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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剑 - 16,1

[db:作者] 2025-06-24 21:11 5hhhhh 5990 ℃

             第十六章 护华剑法

  丁少秋仔细想着中年妇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好像只有自己学会这套「护华剑法」,才能替娘解围,那么自己该把握时间,专心一志的练成这套剑法才是。

  想到这里,就举步走向窗前,在木椅上坐下,取起剑谱,翻开第一面,只见中间一行写作两行,右首是「华山派」三个字,左首是「镇山之宝」四字,下面才是字体轻大的「护华剑法」四字。心中暗道:「原来这套剑法,是华山派的镇山剑法,只不知娘从那里弄来的?」

  第二页是一篇序文,把这套剑谱的来龙去脉说得很详细,大意是说:这套剑法,原是华山派镇山之宝,只有掌门人才能练习,因为掌门人有维护华山派,光大本门的责任,故名「护华剑法」。

  华山派不知何时分为两派,门户对立,一为南峰的华山剑派,一为西峰莲花庵派,莲花庵收的都是女弟子,身穿青衣,又叫青衣庵。

  这两派本是同门同宗,彼此也相安无事,不料在四十年前,青衣门主静因师太在一处崩塌的石窟中得到一册手抄本的「镇华剑谱」,事被华山剑派知道,掌门人闻九臬率同门人胁逼静因师太交出剑谱。双方坚持已见,终于兵刃相见,青衣门下女弟子本来就只有八九个人,奋勇抵抗,也敌不过对方人多,静因师太临危把剑谱交与年纪最小的俗家弟子沉香,命她逃下山去。

  这位沉香奔走江湖,创立门户,心中耿耿不忘师门,又不敢用华字,好在华字就是古花字,逐称护花门。

  但因师父一再交代,内功不到八成以上火候,切切不可练习护华剑法,故而直到她四十岁那年,才开始练习,怎知依然功亏一篑,不仅运气入岔,半身不能行动,又经二十年揣摩,才知道练习此剑法之人,必须年在二十以内,禀赋过人的年轻人,又须内功练到已通任督二脉者,方可练习。

  像这样的条件,普天之下,万人中也难找到一个,本门弟子中有谁具有这样的资格呢,只好留待有缘人了,这篇序文,字迹隽秀,最后具名:「沉香七十有三」。

  丁少秋一口气把序文读完,暗自忖道:「原来这本剑谱,还有如此曲折的经过,但娘怎会和护花门有关呢?如果不是护花门的人,又如何会有这册剑谱?」

  心中想着,随手往下翻去,「护华剑法」一共只有九式,每一式都画有一幅持剑的人像,但变化极少,九幅图画,看去几乎只是一个模样。画下虽有小字注解,却是四字一句,似偈非偈的口诀,艰涩古奥,有很多句子难以解释。

  丁少秋耐着性子,仔细从第一图的口诀看到第二图,从它文字上面探讨,隐约之间,好像已经转换了九个身法,但细看模样,还是差不多,只不过剑尖稍微低了一些而已?他一面竭尽智力思索隐晦难懂的口诀,一面揣摩如何转身,如何运用剑势,但想了半天,还是一点也想不通,人已感到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兵刃激撞之声,隐约传了过来,心中暗想:「这时候会有什么人在交手呢?」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丁少秋站起身,跨出房门,到了外面一间,再侧耳凝听,又听不到什么了,急步走出院子,点足飞上屋檐,但见满天星斗,已有二更光景,这座大宅院重重屋脊,覆盖极广,一时不知方才那一阵兵刃交击之声从何处传来,自己又到那里去找?

