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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能做到的事(繁體中文),3

小说:邊緣人系列 2025-09-06 14:14 5hhhhh 5000 ℃

「不過還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想辦法和她確認。」

我離開心理諮商室後,一拳打在牆上。

根本是白忙一場。

更讓我震驚的是,幾天後,我和昕蕾在教室裡聽到門外傳來不認識的同學們的聲音。

「就是那個人喔?胸果然很大欸。」

「哈哈,你猜她多少錢一次啊?」

我後腦杓像是被磚塊狠狠敲了一下。

傳言居然已經傳到這種地步了?這些話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難道是心理諮商室洩漏了我們的談話?

還是我的無心之語被什麼人聽見了?

憤怒和羞愧逼迫我猛然站起身,衝到走廊上,那幾個同學卻早已轉身就跑。

「喲,呂家公子好純情喔!」他們邊跑邊大笑著。

我一路追到樓梯口,早已不見他們的蹤影,連他們是誰都沒有認出來。

「幹,操他媽的。」

我無功而返。

昕蕾趴在桌上,一動也不動,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可是我知道,她一定都聽見了。

我怔怔地坐在她旁邊。

「還警界世家的大少爺呢,廢物一個。」

她蜷曲在桌上的側影,似是在無聲地嘲笑我。

最後,我只能在下一節課下課時,寫了一張紙條:

『我相信妳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如果妳覺得被冒犯了,一定要說出來,告訴大家,我會一直支持妳的。』

我把紙條遞給她的時候,手都在發抖。

我戰戰兢兢地觀察著她的反應。

她看到紙條的瞬間,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體劇烈地顫抖。

隨後,她狠狠地把紙條揉成一團,然後起身。

她把那張紙團扔進了垃圾桶——就像當初扔我的便當那樣。

往後,我不記得課上老師講了什麼,也不記得下課以後同學們怎麼議論,也不記得她回座位的時候是什麼表情,也許是在哭,也許是在怨恨。

我只記得我臉上火辣辣的痛,像是被她打了一個耳光。

原來,無論我再怎麼努力,我和她之間的那道鴻溝都無法被彌補。

她心裡早已認定了我們之間的差距。

我所有自以為的好意與關心,在她看來,或許都是對她自尊最殘忍的刺痛。

我不可能找到任何理由,去靠近她,去安慰她。

甚至只是靜靜地待在她身邊。

龐昕蕾・四

讓我害怕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有一天放學後,班導突然嚴肅地告訴我,學校的心理師要找我談話。

心理師看起來很親切,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起初我還抱著一絲僥倖,覺得也許她真的能夠幫助我。

——「有人看到妳和陌生男性在街上並肩而行。妳是不是在外面欠了債?是不是有在做援交?」

當她和班導同時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心猶如跌入冰窖。

我和王老闆吃飯的事情,難道被看到了?!到底是誰?!

「我沒有!」我驚恐地否認,但她們顯然不信。

「龐昕蕾,我希望妳知道,這種行為不但對妳自己不好,還會對學校帶來負面影響。」

「我真的沒有!」我幾乎要哭出來。

「既然這樣,妳必須簽一份保證書,保證不會做出任何不檢點的行為。」

我呆呆地看著她們推到我面前的那張保證書,腦海裡忽然浮現起當年警察把我送回家時,逼我爸媽簽保證書的場景。

原來是這樣喔。

他們根本不關心我的死活,只是想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方便把我拋棄。

「快簽!」班導再次提高聲音,聲音刺耳又冷漠。

我垂著頭,顫抖著拿起筆,無聲地簽下自己的名字,就像簽自己的死刑判決書。

從心理諮商室走出來沒多久,我就開始感覺到身邊的目光變了。

那些視線像蚊蟲一般黏著我,我轉頭去看,他們就又若無其事地別過臉去。

我走進教室之前,隱約聽到路過的幾個女生竊竊私語。

「……聽C班的人說她應該在賣欸。」

「真的假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欸,平常裝得超高冷的。」

我的臉一下子發燙。

難道心理師和班導與我的對話被人聽見了?

對了,那時候連門都沒關,走廊來來往往的人,任何人都有可能聽到!

