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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成了仇人的女儿,2

小说:我变成了仇人的女儿我变成了仇人的女儿 2025-09-05 13:44 5hhhhh 1040 ℃

我看到那副身体正在一点点起雾,曲线越来越明显,尤其是前面——那里从未属于我,却长在我身上。

我本能地转开视线,手下意识地抓起毛巾。

可我知道,那块毛巾最终是要往下擦的,是要擦到我从没碰过的地方,是要清洗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的那一块地方。

我轻轻搓了搓毛巾,手心早已湿透。

我闭了闭眼,咬着牙,把毛巾贴向了自己的小腹。

皮肤有点烫,不是水温太高,而是紧张过度带来的热。

毛巾一接触小腹,我立刻僵住了。

那里也没什么脂肪,贴得太近就能感受到内部的温度从肌肉层传出来,一点一点沿着指尖往手腕上爬。

我本能地缩了缩肩膀,手却没撤回来。

我先从小腹两侧擦起,一点点绕开最中间那道线。

可水始终往下流,我也不可能永远绕过去。

“来都来了……” 我喉咙发干,轻声吐出这四个字,像是在跟谁商量。

毛巾往下擦,到了胯骨边缘,我手开始发抖。

那种紧张不是害怕被人看到,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擦下去的那一瞬间,我会不会有感觉。

我以前看过女人的那里,摸过,进入过,熟悉得不能再熟。

但这一次,是自己。

是自己的身体,要自己擦。

不是男人的那一块,而是……从女人的那条缝里流出水的、湿漉漉的、柔软而开放的、带有自己名字的“那里”。

我手握着毛巾,指节已经有点发白,那地方就在那里,一直都在,可我却连一眼都不敢看清楚。

水流还在冲,顺着腰往下,一直冲进腿根。

我咬着牙,把毛巾贴近两腿之间,动作尽量慢,不让手抖得太明显。

刚碰到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像肌肉,也不像皮肤,软软的,滑滑的,像是在摸一团被水泡过的丝绒。

那就是我现在的身体,我尽量绕着外面那一圈轻擦,每一下都像在碰什么机关。

那里太敏感了。

我知道它是怎么构造的,以前也亲手碰过苏芷凝(老婆)的。但那是她的,不是我的。

现在每一次接触,都是对我的心理底线的挑战。

我试着避开最中央,只擦外面那两片唇褶,可水流不停,那缝里总是会被打湿,纸也没法进去,只能用毛巾带着水往下搓。

“恩……”

我低声喘了一口气,不是舒服,是那种被触碰到但不想接受的混乱。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里轻轻收缩了一下。

不是我想的,是它自己动的。

我立刻停住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袋一片空白,我不敢相信,我的身体在对这种动作产生反应。

那是我用手擦自己。

可它动了。

我记得以前帮苏芷凝(老婆)洗澡时,她在这种地方也是会轻轻动一下的,特别是水冲进去或搓过某个角度的时候。

她会轻轻夹腿,或者轻喘一下。

我现在也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我下意识夹了下腿,像是想把毛巾夹住,可又怕碰得更多,整个人就那样僵在水里。

水声哗哗地冲,我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只听见毛巾在我皮肤上摩擦的那种轻响,湿湿的,软软的,每一下都像在搔我神经。

“哈啊……这不是……”

我低声说,可舌头发麻,说不下去。

我明明是个男人。

我明明知道这地方该怎么清洗,怎么碰,甚至知道哪一块最容易湿。

可当它出现在我自己身上时,我连摸一下都要压抑半天。

我不敢想象,如果再多一点,我是不是就会……

我赶紧停下,把毛巾丢到一边,动作太快,水花打在腿上,顺着流到膝盖、脚踝,一点点凉下来。

我不敢再碰它。

我闭上眼,把水龙头关掉,空气一下变得安静,只剩下水珠从身体上滴下的声音。

我站了几秒,才慢慢走出浴室,拿起浴巾,胡乱地把身上的水擦干。

可那一块,我不敢碰,连毛巾都不敢擦过去。

它像是在等我下一次面对。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想再看它一眼。

浴巾盖在肩上,我整个人都像被罩住了似的。

头发滴着水,顺着脖子往下滑,那些水珠绕过胸前,经过腹部、滑进腿缝,我不敢擦,只能任它们自然蒸发。

站在镜子前,我想抬头,却发现眼神躲得厉害,不是不想看,而是怕看到的那个人,真的已经不是“林远初”。

镜子里是个刚洗完澡、脸色泛红的女孩,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脖子上,锁骨清晰,胸还在起伏,像刚被谁抱过一样。

