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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的故事,8

小说: 2025-08-13 08:20 5hhhhh 2370 ℃

事实证明,林宝也没那个本事。

我的手在他鸡巴上才套弄了一会儿,他就一边往后缩一边叫了起来,别弄了别弄了,要射了!

怎么可能放过他,一下子拽过来,握住他的鸡巴,手上速度加快,没几秒钟,就射了出来,射的不远,一看就是经常打飞机。

林宝射了以后,像变了个人,一边从口袋里找纸,一边嘟囔,操,真他妈恶心,这玩意儿真脏。

竟然是在嫌弃自己的精液,站在旁边的我差点儿笑出来。

我没射,穿好裤子给王君发了条短信,一会儿找你。

王君过了一会儿才回,今晚不行,他在。

一下子郁闷起来,你们肯定有那种感受,鸡巴硬了,本来要射,但没射,想找个人好好发泄,又找不着,心里痒痒的,又不甘心就这么打飞机射了算了。

最后,竟然没出息地回家找丁小红。

当我从后面进入,丁小红躬起身子努力配合,口中喊出"老公"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突然像疯了一样,用力操了起来,一边操一边觉得自己真他妈恶心。

你们有过那样的感觉吗?不断重复着一种生活,不断问自己,真的要继续下去吗?真的要这样重复一辈子吗?

然后,你还没有来得及去怀念,生活就变了新的样子。

我们公司有一个大姐,姓刘,身兼人员管理和发工资两项要职。

这一天,她把我叫到办公室,脸上带着微笑。

当然不是给我发工资,日子还没有到呢。

三分钟后,我走出她的办公室,没错,我被炒了。

原因挺冠冕堂皇,但我知道都是用来应付我的,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准备耳朵收听。离开的时候,刻意经过邓总办公室,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他是不想见到我的吧。

呵呵,如果有人要问我,为什么被炒,最简单的答案,我被玩腻了。

说白了,我能来这上班,也是因为老板喜欢跟我玩,能帮就帮。但这世界,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谁也不是谁永恒的依靠。

这一点,我懂,所以不怨恨。

我在外头转悠了好一阵子,才决定回家。

丁小红又在跟人吵架,要求对方把发在网上的差评删掉。

你他妈信不信我查你家地址,直接冲过去砍你!臭傻逼!!!

电话用力摔在床上,才发现我回来了,一下子靠过来,把头放在我腿上,静静的,也不说话。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没有刘文爽,我会把丁小红当作我的依靠吗?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如果这种东西,真他妈操蛋!

吃晚饭的时候,我想说被炒的事儿,想想还是算了。

明天继续找工作,日子一下子回到原点。

原来的那个点,还是原来那个吗?

晚饭过后,刘文爽叫我到他房间,有事儿谈。

关了门,露出乞求的眼神。

能借我点儿钱吗?凯文病了,我想看看他去。

你们不是断了吗?我没钱。

我怀疑刘文爽跟我撒谎,他不是那种重感情的人,跟凯文在一起,也不过是利用凯文在KTV的店长身份。

他会真的关心人?我他妈还真不信。

多年哥们了,帮我一次吧。你没有,嫂子那儿不是有吗?他开淘宝店,赚得肯定不少。

既然打的是丁小红的主意,又何必来问我。你们之间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难道还要我牵线搭桥?

这样想着,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你要借自己借,别找我!

转身开门,不给刘文爽继续纠缠的机会。

回到房间,丁小红小声儿问,啥事儿啊?神神秘秘的。

我躺在床上,点了一根烟,随口说,找你借钱。

丁小红愣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语气也异常认真,虽然文爽是你兄弟,但跟钱沾边儿的事儿,到我这儿不行。

这钱借出去了,有影儿没影儿都不知道呢,你跟他说,让他再想别的办法吧。

我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是留着咱俩去国外结婚的。

结婚!一个特别陌生的字眼。

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从丁小红的嘴里冒出来。

怎么说呢?这事儿离我还远,我也就暂时没想,不过要真想,也是够他妈烦的。

如果有一天,我真跟一个男的结婚了,会被当笑话骂死吧!别跟我扯什么浪漫,活一辈子不容易,还是给自己一点儿清静吧。

接什么婚,我姑都给我介绍对象了,再过两年,回老家生孩子去。

我故意说得轻描淡写,丁小红看着我,看了老半天,才轻轻"哦"了一声,转过身去。

关于结婚的话题,让丁小红沉闷了好几天。

我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回来,对着一张没精打采的脸。

突然有一晚,他神经兮兮地说,要不咱俩算了吧,反正你也要结婚,迟早要散的。

他那么说,让我有一些伤感。

你们有没有发现,人生中有很多事是不能拿出来说的,有时候它们明明存在,就是不能拿出来说,好像只要不说,就可以相安无事。

听你的。

这么回丁小红。

他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没一会儿,开始掉眼泪。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没长心,我早就该清楚的,付出再多又能有什么用呢?到头来,人家一点儿都不会在乎。

