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 同人文

CP：七海建人 x 五條悟

（逆可、無差別）

【ナガルナガル】—06

「你夢遊也走太遠了吧？這裡距離宿舍至少有一點五公里耶。」

因為七海拒絕了五條又想用「飛」的偷懶，因此三個人只好花了很多時間從都心移動到高專，單程轉了三次車，抵達高專的山腳下還得經過漫長的行軍，因為神社位在校地內的最深處，全程上坡走了四十分鐘後五條忍不住抱怨起來，即使他看起來臉不紅氣不喘，體力還很充沛。

「我不是夢遊、是散步。」

其實悟也不是很肯定，當時他是憑本能亂走，甚至走了多遠他都不清楚，但依情況判斷，神社後面有一處天然的塹坑，樹叢生長茂密，遮蔽了深度，以前他還曾跟夏油好奇底下有多深而想下去探險，不過最後因為兩人都不想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而作罷。

「散步會不確定走過哪些地方？而且那個坑的深度沒人知道，搞不好是會沒命的等級。」

五條似乎也跟悟一樣想起當時的事，畢竟他們基本上是同一人，記憶當然也相同。

——就連高專也有不可思議的傳說。

剛入學沒多久，冥冥故意像釣魚般拋出一個話題，果然立刻釣到五條悟這隻對什麼都好奇的蠢魚，『七大不可思議那種？』

『不可思議第一名大概就是明明留在京都就好的五條悟跑來東京念書吧，簡直跟鄉下孩子憧憬魔幻的東京一樣。』

叼著菸的家入冷冷的吐嘈夥伴。

『任何青春期的少年都想離家越遠越好，有什麼好不可思議的！雖然來這裡也是整天被監視啦。』

他有些毛躁的回嘴，瞥見一旁的夏油也只是撐起完美的笑容，既不出手救援也不幫他緩頰，每次都是這樣。

『所以不可思議的事是什麼？』

『你們知道高專後山上的神社吧？其實跟貴船神社有關係哦。』

『是那個以丑時參拜聞名的貴船神社？』

連不是在京都長大的家入跟夏油都知道，但他們不會對丑時參拜嗤之以鼻，反而因為職業的關係，更確信越古老的咒術越靈驗，至今仍有一個族群保留了這種方式，甚至用來營生。

『對，那個傳說有很多種變化型，不過大抵是感情糾紛之類的事，貴船神社之所以會有名，就是因為丑時參拜靈驗，受詛咒而死的人呢，據說就被封印在高專的神社裡。』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做法啊？』

聽到這裡，五條忍不住露出咧開嘴吐舌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欠揍。

『高專的傳統一向就是這麼亂七八糟，咒術就是以詛咒對抗詛咒，所以身為咒術師大本營的高專封印了一堆這類的怨靈也不為過吧——嫉妒可是最可怕的感情呢。』

『聽起來只不過是都市傳說，哪有什麼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是，據說是結緣能量相當強的神社。』

『哈哈——這絕對是胡說八道吧！受嫉妒折磨而死的人，哪有閒情逸致幫人結緣？你不如說情侶一起去迪士尼樂園一定會分手算了。』

那時他們一群人笑成一團，沒人去探究這種說法的真實性，當然也沒有親身去驗證過，不過現在想想，他確實因為冥冥那不經意的一段話，才產生了將七海拖去神社參拜的衝動。

他不相信神，如果有神存在，那詛咒不會在世上橫行千年以上——所以，他跟夏油分手，他不會遷怒於去都沒去過的迪士尼樂園；他跟七海沒有任何結果，也不是因為他其實對神社的力量有所懷疑。

單純的是想藉由那次行動，提振勇氣罷了。

現在可以毫不顧忌的說出喜歡，當時是沒辦法的，他無法像對夏油一樣半推半就的強迫七海接受，甚至連喜歡都沒說就先接吻做愛，失戀的創傷讓他產生質疑，是不是他太自以為是才落得那種下場？是不是其實從頭到尾夏油對他只是逢場作戲？

明知那是過於自憐的妄想，五條卻無法否認，連欺騙自己都做不到，所以他變得謹小慎微，當然對象是七海也有關係，會仔細地將襯衫的扣子每一顆都扣好的人，無視遊戲規則的作戰方式對他沒用，因此他決定每個步驟都不能省略，先拉近距離、維持好關係、選擇適當的時機告白，在五條的腦袋裡模擬了無數種可能，像個賭徒般仔細算計，沒想到最後卻因為七海的一句：「畢業後不當咒術師。」而徹底失敗。

說什麼提振勇氣，結果他終究是困在原地。

他看了走在身旁的悟一眼——現在的你又是用什麼心情走這段路呢？在還懷抱著希望的時期突然得知了無緣的未來，是不是很失望？

五條不同情自己，連帶的也認為悟的天真需要再度被狠狠地教訓，而選擇什麼都不提。

「都說了——晚上的景色跟白天不同，用來定位的標的也不同，不是很想把我送回去嗎？到底在囉唆什麼？變成大人之後會變得這麼囉唆嗎？這樣還是不要長大算了，有夠惹人厭。」

悟像是沒察覺五條複雜的表情般，語氣不自覺的變得有些暴躁。

「還不是你對走過的路無法肯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說什麼『應該』『大概』，我反而不記得我腦袋有那麼差。」

每兩三句就要損一下悟，這讓人不禁懷疑五條是不是跟過去的自己有仇，這已經不是同性相斥的程度了，一聽到這種根本是惡意找麻煩的話，七海忍不住接話，明知一開口便會讓焦點轉移到自己身上，但總比不斷的聽兩人吵架來得好。

