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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乳精牛父子们的落难仙途,4

小说:烜庚今天有在射射。 2025-09-04 21:32 5hhhhh 5580 ℃

  

  黝黑的牛屌完全地塞入,淫水飞溅,把伏尺驮胯下短短的耻毛打湿,撞在棕牛的屁股上,发出一声令奉岳羞愤欲死的脆响。

  啪!

  “呜哦哦哦哦哦!!啊啊啊!!”

  上弯的黑色鸡巴轻易地从奉岳敏感的软肉上蹭过,仅仅是这样一碾,便让奉岳抖索着发出有些忘情的哼声。伏尺驮再一抽一撞,叫床声愈大,奉岳浑身肌肉发软,乳液分泌,连奄奄一息的牛鸡巴都胀大了两圈。

  奶水从棕牛的乳头中溢出,从胸口处滑落一道腥臊的痕迹——奉岳竟然是被刺激得产乳了。伏尺驮用指节剐蹭,将那点奶水含在嘴里,表情舒展地发出一声喟叹。

  “你也是一只美味的野牛啊。”

  伏尺驮食髓知味,他空出一只手,握住对方那引以为豪的胸肌,如挤压湿海绵那样用力捏握。那一对儿挺立的乳头被发狠挤压,雄乳伴随着哀鸣声流出,宛如淡白的生命之溪般流淌不止。

  

  “哦哦哦哦…唔呃……咦噫!!啊啊啊啊啊!”

  奉岳那张嘴里再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巨大的鸡巴在他的体内穿进穿出,让他发出婊子荡妇一样的叫声。纯粹的力量贯穿一切的谎言和污秽的东西,狂乱地殴打他的大脑,扯碎思维,腥稠的汁水伴随着野蛮生命的交叠而舞动。

  被雄性操竟然这样爽啊……真奇怪。

  我…我竟然非常喜欢。

  一轮撞击之后紧跟着另一轮撞击,兽人忘情地哼叫。即使无情在此刻也是有情的,即使幻觉在此刻也是真实的。欲望化作一张满月长弓,以妄念做擎天长箭,将肉体贯穿,将仙人从云端击落,将世间的是是非非化为简单的肢体语言。把思维的褶皱也填满,把花言巧语分解成不尽的口水,把怨怼化作娇声哀哀。

  奉岳不再是奉岳了,他是岩牙山中土生土长的棕牛,他是父亲的好儿子,他是床榻边的娇喘连连的欢爱伴侣;他是万千普通的生命,他是瀑布下被无止境冲刷的石头,他是嘴边上升的热气,是被碾压后折伏在地的野草。

  壮实的躯体越是欺辱反应便越诚实,哼喘声与他父亲竟是如此相似。

  “哈……唔,我快到极限了。”伏尺驮的眉毛轻轻皱着,他用力环住奉岳的腰,发狠地操了几下,将浑身的劲头往下腹一挺!

  “…不,呃啊,我怎么也会……呜,射、要射了啊!”奉岳仰起头,也无法阻止声音从紧闭的牙关中逃出。

  云彩在山风中变换形状,太阳闪烁,在天边甩下一块巨大的火烧云。飞溅的乳汁落地后又干涸,叫声宛如浪花般迭起而落下。生命的种子在瀑布的隆响中传递,爆发般泻出;白色的暴雨蜿蜒淌下,融入涓涓河流,止于疲乏无声之中。

  两头牛躺在群山的臂弯中,一句话也不说,伏尺驮闭上眼睛,而奉岳睁着。

  奉岳忽然又想成仙了。

  

  

  ……

  “哥哥生气了,你们就先这么饿着吧!”小童坐在栅栏上,他的嘴里咀嚼着肉油饼,面前趴着两头伤痕累累的牛兽人,用绳子捆着,身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红痕。童子粉嘟嘟的脸上还有些泥灰脏污,但他却满不在乎:“哥哥说,得等二黄回家再说,不然就继续那样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吧。”

  奉御庭不说话,他跪在地上,额前杂乱的毛发盖住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有点蔫蔫的。伏刹仍然在睡,卧在地上,权当普通家畜那样拴着。

  童子左右看了两眼,从栅栏上跳下来。

  “大黄大黄!”童子另一只手捏住肉饼,他擦了擦油腻腻的手,白嫩的五指托住奉御庭的下巴。这般情状,让奉御庭不禁愣了会儿神。

  这样近,这样小的一个孩子……曾经奉岳也是这样一般大呢。

  “大黄,我最喜欢你啦,嗯,趁着哥哥不在!这个肉饼偷偷给你吃一口吧,不许给哥哥说哦。啊——”

  食物的香味让肠胃发出哀鸣,催促着他张嘴,将递到嘴边的热乎乎的饼子咬了一口下来,汁水满溢,顿时口中满嘴肉香。

  “好吃吧?”

