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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母逢春】1-5回(乱伦、复仇、剧情、历史、暗黑),2

小说: 2025-09-07 08:08 5hhhhh 3720 ℃

  当先一人声如破锣,厉声喝道:「兀那妇人,给咱站住!再动一步,立时便叫你身首异处!」

  柳巧巧一颗心险些从腔子里跳出来,霍然转身,只见上来十几个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个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

  为首的,正是方才在院子里带队截杀,一刀砍伤了婢女渌儿的阴鸷汉子。

  那汉子将手中火把凑近了些,两道目光如锥子般上下打量着柳巧巧,旋即从怀中摸出一面乌沉沉的腰牌,在她眼前一晃:「某家锦衣卫北镇抚司总旗鲁忠,奉旨查抄通倭巨贾云氏逆党!兀那妇人,你是何身份?夤夜在此鬼祟行事,意欲作甚?速速从实招来!」

  纵然心胆俱裂,柳巧巧面上却强作惊慌失措之态,屈膝福了一福,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答道:「回……回官爷的话,民妇……民妇只是附近村里的花农,因闻知云府明日似要办些宴席,这才想着趁夜送些新巧的花样子来,盼能得些赏钱糊口,不想冲撞了各位官爷,还望……还望恕罪则个。」

  鲁忠「哼」了一声,显然不信,将火把又往前递了递,火苗「噼啪」作响,映得柳巧巧那张脸明暗不定。

  亏得柳巧巧方才穿过竹林时心细,预先抓了几把翠竹叶子,和着脚下的湿泥,胡乱在脸上涂抹了一番,此刻瞧去,早已是污糟不堪,遮掩了本来面目。

  鲁忠眯缝着眼瞅了半晌,只见这妇人身段依稀有些看头,虽穿着粗布短褐,可那腰肢款摆间,隐隐透着股子富贵人家才有的韵致,只是脸上忒也腌臜,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心下狐疑:「花农么?家里那口子不好侍弄花草,咱也未见过花农是甚么样子……」

  看了半晌,终究是光线昏暗,加上柳巧巧脸上污浊不堪,鲁忠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他本是个粗人,耐性有限,便不耐烦地挥挥手,粗声道:「少在此啰唣!既是来送花的,便滚去前头院子里候着,待本官查问清楚,再作计较!莫要轻举妄动,否则,哼!」

  他将手中刀鞘在柳巧巧肩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以示警告。

  柳巧巧心中稍安,暗道一声侥幸,正想着如何趁机脱身,再寻机会与暗处的云璟汇合,忽觉脖颈处一阵冰凉,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已无声无息地架在了她雪白的颈项之上!

  刀锋紧贴着皮肉,激得她汗毛倒竖。

  「莫要走了。」

  一个冷峻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语气不起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这身衣裳虽是粗陋,可瞧你双手指甲修得整齐,哪里像是长年侍弄花草之人?夫人,下官在此,恭候多时了。」

  随着话音,一道铁塔般的身影从更深的暗影中踱步而出。

  此人一现身,原本还气焰嚣张的鲁忠连同周遭一众小旗校官,无不骇然变色,齐刷刷地收刀叉手,矮身行礼,口中连道:「卑职(属下)参见百户大人!属下无能,未能识破奸人诡计,险些误了大事,请大人降罪!」

  赶来帮衬的衙役们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个个垂首低眉,噤若寒蝉。

  来人正是锦衣卫百户赵刚,他并未理会鲁忠等人的请罪,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目光落在柳巧巧身上,微微颔首,竟也似模似样地拱了拱手:「云夫人,锦衣卫奉旨办案,皇命难违,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一二。」

  言罢,他手腕一翻,架在柳巧巧颈间的长刀已「呛啷」一声收回鞘中。

  随后,他才将目光转向一旁仍是躬身待罪的鲁忠,眼神复杂难明,似有嘉许,又似有警告,最终却只是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鲁总旗,这位夫人身份紧要,牵涉甚广。

