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喜歡女孩子。

或許是受母親的影響，我自認比誰都更懂得如何討女孩子歡心。她們溫柔婉約、甜美柔軟，身上總是帶著香香的味道，就像花朵一樣，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我享受被繁花簇擁的感覺。看她們因我一句話、一個眼神就紅了臉、亂了心跳，我便會覺得自己存在的意義被肯定了。

可是，每當這些溫柔的女孩子認真起來、想要把我據為己有的時候，我便會感到窒息，整個人好像被什麼無形的鎖緊緊綁住似的。

那一刻我總會下意識退縮，不願意更進一步。

大概就是因為這種個性，我才會被人說成是輕浮男吧。

明明是「偶像」，卻不懂怎麼真正去「愛人」，聽起來是不是挺諷刺的？

不過，這世界有趣的地方就在於──很多事情，從來都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理所當然。

2.

夜闌人靜，入門的玄關處點著一盞昏黃的精油燈。

檸檬花的清香在空氣中悄然散開，彷彿夏日的陽光穿透枝椏、落在皮膚上，給人一種酸中帶甜、無憂無慮的清爽。

每次羽風薰都會想，若賦予初戀一種香味，絕對就是這樣子的味道吧。

然而在這般溫馨靜謐的青澀氣氛之下，薰卻被人抓著手腕壓在門板上強吻。

當時薰剛進家門，才脫掉鞋子，那男人便如暗夜魅影般悄然靠近，毫無預警地將他拖進情慾深淵。

薰知道今天是紀念日，雖然直到回家前都不確定對方有沒有什麼特別安排，但⋯⋯他真是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展開。

「嗯⋯⋯唔嗚、等、嗚⋯⋯」

他出於本能掙扎反倒被鎖住手腕，連帶著整個人被釘在門上動彈不得。

視線被佔據、呼吸被奪走，薰被親得喘不過氣，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即便如此，對方還是沒有放過他。

這個吻激烈又極具侵略性，舌頭強勢地碾壓進來，薰驚愕的眼底很快地蒙上一層水霧，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被吞吃入腹。

襲擊羽風薰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總是站在舞台聚光燈中央的男人──薰的同學，薰的團員，薰的搭檔，薰所屬組合的隊長，與薰並稱兩大看板的朔間零。

也是⋯⋯薰的戀人。

其實一開始，薰對這段感情充滿了不安。

對他而言，喜歡女孩子一直是理所當然的事，直到朔間零闖進他的世界，顛覆了所有預設。

當初零對自己告白時，薰甚至不確定自己能否勝任「男朋友」這個角色。他不懂得怎麼與男人相處，更不知道如何應對零那如烈焰般炙熱的感情。

但是，他喜歡朔間零，就像蝶戀上花。

為了零，薰願意嘗試改變，努力適應這段對他而言並不尋常的關係。漸漸地，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與男人談戀愛──或者說，比自己想像中更能接受朔間零這個人。

從高中時代的團體活動到畢業後的雙人出道，他們一路攜手，感情看似順風順水。

在世人眼中，朔間零才華橫溢，容貌俊秀，舉手投足間皆散發著超級巨星的魅力。

作為組合的領袖，他在舞台上光芒萬丈，用表演與歌聲擄獲人心；作為戀人，他在私底下溫柔體貼，總是用壞笑與情話將薰撩得臉紅心跳。

牽手時，他會輕輕摩挲他的指尖；擁抱時，他會在他耳邊柔情蜜語；接吻時，他的唇瓣總帶著讓他心動的暖意；愛撫時，他的手指滑過他的腰際，溫柔且紳士。戀人之間該有的親密，他們幾乎無一不做。

可是，唯獨那最後一步，始終停在某個曖昧的邊界，遲遲沒有跨越。

零從未逼迫他，甚至從未明說，但那猩紅眼底偶爾閃過的渴望、話語中隱晦的暗示，還有親吻時唇齒間留戀的呼吸，即便薰再怎麼沒經驗，也能感受到零在極力壓抑著的深層慾望。

而零越是克制，薰的內心就越是糾結。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戀情，旁人看來夫復何求？可薰的心裡，總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問：那樣完美的朔間零，真的會滿足於這樣子的我嗎？

