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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母逢春】1-5回(乱伦、复仇、剧情、历史、暗黑),3

小说: 2025-09-07 08:08 5hhhhh 5950 ℃

  唯有那双眼睛出奇精亮,满是神采,不似老者,倒像个顽童。

  老者眯起眼,远远望见那股冲天赤芒,眼中精光一闪:「咦?玉魄通灵?这不是……」他突然住了口,脸色大变,竟丢下油伞撒腿就跑,速度绝非耄耋老人所能及,恍若一阵疾风掠过。

  转瞬间,老者已经赶到云璟与柳巧巧躺卧之处。

  他定睛一看,那双原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无量天尊!这不是云家的小娃子吗?那……那不是柳氏吗?都成这惨样了……」

  老道凑近瞧了瞧,眼尖地注意到了倒在柳巧巧后脑处的玉佩。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捏起,擦净上面的血污,露出背面一行小字:「无名制,无名赠,无名救,无名还。」

  「哈!果然是这块玉!」

  老者怪笑一声,指腹轻抚着玉面,眼中闪过追忆之色,「十三年不见,这件小玩意倒是长了些灵性,知道呼唤主人了。」

  这位古怪老者道号「无名」,乃是蜀中青城山的一位隐世高道。

  他不循名教,不拘俗礼,精通道法、符箓、医术,同样也好酒贪杯、好胜逞强,在道门中是个颇有争议的人物。

  十三年前,云天青携体弱的发妻远赴青城山求医。

  彼时无名刚从掌门处接过衣钵,正想着闭关清修,不愿见客。

  云天青不畏山门规矩,为救爱妻竟跪在雪地中整整三日三夜。

  无名被其痴心所动,破例出手,不仅治愈了柳巧巧的顽疾,还赠此玉符护身,言明危难时可保一命。

  「云老弟,你虽早早断了气,这玉魄却自己找上门来,看来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无名长叹了口气,随即在云璟颈边搭脉,眉心一凝,「气脉奄奄,命火将熄,若不立刻出手,怕是熬不过这一夜。」

  他转身朝来路大喊:「小翠!小玉!磨磨蹭蹭作甚,滚过来帮忙!」

  片刻后,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跑来,都是七尺以上的大个子,身着粗布短打,皮肤黝黑,样貌憨厚老实。

  为首的高个子拱手道:「师傅,您唤我们?」

  「把这两人抬到那边的破庙里去。」无名指着不远处一座颓败的土地庙,「动作轻点,别把他们弄散架了,尤其是那女子,她的魂还没走远呢。」

  两个壮汉闻言不敢怠慢,一人抱起云璟,一人小心翼翼地托起柳巧巧的尸身,朝着破庙走去。

  无名则将玉佩放在手中把玩了片刻,然后大步跟上。

  破败的土地庙内,散发着霉味与腐烂的气息。

  无名点燃几盏油灯,摆在四角,驱散了些许阴冷。

  母子俩被安置在两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几把干草垫子铺着,勉强遮蔽着湿气。

  柳巧巧的尸身被一块白布覆盖,云璟则被除去湿透的外衣,只剩下一件贴身内衫。

  他面色如纸,呼吸细若游丝,随时可能断气。

  「师傅,这……」高个子壮汉小翠看了看垂死的云璟,神色担忧。

  「废什么话,快把我的家伙褡裢搬进来。」无名挥了挥袖子,二人立刻退了出去。

  待到二人离开,无名将背篓放下,从中取出一方红布铺在地上,又从腰间解下数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按某种奇特图案排列在红布中央。

  他从怀中掏出几本古旧的皮革书册,书页泛黄,边缘磨损严重,一看就是经常翻阅之物。

  「云天青啊云天青,当年我赠你这玉佩,放言此物可救你一命,原是想着你正值壮年,我必先你而去,说几句漂亮话也无妨。」

  无名一边整理着那些小袋子,一边咕哝道,「这下好了,你小子竟走在咱的前头。现在你儿子快不行了,你媳妇已经没了,老道我可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

  小翠和小玉很快抬来了一个大包袱,包袱里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事:草药、兽骨、铜镜、小幡、铃铛、朱砂、龟甲、蛇皮等等,堆得满满当当。