我别过头,快步回到床边。

坐下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全身都是力气散掉之后的空虚感。

大腿还在发热,腰一动就酸,皮肤贴着浴衣的棉布,还有种隐隐的麻痒感。

这就是——“做过清洗后”的身体。

哪怕没有快感、没有兴奋,我也知道,这具身体正在一步一步接受它的运作方式。

可我没有。

我脑子里还是那个坐在董事会议桌前的我,是那个带儿子(林卓彦)去面试的我,是那个熟悉苏芷凝(老婆)身体所有细节、却不敢正视自己身体的人。

我闭上眼,想睡一觉,假装这一切从没发生过。

可身体提醒我,它还在动,还在热,还记得刚才我自己碰过它

我躺在床上,没开灯,只让窗外那点微弱的光透进来,照在天花板上。

被子没盖,湿头发还贴着脖子,我整个人缩在浴衣里,一动不动。

脑袋是空的,不是睡意,而是一种彻底的疲惫。

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管我多想压下去,它都实实在在地留在身体里了。

我摸过自己,我擦过那里,我听到了反应,我甚至感受到了——它动了。

我的身体动了,不是因为我想动,而是它自己在回应那些碰触。

我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反应。

在我原来的身体里,我很清楚那种快感是怎么传来的,是哪一块皮肤负责接收,是哪个点一碰就发热。

我陪老婆度过很多夜晚,我知道她在快要到的时候,会夹腿、会抖,甚至会咬住被角不让自己叫出来。

我现在也那样了。

哪怕只是轻轻擦一下,也能从腿根一路传到腰,再传到脑袋。

这身体太敏感了。

不是说她体质特别,而是……我从没真的体会过“女人”的感觉。

以前我只是看着、碰着、进入。

但从来不是亲身经历,我现在才知道,那些褶皱、那些缝隙,真的会动,它们像是有自己意识一样,在回应外界的每一下刺激。

我拉紧浴衣,尽量不去回想刚才毛巾卷进去的感觉。

可它还是像一条水线,从我的意识深处一直绕着腰滑过去,黏黏的、湿湿的,还带着一点收缩后的空感。

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毛巾,而是手指呢?

如果……更进一步呢?

我打了个哆嗦,强迫自己转了个身。

身体贴上床单的时候,胸前那两团东西被压了一下。

我又是一抖,怎么会这么软?