他喜歡零，可又害怕自己未能完全回應他的一切。

「唔唔⋯⋯」缺氧狀態著實令人難受，薰使力去推那結實胸膛，不料根本無法撼動對方分毫。

零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倒是薰愈抗拒他就愈強勢。濕軟舌尖掠過薰的上顎、刷過薰的貝齒，一如獵食者在標記自己的領地。

「零⋯⋯等、等等⋯⋯」薰喘著氣，聲音被吻得殘破不堪，「我不能、咕嗚、呼⋯⋯吸⋯⋯」

聽到薰的哭求，零總算停了下來，但沒鬆開握著薰手腕的手。

「⋯⋯一如既往地生澀啊，薰。」他輕舔唇角，聲音柔和得危險，「還學不會在接吻的時候呼吸嗎？」

「我──」

薰整張臉唰地一下紅到耳根。平時總是能迷倒無數小蒲公英的灰褐色眼裡此刻只有滿滿的慌張無措。

他討厭這種被拆穿的感覺，尤其是被朔間零用這種揶揄的語氣戳中軟肋。

即便如此，不服輸的薰仍裝模作樣地挺起胸。

「誰、誰說我不會？是你太過分了吧！哪有人二話不說就強吻人的！」他咬牙反駁，試圖維持那猶如薄冰的男性尊嚴，「我只是沒心理準備而已，以往我可是很有經驗的，不要小看我！」

零挑了下眉，眼裡閃過興味十足的紅光。

他鬆開薰，雙手環胸，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那就讓吾輩見識見識吧，薰。」

薰僵住了，沒想到零順著話接了下來，反倒讓自己騎虎難下。但是男子漢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撐到底。

薰深吸一口氣，假裝鎮定地站起身。他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皺，然後一個箭步湊近零，試圖模仿剛才零的動作──霸道地抓住對方的衣領，猛地拉近距離。

「看好了！」薰虛張聲勢地大聲說道，閉起眼、嘴唇胡亂地貼上。

無奈他的吻完全不得章法。力道沒控制好不說，牙齒還不小心磕到零的下唇。

「嗯唔？」零悶哼一聲，感覺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有些意外。

意識到自己搞砸後薰也慌了，連忙想退開，可他還沒能逃遠，就被一隻手臂強硬地攬回懷中。

「哼唔唔唔嗚嗚！」

僅一個眨眼的瞬間，雙唇再度被彌封，薰嚇了一跳，他掄起拳頭捶打零的胸膛，滿臉通紅地無力掙扎，活像是隻剪指甲時被制住的貓。

「噗啊！哈、呵啊⋯⋯」

薰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從那纏人的吻掙脫出來時，整個人已然氣喘吁吁，半條命都要沒了。

零舔了舔下唇，舌尖嚐到一股淡淡的、以往最討厭的鐵鏽味，此刻竟讓他莫名地有些興奮。

「呵呵，吾輩真是沒想到⋯⋯」零帶著笑揶揄道，「原來薰，喜歡粗暴的？」

「少、少囉嗦！」薰惱羞成怒地反擊。

他推開零，轉過身假裝整理頭髮：「我只是今天狀態不好！」

「沒關係、沒關係，」零靠了上來，從背後抱住薰，聲音貼著他的耳朵，「笨拙的薰也很可愛喏。」

他將下巴搭上薰的肩膀，熱切吐息都撲在薰的頸側。

「剩下的，不管是接吻還是更深的部分，就由吾輩慢慢教給汝吧。」

薰怔怔地看著牆壁，思緒一時轉不過來。

「什麼更深的？」他問，語氣傻乎乎的。

零含住他的耳垂，唇語幾乎刻進皮膚：「做愛。」

那聲音低沉又性感，惹得薰身子一顫，檸檬花的清香混著零的氣息，讓他的思緒亂得像暴雨前的狂風。

「畢竟跟男人──汝是第一次吧？」

這句話像針一樣，精準地戳進了薰心裡最敏感的地方。

啊啊，是啊。

他，羽風薰，過激背德團體UNDEAD的性感擔當，那個在舞台上風情萬種、撩撥無數小蒲公英心弦的美少年，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處男。