  正待回身退下,又是一阵刀剑交击的挡挡声响,清晰的传了过来,而且还夹杂有叱喝之声?丁少秋心头不觉为之一凛,自己此来,只有李贤弟一人知道,莫非是他跟了下来?一念及此,赶紧一个起落,掠上屋脊,目光迅速朝四周一掠,现在已可分辩清楚双方交手的声音是从南方传来的,当下猛吸一口真气,身如电射,凌空飞起,朝南掠去。

  这一下真是快若流星,足尖在每处屋脊上点动,一起一落,就是一重院落,一直飞掠到大宅前院,才知交手的人还在大门之外。当下身形一偏,从左首越过围墙,飞落到三丈外一丛矮树之后,蹲下身子,举目看去,双方的人,一在大门口。一在对面,壁垒分明。

  大门前是以刘婆婆为首,和他站在一起的则是一个四十开外的青色衣裙的女子,另外还有六名一色青衣的少女,手持长剑,像雁翅般站在两人身后。对面五个人,则是自称古灵门主的古灵子,和他门下三男一女四个弟子。

  丁少秋看到池秋风,不由心头为之怦然跳动。

  再看场中央只有两个人在动手,一个是身穿青色衣裙的中年女子,手中长剑上下飞舞,化作无数道匹练,夭矫多姿。对方这人则是双眼已瞎的鄢茂元,一支纯钢的竹竿,更是漫天匝地,咻咻潇潇,啸风如雷。双方敢情已打出百招之外,青色衣裙女子剑法虽然纯熟凌厉,但内力似乎不及鄢茂元深厚,是以稍落下风。

  丁少秋心中暗想:「看双方阵仗,似乎势均力敌,只是古灵子若然出手,这边刘婆婆就棋差一着,不是他的对手,到时自己该不该帮她呢?自己连他们双方到底为什么动手的,都没弄清楚,不如且看下去再说。」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突听有人沉喝了声:「两位请住手。」这喝声是从大门传出来的,接着只见一个身穿青布长衫脸色微黄的汉子缓步走出。丁少秋一听此人口音,就知道是领自己到这里来的青衣人了,刘婆婆曾经称他为总管的。

  场中两人听到喝声,果然及时收势,鄢茂元嘿然笑道:「护花门的大护法,原来也不过如此。」

  青衣中年女子冷然道:「翻天掌鄢茂元也不过徒具虚名,你胜得了我手中长剑吗?」

  鄢茂元怪笑道:「鄢某只是怜香惜玉,不想对你一个女流之辈施展翻天掌,否则你还能站着和我说话吗?」

  青衣中年女子听得大怒,叱道:「你……」

  青衣人抬了下手,徐徐说道:「师妹不可意气用事,他们远来是客,不如先问问他们的来意再说。」青衣中年女子长剑一收,转身退下,和另一个青衣中年女子站到一起。

  古灵子大笑一声道:「来的可是护花门主?」

  丁少秋心中暗道:「这里果然是护花门。」

  青衣人抱抱拳道:「古门主请了,在下职司敝门总管……」

  「哈哈。」古灵子又是一声大笑,傲然道:「贵门主呢?」

  青衣人道:「敝门主正在闭关之中,古门主夤夜贲临,有什么教言,和在下说也是一样。」

  古灵子目射精芒,注视着青衣人,问道:「总管作得了主吗?」

  青衣人大笑道:「在下如果作不了主,就不会问你古门主了。」

  古灵子嘿然一声道:「好,阁下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青衣人微哂道:「古门主只要知道和你说话的是护花门总管就好。」

  鄢茂元沉声道:「这小子很狂。」

  古灵子看了大门口的众人一眼,才点着头道:「说得好,阁下既然不肯道姓名,但这里总是你们护花门的总舵,老夫就把来意告诉你们吧。」

  青衣人道:「请说。」

  古灵子道:「玉皇殿一会,江南各大门派败在天南庄手下,如今均已销声匿迹,天南庄获得武林同道的拥护,成为江南盟主,托老夫和鄢老哥前来拜会贵门主,希望贵门加盟,贵总管如作不了主,可以向贵门主请示以后,再作答覆。」

