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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能做到的事(简体中文),2

小说: 2025-09-06 14:14 5hhhhh 7260 ℃

我讨厌他的完美无瑕。

我讨厌他与生俱来的优越。

我讨厌他那种明明关心却又从来不表明背后动机的虚伪。

但最让我讨厌的,是当我被黑暗与寒冷包围时,他却轻而易举地站在阳光底下,仿佛什么都不需要努力,就能得到这一切。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放学后,我又一次躲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室。

这里很安静,只有风偶尔吹动窗帘的声音,淡淡的夕阳从窗外洒进来。

桌椅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就像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唯一能稍微治愈我的,也就是这些浮动的尘埃,在阳光下乱舞,一闪一闪的,像萤火虫。

和往常一样,我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反覆深呼吸。

明明是夏天,我却冷得发抖。

光是不让自己发疯大哭,我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为什么我逃不掉?

为什么我找不到属于我的容身之所?

为什么我逃出一个牢笼,就又会掉入另一个?

为什么无论我如何挣扎,如何努力,都只会陷得更深?

就在我准备开始无声地哭泣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提示,我身体猛地一颤。

是爸爸。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起来。

「你的老师今天又找我了,說你的成绩再这样下去就要留级。」

「嗯……我知道。」

没差了,是我自己要甩开爸妈和弟弟的,我留级就留级吧。

「早就跟你說了,你读书一点用都没有,你偏不听,现在后悔了吧?早点去打工赚钱不好吗?你以为你能做什么?还是你弟弟出人头地,传宗接代比较重要!」

我以为我习惯了这种话,但是听着爸爸在另一端的冷笑,我还是不住咬紧牙关,紧紧抓着手机。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说话声音变得轻佻,「老师还說你旁边坐了一个很优秀很有钱的同桌,是吧?这不就正好?」

「你还算漂亮,身材也还可以,让他包养你不就结了?这样你自己舒服,我们家还能多点钱用!」

一瞬间我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崩断了,耳朵里只剩下了他轻浮的笑声。

为什么? ?

为什么连爸爸也要提到吕靖轩?!

他居然说要让吕靖轩包养我?!

「要不我去跟他们家商量一下,订个婚事?五十万就好,以后你想怎么样都随便!这么划算的买卖,你是不是也该出点力了?」

「去你妈的五十万!!!」

我崩溃了。

「我都已经不出现在你们眼前了,你们还不放过我,还想要卖了我去换钱?!他妈的恶心透了!!」

「我怎么样跟他没有关系!!也跟你们没有关系!!不要再来烦我了!!!」

我几乎疯狂地挂断了电话,把手机狠狠摔到地上。

喀啦。

我失神地看着碎裂的屏幕,很快就后悔了——我没钱修。

我抱着自己的头,心里突然出现一个荒谬又绝望的想法——

——我的乳房能卖多少钱?

如果没有这两团累赘,是不是就不会有人再用那种目光盯着我了?

如果我能毁掉这个带给我无尽羞辱的身体,是不是就能稍微获得一点点自由?

要是能卖一个好价钱就更好了。

但是做不到吧,毕竟在爸爸眼里,我他妈就只值五十万而已。

我狠狠地将自己的胸口撞向冰冷的墙壁,一次又一次,想着要把这两团令人厌恶的赘肉硬生生地压扁。

可是撞得胸骨都发疼了,心里的痛苦和羞耻还是没有任何减退。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呜咽,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

「阿嚏!」

一个熟悉却陌生的喷嚏声突然从背后传来,我瞬间全身发麻,僵硬地回头。

吕靖轩拿着手帕站在教室门口,脸上充满了震惊与错愕。

他看见了吗?他看见了我最难堪的一幕吗?

