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真实？

　　啪嗒~~啪嗒~~~

　　“主人主人~~~”

　　一只娇小的少女玉足踩在我的脸上，调皮的声音像银铃一般响起，在我耳边不断晃荡。

　　“圣诞节这么重要的节日，怎么可以在沙发上睡懒觉呢？起床起床！！难得人家换了特别的新女仆装哦~~”

　　蒂妮尔....

　　这妮子也太调皮了，我只感觉头很重，脑袋像是塞满了棉絮，难受，迷糊。

　　“主人又头疼了吗？”

　　一杯热腾腾的奶茶被放在我眼前，茶香里隐隐有蜂蜜和幽寂花的味道。

　　「幽寂花」？

　　我用力抬起眼皮，看到的是安赫拉温柔地面庞。

　　她温柔地把奶茶放在桌边，摸了摸我的额头。

　　“最近太累了，来，喝一口暖暖身子吧，我刚调的，试试味道。”

　　而一旁，赛琳笔直地站着，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在和我对上视线时——

　　“主人，有什么吩咐？”她语气正经，却在看我时眼底微微泛起柔光。

　　“赛琳....”我低声呢喃。

　　她还是这么一本正经的啊....

　　怀中突然一阵温暖，娇小的身体钻入我怀里。

　　“哥哥哥哥，清醒的话，一起去装饰圣诞树吧？我做了好多星星哦~”

　　迪安娜....

　　“...好啊。”我嘴角动了动，“一起装饰圣诞树。”

　　可身体却像灌了铅，别说坐起来，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吱呀——

　　家门被推开，索菲娅和卡夏走了进来，提着大包小包，安赫拉赶紧过去接过来。

　　“还在睡？”索菲娅皱眉，望了我一眼，嗔道：“准备圣诞节礼物都这么辛苦吗？”

　　“主人最近确实很辛苦呢。”

　　安赫拉温柔地为我辩解。

　　“圣诞节这么关键的节日，可不能睡懒觉！”

　　索菲娅嘟着嘴，像是对‘出去买礼物’这个任务很是不满，指挥着身旁的银发女仆。

　　“卡夏，快点，把他叫起来。”

　　“是，小姐。”

　　卡夏轻轻走到我身前，俯下身，温婉地摇晃着我。

　　“切萨雷少爷，快醒醒，小姐要生气了。”

　　我咬了咬牙，竭力想要睁开双眼。

　　她们....

　　她们六个，就站在我面前。

　　每一个人都带着我最熟悉的笑容，亲切地喊我起床。

　　她们都在。

　　在温暖的家里。

　　在我身边。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眼眶突然有些酸涩。

　　让我...再多看她们一会。

　　我伸出手。

　　想要触碰她们。

　　可指尖像点到水面，涟漪一圈一圈地荡开，逐渐模糊了她们的轮廓。

　　“啊....”

　　我从沙发上醒来。

　　眼前只有冷却的壁炉灰烬。

　　身旁，是衣衫不整的安赫拉，白皙的肌肤上，鲜红的抓印正在慢慢消退。

　　壁炉里的木柴已经烧尽，空气中只剩微弱的烟味，取暖石上的茶水也凉透了。

　　我怔怔地坐起身，掌心还残留着方才梦中伸出的余温。

　　“抱歉安赫拉，肯定又对你做了粗暴的事情。”

　　我帮安赫拉擦去那些交合过的痕迹，整理好衣服，重新抱进她的房间里。

　　五年了。

　　自从逃出罗庭、进入圣蒂冈，已经过去整整五年。

　　我在中心教廷附近买下了一处宅子，没有按照五年前和索菲娅说的一样，找个安静的乡村过一辈子，也许是还有什么愿望未了。

　　这五年间变化很多，罗庭改朝换代，新皇帝尤利乌斯一世正在推行新政；希雅腊在内忧外患之下不复存在，上台的是公民政权奥林匹亚，正在积极进行战后重建。

　　不过我不关心这些。

　　四位女奴都有各自的房间，安赫拉的房间有舒服的暖炉、迪安娜的房间有宽大的公主床铺和满满的毛绒玩偶、赛琳的房间陈列着兵器和铠甲、蒂妮尔的房间放着许多精致的工艺品。

　　卡夏的头颅被我释放了防腐魔法，我还委托工匠给她打造了一个炼金身躯，至少外表看起来和生前别无二致，和索菲娅一起在主卧里，一直端庄地立在书桌旁，好像还在负责照顾索菲娅的起居一般。

　　索菲娅就在主卧里，我会抱着她入睡，替她梳发、换装、打扮....像她还活着一样。

　　今天是圣诞节，钟楼在雪光中敲响，回荡着节日的和谐音律。

　　可这一切，似乎与我毫无关系。

　　我就像一个异物，在欢笑与喜庆的热闹中，拖着空壳般的身躯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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