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隐患

不久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收到了一条柳如烟发来的好友申请，应该是通过白歆诺加上我的，不过我和她几乎没说过话，只从白歆诺口中得到了她一些标签性质的印象。

还没来得及发几句客气的问候语，聊天框里就跳出了三四张图片。

全都是袜子的照片。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尴尬地愣在那，关掉了手机屏幕。缓了口气，才重新打开手机，将聊天框里输到一半的话删掉，犹犹豫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看吗？”

柳如烟发来了这样一条讯息，将话题引了过去。但我此刻根本没有闲情雅致去和她聊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会有人一加上好友就发了那么多袜子的照片，而且看样子还是穿过的袜子，总不能说这是她刚脱下来的袜子吧。

难道她私底下是个很严重的暴露癖？

那为什么要来找我啊，要是被白歆诺发现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因为和她的聊天记录而被白歆诺误会啊！

“我看你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

又是一条讯息谈了过来，我这才意识到刚刚删完消息后，手机的输入框一直打开着，所以想要装作没看见的计划也行不通了。

“怎么说呢，不知道你突然发这个干嘛，而且……这种东西应该用好不好看来形容吗？感觉很奇怪。”

我思来想去，还是选择表现出一副很平常的样子来回复，装作不理解对方的行为。但实际上，对于一个有些足控的人来说，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女生，发来这么多袜子照片，很难让人不胡思乱想。

不过其中有一张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袜口有一个可爱的小熊图案，袜头有些皱皱的，像是穿着走了很多路后刚脱下来的样子。这双袜子和白歆诺之前和我去海底捞那次穿的袜子是同款，由于当时她主动提起裤角给我看，因此我印象非常深。

所以这是她偷拍的白歆诺的袜子？

这样的邪念在我的脑海里萌芽。

但是她为什么要偷拍白歆诺的袜子，好奇怪，白歆诺又不可能卖原味之类的……喂！我都想哪去了！白歆诺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好吧。”

这段话弹出后，三张照片被很快地撤回了。聊天框里只剩下三条“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的提示，打停了我邪恶的揣测。

到底要搞哪出啊，这人，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骚扰了吧！难不成是白歆诺故意要她加的我试探我的人品？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白歆诺又不是喜欢我，她和我只是好朋友罢了，我在幻想些什么啊！

“我以为男生会挺喜欢这个的。”

“没有吧，不知道你发这个干嘛，哈哈哈哈哈。”

我装作毫不关心的样子，草草终结了话题，当晚我们两就再没有发过消息。

躺在床上，我和白歆诺习惯地睡前聊天结束后，互发了一句晚安。刚闭上眼，我的脑海里就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白天的那三张照片。

所以那张小熊袜子真的是白歆诺的吗？

我翻过身去，将枕头夹在两腿中间，想要再看看那张被撤回的图片时，心里突然有了些烦躁的情绪。

之后我和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说话，我也不可能主动找她。

大概是迎新晚会过去后的二十天，白歆诺突然说下午想约我出去看电影，我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去和她见面。

这真的很不同寻常，她一直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所以很少会约别人去看电影，更何况我从来不知道她有看电影的爱好。不过这些在见她一面的欢喜前根本不值一提。

只是看见她安安静静的白皙的脸，我的心跳也会变得温柔，呼吸都是幸福的旋律。

这次她没有穿长到完全遮住鞋面的裤子，一见面的时候我就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她的脚踝，看到了那条红绳。就算她每次都会戴着，但只要见她的时候我都要看到这个才能安心，看见她和往常一样干净的白袜，好看的鞋子，一遍遍加深记忆里的美好。

坐进电影院里，没过一会儿灯光就灭了，荧幕上的亮光微弱地落在她身上。我看向她，又不好意思直接侧过头去，害怕被发现了。于是只能稍稍斜着眼睛，想要看着她的侧脸。

目光就这样撞上了。

我慌乱地别过头去，一副做坏事被抓到的样子，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但我想当时脸肯定瞬间红了。

“问你个事。”

她的声音很小，携着气息冒出来，只有我们两能够听到。

“怎么了？”