性感擔當？那不過在舞台上的人設，私底下他從未真正敞開過心。那些甜言蜜語、綿綿情話，全都是說給粉絲們聽的，從沒有一句用在自己身上。

況且別說男朋友了，他連女朋友都沒正式交往過一個，甚至從未想過自己會對同性動心。

戀愛是什麼滋味他不清楚，就更甭提什麼接吻技巧、性愛經驗了。

所以，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戀愛新手，他是不是應該乖乖讓零牽著鼻子走，順從地接受這一切「教導」？

然而，自尊、羞赧、不甘，還有那點藏不住的傲氣，彷彿無數火星子般在薰的胸口亂竄。

交往之前，他對同性，甚至對作為偶像的自己，一直都是抱持著毫不在意的態度，那是一種刻意維持的輕浮與遊離。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是認真想成為偶像。

不只是為了舞台，也不只是為了夢想。

而是為了能堂堂正正地、作為與朔間零對等的存在，站在他身邊。

無論是在舞臺上，還是私底下──

「我⋯⋯我在床上也是很有經驗的，不用你教！」薰說著，雙手抱胸，頭一撇，活脫脫一副傲嬌模樣，連耳根早已悄悄染上薄紅都還在硬撐。

「我也是男人啊，一、兩個女人的，我還沒抱過嗎？」薰虛張聲勢地表示。

「哦？」

零這回笑了，目光卻沉了一分。他抬手搭在薰肩膀上，輕而易舉地將他轉了半圈，讓他與自己對視。

「那麼，性經驗豐富的羽風先生──汝是想要抱吾輩，還是想被吾輩抱？」

零直勾勾看進薰的眼睛，情緒在零那猩紅的眼底如業火翻湧，薰感覺自己稍有閃神便會被捲入其中，驚地趕忙別開視線。

「啊？你突然問我，我怎麼知⋯⋯」

可他話還沒說完，下巴就被捏住，斷線風箏般飄忽的視線被強迫拉回。

「薰，吾輩一直都想要抱汝。」零的聲音輕柔，帶著不容忽視的渴望，「但如果汝真那麼有經驗，想換個方式⋯⋯吾輩也不介意。」

他笑容挑釁，語氣揶揄，可仍紳士地給薰留了足夠的思考空間。

「只要是汝，吾輩怎麼樣都可以。」

薰的臉唰地紅了，剛才那點虛張聲勢在聽到零這麼說之後差點崩塌。

「哈、哈，」薰的手指攥緊衣角，乾笑兩聲強裝鎮定，「你可別小瞧我啊！」

他低頭假裝整理袖口，拖延時間，腦子亂成一團。

主動？開什麼玩笑！他當時連初吻都是被零牽著鼻子走的，哪來的膽子「換個方式」？

零也不催促，只是含笑、靜靜看著薰的髮旋，耐心等待他自己繞出這場鬧劇。他早已習慣薰這副口是心非的模樣，連那點逞強的小把戲看在他眼裡都顯得格外可愛。

薰這一邊則是被那道目光燙得無處可逃，溫柔又逼人的注視讓他臉頰越來越熱。

這傢伙，總愛擺出一副看透一切的姿態故意逗我！

薰做了個深呼吸，染上耳骨的粉色迅速蔓延：「⋯⋯但是呢，這是難得的第一次嘛。既然你想抱，那就、就你來吧。」說話的語速又快又含糊，深怕慢了一秒就會露怯。

說完後，他還做作地乾咳幾聲掩飾緊張，硬著頭皮補上一句：「我、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的男朋友啊？」

零低笑，說：「嗯，吾輩會好好珍惜汝的善良。」

他輕牽薰的手，指腹摩挲薰的指節，安撫他的緊張。

檸檬花清香在空氣中繚繞，燭火搖曳間，兩人影子在牆上緩緩交疊，帶著未說出口的悸動。零領著薰走向房間，從容踏出的每一步都在給薰時間平復心情。

薰垂著頭跟在零身後，心跳快得都要炸開了，可仍未甩開那隻手。

3.