「五條さん沒什麼變，還是跟以前一樣聒噪。」

這是真心話，然後七海這時才發現會比以前更容易沒耐性，是因為承受了兩倍的聒噪。

「太傷心了！在七海眼中我難道跟在新宿拉客的牛郎一樣嗎？」

因為聽起來像是幫悟說話，五條露出了比平時更誇張的表情，委屈得只差沒硬擠出兩滴淚給人造成情緒負擔。

「你形容得很精確，糾纏不休、動手動腳、臉皮超厚、滿口謊言。」

比起天生就該當咒術師，七海倒是認為他不當牛郎有點可惜，憑那張臉配上渾然天成的輕浮肯定能在紙醉金迷的國度混得很好。

「滿口謊言的人是你吧？我可是敢對天發誓我說的話句句屬實——」

「別再說了。」

感覺話題又不小心朝著陷阱而去，七海趕緊打住，順勢撥開了擋住視線的樹枝，前方隱約出現老舊褪色的鳥居，經過這麼長的一段路，終於看到終點。

「謊言？」

被五條刻意帶起的話題影響，悟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兩個大人之間瀰漫著詭異氣氛，起因是那次心血來潮的初詣，這才意識到他沒問過五條這些年是否有跟七海聯繫，如果沒有，那他一副被負心漢辜負的態度也情有可原。

——七海⋯⋯你不當咒術師了嗎？

——我早就放棄了。

雖然事發到現在，被叫來解決麻煩的五條什麼都沒說，這點線索還是連成了一線，他跟七海斷了聯繫，是無須說明也能猜到的事實。

感覺喉頭被掐住般緊縮，底下難掩翻湧的失落，悟停下腳步，再度被困在錯亂的時間差裡，明明不久前，才做了天真的約定，在這個被詛咒的神社許下願望，雖然聽起來像玩笑話，可是他很認真看待。

零錢落在空蕩蕩的賽錢箱裡，聲音聽起來很薄弱，彷彿擔心神明沒聽到似的，他拉了略顯腐朽的結繩，搖響那不怎麼悅耳的銅鈴，拍手也比平常用力，心中默念著希望。

『你許了什麼願望？』

在無人神社裡這段安靜的參拜令他感到有些不自在，沒多久便受不了沉默的開口，假裝不經意，其實很在意。

『願望是說給神明聽的。』

七海避而不談。

『小氣！』

『那五條さん又許了什麼願？』

提問之前，先攤牌才公平。

『哦——想完成一件以前沒做過的事，畢竟也要成年了，不能再像個孩子一樣沒計畫。』

他指的是好好告白這件事，畢竟之前跟夏油連互相吐露真心的步驟都省了，這次可不能像那樣胡搞。五條刻意不提計畫內容，因為在達到目標之前，他的計畫也一直隨著關係而變化，他很少耐著性子謹慎地確認每個步驟，他焦急的等待時機成熟，卻發現兩人的距離總是在他覺得拉近一些後，沒多久又變得飄渺不定。

這是他第一次對人生這麼沒把握。

『難得你也會反省。』

見他故作姿態的踢著地上的碎石子，七海沒放過損他的機會。

『我可沒有完美到不需要反省。』

如果反省有用，他就不會技窮的來求神拜佛了，他倔強的別過臉噘起嘴，滿臉不甘心。

『你有自覺是好事。』

這是兩人平常對話的節奏，五條總會在他反射性的吐嘈後更用力反駁，不料今天他的情緒似乎在把他從宿舍裡拖出來時就用盡了般，說是初詣卻完全沒有新年歡快的氣氛，見他罕見的安靜，七海也察覺氣氛不太對勁，勉為其難再配合的扔出探問，『⋯⋯所以成年之後想幹嘛？』即使他一點也不好奇五條的答案。

停了幾秒，他用比平常久的時間思索，他想說的其實是未經修飾噁心至極的告白，但在開口前又緊急踩住煞車——不行，現在還不到告白的程度。

『光明正大的走進酒吧喝酒，如何？』

刻意裝出自信的模樣，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不迫，他隨意找個台階，希望這個話題別再深入。

七海聽了愣在一旁，連一罐啤酒都喝不完的傢伙，是在胡扯什麼？眉頭不自覺的鬆了一些，他笑了，被他有勇無謀的願望逗樂般很自然地笑出來。

『那請你到時務必約我。』

正因為不可能，他才能毫無顧忌地陪五條胡說八道。

五條沒想到這無心之舉收到意外的結果，最初他無法像平常一樣笑得無憂，扯開被冰冷空氣凍僵的臉頰，喜悅才有回到身上的實感，他用力的點點頭，終於找回應有的表情，笑著承諾。

『好啊！等七海成年時我會約。』

就算耐酒性還是很差，雖然離目標還很遠，但他開始期待自己成年、期待不久之後的未來——至少在這一刻之前他還是確信著。

突然理解了他認真看待的事在七海心裡不過是個玩笑話，像被扯住腳踝般再也前進不了，他抬頭看著接近原木色的鳥居，感到有些憤怒。

神跟戀愛的幻想一樣，都不存在於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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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回有個廢案，本來想胡謅高專的神社是京都被燒到遺址都找不到的西寺，甚至連文覺被流放到伊豆，在關東建立西寺的可能性都查了，然後腦補完一輪發現，不、我前面寫的是神社，跟佛寺沒關係啊。XD

然後忙到沒空修的部分是，前半段是大人五的回憶，後半段是高專五的回憶，因為兩個五條混在一起我也快被搞到精神衰弱了XD

希望沒有造成閱讀障礙⋯⋯等全部寫完再來修⋯⋯

總之也壓線在7號更新了，新年快樂，大家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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