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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6:未竟的家庭料理 ✦,1

小说:在那边的肉屋小姐/あそこの肉屋さん 2025-09-07 08:14 5hhhhh 1020 ℃

引擎最后一声低沉的呜咽消散在干燥的空气里,像肺部挤出的最后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近乎真空的寂静,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在彻底断绝前发出几不可闻的嘶嘶轻响,然后也归于虚无。

车内,光线透过布满沙尘的挡风玻璃,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块状阴影。空气停滞,闷热,带着塑料和积灰被阳光烘烤后的味道。仪表盘上所有的指示灯都熄灭了,只留下几个空洞的轮廓印在暗淡的屏幕上,其中那个代表电池的白色空框,像一个嘲弄的符号。

店员的手指还僵硬地搭在冰冷的启动面板上,指腹下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属于机械的脉动。她目光空茫地望着前方,视线焦点落在远处那座废弃汽车旅馆模糊的轮廓上。像一排被遗弃的巨大牙齿,参差不齐地呲在荒原边缘。

“没电了。”店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这种事情就像日出日落般自然。她没有看店员,也没有看仪表盘,只是隔着副驾驶的车窗打量着那座旅馆。阳光在她深棕色的长发边缘勾勒出一圈模糊的金边。

“嗯。”店员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回应,有点干涩。她舔了舔同样干裂的嘴唇,尝到一丝咸涩的灰土味。“一点不剩。”她补充道,冰冷的事实需要语言来确认,虽然她一直不愿意面对这点。

她终于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在沾了灰的裤子上蹭了蹭。目光从彻底死寂的仪表盘移开,转向店长。

店长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但依旧看着窗外。“车顶的板子,”她慢慢地说,声音被车厢的狭小空间吸收,显得有些沉闷,“需要时间。”

时间。店员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在这里,时间是她们唯一拥有的,也是最无用的。没有能源,她们的货车只是一个沉重的金属棺材,将她们囚禁在这片无边无际的、充满未知危险的荒原上。等待太阳能板充能,就像是等待一场不会来的雨。

店长似乎并没有沉浸在类似的忧虑中,或者说,她将忧虑转化成了行动的指令。她伸手,干脆利落地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弹开。一股夹杂着热风、沙砾和某种腐败植物气息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冲散了车内凝滞的闷热。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站在银白色的货车旁边。烈日当头,车身反射着炫目的白光,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银白色的车身反射正午的阳光,刺眼。车顶,几块深蓝色的太阳能板平铺着,像几片沉默的甲壳。

她们所处的是一片被遗忘的公路边缘。沥青路面早已龟裂、破碎,大部分被流沙覆盖。那座废弃的汽车旅馆是这里唯一的人造物。它看起来比在车里看到的更加破败。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砖块结构,像干涸的伤口。大多数窗户都失去了玻璃,黑洞洞的,如同死者空洞的眼窝。只有几扇窗还挂着破碎的木板,随着微风发出有气无力的撞击声。

她们脚下是沙地,松软,烫脚。细沙灌进靴筒。面前,公路龟裂,大半被沙掩埋。路的那边就是汽车旅馆。

墙皮剥落,露出底下的暗红砖块。窗户是黑洞洞的窟窿,没有玻璃,直勾勾地盯着她们。几扇窗钉着烂木板,风一吹,发出轻微的、咔哒咔哒的撞击声。

旅馆入口上方,一个巨大的招牌只剩下扭曲的金属骨架,锈蚀严重。字母掉了大半,剩下的歪歪扭扭。残破的圆形风向标被风驱赶,缓慢地、费力地转动,每一次都带起一声悠长、尖锐的摩擦音。这声音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噪音。除此之外,只有风吹过沙地的嘶嘶声。

两人站在原地,没动,只是看着那座建筑。阳光晒在她们的皮肤上,带来灼痛感。

过了一会儿,店长朝旅馆歪了歪头。

“去看看。”她说,声音没什么起伏。“找有用的。水,吃的,任何能用的。”

她迈步向前走去,靴子在沙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店员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那个金属圆圈还在她们身后,不知疲倦地发出单调的、刺耳的转动声。

店长沿着墙边移动,靴底在厚厚的灰尘上留下连续的、深色的痕迹。她的动作流畅而安静,身体几乎没有多余的晃动。目光始终在前方的阴影和柜台后面逡巡。光线从她身后照来,将她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扭曲变形。