  “……嗯。”

  奉御庭干巴巴挤出来一句回答,这几日的榨乳实在让他没力气了。更何况还有伏刹那厮……他朝伏刹那看去一眼,对方只是甩了一下牛尾巴驱蚊子。

  这让他又有些茫然了。

  就算要发怒,又该对谁呢?是这具无灵魂的空壳吗?

  

  “那大黄也悄悄告诉我,二黄去哪里了吧?毕竟我们关系最好了,对不对?”

  童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干燥的鼻子快要和奉御庭湿漉漉的鼻子碰到一起了。

  “我……”奉御庭艰涩地回忆了一下,“我只知道他出去玩了。”

  “啊!这可难办了。”童子摇了摇头,额前一点红痣明艳艳,“这样我没办法找哥哥交差呀!”

  奉御庭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他看着面前的童子,知道这个家最近过得还算轻松。年长一些的哥哥比较早慧,会去村里干一些挑重物的活计,也会卖一些牛乳补贴家用。好在村民都很照顾他们,经常来这个家帮衬着兄弟俩。

  鲜牛乳意外地卖得很好,一方面是因为精怪身体中灵气充沛,对凡人来说自然是大补。另一方面则是一种奚落,村民们用金钱达成了一种间接性的复仇。

  只是总有村民拿着棍棒想来报复奉御庭,奉御庭不动孩子们,却不怕他们,只要一拳便能打得那些家伙口鼻出血。到后来那些人畏惧于他的眼神,只敢在门外吐些口水。所幸这样的行为通通被少年回绝了。

  他不知道劫数什么时候到,或许已经过了,又或者正在发生,但谁知道呢?

  

  “小娃娃,你那担红苕我给你挑回来咯,就放在门口!”

  “好——陈叔真好!”童子颠颠地跑过去,拿起那筐里的红薯好奇地看。

  “村里就你最鬼精啊!”叫陈叔的汉子只是捏了捏他的脸,上面的老茧又糙又厚,捏得小孩哎呀叫唤。

  “疼呢!陈叔每次都欺我手脚软!”

  “哈哈哈,你家阿头牦牛还没回来哟?没走丢噻?”陈叔朝牛棚里看了一眼,问小孩。

  “没呢,影都没瞧见。”孩子不满地咕哝起来,“不过我相信他!对吧,大黄!”

  “嗯,奉岳那孩子,会回来的。”

  “……他一直很听我话。”

  奉御庭迟钝地咂了咂嘴,嘴里有一股淡淡的肉味,即使是反刍也找不到什么能果腹的食物了。他甚至有时饿极了,还会去舔伏刹的乳头,挤些奶来尝。

  这样好像也不错,他甚至快要接受这种生活了。

  “好呀!那等他回来了,大家再慢慢过日子吧!”童子拍着手笑起来,奉御庭盯着他的脸,忽然也露出微笑。

  “嗯,大家都会的。”

  

  “都会?”

  “你这哈麻批也配?”陈叔的脸色很快阴沉下来,他刚用汗巾擦完好似遍布沟壑的脸,冷冷地和奉御庭对上眼神,“奉御庭,你真当你现在是什么好东西了,就想给你那宝贝幺儿争口气。你们爹俩在村头呼来喝去十几个年头,我们早就受够了窝囊气!”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奉御庭问。

  “哦,你可能不记得我啊。贵人多忘事嘛,毕竟我么只是普通种田嘞。”陈叔呵呵笑了一声,他将额头的白色抹额扯下来,露出一道狰狞的伤疤,“村里的人都叫我陈疤头,这个疤就是你落下的!就为了给你儿子逞威风,你拳头厉害,你多能啊。大家都知道你是奉御庭,大家都晓得你来给儿子出气来了。但我老母还埋在房子下面啊。”

  “等我把她挖出来,她老人家已经断气好久了。她活起的时候,也喜欢吃红苕呢。”陈叔越说越是平静,笑容从他的脸上慢慢消失了,变得刻薄,“你们一家都不得好死,奉御庭。”

  “……”

  “老子诅咒你们,一辈子奴才命,舔别人脚板心!哈哈哈哈!”