從那天起,每次回到王老闆提供的住所時,我都會反覆確認身後有沒有人跟蹤。

轉角,電線桿,汽車,自行車,甚至路過的人的說話聲,都足以讓我驚恐地停下腳步,回頭張望好幾次。

每個擦肩而過的人,每一道投來的目光,都像刀一樣插進我的心裡。

我幾乎要發瘋。

要是呂靖軒也聽說了這個傳言,要是他發現了我為了一點錢在和一個老男人交歡……

對了,他那天都看到我手腕上的傷痕了,該不會那時候就已經……

不會的,他這麼呆,不會的。

可是呂靖軒最後還是知道了。

那一天,我和他坐在教室裡,外面走廊傳來一群陌生同學的聲音。

「就是那個人喔?胸果然很大欸。」

「哈哈,你猜她多少錢一次啊?」

呂靖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起身衝出教室,想要抓住那些人。

「喲,呂家公子好純情喔!」

然而他們只是邊跑邊笑,聲音逐漸遠去。

他不在的那幾分鐘,教室裡反而更加刺耳。

「胸這麼大,男人女人都喜歡,幹嘛還天天擺一副臭臉?我羨慕都來不及。」

「她自己什麼都不說,是不是真的在賣啊?」

「呂靖軒好可憐,真不知道喜歡她哪裡。」

我死死地趴在桌上,連頭都不敢抬。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像王老闆的皮鞭,在我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道紅印。

他回來以後,聲音平息了下來,課堂上的氣氛變得窒息。

我悄悄瞄了他一眼,他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要陰沉。

他「咚」的一下坐在我旁邊,一言不發。

我知道他在為我生氣,可是——我配嗎?

我只能把頭埋在桌子上,不敢看他。

下課後,呂靖軒遞給我一張紙條。

我用顫抖的手打開,映入眼簾的字句卻讓我更加窒息。

『我相信妳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如果妳覺得被冒犯了,一定要說出來,告訴大家,我會一直支持妳的。』

我的內心一下子亂成一團,全身發冷,視線裡只剩下那幾個字。

「我相信妳不是」,可是我就是。

「我會一直支持妳的」,可是我不值得支持。

我莫名其妙地想起來小時候,問爸爸要新手機,結果被爸爸揪住了頭髮,一巴掌一巴掌反反覆覆地抽在我的臉上,扭著我的頭逼我看弟弟默默讀書的樣子。

「龐昕蕾,妳看看他這麼乖,再看看妳自己!妳自己說,妳是不是一個畜生?」

是啊,和弟弟比,和呂靖軒比,我就是一個畜生。

我恨不得呂靖軒也像其他人一樣對我冷漠,甚至是鄙視我——這樣我才能安心地墮落下去。

但是他不會吧,我知道他不會。

他就是那種即便撞得頭破血流也不會放棄,一廂情願地對誰都好的呆子。

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呢?因為信念?理想?事業?未來?

……是什麼都和我無關吧,反正不會是因為龐昕蕾。

因為她不值得——

——不對,也許他只是像王老闆一樣,表面溫柔,內心齷齪,等著我最脆弱的時候趁虛而入——

想到這個可能性的時候,我眼冒金星,胸口一陣刺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像是嘴裡被灌滿了王老闆的味道。

——不,不,不不不……

——我要逃……我必須要逃……

我強忍著反胃感,猛地把紙條揉成一團,掙扎著起身,然後把它狠狠地丟進垃圾桶裡。

這樣應該就好了吧……

我反覆告訴自己,這樣很好,我不會再受傷了。

就讓他恨我吧,這樣比較輕鬆,也比較安全。

當王老闆和他的妻子出現在校門口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妳就是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女人冷笑著,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睛上下打量我,隨後揚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感到臉上一陣灼熱。

她尖銳的指甲已經在我的臉上劃下了兩道痕跡。

「妳還敢來學校?!妳爸媽沒教妳什麼叫羞恥嗎?!」

周圍的人群漸漸聚集起來,聲音變得嘈雜,有人掏出手機開始錄影,像是在欣賞什麼狗血劇。

我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我幾乎要感謝她,因為她終於替所有人狠狠地懲罰了我這個齷齪的人。

當我終於擠出人群,踉踉蹌蹌地走進教室時,整個教室霎時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所有的目光都在我臉上停留,我卻不敢抬頭。