  此地……便交予你了。

  务必「查问」清楚,莫要留下什么「麻烦」。

  他特意在「查问」和「麻烦」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意有所指。

  言毕,赵刚不再多言,身形微动,脚尖在因落雪而无比湿滑的院墙上接连点了三两下,整个人便如一只大鸟般拔地而起,悄无声息地越过丈许高的墙头,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竟是片刻也不多留。

  藏在暗处的云璟将这一切瞧在眼里,心头更是惊骇莫名:这赵刚官居百户,身份远在鲁忠之上,查抄云府这等大事,他竟不亲临前院坐镇指挥,反倒如猎人般悄然守在此处,分明是早已洞悉云家,甚至……连这隐秘至极的密道都了若指掌!

  可这密道,连自己这做儿子的都懵懂不知,他一个外人,又是从何处得知的讯息?

  这边厢鲁忠直起身子,兀自琢磨着赵刚临走前的吩咐。

  「交予你了……查问清楚……莫留麻烦……」他咂摸着这几个字眼,百户大人亲自在此守株待兔,拿住这最重要的女眷后却不多言语,这是何意?

  鲁忠眼珠子转了几转,联系前后情状,再想起赵大人素来「体恤」下属的传闻,以及办这类差事时某些不成文的「规矩」,心头猛地豁然开朗!

  「嘿嘿,百户大人的意思……莫不是……」

  鲁忠喉头滚动了一下:「大人说交予咱了,要查问清楚,莫留麻烦……这『查问』嘛,自然是要用些手段的,至于『麻烦』……嘿嘿,一个通倭逆党的女眷,能有什么麻烦?」

  这一番话,让他这在百户所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嗅出些不同寻常的意味来——大人这是把这烫手的山芋,连同这其中潜在的「好处」,一并交给自己处置了!只要做得干净些,莫要太过火,大人那边自有回护!

 想通此节,鲁忠脸上那股阴鸷之气渐去:「大人这是暗示,只要问出东西,人……可以随意处置!这等标致的江南美人儿,又是养尊处优的夫人,平日里那些官家奶奶动不得,今日恰好是个商妇,真是合该咱走运!」

  想通了这一层,鲁忠顿时心花怒放,脸上再也掩不住那狞恶而淫荡的笑容。

  他搓了搓手,目光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如同粘腻的毒蛇般,一寸寸地在柳巧巧玲珑起伏的身体上舔舐着、亵渎着。

  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贴到柳巧巧面前,口中喷出的臭气气喷在她脸上,语气也变得轻佻。

  「嘿嘿……夫人」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戏谑和不加掩饰的淫邪,「方才倒是咱眼拙了。现在嘛……你若是个识相的,便乖乖交代,你云家私通倭寇的账目、书信,都藏匿在何处?还有那密室暗道,也一并画个图出来。说得好了,让本官满意了,兴许……本官还能大发慈悲,对你网开一面,让你少受些苦楚?」

  他狞笑着,伸出脏污的手指,轻轻挑起柳巧巧沾满泥污的下巴。

  柳巧巧身份败露,也不再做那畏畏缩缩之相,高昂着头,眼中满是蔑视:「我云家世代忠良,何来通倭之说?若有半点证据,你们尽管拿出来!」

  鲁忠冷笑一声:「证据?本官亲手搜出的火铳零件,可还放在贵府南书房的桌子上!那可是朝廷禁止私造的军械,你们云家私下铸造,不是为了卖给倭寇,又是为何?」

  柳巧巧嗤笑一声:「大人既已认定我云家有罪,何必再找什么证据?」

  鲁忠遭柳巧巧三番两次地暗讽,也激起了一阵无名火:「本官奉旨查抄,找出的确凿证据自然是越多越好。还有,据报云天青有两个儿子,一个叫云德,一个叫云璟. 云德何在?」

  「出城查看粮仓去了。」柳巧巧平静地回答。

  「那云璟呢?」

  「他……他已经离家多日,不知去向。」柳巧巧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鲁忠眯起眼睛:「是吗?那本官就先带你回衙门,好好审问审问。」说着,他一挥手,两名锦衣卫上前,粗暴地抓住柳巧巧的手臂。