  “好笑不?害,没骇到你吧?”陈叔发泄完,笑容未收,他低头看向孩子,语气随意地说:“我也讨些奶喝,要他的,明天给我。”

  他指了指奉御庭,指头里还残留了些黑色的指甲垢,接着他伸出五指,比了个手势。奉御庭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三桶,钱不会短了你们家的。”

  

  “陈叔真坏,你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呀!”童子不依,抱着两手,嘴撅得能挂个壶上去,瞧着让人发笑,“咱们家的单都快排到村口去啦,十个大黄都经不起这样折腾的。”

  陈叔将抹额重新绑回头上,闻言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

  “豁,你还是个抢手货哈!真心看不出来啊。”陈叔用手扒着栅栏,表情轻松地和童子讨价还价,“我给你折草蚱蜢,这杂种让我踢两窝脚,干得不?”

  “不干,我看故事书上说的……仙、仙人有仙家的规矩,凡人也有凡人的烦恼嘞!你也得按俺家的规矩排队!”

  “行行行,干得干得。又在哪里看的小人书哦,小娃儿家家,神神叨叨嘞。”

  奉御庭眼睛瞪大,不复方才的困倦之色,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童子看。

  “可是书上说飞升之后就没有烦恼了!有烦恼的才是人嘞!”

  “哈哈,被你哥晓得读这些歪头巴脑的东西,夜深了一定打得你嗷嗷叫!”

  “陈叔不说不就没有了!”

  

  陈疤脸挑着空扁担回去了,奉御庭抻长脖子,犹豫半晌,还是唤了童子一声。

  “怎的了?”

  “你那……讲了仙人的书,能给我看看不?”

  “咿呀!怎么给你听了去,不要告诉我哥!那书十文一本呢…”童子脸上一红,声音也急切起来,“大黄,你就当没听过罢!”

  “在聊什么呢?”少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将支支吾吾的童子拉走,这棚子里顿时少了鲜活气。

  奉御庭跪在原地,他扭了扭头驱赶鼻子上的蚊蝇,最后叹了口气。

  

  屋内点着油灯一盏,一旁是一床垫了薄毯的凉竹席,纸糊的窗儿也掩上了,唯独竹炉上还烧着一壶水。

  “弟,以后少和大黄说话。”少年坐在榻上,将自己的鞋袜贴过去烤干,表情看上去很严肃。

  “为何又说不得?”童子问。

  “精怪毕竟是吸人气的,太亲密了,就要成人啊。”

  童子迟疑了一下,脸上也窘迫起来:“……欸,这不是我那本书里说的…呃,哥你都知道呀?”

  “你以为你小人书藏得很好么?”少年展颜一笑,捏了捏他的圆脸,“诳你的,想聊就聊吧。”

  “好嘛,那我还想看下本!给我十文钱!”

  “得寸进尺!”

  ……

  

  

  奉御庭睡得迷糊时,旁边忽然走来一个人,扯开了他身上的绳子。

  “老爸,你怎么受了这样的苦。”

  “……儿子?”奉御庭回过味来,腹中的饥饿让他虚弱得险些摔在地上,只好用手撑着。

  “是我,老爸。”

  “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关切的话刚说出口,他便看到地上有两双脚,只有一双来自他儿子。

  “我去找帮手来了。”奉岳说,他的手从父亲的肋下穿过,将父亲托起,这让奉御庭得以完全看到面前的黑牛兽人。

  黝黑肤色,如出一辙的容貌,一双干净到令人恍惚的金色瞳孔。

  “伏刹……不对,你是他的儿子?”

  “我是,直接叫我伏尺驮就好。”伏尺驮点头,他的目光瞄到一旁正在酣眠的黑牛,起了疑问,于是他径直走了过去。

  没人期待这场单方面谈话的后续。

  

  奉御庭和自家儿子站在一边,他感觉自家儿子在把他往旁边挪,要说些父子间的体己话,于是他先开口。

  “我最近想了很久……儿子,是爹对不住你,被这巴掌地方诳住了。天地之大,何处容不得我们——我们离开这里吧。”

  只要他想出去,没有人能拦住他。

  “……老爸,我们暂时别提这茬了好吗?”儿子低声对他说话,“你不会想眼睁睁看着伏尺驮成仙吧。”

  “你为何这么说?”