我不是没摸过老婆的胸,但那是别人的,那是情人之间的亲密。

现在这两团肉贴在我身上,连翻个身都得小心翼翼,不然乳头就会擦到衣服,发痒、发胀、甚至……

我不想再想了。

我只是闭上眼,假装自己还是那个坐在驾驶座上准备去开董事会议的男人。

可我知道——只要我一低头,一走进镜子,就什么都不一样了,我把脸埋进枕头里,像是在逃避空气里的味道。

可它还在。

那是一种湿湿的、带点皮肤温度的气味,说不上刺鼻,却黏在鼻腔里不肯散开。

我知道那不是洗发精的香味,也不是清洁液的味道。

是刚刚身体流出的味道,是从那个缝隙里,冲过水、擦过布、然后留下来的那一点点“自己”的味。

它黏在我皮肤上,也黏在我意识里。

我努力让自己去想别的。

比如集团的财务报表,比如明天的股东联络,比如……林卓彦(儿)是否有乖乖在学校吃饭。

可每一个念头刚冒出来,都会被打断。

我只要一动,就有水痕从腰往下滑,我只要一夹腿,布料就会贴进那里,我只要一呼吸,就会尝到属于“她”的气味。

而“她”现在是我。

我不想接受,我真的不想。

可我也没办法推开。

这不是噩梦,也不是幻觉,而是我现在唯一的现实。

我闭着眼躺了很久,天已经慢慢亮了。

窗外传来几声车响,还有医院早班护士的交谈。

我翻了个身,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睡着,身体虽然躺着,但脑子一直转个不停。

从洗澡到擦身体,到刚刚那一整晚的胡思乱想,我每一刻都清醒得不能再清醒。我得出院,必须尽快,如果我不主动去找他们,那我这个“人”就真的会彻底消失。

可我不能直接去。

我现在的身份是李映雪,是李显扬的女儿,是公司接班人背后“那一方”的血脉。

我连一句话都说不清。

我想了无数种见面的方式,最后只有一个勉强合理——假装探望。

我得从护士那边问清楚“林远初”的葬礼时间,然后以“路过”“听闻”或“好奇”的身份出现在现场。

哪怕只是站在远处看一眼。

只要能看见苏芷凝(老婆)和林卓彦(儿),我就能确定这一切到底有没有结束。

我撑着床沿坐起来,浴衣已经干了,但底下没穿内裤,我得先找地方换衣服。

我小心地把腿并起来,下床时动作放得很轻,生怕浴衣开口太大。

门没锁,护士随时可能进来,我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这样。

我从床边的橱柜里翻出那套备用衣服——一件浅灰色的内衣、一条包臀裙,还有一件长袖衬衫。

我盯着那条裙子看了几秒,手指僵在空中。

这种裙子我以前见过,苏芷凝(老婆)穿过,李家的千金也穿过,但现在,它要穿在我身上,我吸了口气,把衣服拎进浴室。

门锁好后,我靠着门滑下去,坐在马桶盖上,看着手里的布料。

那是“她”的衣服,是李映雪的衣服。

可现在我得穿上,然后以她的身份、她的身体,出现在我自己的葬礼上。

我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我把衣服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盯着那条裙子的布料。

它软,薄,带着一点香味,像是新洗出来没多久,还有点洗衣液的清甜。

可那香味落在我手上,却只让我觉得羞耻。

我该从哪穿?先穿裙子,还是内裤?还是内衣?

我以前没想过这些。

我咬了咬牙,把内裤拿起来,白色的,边缘还有一圈蕾丝花边,我不喜欢这种款式,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低头,小心地把脚伸进去,再换另一只脚,慢慢拉到大腿根。

布料一贴上皮肤,我就感觉到了——

它贴着我洗干净还没完全干透的那一块,顺着褶缝贴进去。

“唔……” 我低声喘了一口气,手指握紧了。

不是疼,是热,是柔软和贴合。

这条内裤几乎没有支撑力,只能覆盖住皮肤,却盖不住感觉。

我必须忍住,接着是内衣。

我背过去,努力勾上背扣,那两个柔软的肉团被托起来,勒进罩杯,带来一种被挤压、束缚却又贴服的重量感。

“哈啊……” 我轻轻吸了口气,整个人被这件贴身衣物“固定”进了这副身体里。

我站起来,穿上衬衫,再把裙子拉上。

镜子里,我看到一个完全不像我的女孩,低头整理裙摆,腰身被衣料勒得清清楚楚,胸脯起伏、小腹平整。

她是个标准的漂亮学生模样。

可那是我。

我……变成了这样。

我得想办法把情绪压住,得想办法面对我“死去”的消息。

我不能慌,我必须尽快弄清楚火化时间,只要能看见他们一眼,就算只是一眼,我也能撑住下去。

走出病房的时候,我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床。

那里什么都没留下,但我知道,我的“过去”已经断在那扇门里。

我拉紧口罩和帽子,尽量不让人注意到我的脸,低着头走过走廊。

护士站有人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像是默认我可以走动了。

我不敢跑,也不敢停,只能一步一步稳稳地往电梯走。

医院的空气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着早晨阳光透过窗户的尘粒,看起来像梦。

电梯门开了,我站进去的时候,只我一个人。

镜面不大,却足以照出我的全身。

我本能地偏开头,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反射中的那条裙子上,小腿线条、脚踝、裙边下方那一段轻轻晃动的弧度,全都是女生的。