她绕到了前台柜台的内侧。这里的空间狭窄,刚好容纳一个人转身。柜台内侧的木板同样蒙尘,但能看到一些划痕和磨损的痕迹,是过去频繁使用留下的印记。柜台下方有几个抽屉和一个小柜子。

店长停在柜台后面,先是快速扫视了一遍这个小空间。地上同样堆积着灰尘和一些散落的纸片。墙角有一个翻倒的金属垃圾桶,里面的东西早已腐烂或者被灰尘掩埋。墙壁上,柜台的正上方,钉着一个木制的钥匙格。大部分格子都是空的,挂钩上空空如也,或者只剩下一点锈迹。有几个格子里还插着孤零零的、已经锈死的黄铜钥匙,上面挂着模糊不清的塑料号码牌。

她伸出戴着皮手套的手,试着拉开离她最近的一个抽屉。抽屉把手是简单的金属圆钮,上面也覆着一层灰。她用力一拉。

抽屉纹丝不动。木头似乎因为潮湿或干燥而变形,卡死了。她换了个角度,双手抓住把手,用上更大的力气。

刺耳的、木头摩擦的声音响起。抽屉被拉开了几厘米,然后又卡住了。缝隙里露出黑洞洞的内部,散发出更浓的木头腐朽气味。她凑近看了看,里面似乎只有更多的灰尘和一些凝结成块的、看不清是什么的碎屑。

她松开手,没有再尝试。目光移向旁边的另一个抽屉。这个抽屉稍微好一点,被拉开了一条缝,没有完全关严。她用手指勾住缝隙,轻轻一拉,抽屉顺从地滑了出来,发出轻微的、沙沙的摩擦声。

里面同样积满了灰尘。几支断裂的笔杆,一个干涸的墨水瓶,几枚锈蚀在一起的回形针。还有一本薄薄的册子,封面已经模糊不清,纸张边缘发黄、卷曲,像干枯的树叶。店长用指尖小心地拨开册子封面上的灰尘。底下露出几个褪色的印刷字,勉强可以辨认出“入住登记”之类的词语。她翻开一页,纸张发出脆弱的碎裂声。上面是手写的记录,字迹潦草,大部分已经被水渍和霉斑模糊,看不清楚具体内容。

她没有兴趣细看,松开手,任由册子躺回抽屉的灰尘里。她关上抽屉,动作很轻——然后直起身,目光继续扫视柜台后面。墙上除了那个钥匙格,还贴着几张泛黄的通知单,字迹也大多模糊。角落里靠着一根断裂的拖把杆。

一切都显示着彻底的废弃和长时间的无人问津。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明显有价值的东西。

店员一直保持着警戒姿态,站在大厅稍靠前的位置。她的视线主要集中在通往旅馆内部的几条黑暗走廊入口。那些走廊像深渊的入口,吞噬着光线,不知道通向哪里,藏着什么。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腰间武器的握柄。听到店长拉动抽屉发出的刺耳噪音时,她的身体明显绷紧了一下,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店长从柜台后面转出来,动作依然无声。她走到店员身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没人。”她低声说。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很轻。“至少这里没有。”

店员点了点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些黑暗的走廊。

“里面?”她问,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店长看着那些走廊入口,沉默了几秒。然后她说:“看看。”

她们选择了离前台最近的那条走廊。

走廊入口处比大厅更暗。光线只能勉强抵达这里,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模糊的、逐渐消散的光斑。再往里,就是近乎纯粹的黑暗。空气似乎也更加凝滞,那股陈腐的气味里,灰尘的味道更重了。

店长走在前面,店员跟在她身后大约两步远的位置,步伐交错,确保后方和两侧的安全。她们没有打开任何光源,依靠眼睛逐渐适应黑暗。

走廊不宽,刚好够两人并排行走。两侧是颜色剥落、布满污渍的墙壁。墙纸的图案早已模糊不清,大片大片地卷曲、脱落,露出底下灰色的墙体。天花板低矮,有水渍渗透的痕迹,形成一片片深色的、不规则的地图。

脚下的地毯原本是什么颜色已无从得知,现在完全是深灰或黑色的,踩上去感觉又软又黏,吸饱了多年的潮气和污垢。每一步落下,都会带起细微的、如同叹息般的声响,是地毯纤维和底下积尘被挤压的声音。