  “那可是伏刹的儿子!老爸,你不恨他吗?”

  不恨他吗?奉御庭可能问过自己几百次了。对着一具无话可说的肉体,他只要举起拳头,对方就会害怕地瑟缩到一边,哞哞叫唤,眼中恐惧。

  如此简单的复仇。

  

  “可能吧,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奉御庭说,“他成与不成,都与我没有相干。”

  “没有相干?你竟然说没有相干!”

  “老爸,我以为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想到你也只是胳膊肘往外拐。”奉岳再不说话了,那张脸又露出笑容,这一刻的情愫竟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无法读懂。

  “不,我自然是最偏袒你的……你干什么?”

  奉御庭被对方扶回柱子旁边,那根粗糙得过分的麻绳又绑回了他的身上,勒得他浑身难受。

  “你已经太老了,老爸。”奉岳退后两步,淡红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他看。

  “逆子,你把我松开!”

  “你说得对,成仙,就不该贪恋欲望。存天理,灭人欲。所以,我要将我的人欲留在这里。想必老爸也会为我骄傲吧?”

  “你要做什么?!奉岳!”

  “……你先安静一会儿吧。”他以掌为刀,用力敲在父亲的后颈,让奉御庭晕了过去。

  

  “你为何要打晕你的父亲呢?”

  伏尺驮的声音冷不丁从后面传来,让奉岳不禁僵了一下,他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笑起来。

  “啊、哈哈,这里环境太过压抑,我老爸心志不坚,导致他说了些胡话——这里可以让你找到成仙的真谛,我当然没有诳你!”

  “我信你。”

  简单而有力的三个字,让奉岳脸上的表情更为灿烂,他往后走,走到牛棚外面。

  “你要去哪?”伏尺驮问。

  “我爹说得没错,成仙就是唯一的目的啊!我要成仙,我就要成仙去了!”

  他对伏尺驮摆了摆手,做真挚的告别。

  “那么再见了,伏尺驮。”

  ……

  

  村头的雄鸡又打鸣了,正是孩子上学的时候。

  送走自家小弟,只剩少年一人在家里忙活,他正在准备其他牲畜所需进食的草料。

  伏尺驮正在棚内盘坐,听见锅碗瓢盆的声音便走进屋内。他左右看了看,瞧见桌上的那一碗水,伸出舌头舔舐起来。

  屋内异响,少年回头瞥了一眼,大惊失色。屋内陡然闯进一个赤身裸体的大汉,如何让他不惊惶!他扶住背后的墙,半点不敢动弹。僵持半晌后,他见伏尺驮没有敌意,这才握住手中的锅铲,大着胆子盯住对方。

  “你、你是何人?”

  “我是伏尺驮。奉岳叫我来这里继续修行。”

  “奉岳叫你来的……?”

  “嗯。”

  伏尺驮并不懂这碗是怎样用,一不注意便将碗弄翻了,水哗啦洒在桌面上,他又撑住桌面舔上面的那滩水渍。

  少年更加纳闷,看着对方这毫无人样的动作,不似来过人烟之地。他细细盘问一番之后,方才略微怜悯地对伏尺驮说:你被那奉姓小子骗了。

  令人惊讶的是,伏尺驮并不生气。他舔了舔嘴唇,这才缓解了喉咙里的焦渴:“我并不意外。”

  

  “唔,那你可知奉岳到何处去了?”少年再问。

  “我知道他在哪里,但不必去找他。越是靠近,他就越会远离。”伏尺驮盯着他锅里的那份面条,有一股奇异的香味从中传来,“……时候到了,他就会回来。”

  食欲让人快要发狂,他越走得近些,少年就愈发紧张,宛如惊弓之鸟一般。于是他只好遗憾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那是什么,能否让我吃一点呢?”

  “……呃,普通的面食。”少年努力用下巴点了点方位,“你、你坐到那边去,我给你盛一碗吧……唉。”

  “哦。”

  “不是坐在桌子上!你会把它坐垮的。”

  “甚么是桌子?”

