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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荒15,7

小说:饿殍第三线—落荒饿殍第三线—落荒 2025-09-06 07:58 5hhhhh 7180 ℃

“当良爷有时做事会有些鲁莽,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当然我也会做出考虑欠妥的事,一个人的想法,终究是难以考虑周全,不是吗?”

满穗还在耐心的劝我,其实已经没必要了。我克制住内心狂喜的心情,毕竟已经从这小崽子口中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嫉妒心不在,人也变得更加冷静。我瞥了眼身边的白玲,她皱起眉头,打量着眼前比她小好几岁的女孩,似乎觉得小崽子如此坚定的袒护自己有些出人意料,忽然,她又咧起嘴角,嗤嗤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她这么一笑,又让我心生警惕,这女人实在捉摸不透,说话极端,真假难辨,很难对付。

“小崽子,万一你看错了怎么办?”

“若是人家看错了,随便良爷责罚!”

听了她的话,我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这小崽子有时讲话又幼稚的很,还随便我责罚……万一一步踏错,到时我俩连命都没了,还责罚……责罚个屁,搞不好留个全尸都难。不过提到责罚……我忽然想起抓到狗官那晚以后与小崽子玩的有些“过火”的游戏,回想起来有些意犹未尽,如果有机会,真想再多欺负下这只小羊……享受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对我的顺从……

像是看出了我的歪心思,满穗又不失时机的补充了一句。

“这次良爷若是能听我的,下次无论让人家做什么,人家都听!”

“真的?”

“真的!”

我终究是没能抵御这小崽子的诱惑,还不要脸的又确认了一次。见满穗一脸真诚的看着我,扑闪着两只大眼睛,我的气几乎完全消了。可能男人都是这样吧,面对心爱女孩的央求,又有多少人能狠下心拒绝。白玲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嘲笑般的低语道。

“色男人……”

“哼……”

满穗脸有些红,刚刚还毫不退让的紧盯着我的眼睛,此刻却低下头不敢看我。我懒得跟白玲啰嗦,拽着这女刺客又回到密室。其实退一步讲,既然满穗信任我,我也应该相信她的判断,至少两个人一起决定要好于一个人刚愎自用的决断。见我回到屋内,小崽子像是松了一口气,跟着我往回走。就在这时,白玲说话了。

“你也别难为这小姑娘了,实话告诉你,我本打算趁你不注意,在这密道里一头撞死,或者咬舌自尽……若不是她,你什么都别想从我这里问出来。”

“是吗?听你的意思,现在就能告诉我们了?”

我有些不服气的反驳道,不过从她的眼中,我知道这女人不是在说谎,她的眼神疯狂而空洞,没有任何对生活的渴望,她只是为了某个目的,如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活到现在,死对于她来说,也许是如同睡觉般的休息解脱。

“对于你这种臭男人,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若是你能离开,只有这个妹妹……也许妾身一时兴起,会讲点有趣的……”白玲眯起眼睛,又露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当然也有可能心情不好,一不小心把她弄死了也说不定。良爷~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这女人在这节骨眼上提出这种要求是什么意思,是打算将我支开,然后趁机逃走吗?凭满穗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我又怎可能放心让她们两人独处一室!

“呵呵……你也别当老子是吃素的。既然能抓到你一次,那也能抓你第二次!若是敢伤她,我也有很多手段,能让你体验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咬牙盯着白玲,用同样凶狠的话回击过去,说完觉得还不解气,又恶狠狠的补充道。

“你很在乎芸和青对吧,不知道你的命和他两的命相比,谁的命更重要!”

白玲听出了我言语中威胁的意味,她的笑容从脸上消失,死死盯着我,像是恨不得一口将我吞了。我们就像两只被激怒的野兽,气氛剑拔弩张,若不是她被捆着,必定会挥舞着拳头冲过来,甚至再度试图置我于死地。我又怎可能忍受她用小崽子的安危恐吓我,要是这女刺客再敢做出出格举动,我肯定不会对她手软!

“良爷!白玲姐!你们别再吵了!”