  「放尊重些!」柳巧巧怒喝一声,身为云家主母的威严显露无疑。

  那两名锦衣卫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但鲁忠却冷笑一声:「好个硬骨头的娘们!只是太蠢!事到如今,哪有你神气的份!」

  说着,他亲自上前,一把抓住柳巧巧的手腕,狠狠一扭。

  柳巧巧痛呼一声,被迫跪倒在地。

  「搜!云家上下,今日一个也休得走脱!」大汉吼道。

  不一会儿,又有十几名家丁被押了进来,个个鼻青脸肿,显然已经遭受了拷打。

  鲁忠站在庭院中央,大声宣布:「云氏一族,涉嫌通倭卖铁、伪造盐引、隐匿田亩,罪证确凿,奉旨抄家!从现在起,云府所有财物充公,男丁发配边疆,女眷充入官妓!」

  听到这话,柳巧巧脸色惨白,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

  她强撑着身子,态度也不复刚才强硬,颤声道:「大人,我家老爷已经去世三年,两个小子尚未接触家业,千错万错都是贱妾一人之错,还请大人网开一面,为云氏留一脉香火。」

  鲁忠冷笑一声,又走回柳巧巧身边,用手挑起她的下巴:「饶命?圣谕在此,我若是徇私枉法,岂不是要担天大的干系?」

  柳巧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又很快掩饰下来,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贱妾若是能得大人垂怜,乐意至极。只求大人饶过我那两个孩儿。」

  鲁忠闻言大喜,连忙将柳巧巧拉入怀中,粗臂环住她纤腰,手掌顺势滑到她的丰乳上,狠狠捏了一把,捏得那肥肉从指缝间溢出,像是揉面团似的。

  柳巧巧低哼一声,像是疼,又像是勾引,娇躯软软靠在鲁忠怀里,嗓子里挤出句:「大人轻些,贱妾身子骨弱,经不得这般折腾。」

  云璟藏在竹林中,亲眼目睹母亲为自己如此委曲求全,不由得须发皆张,目眦欲裂,正要冲出去拼命,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拉住了。

  他回头一看,竟是渌儿。

  小丫鬟不知何时摸到了他身边,只见她披头散发,一只残耳汩汩冒血,与泪水尘土一同糊在脸上,仿佛恶鬼一般。

  若不是云璟与其朝夕相处,怕也是认不出来。

  见主子认出自己,渌儿干脆死死地抱住云璟的手臂,怎么也不让他离开。

  鲁忠被柳巧巧这骚样撩得血气上涌,胯下那话儿登时硬得顶起裤子。

  他一把扯开柳巧巧的衣带,露出她白花花的大腿根,那腿肉丰厚,软得像刚蒸熟的馒头,腿缝间隐约可见一丛黑毛,湿漉漉地贴着皮肉,显然是吓得出了汗。

  鲁忠淫笑一声,粗手探进她腿间,硬生生掰开那两瓣肥唇,指头在她牝户上乱抠一气,直抠得淫水淅淅沥沥淌下来,顺着她大腿内侧流到地上。

  「难怪云天青不曾娶妾,原来是在家养了你这么个尤物!」

  鲁忠喘着粗气,解开裤头,掏出根黑粗的阳物,那东西足有婴儿手臂粗,青筋盘虬,头子红得发紫,恶狠狠地翘着:「只是他壮年早逝,怕是夜夜贪欢,让夫人提前榨干了精气吧!」

  其余锦衣卫都看傻了眼,但没人敢上前阻止,反而有几人调笑起来:「总旗真有福气,这娘们身子够味!」

  云璟在暗里看得清楚,喉间一甜,险些一口血喷出。

  他心如刀绞,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那禽兽厮杀。

  可渌儿整个人如蛇般缠住了他,无声地哭泣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柳巧巧面色潮红,却不知是羞愤还是屈辱。