她们走得很慢,很小心。店长几乎是贴着一侧墙壁在移动,店员则稍靠向另一侧。她们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清晰可闻,但都控制得很平稳。

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房门。木质的房门,油漆剥落,有些门板上还有被踹过或撞击过的凹痕和裂纹。门上的黄铜号码牌大多已经丢失,剩下的也覆盖着一层铜绿和灰尘。

店长在第一扇门前停下。她没有立刻去拧门把手,而是侧耳贴近门板,听了一会儿。

没有任何声音从门后传来。

她向后退了半步,对店员递了个眼色。店员会意,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她的十字弩,箭头微微下压,指向门锁的位置,手指搭在扳机护圈上。

店长伸出手,握住冰冷的、同样布满灰尘的球形门把手。她试着转动。

门把手松动了,可以转动,但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似乎是从内部锁住了。

她没有强行开门。松开手,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下一扇门前。

这扇门的号码牌还在,上面是模糊的“103”。她重复了之前的动作:侧耳倾听,然后试着转动门把手。

这一次,门把手转动了,门锁没有锁死。她轻轻向内一推。

门无声地、缓慢地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更加浓郁的霉味混合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旧衣物和汗液的酸腐气味,从门缝里渗透出来。门缝里透出的光线极其微弱,几乎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形。

店长没有立刻推开门,而是又等了几秒,确认没有异常动静。然后,她用更大的力气,将门完全推开。

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

房间内部和走廊一样黑暗。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蔽,或者干脆被木板钉死了,只有极其微弱的光线从缝隙里漏进来。空气浑浊,几乎让人窒息。

她们没有进去。店长只是站在门口,借着走廊微弱的光线向内张望。

典型的汽车旅馆房间布局。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衣柜,柜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再往里,是一张床,床垫歪斜着,上面覆盖着一层破烂、肮脏的床单,颜色已经看不出来。床头柜翻倒在地。地上散落着一些垃圾——包括屏幕碎裂的电视。一切都和外面大厅一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散发着被遗弃和腐朽的气息。

店长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东西。她收回视线,轻轻将房门带上,但没有完全关死。

她们继续向前走。走廊似乎很长,两边的房门是沉默的哨兵,一扇接着一扇凝视路过的二人。她们又试着打开了两扇门。其中一扇同样是从内部锁死,无法打开。另一扇打开了,里面的景象与刚才那个房间大同小异:同样的破败、空旷、布满灰尘。

走到走廊中段,光线变得更加暗淡。她们几乎只能依靠轮廓和触觉来辨别方向。空气也似乎更加潮湿、冰冷。

这时,店长突然停下了脚步。

店员立刻在她身后停住,握紧了武器。

店长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倾听什么——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她们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那个金属圈转动的吱呀声。

不,似乎还有别的声音。

极其微弱,像是……水滴声?

嗒。

嗒。

嗒。

声音很轻,很有规律,似乎是从走廊更深处传来的。

那声音确实存在。并非幻觉。极其微弱,但稳定,有节奏。像是水滴落在某个硬质表面上,又像是某种机械装置在缓慢运作。在这片死寂的环境里,任何规律性的声响都显得格外突兀和可疑。

店长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没有动。店员在她身后,同样屏住了呼吸,努力捕捉那细微的声响来源。声音似乎是从前方,走廊更深处的某个地方传来。是来自某个房间?还是走廊尽头?

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声的交流在黑暗中完成。继续前进。

脚步放得更轻,几乎完全没有声音。她们像两个幽灵,沿着墙壁,继续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摸索。黑暗越来越浓,只有墙壁粗糙的触感和脚下地毯异样的黏软感提供着方向指引。

嗒。

嗒。

嗒。

声音逐渐清晰了一些,但依然微弱。似乎是从左手边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她们在那扇门前停下。这扇门和其他门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同样破旧,油漆剥落。门上没有号码牌。

店长再次侧耳贴近门板——声音确实是从门后传来。而且,似乎还夹杂着另一种更细微、更难以分辨的……嗡嗡声?或者像是电流通过老旧线路时发出的那种低频振动?

