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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母逢春】1-5回(乱伦、复仇、剧情、历史、暗黑),6

小说: 2025-09-07 08:08 5hhhhh 3070 ℃

  「大狗。」

  那刀疤脸扭头问向众人里一个身材最高、满脸横肉的汉子:「你前头拦住的那个小野孩儿,他说的可是真话?这破庙里头,当真住了人?」

  「千真万确!」

  那个被称作「大狗」的高个子瓮声瓮气地说:「那小子还说是甚么土地山神的,俺气不过,喂他吃了几拳。」

  「嘿嘿嘿。」

  另一个矮矮胖胖、形如冬瓜的泼皮挤上前来,满脸淫笑地插话道:「管他娘的是土地爷还是山神老爷!要是真显了灵,咱们正好拜上一拜,求他老人家赏咱们些金银财宝花用!要是个婆娘神仙,是个娇俏的土地奶奶,那敢情更好!咱就叫她几声好姐姐,哄得她高兴了,说不准……说不准还能按倒在神案上,脱了裤子肏上一番!尝尝神仙娘娘的滋味!」

  这矮胖子一番话说得是猥琐至极,又引来众泼皮一阵更加放肆的哄堂大笑。

  「都给老子闭嘴!嚷嚷个甚么!」

  刀疤脸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压低声音道,「一个个的,还没见着兔子就想撒鹰了?都他娘的给老子小声点!先摸进去,探探虚实再说!」

  众泼皮敛了笑声,蹑手蹑脚地接近破庙,庙门依旧歪斜地敞开着,门上那张早已失去效力的符纸,已是化为灰烬,再也起不到任何阻碍作用了。

  刀疤脸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朝里窥探了一下,只见里面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堆积的杂草和倾颓的神像,却看不清是否有人。

  他不再犹豫,轻轻伸手一推。

  「吱呀————」

  一声刺耳难听的门轴摩擦声响起,在这寂静的荒野中显得格外突兀。

  庙内,云璟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柳巧巧,在布满灰尘的香案边,尝试着让她进行一些简单的行走。

  他闻声骤然回头,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陌生人闯入,顿时面色剧变,心脏也随之猛地一沉!

  「嚯!大哥,你看!这里头真有个娘们儿!」瘦汉子惊喜地叫道。

  「啧啧啧……我的乖乖!这小娘皮……生得好标致!虽说脸色白了点,但这身段,这皮肉……」那高个子舔了舔嘴唇,淫邪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柳巧巧玲珑的曲线上逡巡。

  柳巧巧方才与云璟交合过,体内阳精尚存,肌肤莹润,媚态天成,加之她本就绝色,虽眼神空洞,却更添一股楚楚可怜、任人采撷的魅感。

  这伙只知下半身思考的泼皮哪里分辨得出她是活人还是活尸?只当是哪个落难的富家娘子或是私奔的外室美妾。

  云璟将母亲护在身后,厉声喝道:「诸位是何人?为何闯入我等暂居之所?」

  那群泼皮嘿嘿直笑,渐渐散开将母子二人围住。

  刀疤脸眯起眼,端详着柳巧巧那张虽无表情却仍美艳绝伦的脸庞,以及她隐藏在破衣下的曼妙身姿,眼中淫光大盛。

  「小子,爷爷们看你也是个细皮嫩肉的,不像个能打的。识相的,就赶紧给老子滚开!把你身后这个水嫩的小娘们儿留下,给爷几个爽快爽快,乐呵乐呵!爷们儿高兴,手上松快些,兴许还能发发善心,饶你一条小命!」

  云璟闻言,气得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跳,一双拳头瞬间握得咯吱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腿伤未愈,体力也远未恢复,面对这四五个手持凶器的泼皮无赖,根本毫无胜算。

  但是……要他眼睁睁看着母亲再次受辱,却万万做不到!