「昕蕾?妳臉上怎麼了?」

聽到呂靖軒焦急的聲音,我心頭一酸,差點又掉下眼淚。

但我只是低頭不語,試圖從書包裡掏出課本。

他的手突然伸了過來,想要拉我起來:「妳跟我去保健室——」

「不要碰我!!」我下意識地甩開他的手,聲音尖銳得我自己都害怕。

呂靖軒就這樣呆呆地看著我,手還停在半空中,像一具石像,連鼻水流出來了也沒注意到。

好醜。

我強迫自己無視他的目光和臉上的灼燒感,攤開課本,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上課鈴響起,他才僵硬地坐回座位。

這一天偏偏是模擬考成績公布的日子。

我盯著桌上的試卷,每一個鮮紅的數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我的心裡。

班導站在講台上,冷笑著將目光轉向我。

「我早說過了吧,各位一定要保持努力,不要學某些人,剛入學時仗著自己成績好,覺得前途無量,結果呢?」

「出賣自己的身體,當別人的小三,最後還在學校門口被抓花臉,學校當初培養她簡直浪費心血!」

教室裡竊笑聲此起彼落。

我死死地咬緊下唇,努力壓抑住內心翻騰的屈辱與悲傷。

「老師妳憑什麼這樣講她?!」

呂靖軒突然站起來,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激動,

「妳說這種話之前有沒有仔細調查過?!妳這樣羞辱自己的學生,是老師該有的行為嗎?!」

班導身體一抖,好像沒有想到大家公認的好學生,警界的大少爺,居然這樣公開頂撞自己。

她乾咳一聲,眉毛一挑:「呂靖軒,我看你是被她帶壞了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她坐得太近,才會被她影響成這樣。」

我腦袋嗡地一聲。

原來我的存在不僅是爸媽的負擔,老師和班級的麻煩,還是呂靖軒的拖累。

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折磨了。

我開始慌亂地收拾桌上的東西,眼淚再也控制不住。

「昕蕾!妳等等——」

我又一次甩開他抓住我的手。

「我在學校到哪裡都能看到你,到哪裡都聽見你的事情!」

「你真的沒完沒了!你還要纏著我多久?!」

「算我求你了,不要再管我了好嗎?!」

我不記得我說這些話的時候在想什麼了,我只記得他的眉毛擰成了一團。

憑什麼啊。

明明是我在挨罵,怎麼搞得你比我還要委屈?

我不敢再和他同處一室了,拎起包就衝出了教室。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敢回頭去看呂靖軒的表情,只能拼命地跑。

穿過馬路,穿過陌生的小巷,越過一條又一條街道。

直到我腳底傳來刺痛,直到雙腿開始顫抖,直到喉嚨乾得像著火一樣,我才勉強停下來。

這裡沒有車輛經過,也看不到任何路人,只有夾雜著熱氣的風偶爾吹過,捲起地上散落的紙屑和枯葉。

我的心臟突然像是被重重擰了一下,像洗完臉以後的濕毛巾,又像剛才呂靖軒的臉。

我忍不住蹲下來,但是雙腳也一下子失去了力氣。

我只能維持下跪的姿勢,頭抵著冰冷的地面,弓著身體,雙手死死捂住胸口,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直到鮮血在嘴角蔓延開來,才勉強沒有哭喊出來。

等我終於平復了一點,回頭看去,沒有任何人追上來。

——怎麼可能會有人追我呢?我怎麼會想要誰追上來呢?

——不是都是我自找的嗎?

呂靖軒・四

我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她淚眼汪汪地當眾甩開我的手,衝出教室時,我依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憑什麼啊。

明明我在為妳說話,怎麼到最後反而搞得好像是我做錯了一樣?

我下意識地想要追上去,結果身後卻傳來班導咬牙切齒的聲音:

「好啊,你們兩個都造反了!今天課都不上了是不是?跟我去校長室走一趟!」

我瞬間火冒三丈,回頭瞪著她:「去就去!」

媽的,誰怕誰啊?自己說話尖酸刻薄,居然還怪我們造反,簡直莫名其妙。

結果到了校長室,任憑我如何爭辯,校長也只是用官腔敷衍幾句,簡單粗暴地將我和昕蕾的行為定性為「嚴重擾亂課堂秩序」,直接停我們一週的學,併科記過處分。

「呂靖軒,不是我針對你們,學校有學校的規矩,破壞教學秩序就是不應該,哪怕你家世顯赫,也不能任性。」

怎麼誰都要提到我的家世?