  青衣人冷然道:「在下不用向门主请示,就可以答覆古门主。」

  古灵子嘿然道:「那就请说。」

  青衣人道:「护花门虽然算不得江湖上所称的名门正派,但敝门中人,个个洁身自爱,不会去卑躬屈膝,阿附邪恶。」

  古灵子满脸皱纹的脸上,牵动了一下,嘿然道:「阁下之意,是贵门不愿意加盟了?」

  青衣人道:「只有寡廉鲜耻的江湖败类,才会去投靠天南庄。」

  「好、好。」古灵子气得脸色发黄,频频点头道:「总管说得好,贵门将来会有些什么后果,就要由贵总管一人负责了。」

  「哈哈。」青衣人忽然仰首长笑,说道:「在下先要向古门主讨教,阁下自号古灵门主,应该是自视甚高的一门之主,今晚却是替与江南武林为敌的天南庄传令而来,在下想知道方才古门主说的话,是奉南天一雕盛世民的命,还是奉盛锦花之命来的,在下真想不到在江湖上还小有名气的古灵门主,竟然会是天南庄豢养的走狗……」

  这话可把古灵子激怒了,双目圆瞪,厉声喝道:「无知小辈,你说什么?」

  青衣人轻蔑的哼了一声,说道:「古灵子,凭你还不配在护花门的大门前撒野,夹着你的尾巴滚吧,否则擅闯本门禁地,至少也得留上你一条胳膊才能放你走。」

  青衣人的话愈说愈锋利,古灵子自号古灵门主,一向以一派掌门自居,在江湖上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如今被一个小小护花门,一个小小总管,当着他四个门人,把他骂成走狗,还要他夹着尾巴滚,是可忍,熟不可忍?口中大喝一声:「好小子,老夫先劈了你。」

  但听呛然剑鸣,剑光如虹,一招「独劈华山」朝青衣人迎面直劈过去。青衣人后退半步,右手扬掌朝他剑上拍来。

  这时正是二更已过,三更不到,天色甚是黝黑,古灵子剑势未落,陡见一只黑暗中透出火红焰光的手掌朝自己剑上拍来,心头不禁为之—窒,失声道:「烁金掌。」赶忙收剑后跃,又连退了数步之多。

  青衣人并不追击,只是微哂道:「在下若要伤你,岂容你逃得出三步?你们走吧。」

  古灵子自然知道凭自己和鄢茂元,绝非对方烁金掌之敌,一时间那里还敢作声,挥挥手道:「鄢老哥,咱们走。」六条人影狼狈的离去。

  丁少秋对青衣人折辱古灵子,说得义正词严,铿锵有力,甚是爽快,心中不觉起了敬佩之心。

  青衣人目送古灵子师徒出了谷,目光忽然朝丁少秋隐身之处投来,含笑道:「时光不早了,去休息吧。」说完,和铁鸩婆刘婆婆,两个青衣中年女子一起回入大门而去。

  丁少秋眼看青衣人对着自己含笑说话,心中不觉暗暗一凛,忖道:「难道他已经发现我了?」此时看到他们回入门去,也就悄悄掠起,循原路回转卧室,脱下长衫,熄灯就寝。

  一宵无话,第二天早晨,丁少秋刚刚起床,一名青衣少女已端着一盆洗脸水送入,含笑道:「丁少侠可以洗脸了。」

  丁少秋道:「多谢姑娘。」

  「不用谢。」青衣少女腼腆的道:「我叫秋霜,丁少侠以后叫我名字就好,还有少侠如有什么需要,也只管吩咐我好了。」

  丁少秋道:「在下记下了。」

  秋霜含笑退出,丁少秋洗了把脸,过没多久,秋霜提着食盒走入,放到了桌上,然后打开食盒盖,取出一小锅稀饭,一盘馒头,和四碟小菜,放好碗筷,娇柔的道:「丁少侠用早餐啦。」

  丁少秋道:「谢谢你,在下来了,添了你不少麻烦。」

  秋霜嫣然道:「怎么会呢?我平日原本就没有什么事做。」

  丁少秋道:「刘婆婆是什么职务?」

  秋霜道:「刘婆婆是这里的副总管,你问这些干吗?」

  丁少秋道:「在下既然住了下来,总要知道一些才行。」

  秋霜含情脉脉的望着他,问道:「听说丁少侠要在这停留三个月,对不?」

  丁少秋点点头道:「你听谁说的?」

  秋霜道:「是副总管说的咯,她要我好好伺候,因为你是我们这的贵客。」

  丁少秋笑道:「贵客,在下如何担当得起?」

  秋霜报以甜甜一笑道:「你住在这里,自然是贵客了。」收过食盒,转身退了出去。丁少秋在椅上坐下,舀了一碗稀饭,撕着馒头,慢慢的吃着。

  早餐之后,秋霜又进来收拾碗盘,一面说道:「丁少侠,你是不是客气,怎么只吃两个馒头?」

  丁少秋笑道:「古人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在下怎么会客气呢,两个馒头,已经吃得很饱了。」