她没有立刻去拧门把手。而是用指尖轻轻敲了敲门板。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等了几秒。那规律的水滴声和微弱的嗡嗡声依然持续着。

店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她向后示意店员准备。店员将十字弩的枪托抵在肩上,对准门口。

店长握住门把手。冰冷,粗糙,沾满灰尘。她用力一拧。

门把手转动了。门没有锁。

她没有立刻推开,而是将门把手转到底,然后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门向内推开。门轴发出微弱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门缝被推开大约一指宽。

里面的气味和之前的房间不同。没有那么浓重的霉味和腐朽味,反而有一种……类似机油和湿润泥土混合的气息?还有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金属腥味。

门缝里透出的光线也不同。不是走廊这种昏暗的自然光,而是一种微弱的、人造的光芒。颜色偏黄,有点像是老式白炽灯泡发出的那种光。

那水滴声和嗡嗡声也变得更加清晰了。

店长保持着推门的姿势,透过门缝向内观察。

房间内部似乎比其他房间要“干净”一些。至少,没有那么厚重的灰尘覆盖。能看到一些物体的轮廓。似乎有桌子,椅子,还有一些……像是管道或者线路的东西沿着墙壁延伸?

光线似乎来自房间深处。她又等了几秒,确认没有直接的威胁。然后,她猛地将门完全推开。

一声响亮的噪音作为揭幕,门后的景象展现在她们眼前。

是个被改造过的房间。原本属于汽车旅馆的家具大部分被搬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简陋但实用的设备。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个金属架子,上面放着一些工具和零件。一张简单的木桌放在房间中央,上面散落着一些图纸和笔记。

房间最深处的墙角,是一个用防水布和金属支架搭起来的简易水培装置。几根透明的塑料管连接着一个水箱,水箱里似乎有液体在缓慢循环。几株绿色的植物顽强地生长在培养液里,叶片在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鲜亮。

嗒。嗒。嗒。

水滴声就来自这里。是培养液滴落的声音。

而那微弱的嗡嗡声和黄色的光芒,则来自水培装置旁边的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用各种零件拼凑起来的机器。机器连接着几根电线,通向墙壁上的一个插座。机器的外壳上有一个小小的指示灯,正发出微弱的黄光。

房间的角落里,铺着一张简陋的床铺。床铺上放着叠好的毯子。床边有一个背包,鼓鼓囊囊的。

房间里……没有人。

但是,这里明显有人长期居住和活动的痕迹。而且,这些痕迹非常新。空气中的气味,桌上的笔记,甚至那些植物,都证明这里并非废弃之地——店长和店员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在这座废弃的旅馆里还藏着别人。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身后走廊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像是……脚步声?

很轻,很小心,但确实存在。

有人正在靠近。

脚步声!身后!

店长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贴墙隐蔽。店员的十字弩瞬间调转,直指房门。

门外脚步声停顿。死寂。

几秒后,门缝外出现一个影子。一个脑袋探进来。

是个和背景过度不服的少女——二十岁上下,深色头发随意扎着,皮肤苍白,大眼睛里满是惊恐。她看到店员和十字弩,猛地一缩,但没跑。目光扫过房间,落在水培装置上时略微放松,随即又被恐惧攫住。

“你…你们是谁?”声音发颤,紧抓门框,指节发白。

“路人。”店长的声音突然从门侧响起,平静,不带温度。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店长已经从墙后滑了出来,站在女孩面前,挡住了她退回走廊的路。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女孩被堵在门口,进退两难。她看着店长,又看看房间里举起十字弩的店员,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恐惧是冰冷的潮水,彻底将她淹没。

“你的地方?”店长又问,打破了僵持。

女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摇了摇头,眼神躲闪。“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里没人……”

“水滴声。”店长打断她,目光扫了一眼房间深处的水培装置。“还有电。这里可不像没人。”

女孩的谎言被轻易戳破,脸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但更多的是恐惧。她咬着下唇,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店长向前逼近一步。女孩立刻向后瑟缩,后背几乎贴在了门框上。

“别紧张。”店长的声音放缓了些,甚至带上了一丝——可以说是温和的语调?一如当年面对弟子一号的请求。“我们只是需要点帮助。我们的车没电了,需要找个地方等充电。”

她侧开身体,让出一点进入房间的通路,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房间内部。“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女孩看着店长让出的通路,又看了看房间里纹丝不动的店员和那支亮闪闪的弩箭——她没动,恐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但求生的本能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谈…谈什么?”她声音细若蚊蝇,目光依然在店长和店员之间快速跳动。