  她软软地道:「大人且慢,这石砖太硬,咱们去软榻上如何?」

  鲁忠闻言一愣,随即大笑:「好!好!知情识趣!只是本官偏爱野合,夫人忍一忍吧。」说罢,便要将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柳巧巧忽然媚笑一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大人,贱妾久旷,那处还有些干涩,恐不能让大人尽兴,不如先让贱妾……」

  柳巧巧一面用小腿肚剐蹭鲁忠的腰,一面将纤纤手指伸到珠圆玉润的红唇间,似有似无地吮了一口。

  鲁忠被她这副妩媚姿态迷得神魂颠倒,立刻躺在石砖上,等着享受。

  柳巧巧缓缓俯下身子,作势要为他口舌服务。

  鲁忠闭上眼睛,享受着美人的青睐。

  就在此时,柳巧巧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她猛地含住鲁忠的命根子,猝不及防地狠狠一咬!

  「啊————」鲁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八尺高的汉子把腰弯得像个虾米。

  柳巧巧双唇绷紧,牙关紧扣,就如同野兽一般,竟是打算硬生生将那话儿咬下来!

  其他锦衣卫见状,一拥而上,有的用刀鞘猛击柳巧巧的背部,有的用靴子踢她的身体,更有甚者,竟然用刀柄塞进她的嘴里,硬生生撬开她的牙关。

  一时间,院子里充满了柳巧巧的痛苦呻吟和锦衣卫们的怒骂声。

  「贱婢!敢咬大人!」

  「用心打!让这贱妇知晓锦衣卫的威风!」

  「打!打得她屄眼儿都淌血!」

  一名锦衣卫瞧着时机正好,抽出腰间那把寒光闪闪的钢刀,照着柳巧巧那白嫩嫩的后颈就劈下去。

  云璟见状,什么也顾不得了,三两下将渌儿甩脱,那小丫鬟还想再缠上来,被他一脚踹翻在地,随后疯了似的扑上前:「娘————」

  「啪!」一声闷响,那刀被云璟的肩膀挡下,顿时血流如注。

  云璟咬着牙,疼得眼珠子都红了,硬拖着柳巧巧往后退了几步。

  锦衣卫们愣了一愣,随即齐刷刷地抽刀对准这冒出来的愣头青。

  鲁忠捂着胯下,那东西被咬得皮开肉绽,血肉翻卷,瞧着像是被野狗啃过一口。

  他疼得冷汗直流,却还强撑着问道:「你又是何人?」

  「爷爷是云家次子云璟!」

  云璟怒喝一声,「有什么罪名冲你爷爷来,放过我娘!」

  「璟儿,不要!快逃!」柳巧巧声音哑得像是破锣,嘴角淌着血,艳红的血丝顺着她那白腻腻的下巴滴下来,艳得叫人心头发颤。

  鲁忠脸色狰狞,怒道:「好啊,正愁找不到你呢!来人,给我拿下他!」

  他一挥手,几名膀大腰圆的锦衣卫立马冲上来,将母子二人扯开,按倒在雪地里。

  鲁忠面目狰狞,走到柳巧巧面前,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脸颊肿起老高,又抬起靴子照着她那软乎乎的小腹狠狠踹下去。