  「家母身体抱恙,诸位若是良善之人,还请离去,莫要在此自误!」云璟强忍着滔天的怒火与杀意,咬着牙,尝试着最后一次讲理。

  「哟,还是娘亲啊?」那瘦猴般的汉子一听,更是兴奋得抓耳挠腮:「那敢情更好了!小娘养的,你爷爷我啊,这辈子就好一口——就喜欢肏人家的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配合着做了个极其下流的挺胯动作。

  「我道是哪里来的几条野狗,跑到这庙里胡吣乱吠,聒噪得紧!原来却是一群蒙了心、瞎了眼、皮肉发痒,上门讨打的泼皮!」

  云璟气急反笑:「几个腌臜杀才,仗着人多势众,竟把心思打到手无寸铁的病妇人身上!也忒没出息了些!

  就凭尔等这般下作行径,猪狗尚且不为,也配自称「爷爷」?依我瞧来,便是那窑子里迎来送往的龟奴,怕也比你们多了几分人样儿!真个叫你们一声「龟孙子」,都还是抬举你们了!」

  云璟常年厮混于青楼楚馆、花街柳巷,三教九流的人物什么样的没见过?南腔北调、五花八门的骂人话什么样的没听过?

  耳濡目染之下,旁的本事没学多少,这插科打诨、指桑骂槐的刁钻刻薄劲儿倒是学了个十足。

  此刻被逼至险境,退无可退,情急之下,竟将这些平日里或许不屑挂在嘴边的市井言语使得似模似样,又快又急,又尖又刻,字字句句都仿若淬了毒的针,直往那群泼皮的心窝子、肺管子里扎!

  那先前口出秽语的矮胖子,本就是个点火就着的爆炭脾气,此刻被云璟指着鼻子骂作「龟孙子」,那张肥脸霎时间涨得如同猪肝,紫红紫红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了,指着云璟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破口大骂:「肏你奶奶个毴的小王八羔子!你说哪个是龟孙子?!」

  「谁应声,自然说的是谁。」

  云璟斜睨着他,嘴角噙着一丝讥讽,「怎的?做了龟孙子的事,还不许人说了?恁地霸道!莫非你家祖宗十八代,都是靠着欺男霸女、凌弱暴寡这等腌臜手段传下来的香火不成???那可真是……一脉相承,家学渊源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旁边那个满脸横肉,身量颇高的汉子再也忍不住,跳着脚骂将起来,声音粗嘎难听:「老子行得正坐得端,几时欺负老弱妇孺了?」

  「哦?」

  云璟故作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仿佛才看清他的模样,又夸张地指了指身后的柳巧巧和自己带伤的腿,拖长了语调道:「原来这位壮士……眼神不大好使?此地站着的,难道不是一位病弱妇人,和跛了脚的在下?你们方才气势汹汹闯将进来,不是想行那禽兽之事?莫不是我听错了,你们是想给娘亲她老人家磕头请安,问候康健,顺便再送上几两银子,好让她老人家抓药治病?」

  一番话说得阴阳怪气,挤兑得那高汉面皮发紧。

  「我……我呸!」高汉子被他一番话绕得舌头打结,「老子是要……是要……」

  他本想说「是要快活」,但被云璟先前那番话堵着,竟说不出口,仿佛一承认,就坐实了那「龟孙子」的名头。

  刀疤脸见同伴吃瘪,阴着脸道:「小子,少跟我们来这套!识相的就滚开,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连你这小瘸子一起收拾了!」

  云璟闻言,非但不惧,反而仰头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心狠手辣?几位『英雄好汉』对付一对病妇瘸汉,这叫心狠手辣?这分明是鼠辈行径,猪狗不如!你们瞧瞧自己那模样,贼眉鼠眼,歪瓜裂枣,走在街上怕是狗见了都得绕道走,也敢自称『手辣』?我看是『手脏』吧?专会捡那软柿子捏,连做个恶人都做得这般没出息,没胆色,当真是丢尽了咱们这扬州地界上所有恶人的脸面!」

  他这一通话,把几个泼皮气得是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

  那个先前被骂作「龟孙子」的矮胖子本就怒火中烧,此刻更是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伸出肥短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云璟的鼻尖上:「你放屁!你放屁!」