檸檬花的酸甜香氣清新、悠長，就連在臥房裡都能聞到。

「這是⋯⋯什麼？」

愣愣地看著零從床頭櫃深處翻出、一樣一樣丟在自己面前床墊上的物品，薰征征地問。

「潤滑劑啊。」零理所當然地回答。他拿起那瓶裝有透明粉色液體的罐子，在手裡搖了搖，發出一陣噗嗤噗嗤的黏稠聲音，「看不出來嗎？這裡寫著Lube⋯⋯」

「我不是問那個啦！」薰紅透耳根，一把舉起那個黑色矽膠物品拿到零眼前，「是這個！這個到底是什麼！」

那東西捏在手裡的軟硬適中觸感讓薰覺得很微妙，它的主體是彎曲狀，頂端略微膨大，看起來是按著人體工學製作。底部有一個環形手柄，整體呈現光滑帶流線型的設計。

「喔，前列腺按摩器。」零用一種「今天天氣真好」那般稀鬆平常的語氣說道。

面對未知又令人不安的器具，本就緊張的薰這時一顆亂糟糟的腦袋根本反應不來：「要幹嘛用的？」

「用在汝身上。」

「咦？我不要。」

排斥心理讓薰下意識把手裡東西給扔出去。

零嘆了口氣，彎身撿起掉落床下的按摩器，用濕巾仔細擦拭乾淨。

「怎麼，剛剛不是還說願意讓吾輩抱嗎？汝反悔了？」

「我才沒返回！」薰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講話還吃了螺絲。

「汝不是第一次嗎？不先用道具好好習慣的話，會很辛苦的哦。吾輩想珍惜汝，不希望汝受傷。」

零湊近，修長手指抬起薰的下巴，要他與自己對視。

「薰，吾輩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想改變心意還來得及。」

薰咬緊下唇，灰褐色眼睛裡閃過不甘的倔強，可終究敵不過零低溫火焰般的目光。

「⋯⋯都說了想被你抱了，到底還要問幾次啊⋯⋯」薰小聲嘀咕，聲音細若蚊鳴。

「那好。」零說，臉上一抹心滿意足的笑。

「之後，無論汝怎麼哀求哭喊，吾輩都不會停手的哦？」

「你不要再說這種話嚇我了，要做就快做！」

零將手裡的按摩器隨手放在床邊，接著按住薰的肩膀推倒他，讓他仰躺在床上。夜燈的柔光灑在薰披散於枕頭的頭髮，閃耀蜂蜜般金黃色澤。

零俯身，吻輕輕刷過薰的額頭、眉心、鼻尖，最後落在他的嘴唇上。

這次的親吻緩慢深入，不像在玄關時那般激烈。薰僵硬的身子在這撫慰溫柔的吻中逐漸放鬆，雙手也自然而然攀上零的頸子，伸出舌頭回應他。

零一邊吻他，一邊解開薰的襯衫，指尖滑過他下凹的腹白線，引發一連串細密的顫慄。

零的唇從薰的嘴角一路滑到頸側，他含住一小塊肌膚吸吮，在髮根一處不會輕易讓人瞧見的地方留下一個曖昧的紅痕。

「嗯⋯⋯零⋯⋯」

此時的薰敏感得連零的呼吸吐息都會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他下意識去推零，卻反被對方扣住手腕，壓在頭頂。