  柳巧巧吃痛,却不发一言,只是冷冷地看着鲁忠,眼中全是蔑视。

  「来人!」

  鲁忠嗓子眼里跟憋着火似的嚎道,「拿刑具来!今日我要让这贱妇尝尽苦头!」

  手下立刻取来一套刑具,有铁钳、竹签、铜棍等。

  鲁忠亲自操起铁钳,对准柳巧巧那葱白似的手指尖儿,一点点拧下去,皮肉撕裂的声儿清脆得叫人牙酸。

  「啊——」尽管柳巧巧极力忍耐,但剧痛之下,还是发出了尖厉的哭嚎。

  「娘!」云璟拼命挣扎,却被四名壮汉死死按住,他眼睁睁看着娘亲受罪,急火攻心,鼻腔、双眼都隐隐渗出血来。

  鲁忠不解气,一根根掰着柳巧巧的手指弄断,又操起烧得通红的铁棍,照着她那白花花的身子上烫下去。

  烫一下,皮肉就滋滋冒烟,焦臭味儿混着血腥味儿飘满院子。

  不一会儿,柳巧巧那身丰腴的肉体已是血痕斑斑,包裹着那对肥硕的奶子的衣裳被撕开,乳肉被烫得红一块黑一块,奶头儿硬是叫烙铁烫得缩成个黑疙瘩。

  她疼得脸白得跟纸似的,可硬是没求饶,眼珠子瞪着鲁忠,像要把他生吞活剥。

  「贱妇,嘴巴不是厉害吗,今儿就让你的嘴巴再也咬不了东西!」鲁忠狞笑着,拾起一根粗铁钎,朝柳巧巧走去。

  云璟见状,脑中如晴天霹雳,他猛地爆发出一股子蛮力,硬是挣开了那几个壮汉,扑向鲁忠:「我杀了你!」

  鲁忠冷笑一声,侧身避过,抡圆铁钎,朝云璟双腿砸去。

  「咔嚓!」清脆的骨折声响起,云璟双腿应声而断,他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雪地上,剧痛让这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直接昏厥了过去。

  鲁忠面目狰狞,对手下喝道:「给他醒醒神,本官和这贱妇还有场好戏等着他看呢!」

  一个手下抓起把脏雪,狠狠摁在云璟脸上。

  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只见母亲被按在地上,鲁忠手持铁钎,正欲往她口中捅去。

  「住手!」

  云璟嘶吼着,声嘶力竭,「我……我是云家次子,我知道云家的祖产都在哪里,我什么都给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娘亲!」

  鲁忠置若罔闻,咧嘴笑着,掰开柳巧巧的嘴,将铁钎强行塞入。

  柳巧巧拼了命扭头反抗,可几个壮汉摁得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那铁家伙一点点捅进嘴里。

  「叮!」一声脆响,牙齿碎了,血跟喷泉似的从她嘴里涌出来。

  柳巧巧疼得脸都扭了,眼里却还是那股子恨劲儿,死盯着鲁忠。

  云璟跟疯狗似的扑腾,可那几个汉子吃了亏,摁得更死,哪里还敢放松。

  云璟眼睁睁看着鲁忠用铁钎一颗颗敲碎娘亲的牙,血水混着碎牙淌了一地,柳巧巧满口稀烂,这辈子怕是再也咬不住甚么了。

  「哈哈哈!」

  鲁忠狂笑不止,「尖牙利齿的贱妇,看你还怎么咬人!」

  柳巧巧头发披散,在非人剧痛的折磨下,她的眼神慢慢变得黯淡,那挺得直溜溜的腰也塌下去。

  她竟对着鲁忠磕起头来,嘴里含含糊糊地挤出几个字,几乎听不清楚。

  鲁忠瞧这不成人形的美妇终于服软,心中爽快至极,连胡子上沾的血都不管了,弯下腰来,急切地想听听她怎么讨饶。

  没有服软,没有卑求,柳巧巧拼着最后一口气猛地挺起身子,血流如注的手指紧紧钩住鲁忠那亮银色的甲片,照着他的脸上狠狠啐了一口:「阉狗……你那孽根想必是不行了……真可惜,本夫人本想将它彻底咬断,让你做个真太监!哈……哈哈……哈哈!」