「呃,呕——」

我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头。我连忙捂住嘴,身体颤抖着避开他的目光。

「你没事吧!」

他焦急的声音宛如刀锋,狠狠剜进我的心脏。

我无地自容,只能狼狈地撞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室,拼命想要逃离他的视线。

我讨厌他……

为什么他总是在我最丑陋、最难堪的时候出现……

我讨厌死了……

吕靖轩・二

「去你妈的五十万!」

我刚刚帮好老师的忙,要回到教室去拿书包时,就隐约听到走道中的喊声,尖锐而绝望。

我立刻认出那是昕蕾的声音。

「我都已经不出现在你们眼前了,你们还不放过我,还想要卖了我去换钱?!他妈的恶心透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向着声音来源处奔去。

「我怎么样跟他没有关系!!也跟你们没有关系!!不要再来烦我了!!!」

五十万?卖了换钱?

难道她是欠债了吗?

这样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她宁可打工睡餐厅,也不回家或者报警!

可是一个高中生怎么能做到欠五十万的债?她不会是在外面惹了麻烦吧?

还是她家里欠债?可是为什么讨债的人要找昕蕾呢?难道她一直在替家人还债?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问题越想越多。

当我终于抵达那个废弃的教室门口时,透过四散的尘埃,映入眼帘的是让我完全无法理解,也让我终生难忘的画面——

——昕蕾在狠狠地用自己的胸口去撞墙。

一下又一下,像是对自己的身体有深仇大恨一般。

我震惊到失语,直到她的呜咽声把我惊醒。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她,可是我的鼻子却偏偏开始发痒。

「阿嚏!」

她的动作猛地一顿,然后缓慢又僵硬地回头望着我。

那一刻,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侧马尾也变得散乱,眼睛里充满着绝望,像一个被抓住的幽灵。

「呃,呕——」

她突然用手紧紧捂住嘴巴,身体剧烈地颤抖,似乎随时会吐出来。

「你没事吧!」

我下意识地朝她走近一步。

但就在我开口的瞬间,她用几乎是拼命的力量推开了我,跌跌撞撞地逃出教室,仿佛我是什么面目可憎的怪物。

我还来不及反应,正要追出去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高跟鞋急促的声音:

「吕靖轩,我找你——你们两个在干嘛!」

我回头,看见班导师站在门口,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与不耐烦。

「不是,老师,你误会了!」我急忙解释,「她刚刚……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像在和别人通电话,然后突然情绪就失控了……」

老师皱眉看着我,目光里透着质疑。 「真的吗?庞昕蕾怎么又这样?」

什么叫「又」?

我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试图保持冷静:「老师,我觉得她最近可能有点困难……」

「困难?」老师挑了挑眉,「她什么时候没困难过?每天阴沉沉的,成绩烂成这样,也不主动,谁愿意跟她交朋友啊?你也不用老是替她辩护,她自己如果想解决问题,就该学学你,主动积极一点。」

虽然我知道班导平常不怎么待见像昕蕾这样成绩比较差的学生,但听到她如此措辞,以及声音带着的些许轻蔑,我还是觉得很生气。

这都是什么话?

她现在可能欠着债啊!她可能根本无路可走!

我还想要再开口替昕蕾辩解,手机却在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爸爸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靖轩啊,别忘了今天晚上的饭局。阿公和老市长一家聚餐,你赶快回家准备一下。」

「我能不去吗?他们聊天和我没关系吧……」

「别闹。靖轩,你将来不是要当警察吗?这顿饭不只是吃饭而已,老市长今天可能会谈到警校推荐的事情,而且今天老市长的孙子也会来,他跟你差不多年纪,以后你的事业发展也许也需要这个人脉。你缺席不只是对他们失礼,也会让阿公难做。」

「……知道了。」我只能低声回应,一边想着昕蕾此刻可能陷入的困境,觉得自己像个懦夫。

「靖轩,我们参加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将来你能有更多的选择。」

电话挂断后,我看着老师,她眼中的不耐更加明显:「算了,本来还要找你帮忙搬一点东西,你快去吧。反正庞昕蕾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她等一下自己会回来的。」

