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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征途終結

小说: 2025-09-07 08:11 5hhhhh 7300 ℃

天過去了。

地牢裡的潮濕仍未散去,但空氣變了。

不再只是靜默與腐朽的味道,而是——一種即將到來的終結氣息。

那一天,終於來了。

門被打開,數名全副武裝的憲兵站在門口,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他們手持繩索,將艾莉西亞從地上拉起。

她沒有反抗,也反抗不了。

她只是垂著頭,任由粗糙的繩索纏住她的手腕與手臂,將她綁成俘虜的模樣。

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背後,胸口以下以繩圈纏縛固定,腳踝亦綁上短索。

她穿著的依舊是那套黑色連衣裙與厚黑褲襪,在這樣的狀態下,格外映襯出一種不屬於戰爭的沉靜與絕望。

她被押上囚車,窗戶被蒙黑,她看不見外界,但能聽見聲音。

人群的怒吼。

記者的閃光燈。

孩子們模仿著審判的口號大喊:戰犯!死刑!

囚車搖晃地駛進審判場時,她終於感受到——

那個壓力,是她扛不住的。

不是來自法庭的,而是——全世界的審視。

那是來自千萬人眼中的怒火與痛楚,來自歷史本身的審判。

當她被從車上拖下、踩上階梯時,她的腳步踉蹌。

她努力想挺直背脊,但繩索勒緊的痛楚與腳下的顫抖讓她如同風中殘葉。

進入會場的瞬間,數十台鏡頭對著她。

而她只能任人擺布,走向那張審判席下的鐵椅。

她終於意識到:

這不是軍事行動、不是談判、不是質問。

而是她生命中,唯一一次——真正無從辯解的終點。

艾莉西亞被押上審判席時,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聚光燈、攝影機,與沉重到令人窒息的空氣。

她被強迫坐在囚椅上,手腕與腰腹的繩索仍未解開。

法官與檢方整齊端坐在高台之上,而她——孤身一人,無律師、無辯護、無依靠。

對上國家的審判

她的對手,是整個共和國。

一整個由國家編組、由律師、軍法官、歷史學者與受害者代表組成的「戰犯審理特別團隊」。

一份又一份證詞、一段又一段錄像、一頁又一頁戰爭記錄,冷冰冰地擺在她面前。

那些曾經她簽署過的命令、她主持的軍令會議記錄、她的演講、她曾經激勵士兵衝鋒的語音,全都成為了今日的鐵證。

她試圖開口。

「我——」

但還未說完,台下便爆出罵聲。

「妳還敢說話?」

「戰犯閉嘴!」

「我們的孩子死了,她還活著?」

她被迫中止。法官敲槌要求寂靜,但審判的重心早已偏離——這不是審法理,而是審她這個「人」。

不是在尋找真相,而是將她捧上犧牲的聖壇。

精神的折磨

審判持續了兩日。

她沒睡好,吃得少,坐在那張硬冷的椅子上,每一次眼神對上檢方,都像是一把針直戳入腦中。

她開始恍神。

她已不記得自己回應了什麼,也無法為自己辯護,因為她知道——這一切都只是**「程序」的象徵。**

判決早已決定,她的命運早已封存。

當法槌重重落下時,她甚至沒有抬頭。

「艾莉西亞·馮·羅森伯格,判處:絞刑。」

死刑,四日後執行。

在此之前,依照「重大戰犯國民情緒釋放條款」,

將其「綁立於自由廣場,連續四天接受人民公開審判與批鬥。」

她聽見這條內容時,終於有了一絲表情——不是震驚,也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彷彿早已知曉的麻木。

