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错。”我在她名字后画了个勾，转而看向李彩琳。

李彩琳头部的凹陷已经用填充物进行了修复，脑浆和鲜血也被清理干净。在她侧脸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缝线，看起来有些丑陋。亮金色长直发洗的很干净，散在肩侧。灰白的脸上眼睛紧闭，嘴巴微微张开，还能看见她缺失的门牙，有些滑稽。李彩琳左乳房下有一条缝线，看起来比右乳房还小了一点。她屁股上的青紫色消散了，但我注意到大腿内侧靠近阴部的位置摔出一道口子，但已经被缝合上了。李彩琳的双腿比较粗壮，可能是因为她是舞担的缘故，看上去十分健康。她的脚底肉眼可见磨出一些老茧，一些脚趾甲盖上涂着鲜艳的指甲油，一些脚趾甲盖被摔掉了，凸显出反差。

“是个努力的姑娘，可惜了。”我在她名字后打了一个勾。

接下来的一具尸体就是当天受损最严重的崔秀英了。还记得她上半个头颅被砍断的样子，我就有点哆嗦。事后报道里看多了她身前的样子，就越发难以和这具失去一半脑袋的尸体联想在一起。虽然很困难，但他们还是尽可能复原了崔秀英的头部。他们在崔秀英的脑袋里塞入支撑架和填充物，还挂着的皮肤就贴上去，缺失的部分用人工皮修补，将面部缝合起来。她头上仅存的一块深棕色微卷直发在清洗干净后，粘在左脑袋上，右侧的头发缺失。下半脸灰白，上半边脸由于大部分是人工皮反而保留有“血色”。她的鼻子一半塌着，空洞的眼眶内塞着人造眼球，一副死鱼眼的表情。不过，崔秀英的身体完整又干净，这和她诡异的脑袋形成鲜明的对比。或许是由于尸体受损严重无法使用过多防腐剂的原因，崔秀英的尸体冻的比其他人都要僵硬，整个人如同一个灰色的木偶，让她手脚指甲上的亮粉色指甲油更加耀眼。

“没办法，面部已经尽力了。”我摇了摇头，在她名字后打了一个勾。

最后是Rapper朴智媛的尸体。我扶起她的脑袋，检查后脑勺的裂口，已经被缝合上了，流出的脑浆也清理的干干净净。她那象征性麻花辫被解开了，散乱的头发披在身后。和其他人一样朴智媛也恢复了眼口紧闭的安详表情，脸上的血沫被洗净，鼻子里塞着棉花。胸部肋骨断裂缝合，用填充物将塌陷撑平，只是她本就不太丰满的胸部变得更加平坦了。她腹部的青紫褪去，鼓鼓的似乎也塞了填充物。两条腿直直并拢在一起，夹住被塞着棉花的阴部。

“这样的话就都看过一遍了。”我在她的名字后打了个勾，走向院长，将名单交到他手上。“好了，所有遇难者的遗体我都检查过了。”我对院长说道，“都没有问题。”

“干得好，幸苦你了。”院长拍拍我的肩，“韩方的人员刚到，我们把遗体转移到棺材里吧。”

工作人员们走上前，将每具尸体用白色裹尸布包裹。他们将尸体的全身完全包裹起来，在白布外挂了一个小牌子，用来确认身份。包裹住尸体后，众人小心翼翼的将尸体转移到棺材里，合上再上锁。接着，工作人员推着棺材，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韩方负责交接尸体的人员已经到达了停车场，列队一字排开。将棺材整齐的排列在中间，我们在另一边列队站定进行默哀仪式。这时的我不再像第一次默哀时一样大脑一片空白，而脑袋里满是女团成员们生前死后模样的跑马灯，这种冲击力是我从没有遇到过的。虽然以前我也会了解一些死者的生前，但没有一次的冲击和反差如此巨大。默哀结束后，两方人员交换了文件，互相说了几句寒暄的话，然后就开始将棺材装入灵车中。整个过程迅速而有条不紊，很快车队就发动了，在警车的带领下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此时在，医院正门聚集数百名粉丝。他们从各种渠道得知遗体今日交接，自发赶来送别。人群中多为年轻女性，也有男性，穿着女团周边T恤、手捧鲜花和照片，神情悲痛混乱。好在警方早有准备拉起警戒线，组织了大量人手维持秩序。