这种话,我听过太多次,听到耳朵都长了茧。

他越这么说,我越没感觉。

接下来几天,又像往常一样过日子,分手的事儿,谁也没有再提。

我的工作找得并不顺利,也许是在邓总的公司悠闲惯了,再让我去做送外卖的活儿,就不太想干了。

人都是这么贱吧,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觉得只要拥有一点点就够了,可是当拥有了一点点,就觉得自己有资格拥有全世界。

一个人无聊,走在大街上,刘哥给我发短信。

我之前没有跟你们提过这个人,也算是邓总给我介绍的一个客户吧。

我们只玩过一次,没什么特别,当时他给了我五百块钱。

对这个刘哥的印象很普通,不喜欢也不讨厌。

他问我现在有时间吗?想找个地方玩儿。

行啊,你说地址。

反正我也没事儿干,能赚五百块钱也不错。

按照刘哥给我发的地址,很快到了一个廉价小旅馆。

门打开,里面不止刘哥一个人,还有一个小胡子男人,精瘦,只穿一条内裤,贪婪地看着我笑。

叫姐姐就行,他想玩点儿特别的。

刘哥指了指小胡子男人,言语中有些不怀好意。

让我一个人操两个,倒是没问题,只是不懂刘哥口中提到的特别,是怎么一个情况。

我先冲一下,照老规矩,准备脱衣服,进浴室。

刘哥却拉住我,没事儿,就这样儿挺好。

此时,只穿内裤的小胡子突然躺了下来,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躺在了地上。

刘哥指着我的脚,示意我去踩小胡子。

懂了,这就是所谓特别的,也就是SM。

我在Gay片儿里头看到过,当时觉得无聊,实在搞不懂那些人的乐趣所在,现实生活中,这还是第一次。

我穿着鞋,去踩小胡子的肚子,大腿,还有脸,小胡子不断发出愉悦的呻吟,好像我每踩一下,都能让他高潮。

后来,他伸手抓住我的脚,帮我脱下鞋子,用力闻我的袜子,张开嘴,把半只脚都含在了嘴里。

我本来觉得恶心,可不知怎么,看着他被我虐待很享受的表情,鸡巴竟然硬了。

此时,刘哥靠过来,跪在地上,帮我脱掉裤子,含住我的鸡巴。

我一边用脚趾用力插小胡子的嘴巴,一边用鸡巴去顶刘哥的喉咙。

这两个人像着了魔一样,发出忘乎所以的呻吟。

当我的灵魂抽离,飘到半空俯视这一切画面,忍不住感叹,人在放纵欲望的时候,真的是连自尊都忘了啊!

一个人,躺在宾馆的床上,床边放着一千块钱,是刘哥跟小胡子一起给我的。

陌生房间,陌生人,陌生人的钱。

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不真实,人生到底有多少个时刻是真实的呢?到底有多少个时刻,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呢?

有时候我会想,邓总,刘哥,小胡子,这些人的人生,快乐吗?

他们从我身上得到的快感,会不会也像一场梦,梦醒了,空虚得要命。

不想回家,想在这宾馆睡一夜。

又不想一个人睡。

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小树子,如果能跟他抱在一起,心无杂念地睡上一夜,感觉会很好吧。

我有小树子的电话,犹豫了几次,还是打了电话过去。

小树子有些意外,但当我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竟主动说,我去陪陪你吧。

一下子兴奋起来,去外头买了几罐啤酒。

小树子不喝,我一个人喝也高兴。

我们聊了很多话,后来印象都不深了,只记得小树子问我,翔哥,你想过自杀吗?

好死不如赖活着,从小就知道的道理。

可是,活着干什么呢?我以前觉得活着就是要去远方,可是去远方又能干什么呢?

当时,我只觉得小树子年纪还小,说这样的话,胡思乱想,也没有什么奇怪。

后来我们就在一张床上睡了,睡到半夜,我搂住他,轻轻的,尽量不让他反感,真的什么也不做,就是跟一个人简简单单睡在一张床上。

有一秒钟,我觉得自己特干净!