  鲁忠愣了愣,用手抹了把脸,摊开一看,指头上的血水黏糊糊的。

  他呆看了半晌,眼珠子越看越红,脸颊上的肌肉跳舞似的抖动着。

  左右正欲张口宽慰两句,只听鲁忠的喉咙里蹦出鸟一般的尖厉怪叫,他抄起铁钎,闪电般地刺进了柳巧巧的口中。

  云璟只看见母亲脑后一物拨开乱发,直直探出,霎时白的红的粉的绽将出来。

  柳巧巧身子猛一抖,双手自甲片中滑出,直直摔进雪里,整个人软软挂在还透着热气的铁钎上,半点动静也没有了。

  云璟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似的,但只是「嗬嗬」了几声,猛地喷出口鲜血,一头栽倒在雪地上。

  旁边一个小校此时才缓过神来,小跑上前给鲁忠递上一块手帕,低声说道:「大人,赵大人回头问起来,弟兄们应该如何回话?这二人本是要押解回京的……」

  话没说完,一只满是脏污的手掐住了小校的喉咙,将他生生举了起来,手帕也掉在了地上。

  「你以为本官不知道吗?」鲁忠松开铁钎,柳巧巧的尸身没了支撑,「砰」

  地摔在地上,他慢条斯理地拿小校的锦袍擦了擦手:「若不是你们这帮杀才下手没轻没重,这贱妇何至于疯癫至此?嗯?」

  小校赶紧拱了拱手:「大人所言……甚是……是下官……办事不力……」

  鲁忠冷哼一声,手一松,把小校丢了下来,他环视一周,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们全低下了头,最后鲁忠将目光投向卧在雪里的艳尸,一字一顿地说道:「抄检云家,罪妇柳氏与其子云璟,骄狂桀骜,辱没圣上,持械冲撞官兵,现已伏诛!」

  随后又瞥了眼院子里跪着的家丁丫鬟,大手一挥:「带走!」

  锦衣卫们擎着火把,把云府这些仆役、管事以及几个远亲,像捆猪似的用绳子串成一串,浩浩荡荡撤出院落。

  火光摇曳,在夜色中连成一条蜿蜒的赤龙,渐行渐远。

  院中只余几处残烛,微弱的光映着那方白手帕,孤零零地躺在血泊边缘。

  一名尾随的校尉脚步匆匆,皮靴碾过,将那素白绢帕踩入泥中。

  手帕挣扎般翻了个身,吸饱了血水,边角染成深褐,慢慢沉入湿冷的血泥里。

  不知过了多久,云璟迷糊间觉着自己在晃荡,身子像是被人扛着。

  他强忍着疼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马背上,朝城外去。

  「这两个死了没?」头顶的声音懒洋洋地问道。

  「死了一个,另一个断了腿,总旗说扔到乱坟岗喂狗就行。」后面有人喘着粗气回答。

  出城路上,夜风刮得刺骨,早已过了宵禁,锦衣卫仗着圣宣,硬是叫守卒开了侧门。

  马蹄踏在石板上,哒哒作响,像催命的鼓点。

  云璟被绑在马背上,颠得他的断腿时不时就撞向马鞍,每一下都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微微偏头,被迫随着马匹起伏而上下摇晃。

  恍惚间,马背忽然一沉,使他身子猛地后仰,目光因此越过马尾,落在身后那悲惨的景象上。

  只见柳巧巧的尸身被绳子捆着,拖在另一匹马后头,脑袋磕着土路,血水混着泥巴涂满了她的整张脸,乌发缠在绳子上,像条死蛇绕着她的颈子。

  她那对肥硕的臀肉被拖得磨破了皮,露出红白相间的肉来,血迹顺着腿根淌下,把马蹄踏起的泥巴染得红了。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城外乱坟岗的腥臭味扑鼻而来。