是小崽子的声音,她拉起白玲的手,慢慢的牵着她坐下。白玲倒好,对满穗没那么大敌意,顺从的坐了下去。不过在坐下的时候她还是不甘示弱的与我对视,这女人还真是个角色,就算身陷囹圄,也不肯服软。我甚至有些怀疑芸是不是记错了,她描述的那个温柔体贴的白玲根本是其他人。

“妈的!所以我讨厌来勾栏这种地方!”

我愤愤的嘀咕了一句。想到被芸耍的团团转,不知道几句话是真话,现在又多了个疯狂的女刺客,更加深了我对勾栏这种地方的负面情绪,真不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花钱被人哄骗。满穗听到我的抱怨,回过头见我一脸怒容,俏皮的对我挤了挤眼睛。

“良爷说什么呢,你不是还对人家说过要陪我在这里当龟公吗?”

“就算要当龟公,还得有命当。这帮娘们没一句真话!回头龟公没当着,先把命给丢了!”

听了我的牢骚,满穗咯咯笑了起来。我本意是想讽刺白玲一句,却没想到把她两都给逗笑了。白玲也咧起嘴角,讥笑着说道。

“看不出来这贱男人这么想当龟公,我也杀过不少人了,就是没杀过乌龟,哈哈哈哈!”

“好了姐姐,你也少说两句。良爷,你先出去吧,我想和这位姐姐单独呆会。”

这小崽子是不是疯了,真敢一个人面对这女刺客?就连白玲都为满穗的决定感到惊讶,眼神中露出诧异之色,似乎还多了几分对这个妹妹的敬佩。

“不行!我不能让你单独和她在一起!”

我毫不犹豫的答道,拒绝了满穗的提议。若是这个女人有交代的诚意,我在不在场根本无关紧要,在我看来,她更像是找个理由将我支开,目的就是想要逃走。

“良爷~都说了,你若是这次听我的,那下次人家随你……”

“玩笑归玩笑,这种大事你就别逗我了,真以为老子会为了那点破事,让你一个人跟这种疯子呆着?”

“可上次审问狗官那会,你都让我和他单独呆着了……”

“那次不一样,”我严肃的看着满穗,看着面前视若珍宝的女孩。“那狗官不会武功,闹不出多大动静,我能及时进来救你。这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出了意外,我该……”

我咽了口吐沫,一字一句的吐出剩下的话语。

“我该怎么和你爹娘交代?”

“呵呵……说得好听,明明是你杀了她爹娘?”

白玲在一边冷嘲热讽的讥笑我,但这一次,我沉默着没有做声,低下头没有反驳她,因为这是我自己造的孽,是应该永远背负的业障,我不能逃避。我憎恨自己,厌恶自己,如果能换回满穗爹爹的命,我甘愿在地狱中受罚!

就在我悔恨交加之时,满穗冰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很少会用如此冷漠的语气说话,仿佛消去了一切感情,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白玲姐……人家一心想要帮你,你却总是不领情……我提醒你最后一次,若是你再敢提起此事,我必会把你的事原原本本告诉芸姐和青爷,不仅如此,你给芸姐下毒,还有杀害另外两个姐姐的事,我也会一并告诉他们。”

我抬起头,满穗已经弯下腰,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看见她的脸距离白玲的脸还不到一掌,她逼视着女刺客,用最轻柔的话,说出了最让白玲恐惧的威胁。

“芸姐一直记着姐姐你对她的好,青爷也是……他们一定不会想到那个甘愿奉献自己的白玲姐,居然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凶手。到那时……我绝不会让姐姐死……会大张旗鼓的让所有人看着……看着你和他们相认,这消息肯定会传到姐姐的师傅那里……若是被逼到那个份上,姐姐又该作何选择呢……是选择芸姐和青爷,还是你那个所谓的师傅?”