粉丝挤在警戒线外，哭声震天，有人瘫坐地上，有人抱团痛哭。鲜花堆满医院台阶，有人举着女团成员的照片，照片上四名成员笑脸刺眼。这时，车队从地下停车库缓缓驶出，现场的粉丝们立刻认了出来，顿时哭声叫喊声四起。但在短暂的痛苦后，突然不知道是谁开了头，开始唱起了她们的代表曲，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粉丝加入其中。大家大声唱着歌，手里摇晃着鲜花和照片。这样的场景，即便是从没有关注过的我都觉得鼻子一酸。

当天上午，搭载着7名遇难者遗体的飞机从机场起飞。她们坐着飞机来，又坐着飞机走。只是，她们是以尸体的身份被送上飞机。

几天后，四名女团成员的葬礼在首尔举行。经纪公司以纪念四人为名，举办了一场公开的追悼会。不仅粉丝可以到现场追悼，经济公司还开启了线上直播间。只要是理性的人，都能猜出来经纪公司不过是在装腔作势，实际上还想借助四人再营销一波。尽管如此，闻讯赶来的粉丝还是在殡仪馆外排起了长队，而线上观看的人数高达数百万人。我也进入了直播间，看见了四人的尸体。在回到韩国后，经纪公司又雇佣了专业的尸体修复团队，对四具尸体进行了处理，情况比几天前好得多。镜头逐一扫过四具水晶棺，尸体修复团队显然下了功夫，露出的脸和手臂都涂了厚厚的粉底，基本掩盖了撞击留下的青紫和之后的缝合痕迹。她们的衣着也经过精心设计，活力与性感并存。但四具尸体依然透露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好像在无声的控诉。

我首先看向金艺琳。金艺琳穿着一套粉色系服装，上身是粉白相间的露肩短上衣，薄纱袖轻垂，露出锁骨和手臂，下身是高腰牛仔短裙，裙摆微微卷边，露出的腿部用肉色丝袜掩盖，搭配白色蕾丝短袜和粉色帆布鞋。浅粉色波浪卷发梳理整齐，垂在肩侧，发尾微卷，戴着她生前最爱的粉色蝴蝶发夹，处处彰显着她生前的活泼甜美。

金艺琳的脸涂了厚粉底，呈现不自然的白皙。她的双目紧闭，睫毛被涂长，眼角画了淡粉眼影，嘴唇抹了樱桃色唇膏，像睡着的小公主。不过，在粉底下仍透出额头上微微隆起的缝线痕迹，像一条细蛇盘在额间。她的双手交叠胸前，指甲涂粉色，指间的粉色戒指闪着光，但能看出指关节僵硬，可以想象他们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她的姿势调整成这样。

金艺琳旁边躺着的是李彩琳。李彩琳保持了一贯的性感利落的舞担风格，上身是黑色紧身上衣，深V领设计露出胸口，下身是低腰黑色皮裤，紧裹臀部和大腿，脚踩黑色高跟短靴，亮金色长直发扎成高马尾，尾端散开，垂至腰间，耳边戴着一对银色几何耳环。整个人光看衣着十分精神，与死气沉沉的肉体形成鲜明对比。

李彩琳的脸也因为粉底而惨白，像是瓷娃娃的脸。她的眼睛闭合，画着烟熏妆，嘴唇涂深红唇膏，看得出化妆师试图重现她舞台上的火辣。但左颞骨凹陷修复后，侧脸的缝线在粉底下若隐若现，一条暗线从耳后延伸到太阳穴。紧身上衣紧紧贴着她的前胸，却凸显不出她的胸部。她的膝盖不知为何鼓鼓的，送走她的尸体时她非常僵硬，不知道是怎么把这条皮裤套在她腿上的。

被砍掉半个脑袋的崔秀英也彻底“改头换面”。她保持着清新优雅的状态，上身是白色吊带长裙，裙摆及膝，薄纱层叠，露出被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脚上是一双白色高跟凉鞋，深棕色微卷直发披肩，应该是定制了假发，头发上还戴着珍珠发夹。