她明白,共和國並非沒有文明,只是文明之下,憤怒需要出口,而她——就是那個出口。

押送自由廣場

當日傍晚,她再次被繩索緊緊綁住,這一次,不是為了控制她的行動——

而是為了展覽她的無助與服從。

黑色連衣裙已沾上塵土與汗水,厚黑褲襪下的腳步沉重無聲。

當她被綁上廣場中央的石柱時,四周已聚集了如海的人潮。

她沒有閉眼,也沒有哭。

她只是站在那裡,被繩索緊緊勒住,像是一尊活著的雕像——

供千萬人丟擲怒火、污辱與仇恨的靶心。

這四天,她將見證她的死亡一點一滴地發酵——

不在繩索套上脖子的那一刻,而是從現在開始,一刀刀剝落她作為「人」的存在。

夜晚降臨,廣場漸漸寂靜。

白日裡喧囂的民眾終於散去,留下滿地的紙屑、石塊與未乾的唾液痕跡。

艾莉西亞仍被牢牢綁在石柱上,繩索已經嵌入肌膚,雙臂麻木無感,連痛都不再是痛,只剩下沉重的「存在」。

她的眼神,早已失去了焦距。

那是一種靈魂已經提前死亡的空洞,沒有情緒,沒有反應,只有無限的靜默。

她不再張望四周,不再思考,不再抗拒。

四天的崩解

這四天中,她承受的不只是人群的怒罵與辱罵,還有各種物理性的發洩:

石塊、瓶罐、泥巴,甚至被民眾衝破封鎖線後直接扯打、吐口水、撕扯衣物。

她的黑色連衣裙已經破爛不堪,袖口扯裂,裙擺掛著乾涸的泥巴與血跡。

厚重的黑色褲襪上也沾滿塵土與破損,腳踝處的繩索痕跡深深勒進肌膚。

她曾經掙扎過,但後來就放棄了。

不是因為不想活,而是——她的大腦已經無法處理這一切了。

她甚至無法確定自己還在想什麼。

腦海裡只有破碎的影像:父親的背影、部下倒下的模樣、舊時帝國軍徽的光芒、核火燃燒的城……

這些記憶彼此交錯,如殘夢般迴盪,最後什麼都不剩。

如同死人一般的凝視

她的目光筆直地望向前方,卻什麼也沒看見。

警衛在旁輪值時低語:「她那表情……像死了一樣。」

「比死人還安靜,真噁心。」

而艾莉西亞什麼都沒聽見,也沒在意。

在這個夜裡,她已經不是艾莉西亞·馮·羅森伯格。

她不再是帝國的軍團長,不再是戰犯,也不是共和國手中的審判符號。

她只是一具被綁在石柱上的軀殼,一個將被處刑的名字。

距離行刑,只剩數小時。

她甚至不再等待那一刻,因為她的「等待」早在幾日前就已經被撕碎。

黎明將至,行刑的時刻越來越近。

艾莉西亞終於從柱上被鬆綁,那一刻,她的身體如斷線的布偶般垮下,毫無力氣。

守衛沒有表情地扶住她,將她半扶半拖地送進一間附屬於行刑場的小屋——「死者準備室」。

這裡冷、靜,彷彿與外界的群情激憤毫無關聯。

她整個人癱坐在房間的矮椅上,雙手無力地垂落,雙腿彎曲倚在椅腳,厚黑褲襪沾著土與血的傷痕明顯可見。

守衛對這樣的模樣早已見怪不怪。

「……還能站起來嗎?」

她沒有回應,也沒有動作,眼神仍是死水一般空洞。

於是他們無言地動手,像是替物件進行出清——給她最後一次簡單的清洗與整理。

用濕布抹去她臉上的污漬與乾涸血痕,擦拭她手臂與腿上的污泥與淤痕。

她的身體時不時顫抖,但並非出於恐懼,只是身體在自然反射。

她的破爛衣物被一件件剝除,像是在剝除她最後的身份。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黑色的「受刑用衣裝」——

一件長至腳踝的黑色連衣裙,無花紋,厚重且無任何飾邊;

一雙乾淨無損的黑色厚褲襪,由守衛親手替她穿上;

一雙長至手肘的黑色手套,覆蓋她指節與過往沾血的手;

一件防止行刑中走光的白襯褲,被極制式地繫上;