  旁边那个尖嘴猴腮,身形瘦小的泼皮也跟着跳脚,脸红脖子粗地嚷道:「我们大哥可是这地面上有名有号的好汉!」

  「好汉?」

  云璟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连眼泪都快出来了,「敢问是哪路的好汉?是梁山泊的好汉,还是瓦岗寨的好汉?在下孤陋寡闻,倒从未听说过有甚么好汉会钻进这等荒郊野岭的破土地庙里,来欺负一个妇人!莫非你们这『好汉』的名头,是自封的不成?还是说,你们『好汉』就是比谁更不要脸皮,哪个更擅长欺软怕硬?若是这样,那在下今日可真是开了眼界!恭喜诸位,恭喜诸位!你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响当当的大「好汉」!在下佩服!佩服之至!」

  刀疤脸怒道:「放屁!我们是好汉,自然……自然有我们好汉的道理!」

  他想说些场面话撑住面子,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哦?是原来还有道理?」

  云璟故作好奇地追问道,步步紧逼,「是何等高深的道理?不妨说来与在下听听,也好让在下开开眼界,长长见识。莫非是那『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的道理?还是那『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不为』的道理?亦或者是那『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哦不,是『三个无赖汉,夜半鬼来唤』的道理?」

  他这番话,夹枪带棒,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捅。

  偏生又东拉西扯,引经据典,把几个本就不甚灵光的泼皮绕得是头昏脑胀,如坠五里雾中。

  他们只觉得这瘸腿小子嘴巴忒毒,骂人不带一个脏字,却比指着鼻子骂娘还要恶毒难听百倍,让他们胸中憋着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想辩驳却又找不到话头,当真是憋屈到了极点。

  那矮胖泼皮被绕糊涂了,对着刀疤脸道:「大哥,他说我们是龟孙子!」

  刀疤脸正被云璟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听同伴这么一喊,想也不想便怒吼道:「你才是龟孙子!老子什么时候承认了?」

  矮胖泼皮一愣:「大哥,你骂我?」

  「我骂他!」

  刀疤脸气急败坏地指着云璟. 云璟摊手道:「他骂你呢,与我何干?你们自家兄弟,骂来骂去,倒是热闹。莫非这就是你们『好汉』之间的切口?真是别开生面。」

  「胡说!谁跟他自家兄弟!」

  那满脸横肉的高汉也反应过来,转头瞪着矮胖子,「蠢货!猪脑子!被这小子耍了!」

  矮胖子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好小子,你敢消遣你家爷爷!」

  刀疤脸的脸色已然铁青一片,他虽是个混迹市井、不入流的地痞泼皮,多少也要些脸子。

  如今当着兄弟们的跟前被好一番戏耍奚落,这面皮无论如何也挂不住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云璟那条伤腿,狞笑道:「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不过……哼哼,老子倒要看看,等会儿你的骨头,是不是也跟你这张臭嘴一样硬!」

  他转向同伙,厉声道:「兄弟们,莫跟这小杂种废话了!先打断他另外一条腿,看他还怎么嚣张!等收拾了他,再来好好「疼爱」他娘!」

  几个泼皮早就憋了一肚子火,闻言如奉纶音,摩拳擦掌,目露凶光,一步步朝着云璟逼近。

  横肉汉子更是狞笑着掰了掰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响声。

  那为首的泼皮朝着地上「呸」地唾了一口浓痰,刀疤随之一抖,恶狠狠地道:「卸了这酸丁的两条胳膊,看他还敢不敢再饶舌!」

  他一声唿哨,身后四五个泼皮无赖齐声发喊,脸上带着狞笑,便如几条饿狼般扑将上来。

  这破庙本就不大,几人脚步杂沓,卷起地上厚厚一层尘土,霎时间便将云璟围在核心。

  当先的是个脸上长着瘌痢头的汉子,砂锅大的拳头挟着风声,直捣云璟面门。

  其余几人也是不慢分毫,有的伸手抓他衣领,有的阴险地往他下三路踢去,显是打架的老手,配合默契,务求一上来就让他失去反抗之力。

  云璟又惊又怒,连退两步,背心已抵住冰冷的泥塑神像,退无可退。

  他在青楼流连,虽也曾呼朋引伴,打过几次欺压良善、争风吃醋的架,可大多仗着云家的名头和银子,打些不敢还手之人罢了。

  论起拳脚,却哪里是这些常年厮混、打架斗殴如同家常便饭的地痞流氓的对手?眼看那瘌痢头一记恶狠狠的直拳已近在咫尺,拳风呼啸,带着一股污浊的汗臭,云璟心中一凉,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盘旋不去:「完了……阿娘……阿娘以后可怎么办啊……」

  便在此时,一直呆立在旁,双目空洞,仿若泥塑木雕的柳巧巧,竟是毫无征兆地猛然动了。

  她身形微晃,竟是直挺挺地,迎着那瘌痢头凶猛的拳头就撞了过去!