我氣得腦袋發暈,二話不說回教室,收拾東西走人,連流出來的鼻涕都忘了擦。

踏出教室的瞬間,幾個同學交頭接耳的聲音仍然刺耳地傳來。

「反正他家裡有錢有權,可以任性。」

「但是班導剛才的話也太過分了吧……」

「哪裡過分?又不是沒根據。」

「老師不會因為這件事就不教我們了吧?她其實教得挺好的……」

「呂靖軒好奇怪,好端端的發什麼瘋?」

「大概是被龐昕蕾迷倒了吧,可人家根本不領情,真的好可憐。」

我腦子裡一團亂麻,根本無心和他們爭論,只能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就匆匆離開教室。

我走出校門,才突然想起昕蕾剛才衝了出去,連影子都不見了。

我完全沒有她的聯絡方式,只能像沒頭蒼蠅般滿街亂竄,直到天色漸暗,依然毫無所獲。

氣憤與懊喪仍在我心中交織,但是我也只能回家。

家人似乎早已得知我被停學的消息,但沒有主動開口詢問,只是用複雜的眼神打量著我。

我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還是坦白了:「我今天被學校停學了。」

「我們知道。你們老師直接打電話給你媽媽。」爸爸抬起頭,語氣卻還是一樣平靜。

媽媽關切地望著我:「靖軒,你願意告訴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你平時成績和人緣都很好,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今天模擬考成績公布,我們班導師當著全班的面羞辱我同桌。我覺得實在太過分,就當場和老師頂撞了幾句。」我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卻仍無法掩飾內心的憤怒,「她是個成年人,提醒同學用功沒錯,可是她用的語氣根本不是勸導,而是羞辱!」

媽媽點點頭,安撫地示意我慢慢講:「靖軒,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可以更具體地告訴我們嗎?老師究竟說了什麼?」

「她說我同桌出賣自己的身體,當別人的小三,說她簡直浪費了學校的栽培,還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直接批評我會被她帶壞,把我趕出去罰站!」

靜珊聽到這些,已經摀住了嘴。

「她已經被同學排擠得很慘了,為什麼老師還要當眾羞辱她?」我越說越激動,聲音也拔高。

這時,靖轅突然猶豫地插嘴:「哥,那天我們看到的那個女生……她是不是就是你同桌?」

我覺得大事不妙,下意識地提高了音量:「靖轅你別亂說!那件事我根本還沒搞清楚!」

然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強烈了,家人的視線都凝固在了我臉上。

聽到靖轅的話,爸爸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靖軒,老師說那個女生當別人的小三,她有什麼證據?」

「就……就只是一些傳言而已……」我一下子洩了氣。

可是爸爸還是沒有放過這些細節:「靖轅剛才提到的那個女生,和你今天說的同桌,是同一個人嗎?」

我猶豫了一下:「我和靖轅那天看到的女生,背影確實有點像,但她身邊那個男人我根本不認識,樣子也沒看清楚。」

爸爸沉著臉:「靖軒,傳言通常無風不起浪。如果老師真的只是憑傳言當眾羞辱學生,那問題非常嚴重。但你必須先想清楚,有沒有其他的證據?她當時的原話究竟是什麼?」

靖轅卻突然插話:「這很重要嗎??不管老師怎麼說,當著全班面羞辱人就是不對吧!」

「靖轅!這怎麼不重要?」

一直沉默著的爺爺突然開口了。

「可是阿公……」靖轅怔住了,想要反駁但是不知如何繼續。

爺爺轉而看向我,眼神銳利:「靖軒,我們不是要偏袒老師。如果她真的在信口開河,我們當然可以想辦法替你們爭取撤銷處分。但我們必須清楚所有的事實,否則即便我們有理,也會落入被動。你明白嗎?」

爸爸緩緩點頭:「阿公說得沒錯。你將來想要從警,學會冷靜地處理事情非常重要。把老師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講出來,這樣我們才知道該怎麼處理。」