修复团队在她头上肯定下了重手，依靠3D打印技术，他们复原了崔秀英生前的面貌，也就是为她戴上了一张面具，再覆盖假发，试图还原完整脸型。崔秀英眼影淡雅，唇涂裸色，脸上保持着一定血色，勉强像睡美人。但她的脸上无不透出人工皮的僵硬纹理，如果细看还流露出一丝诡异。她双手交叠腹部，指甲涂透明，戴着珍珠手链。

最后是朴智媛的尸体，还是酷飒极富个性的风格。上身是黑色卫衣，印有嘻哈logo，下身是紧身热裤，露出油亮丝袜包裹的大腿，脚穿黑色高帮运动鞋。其实她们穿着丝袜不是为了美丽，而是掩盖腿部的伤痕。黑色紫色挑染双麻花辫重新编好，垂肩两侧，耳边戴着金属十字耳坠。

朴智媛头顶的缝线像一条粗绳藏在发根。脸涂着厚粉底，闭着双眼，眼影画成暗紫，唇涂深紫唇膏，试图还原那酷女孩的气质。宽松的卫衣掩住她塌陷的胸腔。她的双手放两侧，指甲涂黑。

直播镜头切到现场，殡仪馆大厅布置肃穆又悲壮。四具水晶棺并排放置，周围堆满粉丝送的白菊和玫瑰，棺边还摆着她们生前的照片，照片旁是她们的应援色灯牌，粉色、金色、白色、紫色交织，闪烁微光，好像试图唤回逝去的灵魂。

大厅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大多数都是年轻的粉丝。哭声此起彼伏，像海浪拍岸，即使很多人强忍着心情，但随着追悼会的进行还是宣泄了出来。前排是经纪公司的代表和四人的家属，家属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都红着眼，可能这几天终日以泪洗面。经纪公司的代表们低着头面露悲伤，但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一场表演。后排时不时有粉丝喊着她们的名字，像要把她们叫醒。

在殡仪馆外，还站着数不清的粉丝等待入场。警察在现场，尽力维护着秩序。有人在一旁组织起了抗议，为首的站在一辆车顶拿着扩音器大喊口号，旁边不少人在应和。警察只是在旁边默默看着，将他们与排队的粉丝隔离开来。

我关闭了直播间，对这场闹剧叹了一口气。哀叹上天的不公，哀叹四人死后还要被经纪公司拉出来消费，哀叹同为遇难者的机组人员和经纪人却得不到关注…….可无论如何，我也无能为力改变这一切。

两三个月后，这场空难的余波似乎已经渐渐过去，大家的生活和工作也都正常进行。突然有一天，刘建国突然叫我出来吃个饭。我不好拒绝，便如期赴约。我和他寒暄了几句后，他深情严肃的对我说道：“明天就要公布空难的初步调查报告了。”

“啊！”我有些惊讶，“是什么原因。”

“在下降过程中，遭遇了低空微暴流。”刘建国解释道，“飞机一般是逆风着陆，而当微暴流击中飞机时，风向会迅速改为顺风。这时候飞机的升力会突然消失，导致飞机迅速下坠。因为高度太低，根本没有挽救的余地。”

“天啊！”我听了十分震惊，“那机长为什么还要执意降落呢？”

“所以说，这只是事故的表相。”刘建国叹了口气，“这些女团面部光鲜，实际上压力很大。她们来国内这两天，每天各种活动都排的满满的。当日飞机降落后，原计划就要去参加赞助商召开的欢迎晚宴。如果飞机延误，那晚宴也要推迟。可晚宴结束后，还有赞助商组织的一场内部粉丝见面会……这些活动都是经纪公司和赞助商安排的，所以在飞机降落前，座舱语言记录仪记录到多次经纪人和机长的对话，都是要求飞机要准点降落。所以最后机长不顾塔台的警告，选择强行落地。实际上，他只要再等二十分钟，天气就会转好了！”

“这经纪人……哎，可她也是完成公司的任务啊，不能怪她。”我摇了摇头。

“就是这样，但这些我们暂时还不能公开，只能公开是天气原因。”刘建国面露难色，“或许真正的真相要等到几年后的最终调查报告才能揭晓！”

当晚我回到家，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刘建国的话，和之前看过的各种报道和资料，我脑子里满满浮现出当天的情景：