电梯下降的过程中,我几次想移开视线,可每一秒钟都像在提醒我:你变了。我以前也穿过西装,挺拔、硬朗;穿着皮鞋站在公司门口,总有人回头看我一眼。

可现在——我穿的是贴身裙子,脚下是一双白鞋,胸口还有两团被内衣顶得紧绷绷的肉团。

它们随着呼吸上下起伏,重心不稳,就连电梯轻轻晃一下,都会晃出一种压迫感。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包住了一样。

不是衣服,是这副身体本身。

它细,它软,它敏感,它脆弱。

我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的“存在感”。

以前我的身体是一种“工具”,可以冲,可以稳,可以操控方向和节奏。

可现在,这身体是需要“呵护”的,是会被人保护的,是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出血、留下痕迹的“容器”。

电梯停在一楼,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走出去。

大厅里人不多,几个病人坐在长椅上,护士在前台登记,医生正从一旁的走廊出来。

我没被人注意,也没打扰谁,我只是个普通的年轻女孩,在医院早晨的时间离开病房,走出大门。

阳光刺眼,风也有点凉,裙角被吹得贴在腿上,我赶紧把包挡在前面,不让布料贴出曲线。

门口站着几辆出租车,我走过去,低头拉开车门。

司机看了我一眼 “去哪儿?”

我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回答:“市立殡仪馆。”

司机点了点头,车门关上,我拉好安全带。

座椅有点低,我坐下时裙子往上蹭了一下,贴进腿根,我不敢去扯,只能微微把膝盖夹紧。

车子启动,我低头看向窗外。

但我知道,我要面对的,不是车窗外的街景,是我那段被迫中断的人生。

我靠着椅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努力让自己坐得端正。

裙子本来就短,一坐下就往上蹭,露出大半截腿,我只能用包压在腿上,防止走光。

这种姿势很不舒服,大腿内侧贴着布料,那一块因为刚洗过澡,还带着点残留的温度,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裙子在微微晃。

我不知道其他女生会不会在意这种事。

但我现在在意得不得了。

我以前从来不会注意“走光”这种事,更不会在意坐姿、裙摆、胸前有没有露太多。

可现在,连坐在出租车上,我都要时刻注意动作。

司机在前面开车,没多看我一眼。

但我还是会忍不住想:他有没有从后视镜看我?有没有发现我裙子太短?有没有看到我贴着布料的胸?

“哈啊……” 我低声叹了口气,手抓紧包带,像是在提醒自己冷静,不能让这些无聊的念头影响我。

我此行只有一个目的——确认林远初的葬礼。

确认我自己。

确认这具身体的来历之后,我该怎么走,还得看今天的结果。

车子开得不快,窗外的街景缓缓往后退,我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明明窗开着,有风,可我却一直在出汗。

我抬起手,擦了擦额头,才发现手心也全是湿的。

“你……是紧张吗?”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自己的声音,不是这副身体的音色,而是我——林远初的声音,像是从意识最深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提醒我:“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没回答,当然也不能回答。

我只是看着窗外,街道变得越来越熟悉,方向确实是通往殡仪馆的。

出租车前排放着一串香气包,隐隐约约有点檀香味,让人想起祭祀、纸钱、灵堂。

我喉咙发紧,眼睛涩得发热

要到了。

我不知道到了那一刻,我能不能走下车。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像是察觉我情绪不太对。

“是家属吗?”

“……不是。” 我摇了摇头,声音发干,“朋友的……亲戚。”

“唉……”司机叹了口气,“最近车祸真多。前天也送过一单,年轻司机开快车,把对面也撞死了。”

“……嗯。” 我手指缩紧,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

就是我。

他说的,就是我那天的事。

我被撞时坐在车里,是那个女孩、那个司机、还有我。

他可能不知道真正的死者是谁,但我知道。

我原来的身体,现在可能就放在冰柜里,等着今天早上火化。

而我要用这副完全陌生的身体,去亲眼看着它,被推入火炉,变成一捧灰。

这现实太残酷了,我明明还在,可谁都不会认得出我。

苏芷凝(老婆)会在现场吗?