我沉默了幾秒,最後還是開口了。

「她的原話是:『各位一定要保持努力,不要學某些人,剛入學時仗著自己成績好,覺得前途無量,結果呢?出賣自己的身體,當別人的小三,最後還在學校門口被抓花臉,學校當初培養她簡直浪費心血!』」

說到這些話時,我的腦海中反覆迴盪著那道瘦弱的身影,還有她含著淚光的眼睛。

那雙眼睛曾經閃著倔強的光,但是現在只有絕望,悲傷,還有空虛。

一瞬間,整個家裡的空氣像靜止了一樣,只有時鐘在滴答作響。

「你剛剛提到的『在學校門口被抓花臉』……」爸爸先打破了沉默,「這是怎麼回事?靖軒,你同桌發生過這種事嗎?你親眼見過或聽過具體的情形嗎?」

「我不太清楚……」我低下頭囁嚅。

爺爺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猶豫,聲音嚴肅了起來:「事情恐怕沒你想的這麼簡單。如果她真的發生這樣的情況,甚至在學校門口當眾和別人發生暴力衝突,不論真相如何,她現在的處境都非常不妙了。靖軒,你千萬不能隱瞞我們任何細節。」

「我真的不清楚啦!」我有些激動,聲音提高了不少,「我只是聽同學說,有一對中年夫妻在校門口堵住她,那個女的直接罵她,還抓破她的臉,傷口當場就流血了。當時我看她受傷,想帶她去保健室,但她直接就甩開我。然後模擬考成績公布,再之後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靖轅皺著眉,插嘴道:「可是,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暴力衝突,學校怎麼可能完全沒反應?難道沒人報警嗎?」

爸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恐怕學校是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想盡快掩蓋過去。」

靜珊猶豫著問:「所以……所以她真的是在當別人的小三嗎?」

我連忙反駁:「可是她的狀況真的很辛苦啊!我親眼看到她在餐廳打工,甚至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只能睡在餐廳裡……」

靜珊驚訝地睜大了眼:「那個女生也是她?」

「對!而且我還經常看到她被同學欺負到哭,躲在學校角落裡一個人哭!」

「你的意思是,她在……在破壞別人家庭之前,就已經遭到霸凌了?」

我再也忍不住,一股腦地將積壓許久的話全說了出來:

「因為有很多男生向她告白,但她都完全不理那些人,所以男女同學們聯手孤立她!

「原因也很無聊,就是因為她胸部稍微大一點點,和靜珊差不多,就這樣我就親眼看到她被霸凌到哭著撞自己的胸口!

「後來我和靖轅那晚看到她之後,隔天我發現她手腕上有明顯的勒痕,而且她穿著完全不合季節的長袖和長裙,我嘗試找她談,但她完全避開我。

「我甚至去找學校的心理諮商師求助,結果他們根本沒幫忙,反而害得全校都知道了!」

爺爺沉默了一會,才緩緩說道:「不管怎麼說,即便現在沒有通姦罪,不會被關進監獄裡,但破壞別人家庭,無論如何都不是件好事。」

靖轅立刻回應:「可是按哥說的,她根本就討厭男生吧!明明就是那個男人主動騙她吧!」

「我們並不知道具體情況,只有當事人才知道真相……我們不該妄下結論。」

「怎麼會是妄下結論呢?」靜珊突然激動地喊出來,聲音裡甚至帶著哭腔,「她說不定連飯都吃不飽,甚至可能睡在公園裡啊!她已經沒有退路了,還要被那個男人利用!但為什麼他的老婆不去怪自己的老公,反而只怪她?為什麼老師和同學們也只怪她?」

「靜珊,她也許確實有難處——」

「那憑什麼只有她一個人承受這些傷害?!為什麼從頭到尾,她都是孤立無援的?」

「可是現實就是這樣。這個社會不會去管她願不願意的,它只會看結果。」

靖轅不甘心地插話:「但難道這樣的結果真的要她自己承擔嗎?這根本不是她的錯啊!」

「你覺得社會會在乎她想不想這樣嗎?即便你今天能說服我,又要怎麼去說服那個男人的老婆、學校的老師、同學,甚至整個社會?你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

靖轅語塞,低下了頭。

「你們這一代人也許覺得這不公平,但這個社會離你們理想中的樣子還差很遠。靖軒,你為了同桌的事堅持自己的正義很好,但你一定要用對方法。我見過太多人為了一點堅持,最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不希望你也變成這樣,懂嗎?」