我想要说点什么,但看到老师不想再听下去的表情,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出学校时,我的脑海里还不断浮现着昕蕾刚才的样子。

崩溃的喊叫,自我伤害一般的动作,痛苦又绝望的表情,还有脸上未干的泪痕。

我的胸口隐隐作痛。

但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我无力地握紧了手机,心里越来越烦躁。

我知道今晚的饭局对家人很重要,爷爷一直叮嘱我要准时,但想到昕蕾现在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内心的焦虑始终无法平息。

我回头看了看逐渐沉入暮色的校园。

她到底去了哪里?她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一想到她可能一个人流浪在外,我的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是手机又响了一次,屏幕闪烁着爷爷的名字。

「啧。唉……」

我只能沉重地叹一口气,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饭店是老市长亲自挑选的,环境安静,菜色精致可口,每一道料理都经过精心设计与摆盘。

从进餐厅开始,老市长脸上始终挂着亲切的笑容,频频和爷爷谈笑风生,偶尔也会转头和我们几个小孩搭话,显然对我们的表现很满意。

但我实在无心享受眼前这一切。

从坐下来开始,我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昕蕾下午在教室里撞墙的景象。

她现在人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会崩溃到那种地步?

我真的很担心她会做傻事。

「靖轩啊,你将来想进警校,是想从事哪方面的警察工作呢?」老市长突然向我问道。

我迅速回过神来,连忙调整好表情:「目前还没完全决定,但我想从事跟缉毒或者刑侦相关的工作。」

老市长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很有抱负。现在年轻人里愿意吃苦的越来越少,你爷爷常常跟我说你很懂事,未来肯定有出息。」

我勉强保持微笑:「谢谢市长夸奖,我一定会努力。」

晚餐结束后,老市长提议去附近散步,消化一下。

爷爷之前就提过,老市长很喜欢亲自去闹市区转转,看一看市井百态,甚至有时候还会买点路边小吃,和摊贩随便聊几句。

虽然此时我满脑子都是昕蕾的事,但为了不让爷爷难堪,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着老市长在街上闲逛。

我们走得很慢,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老市长的孙子对社会话题很有兴趣,不停地问我们关于爷爷从警的细节和趣闻。

靖辕和他聊得很投机,我则只是偶尔敷衍地回答几句。

走着走着,我的视线无意间落到前方一家高级西餐厅门口,突然停住脚步。

餐厅昏黄柔和的灯光下,一个绑侧马尾的熟悉背影吸引了我的目光。

那不是昕蕾吗?!

虽然她背对着我,她的轮廓和站姿,还有她背着的那个旧书包,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毕竟她天天就坐在我旁边!

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也显得异常眼熟——是我们学校的校服!

可是,她旁边竟然跟着一个中年男人。

他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是她的家人吗?

可是,我记得昕蕾是凭着全额奖学金,特地被我们学校录取的,所以她家里经济状况应该不太好才对——

然后,我看到了。

那个中年男人的手,慢慢地靠近她。

触碰,但是她像触电般地避开。

再触碰,再避开。

男人没有放弃,反覆地试探,一而再,再而三。

他显然不是昕蕾的家人。

他们的互动,更像是——

——昕蕾平时应付那些向她表白的男生的样子。

当我意识到这些时,我感到一阵恶寒,双脚像被钉住一般,只能死死盯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

这个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昕蕾会跟这种人一起出现在这样的高档消费区?