  瘌痢头的拳头堪堪递到,离云璟面门不过尺许,眼看就要砸中,却被柳巧巧从旁斜斜伸来的一只手掌牢牢抓住!那只手掌看上去纤细白皙,五指修长,并不显得如何粗壮有力,此刻却仿若铁铸,五指如钩,死死扣住了瘌痢头的手腕。

  瘌痢头见她方才呆若木鸡,此刻又不自量力地扑将上来,只当她害了疯病,浑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他见被抓住手腕,微微一怔,随即狞笑一声,另一只空着的拳头毫不犹豫,带着风声便朝着柳巧巧的太阳穴狠狠挥去!在他看来,这一拳下去,保管叫这多管闲事的疯婆娘好好睡一觉!

  旁边两个泼皮也反应过来,一个骂道:「贼婆子,这就忍不住来投怀送抱了!」

  说着便来拉扯柳巧巧的胳膊。

  另一个更是阴损,悄无声息地绕到柳巧巧身后,抬脚踹向她腿弯,想将她绊倒。

  云璟见状,惊惧之下,脱口大骂道:「天杀的贼胚!打她作甚!有种冲我来!老子咒你这狗爪子立刻就断掉!背后偷袭的撮鸟,你不得好死,叫你腿也折了!」

  他这话骂得又急又狠,纯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

  然而,就在云璟那句「狗爪子立刻就断掉」落下的瞬间,柳巧巧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深处,似乎有微不可查的光芒轻轻闪动了一下!

  她那扣住瘌痢头手腕、看似柔弱的手掌,五指骤然收紧,只听「喀喇」一声脆响,瘌痢头的手腕竟似被生生捏断,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两眼,紧接着就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啊呀!我的手!我的手!」瘌痢头痛得冷汗直流,面孔扭曲,另一只原本打向柳巧巧的拳头赶忙去掰柳巧巧的手指,却哪里掰得动分毫?

  这一下变生肘腋,其余几个正准备拉扯或绊倒柳巧巧的泼皮,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骇得目瞪口呆,动作僵在了原地!尖嘴猴腮的瘦子失声叫道:「大……大哥!这……这婆娘怎么回事?哪来恁大的力气?」

  另一个矮胖子也惊疑不定:「莫不是中邪了?方才还好端端的……」

  他们哪里知道,柳巧巧虽是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但那深藏于魂魄最深处、烙印在血脉之中的护子之心,却是亘古不变的天性!

  方才云璟身临绝境,命悬一线,这股沉睡的慈母本能便如同被投入火星的炸药桶一般,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排山倒海,无可阻挡,瞬间便掌控了她这具只剩下基本生理机能的躯壳。

  仿佛捏断人手腕的并非是她一般,柳巧巧抓住瘌痢头那只已然变形的断腕,手臂顺势猛地一甩,瘌痢头一百三四十斤的身子竟被她如同甩稻草一般,「呼」

  地一声凌空飞起,重重撞在破庙的残垣上,又「咚」地滚落在地,尘土飞扬,口中哀嚎不止,一时竟爬不起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委实骇人。

  那几个偷袭未果,又堪堪避开了被甩飞的瘌痢头的泼皮们见此情景,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混迹市井,打架斗殴是常事,寻常三五个壮汉也未必放在眼里,但如此惊人的膂力,却是生平未见!这疯婆娘哪里来的这身气力?