  秋霜抿抿嘴道:「副总管平日很少夸人家武功好,她今天早晨就一直夸着你武功了得,还说你的内力之强已不在她之下。我想你力气大的人一定食量惊人,所以我也给你装了六个来的。」

  丁少秋道:「谢谢称,以后不用装这么多了。」秋霜出去之后,过没多久,只见昨晚要自己研读剑谱的青衣中年妇人已从门外走了进来。

  丁少秋连忙抱拳道:「夫人早。」

  青衣妇人目光柔和,蔼然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丁少秋道:「很好,在下在白鹤观练武的时候,晚上差不多都不睡觉的!」

  青衣妇人道:「晚上练功?你师父教你很严?」

  丁少秋道:「还好,习惯了也不觉得严了。」

  青衣妇人走到木椅上坐下,一面抬了下手道:「你也坐下来。」

  房中只有一张椅子,丁少秋只好退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

  青衣妇人问道:「你昨晚看过剑谱了?」

  丁少秋应了声「是」。

  青衣妇人问道:「觉得如何?」

  丁少秋道:「很深奥,尤其每一招有四句口诀,更是无法解释,但……」

  青衣妇人目光一抬,柔声问道:「你只管说下去。」

  丁少秋道:「经在下仔细研究,好像每一招之中,都有九个变化,这九个变化,似是要从极快的身法中刺出九剑,这极快的身法,又好像全凭一口气使出,如果双脚落地,就无法使出这样快的身法来,但如果双脚不落地,身法又如何施展?所以在下想了许久,还是想不通,所以依在下推想,这剑谱好像缺了什么似的,在下这样说法,夫人不会笑我幼稚吧?」

  「你说的不错。」青衣妇人目光中含着极大的欣慰神色,频频点头,嘉许的道:「难为你小小年纪,竟有这样的智慧,实在难得,刘婆婆对我说,你内力之强,迥非你这点年纪的人所能修练得到,如今我听了你这番话,足见你武功造诣果然极深,你说给我听听,除了白鹤门的松阳道长,是否另有奇遇呢?」

  丁少秋心中感到为难,老道长叮嘱自己,除了师父和爷爷之外,不得告诉其他的人;但这位青衣妇人口气亲切,自己好像看到亲人一般,有一种不忍拒绝她的感受。

  青衣妇人看他似面有难色,不觉蔼然笑道:「你如果感到为难,那就不用说了。」

  丁少秋脸上一红,嗫嚅的道:「在下不想对夫人隐瞒什么,在下曾在白鹤峰上遇到一位老道长,传我一掌一剑,出道江湖,即使遇到最强的高手,都能转危为安,没有失过手。」

  青衣妇人唔了一声道:「你果然另有奇遇,知不知道这老道长是什么人?」

  丁少秋道:「不知道。」

  青衣妇人又唔了一声,点头道:「这么说,选你来练护华剑法,真是选对人了,你经异人传授的一掌一剑,一定十分高明,所以看了护花剑法剑谱才能想到别人所想不到的地方……」

  口气微微一顿,续道:「你方才说的,完全猜对了,在这本剑谱中,只有剑诀,没有身法和发剑所取的位置,那是抄写剑谱之时,有意把它分开来抄的,主要还是为了防范剑谱落到外人手里,要两册对照,才能练习。」

  说到这里,从袖中取出一页纸来,说道:「这是第一招的身法、位置,后面的细字注释,是本门老门主加上去的,你已经看过剑谱前面的一篇序文了,以她老人家的功力,练习不慎,尚且运气入岔。但这是她老人家晚年参悟以后写的,但那时她老人家已无法使剑,因此曾经告诫门人,以后练习此剑法的人,只可把这些注解作参考,到底要如何才算正确,全靠自己领悟,你拿去仔细研究吧。」