第二天醒来,小树子还在睡,侧着身,看他睡着的样子,微微起伏的睫毛,真像是童话里才有的画面。

在很多人的眼中,小树子是个残疾,是不幸的。

可在我眼中,小树子比任何人都要美好。

丁小红一直追问,为什么一晚上都没回家?到底去了哪,干了什么?

我哼笑了一下,回问他,我告诉了你,你就会信吗?

不说话了,如往常一样,露出受伤女人式的神情,最后,又默默掉了很多眼泪。

是你姐给你介绍那个对象吧?你们已经好上了?

睡觉前,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睡觉吧,困!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丁小红,丁小红先是不理我,过了一会儿,又从后面把我抱住。

当同性恋最他妈惨了,不管跟谁好,都是有一天没一天的……

说完这句,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开始怀疑,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有几分真,几分是在做戏,有几分是做戏做久了,连自己都忍不住信了。

丁小红爱我吗?

他舍不得我离开吗?

那他被刘文爽操,淫荡地叫着老公的时候,脑子里有我的名字吗?

胡思乱想,越想越消极,想到最后竟忍不住脱口说了句,小红,要不你跟刘文爽好了吧,你们挺合适的。

清楚地感觉到,丁小红抱住我的手臂颤抖了一下,像是触电般,久久不能平静。

你疯了吧,我丁小红可干不出这种对不起自己男人的事儿!

那语气,怎么说呢?摇摇欲坠的坚定。

小红,你别这样儿,没劲,你们俩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

这一次,丁小红的手臂没有颤抖,而是默默地,从我身上抽离,我能听到他翻身的声音,悉悉索索,带着不安与愧疚。

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多刚烈的一个谎言,干嘛要去戳破呢?

小轩,你的活儿来了。

我坐在澡堂的角落发呆,小林从后面拍我的肩膀。

噢。

机械起身,从架子上取下两条干净的毛巾,走到搓澡区,冲赤裸着身子,鸡巴缩到肚子下面的李哥礼貌打招呼。

李哥是常客,每次来都要我给他搓澡,爱聊女人,聊着聊着自己会硬。

硬了也不大,特别短,都被阴毛挡住,给他搓澡的时候难免会碰到,也不介意。

这就是我现在的生活,聊起来好像特别无意义,只是又必须面对。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有很多机会,为了得到更多的机会,甚至不择手段,只是,当那些机会真的出现,真的拥有,真的失去,才发现,生活它就是那个样子,有或者没有,都是一个样子。

回到几年前在大连的那段日子。

我去了趟北京,在跟丁小红分手以后。

好像再没有像女人一样纠缠,只是哭着说,这辈子,能跟你好上这段儿,是运气。现在你走了,我谁也不怪,只怪自己的运气没了。

我搬了出去,重新住回地下室,丁小红给我的钱,一分都没有要。

那是你自己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东西不多,搬起来容易,刚好刘文爽不在,省了一番应对。

夜里,躺在地下室的窄床上,不知怎么,竟觉得踏实,好像后来跟丁小红在一起那段时光,像飘在空中一样,现在,终于落地了。

给小树子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干嘛?

很久都没有回复,后来就睡了。

去北京,说好听点儿,是去接待一个客户,说难听点儿,就是去卖。

之前服务过的一个大哥介绍的活儿,报销路费,再额外给两千块,对方就想要一个东北纯爷们。

你们东北人,在北京呆久了,就油了,根本没有东北大汉那种野性。

这是汤尼哥后来跟我说的话。

汤尼哥就是我在北京服务的客户,穿白衬衫,白裤子,说话的时候头发都跟着颤抖,正式开始之前,听到他接了一个电话,从内容猜测,他跟明星或者是娱乐圈有关。

有家八卦杂志的记者,在我们圈儿里特别红,他就是东北人,鸡巴特别大,明星都爱找他玩。

记得之前唱过一首跟功夫有关的歌特别红那个人吗?他就跟那记者玩过。

都是人,都想玩爽的,爽起来哪还顾得上自己是不是明星。

虽然,汤尼哥嘴皮子啰嗦又厉害,但他在床上并没要什么花样,服务起来并不辛苦。

要不要住几天?多给你介绍几单生意?