我身体向她那靠了靠，肩膀挨到了一起。我试图用为了能够听清彼此说话为借口安慰自己，可我心里清楚我想的可没有装出来的这么简单。这种情况下一定不能怯场，毕竟她的语气里有些胆怯的情绪。

装也要装出很可靠，值得依赖的样子吧。

她有些犹豫，微眯着眼，有话说不出口。这时，我们两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电影上了。

“说出来感觉有点怪。”

“没事没事，别在意啦。”

“嗯……”

“说说呗，问都问了，你要不说我反而要好奇了。”

“不至于吧。”

“肯定好奇啊，好奇到晚上睡不着觉。”

“那行吧，就是问你愿不愿意挠我痒。”

啊？

挠痒？

我第一反应是我听错了，于是我重新问了一遍。

“我有点没听清，你问我愿不愿意做什么呢？”

“没听清就算了吧。”

“哎呀那怎么行！”

“真没什么，不说这个了，看电影吧。”

事已至此，我只能忍着羞耻和被说变态的风险开口。

“我听到的是你让我挠你痒，不知道有没有听错。”

“嗯。”

“所以你想被挠痒吗？”

“是的，所以你愿意吗？”

“我可以啊，你不介意就好。”

居然真的是挠痒，为什么会喜欢挠痒呢，况且我记得她明明是不怕痒才对吧。说到这个，最近那次迎新晚会上她的确被抽上去和学长做了挠痒忍笑游戏，这应该是唯一和挠痒有关的事情了。难道说她因为这件事对挠痒感兴趣了吗，当时她的状态有点怪怪的，不多想了！按照惯例来说她当时肯定只是累了，毕竟当着陌生人的面上台对她来说是个极度消耗精力的事情，与其在这边纠结这些没结果的事情，不如好好想想马上该怎么挠痒吧，我对挠痒几乎是一窍不通啊。

而且，挠痒肯定会有身体接触吧，手指可能要直接碰到她的身体，真的可以吗？

只是想想心跳就开始加速，熄灯的影院里，她的侧脸看起来更加清秀，原本可能的瑕疵都被遮掩。预想到接下来的亲密举动，我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她没有说话，难不成是想要我主动一点吗？应该是，她看起来好娇羞的样子，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态，好可爱，总之是个男人的话就勇敢一点吧。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手指隔着薄薄的卫衣放在她腰间的位置，拇指稍稍用力按压着这里。

我觉得这里应该是会怕痒的部位，毕竟那天学长也挠了这里。不知不觉间，我居然参考了如此让人生气的事情，真是不爽。

卫衣滑溜溜的，如果不把掌心直接贴在她的腰上，根本就没办法捏挠。我用余光看着她的反应，手慢慢按在她侧腰的软肉上，确定她只是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用手提着卫衣领遮住自己的嘴后，我才放心地用力捏了起来。

她的身体就像触电一样颤了一下，和我高中时戳她那次的反应完全不一样。这次看起来明显是在忍耐的表现。

卫衣也被弄得不平整，堆在我手的虎口上，她的身体真的好软，即使隔着衣服我也能想象到皮肤有些凉凉的，应该很白皙，有弹性，忍不住想用手指去戳一戳。

我居然可以直接碰到她，还是被她要求在电影院里这样做，简直和梦一样。

不过她的不适应也只在我挠的第一下体现出来，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我怀疑是一个地方挠得太久，于是打算换一个位置。

我抬起她的手，手指溜进了她的腋下，隔着衣服刮来刮去。可能是刚刚她一直夹着手臂的缘故，腋下的感觉有些闷热，不像腰的触感那样凉爽。

我只能照着仅有的一点点认识挠她的痒，可她也只有触碰腋下的第一下有反应，之后又变得和木头一样。

自责的情绪在萌生，手指的速度不断加快，力度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四根手指并在一起，抵住她的腋窝扎了进去，快速地抖动让卫衣都在腋窝上蹭来蹭去，期望可以满足她想要被挠痒的愿望。可是事与愿违，我甚至感觉到她眼神中有些无奈。

看起来只有我一厢情愿地在挠她痒痒一样。

“额，要不算了吧，还是看电影吧。”