我迷茫地看著爺爺,忍不住問:「那我到底該怎麼做?」

媽媽先問了出來:「先確定她的安全吧。你有她的聯絡方式嗎?」

「沒有,她從來不肯給我她的手機號碼……」

「那其他同學呢?」

「恐怕沒有人有,她在班上完全沒有朋友。」

「連社群帳號也沒有嗎?」靖轅不敢置信。

「她說她不用這些……」

他倒吸一口氣:「她竟然被孤立成這樣?為什麼老師不但不管,還故意針對她?」

「那你呢?哥你一定有在幫她吧?」靜珊甚至有一點期待。

「我當然有!」我無奈地苦笑,「我幫她補習,幫她買飯,但每次都弄巧成拙,到最後她乾脆找藉口拒絕我。甚至有一次她和別的男生吵架,當眾把我給她的便當扔掉了。」

「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力了……」媽媽拍著我的肩膀安慰著我。

「我,我覺得她一定是自卑……」靜珊捏著手,「如果你好好說清楚的話——」

「靜珊妳夠了!」我終於忍不住大聲反駁,「她不是第一次躲我了!如果我誤會了她的想法怎麼辦?妳以為這是少女漫畫嗎?」

「什麼少女漫畫?!」靜珊帶著哭腔,捶了一下桌子,「我就是看她可憐啊!我也想幫她啊!你幹嘛兇我——」

「靖軒、靜珊,」爸爸打斷了我們,「你們說要幫她,卻自己吵起來像什麼樣子?」

「……對不起。」我看著靜珊微紅的眼眶,內心更加難受,「我不是故意兇妳,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嗯……」靜珊點了點頭,吸了一下鼻子,「我懂你的感受啦,我就是覺得她好可憐……」

爸爸語氣緩和了一些:「過去的事無法改變,眼下我們只能做我們能做的。爸,你說怎麼辦?」

爺爺點頭:「我可以聯絡一下過去的下屬,請他們留意一下。不過他們也很忙,可能沒辦法投入太多精力去尋找。」

靖轅突然站了起來:「我們也去找她!」

「別胡鬧,這個城市這麼大,你去哪裡找?這種事應該交給專業人士。」

「可是——」靜珊悄悄擦拭眼角,「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為什麼她明明什麼錯都沒有,卻變成了這樣……」

「盡人事,聽天命就好。如果最後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也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也不要太自責。」

「……好吧。」靖轅有點不甘心地坐下。

「尤其是你,靖軒,你已經做得夠多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無論結果如何,我們一家人都會在你身後。」爺爺看著我,點了點頭,「所以,她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樣子,能告訴我們嗎?」

「……她頭髮有點咖啡色,綁著側馬尾。她……她叫龐昕蕾。」

龐昕蕾・五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晃蕩了多久。

我路過無數個陌生又冷漠的面孔,路過人潮熙攘的商圈,路過一盞又一盞逐漸亮起的街燈。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我站在橋上,往下看著黑色的河面,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如果我就這樣跳下去,是不是就可以一了百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想起那些令我痛苦不堪的事情?

我開始想像著自己的身體,落下,落下,狠狠砸在水面上,身體和痛苦隨著飛濺的水花飄散。

聽起來好像很不錯——

「欸!妳要幹嘛?!別做傻事啊!」

就在我翻越橋欄準備跳下去的瞬間,手腕突然被狠狠拉住,我驚慌地回過頭,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女生,緊張地盯著我。

我呆呆地看著她,突然感覺渾身脫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淚突然像決堤一樣湧了出來。

她默默坐在我旁邊,輕輕拍著我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也許是她的溫柔觸碰,也許是我已經累到極點,也許我覺得對陌生人反而容易說心裡話,我忍不住向她哭訴起我的遭遇——

從爸媽的忽視,到同學和老師的孤立,再到王老闆,我像是要把一切的委屈、絕望和羞恥都傾倒出來。

我哭著告訴她,明明我心裡那麼排斥,可是身體卻一次又一次地享受著那種快感。

無論是被綁起來,被手銬銬住,被鞭子抽打,還是被粗暴地抽插,明明痛得要命,我卻感覺自己開始依賴這些感受,好像只有這種痛苦,才能短暫地讓我忘記現實中更加難以忍受的痛。