「哥……」靖辕用手肘蹭了蹭我,小声地凑过来,「那个女生……那衣服不是你们学校的吗?」

我咬紧牙根,缓缓点头,但是心跳已经加速到几乎无法控制。

靖辕犹豫了一下,脸色变得难看:「他们这样子……不会是在……援交吧?」

「你不要乱讲!」我下意识地回击他,「昕蕾她……不可能……」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我自己心里也开始动摇了。

「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走了?」

爷爷似乎察觉到我们兄弟俩的异样,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们。

「没什么,我以为看到一个朋友,应该是认错了……」

我仓促地收回视线,挤出一个笑容,含糊其词地回答。

爷爷的目光微微闪烁,没有继续追问:「好吧,快点跟上。」

接下来的一段路,我都心不在焉,脑子里反反覆覆浮现刚才那个让人不安的画面。

那个一次次拒绝我补习邀约的昕蕾。

那个不只是对我,甚至对所有男生都保持距离的昕蕾。

那个宁愿当着全班的面,把我送她的便当狠狠扔进垃圾桶里,也绝不妥协的昕蕾。

那个性格内向,少言寡语,即便被同学和老师那样嫌弃,眼神中的孤傲和倔强仍然残存的昕蕾。

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这根本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她!

无论如何,明天我一定要找昕蕾好好谈一谈,至少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庞昕蕾・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因为我太饿了?

是因为我太想好好睡一觉?

是因为我被爸爸那一通电话刺激到了?

还是因为我被吕靖轩那个见到鬼一样的表情吓到了?

……也许我只是太累了吧。

现在想来,在路上他一次又一次假装不经意地碰到我的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意外,原来他早已经算计好了每一步。

亏他刚才装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替我赶走那些把我围起来,要把我拐走的男人们。

亏他还大言不惭地给我看说他资助了多少贫困女生的资料。

亏他给我点这么贵的牛排,还有甜点和果汁。

亏他说话的语气那么温柔,差点让我错以为他是像那个呆子一样的人——

「你也看到了,那个广场很危险,万一被坏人抓走怎么办?」

「我可以资助你伙食,资助你住宿,你不用还我——如果你坚持要还,大学毕业找到工作以后慢慢还我就好。」

如果是昨天,不对,如果是今天早上的话,我一定不会上当的——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当我看到房间柜子里那些奇怪的皮鞭、手铐和眼罩时,我立刻发现自己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

我想要转身逃走,双脚却瞬间发软,跌坐在床上,头昏脑胀。

到底哪里出了错?难道是那杯果汁——

「你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他的声音突然变了调,透着冰冷的嘲讽,「那就没办法了。」

「王——王老板……你下药?!」我惊恐地瞪着他,整个人开始发抖,身体却无法自主。

「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喔。」

他毫不在意我的质问,只是轻轻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张帐单,慢悠悠地对我说:「今天晚上这一餐是一千五,房子的月租是四千,水电煤另外算。如果你有钱付,那当然很好。否则我可以告你敲诈勒索。」

加起来要五千多!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血液都凝固了。

「敲诈勒索?!」我几乎尖叫出来,「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你认为警察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他冷冷地笑着,「一个离家出走,蹭吃蹭住的未成年少女,还是一个有正经工作的成年人?」

我想起从前的经历,警察的冷漠,爸妈的轻蔑,同学和老师们的嘲讽,还有吕靖轩……

我整个人顿时瘫软了,眼泪不停地涌出来:「你说好的……你说好我大学以后可以慢慢还……」

他嗤之以鼻:「你觉得为什么我可以让你慢慢还?这就是条件。成年人的规则就是有买就有卖。不接受的话,就让你的家人来给钱吧。」

家人?让我爸妈知道我欠钱了?让他们把我彻底卖掉吗?我连想都不敢想。

我颤抖着问:「……你要我怎么样?」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近我。

他爬上床,绕到我背后,手缓缓裹住我的胸口,隔着衬衫和内衣,轻轻地摩挲着。

我的脖颈每感受到一次他粗重的气息,身体就抽搐一下,差点要咬断舌头。

「你的身体很诚实呢。」

听到他的品评,我胃里就一阵反酸,几乎要把我咽下肚的牛排全部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可是最好的武器,你应该学会利用它。」他低声在我耳边说着,「每周两次,这样陪我玩一个晚上,我不仅免你租金和水电煤,还每个月倒贴你三千。这样划算的交易,其他女生抢着要。」