  「这……这疯婆娘……她娘的到底是哪里来的这身牛马也似的力气?!」几人心中同时泛起这个疑问,看向柳巧巧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与不可思议。

  那刀疤脸到底是这群泼皮的头领,虽然也被柳巧巧这一下给镇住了,惊骇过后,也是最先回过神来。

  他看着柳巧巧甩飞瘌痢头后,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呆滞站立的模样,似乎打翻一人后便又陷入了那种茫然的状态,嘶声吼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这婆娘邪门得很!怕是中了邪,或是个练家子!弟兄们,并肩子上!一起上!先弄死她再说!」

  他口中喊得凶狠,脚下却悄然后退了几步,显然是不想当这个出头的椽子,想让手下弟兄先去试试深浅。

  「对……对啊!并肩子上!她再厉害也只一个婆娘!」剩下的三个泼皮被他一喝,也回过神来。

  三人交换了个眼色,俱是又惊又怕,但多年厮混的凶悍之气尚在。

  他们虽也害怕,但见柳巧巧只是站立不动,似乎打倒一个后便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胆气又壮了几分。

  到底是街头打老了的滚刀肉,惊骇过后,凶性便又抬头。

  「对!废了这疯婆娘!」矮胖子也狠声道,从地上抄起一根断裂的木棍。

  其余几人也各自寻了趁手的家伙,或是砖块,或是短棍,退至一旁的刀疤脸悄悄摸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藏在袖中。

  那四个泼皮互使眼色,显然是打惯了群架,极有默契。

  两人正面佯攻,吸引柳巧巧注意,另外两人则一左一右,悄然绕向她的侧后。

  柳巧巧神智不清,浑不知闪避格挡为何物,更不懂什么前后夹击的凶险,见有人冲来,只是双臂一振,便要迎上去。

  正面那矮胖子挥舞木棍,当头砸下,呼呼风响。

  柳巧巧不闪不避,竟是抬起手臂硬挡。

  「嘭」的一声闷响,那碗口粗的木棍砸在她手臂上,竟似砸中生铁,木棍反弹起来,震得矮胖子虎口发麻,木棍险些脱手。

  而柳巧巧却似浑然不觉疼痛,手臂微微一沉,便立刻反手向上抓去,五指张开,快如闪电,直取矮胖子的面门。

  矮胖子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进攻,怪叫一声,一个懒驴打滚,狼狈无比地躲开。

  他堪堪滚开,柳巧巧的纤纤玉手便已落空,抓在了旁边一尊本就残破不堪的泥塑菩萨脸上!坚硬的泥胎竟被她生生抓下来半边脸,泥块混合着灰尘簌簌落下!

  滚落在地的矮胖子看得是心惊胆战,冷汗直流,暗自忖道:「乖乖,这一抓要是抓实了,俺这脑袋还不成了烂西瓜?」

  便在他躲闪之际,侧面那个瘦猴泼皮已欺近身来,手中砖块照着柳巧巧的后腰狠狠拍去。

  他这一下使得阴损,专打人体软肋。

  寻常人若是挨上这么一下,哪怕是个壮汉,少不得也要疼得弯腰弓背,痛呼出声,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哪知柳巧巧吃这一砖,身子微震,竟似毫无痛觉。

  她猛地回转身来,双眼直勾勾地「盯」

  着那瘦猴泼皮,眼神里虽然依旧没有任何焦距和神采,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仿佛来自九幽地府般的森然死气!那泼皮被她目光一扫,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吓得「妈呀」一声,连手中的砖头都扔了,转身就跑。

  柳巧巧哪里会让他跑脱?她脚下沉重,移动不快,但手臂伸展,却是奇长。

  那泼皮刚跑出两步,便觉后颈一紧,已被柳巧巧一把抓住衣领,如同老鹰抓小鸡般,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那泼皮双脚离地,在空中乱蹬乱刨,尖声叫嚷:「放……放开我!救命啊!」

  绕到她身后的高个壮汉见有机可乘,眼中凶光一闪,悄无声息地欺近,一个低身滑步,竟是使出街头巷尾常用的绊马索,双脚并用,如同剪刀一般,恶狠狠地朝着柳巧巧支撑身体的脚踝猛地绊去!

  他这一招专攻下盘,意图趁柳巧巧重心不稳之际,将她彻底绊倒在地!