  「行了,你俩去隔壁歇着吧,没我吩咐不要进来。」

  无名站在灯光下,身形好似拉长拔高了些,眼中闪过一抹肃穆之色,「待会儿要做法事,恐有些动静,莫要害怕。」

  两个壮汉面面相觑,却识趣地退了出去,只余无名一人与母子二人共处一室。

  老道摊开红布,取出一套铜质法器和几册符箓,布置起简易法坛来。

  他动作娴熟,一个简易的法坛很快在破庙中成形,几片月桂叶和一些朱砂粉洒在四周,形成一个护法的圈子。

  无名又点燃三支香,「倏」地一甩手,线香登时直直插进石砖中,分列成一个三角形,将柳巧巧的尸身和云璟围在里面。

  「先救生者。」

  无名盘腿而坐,从怀中取出一张黄纸符咒,凌空画了几道,口中念念有词:「天罡北斗,七星安位,急急如律令!」

  咒语落下,黄符火光大作,化为一缕青烟钻入云璟的鼻孔。

  云璟苍白的面色稍稍泛起一丝血色,但转瞬即逝,仍是一副死人般的颜色。

  「嗯?云小子伤得不轻啊,引气符都不管用了?」

  无名抓了抓胡子,有些焦躁,「没法子,且换套路数。」

  老道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竹管,里面装着十几根金针。

  他手腕一翻,利落地取出七根,对准云璟人中、檀中、气海等穴位一一下针。

  每一针落下,云璟的身体便轻微地抽动一下,像是有电流通过。

  「住宿穴通天柱,引气下行……」

  老道一边施针,一边念念有词,手法娴熟,「桃山老牛鼻子的绝活,虽说老道只学了个皮毛,对付个小娃娃总该够用。」

  然而,就在第七根金针刚刚扎下时,云璟浑身猛地抽搐起来,嘴角涌出更多的黑血。

  无名一惊,连忙收回金针,懊恼地摸了摸下巴:「咦?难不成老道的手艺生疏了?回阳针法也用不好了?啊呸,一定是官府那帮狗腿子下手太黑太狠,把小子伤得太重了……」

  见云璟气息越发微弱,无名不敢再耽搁,从腰间解下一只青釉小瓶,倒出一粒通体赤红如血的丹药,像是凝固的血滴。

  他掰开云璟的嘴,将丹药塞进去,又点了他喉间的天突穴,强迫他咽下。

  「辟邪护命丹,老道身上只有七颗,这一颗起码值二十两纹银!云天青啊云天青,这笔账老道记着呢,你下辈子早点投胎,好来还债!」

  丹药入腹,云璟的呼吸果然稳定了一些,但距离苏醒还远得很。

  无名暂时松了口气,开始处理那些严重的外伤。

  他从布囊中取出几瓣仙绣花,嚼碎后敷在云璟断腿的伤口上,然后撕下一条衣襟,简单包扎。

  「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

  无名看着半死不活的云璟,眉头紧锁,随即目光转向那被白布覆盖的婀娜曲线:「云小子伤重难愈,即便勉强活下来,恐怕也是个废人。唉,还是看看没气的这个吧。」

  掀开白布,柳巧巧那残破的尸身暴露在烛光下。

  她的伤势极为严重:脑后的伤口血肉模糊,上颚被铁钎穿透,颈部以下满是烧伤和鞭痕,双腿根部的肌肤被拖行磨破,触目惊心。

  即便如此,她那原本丰腴紧致的躯体依然保留着生前的曼妙轮廓。

  那因死亡而松弛的乳肉外伤虽多,却依然保持着饱满圆润,随着身体的平躺而自然地向两侧扩散,如同两座小丘般静静伏于胸前。

  她的腰肢纤细,但臀部丰满圆润,形成了一道动人的曲线。

  双腿修长,皮肤在生前必定如凝脂般光滑细腻,只是此刻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老者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并不为这副肉体所动,眼中只有专业的评估。