“谈谈怎么互相帮助。”店长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耐心。“你看,我们的车没电了,暂时走不了。需要地方待着,也许还需要点水和吃的。”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而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这话像针一样刺中了女孩。她的肩膀垮了下来,眼神黯淡,之前的警惕和恐惧似乎被一种更深的无助取代了。她点了点头,幅度很小。

“进来吧。”店长再次示意房间内部,语气温和,但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站在走廊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率先转身,向房间里走去,动作自然,仿佛这里是她自己的地方。她经过店员身边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店员会意,十字弩微微放低了一些,但没有完全放下,依旧保持着警戒。

女孩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屈服了。她像个失去提线的木偶,脚步虚浮地跟着店长走进了房间。当她经过店员身边时,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尽量远离那支十字弩。

店长走到房间中央的木桌旁停下。她随意地拉过一张椅子,但没有坐下,只是把手搭在椅背上——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店长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小动物。

女孩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双手绞在一起,低着头。“我……我叫——。”她小声说,直到最后还是没说出自己的名字。“我是这里的主人,一直住在这里。”

“一直?”店长重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这个旅馆看起来废弃很久了。”

“是…是地下室。”她的声音更低了,“这里原本是…我父母挖的避难所,连着这个房间。”她抬手指了指房间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活板门,上面盖着一块脏兮兮的地毯。

店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你父母呢?”

显然,在提到父母时她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他们…他们去找‘栖光区’了。”

“栖光区?”店长故意让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但语气依然保持温和,“那是什么地方?”

她似乎有些惊讶她们不知道这个名字。“一个…一个传说中的地方。西边,很远。据说那里还有城市,很安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不确定。

店长耐心地听着,没有打断。等对方说完,她才慢悠悠地开口:“听起来不错。你父母去了多久了?”

女孩沉默了,低着头,手指用力地抠着自己的手掌。“很久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很快就回来……”

店长看着她,目光深处没有任何波澜。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这个动作让她瑟缩了一下,但没有躲开。

“别担心,也许他们只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店长的声音带着一种虚假的安慰,“你看,外面环境这么糟,远行总是有风险。”

她话锋一转,指了指墙角的水培装置和那个发出嗡嗡声的机器。“这些是你做的?”

女孩点了点头。“嗯。食物不够…爸爸教过我一点。”

“很能干。”店长赞许道,目光却在快速评估着那些装置和旁边的物资。“看来你在这里生活得还不错。”

她走到桌边,信手拿起上面的一张纸。纸上画着一些简单的电路图和笔记。“这些是你父母留下的?”

“嗯…还有一些是我自己写的…”

店长放下纸,目光转向她,脸上带着那种温柔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慈祥的笑容。“你看,我们真的需要帮助。也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女孩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店长脸上那过于温柔的笑容,显得更加不知所措。恐惧和长期的孤独让她对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信任,但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似乎又有一种奇怪的说服力。

“对,交易。”店长点点头,笑容不变。“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运气不好,被困在这里了。”她指了指外面,“我们的车需要充电,至少要一天,也许更久。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还需要一点食物和水。”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女孩的反应。女孩依旧紧张,但似乎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作为回报,”店长继续说,声音更加柔和,“我们可以提供保护。你看,外面并不安全,对吧?多两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店员和她手中的弩,“而且,我们或许……还有一些你能用得上的东西。”

女孩沉默着,似乎在权衡。她偷偷看了一眼店员,对方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但那支弩箭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威胁,也是一种潜在的“保护”。

“我…我没有多少食物了。”女孩小声说,这是实话。避难所的储备正在见底,这也是她父母冒险离开的原因。

“没关系。”店长立刻接话,语气轻松,“我们自己带了一些。你看,”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更真诚的笑容,“我们有肉。你这里……有土豆吗?”

女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有…有一些。”土豆是避难所里少数还能种植和储存的作物。

“那太好了!”店长拍了一下手,显得很高兴,“我很久没吃过土豆炖肉了。不如这样,我们出肉,你出土豆,一起做一顿晚饭怎么样?就当是……我们互相认识一下?”