那天下午，搭载着女团成员、经纪人和摄影师的湾流G650喷气式私人飞机从首尔金浦机场准点起飞。飞机由机长金民俊驾驶，早在出发前，他就得到了当日下午落地机场的天气预报。他知道落地时段天气会非常恶劣，能见度低且有雷暴活动。他原本将情况告知了航司，请求推迟起飞时间，但航司不愿意承担延误的风险，要求他按时起飞。这样，金民俊只能祈祷天气会在降落时变好。

然而在客舱内，大家却不知道潜在的隐患。整个客舱里的气氛十分轻松。年轻漂亮的乘务员朴智妍在客舱忙碌着，为大家送来咖啡和点心。李俊曾将镜头对准过她，朴智妍一点也不害羞，而是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朝镜头打了个招呼。女团成员们坐在嬉笑着聊天，这是她们第一次到内地举办演唱会，每个人都充满期待。李俊用摄像机记录下了女团成员们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镜头。穿粉色露脐上衣和牛仔短裤，留着浅粉色波浪卷发的金艺琳；穿黑色紧身上衣和低腰皮裤，亮金色头发绑成高马尾的李彩琳；穿白色吊带裙，留着深棕色微卷直发的崔秀英；穿卫衣和热裤，扎着黑色紫色挑染麻花辫的朴智媛……当然，还有经纪人朴秀珍，她一直在笔记本前忙碌着，时不时站起身来走到驾驶舱。很显然，她并不希望有任何耽搁。

一个多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准备开始下降。乘务员朴智妍步入客舱检查。“请系好安全带。”“请收起电脑和小桌板。”她用甜美的声音提醒道。朴秀珍依然在电脑前忙碌，朴智妍走到李俊面前，提醒他关闭摄像机。李俊收起摄像机，系好了安全带，单身的他对朴智妍颇有兴趣。朴智妍走回前舱，又提醒了一下朴秀珍，后者才不情愿的将电脑收起来放在自己身边。此时客舱里的气氛还算轻松，大家都期待着降落后的活动。

不过在驾驶舱里，就是另一番气氛了。金民俊紧张的听着频率里的信息，此时机场附近雷雨云已经聚集起来，天气并没有如他所愿好转。“DIE744，现在本场天气很差，建议你盘旋等待一下。”管制员向金民俊建议道。但金民俊不想让飞机延误，拒绝了管制员的建议，反而申请降落。

“好吧，现在天气很差，你注意安全。”说完，管制员便开始引导飞机下降飞向跑道。很快，飞机就钻入了厚厚的云层，开始颠簸起来。舱外满是云雾，颠簸让客舱内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大家不约而同的系紧了安全带，李俊看向窗外摇晃的机翼，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哎，这天气飞机不会坠毁吧。”有人开玩笑说。

“没事的，大家不要担心。”乘务员朴智妍安慰大家，但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句玩笑话居然成真了。

飞机继续下降，已经飞出了云层。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时不时还有闪电。客舱和驾驶舱一样沉默，金民俊专注的盯着前方，虽然他什么也看不清。气象雷达上被红黄色覆盖，几乎看不见一点空隙。频率里，在他前方的几架飞机都因为天气不佳复飞了。塔台管制员提醒他说：“DIE744，前机都复飞了，你这边情况怎么样？”

“还算平稳，我继续落地吧。”金民俊这样回答，是看见气象雷达上前方空域天气有一丝好转。他抱着侥幸心理，想要尝试一下，于是继续驾驶飞机下降。

几分钟后，飞机距离地面只剩下几百米，但周围的天气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反而随着飞机的下降越来越恶劣，甚至根本看不见跑道。金民俊依然不想放弃，他已经陷入到管道效应中，脑子里满是要降落。“DIE744，你小心啊，前方有风切变！”塔台发出警告。

“知道了！”金民俊急躁的回复道，继续控制飞机下降。他错过了最后挽救飞机的机会，灾难在所难免。突然，飞机响起警报“Windshear！Windshear！Windshear！”，警告飞行员发生风切变。金民俊大吃一惊，立刻一手握紧操纵杆，一手将油门推向最大的推力。然而为时已晚，微暴流击中了飞机，强下降气流瞬间压下机身，飞机的空速骤降，刺耳的失速度警报在驾驶舱里响起。飞机的高度骤降，就像坐上跳楼机一样，客舱里的乘客们感觉几乎要飞起来，又被安全带拉住，朴秀珍手边的笔记本电脑立刻飞到了客舱顶部，女团们的长发都竖向空中。尖叫声四起，在这最后一秒，大家才意识到死神已经降临。