我感觉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麻木而僵硬。

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呆呆地望着床沿,任由他摆弄。

他掏出了绳子,绑住了我的双手,再熟练地缠绕着我的身躯,把我的两团赘肉挤压成奇怪的形状。

我咬紧牙关,试着抵挡内心涌起的羞耻。

但他的手,他的嘴唇,他的绳索,每一次碰触到我肌肤的瞬间,我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快感,混杂着恐惧与羞耻,无可置疑地席卷着我的神经。

这种感觉像是麻药,让我暂时忘记了一切——爸妈,同学,老师,吕靖轩,以及我对自己的厌恶。

他粗暴地把我拖起来,逼着我倚在他的胸口,逼着我的屁股感受那已经挺立的突起,逼着我看镜子里神情恍惚的自己。

「你看,你真的很漂亮,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大口喘着气,看着在我的胸前交叉的绳索,心里却升起了一种荒谬的感觉——

既然身体都已经被这样绑住了,既然我已经无处可逃,那干脆把我自己放空吧——

不用再想那些痛苦的事,不用再想未来要怎样——

只要接受一切,沉沦下去——

然后,我只记得背后床垫的感触,天花板上惨白的灯管,不属于我的叫声,还有腥臭。

等到早晨来临,我已经一丝不挂,全身酸痛,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如果你哪天不想住了,告诉我就行。但当月租金和水电煤还是要结清喔。」

离开前,王老板穿好衣服,整理好领带,微笑着看我。

咧开的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一瞬让我回想起他的气味。

我艰难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走进浴室,不停地冲洗着身体,想要冲掉他的一切。

水声很大,却无法盖过我内心的声音——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居然在被这种人这样对待的时候还能兴奋?

你忘记那些男生恶心的笑容了吗?忘记爸爸轻佻的声音了吗?忘记吕靖轩的那个眼神了吗?

你还有一点羞耻心吗?你到底还是人吗?

我抓着头发,狠狠地撞向墙壁,恨不得把脑袋撞碎,把这一切打烂。

但身体的疲惫和羞耻很快就战胜了愤怒,我无力地滑坐到地上,连哭泣都变得艰难。

——「母牛挤奶了!」

——「算了,反正女人都是要卖出去的。卖给有钱人说不定还更好。」

——「睡这里的不都是卖的吗,胸这么大装什么清高。」

——「你还算漂亮,身材也还可以,让他包养你不就结了?」

——「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可是最好的武器,你应该学会利用它。」

我慢慢站起来,隔着湿乱的长发,看着镜子里自己狼狈而陌生的脸和下垂的两团异物。

我抬起双手,手臂和手腕上的绳痕依然明显。

哈哈。

哈哈哈。

我居然还笑得出来。

没关系,反正我早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现在只是多了一个伤口而已。

没关系,反正这副身体本来就是累赘,本来就不属于我。

而且,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的快感,确实让我暂时忘记了一切煎熬。

这样想着,我的心情竟然平静了一点。

庞昕蕾,你就承认了吧。

你他妈就是贱,你他妈活该,你连自己的身体都守不住。

可是你早就没有资格在意这些了,不是吗?

你爸爸说得对,你根本什么都不值。

连五十万都不值。

第二天早上,我走进教室的时候,心跳得像要冲破胸膛。

虽然是炎炎夏日,我还是特意穿了长袖的衬衫和长裙。

我实在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手上和腿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绳痕,更不想让人知道我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我刚刚坐下,整理好课本时,突然听到身边吕靖轩叫出了声:

「你手腕上——」

「不关你的事!」

我慌忙拉了一下袖子,然后感觉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脸也烧得通红。

为什么他眼睛这么尖?!

为什么我说话声音这么响?!

为什么每次我最不想被他看见的时候,他总能看得一清二楚?