“呵呵……”

我清楚的听到某人的喉咙发出“咕噜”一声,是白玲咽下了一口口水。小崽子对人心的把控师出于芸,白玲这种只会打打杀杀传递消息的角色,又岂会是她的对手。果然,在满穗这样一番攻势之下,这女人总算是有些服软了。

“妹妹不喜欢我提,妾身不提便是……我只是怕你被男人骗了……”

“我自己的男人,用不着别人说三道四。姐姐……我真心希望你能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芸姐也是。你不要被他人的恶言恶语所骗,芸姐一直将我看做妹妹般照顾,她为了追随你,才来到这种地方。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满穗叹了口气,起身回看向我,轻声说道。

“良爷……你出去吧,这里没事的。”

“可……”

我还有些犹豫,白玲看上去确实服软了。满穗的气势完全压到了她,不禁如此,连我都隐隐觉得这小崽子散发着难以拒绝的威圧感,刚刚我还打定主意不准备离开,此刻却有些动摇,只是对满穗安全的担忧,让我还不愿离去。

“放心吧良爷,她不敢伤我的。她更在乎芸姐和青爷,你也对这姐姐态度好些,以后也许还会经常见面呢。”

满穗换了副态度,又露出轻松的笑容,好像真的把白玲当做自己的朋友般。她捋了捋裙摆,在白玲身边坐下,用眼神示意我出去。没办法……要是再坚持己见,感觉会让这小崽子的努力功亏一篑。我无奈的站起身,向着密室门口走去。

“好吧……不过我不会离得太远,有什么情况,你就大声喊出来。”

“嗯~”

满穗温柔的笑了,想让我宽心。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密室,走进了阴暗的密道中,脚底传来细碎的沙沙声,是小崽子以前撒下的朱砂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走了一会儿,密室中的低语声便听不清楚,她两应该故意放低了声音说话,不让我听见。

现在已是白天,晨光照进密道中。密道里没有油灯燃烧的焦味,倒是充满初冬特有的冰冷气息,随着新鲜空气灌入肺中,我的意识也更加清醒。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焦虑的心情……这么多火油,究竟是积累了多长时间?这些物件跟官家到底有没有关系?火油肯定是管制物品,如果报官,将物品扣押,可能会减少一时风险……可这样的话烟云楼的姑娘们估计会受到牵连。再者……我也不知道这囤积火油的幕后主使是否就是官家所为,若真是官家,报官岂不就是等于自投罗网,下一步的动作,还得谨慎行事才行。

现在想想,从老子进到烟云楼的第一天起,头顶上就跟悬了个火药库似得。这帮娘们也是真厉害,如果七楼的头牌们都知道火油的事,还能如此淡定的生活接客。我只能说这些女人完全已经脱离了常人范围,反正我若是知道脑门上天天悬着炸药,肯定担心的无法入睡,那惜命的狗官肯定不知道,至于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青那里也不知道,他是这场阴谋中唯一一个与我们一样被蒙在鼓里的人,被耍的团团转。也不知道抓内鬼的事怎么样了,叫羊二的家伙到底抓到了没,很可能就是他泄露了狗官的情报……还有叫雷的锦衣卫……也不知道胡爷那边打听的怎么样了……

我叹了口气,胳膊上被白玲咬伤的伤口在隐隐胀痛。想到小崽子要经历这么多危险,我又开始后悔将她带到烟云楼来,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便是能够得到她的芳心。不过若是我们缓和关系必须经历这一切,那还不如让她一刀杀了我,至少满穗还能够安全的活着。

“小崽子!你还好吗?”

我大声吼了一句,密室里立刻传来了满穗的应答声。

“良爷,我们都好好的呢!”

看来目前是安全的,我松了口气,开始在密道中来回踱步。结合以前的发现,火油的运输很可能就是通过秘密浴室进行的,那里的竹筒机关肯定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复杂。如果我是计划的执行者,一定不会想让他人起疑心,更是会避免运输的油渍被人发现,这么考虑的话,芸是知情者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没有必要自找麻烦,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让我们住到密室里,还让我们使用哪个浴室。能做到这一切的人,定是知晓浴室使用规律的人。如果浴室只有几个头牌能用……

妈的!还是跟这帮女人脱不了干系!