  “……罢了。”

  

  一碗黄澄澄的肉沫汤面呈上来,少年习惯性摆了一双筷子。却发现伏尺驮直接用手抓住面条,胡乱往嘴里塞。

  “你不会使筷子?”少年轻皱眉毛,略带好奇地打量他,伏尺驮摇了摇头,经由少年的引导,他端起碗,将里面残余的汤汁也一口喝尽了。

  “好手艺。”伏尺驮面露严肃地夸奖道。

  “你过奖了……我这份也归你吧。”少年见他意犹未尽的样子,便忍痛将自己那碗也推了过去。伏尺驮也不和他客气,他何曾吃到过这样的人间物什,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新鲜。

  “你说你要来修行,是修的什么呢?”

  “不知道。”

  “嗯?”

  “小时候父亲觉得我太闷,将我丢在一座瀑布下,只留了一本小册子给我,说看懂了便能成仙了。”

  “上面写了什么?”

  伏尺驮摇了摇头:“我并不识字,只记得修行一说。”

  

  “……”

  少年哑然,他看见伏尺驮将空碗放回桌上,对他点点头,或许这就是他道谢的形式?

  “我要走了。”

  “去哪里?”

  “到处走走,总有人能解答我的困惑。”

  “……或许你也可以留在这里?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去处呢?”少年说,“以后我也会看很多书,说不定我就知道了。”

  “嗯。”伏尺驮说,“你的面很好吃。”

  

  伏尺驮在童子家里住下了,家里并不宽敞,只是在地上纳了个席子给他躺下。

  和另外两头牛兽人不同,他脖子上并未拴绳。兄弟俩很喜欢他,给他取了个二牛的诨名。教他识字、用筷子、用余下的布料为他做了遮羞的裙裤。

  日出时他与少年去担水,陪小孩上学去,黄昏时将家里的两头牛从田里牵回来。

  当然,作为家里种牛的一份子,他自己的雄乳也是要交代的。伏尺驮权当是修行的一部分,对此接受良好。

  令人意外的是,伏尺驮的奶水与他爹一样足,还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在岩牙村风靡一时。

  

  ……

  “呀,雨停了,日轮出来咯!”童子站在柳树荫下,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那一双眼眯成两条憨态可掬的缝,朝更远处看。

  很快,他赤着脚兴冲冲往家里跑,牵住伏刹的绳子,将他拉出了牛圈。

  “大黑,我们出去玩了!”

  “哞?”伏刹四足撑地,慢腾腾地舔了一下孩子的手指。宽阔的脊上载着童子,一步一掌地踩出门去了。

  伏尺驮见小童子出门,想起少年的嘱托,担心这顽劣的小家伙跌进水里,便也跟了上去。

  

  坦白说,他对自己的生父并没有什么感情,只觉得两人长得相仿了些,更谈不上对伏刹有什么怜悯心。

  在牛棚中与父亲重逢的当晚,满是臭味、苍蝇;比起他们,连奉岳父子俩看起来都更温情脉脉一些。

  “父亲?”

  伏尺驮唤了一声,不过也只是最后一声。他看了一眼父亲浑浊的眼睛,心底便明镜一般,他明白,这不再是他的父亲了。

  

  一童二牛行到池塘边,石头路并不宽敞,乱石和蒿草围绕着水塘。旁边是积了水的田埂,有一股泥土混杂着雨水的味道。

  伏尺驮找了处树丛,跪在地上小解。很多事情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做,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习惯。少年想改掉他这奇怪的姿势,伏尺驮却坦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牛粗大的肉棒从裙裤里拨出来,腥臊的尿液噼里啪啦涌了一地,全浇灌在草叶之中。末了,他抖了两下,去找童子。

  童子虽然是家里最小的,怪怪的点子却最多。平日童子最喜欢和伏尺驮一起玩,因为不论他做什么,伏尺驮都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眼前的小童子正拿了一根长长的稻草,插在自家父亲的马眼里,伴随着伏刹颤抖的哞哞声,那根细长的稻草反复捅进又拔出。

  “你在做什么?”伏尺驮蹲在一旁,看着他用一根稻草让他那威严的父亲腿软求饶。

  “我想让大黑尿尿嘞,最近他好久没屙尿了,再憋下去会出问题吧?”童子一脸认真地攥住那比他拳头还大的肉棒,那根肉屌在他手里用力跳了一下,伴随着伏刹的哀鸣,澄黄的尿液顿时从马眼里流了出来,一时间臭不可闻。

  “哎呀哎呀,尿出来了!真好呀!”小童高兴地拍了拍手,看到那根鸡巴疲软地倚在伏刹的小腹上,有些尿液也沾了上去。

  “二牛,你去给他洗洗吧!”

