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体S-19（来源：不明）：……表现出对特定引导性信息（如‘公司利益至上’、‘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显著易感性……初步验证了通过情感共鸣场进行大规模意识形态 subtly 植入的可行性……”

一条条冰冷的记录，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词语——“社会不稳定因素”、“清理行动”、“顺从芯片”、“人道销毁”、“大规模意识形态植入”……这些文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星野千夏的眼睛里，也烙穿了她心中那最后一道防线！

这就是她引以为傲的“情感共鸣核心”？这就是她梦想中用来创造“幸福和谐世界”的技术？它被公司，被那些她曾经信任和尊敬的高层，悄无声息地，用在了如此肮脏、如此可怕的地方！他们用她的研究成果，去压制异见，去改造思想，甚至……去进行非人道的活体实验，将那些所谓的“不稳定因素”视为可以随意处置的耗材！而她自己，那个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还在为了提升“核心稳定性”而沾沾自喜的天才，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愚蠢透顶的帮凶！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尖叫猛地从千夏喉咙里迸发出来！但这尖叫只持续了一瞬，就被她用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强行压了下去。她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愤怒和震惊而剧烈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血丝和无法遏制的怒火！她猛地一拳砸在了控制台上，坚固的合金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骗子！都是骗子！！”她低吼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汹涌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什么为了人类进步！什么科技改变世界！全都是谎言！怪物！你们这群怪物！！”

她像是疯了一样，挥手将屏幕上的那些文件窗口一个个粗暴地划掉、删除，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些残酷的事实。她的理想，她一直以来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在这一刻，被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数据，彻底击得粉碎！留下的，只有无边的愤怒、彻底的绝望，以及对自己曾经天真的深深憎恶！

“原来…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她笑着哭着，身体顺着控制台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肩膀因为无法抑制的抽泣而耸动着，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近乎崩溃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李寻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脸上带着与她相似的震惊和…理解。“千夏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痛心，“我都看到了……对不起，让你知道了这些……”

千夏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李寻，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李寻君！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我的研究…我的心血…变成、变成了这种东西！！”

“他们当然可以这样！”李寻的语气也陡然变得愤怒起来，他蹲下身，直视着千夏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感同身受的火焰，“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我们的研究，甚至那些活生生的人，都只是达成他们目标的工具！利润！权力！控制！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什么狗屁‘为了全人类’，全都是用来粉饰他们贪婪和冷酷的遮羞布！”

他没有去说什么“冷静一点”或者“也许有误会”之类的废话，而是直接、猛烈地肯定和放大了千夏的愤怒。“你感到愤怒吗？感到被背叛吗？感到恶心吗？那就对了！因为你是一个有良知的人！你的理想是干净的！肮脏的是他们！是这个已经被【未来科技】的贪婪所腐蚀的体制！”

李寻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千夏压抑情绪的闸门。她不再只是哭泣，而是将头埋在李寻的肩膀上，放声痛哭起来，将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和恐惧，都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

李寻只是静静地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衫，直到她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低低的抽噎。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李寻轻柔地拍着她的背，“但是，千夏，哭泣解决不了问题。愤怒也只是暂时的。我们不能就这样被打倒，不能让他们得逞！”

千夏抬起红肿的眼睛，迷茫地看着他：“那…那我们还能做什么？公司那么强大…我们……”

“我们有你！”李寻打断她，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你有这个！”他指了指那个依旧在默默运行的“情感共鸣核心”，“你有创造出它的智慧！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它的力量！他们能用它来作恶，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它来……拨乱反正呢？”

他凑近千夏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石川他们想要稳定和控制，是吗？那就给他们‘稳定’！如果我们能创造出一种更强大的、能够直接‘重塑’认知的技术呢？一种能够强制性地灌输‘正确’思想的技术？我们可以用它来清除那些高层的贪婪和私欲，让他们真正地‘理解’和平与幸福的意义！我们可以用它来‘引导’所有被蒙蔽的人，让他们认清真相，共同反抗！甚至…我们可以用它来创造一个绝对公平、绝对和谐、再也没有压迫和欺骗的‘理想国’！”