  岗子上尽是土堆和枯树,树枝干瘦得像鬼爪子,风一吹,呜呜作响,像是冤魂在低鸣。

  地上散着些白骨,挂着烂肉,野狗啃过的痕迹明晃晃的。

  两个锦衣卫勒住马,拿火把扫过去,照出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那是野狗躲在暗处窥伺,喉咙里发出低吼。

  「就这儿吧。」坐在自己跟前的锦衣卫下了马,踢了踢地上的土堆,指着块凹地说道。

  另一个解开绳子,抓着柳巧巧的脚踝,像扔麻袋似的把她的尸身甩出去。

  她身子在空中翻了个个儿,重重摔在乱石堆里,头颅撞上一块尖石,咔嚓一声歪到一边,发髻彻底散开,长发泼了墨似的铺在地上。

  她衣服掀到肚子上,臀缝间夹着血污,牝户半张着,像是无声的呐喊。

  血水从她脑后淌出来,顺着土坡流进凹地,汇成个小小的血洼,腥气刺鼻。

  「娘……」云璟嘶声喊着,可嗓子眼里只挤出血沫子。

  方才那个先下马的锦衣卫一脚将他踹下马背,摔在柳巧巧尸身旁。

  断腿砸在地上,骨头渣子刺得更深,他疼得满头冷汗,身子蜷成一团。

  「娘……璟儿没保护好你……」云璟喉头哽着,血泪顺着眼角淌下来,滴在柳巧巧的尸身上。

  他伸出手,想碰碰她那张血糊糊的脸,可胳膊软得抬不起来,指尖颤抖着沾了点她流在地上的血。

  柳巧巧那张俏脸已经歪得不成样子,眼鼻嘴都散了架,嘴巴张得极大,隐隐能从中看到脑袋破了个大洞。

  云璟死命地向她那里爬去,想抱抱这个形如恶鬼的女人,哪怕她真的已成恶鬼,那也是包容他、疼爱他、接纳他一切的最亲亲爱爱的阿娘,他不怕。

  可是没有恶鬼,只有这具冰冷的尸身,躺在这荒岗上等野狗来啃。

  那踹他的锦衣卫先一步到了柳巧巧跟前,蹲下身在尸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满脸失望地朝尸体上啐了一口:「这娘们逃命逃得昏了头,连个金簪子都没带,早知不揽下这差事了。」

  同伴左右瞅了瞅,声音发紧:「你还有心思摸尸?鲁总旗此番下手忒重,你我这些小的不知要跟着担多大的干系,还不赶紧积点阴德?再说,这人死得如此凄惨,怕是有怨气嘞!」

  那锦衣卫又在尸身上摸了两把,站起身来:「咱为圣上办事,甚么鬼邪精怪敢来找晦气?你莫不是吓破了胆?走走,回城打些酒来吃!」

  两人哄笑几声,翻身上马,马蹄声渐远,火把的光焰也淡了下去,只剩云璟和柳巧巧的尸身孤零零地留在乱坟岗上。

  夜风吹过,岗子上的枯树枝摇得更响,野畜牲的低吼近了些,绿幽幽的眼睛在暗处晃动,像是随时要扑上来。

  云璟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血水从断腿处淌出来,浸湿了身下的土。

  他偏头瞧着柳巧巧的尸身,她那对肥硕的乳肉被压在身下,挤得变了形,血污糊满她颈子,衬得她皮肉白得像膏脂,残破中透着股诡艳。

  云璟心头一酸,眼泪混着血淌得更多,他撑着身子,胡乱摆动手脚,想吓退那些畜牲,可它们好像通了灵似的丝毫不惧,云璟只能眼睁睁看着几道影子越逼越近。

  胸口的玉佩微微地颤了颤,一股热意似有似无地透出,像是有股细流钻进他皮肉里。

  云璟喘不上气,意识模糊间,只觉那热意顺着血脉游走,钻进他断腿的骨头里,可他疼得狠了,已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真。