  “好。”

  伏尺驮从塘中捧了些水,将上面的尿液仔细擦掉,连这根尺寸骇人的肉棒也顺带搓了一搓。

  

  蝉又叫起来,夏天还是那样闷闷的,让人高兴不起来。

  童子牵着牛儿过河,伏尺驮在后面跟着,太阳晒得大地都蔫巴巴的。直到童子走累了,才在一处草坡上停下来。

  坡上有一棵老树,童子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树,但它的年纪已经比所有人都大了。

  二人倚靠着树休息,黑牛在一旁吃草。童子抱怨着私塾难念,夫子太严肃,让人喜欢不起来,伏尺驮在一旁静静地听,只点头。

  童子的手巧些,他也闲不住,不爱捉那些漂亮蝴蝶,却对女红非常在行,很快给伏尺驮编了个草帽,让他戴着。

  “牛儿戴帽帽!”童子又拍掌笑起来。

  “嗯,戴帽帽。”伏尺驮说。

  

  童子在草坡上躺了半天,滚来滚去,眼睛依旧是亮亮的。伏尺驮也躺下来,笨拙地翻了个身。

  “二牛,你们成精了以后要做什么呢?”

  伏尺驮难得地迟疑了一下:“……化为人形?”

  “后面呢?”

  “父亲没教过我。”

  “这样啊,那好生无聊!我倒是觉得成与不成,日子不也一样过!”童子掰起指头,认真数了起来,“比如放牛、吃饭、睡觉,还有……”

  “读小人书。”

  “哎呀!我后面那一本是不是被二牛藏起来了!”

  “放在酿了酸菜的缸下面了。”

  “好坏呀!”

  童子吃吃笑了起来,他去掐伏尺驮的鼻子,伏尺驮也任由他掐着。

  “但这样不也很好么,我才不想你成仙呢。我很喜欢二牛——二牛想要一直做我们家的牛吗?”

  “嗯,想。”

  伏尺驮将草帽摘下来,盖在了童子脸上,招来几声笑。

  

  这一瞬伏尺驮有一种玄妙的感觉,他看山还是山,看水也仍然是水。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又有一种东西从中孕生出来。

  天空澄澈如镜,夕阳如火,穹顶之上变换颜色,像是一层淡淡的隔膜。

  伏尺驮静静地看着,半晌后,他又收回眼神。

  “该回家去了,等会你哥该骂你两句。”

  “二牛替我说说情嘛!”

  “不能。”

  “真讨厌!”

  

  

  ……

  一年过去,又到夏天。

  家里的装潢看上去终于有了起色,这也该归功于伏尺驮这段时间常去砍柴,将那些粗硕的原木扛回来。连牛棚也翻新了几圈,至少不会漏风了。伏尺驮也带其他牛去下犁,也会熟练地为父亲挤奶,至于那奉御庭,他好像已经不会说话了。

  少年给家里的牛买了鼻环,亮银的款式,看上去闪闪发亮。他本打算给牛棚那两头肉牛穿上,拗不住伏尺驮执意要求,只好多买了一个回来。

  “怎么,你也要戴么?”少年问。

  伏尺驮摇摇头,他手里捏着第三个鼻环,面露严肃:“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

  “我去接奉岳回来。”

  

  伏尺驮走到那座瀑布前,水声依旧隆隆不已。他也不作铺垫,只大声喊:“奉岳!”

  这样喊了三声,从瀑布里果然走出一个棕牛。他看上去面容憔悴,生了胡茬,状若疯魔一般,看到伏尺驮时竟又哭又笑。他嘴唇翕动着,最后化为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

  “伏尺驮!”

  声音被水盖住了,但仍有一些,水也遮盖不住。

  “我没有成仙啊!”

  “我不明白!我不理解!成仙,成仙成仙成仙!成仙到底他妈的是什么!”

  “你回答我啊,伏尺驮!!”

  伏尺驮逆着狂吼向上走,踏进水流之中。他在奉岳面前停下,仍然是初见那样平静,这种平静感让人极为挫败。

  “你着相了,奉岳。”

  

  “你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种话!”