  「总之,练这套剑法,全靠你自己,没有人可以从旁指点,等你练会了,我自会把第二招的身法给你的,你好自为之。」说完,随手把一页剑招身法递了过来。

  丁少秋双手接过,说道:「多谢夫人指点。」

  青衣妇人含笑道:「不用谢我,我没有练过这套剑法,无法指点于你。」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但走了几步,又回身道:「还有,你以后……唉,没什么,你用功吧。」急步行了出去。

  丁少秋走到临窗的桌旁,在椅子上坐下,翻开剑谱,对照着这一页上所写的身法,和发剑位置,再仔细研读老门主沉香的注解,总算稍稍的理出一点头绪来了。他学会老道长所教的避剑身法,这是集最上乘的轻功和最复杂的身法,所简化而来,任何武学上的身法,都跳不出此一范畴。

  「护华剑法」第一招的九个身法,对别人来说,是十分困难之事,但对丁少秋来说,经过一番揣摩,就渐渐能领悟。但练这招剑法的困难,并不在此,因为这九个身法,虽能领悟于胸,那只是在地上演练,而这一招的九个身法却要提住一口真气,身如旋风,离地而起,以最快速度,在空中施展,尤其要在每一记身法中点出一剑。

  所取穴道由百会、前顶、腮会、上皇、神庭、接手太阳五处、曲差、攒竹,接连点出八次,第九个转身,落到地上,再点出一剑,剑指睛明穴,才是第一招图上那个人像的姿势。光是这第一招,凭藉一口气连展九次身法,点出九剑,这岂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

  丁少秋看完注解,想来想去,自己也绝对办不到,但他少年好胜,想到青衣妇人曾说会在三个月后,遇上强敌,只有这套剑法能破解,就下定决心,自己非练好这套剑法不可。一个上午,就在沉思索解中过去,连秋霜送来午餐,都恍若不觉。

  「丁少侠,午餐时间啦,你该休息了。」一个清脆的声音钻进耳朵,丁少秋哦了一声,从沉思中醒来,说道:「是秋霜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秋霜嫣然一笑道:「我刚来,看你好像没看见我进来一般,才出声的,夫人曾叫我转告少侠,慢慢的来,不可操之过急。」

  「是,是。」丁少秋道:「夫人说得极是。」

  秋霜笑道:「那你该用饭了。」她从食盒中取出饭菜,一一放到桌上,才转身退出。丁少秋只是匆匆扒了两碗饭,又回到窗前,取起两册剑谱,对照着研究起来。秋霜进来收拾碗筷,看他看得出神,不敢惊动,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丁少秋思索着九个身法变化,一面以手指代剑,比划点出去的剑势,有时也提吸真气,双足离地,在空中变换身法。但试来试去,自己提吸真气,最多只能变换两式身法,而且在变换身法之时,就忘了点出剑势,有时点出剑势之后,就来不及变换身法,双脚落地,大有顾此失彼,无法兼顾。

  这样练了一会,依然毫无进展,心想:「自己何不把这一式分开来练?先把身法变化和点出的九剑练纯熟了,自然就会迅疾如风,那时再练提吸真气,使身子离地,在空中施展,岂不就练成了?」

  想到就做,从桌上取过长剑,褪下剑鞘,走出房门,就在外面一间练习了起来。

  他有老道长传授的避剑身法作基础,学习九个身法变化,自非难事,练到黄昏时候,已有五个身法,差不多可以依样画葫芦的做到了,自己也觉得很欣慰,就收起长剑,不再练习。

  过没多久,秋霜就送来晚餐,她看丁少秋悠闲的坐着,忍不住问道:「丁少侠,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丁少秋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秋霜嫣然一笑道:「我只是猜想罢了,中午,我送饭进来。你好像正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后来我进来收碗盘的时候,你又坐在椅子上想得很出神,连我进来出去,你都不知道,但这回我进来,看你很悠闲惬意的样子,自然是苦思得到结果了。」