最後,一雙亮面的人造皮鞋,替她套上,繫好。

整套衣裝如同制服般冷靜、嚴肅、無聲,將她包裹成一具「即將被展示與終結的形體」。

靜默如屍

更衣完成後,艾莉西亞依舊坐在椅上,沒有掙扎、沒有動作,彷彿自己對這一切毫無感知。

守衛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低聲說:

「她已經不需要判決了,靈魂早就走了吧。」

另一人則語氣淡然地答:「但身體還在。」

而正是這具身體,將在幾小時後被繩索收尾,成為歷史、成為標誌、成為一切情緒與正義的終點。

艾莉西亞眼神空洞地望著地板,什麼都沒說。

她靜靜等待那道最終的鐘聲。

天光微亮,行刑的鐘聲尚未敲響。

在那片即將迎來「結束」的靜默中,一雙沉穩的腳步聲踏入死者準備室。

那是傑洛神父,那位曾在教堂中對她說過「願上帝寬恕你」的老者。

他身穿灰白長袍,手持小巧的木十字架,沒有士兵護送,也不需他人命令——

因為他,是唯一能為即將死去之人,保留人性與靈魂的存在。

神父靜靜走到艾莉西亞面前,凝視著那雙宛如早已枯死的眼眸。

她的頭低垂,坐在椅上,身體包覆在整齊而肅穆的黑衣之中,

她像是已經被這副衣裝宣告:「這不是活人了」。

傑洛並未強求她抬頭,他只是溫和地坐在她面前,語氣寧靜:

「妳還記得我嗎?」

艾莉西亞微微眨了下眼。沒有點頭,沒有說話,但那短暫的反應,已是全部。

神父不再追問,而是自顧自地展開最後的儀式。

「在面對死亡之前,人終需面對自己。」

「妳曾向神傾訴過妳的罪——但現在,妳是否願意,接受神的審判?」

艾莉西亞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緩慢,但清晰。那是她這數日來第一次,主動表現出「意志」。

神父取出一小瓶聖水,在她的額前劃過十字。

「這不是赦免罪行,而是讓妳——有資格去面對祂。」

「或許妳的罪太重,或許妳無法被原諒,但唯有承認它,才能有轉生的門扉。」

艾莉西亞微張嘴唇,輕得像氣音一樣:

「我…不奢望寬恕。」

「我只希望……如果真的有來世……我不會再成為我。」

神父閉上眼,靜默為她祈禱:

「願祂看見妳此刻的誠實,願祂……即便不伸手,也不再背對妳。」

儀式完成,神父緩緩起身,向她微微一禮,轉身離開。

門關上了,只剩她一人。

被包裹於黑衣中的少女,低頭坐在椅上,彷彿睡著。

但那並非沉睡——

那是,一個已與死亡和平相處的靈魂,靜靜等待最後的鐘響。

晨光透過厚重的雲層灑落在城市上空,冷白、蒼淡。

那並不是光明的象徵,反而像是為即將到來的死亡降下的一層哀色薄紗。

艾莉西亞的準備室門再度被打開。

這一次,進來的不是神父,而是四名共和國憲兵,神情一如往常冷峻、沉默。

「出發吧,戰犯。」

其中一人開口,不帶任何感情。

艾莉西亞緩緩抬起頭,眼神依舊虛無,但與幾小時前相比,她的意識彷彿稍微「回來」了一點。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遲疑,任由士兵上前操作。