我暗暗骂了一句,用力锤了下密道的墙壁,墙壁湿漉漉的,拳头打上去传来空洞的回音,就像是有好几个人在锤墙。满穗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好像就在上次狗官与勾栏女子苟合的地方。我们知道的信息也太少了,要是能从其他头牌嘴里知道些信息,那该多好!

一个人的时间过得很慢,我好几次徘徊在密室门口,想要确认里面的情况,生怕出什么意外。但屋内的低语声一直未曾中断,满穗还在和白玲说着什么,意味着她还平安无事。我不得不承认这小崽子真的厉害,不但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我,连这个凶狠暴戾的女刺客都在她的影响下开了口。这便是她的魅力吧,毕竟满穗的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她总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人考虑,从来不要求人去做些什么,只是用自己的一言一行感化对方。若是有心向善,被她洗净内心的污浊,重新获得希望也是早晚的事。我虽很不喜欢这个叫白玲的女人,但不得不承认,我与她极为相似,我们都是身处黑暗,渴望获得光明的可悲之人,也许在小崽子的感化下,她也能找回曾经的自我。

不过女子的聊天还真够慢的,真不知道她俩扯什么东西能扯这么长时间……一会儿就要到早食时间,肚子有些咕咕叫了。话说回来,抓了白玲,回头还得伺候这女刺客的吃喝拉撒,总不能把她饿死,或者直接就地方便。妈的……跟抓了个大爷似得,问题是男女有别,老子还不方便伺候她。希望小崽子能将她说动,若是这女人能回到青或者芸那里,也少费我们不少功夫。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窗外的天色愈加明亮。我看向阴郁的天空,今日恐怕是个阴天,天空中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雪,更让人觉得萧瑟压抑。我估摸着节气,十一月底不是小雪便是大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对于农民来说应该属于不错的日子。对我而言,冬季大雪封山,也少有旅人会外出旅行,手上的活儿也少了很多。以前我和舌头都会选择在冬日里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几个月,现在回想起来,除了每日操练武艺,好像也没什么其他活动。与小崽子在一起之后,倒是充实了不少,只不过……这日子充实的有些过头了,把以前几年的闲暇时日都补了上来。

早就过了立冬,等有机会,再给她购置一些冬衣鞋袜吧。一直疲于奔命,我们共同出门逛集市的机会少,若是能熬过这关……

算了,别多想了,现在能不能熬过去还不知道,无论如何,我都得保她平安。

我叹了口气,原地盘腿坐下,靠在墙边休息,像只冬日里打不着猎物的野狼。只不过现在的猎物不再是过往的无辜旅人,而是更大的目标。明明一开始只是想帮助芸逃脱这里,不知不觉竟牵扯到这么多人,我甚至有一种幻觉,这所有发生的一切,会不会只是幻想或者梦境,若是一觉醒来,才发现满穗并不在身边,留给我的仅仅只有一双绣花鞋?而我在洛阳湖边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留下的只有最为残酷的回忆?

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赶上了!

“小崽子!你还在吗!”

我大声吼着,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像是有好几个我在一同呼唤满穗。

“在啊良爷,你给我们去找点吃的~”

是满穗的声音,她还在,她就在我身边!

“怎么那么慢,跟那女人有这么多话说?!”

明明已经放下心来,明明因有她在身边而感到欣喜,为何我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在责备?

“哎呀~女子家就是喜欢闲聊,良爷你也不懂,我们饿了,给我们找些吃的来吧~”

满穗的声音轻松无比,像是在对我撒娇,要是平日里我肯定乖乖听她的话,但现在还有个女刺客,怎可能随意离开。我站起身,快步跑回密室,竟然看到白玲已经松了绑,正靠着墙坐着,一只腿支棱着,手臂放在膝盖上,放松的不得了。见我回来,抬起眼皮懒懒的看着我,仿佛她就是这屋子里的一家之主。

“你还在这愣着干嘛,没听到穗妹妹说的话吗?还不快去给我们找些吃的?”