  丁少秋含笑道:「你很聪明。」

  秋霜脸颊一红,低头道:「我笨死啦。」

  丁少秋问道:「姑娘这里的工作忙不忙?」

  秋霜道:「我和其他同门师姐妹一样,除了练武,平日很少有事,丁少侠来了之后,正是这前半个月是我当值,所以刘婆婆就派我负责少侠三餐饮食。」

  丁少秋心中暗道:「自己还当她是这里使唤的丫鬟,原来她是护花门的女弟子,差幸自己没说什么,否则多不好意思?」

  秋霜看他望着自己没话说,不禁粉脸一红,说道:「丁少侠,你怎么啦?」

  丁少秋哦了一声,忙道:「没什么?在下只是在想……姑娘……是护花门的高弟,武功一定很好了。」

  秋霜脸色更红,说道:「师姐妹中,我最小,也最笨了,什么都学不好!」

  她怕丁少秋再问下去,忙道:「饭菜快凉了,丁少侠快请用饭吧。」说完,急忙逃了出去。

  这是第二个早晨了,丁少秋早餐之后,带着剑跨出房门,就看到青衣妇人已经站在练剑室中,急忙抱抱拳道:「夫人早。」

  青衣妇人含笑点头,问道:「少秋,你昨天可曾领悟出什么吗?」

  丁少秋道:「在下愚鲁,只想到了一点,不知对是不对?」

  青衣妇人道:「你说说看。」

  丁少秋道:「在下昨天依照剑谱,练了一会,觉得第一招有九个身法,却须凭藉一口真气在空中发剑,身法就要快如旋风,但练来练去,总是顾此失彼,无法做得到,因此在下想到如果这一招分做两个段落练习,也许较有希望。」

  青衣妇人问道:「如何分做两个段落?」

  丁少秋道:「在下之意,第一步先把九个身法变化和刺出的九剑练纯熟了,第二步再练提吸真气,这样做不知对不对?」

  青衣妇人含笑道:「我没有练过这套剑法,不知你说的对不对?但凡事都要试一试,才能知道,我想你这想法也未尝不对,那么你练得如何了呢?」

  丁少秋道:「昨天一个下午,在下已有五个身法变化,练得差不多了。」

  「很好。」青衣妇人退到上首说道:「你现在练给我看看?」

  丁少秋应了声「是」,掣剑在手,摆了一个姿势,立即身形飞旋而起,但见人影飘忽之际,剑若寒星,眨眼之间,一连点出五剑,果然快捷无比,令人目不暇接。

  丁少秋脸不红,心不跳的收住剑势,抱剑道:「夫人指教,在下还是使得不够热练。」

  青衣妇人双目之中,飞闪出惊喜之色,连连点头道:「很不错,少秋,真难为你,半天时间,就能把五式身法练得如此快速,已经很难能可贵了,看来我不用再替你担心,年轻人要有信心,也许你的想法是对的,好了,你继续练吧,我不耽误你的时光了。」说完,就举步往屋外走去。

  丁少秋经青衣妇人这一说,心头有着莫大鼓励,也信心大增,一个上午,就把其余四式身法、剑法,都练会了。

  第三天,整整一天,他都埋头苦练九式身法。前面说过,老道长传授他的避剑身法,是崆峒派最上乘的绝艺,集天下身法,各种武器攻击目标而研创出来的趋避身法,也是各种身法的精髓,丁少秋早已经练得极为纯熟,有这样良好的基础,所以练起这九式身法来,就并不觉得如何困难。

  只花了一天工夫,已能一口气把九个变化,和随着变化点出的九剑,演练完毕,当真身如旋风,剑若飞星,得心应手之至。

  丁少秋连自己也想不到对这一招九式剑法,进步会有如此神速,自是喜不自胜,暗想:「照这情形看来,明天再有一天时间,就可以把这一招练成了。」

  今天是第四天的早晨了,这两天青衣妇人都不曾来过。她听丁少秋说过练剑的计划,要他好好练习,不来,当然怕分了丁少秋的心。

  丁少秋两天早晨没有见到她,心里有些失望的感觉,他还是个大孩子,自己把九个身法变化都练纯熟了,希望给青衣妇人看看。

  青衣妇人称赞他一两句,对他有着很大的鼓励作用,就好像孩子希望得到妈妈的夸奖一样。

  他今天抱着很大的希望,能够把第一招练成,因此虽然没有见到青衣妇人,心头感到有一丝失望,但还是兴致勃勃的走到中间,掣剑在手,调气行功,再缓缓吸气,使双脚离地数寸,然后身法倏然连连变换,手中长剑跟着急疾刺出,但身子离地,总究和脚踏实地施展身法不同,没换上三个变化,身子便已经坠落地上。