  「三魂出窍,七魄涣散,生机俱绝……这是真死透了。」他喃喃自语,从怀中掏出一面古铜小镜,对着柳巧巧的面部晃了晃。

  出乎意料,镜面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雾气。

  无名眼前一亮:「好哇!竟然还有一丝执念未消。想必是惨死之故,怨气极重,魂魄不愿被早早钩去。」

  老道将铜镜收好,从大包袱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墨绿色的药丸,手指一碾,研成细粉,在柳巧巧的嘴唇上均匀涂开。

  又取出几枚铜钱,放在她的眼皮上。

  「引魂归位,安定阴阳!」他念动咒语,两手结印,指尖泛起淡淡青光。

  随着咒语的吟诵,柳巧巧身上的铜钱微微震动,仿佛有某种力量在其中奔涌。

  然而片刻后,铜钱却失去了动静,默默地躺在那里,毫无反应。

  「嘿,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老道摇头,在包袱里是一顿乱翻,宛如寻找宝贝的猴子。

  似乎没有找到称心的法器,他又把身子探进手边的背篓里,好一阵翻找后,取出了一叠符纸。

  「玉清符,上清灵,太上圣人救苦灵,钥匙敲开金阙门,通知鬼籍除死名,急急如律令!」他将符纸贴在柳巧巧的眉心、胸口、手腕等处,然后绕着尸身缓步转圈,口中念念有词。

  这次符纸闪过一道青光,柳巧巧的身体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但随即又归于平静。

  「有反应,但还不够。」

  无名摸着胡子沉思片刻,从那几本皮革书册中翻出一本,快速查阅起来,「让我瞧瞧……普通的引魂术不管用,得来点狠的。」

  合上书册,无名的面色凝重了几分。

  他从腰间解下一个小竹筒,倒出一撮暗红色的粉末,洒在柳巧巧的胸口。

  然后取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轻轻一划,挤出几滴鲜血,滴在那粉末上。

  「血引术,乃是禁法,正好平时没机会用。」

  无名低声道,声音变得沉重而严肃,「九幽黄泉,听吾号令,借血为引,召魂归体!」

  随着咒语的完成,那撮粉末与血液混合,发出一阵轻微的嗞嗞声,然后化为一缕暗红色的烟雾,缓缓上升,盘旋在空中。

  烟雾似乎有生命一般,四处飘散,如同在寻找什么。

  无名屏息凝神,双手保持着一个复杂的手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缕烟雾,似乎在等待某种信号。

  烟雾盘旋了许久,终于向柳巧巧的头顶飘去,仿佛找到了目标。

  然而就在即将接触到她头顶的刹那,一阵阴风从窗外倏地吹入,将烟雾吹散了。

  「贼厮鸟!」

  无名忍不住咒骂一声,「血引术竟然也不顶用,怪哉,怪哉!」

  擦了把汗,老道不服气地掏出一个小铜锣和木槌,轻敲起来,同时吟诵起一段古怪的咒语,音调忽高忽低,语速时快时慢,宛如鬼呜。

  「鬼门关前,阴司路上,魂兮归来,归来归来……」

  随着咒语和铜锣声,庙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几盏油灯的火焰也变得摇曳不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仿佛时空在这一刻变得模糊不清。

  无名持续敲打铜锣,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这种召魂术消耗极大,比先前的血引术还要耗费精气神。

  约莫半柱香时间后,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席卷庙内,一道模糊的人影开始在柳巧巧身体上方凝聚。

  那影子飘忽不定,轮廓模糊,但隐约能辨认出是个女子形状。

  「来了!」无名见状大喜,加快了手上敲击的节奏。

  然而,那魂影刚刚成形,便开始剧烈地抖动,仿佛遭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

  随着一声无声的尖叫,魂影猛地爆散,化为点点微光,很快消失在空气中。

  「唉,天命难违……」

  无名叹了口气,放下铜锣和木槌,「云老弟,弟媳死于非命,怨气太重,魂魄不稳。老道这几手召魂之术难以奏效哇。」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脚,思索片刻后,目光忽然一亮。

  「既然如此,何不一试那个禁法?」

  无名自语道,眼中闪过促狭之色,「非常情况行非常之事,没错没错。」

  他重新打起精神,从包袱深处取出一个漆黑的小盒子。

  盒子表面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散发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无名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泛黄的丝绢,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符文和咒语。