我身边儿那些骚货,就想上你这样的纯爷们。

跟汤尼哥说了谢谢,拿起钱,走出酒店。

我答应了小树子,要拍天安门的照片给他看,凌晨两点的北京,仍然灯火通明。

这就是许多人梦寐以求要来的首都,在这里,有多少人做着梦,有多少人梦醒了,有多少人,梦碎了。

想给小树子打个电话,突然想起来这个时间,小树子肯定已经睡了。

北京的大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有车辆经过。

一切都跟我无关。

这个时候,真想找个人说说话啊,跟他说我现在在哪,我眼中看到的一切。可是,我能跟谁说呢?

谁又愿意听我说呢?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累了,上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在听广播,一个女人说评书,好像是隋唐演义,又或者是杨家将。

听着听着,眼泪竟落了下来。

在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为什么,我会突然想念丁小红消瘦的背影,还有他插在床头的那一株花。

我在北京呆了没几天,就买了车票回大连。

在火车站,有一秒钟冲动,想买回老家的火车票。

北京,大连,对我来说都是异乡,再怎么混,也没有家的感觉。只是,就算有家的感觉又能怎么样呢?

人这一辈子,说到底,就只是借住吧。

上车前,给汤尼哥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他这几天的照顾。

那估计是我活这么多年,赚钱最多的几天。两万块,在我的老家,差不多都可以买到十平米的楼房了。

我把钱装在背包的最底层,每隔几分钟,都会伸手去摸一下,特别没有出息。

下车后,给小树子打电话,兴奋地说,晚上哥带你吃好的。

小树子并没有特别开心,也没有特别不开心,一脸平静。拿着我的手机,翻看照片。

为了小树子,我去了天安门,故宫,王府井大街,我对风景并无兴趣,但想到小树子看到照片会开心,便觉得值得。

哥,那些地方,真的看到了,是不是也没什么?

突然这样问我。

这世界上,又有什么风景是看到了,真的会有什么的呢?所谓的兴奋,开心,喜悦,都是人类自己制造的情绪,跟风景又有什么关系?

我小时候,腿就有毛病,当时我妈给我看了好多书,好多故事,都是讲那些身体有残疾的人怎么乐观活下去。

看完那些书我就想,我也要跟他们一样,我也应该乐观。

可是最近,总觉得是被骗了。凭啥别人乐观我就要乐观,如果我跟别人活得一模一样,那这世界上又何必多一个我呢?

小树子像是在跟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小树子这样,是在逼自己往活不下去的那条路上走。

何必想那么多呢,好歹还是要活着啊,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操!别想那些没用的,哥现在有钱了,跟哥说,想要什么,哥给你买。

我是真心想满足小树子的需要,如果这世界上还剩一个人可以让我无条件付出,那就是小树子,别问我为什么,我对他没有邪念。

当晚,小树子睡在我的地下室,床很窄,我们挤在一起。

他好像做梦了,半夜里身体抖得厉害,紧紧抱着,给他依靠。

我跟小树子的事儿,不知怎么就传到了丁小红的耳朵里。

我在床上玩手机,发呆。

突然,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你跟我分手,就是为了一个瘸子?你如果过的好,我没话说,可现在这样,我瞧不起你。

盯着那几行字,盯了半天,想回骂几句,又觉得没什么必要。

两个人,分了就是分了,就别再掰扯,不然,把当时在一块儿那点儿温存都掰扯没了,多可笑啊。

你跟刘文爽好好的,祝你们幸福。

最后,只回了这么一句。

晚上八点多,去水果摊,接小树子回家。

一转身,丁小红就站在身后,穿一件红色风衣,看上去像个装腔作势的贵妇。

小轩,听我一句,你们不合适,你该找个更好的。

我不想让小树子听到我们的对话,他的世界还很干净,我猜他都不知道同性恋是怎么一回事儿。

把丁小红拉出去很远,才发了火。

我他妈爱跟谁好就跟谁,跟你有鸡巴毛关系?!我告诉你,你少来骚扰人家孩子!

丁小红看着我,突然冷笑了一声,那表情,让我觉得陌生。

我告诉你小轩,只要你还在大连,你就别想跟那个瘸子好!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觉得瘸子干净,我脏。没关系,我会有办法把那瘸子弄脏的。

操你妈丁小红,你要敢碰小树子一下,我他妈杀了你!

骂完这一句,突然觉得自己腿软了,硬撑住,直到丁小红红色风衣的背影渐渐消失,才发现自己全身抖得厉害。

我好像得了一种病,确切地说,应该是红色恐惧症。

即便是在梦里,看到一颗熟透了的苹果,都会尖叫着醒来,然后发现,满头大汗。

我对小树子说,不要在水果摊干了,我养你。

小树子没有回答,反而问我,哥,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只会给人增加负担?我妈离开我的时候,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

关于小树子的过往,水果摊老板向我提过几句。

遇到了一个好男人,小树子他妈,就一狠心走了。不然怎么办,一个女人带着有残疾的孩子,下半辈子过这样的日子,谁会甘心?