“你是不是发疯了?”我不敢相信的指着白玲,双眼死死盯着她,手不自觉的摸向了身后的匕首。白玲轻哼一声,连动都没动,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怎么给这个疯子松了绑,你不要命了?!!”

“良爷把利器都拿走了,没关系的。再说姐姐对我们的故事很感兴趣,觉得咱们的计划更有意思,便打算先留在这里看看再说。”

“看看再说?什么叫看看再说?你他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我盯着白玲,不敢有丝毫放松,手还是没离开匕首的刀柄。虽然她现在看上去没什么杀意,但这可能是她的伪装。毕竟直接对小崽子动手可能会引起我的警惕,等我回来以后先干掉最能打的,再将小崽子灭口,她也有可能干的出来。在道上见识的多了,什么样的畜生我都见过,前一刻与你笑脸相迎的人,下一瞬就可能暗藏杀招,毕竟舌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看这男人胆小如鼠的模样,到底是做了什么恶事,会这么害怕女人?”

“姐姐,他确实比较谨慎,要说胆子……可能也不算大……总是一本正经的,倒像是个出家的和尚,你别被他一脸凶相唬住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个胆小的秃驴!”

白玲开心的笑起来,这笑容倒是有几分发自内心,总之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笑话,连满穗都抿起嘴笑了。我却是一头雾水,怎的过了这么几炷香功夫,两个人倒像是好上了?跟芸一模一样,又拿我开涮?

“小崽子,你就这么信任她?这女人不久前还想着要杀你,已经忘了?”

“这有什么,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以前良爷还说要杀我,怎么现在却甘愿当人家的看门狗了?”

“这……”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时语塞,白玲怎放肆的大笑起来,拍着大腿,像个男人般豪爽的笑着。

“妹妹真是好手段,把男人调教的这么听话,好狗儿,给我叫两声听听!”

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蹬鼻子上脸了,小崽子又在计划什么,老子可没那么天真,这么容易便对女刺客放下戒心。我有些不满的看向满穗,发现她正悄悄的对我眨眼睛,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小崽子,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与她一般见识,先哄着她高兴吗?

“姐姐,你可别欺负良爷了,他为了帮助芸姐和青爷,好几次差点搭上性命,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大家还能一起聊聊那些趣事哩!”

“是吗……你要这么说,这家伙看上去确实挺蠢的,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白玲眯起眼睛,又开始上下打量我。

“连他嘴上的疤,都跟青的一模一样。”

唔……她的眼神确实看不出有任何杀意,倒是多了几分好奇。

“你想通了?准备去见青吗?”

“当然不是,你在做什么白日梦,我怎可能去见他们……”白玲打了个哈欠,举起双臂伸了个懒腰,接着揉了揉眼睛,看上去有些疲倦。

“我只是答应穗妹妹留在这里,既然你们不打算杀我,那我就过几天逍遥日子,享受下被男人伺候的滋味。方才与穗妹妹聊了不少,你若是好奇,直接问她便是。记得按时给我送餐,还有洗漱的热水,反正有这妹妹陪着,也不觉得无聊。呵~~”

她又打了个哈欠,拉过被子裹住身躯,舒服的躺了下来。

“一夜没睡,还挨了看门狗一顿打,真累死我了,让妾身先睡一会儿。”

妈的,真当自己是大爷了?这女人怎么脸皮这么厚的?

“你确定她没问题吗?”

我转向满穗,还是有些犹豫。满穗若有所思的看着白玲,轻轻点了点头,她温柔的帮着白玲掖好被子一角,被中的躯体满意的哼哼一声,转了个身,将背对着我们。

“这个姐姐其实与我很像,只不过她运气不好,不像我得到了这么多人的帮助。”

满穗轻声呢喃着,如宝石般的眼眸微微闪烁,烛光照应在她的瞳中,也让那片湖水显得愈发清澈动人。

“这一路上,在我绝望之时……遇到了那么多好心人帮我,厨子爷爷、芸姐,还有很多其他的人,若没有他们,我也不可能坚持到现在,也许早就死了……或者比死更惨,不过好在遇到了你们……”