“强…强制性地灌输思想？重塑认知？”千夏喃喃地重复着，这些词语让她感到一丝本能的恐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在绝望中滋生出的、破釜沉舟般的疯狂念头！对！如果…如果能让所有人都变得善良、都追求和平、都互相理解…那不也是一种“幸福和谐”吗？也许…也许这才是唯一能对抗公司黑暗、实现真正理想的办法！为了“更大的正义”，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人，牺牲一些…一些程序上的“自由意志”，似乎…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对…”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狂热而坚定起来，泪水已经被一种复仇般的火焰所取代，“你说得对！李寻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们偷走了我的研究，玷污了我的理想，还可能害死了白川老师……我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要…我要创造出更强大的技术！足以…足以‘纠正’这一切的技术！”

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冲到一块空白的全息绘图板前，抓起光笔，双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开始疯狂地书写、绘制起来。不再是之前那些温和的共鸣模型，而是一个个更加激进、更具侵略性的能量回路和精神干涉框架——一个足以“重塑世界”的、强大的精神控制装置，也就是【洗脑机器】的雏形，开始在她那颗被愤怒和绝望扭曲了的天才大脑中，逐渐成型！

李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那狂热而专注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微笑。种子已经发芽，猎物…终于彻底走上了他所铺设的道路。

第十三章：秘密研发

星野千夏的实验室，在表面的平静下，涌动着一股秘密而狂热的暗流。自从得知了【未来科技】利用她的研究进行非人道实验，并可能对她敬爱的白川教授下毒手后，这位曾经天真烂漫的天才少女，已经彻底蜕变了。支撑她继续疯狂工作的，不再是创造“幸福和谐世界”的纯粹理想，而是一种混杂着复仇怒火、拨乱反正的决心、以及要用自己双手“修正”这个错误世界的狂热执念。

她将这种执念，全部倾注到了那个由李寻“启发”而诞生的、能够“重塑认知”、强制灌输思想的强大装置——那个被她在秘密设计图纸上命名为“雅典娜之镜”（Athena's Mirror）的【洗脑机器】的研发上。

白天，她依旧会和李寻一起，进行着“情感共鸣核心”的常规升级与测试，向上级提交着看似正常的进度报告。但到了夜晚，或者利用服务器维护、数据迁移等各种名目申请到的“独立调试时间”，整个Gamma项目组的核心区域，就变成了她秘密研发“雅典娜之镜”的温床。

公司的庞大资源，此刻都成了她“复仇”的武器。原本用于模拟“情感共鸣场”的超级计算机集群，被她悄悄修改了底层运算逻辑，用来推演“精神印刻模型”的稳定性；申请到的用于制造“信号增幅器”的高纯度奇异晶体，被她偷偷截留了一部分，用于构建“认知覆写核心”的能量矩阵；甚至连那些负责辅助实验、清理数据的低级AI，其行为逻辑库也被她植入了后门程序，用于自动删除和伪造实验记录。

“能源导向模块的参数…这里的波动还是太大，无法将‘主观意愿’的干扰因子完全剔除……”千夏眉头紧锁，盯着全息屏幕上如同狂草般飞舞的数据流，手指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敲击着，试图找到那个完美的平衡点。她的脸上带着长期熬夜的疲惫，但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异常明亮，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火焰。

“如果强行抑制波动，能量输出的效率就会大幅下降，‘认知覆写’的深度和持久性都会受到影响。但如果不抑制，一旦使用对象的潜意识反抗过强，就可能造成精神崩溃……该死！”她懊恼地敲了一下控制台，粉紫色的短发因为她的动作而凌乱地晃动着。

这是一个关键的技术瓶颈。如何能在保证“洗脑”效果的同时，又避免对目标造成不可逆的精神损伤（至少在她目前的设定里，是希望保留基本意识和工作能力的，只是扭转其思想），是“雅典娜之镜”能否成功的核心难点之一。现有的公司技术和理论，都无法提供完美的解决方案。

看着千夏陷入困境，一旁一直默默观察、并时不时提供一些常规数据分析支持的李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知道，自己出手的时机到了。

他在脑海中快速与主脑进行沟通：“主脑，我需要关于‘定向精神干涉’和‘潜意识信息无损植入’相关的最高级别技术资料和应用算法。立刻预支点数进行兑换。”