其他同学也注意到了我们的异样。

「哟,吕家公子又在撩妹啦!」

「都这样了还装清高啊?装给谁看啊?」

他们的起哄声像是无数只手,掐住我的喉咙。

「不要胡说——」

吕靖轩刚刚想要辩解,我猛地站起来,撞倒了椅子,在同学们惊讶的目光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教室。

我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勇气去猜吕靖轩现在的表情——是失望,还是鄙视,或者只是觉得我又在发神经。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要离开这里。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跷课。

然而我还来不及喘口气,班导的怒吼就追了上来。

然后就是我站在办公室。

班导一边大声训斥我,一边狠狠地拍着桌子,声音大到整个走廊都听得见。

——「你到底还想给班级添多少麻烦?!被扣违纪分你负责吗?你要丢脸自己丢,不要害其他人跟你一起丢!」

——「你给我写一千字的检讨!现在立刻写!就在走廊里写!写不完不准回教室!」

真搞笑,我如果写不完的话,不是会跷更多课吗?

但我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还能解释什么呢?难道我要告诉他们我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他们只会更加鄙视我吧。

更搞笑的是,写检讨的时候,我居然想起了王老板,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快感。

然后,我的身体竟然开始轻轻颤抖,脸胀得通红,心跳加速——不是恐惧,而是回味和兴奋。

居然要这样才能让自己坚持到写完检讨,我大概真的没救了吧。

幸好这次没有听到那该死的喷嚏声。

……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在学校忍受着老师的责骂和同学的冷嘲热讽。

还有吕靖轩的眼神——他光是看着我,我就像被浑身绑住,高高吊起来,被鞭子抽打一般,无法动弹,又无处可躲,身体只是一下一下的抽痛。

就像夜晚王老板对我做的那样。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开始依赖王老板带给我的快感。

我的两团肉不再排斥他的舔拭和呼吸,我的腰和屁股开始配合他的节奏,我的手脚和嘴巴会主动去拥抱他身体的一切。

我居然开始渴望那些绳索,渴望那种被彻底掌控的感觉,甚至主动提出要增加见面次数。

「哈哈,没想到你不止胸大,水还能喷这么多。」

「我才刚刚绑好你,你居然已经湿成这样?」

「居然连屁股都可以,真是不能小看你欸。」

我恍惚的时候,他经常会这样称赞我。

但每当我从他的床上下来时,我又会躲去浴室,拼命冲洗着身体和衣服,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污秽冲走,好像这样我就可以变得和从前一样干净。

我厌恶这样追求片刻欢愉的自己,我厌恶那些绳索和皮鞭,我厌恶那一嘴口臭和黏糊糊的液体。

可那些停留在我肉体上的短暂的痛苦和欢愉,好像真的足以让我短暂忘却现实中的一切,足以让我逃到另一个温暖的世界中。

我在学校里听说过,一旦染上毒瘾,就再也无法回头。

也许我,现在和那些染上毒瘾的人,没有任何区别了吧。

吕靖轩・三

我原本已经想好要怎么问昕蕾昨晚那个陌生男人的事情。

但当我真正看到她时,话却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

她今天穿着一件长袖衬衫和一条拖到脚踝的长裙。

可是外面明明是夏天,连我都已经觉得热得难受。

我知道她怕热,讨厌出汗。

她比常人穿的都要少一些,甚至在没有入夏的时候,她就会开始穿短袖。

每一次上体育课,只要有剧烈运动,她的脸色就会很难看。

现在突然穿成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盯着她的侧脸。

她低着头整理课本,头发有些凌乱,还有一点黑眼圈,看上去像是完全没有睡觉。

就在我犹豫着该不该开口时,我猛然注意到她袖口里露出了一截手腕,上面清晰地呈现出一道道明显的红色勒痕。

「你手腕上——」

「不关你的事!」

我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昕蕾身体剧烈地一震,脸颊瞬间红透,慌张地将袖子往下拉。