她被反綁雙臂,繩索從手腕一路纏至肘後,再束至背脊中央,緊密到讓她無法挪動半寸。

雙腳也被繩索捆綁於腳踝與膝間,行動完全受限,走一步只能拖一步。

之後,士兵將一塊軟布堵入她的口中,再以繩索繞過後腦、後頸,打結固定。

她再也無法說話,也無法喊叫。

但她也沒有要喊的意思。

這樣的沉默,早已成為她與世界之間的共識。

在一聲低沉的「帶走」命令下,艾莉西亞被兩人扶起、拖上停在外頭的鐵製軍用貨車後部。

貨車空間簡陋,只有一張木製靠椅與鐵欄,車門一關,裡頭頓時昏暗。

她被固定坐在木椅上,繩索將她綁於椅背,雙腳仍束在椅腳交叉處,成為無聲的行刑人偶。

車輛發動,緩緩駛出軍區大門,往刑場而去。

她坐在車內,臉朝前方,隨著車身晃動,微微搖晃。

雖然她「依舊像死人一樣靜靜坐著,表情空洞無波」,但與幾日前相比——

她的呼吸較為穩定,眼神也不再那麼渙散。

彷彿她終於接受了這一切。

不是原諒,不是理解,而是放下了「抵抗的必要」。

她的存在已經成為事實與象徵的載體,

而如今,她將成為一段歷史的終章。

貨車的鐵門被打開時,光線毫不留情地灑在艾莉西亞臉上。

她沒有轉頭,也沒有眨眼,只是靜靜地、順從地等待。

守衛將她從椅上解開,雙臂與雙腿依舊被繩索束縛,嘴中仍緊堵著布團。

她無法言語,也無法掙扎。

兩人一左一右架起她,她半拖半踏地被帶往刑場中央——自由廣場的斷頭階梯。

這一次,廣場上依然擠滿了人。

但不像過去四日的叫罵與辱罵,今天的氣氛——反而異常的安靜。

他們看著艾莉西亞緩緩走上刑場,

看著她身上的黑色連衣裙隨風微微擺動,厚黑褲襪下的雙腳跨出一步、再一步,像一尊被擺好的人偶般機械。

他們不再喊叫、不再憤怒,因為——他們知道,她的結局,已無法改變。

怒火已經燃燒得太久,太久,直到連情緒也感到疲憊。

而此刻,站在階梯上的那名女子——

那個曾經代表帝國、帶來戰火、親手簽下無數攻擊命令的**「艾莉西亞·馮·羅森伯格」**——

如今,是他們悲傷與仇恨的承載者。

她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踩在他們的傷口上,但也一步一步地,把那些憤怒帶向終點。

階梯盡頭是一個簡易木台,上頭立著行刑用的絞刑架與懸吊的粗索。

陽光落在繩索上,反射出一種幾近莊嚴的淡黃。

她被押到繩下,守衛將她固定站立,背脊筆直,動也不動。

她沒有掙扎,沒有回頭,甚至沒有再看這世界一眼。

她只剩下呼吸,和靜靜等待的一顆心。

她,帶著整個國家的悲傷、怒火與痛楚,隨絞索而去。

不為贖罪,不為赦免,

只是——讓這一切,有一個結束。

行刑場的空氣濃得像要凝結,

每個人的呼吸都刻意放輕,等待那最終一刻的降臨。

艾莉西亞站在那張木製椅子上,雙腳被繩索束縛,微微顫抖。

她的雙手反綁在身後,身體由黑色長裙、厚黑褲襪與手套包裹得嚴實,但她那過度消瘦的體態已透露出長期囚禁的痕跡。

絞索已經套在她的脖子上。

繩子粗硬,勒進她的肌膚,讓人窒息的「終點」正在等她自己踏上。

「囚犯艾莉西亞·馮·羅森伯格,依據戰犯法庭之判決,現依法執行絞刑。」

「行刑前,依程序,問妳最後一次——有無遺言?」

聲音在廣場中迴盪,但她沒有回答。

她無法回答。

嘴中仍緊堵著布團,頭低垂,目光早已無焦距,

她不是拒絕說話,而是早就失去了「說」與「為自己說話」的能力與必要。

現場靜默數秒,官員宣告:「無遺言。」

執行官走上前,取出黑色眼罩,輕輕為她覆上雙眼。

那是一塊厚布,完全封鎖了她與這個世界的最後聯繫。

她再也看不見陽光,看不見人群,看不見這個曾經被她信仰與摧毀的世界。

劊子手無言地走至她身後,瞥了一眼時間。

然後——一腳踢倒了她腳下的椅子。

椅子傾倒的聲音彷彿是審判的號角。

艾莉西亞的身體瞬間落下,被絞索猛然拉住。

她的身體猛烈地一震,雙腳在空中顫抖、踢動。

黑色褲襪下的腿像被風捲起的落葉,不斷扭動,無聲地、絕望地掙扎著。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嘶啞的聲音從堵住的口中發出,像是咽下的嘆息與本能的求生反射。