“兑换请求确认。检索相关知识库……定位‘第七代神经桥接协议’、‘模因污染与定向重塑’、‘量子纠缠态意识映射’……打包传输中。预支主脑点数：-8000点。请尽快完成任务补充点数。”冰冷的电子音迅速回应。

庞大的、远超这个世界科技水平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李寻的精神力强化后的大脑中，并被他快速消化吸收。

“千夏，”李寻走到千夏身边，拿起一支光笔，在旁边的空白绘图板上快速勾勒出一个全新的、极其复杂的能量回路模型和一段简洁却充满洞见的算法伪代码，“你看这里……我们之前的思路，可能都局限在‘直接覆盖’上了。如果……我们换一种方式，不是强行覆盖，而是‘引导’呢？利用量子纠缠的原理，创造一个临时的‘意识共振桥梁’，将我们需要植入的信息，以一种‘共鸣’而非‘入侵’的方式，同步到目标的潜意识深处？同时，利用这个‘桥梁’，实时监测目标的精神阈值，动态调整植入信息的‘频率’和‘强度’，就像…就像给奔腾的河流修建引导渠，而不是直接筑坝拦截。”

他将从主脑那里得到的、远超这个时代理解的“量子纠缠态意识映射”和“定向精神干涉”技术，用千夏能够理解的“共鸣”和“引导”等概念巧妙地包装起来，并伪装成自己“灵光一闪”或者“从某份几乎没人看得懂的上古理论手稿里得到的启发”。

千夏看着李寻绘制出的那个精妙绝伦的模型和算法，瞬间瞪大了眼睛！那里面蕴含的思路之新颖、逻辑之严谨、理论之大胆，完全超出了她现有的知识体系，却又隐隐指向了一条她从未想过、但似乎又无比正确的道路！

“量子纠缠…意识桥梁…动态引导？！”她喃喃地重复着，蓝色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天啊！李寻君！这个想法…这个想法简直是……是天才！不！是神迹！这…这完全可行！不不，这简直是完美的解决方案！你是怎么想到的？！”

她激动地抓住李寻的胳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以复加的崇拜和感激。在她看来，李寻简直就是上天派来帮助她完成“伟大使命”的神使！

“只是…偶然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而已。”李寻再次谦虚地笑了笑，顺势将话题引开，“能帮上你就好。不过，要实现这个模型，我们需要对核心的能量矩阵进行大幅改造，还需要一种能精确生成和调控‘意识频率’的特殊谐振器……这些材料和设备，恐怕……”

“没关系！我有办法！”此刻的千夏已经被这个“完美方案”彻底点燃了斗志，眼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石川主管不是给了我额外的资源权限吗？我可以把这些新设备和材料，伪装成‘情感共鸣核心二代’的升级需求，或者‘极端环境稳定性测试平台’的组件报上去！他们现在急着要‘成果’，审核肯定会放松！至于计算资源，我们可以利用夜间的服务器冗余，分段进行模拟！”

她的小脑袋瓜飞快地运转着，立刻就想出了一系列利用公司资源、掩人耳目的办法。她的行动力在被逼入绝境后，反而被激发到了极致。

“嗯，这确实是个办法。”李寻表示赞同，同时不动声色地补充道，“不过，这么大的动作，能源消耗和数据流向很难完全掩盖。我需要利用我的权限，在后台做一些‘技术处理’，修改一下相关的日志记录，并将我们的实验数据流，伪装成常规的系统维护或者背景噪音。”

这正是李寻擅长的。他可以利用自己中级研究员的身份，以及从主脑处获得的、远超这个世界的网络知识和黑客技巧，在【未来科技】那看似严密的监控网络中，为千夏的秘密研发撑起一把保护伞。

“太好了！李寻君！有你在这里，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千夏看着李寻，眼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完全的信赖。在她心中，李寻不仅是解决技术难题的关键，更是她能在这条危险道路上走下去的唯一依靠。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开始了更加紧密也更加危险的秘密合作。千夏负责利用她的天才头脑和对公司资源的熟悉，将“雅典娜之镜”的设计蓝图一步步变为现实；而李寻则像一个最可靠的守护者，一边提供着来自“更高维度”的关键技术支持，一边如同鬼魅般游走在【未来科技】的监控网络中，抹去痕迹，制造假象，为她们的秘密研发保驾护航。一个旨在颠覆认知、重塑世界的危险机器，就在这家科技巨头的眼皮底下，以惊人的速度，悄然成型。