“妈妈！”有人尖叫道。接下来，飞机的机翼就挂到了树梢，然后机身狠狠的砸在地面上。飞机撞击地面时速度高达250公里每小时，将近80个G的冲击力让机身断成三截，尖叫声戛然而止。驾驶舱首当其冲撞地，挡风玻璃粉碎。金民俊的头部猛撞仪表盘，额骨塌陷，脑浆喷出，右眼球爆裂。他的胸腔也被座椅和操纵杆挤压，肋骨刺穿肺部和心脏，主动脉断裂，血喷满舱。腹部挤压让他瞬间排空了膀胱和直肠，双腿被仪表盘压扁，膝盖粉碎。不到一秒钟，他就死了。

客舱撞击的瞬间，乘务员朴智妍很不幸的坐在断裂处。她被甩出机舱，在空中飞行了一秒钟，重重的仰摔在草地上。她的后脑勺撞地，颅骨裂开，脑子里一团浆糊。断裂的肋骨刺穿了肺部，血涌气管，大量鲜血从她口鼻喷出，失禁也在同时发生。朴智妍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就立刻放松了下来，没了动静。

撞地后，前部客舱在高速下发生挤压。金艺琳向前撞去，头部撞在舱壁上，额骨裂开，脑组织受损，血流满脸。驾驶舱的一片残骸先击穿了舱壁，然后直直插入了金艺琳的胸口，击穿了她的肺部，将她钉在座椅上。金艺琳在撞击后还保留着意识，她张大嘴巴想要呼吸，但肺部破裂让她窒息，只能不停的吐出鲜血。金艺琳艰难的和死神搏斗了一两分钟，但最后慢慢因为窒息而死。失禁或许在她死后发生，也可能在她窒息时就发生了。总之她肯定很后悔自己起飞前吃喝了很多。

坐在另一边的朴秀珍在坠毁时并没有和金艺琳一样向前冲去，她的安全带系的很紧，这让她在身体前倾时能被勒住身体。但也因为这条安全带，和冲击力相同的巨大反作用力将她又拽回了座椅。在后脑勺砸在椅背上的那一瞬间，她的颈椎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荷载，瞬间断裂了。朴秀珍立刻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她的身体一阵僵直，屎尿同时喷出。朴秀珍死的非常迅速，没有任何痛苦。她会后悔自己对机长的催促吗？可她也无能为力，和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团成员们一起成为了经纪公司和赞助商的牺牲品。

李彩琳和朴智媛坐在客舱中段，正巧坐在断裂的地方。她们肯定在死前看到了脚下断裂开的客舱，然后就被巨大的冲击力甩了出去。李彩琳被甩出5米，侧摔在草地上。左颞骨因为撞地凹陷，脑浆从耳朵渗出。断裂的肋骨捅穿了她的肺部和心脏，大量鲜血涌入胸腔。李彩玲可能在地上象征性的抽搐了两下，就失禁死亡了。

朴智媛飞出去的距离更远，她可能在坠机时就失去了意识，也可能被甩到半空中时还有意识。如果是后者，很难想象她当时的心情。她仰摔在草地上，后脑勺裂开，脑浆混血淌出。肋骨刺穿了她的肺部，鲜血涌入器官从她口鼻里喷出。死她肯定瞪大双眼，盯着灰蒙蒙的天，可是她眼前只会是一片血色。

坐在客舱最后的崔秀英就在幸存者李俊隔壁。飞机尾部承受的冲击力最小，本来她能和李俊一样侥幸存活。但不幸的是，在飞机解体的瞬间，一块来自座椅支架的残骸飞出，以高速砍中了她的头部，将她鼻子往上的半个头颅削去。脑浆和血瞬间喷溅在座椅上，深棕的头发连着头皮飞到了后面的壁板上。崔秀英死亡的非常迅速，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就屎尿齐流，然后放松了下来，留下一具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

几秒钟后，这片草地上就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扭曲的残骸，空气中弥漫开燃油味和血腥味，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这样的场景和想象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经常在夜里梦到她们生前的样子，梦见我也坐在飞机里，梦见飞机没有坠毁，一切平安无事……但当我醒来，在手机上看到时不时出现在热搜榜上的关键词时，就知道这件事情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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