要不我开个水果摊,你帮我卖水果吧。

脑子乱糟糟,出的主意也没有什么建设性。

突然就笑了,摸着我的脸,说,哥,你是不是傻?

我并没有说服小树子,他依然每天早上拖着残腿,到水果摊去报道。

连续几天,相安无事,对丁小红的防备也就少了几分。说到底,也只是赌气吧,两个人在一块儿生活那么久,彼此知道,骨子里还是善良的人。

这几日,王君给我发过好几次短信,约我见面,都不想见,今天感觉他语气不对,才答应吃饭,就在他家楼下的小饭馆。

我没有碰过小树子,压根儿也没有这个打算。

但我也不想碰别人,只觉得这样跟小树子生活在一起,挺好,挺踏实。

王君在我面前抽烟,眼睛里都是血丝。

人这辈子,越耍聪明,越容易被聪明耍。

不知怎么,就发出这样的感慨。

再抬起头,发现他的眼角已经有皱纹,明明还很年轻,怎么一下子就老了?

前几天,一个姐妹带我去算命,说我能发一笔财,但要下咒,把一个男人牢牢锁在自己身边。

真是鬼迷心窍了,还相信下咒这种事,从算命先生那儿求了狐狸牌,还有符水,骗那个男人喝。

怎么会想到,是姐妹设的局。

听我聊过几次老男人有钱,想抢过去,这一次,正是大好机会,去老男人那里告密。

所谓符水,其实是泻药,害老男人以为自己中毒,性命不保。

半夜里哭,哭着哭着骂自己没出息,为了一个老男人,为了能发财,变成这么愚蠢的人,还有什么脸哭?

听王君平静叙述,脑海中闪现第一次在网吧与他见面,他只是普通一名收银员,看起来并不扎眼,可是舒服。

是否人都如此,离开原点,以为自己能走出一条光明大路,却越走越荒凉,再要回到原点,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算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安慰王君。

只苦笑了一声,把烟摁灭。

以前总想,男人不靠谱,总还有姐妹,现在知道了,这地球上压根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是靠谱的,说到底,求人不如求己。

与王君散了,给小树子打电话,确定他平安,正准备往家走,便也加快脚步,想快些回去,抱着睡觉。

回到地下室,小树子并不在,再打电话,竟没有人接。

心中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边往外跑,一边给丁小红打电话。

你把小树子弄哪儿去了,赶紧给我交出来!如果小树子出事儿,我就算蹲监狱,也跟你没完!

电话那头,丁小红竟莫名其妙,非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干,你少冤枉好人!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挂了电话,直奔水果摊。

人还没到,手里的电话响,是水果摊老板,声音沙哑,只说了句,小轩,小树子死了……

我听人说,一座城市,每天都会有人死亡。

有的人太老了,所以死了,有的人很年轻,突然就死了。

生生死死,虽然听起来是很了不起的大事儿,可实际上,其实特他妈的随便。

小树子死了,被车撞死的,我以为是意外,可水果摊老板递给我一封信,是小树子的遗书。

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孩子,写他妈什么遗书?操!

我恨不得把手里那张纸撕个稀巴烂,又忍不住打开去看。

小轩哥,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没事儿,死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现在活着,有一天也会死的。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每天总能有什么事儿让你心烦,我都不知道心烦是什么感觉,麻木惯了吧。

我走了,因为不想过明天了,这段日子你对我很照顾,但我不想跟你说谢谢。

因为我没让你照顾我,是你自愿的。

就这样吧,就当我没在这世界上出现过吧。

永别。

我把小树子给我写的信,折成了一个飞机,扔出去,纸飞机在夜空中化了一个弧线,飞出去很远,消失不见。

一条人命,就他妈这么没了。

昨天还好好的,昨天还被我抱着,还有呼吸,现在,什么都没了。

我问水果摊老板,哪有卖纸钱的呀?

买了一堆纸钱,就在小树子被撞的那个路口烧,窜动的火苗。

中国人喜欢烧纸钱,从小,一到过年,家里人就带着我到老人的坟前烧纸,在坟头画一个圈,纸钱丢在圈里面,这样不会被其他的鬼魂抢走。

真好笑,人都死了,上哪花钱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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