  柳巧巧正单手提着那手脚乱舞的瘦泼皮,重心本就不稳,被他这么一绊,果然身子一晃,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

  「好机会!」高个子心中大喜,正待加力,哪知柳巧巧虽失神智,身体的平衡本能却还在。

  她踉跄之中,空着的左手猛地往下一按,如同树根扎地一般,稳稳地按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瞬间稳住了即将倾倒的身形!与此同时,她右手猛地一抡,竟是将手中提溜着的那个如同小鸡般挣扎的瘦猴泼皮,当作了一件人形的武器,朝着身前正俯身使绊、满心欢喜的高个壮汉,狠狠地砸了过去!

  那高个壮汉正弯腰发力,哪里料到头顶恶风不善?只觉眼前一花,一个沉重的人体已夹着风声扫到面前。

  「嘭」的一声大响,他被那当作武器的同伴结结实实砸中双腿,惨叫间撞翻了一张破旧不堪、积满灰尘的供桌!桌上的香炉、烛台、破碗碎碟摔了一地,发出「叮叮当当」一阵乱响。

  而当作链球一般抡出去的瘦猴泼皮更是倒霉,被这么一抡一砸,早已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口吐白沫,直接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转眼之间,五个泼皮已有三个或伤或昏,失去了战力。

  剩下的两人,一个是惊魂未定的矮胖子,另一个是那个袖藏匕首的刀疤脸。

  两人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了惧意。

  「王……王大哥,这婆娘太邪门了!咱们……咱们撤吧?」矮胖子握着木棍的手微微发抖,声音也变了调。

  那刀疤脸脸色阴沉,语气森然地道:「撤?往哪撤?今天不放倒她,咱们哥几个的面子往哪搁?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再说,这婆娘如此邪乎,身手这般了得,却偏偏躲藏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庙里头……你不想想这是为甚么?!」

  他说话之间,目光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缩在神像角落里,惊惧地看着这一切的云璟,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狠厉,继续蛊惑道:「你想,这几日官府正在城里大肆搜捕,这疯婆娘和浑小子早不躲晚不躲,偏偏在这个时候躲到这里,能是甚么寻常人物?若是咱们弟兄此番拿住了,无论是押送官府领赏,还是留在手里慢慢榨油水,说不定够吃一辈子了!富贵险中求!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矮胖子被他一说,心中贪念又起,咬牙道:「好!听你的!你用家伙,我来缠住她!」

  刀疤脸阴恻恻一笑,道:「慢来!」

  他猛地从袖中抽出那柄匕首,借着破庙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刀刃上闪过一道暗淡的冷芒。

  他也不正面强攻,而是身形一矮,如同狸猫般绕着柳巧巧游走,寻找下手机会。

  矮胖子则鼓起余勇,哇哇叫着再次挥舞木棍冲上,这一次他学乖了,不再硬砸,而是虚虚实实,专打柳巧巧的膝弯、手肘等关节部位,意图干扰她的行动。

  柳巧巧对矮胖子的骚扰浑然不理,她的注意力似乎被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吸引。

  空洞的眼神死死盯住游鱼般的刀疤脸,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嗬嗬」声,仿佛野兽感受到了威胁。

  她那显得有些沉重迟缓的步伐,开始随着刀疤脸的移动而转向,双臂微微张开,摆出了一个毫无章法、破绽百出的防御姿态。

  刀疤脸见她被自己吸引,心中暗喜,脚下步伐更快,围绕着柳巧巧转圈,口中还不断挑衅:「疯婆子!来啊!」

  他身法倒也滑溜,仗着灵活,几次险险避开柳巧巧势大力沉的抓扑。

  柳巧巧空有蛮力,却不知变通,只是一味地直线扑击,自然是次次落空,徒劳无功。

  矮胖子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又惊又喜:「好!王大哥,就这样!耗死她!她力气再大,也有用完的时候!」

  他一边叫喊助威,一边瞅准柳巧巧扑击落空、背对自己露出破绽的机会,就悄悄溜到近前,用手中的木棍在柳巧巧的腿上、背上狠砸几下。

  虽然伤不了她,却也能让她动作微微一滞。

  云璟在旁看着母亲如同困兽般被两个泼皮戏耍、围攻,心急如焚,几次想要冲上去,都被泼皮们凶狠的眼神逼退。

  他带着腿伤,此刻冲上去也只不过是白白送死,甚至可能反而会让母亲分心。

  他急得眼眶发红,只能无助地喊道:「娘!娘!你小心那刀!」

  就在这时,游走窥伺的刀疤脸抓住一个绝佳破绽!只见柳巧巧又一次扑击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整个身体的重心前倾,中门大开,露出了巨大的空当!