她会穿黑衣服,抱着林卓彦(儿),红着眼睛吗?

她会不会怪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还是只是沉默着,把那些话都压在心里?

林卓彦(儿)会哭吗?他向来不爱掉眼泪,小时候打针都是咬牙不吭声的那种孩子。

可我不在了,他会怎么撑?

我心口发闷,呼吸不顺,手下意识地按住小腹的位置。

那不是心脏的位置,却正好是我现在最敏感的一块。

我不想有感觉,可那里就是隐隐发热,有一种不属于情绪的“实感”。像是身体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你活着,哪怕你不是“原来的你”。

“到了,小姑娘。”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回神,才发现车已经停在市立殡仪馆门口。

我掏出零钱,递过去,手一抖,差点把硬币撒到地上。

“慢走啊。”司机收下钱,没再多说什么。

我轻轻点头,推门下车。

裙摆被风一吹往上扬,我赶紧压住,低着头快步往前走。

门口已经有人聚集,我远远地看见灵堂的牌位——

黑底白字,上面写着:

林远初之灵。

我停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脚像钉在原地一样,怎么都迈不开,前面几步的距离,却仿佛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一段路。

我心跳快得厉害,手指已经冻得没有温度,嘴唇发干,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想靠近。

可只要我再往前一步,我就要面对那个事实——我死了。

我站在自己的灵堂前,穿着别人的身体,没人知道我是谁,没人知道,我站在这里,是想为自己送最后一程。

“林远初”这三个字,不该是这么快出现在牌位上的。

我还有好多事没做。

董事会的资料还在我办公室桌上,家里的天花板还漏水没修,我答应过苏芷凝(老婆)下周一起吃饭,也还没带林卓彦(儿)去看他报名的志愿学校。

我还有责任,我不能死。

可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

现在的我,是另一个人,我咬住嘴唇,忍住差点冲出来的眼泪。

不能哭,我不是来闹场的,我是来告别的。

只是,没人知道,我在和自己告别。

我看到他们开始移动棺木了。

几个工作人员抬着那副沉重的长盒子,小心翼翼地往殡仪炉的方向推进,脚步声很轻,可在我耳朵里却像是铁锤落地,一声一声,敲进胸口。

我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

但我眼前的画面,几乎把我整个人都撕碎了。

苏芷凝(老婆)站在原地,眼神平静得让人害怕,她的肩膀没有抖动,手也没有擦泪,可那种死死忍住情绪的模样,我太熟悉。

她在心里哭。

而林卓彦(儿)咬着牙,一动不动,眼眶红得吓人,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指节发白,就像是怕一放松,就会把整个人都崩塌。

我看着他们,心口像被刀刮过一样疼。

我明明还在这里,就在他们身边。

可他们却看不见我,听不到我,连一点气息都感受不到。

我原本以为,自己是死了才会失去他们。

可现在,我还活着,却比死了更彻底。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不是那个“爸爸”的世界。

棺材推进去的那一刻,我听到铁门轰地一声合上。

然后,是短暂的寂静,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低着头,像是在为这一切默哀。

我也低头,视线落在自己胸口那团起伏不定的地方。

这身体……是我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壳。

但它并不属于我。

它是李显扬的女儿的身体,是那场车祸中唯一留下的“替代品”。

我闭上眼,在心里说了一句再见。

不是对过去说,而是对那副已经不在的身体。

“林远初,愿你一路走好。”

我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离开了原地。

不能再停下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这场送别,到此为止。

我顺着边缘的走廊慢慢退开,脚步轻得像在踩自己的影子,身边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擦肩而过,他们没注意我,我也刻意低头避开视线。