繩索猛然收緊,艾莉西亞的身體被高高吊起,

她的雙腳在空中**劇烈地掙扎、亂踢,**如同垂死掙扎的鳥,試圖從無形的牢籠中掙脫。

她的腳踝被繩索捆縛,失去支撐的雙腿在空中無助地扭動,

黑色厚褲襪在燈光與晨光交錯下顫抖著,如同掩飾不了的絕望。

在其中一次劇烈的抽動中,

她右腳的人造皮鞋脫落,摔落至刑台木板上,發出一聲乾脆的「啪嗒」聲。

那一瞬間,全場凝視著——

厚黑色褲襪包裹著的腳踝裸露在外,蜷縮、顫抖,是如此脆弱、無助。

那並不是羞恥,而是一種極端人性與死亡交錯的寫實畫面。

艾莉西亞仍在掙扎,卻不像第一秒那樣激烈。

她的身體正在崩潰,但心中仍在感受——

她能感到絞索像火一樣燒灼著她的脖子,

能感到血液無法上湧的眩暈,

能感到空氣在肺中一點一點抽離時,內臟傳來的窒息般刺痛。

她能感到——恐懼。

極深的恐懼,從未有過的、甚至超過戰場上的任何一次。

但這一次,她無法尖叫,無法呼救,連痛苦的臉部反應都被那眼罩與繩索壓下。

身體還活著,意識還清醒,但一切都動不了。

她曾是軍團長,指揮過千軍萬馬;

她曾站在帝國的高台,蔑視一切「敵人」。

如今,她的雙腿扭曲,連一隻鞋都留不住,

像是被從神壇上扯下、綁上絞索的偶像。

她開始感到四肢冰冷,意識模糊,

但那一絲微弱的「活著」的感覺,卻讓這過程無限延長。

這不是解脫,這是被「死」緩慢咀嚼的過程。

人群仍凝視著她,

有人移開目光,有人低頭,有人默默流淚。

再也沒有人叫喊——因為他們知道,這一刻,已經是她最後的靈魂呼吸。

晨光穿過雲層,落在自由廣場的中央,

那副懸掛在絞刑架上的身影,隨著微風輕輕搖晃,宛如死神鐘擺,計算著最後的時間。

艾莉西亞的身體仍被高高吊著,雙腳已幾乎不再動彈,

僅剩下些微的抽搐與肌肉的不自主痙攣,如同本能殘留的反射。

她的頭垂下,眼罩下的臉再也無法看清,

只有從鼻翼與嘴角處滲出的微血痕,在黑色長手套與絞索之間滴落。

就在所有人以為她已經陷入完全靜止的瞬間——

一股微弱的水痕,順著她的雙腿滑下,從裙擺邊緣緩緩滴落。

那不是雨,也不是血,

而是她體內最後一絲意識消散時,緊繃如弦的生命之弧徹底崩潰的證明。

滴答、滴答……

水珠滴落在木板上,濺起一點點反光。

她的黑裙下擺沾濕、下垂、靜止。

彷彿整個世界都沉默在這一瞬。

沒有掌聲,沒有吼聲,只有那細小得近乎無聲的「水聲」,

為她的死亡,蓋下最終的印記。

守衛上前確認時,只見艾莉西亞的腳尖垂下無力,右腳赤裸,左腳的鞋還勉強掛著。

黑色厚褲襪已被水痕與搖晃拉出皺折,

如同她整個人一樣,從緊繃與反抗的弧線中,跌入了永恆的靜止。

她死了。

歷經十五分鐘以上的慢絞與靈魂的拉扯,

她終於結束了她作為「帝國戰犯」的一生。

在廣場,在這座城市,在千萬人的凝視下,

艾莉西亞·馮·羅森伯格的生命,與時代一道,悄然終止。

行刑結束,廣場回歸沉寂。

群眾雖仍未散盡,卻無人再喧嘩。

人們凝望著吊掛的遺體,不知該如何形容內心的情緒——是釋懷?是空洞?還是…怯懦的滿足?