深夜的Gamma实验室，被各种仪器运行的低鸣声和全息屏幕散发的幽幽蓝光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能量粒子和过载冷却剂的特殊味道，与外面寂静的办公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这片似乎与世隔绝的空间里，星野千夏和李寻几乎是形影不离地并肩工作着，为了那个共同的、秘密的目标——“雅典娜之镜”的诞生。

自从决定秘密研发这台能够“重塑认知”的装置后，千夏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将所有的精力、智慧和狂热都倾注其中，白天应付常规工作，夜晚则化身为不知疲倦的工程师和设计师。长期的高强度工作让她原本就娇小的身躯更显纤细，眼下也带着淡淡的青色，但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明亮到近乎偏执的光芒。对她而言，这不仅仅是一项研究，更是她反抗命运、证明自身价值、甚至可以说是“复仇”的唯一途径。

而李寻，则始终是她身边最可靠、也最坚定的支持者。他不仅仅提供着那些如同“神启”般、恰到好处的技术解决方案，更在无形中，成为了千夏在这条充满荆棘和危险道路上唯一的精神支柱。

“这里的‘意识形态过滤模型’V3.7版，在处理多重潜意识干扰时，还是会出现大约0.8秒的延迟…虽然不影响主体‘认知覆写’的效果，但可能会在深度潜意识层面留下微弱的‘排异反应’记录……”千夏蹙着眉头，指着一处复杂的能量流拓扑图，对身旁的李寻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攻克的烦恼。她习惯性地向李不定时提供一些技术方面的挑战与细节，并向他展示自己的研究想法。

“嗯，我看看……”李寻凑近屏幕，目光专注地扫过那些复杂的数据和图形。他的【精神力强化（中级）】让他能够轻易理解并分析这些远超常规的理论模型。他沉吟了片刻，然后抬手，指尖在全息屏幕上轻轻滑动，调出了另一个关联算法模块，“千夏，你看这个‘量子纠缠阈值自适应算法’，我们之前的设定是不是过于保守了？如果我们将共振频率的‘锁定精度’稍微放宽一点，允许它在一定范围内根据目标的潜意识波动进行微调，是不是就能在不牺牲主体效果的前提下，更‘柔和’地绕过这种‘排异反应’的触发点？就像水流一样，遇到顽石，稍微绕个弯，而不是硬冲过去。”

他再次用通俗易懂的比喻，解释了那个来源于主脑知识库的、关于“自适应模因渗透”的复杂原理。

“对啊！”千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拨云见日！她猛地一拍手，“我怎么没想到！一味追求高精度锁定，反而增加了触发反抗机制的风险！自适应调整…对！就像给精神加上一层‘润滑剂’！李寻君！你简直太厉害了！每次都能想到我卡壳的地方！”

她兴奋地转过身，差点撞到因为凑近屏幕而离她很近的李寻。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程度。千夏白皙的脸颊上因为激动而泛起可爱的红晕，那双充满星光的蓝色眼睛，毫不掩饰地倒映着李寻的身影，充满了纯粹的崇拜和……一种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依赖与爱慕。

长期的并肩作战，共同承担着巨大的秘密和压力，以及李寻那恰到好处的智慧、体贴和坚定，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塑造成了千夏心中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不仅仅是伙伴，更是导师，是倾听者，是她在这个冰冷、充满背叛感的世界里唯一可以完全信赖和依靠的人。这种依赖，已经开始悄然转化为更深层次的情感。

看着近在咫尺的、因为兴奋而脸颊红扑扑、眼神亮晶晶的千夏，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馨香和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李寻心中微动。他知道，时机正在成熟。

他的目光落在千夏那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纤细手指上，然后缓缓抬起，迎向她那双纯净无暇的蓝色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比平时更加低沉柔和：“能帮到你就好。不过，千夏，你好像有点太拼了。”