土豆炖肉——这个词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女孩心中最柔软的地方。那是她记忆中属于家的味道,是过去温暖日子的象征。她有多久没和人一起分享一顿热腾腾的饭了?孤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几乎淹没了她的警惕。

看着女孩眼中闪过的渴望和动摇,店长知道自己找对了方向。

“怎么样?”她再次追问,语气充满了诱惑力。

女孩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好。”

“好!”店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那我去车上拿肉,你先准备一下土豆?”

“嗯。”女孩应了一声,似乎因为即将到来的“共享晚餐”而放松了不少。店长对店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下看管,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她的步伐轻快,似乎真的只是去准备一顿友好的晚餐。

店长走出房间,沿着昏暗的走廊回到大厅,然后推开那扇残破的门,重新回到刺眼的阳光下。她快步走到货车旁,打开了侧面的冷藏柜。

柜门打开,一股不算浓烈但确实存在的异味飘了出来。沙暴期间的断电,让原本冷冻保存的人肉开始解冻、变质。肉的表面已经有些发黏,颜色也变得暗沉。

店长皱了皱眉,不是因为气味——只是因为计划被打乱了。这肉显然不能吃了。她关上柜门,站在原地思索了几秒。然后,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转身走回了旅馆。

她回到那个房间门口,女孩正背对着门口,在桌子旁忙碌着,似乎在清洗和削土豆。店员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像个尽职的守卫。

“真不好意思,”店长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歉意,“肉冻得太结实了,得花点时间化冻。”她举起空空的双手,表示自己没能把肉拿来,“你先忙你的,把土豆和其他东西准备好。等肉化开了,我们再一起炖。”

女孩回过头,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的笑容。“没关系,我先准备着。”她完全没有怀疑,又转过身去,专注于手里的活。

店长走进房间,没有去看女孩,而是走到了店员身边。她凑近店员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快速而清晰地交代了几句。店员听着,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握着弩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交代完毕,店长直起身,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温柔的笑容。她走到桌边,看着女孩忙碌的背影。

“需要帮忙吗?”她问道,声音轻柔。

女孩吓了一跳,回过头,“啊?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别客气。”店长说着,也拿起一个土豆,开始笨拙地模仿着削皮。一边削,一边看似随意地和女孩聊着天。

“你父母离开的时候,有没有留下地图,或者更详细的关于栖光区的路线?”

“他们一直在这里研究西边的路,应该有笔记吧?”

“这个避难所,除了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

女孩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店长的问题看似都围绕着她最关心的父母和栖光区,语气又那么亲切,她渐渐放松了警惕,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透露出更多关于避难所结构、父母研究以及物资储备的信息。

店员始终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沉默地看着,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观众。时间一点点过去。土豆很快削好了。女孩又从角落的箱子里找出一些干瘪的洋葱和调味料。她熟练地将土豆切块,准备工作做得有条不紊。

店长看着桌上准备好的食材,又看了看女孩毫无防备的侧脸,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时机差不多了。信息已经足够,而那变质的肉,也该有新的“替代品”了。

她放下手里削了一半的土豆,轻轻按住了女孩正在切菜的手。

“可以停一下吗?”她柔声说,“有点事想跟你说。”

女孩正专注于将最后一个土豆切成均匀的方块。刀刃落下,碰到木质桌面,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音——她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微弱的、对即将到来的晚餐的期待。

店长伸出手,动作轻缓地按住了她握刀的手腕。

女孩的动作停滞了。切菜声戛然而止。

“可以停一下吗?”店长的声音依旧柔和,像微风拂过水面,不起波澜。“有点事想跟你说。”

女孩抬起头,眼中带着明显的困惑。她能感觉到店长手指的温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袖传递过来,并不冰冷,但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什么事?”她问,握着刀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店长脸上依然挂着那种温和的笑容,但她的眼睛,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那里面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一片平静的、深不见底的漠然。“关于肉的事情,”她慢慢地说,“可能……有点变化。”

站在不远处的店员,一直像影子一样沉默。此刻,她的目光从墙角的阴影移开,落在了店长按住女孩手腕的手上。她的身体没有动,但一直微微下压的弩箭,以及极其缓慢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抬高了一点点,不再指向地面,而是对准了女孩腰腹的位置。她的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上。她看着女孩的后背,看着她因为店长的话而微微僵硬的肩膀线条。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又或者说,被一种冰冷的指令性填满。等待。执行。这是她习惯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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