泪水终于忍不住滑下来,我赶紧抬手按住眼角,不敢太明显。

不能让别人看出异常,我拐进侧边的楼梯间,靠着冰冷的墙壁,深深吸了几口气,空气有股灰尘混着香火的味道,喉咙干得发痒。

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久留,太久会有人注意到我。

可我就是不想离开。

好像只要多留一秒,就还能和他们靠得更近一点。

我抬起头,再次从窗户往灵堂方向看了一眼。

苏芷凝(老婆)还站在那里。

她好瘦,我记得她以前身体柔软,手指细长,抱着林卓彦(儿)时总是轻轻一圈,满是安全感。

可现在,那双手垂着,静静地抱在一起,一动不动。

我想过去拉她一把,想轻轻抱一下她,告诉她——我没事,别哭了。

可我不能,这具身体没有资格。

我只能站远远的,在陌生人的皮囊里,送别自己原来的身份、原来的家人。

我轻声喃喃一句:“你们要好好的。”然后转身离开。

阳光照在脸上,有点晃眼。

我拉下帽檐,重新走上街道。

城市还是一如往常地喧闹,人来人往,没人知道——刚刚有个人在这里送走了自己。

没人知道,那个“死去的人”,其实还活着。

也许,这就是我能争取的全部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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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沿着马路边慢慢走着,阳光从高处压下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风还在吹,带着殡仪馆那股淡淡的烟味,缠着我的鼻尖不肯散去,我没撑伞,也没回头。

鞋底踏在地砖上的声音很轻,可我却觉得全世界都能听见。

我的心跳得太响了,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神经上。

我刚送走了自己。

现在的我,是一个“陌生人”。没有过去,没有身份,没有名字。

李映雪 ——这个标签,像是强行钉在我身上的。

它柔软、漂亮、毫无破绽,可却不是我。

我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我原本坐在车里,准备回公司,安排下一季度的人事变动,车祸来的太突然,我只记得一声巨响,然后一片黑。

醒来之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医生告诉我我是幸运的,是车祸中唯一活下来的,是李董事长的女儿。

我没有反驳,不是因为我信了,而是因为我没办法说出“我不是她”。 没人会信。

我只能装作接受、装作顺从、装作害怕、装作震惊,然后在夜里一个人蒙着被子,默默地回想自己原来的模样。

我以前的身体——高、壮、胸口宽实,手背带着几道老茧,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是洗脸刮胡子。

可现在,我连站直都要担心裙子有没有贴住屁股,连大步走都得夹紧腿,防止某些布料摩擦得太过明显。

我不属于这个身体。

但它却在一点一点吞噬我。

我走得有些快,脚边不小心踢到一个突起,差点跌倒。

“啊——” 我轻叫了一声,立刻捂住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踝,幸好没扭到,只是鞋歪了点。

可那一瞬间,我真的吓到了。

这具身体太脆弱了,不像我原来的那副,出差走整天都不觉得累,爬楼拿箱子也是举手之劳。

可现在……稍一踉跄,脚踝就发软,膝盖也跟着一抽。

我一边扶着电线杆站稳,一边努力平复呼吸。

不能慌,我还有事要做。

我得去查我的资料,看看医院到底留了什么记录。

我得搞清楚这个“李映雪”从哪来,她原本是谁,又是怎么“消失”的,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场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当时对方的车突然冲过来,我根本没时间反应。

我还记得撞击的瞬间,对方司机像是在打瞌睡,连刹车都没踩,他们为什么会撞上我?

那是郊区的一段路,不该有那么多车,更不该在那个时间点出现。

而我,正好要开回公司,我并不是阴谋论者。

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怀疑。

我不敢贸然相信任何人,也不敢声张,这一切来的太巧了,巧得让我不得不往心里藏一个问号。

我站在街角,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

风一吹过,裙子又轻轻贴在腿上,我下意识地低头压住。

那一瞬间,我忽然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梦。

我真的变了,我不是林远初了。

我咬着牙,慢慢蹲下去,背靠着电线杆,双手抱着膝盖。

手机滑进掌心,我盯着屏幕发了会儿呆。

我该怎么确认这一切?