她看向我,湖面上泛起了波纹,像是刮起了大风,变得不安分起来。湖水却变得粘稠,如糖浆一般甜美柔腻,没有任何杀意与怨恨,而是含情脉脉,那是只属于我的眼神,为我一人独占。

“虽然良爷是我的仇人,但最幸运的……要数我的仇人……是你……”

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更为顺利,我顺着密道离开烟云楼,到街上的食铺里买了些糖饼。其实长安还是有不少值得一吃的美食,不过因为不放心满穗,我只能挑那些现成的买。买好早餐,我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密室。白玲倒还好,一直安分的呆在房间,除了与满穗谈话之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也不知道是害怕我们将她的事告诉芸,还是真的对我们的计划感兴趣,总之没那么多敌意了,少了一个危险的敌人,多少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我买了糖饼,你们一起吃吧。”

我打开油纸,掏出几个巴掌大的烤饼,烤饼撒着芝麻,里面有糖馅,虽然没有刚出炉那般酥脆热乎,不过味道应该不算差。小崽子和白玲看到甜食,立刻拿起饼啃了起来,吃的是狼吞虎咽,女孩就是女孩,对甜的东西没什么抵抗力。看着她们咯吱咯吱吃饼的样子,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拿起一个饼吃了起来。

“你还挺有眼力见,这长安的糖饼当做早食最为合适,甜而不腻,香酥可口,我经常吃。”

我看了一眼白玲,她能主动与我攀谈,应该暂时不会想要我的命。不过还是不能对这女人放松警惕,若是能从她口中套出更多情报,那是再好不过了。

“这么说你还挺自由的,还以为师傅天天把你们关在笼子里,不让出门……”

“哼,只要把事情办妥,为何不能出门?”

“那你平时都住在哪里?”

“我想住哪里便住哪里,烟云楼也住过,破庙和寺院也能凑合,哈哈~”

直觉告诉我,白玲没说真话,至少隐瞒了部分事实。如果她要从师傅那里接受指令,不可能像无根浮萍般在外面飘着,肯定有定期联络的手段。就算有几天的任务要做,终会有回到组织的那一天。不过既然她不愿说,硬逼她也是没用的,小崽子想用耐心感化她,我也应该配合才是。想到这里,便没有拆穿她,耸了耸肩,继续吃我的饼子了。

“慢慢吃吧,毕竟吃一顿便少一顿了,呵呵呵!”

这女人讲话真难听,若是接了她的话茬与她吵起来,又是没完没了。我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哼了一声,嚼着嘴里的食物,不搭理她。白玲见我没有反应,似乎也觉得无趣,不说话了。就在此时,小崽子打破沉默,与她交谈起来。

“白玲姐,你刚刚与我保证,这些火油一定不会牵扯到芸姐,是吗?”

“嗯!我对天发誓,这些东西一定牵扯不到她!等用的时候,你们自会知道,若是关心她,护送她离开便是,其他的,你们就不要管了。”

白玲看着满穗,表情中多了几分认真,不像是在玩笑。见我在一边竖耳倾听,又讥讽着补充道。

“你也别想着多打听,你们什么都阻止不了,能躲远一点最好,别做些多余的事,惹得引火烧身!”

“呵呵……你吓唬我?”

“吓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便去报官!看看官家会不会把你捉进大牢,严刑拷打一番。到时别说是你,连你的小崽子,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虽很不服气,不过这女人说的不假。从冷大人那里我们便已经看出长安官场黑暗,也许也牵扯进这场阴谋,就算没有,我也深知官府手腕:为了抓到所谓的罪魁祸首向上头交差,少不了找些替罪羊应付差事。烟云楼窝藏这么多火油,里面的姑娘们可就麻烦了,说的难听点,都是寻常人瞧不上眼的娼妓,是可以随意欺凌的对象,用来做替罪羊再合适不过……

“你这么多天不出现,师傅不会来找你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在这儿呆腻了,出去找几条公狗宰了,就说影响了师傅的计划,耽搁了几天,哈哈哈!”