絞刑架下,幾名憲兵慢慢走上前,確認艾莉西亞已無生命跡象。

她的身體因長時間懸吊而僵硬,手腳依舊保持著最後一刻的痙攣姿態。

她的右腳仍赤裸,露出被黑色厚褲襪包覆的腳踝與腳掌,靜靜地懸在空中。

其中一位守衛蹲下,從木台邊撿起那落地的皮鞋。

他沒有多話,只是俐落地將那隻人造皮鞋穿回她的腳上,

如同執行程序般冷靜、沉默。

那一瞬間,她再次「完整」——

身著黑衣,手套遮臂,厚褲襪覆腿,雙腳穿著乾淨整齊的皮鞋,

就像一具安靜等待下葬的雕像。

但,他們並不打算放過她

「這樣還不夠。」其中一人低聲說,語氣中沒有恨,只有厭。

「她的身體不能被人憐憫,更不能成為象徵。」

於是,他們搬出早已準備好的粗布與繩索。

艾莉西亞的遺體被放下後,沒有被給予葬禮、沒有被蓋上旗幟,

而是被像行李一樣,一層又一層地以棕色麻布包裹起來。

先是整個身體纏上一層濕布,

再以繩索緊緊束住腳踝、小腿、大腿、手腕、手臂、腰身與肩頸,

接著再蓋上第二層粗布,包裹至頭頂,完全掩蓋臉部,

第三層乾布將整具屍體捲得更緊,彷彿不願她的形體留下一絲形狀。

繩索纏得密不透風,像是要將她與這個世界徹底隔絕。

簡陋的棺材

最後,她被放進一口未經雕飾的木製棺材——

連名字都沒有,沒有銘牌,沒有封蓋儀式。

那只是一口封存「廢物」的箱子。

「埋了吧,深一點。別讓人找到。」

那名守衛說得平淡,卻比行刑當時還冷。

日暮時分,夕陽在地平線染出一片殘紅,

但沒有人抬頭欣賞——因為這一天的「告別」不是對英雄,而是對一段應該被忘卻的名字。

艾莉西亞的棺材,沒有儀式、沒有宗教、沒有任何告別詞,

被一輛無標誌的貨車運送至首都外圍的郊野深處。

那裡,是地圖上不會標記的區域,一片尚未正式開發的廢土。

幾名士兵與民工合力將那口沉重而被麻布層層包裹的棺材搬下車,

沿著已挖好的深坑小心放入底部——那不是墓穴,而更像廢棄物掩埋坑。

棺材落底時,**砰然一聲,**聲音悶重、孤寂,回盪在四下無人的空氣中。

沒有石碑,沒有標示。

這裡埋的是一具歷史不願記得的屍體。

填土的過程異常艱難。

坑太深,泥土太重,工具不夠,太陽又快落山。

幾個人輪番鏟土,汗水將軍服濕透,

有人嘟囔:「她死了還這麼費事。」

另一人則苦笑:「比丟去焚化還難處理。」

但上頭有命令:「不得火化、不得公示、不得讓任何人找到。」

所以,他們必須挖,必須填,必須將她埋得深一點,再深一點。

直到夜色幾乎完全降下,深坑才終於被填平,整片土地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而在這被填平的土地旁,還有另一個大坑靜靜張開——

那是預定的新垃圾掩埋場地。

此刻還空著,將來會堆滿廢棄塑膠、廚餘、有毒廢棄物與被丟棄的城市殘骸。

這並非巧合,而是刻意的安排:

讓她的遺體,在城市的未來與垃圾一同腐爛,永遠無法恢復完整。

這片土壤之下,沒有墓碑,也不配有名字。

「艾莉西亞·馮·羅森伯格」,帝國的軍團長、被判絞刑的戰犯,

在歷史的最終頁裡,被塞進一口無聲的棺材,埋在垃圾堆的陰影旁。

不是為了安息,而是為了被永遠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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