  「五鬼搬运术,取阴间之力,役使鬼物,为我所用。」

  无名低声念道,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符文,「此乃禁法中的禁法,一旦施展,恐有反噬之虞。哼,云天青,这么大的恩情,老道就是把你也拘出来给我洗脚也不过分吧?」

  他将丝绢展开,放在柳巧巧的身旁,然后从包袱中取出五个小木偶,木偶造型粗糙,只有简单的五官轮廓。

  无名将这五个木偶分别放在柳巧巧的头顶、双手和双脚旁,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五方鬼差,听吾号令……」无名开始念诵一段更为复杂的咒语,同时双手快速变换着各种手印。

  随着咒语的吟诵,那五个木偶竟然开始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不多时,房内气氛变得更加诡谲,油灯火焰狂乱摇曳,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干扰。

  无名的额头再次渗出豆大的汗珠,但他依然坚持着念诵咒语,手印变换得越来越快。

  「离、坎、震、兑、乾、坤、艮、巽!八方归位,五行相生!」无名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有力,双眼也开始泛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一道道细微的金光在他的指尖闪烁,那五个木偶的颤动也越来越剧烈。

  突然,五个木偶同时停止颤动,竟是直接竖立起来,原本简单的面孔变得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有五个小人站在那里。

  「去!」无名一声令下,那五个木偶竟如同有灵性一般,离开原地,分别来到柳巧巧的头部、双手和双脚旁,开始做出一种奇怪的搬运动作。

  看似荒诞,但在无名眼中,那五个木偶正在进行一项神秘的任务——搬运阴气,为柳巧巧的尸身注入一种特殊的能量,使其暂时具有活动的能力。

  「搬!搬!搬!」无名不断催促,声音急切,木偶动作越来越快。

  然而,就在术法即将完成的刹那,一股强大的波动突然荡开。

  五个木偶同时爆裂,化为齑粉。

  无名也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击中,踉跄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道袍。

  「咳咳……看来这五鬼搬运术也行不通。」无名擦去嘴角的血迹,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阴阳两隔,强行干涉,果然有违天道。」

  尽管连续失败,无名却依然不死心。

  他喘息片刻,又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小铜盆和一把匕首,显然准备尝试另一种禁术。

  「既然搬运术不行,那就试试『血魄还形术』吧。」

  无名自言自语道,「此术凶险异常,需以自身精血为媒,若出差错……不想了,老道吉人天相,出不了差错!」

  他将铜盆放在柳巧巧的胸前,用匕首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掌纹流入铜盆。

  血液在盆中迅速凝结,形成一幅颇具动感的图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它们的流动。

  「阴阳相济,血肉相连,魂归体复,形神俱全!」无名念诵着更为拗口的咒语,声音变得沙哑而颤抖。

  随着咒语的念动,铜盆中的血液开始冒出气泡,散发出一种古怪的香气。

  无名的脸色越来越差,但他依然坚持着完成咒语的念诵。

  就在血液即将完全沸腾的刹那,异变突生。

  那股无形的力场再次袭来,铜盆中的血液瞬间凝固,变成一块黑色的固体。

  无名感到一阵眩晕,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咳咳……看来此术也不可行。」

  无名苦笑着摇摇头,「柳氏与云璟血脉相连,却非夫妻,血魄还形术难以起效。」

  无名跪在地上喘息了片刻,他哆哆嗦嗦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酒葫芦灌了几口,脸色才稍微好转。

  「亏我纵横几十载,却连个半死半活的小子和一具新鲜尸身都搞不定。」

  他咂了咂嘴,目光在云璟和柳巧巧身上来回扫视,「云天青啊云天青,你这老小子……罢了罢了,你也没活到能被称老的年岁嘛。」

  葫芦一转,无名将最后一口劣酒吞入腹中,他微眯双眼,压下胸中翻腾的气血,撑着膝盖慢吞吞地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向那个硕大的包袱,在里面翻找起来。