然后就是其他男生女生开始起哄。

「哟,吕家公子又在撩妹啦!」

「都这样了还装清高啊?装给谁看啊?」

「不要胡说——」

我感觉到脸颊通红,正准备站起来反驳,但昕蕾突然猛地站起身,椅子被狠狠撞倒。

整个教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看她的眼神从嘲弄转为震惊。

她用一种冰冷,甚至可以说是哀怨的眼神扫过教室。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跑了出去。

「等一下——」

我想要跟出教室,可是上课铃此时却响了,就像恶作剧一样。

这是她第一次跷课。

「喔喔,生气了耶!」「好戏看够没?」

那些男生的声音还在继续,但我根本无暇理会,内心的担忧越来越重。

然后英语老师走了进来,她扫了我们一眼,皱起眉头:

「——庞昕蕾人呢?」

……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我急忙去到办公室门口,想要找班导说明情况——虽然我并不知道要说什么。

可是我却听到了班导愤怒的斥责声。

「庞昕蕾!你到底还想给班级添多少麻烦?!被扣违纪分你负责吗?你要丢脸自己丢,不要害其他人跟你一起丢!」

我从门口悄悄望进去,只见昕蕾低头站着,肩膀轻微地颤抖着,眼睛红肿,完全是一副委屈无助的样子。

「你给我写一千字的检讨!现在立刻写!就在走廊里写!写不完不准回教室!」

昕蕾没有回话,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

我慌忙躲到楼道的转角,等待她走出了办公室,在走廊的角落里坐下,开始默默地写着检讨。

我想要过去安慰她,却又犹豫了。

我已经刺激过她好几次,我怕自己的一举一动又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只能无奈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无声地流泪,看着她脸色突然发红,呼吸紊乱。

直到我发痒的鼻子提醒我:赶紧离开那里,不要再像上一次那样一个喷嚏就让她崩溃。

从那一天起,每次她走进教室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疲惫与沉重,黑眼圈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课间休息的时候,她也不再待在教室里。

她迟到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而且每一次迟到,她的眼睛都是红肿着。

然而老师根本不会在意这些。

「你这是第几次迟到了!给我去走廊站着!」

然后她也不反驳,只是乖乖地退出门外。

更让我感到恐怖的,是她手腕上的勒痕一直没有真正消失过,甚至越来越严重。

每一次她穿长袖衬衫的时候,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注意她有没有隐藏着什么。

然后我总是能看到那些红色的痕迹,有时甚至发紫。

我甚至开始害怕她撩起袖子、整理头发的动作——害怕一个不小心,又一次撞见她手腕上新增的瘀伤,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无能。

她到底在经历什么?她是不是在家里被虐待?还是说她被胁迫了?

那个夜晚跟她一起出现在餐厅门口的男人,又跟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可是,经历了之前几次糟糕的互动,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问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她。

我害怕自己再一次开口,就会让她彻底与我断绝所有联系。

我更害怕我的错误导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然后更加被老师和同学孤立。

日复一日,看着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疏离,我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坐在她旁边,看着她一点点地枯萎下去,心里像被爪子抓着一样难受。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实在无法再坐以待毙了。

「如果她真的是离家出走,一定要寻求专业人士,或是报警求助。」

爸爸说的话不断在脑海里重复。

首先把报警排除,因为昕蕾对警察的抵触似乎很强烈,尽管我不知道确切原因。

然后班导也绝对不能指望,她恐怕只会进一步恶化问题。

所以就只有——

我进了心理咨询室,轻轻把门关上。

墙壁上贴着各种温暖、鼓励人心的标语,只是那些话无法驱散我内心的焦虑与怀疑。

「几个星期前,我看见她情绪激动地和人通电话,甚至出现一些……大概算自残的行为……」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她不停地用力撞墙,挤压自己的胸口。然后晚上我又看到她和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去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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