听到她这么说,我不禁大吼起来。对于白玲来说,无辜者的性命真的就如同草芥一般?

“你发疯了?怎可以随意杀人?!”

“你叫什么?谁不知道这烟云楼里面那些山贼土匪头子一抓一大把,我杀几个算是为民除害,难道杀了你爹?”

呃……要这么说,我也没资格指责她。毕竟刚来烟云楼时,芸试探我的任务便是杀死一些黑道首领和黑勾栏的老板,我杀了好几个人,跟她也没什么区别。想到这里,我心中涌起一种复杂的感情:如今的我,已经不知不觉对杀人变得抵触,不想让自己双手沾染更多血腥;但总有些无恶不作的匪徒与狗官,我就有资格夺去他们的性命吗?

“良爷,姐姐这么一提我想起来了,你做跑堂时,芸姐也让你杀过几个山匪头子与黑勾栏老板,是吗?

“嗯……”我苦笑一声,摇摇头答道。“是杀了几个,芸还给了我几百两银子,钱还放在她那儿呢……”

“姐姐你看,你恨得那些人,良爷也替你杀过。以前是替芸姐杀得,听上去蛮解气的吧!”

你错了小崽子,我才不会替芸杀人,我做这些事,只是觉得你会高兴,仅此而已……

“哦?那你还挺有意思……怎么样?要不要我们一起出去找点乐子,杀几条狗开心开心?”

白玲放下手中的食物,饶有兴趣的盯着我看,眼神中好像多了一点敬佩,但同时还透露着一种更为恐怖的杀意,那是她内心深处最为强烈的憎恨,要报复那些凌辱她,以及做着这种恶事的男人。提到杀人,她的眼眸明亮起来,闪着冰冷的寒光。

“这可不行!我不同意!”

满穗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态度变得严肃,语气也变得强硬,根本不容我们反驳,虽然我也没打算反驳就是。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又怎可能去参与这种无谓的杀戮。白玲扬了扬眉毛,拿起饼继续啃了起来,嘴里嘀嘀咕咕,似乎觉得有些遗憾。话不投机,屋里没人再继续说话,只剩下隐隐的咀嚼声。

吃完早饭,白玲说困了,钻进被子说要睡觉,还真把自己当大爷,我跟满穗是伺候她的仆人似得,她刚躺下没一会,就响起轻微的鼾声。小崽子累了一夜几乎没有休息,只是靠在我身上睡了一会,我便让她再找芸拿一床被子来,我给她们放哨。满穗答应了,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床被子回来,也钻进被窝,露了个小头出来,笑咪咪的看着我。

“良爷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明知故问,赶紧睡觉吧你!”

看着她俏皮又可爱的样子,我真想抱着她一起入睡,只可惜现在不行。满穗对我眨了眨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睛。看着她安然睡下,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

对了,我还没来的及好好谢谢她。这一次满穗舍命救了我,若不是她,我可能已经被白玲杀了……

真想触摸她的秀发,轻吻她那张狡猾的小脸蛋……

我克制住想要与她亲昵的心情,决定不去打扰两位的安眠。现在是一个人在大白天放哨,趁着安静再理理思路。我又想起了雷,那个自称锦衣卫的神秘男子,想到了满二爷还有羊二,想到了死去的周老三和他的妻子,想到了死去的狗官,想到了大黑,还有其他盐帮的弟兄。自从我们进了盐帮,好像就没安生过,青管我叫二爷,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呵呵……

万千思绪之中,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人。

是冷夫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想到她,明明她和这笼罩在长安之上的阴谋是牵扯最浅的人,但却是目前为止受影响最深的——她的丈夫死了,被人剁了脑袋,我打昏了监视她家的锦衣卫,还把狗官的记录泄露了一部分给雷,算是把她家的活路全部堵死了。没有了靠山,她一个念佛的女子又能怎样,如果娘家没什么根基,怕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已经过了这么多天,那狗官老不出面,官家肯定已经发现异常,估计她这几天的日子肯定很难过,以后的更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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