  这一回,他取出一个紫檀木盒,匣体古旧,四角磨损严重,上面刻满了玄奥难辨的符篆,乍看犹如龙蛇盘踞,细瞧却似天文星象,玄妙非常。

  「山穷水尽了,干脆试试这『炼灵诀』。」无名的手指挑起胡子绕了几圈,「师尊闭关三十余载所创,应该有神妙之处吧,哈哈……」

  无名指尖轻颤,小心地拂去匣上尘埃,低声念咒开启禁制。

  匣盖掀开,内里陈设着三件物事:一把通体银白的细针,约有三寸长短,纤细如发;一块约莫拳头大小的乌黑石头,外形极不规则,好似一颗畸形的心脏;还有一卷古旧的兽皮卷轴,似是保存不当,边缘已有些破损。

  「疾风刮拉山,病鬼难上殿。」

  无名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好家伙,这块「幽冥石」得有百八十年没用过了,希望它还管用。」

  石块被无名轻轻放在柳巧巧的胸口上,却没有将她衣裳压陷多少。

  这位云家主母虽已殒命,身躯却仍保持着生前的形态——丰腴有度,肌理紧致。

  那对曾经哺育过云璟的丰硕乳峰,即便在死亡后依然挺拔如山,石块放在上面,竟隐约有些摇晃之感。

  无名见状讪讪收回目光,转而拿起那套银针。

  「先为小子驱散淤血,通达经脉。」无名摩挲着针尖,眼神忽地变得专注,骨节粗大的手指敏捷得如同游鱼,捻起一根银针,对准云璟的「百会穴」轻轻刺入。

  与刚才的金针不同,这套银针入肉无声,刚一触皮便深入寸许,却不见出血。

  无名指尖轻转,将针尾拨向特定方向,脸上露出罕见的严肃:「三十六天罡穴,一气贯通。」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接连在云璟身上布下三十六针,形成一个奇异的图案,仿若天上星宿,又似人间江河。

  针布完毕,无名又从包袱中取出一卷黄纸,并指如剑,将其裁剪成特定的形状,沾沾朱砂写上符咒,一一贴在云璟的穴位上。

  「这罡煞针法已有年头未用,手生了些。」

  无名自言自语着,把头一歪,眯眼审视自己的手艺,忽地从抓起那兽皮卷轴,急急翻到某页,又嘀嘀咕咕对照了一遍,「咦?第十七针是插在『神道』还是『灵台』来着?嗯……罢了罢了,大差不差。」

  他一边念叨一边寻找,时而用指尖在云璟身上点按,时而停下翻看一旁的书册。

  那副模样哪有半点高人风范,倒像个初学医道的毛头小子。

  「七十二地煞位,勾魂摄魄。」好不容易安顿完云璟,无名又开始对柳巧巧的尸身施针。

  由于她已经死亡寻穴极为困难,虽是细若牛毛的银针,入肉时却仍然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像是撕裂干布。

  无名小心地避开她致命的伤处,针尖在她体表游走,偶尔停驻,往往深思熟虑片刻才下针。

  他不时从袖中掏出那卷兽皮翻看,嘴里念叨:「任脉第七……辰中……间使……大陵……」

  突然,他停下手上动作,拍了拍脑门,「哎呀,这不对劲,死人哪来的生穴?老道糊涂了。」

  他索性收起针盒,重新翻找包裱,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书脊上写着《三尸诀要》几个小字。

  无名草草翻了几页,忽地面露喜色:「有了!五阴穴法,专治阴魂离体之症,正合眼下所需。」

  他将书摊开放在一旁,又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暗红液体在指尖,轻轻点在柳巧巧紧闭的双眼、唇角、鼻端,最后是耳孔。

  「五官通灵,七窍开明。」无名念诵着,将剩余液体滴在那块「幽冥石」上。

  奇怪的是,液体一触及石头便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沿着纹路流淌,不多时便覆满整个石面,光泽转为暗红,隐约有黑雾升腾,散发出一股腐朽的臭气。