“好啊，我可能不是很会挠，不知道你感觉怎么样。”

我装作不在意，掩饰自己的自责，不让她意识到我其实很看不起没有满足她要求的自己。

“没什么感觉吧，我就想试试自己怕不怕痒，你别太在意。”

“啊，没事，那你觉得自己怕痒吗？”

“不怕吧。”

“我还担心自己不太会挠，所以你感觉不痒。”

“你想多了，没那回事，就是我不太怕痒而已。”

我们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看起了电影，我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因为刚刚的挠痒而心神不宁，但我自己是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电影的情节也看不进去。

低下头，她的两只小白鞋鞋头贴在一起，并的紧紧的，看起来很扭捏。脚踝上的红绳耷拉在白袜花边上，玉也透露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在阳光下那样明艳。

要是能挠挠她的白袜脚，说不定她会感觉到痒。

这样的想法冒犯到我自己都想扇自己一巴掌，赶紧掐灭了这个变态念头的火苗。

能够和她继续这样简单地呆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我在她身上，很少感觉到过危机感。

看完电影后，我本想和她在外面吃个晚饭，可是她突然说闺蜜喊她聚餐，很不好意思地答应我下次再聚。

我和她在湖滨商场前就分开了，往学校的方向走，明明一起走的时候觉得没一会儿就到了，可一个人走时，即使听着歌，还是感觉路途很煎熬。

和她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经常聊了三四个小时天依旧感觉不到疲劳，只会埋怨天黑的太早，埋怨第二天还要早起，害的我们都不好意思拉着彼此继续在外面边走边聊。

半路上偶尔想打开手机给她发个消息，可犹豫许久，还是把手机又放回口袋里，直到我回寝室才给她发送了消息。

“我回去了。”

“好的！”

她秒回了，这让我心里有了些被在意的幸福。

她一开始并没有在聚会分开后，汇报安全到家的习惯，但和我相处久了之后，也渐渐被我影响，甚至现在会主动和我汇报。

这也让我很幸福。

一想起她总是会戴着我送给她的红绳。

幸福简直要跟着心跳流向身体每一个角落。

和她在一起发生的每一件事，似乎都伴随着幸福。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我觉得有些疲劳，很早就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我醒在了预定的闹钟十三分钟前，很庆幸不用听见苹果手机那穿透灵魂的闹铃声。

我划开手机的屏幕上的两条QQ消息提示，眼前的画面如一记重锤让我清醒过来，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柳如烟在凌晨两点又发给我了一张袜子照片，不同的是这次袜子直接穿在脚上，应该是在KTV里拍的，昏暗的环境里闪着五颜六色的彩光。

照片后还附上了一条消息。

“这种形式的照片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会这么晚给我发这种东西？

我抱着这样的疑问，将照片放大，仔仔细细地盯着这双干净精致的袜底，白袜包裹的脚玲珑可爱，足弓的曲线修长，让整只脚看起来很匀称，透过袜头能看见脚趾头的轮廓，似乎能感受到这双脚的主人此刻娇羞的心理，脚趾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蜷缩着。

欣赏到此为止，当我的视线沿着脚踝向上移，我才注意到袜口的花边。

没错，不会看错的，和白歆诺昨天见我时穿的袜子一模一样。

所以说这是白歆诺的脚？白歆诺和柳如烟这么晚了还在KTV里做什么？为什么还拍摄了这样的照片？

我搜查着照片的每一个位置，希望能够找到证明这双脚的主人不是白歆诺的证据。可是照片里只能看到白袜脚，以及一点点的小腿，KTV墙面玻璃上的反光也看不清躺着的人轮廓。

终于我发现这双脚的脚踝上没有系着红绳，这才让我稍微缓了口气。

白歆诺昨天下午和我见面的时候还系着红绳，总不可能莫名其妙摘下来吧……她肯定不是每次见我前故意系的，她可没这闲心思。

放下心来，我在聊天框里输入了一段很冷漠的话语。

“所以你给我发这个是想要我回什么呢？”

重新瘫在床上，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比闹钟预定的时间晚了四分钟，再不起床就赶不及吃早饭了。

没想到居然因为这件毫无关联的事浪费这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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