「別亂動。」零說。

他抬起頭，紅眸凝視著薰，眼底柔情似水的同時又慾望高漲。

「放輕鬆，吾輩會好好疼愛汝的。」語畢，他低下頭，讓雙唇滑到薰的胸前。

「啊啊！」

乳頭被零無預警地含進口中讓薰渾身一顫，不受控地喉間溢出低吟。

「等、等等！那裡⋯⋯！」他的話還沒說完，零的舌尖便開始靈活打轉，吸吮的力道從淺到深，齒間的小小紅點迅速充血，不花多久時間立刻發紅腫脹。

「汝的胸部真敏感。」零抬起眼瞅他，嘴角笑得很壞，「好可愛。」

正是這種游刃有餘的態度，才總讓自己不願認輸。薰想著，咬緊下唇。

他別過臉，不甘心地說：「哪裡可愛了⋯⋯」

零沒再回話，只是再次埋首，繼續用舌與牙細細地取悅對方，另一側被冷落的乳頭則是用手指揉捏，指腹時輕時重地撥弄，陣陣酥麻讓薰的身子不住顫抖。

「零⋯⋯你、你別⋯⋯啊、停下⋯⋯」

薰喘著氣，聲音斷斷續續。

「汝要吾輩『別，停下』，還是『別停下』？」

薰這邊光是被逗弄乳尖就已經快不行了，零竟還有閒情逸致跟他玩文字遊戲。

「啊、你、混⋯⋯混蛋⋯⋯嗚嗚⋯⋯」

他的呻吟越來越難以壓抑，連雙腿都不自覺併攏，試圖緩解那股陌生的熱潮。

對方聽著好像快哭出來了，零這才甘願放過那可憐的乳頭。

他抬頭吻吻薰的唇，笑道：「這才剛開始，汝就受不了了？」

無視薰那能把自己瞪出洞的視線，零的大手滑到薰的腿間，解開他的牛仔褲褲頭後緩慢地褪下，露出白皙修長的雙腿。

薰本能地想夾緊，零雙手一擘就將他的腿輕鬆分開，膝蓋被強勢地壓向兩側。

「別緊張。」零用沈穩嗓音安撫道。

他拿起床邊的潤滑劑，擠出一些塗在指尖，然後俯身吻住薰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當冰涼的液體觸碰到後方敏感時，薰整個人猛地一縮。

「唔！好冷⋯⋯」他驚喘一聲、瞪大眼，試圖掙扎卻立刻被零的吻牢牢壓在床上。

零耐心且緩慢地探索，輕柔撫慰著那未經開發的入口，直到感覺薰的身子逐漸適應後，才小心地更深入。

「嗯⋯⋯哼⋯⋯！」

薰的身子時不時繃緊，一會兒又在零的愛撫下慢慢放鬆。這樣反覆數次讓薰覺得好累，更別說他的口腔仍被佔領、呻吟聲悉數被零吞沒，思緒被零攪得一片混亂，就連抗拒的力氣都跟著氧氣一起被抽走。

零的手指靈活而熟練，精准地找到了那處敏感的腺體，輕輕一按，薰便像觸電般顫抖，從喉間溢出難耐的呻吟。

「找到了。」零低笑，紅眸閃著得逞的光。他繼續挑逗那處敏感點，指尖時快時慢地按壓，並沒有忘記以眼角餘光觀察著薰的每一次反應。

薰的雙頰泛著潮紅，眼睛蒙著層霧氣，呻吟斷續而甜膩，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多誘人。

「你⋯⋯你這、傢伙⋯⋯啊嗯⋯⋯」薰喘著氣，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好。他的身子在零的挑逗攻勢下不住顫抖，快感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幾乎招架不住。