他伸出手，非常自然地、轻轻地拂去了粘在她脸颊旁的一缕不听话的粉紫色发丝，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温热细腻的肌肤。“你看你，眼睛都有黑眼圈了。虽然我很佩服你的热情和专注，但也要注意休息才行啊。这么可爱的脸蛋，要是熬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这句话，以及那带着一丝暧昧意味的轻柔触碰，让千夏的身体猛地一僵！一股从未有过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变得更红了，心跳也漏跳了好几拍！“可…可爱？心…心疼？”她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词，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连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李寻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看到她虽然害羞得耳根都红了，却没有丝毫后退或反感的意思，反而身体微微前倾，似乎…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他心中了然，继续用那温和得足以融化冰雪的语气说道：“当然了。你这么聪明，又这么努力，还…这么好看。看到你这么辛苦，我怎么会不心疼呢？”

他没有收回手，而是顺势轻轻捏了捏千夏微红的耳垂，那里的肌肤更加敏感，让千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嘤咛般的轻哼，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好像有点宕机，无法思考，只觉得李寻的手指带着一种让她心慌意乱却又异常舒服的热度。

“好…好啦！我…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休息的！”千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语气却软绵绵的，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娇憨。她没有推开李寻的手，反而微微侧过头，像是默认了他这种亲昵的举动。“不过…不过现在算法刚有突破，我想再…再验证一下……”

她的注意力虽然还在努力地想要拉回到工作上，但身体的反应和那颗不受控制地狂跳的心，却诚实地出卖了她。对性的朦胧渴望，在李寻这精心策划的、温柔的挑逗下，如同沉睡的种子，开始在她那因为长期专注于科研而略显贫瘠的情感土地上，悄然苏醒。她或许还没有完全理解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但她本能地知道，这种与李寻靠近的感觉…很舒服，很安心，甚至…让她有些期待。

李寻看着她那副羞涩却又透着一丝期待的可爱模样，笑了笑，终于收回了手。“好吧，那就再稍微验证一下。不过，结束后我们一起去休息区喝杯热饮，放松一下，怎么样？我记得你好像喜欢草莓味的营养补充剂？”

他没有继续步步紧逼，而是适时地将话题拉回到轻松日常的关心上，营造出一种温馨体贴的氛围。他知道，对于千夏这样的女孩子，太过急切反而会让她警惕，温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策略。

“嗯…好啊！”千夏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脸上重新绽放出混合着羞涩和愉悦的笑容。能和李寻君一起…单独喝热饮…这个念头让她心里充满了某种甜丝丝的期待。她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发烫的脸颊，重新将注意力投向屏幕，但心思却已经有一半飘到了等下的“休息时间”上。

实验室里，仪器的低鸣声依旧，全息屏幕的光芒闪烁。但在那流淌的数据和冰冷的金属之间，一种微妙而炽热的情愫，正在悄然滋生、蔓延。千夏对李寻的依赖，已经不仅仅停留在工作和精神层面，她的身体，她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向着这个唯一能给予她温暖和“理解”的男人，逐渐靠近，并且…再也离不开了。

第十四章：扭曲的理想

在李寻提供的、远超当前时代的“量子纠缠态意识映射”理论指导下，“雅典娜之镜”的研发如同按下了快进键。原本困扰星野千夏的诸多技术瓶颈，诸如如何在保证“认知覆写”效果的同时避免造成精神崩溃、如何精准定位并“引导”潜意识信息流等问题，都迎刃而解。

实验室内，核心装置区域被临时架设的能量屏蔽场笼罩，隔绝了绝大部分外部探测信号。星野千夏站在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淡蓝色光纤和奇异晶体构成的环状矩阵前，神情专注地观察着悬浮在矩阵中心的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仿佛有生命的能量光晕。那是“雅典娜之镜”的模拟核心，正在进行第一次高强度、全功能的“意识形态植入”模拟测试。

目标样本是实验室数据库里一个匿名的、模拟出来的“标准反社会人格”虚拟意识。随着千夏指尖在控制台上快速舞动，一道道经过精密编码的“引导频率”被注入到那团能量光晕中。光晕的颜色开始从代表混乱和抗拒的暗红色，逐渐变得稳定、柔和，最终呈现出一种代表平静和接纳的、温暖的金色。