  「五行之气,召阴起灵。」

  无名从袖中里甩出五色小石——青、赤、黄、白、黑,分别置于柳巧巧的头、左手、腹部、右手、双足之处,形成一个奇特的图阵。

  他正要继续念咒,突然眉头深锁:「额……万物……嗯……什么什么有序……」无名磕磕绊绊地说着,再次翻出兽皮,赶紧查阅起来,「口诀咋背来着?啊,找到了。」

  他凝神读了一会儿,眉头又皱起来了:「这一步倒是麻烦,需取施术者之血和施术对象之血相融。柳氏已死,体内血液已散灵,取来无用。若依常法,这个术便施展不得了」

  无名咬着指甲来回踱步,面露沉思之相。

  忽然,他击掌道:「对了,云璟乃是柳氏之子,血脉相连,可用子血代母血。」

  说着,无名取出一把小银刀,在云璟的手指上轻轻一划,挤出几滴鲜血,滴在那块「幽冥石」上。

  石头上的暗红色液体立刻活跃起来,吞噬着那几滴鲜血,颜色变得更加深邃。

  「还需施术者之血……」无名自语着,同样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道,鲜血滴上石头。

  然而他的血刚一接触石头,液体的活动便明显迟缓下来,甚至有凝固的迹象。

  「奇怪,莫非是我的血不合?」无名皱眉道,翻看手中的线装书,「《玄机秘术》中明明记载,施术者之血不受限制……除非……」

  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书页上的一段文字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除非施术者与施术对象之间有仇怨,或存在其他不净之缘……可我与云家素无仇怨,何来不净之缘?」

  就在无名困惑之际,一阵阴风突然掀起他的道袍下摆,刚好翻过了手中书册的页面。

  无名下意识一瞥,发现新翻到的页面记载着另一种术法。

  「三魂镇位法?」

  无名皱眉道,「不对不对……」

  话音未落,那块幽冥石却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一道细微的裂缝出现在石头表面。

  这声音让无名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册也差点掉落。

  他赶紧稳住心神,本来正欲翻回炼灵诀的页面,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等等,三魂镇位……」

  无名的目光迅速扫过书页上的内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妙哉!此法或可一试!」

  他低头细读书中的内容,喃喃自语道:「此法可将两魂相系,以一人之生气续另一人之命。

  缺点是二魂从此生死相依,永难分离……啧啧,师尊,想不到您老人家还研究出这等好东西。」

  无名兴奋地合上书,目光重新落在云璟和柳巧巧身上。

  他从包袱中取出一方红绸,铺在云璟和柳巧巧之间,又取出一卷红线,小心地将两人的小指系在一起。

  「罢了,罢了,既是缘法,老道再破例一次。」无名咂嘴,从红绢下摸出一个脏兮兮的方匣,在衣服上一滚,那匣上螺钿不牢,吃这几下摩挲,匣盖立时裂开了。

  匣内静卧着一对宝光内敛的水银铜镜,每面约莫巴掌大小,一阴一阳。

  阳镜周边镌刻着《黄庭经》经文,阴镜则饰以《魏天师真形图》符箓。

  此宝物乃无名早年游历崆峒山时,从一处古墓中所得。

  常人视为邪物弃之不用,无名却将其祭炼多年,如今已成法器。

  「阴阳二镜,一镜照生,一镜照死。今日破例用来救你们。」无名喃喃自语,将阳镜轻轻置于云璟胸前,又将阴镜放在柳巧巧胸口。

  指尖在法坛周围沾了朱砂,对着两人额头各画上一道灵符。

  左手画出的是生门符,右手则是阴司通行符,两种截然不同的符箓被他信手拈来,手法之娴熟令人咋舌。

  「云天青,你小子就算泉下有知,也别怪老道鲁莽。若能救你儿子一命,有点代价也无妨嘛。」无名嘴上嘟嘟囔囔,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