如果只是幻觉,我会醒来。

可我从医院醒来已经两天了,除了这副身体以外,什么都没变回去,我曾想过,也许只是认错了,也许医院搞错了身份,也许——还有办法解释。

可现在连新闻都写着“李董事长之女”,连火化的遗体也已经盖上我的名字。

没有人质疑过。

我死了。

我走进路边那家连锁咖啡厅,点了杯热饮,坐在角落,把手机放在桌上。

我打开搜索引擎,打下几个关键词:

“仁康医院 女子 车祸 幸存”

结果一条条弹出来,我点进去。

“仁康医院近日接收一名严重车祸幸存女子,身份为李姓集团董事独女,意识清醒,暂无生命危险。”

我轻轻念出那一行字,喉咙像被卡住。

“意识清醒”——是我醒来的那天。

我看见视频截图,模糊的担架、医生、急救人员,还有一张被白布盖住的躯体。

那是我原来的身体,我几乎能看见自己被推走的样子。

我握紧拳头,牙关咬得生疼着,我从那一刻起,就被所有人默认成了“她”。

我低头,慢慢收起手机,捧起杯子喝了一口。

我站在街角,脑子一直乱着,明明已经看过自己的灵堂,看着那副身体被推进火炉,可我还是停不下这种本能的抗拒感。

我不是真的想回到过去,那已经不可能了,我亲眼看着自己被火化,看着苏芷凝(老婆)带着林卓彦(儿)默哀、送别。

我也知道,不存在什么“变回来”的方式。

可我还是想弄明白——我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到底是我魂魄附在她身上?是李映雪出了什么事?还是……只是个巧合?

我需要一个答案。

不是为了否定现实,而是为了逼自己接受。

如果这一切只是梦,早就该醒了;如果不是梦,我就得认命。

但在我完全认命之前,我得先确认,这一切到底有没有异常。

我得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送我进医院时察觉过什么,是不是有任何记录、文件、影像显示我和她之间——有那么一瞬间交换了位置。

我喝完咖啡,擦了擦桌子,起身离开。

手掌下压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点温热,我盯着那一圈印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喉咙发涩。

那不是我的手型,却是我现在唯一能留下痕迹的方式。

我已经不是林远初了。

可我还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哪怕一个人,哪怕一秒钟,曾看出来——“她”不是“她”。

我拿出手机订了车,报了仁康医院的名字。

阳光刺进车窗,我下意识地别过头,手里攥着那只几乎快没电的手机,连屏幕都不敢看。

我的心跳得太快了,不是因为希望,而是因为恐惧。

我怕确认之后,就真的一点退路都没有。

怕我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连最后一丝不甘都要被现实碾碎。

可我还是想去。

不是为了改变什么,而是为了确认我没有疯,我没有在逃避。

我不是在做梦,不是在胡思乱想,也不是突然精神错乱附身到另一个人身上。

我是林远初——只是,现在成了“她”。

这现实残忍得不能再清楚。

可我若连它怎么来的都不知道,那我连自己最后的完整都保不住。

我不想只是顺从,我想知道,我必须弄清楚,就算我已经没有回头路,我也要一步一步,亲手把这个新身份、这具陌生身体的来历,确认到底。

车子平稳地开在路上,广播里播着柔和的音乐,可我完全听不进去。

我靠着窗,手指贴在腿上,一动不动。

车内冷气不强,但我却觉得身上发凉,裙摆下的皮肤微微泛起鸡皮疙瘩。

我忽然想起,以前每次出差,我都能准确记住会议室的布局、出入口、紧急通道。

可现在,我连走进医院都得先想好借口,万一有人认出“她”,我该怎么解释自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病历室门口。

我现在连自己的脸都没办法用来自证。

我不能用林远初的身份说话,也不能直接打电话问李董事长到底有没有发现不对劲。

我的一切,只能靠偷偷翻找,慢慢拼凑。

我闭上眼,靠着座椅,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我不是怕见到什么,而是怕什么都查不到。

如果连医院也一切正常,那我……就真的无可争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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