  丁少秋只当自己初次试练之故,再次正身调气、吸气离地、发剑转身,这回身法变化自以为相当快速了,那知依然使不到第三个变化,身子就坠落下来。

  他自然不相信九个身法变化,自己已练得极熟极快,怎会使不到第三式就落下来?一连试了几次,每次都差不多,绝不超过三个变化,心头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练对了?

  当下展开身法,预习了两遍,九个身法变化和刺出的九剑,都又快又准,丝毫不差,再吸气离地,施展身法,果然不出三式又坠落下来。他不信自己会练不成,咬紧牙关,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的演练,上午练不成,下午继续练习,一直练到黄昏时分,还是毫无进展。

  丁少秋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那里练不对了?

  晚餐之后,他在灯下翻开剑谱,又仔细的研读了一遍,自己根本没有练错,怎么会老是练不对呢?心里还是不服气,一口吹熄灯火,抽出长剑,来至外面一间练剑室,先把九式身法演练了几遍,再提吸真气,离地发剑,那知依然如故,练到第二个身法,点出长剑,身形就落到地上。再练还是如此,心头甚是懊恼,忍不住废然道:「我究竟那里错了呢?」

  突听耳边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没练错。」

  这声音丁少秋最熟也没有了,那就是传自己「干天真气」和「避剑身法」的老道长——乙清子。一时不禁大喜过望,仰首叫道:「老道长。」

  老道长并没有现身,他的声音依然细如纹子在耳边说道:「老道只是偶然经过此地,不妨碍你练剑,只是孩子,记着,这式剑法,共有九个身法变化,不是都点出一剑吗?九剑之中,八虚一实,虚者?只是虚点一剑,实者?就是点出之际,气贯剑尖。每一剑都可虚用,扰乱敌人心神,每一剑也都可以实用,视有利机会出手。」

  「你在练习之时,只要前面八剑用虚点,真气不从剑尖外泄,自可支持到第九个变化。但你在第一、二式中都用了实招,离地的身子如何还能支持得住?好了,你专心练剑吧,华山护花剑法,失传已有三百年之久了,虽非上乘剑术,也不失为剑法中的翘楚,你好自为之。」

  丁少秋急急奔出院子,仰首叫道:「老道长……」天色晦暗,连一丝风也没有,老道长早已走了。丁少秋心知老道长不愿和自己见面,只得废然返回了练剑室。

  有了老道长一番指点,要领已得,自然要立即依言施为,当下就走到中间站停,正身调息,吸气离地,展开身法,这回每次变换身法,只是振腕虚点,果然蹩着一口真气,一直练到第九个身法,才飘落着地,振腕刺出第九剑,这回一气呵成,完全合格了。心头这份高兴,当真无法形容,一个人手握着长剑,喜得几乎要跳了起来,喃喃的道:「我终于练成了。」

  但他依然不敢掉以轻心,继续演练了几遍,才喜孜孜的收起了长剑,回入房内,心中暗道:「这招剑法,若是没有老道长指点,仗着内功,只怕再练三个月也未必练的成,这位开创护花门的沉香,大概一直未能领悟这一点,硬行蹩着一口气练剑,以至运气入辟,走火入魔,可见明明十分容易明白之事,但不经高人点破,光凭思索,有时耗上数十年精力,也未必想得通。」

  这一晚他因练了一天剑,就不再运功,脱衣上床,酣然入梦。

  翌日早晨,丁少秋在睡梦中被极其轻微的叩门声惊醒过来。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低声叫道:「丁少侠,你起来了没有?」那是秋霜的声音。

  丁少秋连忙应道:「是秋霜姑娘,在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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