全息屏幕上，代表目标虚拟意识各项参数的曲线图也发生了惊人的变化：攻击性倾向降低了98%，社会协作意愿提升了150%，对预设的“和谐社会共同体”理念的接受度达到了惊人的99.7%！最关键的是，代表其基础逻辑思维和记忆完整性的指标曲线，几乎没有出现明显的波动！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当测试结束，所有数据都稳定在预期范围内时，千夏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混合着难以置信和狂喜的惊呼！她猛地转过身，看向一直站在她身后默默观察的李寻，那双因为激动而瞪得溜圆的蓝色眼睛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

“李寻君！你看到了吗？！完全成功了！‘雅典娜之镜’比我预想的还要强大！还要完美！它真的…它真的可以在不损伤基本意识的前提下，彻底‘修正’错误的思想！它能将最顽固的反社会人格，都转化为认同‘和谐’理念的、积极向上的‘新个体’！这…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这就是能够创造真正和平的关键啊！”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挥舞着小拳头，脸颊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看着屏幕上那个被“修正”后的虚拟人格数据，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没有纷争、没有痛苦、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美好”目标前进的理想世界！之前的那些关于公司黑暗、导师遭遇的痛苦记忆，似乎都在这一刻，被成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狂热期待所冲淡了！

“我看到了，千夏。这确实是一个…惊人的成就。”李寻走上前，看着屏幕上那几乎“完美”的数据，语气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幽光。他当然知道这东西有多强大，因为核心技术本就来源于主脑，是经过无数“实践”验证过的、最高效的“洗脑”工具。“你创造了一个足以改变一切的奇迹。”

“是‘我们’创造的！”千夏立刻纠正道，她毫不犹豫地将一半的功劳归于李寻，“没有你的那些想法和帮助，我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步！李寻君，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她看着李寻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感激、崇拜和…几乎要满溢出来的依赖。

“不必客气，我们是伙伴，不是吗？”李寻微笑着，轻轻握住了千夏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随即，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开始将话题引向他真正想要的方向，“不过，千夏，现在我们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该如何使用它？”

“使用它？”千夏眨了眨眼，似乎还没从成功的兴奋中完全回过神来，“当然是…当然是像我之前说的，用它来促进理解，消除纷争，让所有人都……”

“促进理解？消除纷争？”李寻打断了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现实”意味，“千夏，别忘了石川主管的态度，别忘了‘夜莺计划’，别忘了白川教授可能的遭遇。你觉得，【未来科技】的高层，那些只看重‘稳定’和‘控制’的人，会允许我们用这项技术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甚至可能动摇他们统治根基的事情吗？”

他看到千夏脸上的兴奋慢慢冷却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阴霾和警惕。他继续说道：“就算我们成功绕开了公司，将这项技术公之于众，你觉得这个充斥着贪婪、偏见和互相猜忌的世界，会如何利用它？政客们会用它来巩固权力，商业寡头会用它来操纵市场，野心家会用它来煽动战争……最终的结果，恐怕比现在还要糟糕！”

“那…那怎么办？”千夏的声音有些茫然，刚刚成功的喜悦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李寻的手，仿佛他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难道…难道我们创造出这么强大的力量，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被滥用，或者…干脆将它封存起来吗？”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封存？那太浪费了，也太懦弱了！”李寻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充满了某种不容置疑的说服力，“千夏，你想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痛苦？会有纷争？会有那些肮脏的阴谋和背叛？归根结底，不就是因为人性中那些根深蒂固的缺陷吗？自私、贪婪、猜忌、仇恨……只要这些东西还存在，真正的和平与和谐就永远不可能实现！所谓的‘自由意志’，很多时候带来的只是混乱和伤害！”

他紧紧盯着千夏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常规的方法行不通，既然人类自身的‘进化’如此缓慢甚至倒退，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用更直接、更高效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呢？为什么我们不能用‘雅典娜之镜’，直接抹去人性中那些导致痛苦和罪恶的‘劣根性’，强制性地为所有人植入‘和平’、‘友爱’、‘无私’的‘正确’思想呢？”

“强…强制植入‘正确’思想？抹去…劣根性？”千夏被李寻这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恐怖的言论惊呆了！这…这简直就是彻底否定了人类的自由意志！这和【未来科技】那些高层想要做的“控制”，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她本能地想要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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