  他先用一把青铜小刀,在云璟和柳巧巧的中指上各划了一道小口,挤出几滴血来滴在那对铜镜上。

  铜镜沾血后,表面泛起暗红色的光芒,并发出细微的嗡鸣声,如同窃窃私语。

  无名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肃穆起来。

  就在此刻,他宛若变了个人,不再是那个猥琐潦倒的老道士,而是一位威严的法门高人。

  他在破庙中央站定,纵身一跃,竟直接悬在了半空之中。

  他双足离地三尺有余,衣袍无风自动,须发飘扬,眼中闪烁着灵光。

  「五方鬼帝听吾令,阴阳二界莫违情。」

  无名吐真言,双手掐诀,指尖青气缭绕,「谨请东岳泰山府君,后土皇地祇,五道将军,六曹官吏:今有阳寿已尽者柳氏,与阳寿未竟者云氏,二人阴缘相续,血脉相连。今老道代为主持,但愿云氏得生,柳氏安息,二魂相依,共赴阴阳。」

  话音刚落,他兜中玉佩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响,绽放出耀眼青光,映得破庙内宛如白昼。

  四面八方无形的气息如潮水般涌来,形成一道气旋将母子围住。

  那两面铜镜竟然也缓缓升起,相距数尺,却有一道红线将其连接,光芒流转,真是玄之又玄。

  无名见状大喜,知道法术已然生效。

  他继续念动咒语,双手不断掐诀,那两面铜镜随着他的引导,围绕着母子二人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形成一个光环,将他们笼罩其中。

  这光环内部,似有无数篆文流转,红的、黑的、绿的……多得令人眼花缭乱。

  若是有得道真人在此,定会惊叹那些篆文的强大法力,几乎生生破开了阴阳两界的禁制。

  渐渐地,云璟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呼吸也不再那么紊乱。

  那断裂的双腿虽未愈合,但已不再渗血,伤口边缘隐约有结痂的迹象。

  而柳巧巧的尸身变化更为惊人。

  她先前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脑后的大洞、口腔的穿刺、全身的烫伤和青痕——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修复着。

  尤其是那脑后的致命伤,破碎的骨肉竟在慢慢愈合,仿佛时光在倒流,一点点抹去她所受的苦难。

  然而,无名却露出忧色,眉头紧锁:「不对,这反应太强烈了。若只是三魂镇位法,不该有如此明显的修复迹象。难道炼灵诀起了加持作用?好哇,师尊又藏了一手……」

  随着法术进行,柳巧巧尸身上的变化越来越明显。

  她的肌肤开始恢复光泽,双颊泛起一丝红晕,宛如春日桃花般温润而充满生机。

  干枯的唇也变得饱满水嫩。

  紧闭的眼帘下,眼球似乎在轻轻转动,挺直的鼻尖微微翕动,好像在呼吸一般。

  无名见状,知道法术已然成功一半。

  按照师尊所留下的笔记来看,生者的阳气滋养死者,而死者最后的执念也会反馈给生者。

  柳巧巧惨死之前遭受非人折磨,蒙受奇耻大辱,心中必生怨恨。

  这份怨恨化为执念,此刻正借着法术反哺云璟. 无名不敢怠慢,双手法诀变化不停,引导着那股能量在母子之间形成一个平衡的循环。

  他能感觉到云璟的气机变得愈发平顺,呼吸更加稳健,脸色也彻底从苍白转为红润。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虽未完全愈合,但已不再危及性命。

  「云小子福缘不浅。」无名暗自欣喜,赶忙从怀中掏出最后一张符纸,点燃后洒在两人身上。

  符纸化为点点金星,没入他们的体内。

  「天地玄宗,二气化生。阴阳既济,水火相成。」随着咒语的完成,气旋瞬间消散,那对铜镜骤然发出刺目的红光,然后直直坠下,在云璟和柳巧巧的胸前碎成几片。

  无名从半空缓缓落地,气喘吁吁,额头汗如雨下。

  施展如此大法,即便是他也难免元气大伤。

  他扯过衣袖擦了擦脸,看向母子二人,松了口气。

  云璟此时已经脱离了危险,呼吸均匀,虽然仍在昏迷,但已无大碍。

  而柳巧巧的尸身,则呈现出一种奇特的状态:她的魂魄虽然几乎尽去,但借着法术和云璟提供的生气,尸身却保持着一种既非生亦非死的境地。

  正当无名准备休息片刻时,柳巧巧的尸身突然有了异动。

  只见柳巧巧的双手已经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胸脯,在那丰满的双峰上缓缓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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