「妳覺得我是不是很變態?我是不是變成了受虐狂?我是不是……根本不是個正常人?」

我抽噎著,聲音幾乎聽不清。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溫柔地摸著我的頭。

「不是妳的錯。身體會產生快感,這並不是妳的錯。妳也不是妳想像中那麼不正常。相信我。」

我抬起頭,疑惑地望著她:「可是……」

「我帶妳去個地方吧,妳會明白的。」

她伸手拉起我,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著她離開了。

她帶我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屋,裡面坐著幾個年齡和我差不多的女生。

房間很狹小,空氣中混雜著潮濕的氣味和便宜的香水味,牆壁上貼滿了各種明星海報,有些已經泛黃捲曲,但她們好像並不在意,隨意地坐在沙發和地毯上聊天。

「春蘭妳怎麼這麼晚回來?」一個女生穿著皺巴巴的T恤和破洞牛仔褲,隨意地盤坐在沙發上,一隻手夾著菸,一隻手玩著手機,兩隻腳抖個不停。

「我去散步的路上看到她要自殺,所以……」春蘭似乎就是那個拉著我的女生的名字。

那個女生「噗哈」一下笑了出來:「又撿一個回來喔~妳是聖母嗎?不嫌累啊?」

說著她隨手把菸按在沙發的把手上。

「誰叫我曾經也是這樣被撿回來的。」她搖搖頭,又轉向我,「這裡沒人會傷害妳。」

「不用這麼吃驚啦~我也是被她拉回來的。對了,我叫明珠。」剛才笑出聲的女生開口了。

「嗯……我叫昕蕾——」

「妳胸跟我差不多大欸!」她突然站起來,直接把她的胸部頂在我身上,「妳走路一定很累對吧?我都懂的啦!要不要給妳按摩肩膀?妳肯定天天被一堆臭男人纏著對吧?來我跟妳講——」

儘管她這樣直接提到我的胸部,我卻沒有感到噁心,為什麼呢?

也許我隱約覺得她和我一樣?

「昕蕾姐姐,明珠姐姐本性並不壞,就是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對了,妳就叫我娜娜吧。」

一旁坐在地上的短髮女孩抬頭看著慌張的我,淺淺一笑:「不過明珠姐姐妳可以了啦,人家眉毛都皺起來了。」

「喔喔抱歉抱歉。」我被明珠一把推開,險些跌倒,可是她卻自顧自地望向春蘭,「說起來,春蘭上次不是說要回家一趟嗎?還是沒回去?」

春蘭垂下眼簾:「算了吧,老爸看見我就酒瓶伺候。」

「哎呀妳怎麼跟以前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妳都十七歲了欸,我在妳這個年紀直接就拿椅子往人家頭上砸好不好。要我教妳打架嗎?女生打架就應該不要臉一點——」

春蘭也只有十七歲?!和我一個年齡,可是她很熟悉這裡的樣子!

還有明珠,雖然她嘻嘻哈哈,手舞足蹈,說話和連珠炮一樣,可是卻讓我感到不安:她像是在走鋼絲,隨時都會摔得粉身碎骨。

「春蘭姐姐妳起碼還有個地方可以回去。我好不容易從戒網癮的地方逃出來,有家都不敢回,怕被他們再送進去。」娜娜突然望向我,眨了眨眼,「對了,我十六歲。」

她狡黠地吐了下舌頭,卻讓我心裡一緊。

「妳們都年輕,還有機會……像我?就因為幫人刷單,坐了一年牢,被大學開除,現在連送快遞都要良民證……」旁邊一個長直髮的女生嘆了一口氣,「明明把錢都退回去了還關我……」

「小玥妳又來了~一天到晚念念念念個不停我耳朵都要出老繭了好不好~」

「對喔,明珠也是被開除的,還是個很好的學校……」另一個捲金髮穿熱褲的女生也發話了。

「高中啦,不是大學~喔對了,昕蕾,」明珠突然又一把勾住我的手臂,「我以前可是模範生喔!妳看得出來嗎?哈哈哈看不出來吧?妳一定看不出來的啦~不過這都過去啦,我現在超爽的每天晚上都在High覺都不用睡的啦~啊等一下我去找點酒,妳們誰要跟我一起出去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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