  他喃喃道:「阿娘……等等璟儿…」声音低得像蚊子哼,风一吹便散了开去。

  那些细细簌簌的脚步声踩着土堆,越来越响,腥臭的气息裹着夜风扑过来,云璟闭上眼,只剩一口气吊着。

              第三回 牵魂定魄

  江都县城外的乱坟岗,一片荒寂萧瑟。

  天地间阴云压顶,不见星月,唯有阵阵凄厉的狼嚎在旷野回荡,时远时近,令人毛骨悚然。

  深冬的寒气积得浓厚,夜风如刀,割过枯草,带起一丝丝鬼魅般的呜咽声。

  零星的坟茔杂乱分布,低矮的土包间或有几块歪斜的墓碑,多半已经残破不堪了。

  城郊的这片荒地自永乐年间便是弃尸之处,是贫民、罪犯和无主尸体的归宿,据传夜晚常有鬼火游荡,城中百姓避之唯恐不及,即便白日也绝少有人至此。

  云璟躺在泥泞之中,喘息越发微弱,胸口的起伏已几不可见。

  就在锦衣卫官差将他们丢弃后不久,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轰然落下,冰凉的雨滴毫不留情地击打在云璟伤痕累累的身体上,鲜血从断骨处不断涌出,混着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勉强伸出一只手,向母亲的尸身爬去,每挪动一寸,便牵扯得断骨刺肉,痛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娘……璟儿……来陪你……」云璟的声音嘶哑如破钟,嘴角溢出黑红的血沫,双眼已失去焦距,却仍执拗地朝着母亲的方向蠕动。

  柳巧巧宛如一尊堪与天地争巧的精美瓷人,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气,面目全非地躺在污泥中就在他即将因耗尽体力而昏厥之际,又一股腥热的液体从他的断腿里浆涌而出,沿着脚踝渗入泥中。

  这股血液顺着地势流淌,最终汇入了柳巧巧尸体周围的红色浅洼里。

  伴随着雨声,云璟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颈间的那枚玉佩不知何时松动,顺着颈部滑落。

  父亲临终前赠予的玉佩,他一直贴身佩戴,未曾离身。

  本是碧绿通透的玉质,此刻却被鲜血浸泡,呈现出一种怪谲的深红色泽。

  它顺着云璟无力的手臂滚落,恰好落在柳巧巧的尸身上,掉在了在那被铁钎贯穿的伤口旁。

  玉佩上的血迹在雨水冲刷下,本应逐渐被稀释,此时却愈发鲜艳。

  当血迹完全覆盖玉佩表面的刹那,一道幽幽红光从玉佩中猛地透出,如同鬼火般在暗夜中摇曳。

  这光芒不强烈,却极为古怪,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红色虫豸在其中游动。

  光芒先是集中于玉佩本体,随后如同流水般蔓延至柳巧巧的全身,最终汇聚于她后脑的血窟窿中。

  整个尸身在这红光笼罩下,竟显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这异象本不该有人目睹,但就在此时,天空中一道惊雷炸响,闪烁的电光照亮了整片乱坟岗。

  玉佩发出的异样红芒在天地骤亮的一瞬间,显得尤为刺眼。

  云璟最后看到的,便是这抹怪异的光芒。

  随后,他的意识彻底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有点意思。」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远处的山路上,一道驼背的身影摇摇晃晃走来。

  那人手中撑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油纸伞,身上披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灰色道袍,背一个破旧的竹篓,篓中插着几面残破的旗幡,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事叮当作响。

  待走近些,才看清此人是个七八十岁的老者,背如弓背,颈椎处高高隆起,俨然一副病痨鬼模样。

  他生着一张鹰钩鼻,下巴尖得像个锥子,布满皱纹的脸上长着几撮稀疏的白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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