「感覺不錯吧？」零問。

他抽出手指，拿起一旁的前列腺按摩器塗抹了足量的潤滑劑，然後再一次吻住薰的唇，溫柔地用舌尖舔弄他。

當那冰涼的器具緩慢進入時，薰深吸了一口氣，本能地繃緊身體。零察覺到了，便一邊啄吻他漂亮的五官，一邊輕揉他的大腿內側，在他耳邊低語：「交給吾輩，別怕。」

隨著器具的深入，薰的悶聲哭喊越發殘破，那處敏感的腺體被精准地刺激著，快感如電流般竄遍全身。

「還可以嗎？痛嗎？」

「啊⋯⋯痛是、不痛，但是⋯⋯零⋯⋯我⋯⋯」

「沒事的，汝做得很好呢。」說著，零突然抄起潤滑劑，大量透明黏稠的液體往薰那半軟的性器上澆灌而下，激得薰忍不住大喊出聲。

「嗚啊！好冰！」

扔掉手裡瓶子，零一把握住薰的，熟練地在手裡套弄起來。

「哈、啊⋯⋯別⋯⋯」

前後被同時玩弄的莫大刺激讓薰無助地收緊手，把難以忍耐的快感全發洩在床單上。他的指節泛白、青紫色的血管浮現，瞪得圓圓的眼裡滿是震驚。

「零⋯⋯這、這太⋯⋯！」

「太什麼？」零故意放慢動作，他歪頭，美麗的臉上堆滿惡作劇的壞笑，「太舒服了？」

「你⋯⋯！」薰羞得說不出話，只能抿緊雙唇，試圖壓抑那些不受控制的呻吟。

像是故意似的，零的雙手動作越來越快，長有薄繭的指腹擦過青筋總是能引起薰一陣顫慄，器具的每一次進出都精准戳上他的敏感，雙重的刺激夾擊下讓他的理智幾乎崩潰。

零舔舔下唇，笑著說：「看汝很享受的樣子喏，真不錯啊。」

他躺到薰後方，一手按著薰的大腿要他夾緊。他掏出被褲襠繃疼了的慾望，扶著薰的腰讓碩大炙熱順勢滑入那道緊實的溫暖夾縫之中。

「也讓吾輩舒服舒服吧。」語畢，零開始擺動腰身，就著薰股間的潤滑摩擦，發出一陣陣濕潤曖昧的聲響。

被迫夾緊雙腿的薰整張臉都紅了：「啊！零，這樣子、好奇怪⋯⋯」

「汝日後可是要接納吾輩的，何不趁現在先熟悉一下吾輩的形狀與溫度呢？」

零帶笑的呢喃夾著熱氣撲在薰的耳後，嘴唇不時輕娑他的後頸髮尾，在雙腿間抽動的硬物也一次次地頂著他的囊袋，連帶他後庭裡含咬著的異物也跟著在甬道內摩擦，又麻又癢的快感讓薰近乎瘋狂，能夠清楚感覺到身後男人赤裸裸慾望可又看不見對方的感覺也令薰渾身發燙，腦袋一片空白。

「哈啊⋯⋯薰，汝的大腿手感真好⋯⋯真舒服⋯⋯」

隨著零的動作漸趨激烈，薰的理智也被快感的湧浪沖刷得所剩無幾。他十指緊抓著床單，喘息斷斷續續從唇間溢出，混雜著羞恥與無法抑制的愉悅。零在他耳邊的呻吟也越發粗重，每一次頂弄都將兩人的情緒推向頂點。

終於，在一陣猛力的挺進後，快感如決堤的洪水般席捲而來，薰仰頭發出無聲的尖叫，腰背弓起，繃緊幾秒後無力地癱在床上。

他身後的零也猛地一震，低吼著將慾望釋放在薰的腿間。

「呼啊⋯⋯啊⋯⋯」

甫經歷過一波高潮的薰身體輕顫，胸脯劇烈起伏。

他感到下腹濡濕一片，一股黏稠的熱流順著大腿內側流淌而下。薰沁著薄汗的胸膛劇烈起伏，雙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迷離的眼神裡閃著水光，整個人看起來既狼狽又惹人憐愛。

「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吧。」

零從薰身後爬起，輕輕抽出器具擱在床頭櫃上，拿過衛生紙擦手的時候順帶俯身吻了薰的前額當作獎賞。

「很好的去了呢，薰真是好孩子。」

薰喘著氣，瞪了零一眼，無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用雙肘撐著床墊試圖起身，可發現身子竟軟得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又一次倒回床上。

看著這樣的薰讓零忍俊不禁。他躺在薰身後，將他溫熱的身體攬入懷中。

「吾輩，覺得很舒服喔，薰呢？」

「唔⋯⋯零，你⋯⋯真的不進來嗎？」

躊躇片刻，薰小聲地囁嚅：「明明是難得的⋯⋯紀念日⋯⋯」

零愣了下，隨即嫣然一笑，紅眸閃著寵溺的光。

「不用擔心吾輩。」他啄吻薰泛紅的耳尖，柔聲說道。

「男人要接受另一個男人，需要做的準備還挺多的。吾輩想珍惜汝，不想讓汝勉強。」

聽了零這番話，薰只是咬緊下唇，灰褐色眼眸裡滿是複雜的情緒。

零的紳士風範此刻是讓他既安心又內疚。

安心於對方的體貼，內疚於自己似乎總在猶豫，無法像零那樣游刃有餘。

他張了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零輕輕按住肩膀。

「好了，汝肯定累了。」零起身，也扶著薰坐起，「去洗個澡吧，別著涼了。」

他看薰仍傻愣愣地坐在那，嘴角便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

「還是說，汝就這麼迫不及待？」

「你、你別亂說！」薰不甘心地瞪回去。

他推開零伸過來欲攙扶自己的手，執拗地單手扶著牆，踏著有些飄的腳步往浴室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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