  奉岳看到黑牛虚握的手心,一股极度的惊惶感忽然将他包裹,他浑身的骨头都抗拒着这种宿命般的指引。奉岳往后连退,不住踉跄,恐惧让他的心肺也快要爆炸。

  “不……我是幡然醒悟,我最后浪子回头,理应受到上天垂青!天时地利……老天爷为何不站在我这一边?”

  “贼老天!为何只可怜你这木鱼脑袋!”

  伏尺驮的脸上仍然无动于衷,他手握鼻环,如一块不可动摇的顽石,奉岳退,他便进。

  一个趔趄,奉岳摔倒在地,仿佛是浩大的天穹压垮了他的双肩。他睁着不甘的眼睛,瀑布声滚滚而隆隆。伏尺驮也在他跟前半跪下来,俯视着他。

  强烈的恐惧感从他的骨子里渗出,化为筛糠似的颤栗。这一刻,绝望的感觉如此逼近,如同当初天顶那只虚无的魔掌。无可动摇,无法挽回。

  奉岳忽然哭了起来,眼泪从他的脸上大颗大颗地滑落。

  “尺驮,好尺驮,你放过我吧!我还有大好年华,我还有好山好水没去看啊!”

  “我再也不成仙了,再也不成仙了!”

  “嗯。”

  “真的?你肯放过我么?”一股强烈的狂喜忽然又从奉岳的脸上绽开,混合着痛哭,糅合成了一种狰狞的表情。

  

  “你父亲还在等你,回去看看他吧。”

  话音一落,奉岳惟妙惟肖的表情忽然僵在了脸上,千言万语都消散了,只剩下丑恶的沉默。随后,伏尺驮箍住他的下巴,将那个鼻环利落地穿进棕牛的鼻子里。

  鼻环尖利的两端穿过皮肉,痛得让人想要大叫。

  好痛。

  身上最柔嫩的那块肉被横穿时将表情也定格,将灵魂的声带也刺穿。那张脸上挂着僵硬的连涕带笑,鼻间却痛到快要爆炸,快要令人死去了。

  一点殷红的血从鼻间顺流直下,蓄满棕牛的那条唇缝,像一条恶毒的红河。

  “走吧,我们回家。”伏尺驮握住他的手,往来时的路走去。

  就像父亲与他的儿子那样。

  

  

  奉御庭十年如一日地看着棚外,满身伤痕。不同的是,在他身上的绳索又多了几捆。连束人的项圈,也成了铁链。

  这些伤疤来自拳头,也来自长鞭——这都是伏尺驮打的。

  原因非常简单,因为牛兽人皮糙肉厚,他又刚好力气大,这样的累活便给他来做。

  夕阳又要落下了,奉御庭一直看着尽那边的山路。即使苍蝇落在了他的鼻头,他也不曾理会。奉御庭已经试图逃跑过多次,直到他真的没有力气了,就像现在。

  自由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浑身发痒、让人呼吸发烫。

  他希望奉岳回来,又不希望他回来。

  天地之大,哪里不是归处呢?

  

  直到他真的看见奉岳从尽头的山路出现。

  群山的子宫温柔分娩,将小径化为连接棕牛的脐带,直到他从夕阳的孕肚中剥落出来。

  “奉、奉岳?”奉御庭抖着声音问,他下意识想把这浑身的伤遮住,把肿红的屁眼也遮住。毕竟他是顶天立地的父亲、伟大的父亲、奉岳的父亲。

  但他做不到。

  

  父亲满身伤疤,儿子邋里邋遢。

  真搞笑。

  真是搞笑啊。

  奉岳看着他,连眼中的夕阳都熄灭了,化为了淡红的余晖。他大步上前,与被捆缚的父亲紧紧相拥。

  “老爸,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老爸,我恨你。”奉岳低低说着,拥抱却越收越紧。父亲的眼泪很快就下来了,落在了奉岳的肩头。

  “是爹没把你教好,是爹的错……”

  “……”

  奉御庭不再逃了。

  

  “哟,这不是小黑嘛!”

  “小黑回来了啊!还带起个小瓜娃子!”

  村民们放下手中的锄头,对伏尺驮笑着挥手。黑牛头上戴着个草帽,穿着个汗褂和一条浆洗短裤,童子坐在他的肩头,正在把玩他的耳朵。

  “才不是瓜娃子!等会儿让我的好兄弟打你们屁股!”童子大叫着,舞动手里的小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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