  他眼中厉色一闪,猛地一个前窜,手中匕首闪电般刺向柳巧巧的小腹!这一刀若是刺实了,非开膛破肚不可!他出手狠辣,角度刁钻,正是街头搏命中练出的阴毒杀招!务求一击毙命!

  矮胖子也是心领神会,同时发力!他双手紧握着木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柳巧巧的后脑——那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之一,狠狠地当头砸下!意图让柳巧巧在前后夹击之下,根本无法闪避刀疤脸这致命的一刺!

  前后夹击,杀招同时临身!

  后脑恶风呼啸,带着沉闷的破空之声!身前寒芒一点,直取小腹要害!生死只在瞬息之间!

  就在这电光石火、危急存亡的刹那,柳巧巧微微一动,却并非闪避,更无格挡,她的反应全然出于一种原始的、铭刻于灵魂深处的本能——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排除身前那个对她而言更直接、更致命的威胁!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柄闪电般刺向自己小腹的、闪烁着死亡寒芒的匕首!只是在她那混乱而直觉的感知之中,那柄匕首所散发出的冰冷杀意,是离她身后那个最重要的存在——她的孩儿云璟最近、最为尖锐、最具威胁的所在!

  只见她不退反进,左臂如古树盘根,猛地向前一横,竟是以血肉之躯硬生生迎向刀疤脸志在必得的一刺!同时,她右手五指箕张,快逾闪电,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厉啸,如同苍鹰搏兔般,狠狠地抓向了刀疤脸持着匕首的那只手腕!

  这一下应变,全然是蛮力与速度的结合,毫无章法可言,却带着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悍不畏死的决绝与疯狂!

  「噗嗤!」一声闷响,匕首锋刃毫无阻碍地刺入了柳巧巧的小腹!鲜血立时涌出,染红了她那破烂的旧袍子。

  刀疤脸上露出一丝狞恶得意的笑容,暗道:「到底是个娘们,这下看你还不死!」

  他手腕奋力一绞,便要将匕首捅得更深,搅烂她的肚肠。

  然而,他得意的笑容仅持续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便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只因柳巧巧的右手已牢牢箍住了他的手腕,那五根看似纤细的手指,此刻却仿佛化作了五根无坚不摧的钢钉,带来了钻心刺骨、仿佛要将骨头生生捏碎般的剧痛!

  更令刀疤脸亡魂皆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是,柳巧巧腹部中刀,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她竟似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他,或者说,是盯穿了他,望向了虚无。

  「喀喇!」又是一声令人牙酸欲碎的骨裂脆响!比方才捏断瘌痢头手腕时更加响亮!

  刀疤脸持刀的那只手腕,连同半截小臂的骨头,竟被柳巧巧硬生生地、毫不留情地彻底捏碎!剧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了极点的惨嚎:「啊——!我的手!我的手腕!放开!贱人!疯婆子!快放开我!」他拼命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但柳巧巧的五指却如同焊死在了他的腕骨之上一般,纹丝不动!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与此同时,「嘭!」一声沉闷的巨响,矮胖子手中的木棍也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柳巧巧的后脑之上!这一棍他卯足了全身的劲道,直打得木屑纷飞。

  矮胖子心中一喜,只觉棍上传来的力道沉重无比,暗忖:「这一下总该把她打晕了吧?就算是个铁人,也该……」

  他的念头尚未转完,便见柳巧巧的身子只是微微晃了一晃,头颅略低,仿佛只是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她中刀的小腹在流血,后脑挨了重击,但那抓住刀疤脸手腕的右手却骤然发力!

  「啊——!」刀疤脸发出了比方才更加凄厉百倍的惨叫!他只觉得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恐怖力量从柳巧巧的手中传来,仿佛要将他整条臂膀的骨头都寸寸捏断、碾碎一般!

  柳巧巧面无表情,手臂横抡,竟是将他连人带刀,如同甩动一条破麻袋般,狠狠地向着旁边仅存的矮胖子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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