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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的深渊:李思琪的公演之夜,2

小说:办公室处刑物语 2025-09-04 21:30 5hhhhh 8690 ℃

“袁某说过,她断无脱身之策。”袁十四放慢了语速,重复了一遍。

李思琪有点无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是没有意思。她又一次低下头,那女人在和她对上视线的一瞬间露出了笑脸,但那笑脸很快僵住,李思琪绷紧肌肉挣脱了女人的钳制,抬起膝盖踢在女人的下巴上。女人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思琪冷漠的脸。

“你……为什么……”

李思琪没有回答。“因为怕帮了你之后被你缠上”,这种随便到正常人在不过脑子的情况下都不会编出来的理由,实在是说不出口。

“好好干活,我不‘阻碍’你了。”李思琪转过身子,对袁十四对她行礼致谢的动作没有分毫兴趣。没走出几步,她就听到身后女人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女人的惨叫声她听得太多了,早就听腻了,这个女人叫得也没什么新意,和那些忽然被抛到死神面前直面死神镰刀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她心里习惯性地估算了一下当时和袁十四之间的距离,还有惨叫声响起的时间,猛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袁十四,原来这么快的吗?

她回过头,正要往回走,原本冷清的公园一下子变得喧闹,熟悉的转角处,一对小情侣正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

她的“乐子”结束了。

她被夹在了两个转角之间,两边的世界似乎都在她的面前,又同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她本想就近随便吃点什么,但又怕遇上那句“介意我坐在这里吗?”,老老实实回家点了外卖。

白西装,袁十四。

有点意思。

床头卢菲的脸还是让她感到恐惧,她正要捡起地上那块黑布,重新给卢菲盖上,意外地发现,卢菲的眉眼之间,竟然有点像那个白西装。

她解下了自己脑后扎着马尾的皮筋,给卢菲的头发束起扎上。她不太爱戴帽子,家里也没有那种做作的礼帽,只好用黑布大致叠了一个帽檐的形状,盖在卢菲的头上。

确实有点像。尤其是鼻子,那突兀感简直是一模一样。

她取下了皮筋,卢菲的头发重新披散在了床头柜上。塑化的卢菲如今只能用她空洞无神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但她还是觉得,卢菲的眼睛正在用余光注视着自己。不安感还是驱使着她拿起了那块厚重的黑布,遮罩在卢菲的头上。

她正拿起了手机,打算躺倒床上,手机的屏幕不适时地亮了起来,无声地闪烁着“安然”的名字。她瘫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但她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安然的模样和声音了。

她的脑子里,一半是白西装袁十四,另一半,是长着卢菲脸的袁十四——或者长着袁十四脸的卢菲,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她睁开了眼睛,屏幕仍然在耐心地闪烁着。“安然,怎么了?”她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接起了电话。

“思……乐菲姐姐,明晚……你有空吗?”

安然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任谁都能轻易听出来,语气中的那一分镇定是刻意装出来的,内心的慌乱早就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附着在她甜腻的声音上,透过电波,准确无误地传达到李思琪的耳中。

“没空,最近我很累,确实没空帮你。”李思琪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硬了,稍稍缓和了语气,补充道,“安然,你也该学会自己去解决问题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思琪甚至期待地看了一眼安然是不是已经把电话给挂了,但她最终还是失望地打开了免提,把手机随手丢在床上。

“对不起……”安然小声地道了一声歉,短暂的停顿之后,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请你去看戏。省剧院的话剧……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票……”

李思琪悄悄打开了手机浏览器,省话剧院确实上了一部新的话剧,还是国家话剧团的巡演,下一场正是明天晚上。她不怎么喜欢看话剧,但从小黄书的风评上看,话剧票确实很难抢。安然大约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才买到的这场话剧门票。

“乐菲……姐姐?你还在吗?”对面小心翼翼的声音,让李思琪把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里,犹豫了片刻,还是默默咽了下去。

“我……”

眼前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关于门票的备注:

门票售出,概不退换。

“我去。明晚见。”李思琪简单利索地答道。

“太好了!明晚见,乐菲姐姐!”安然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了不少,天真稚嫩的感觉又回来了。

既然是去看话剧,那还得搭配一身正经衣服。可不能再穿今天这样的OOTD了。

李思琪拖着疲惫的身体,滚下床,在衣柜里翻起了衣服。

黑色的高领毛衣和墨绿色的长裙,这是她最安全的默认搭配。她习惯把自己藏在暗色系中,明晚,她也不会是聚光灯下的主角,不需要那些引人注目的色彩,安全搭就足够了。不过这样会不会太黯淡了一些?安然看到她,会不会心情跟着消沉下去?

她把黑色毛衣和绿色长裙丢在了床上,打开了另一个柜子,翻出了一件米色的风衣,比了一下颜色,搭上去确实亮了不少。这件外套版型还不错,但不耐脏,而且袖子尤其是袖口那里收得有点太紧了,平时走走路什么的还好,要是去趟超市拎点什么东西,就会绷得很难受。

只是看一场戏,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什么的,李思琪。

她嗅了嗅外套上的味道,轻微的尘土刺激着她的鼻腔,她皱了皱鼻子,不仔细闻,应该是闻不出来的,不过她还是从抽屉里摸出了一瓶鼠尾草与海盐的香水小样放在一旁,准备一会儿收到手包里。这个味道她不是特别喜欢:作为木质调用,它太轻了,莫名其妙的柑橘味和沉稳的底香格格不入;但当清甜型的用,木香的基调和那一股油腻的椰子味又显得太沉重了。不过这种柔软海风的气息,倒是正好可以遮盖放久了的衣服上这些许令人不适的霉味。

“衣服不错,有约会?”临下班的时候,林筱羽这样对她的穿搭评价道。

“和朋友看话剧。”李思琪觉得这事应该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她也有点享受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办公室里投在她身上的那些羡慕的眼神。

“省话剧院的票吧?”林筱羽伸出手,这个动作让李思琪僵直地站在原地,压抑着自己躲闪的本能,但林筱羽只是柔和地微笑了一下,立了立李思琪外套的领子。“我听说那戏挺好看的,就是票太难抢了,也不知道下一场能不能抢到。”

不知道为什么,李思琪感受到了恐惧。但她看着和颜悦色的林筱羽,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发了她的警铃。她没有多想,对于这种超过她能力范围的问题不去深究,是她自认为最大的优点之一。

省话剧院的礼堂门口,人流熙攘。安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了出来,嬉笑着缠上了她的手臂。

“乐菲姐姐!”安然今天换了一个发型,刘海几乎遮住了她的眼睛,在夜色的掩护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走,一起进去吧。”安然扯着她的手臂有点难受,但她没有甩开,只是任由安然挂在上面。

礼堂的入口处,李思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袁十四?”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那是梦中穿着眼前白西装的卢菲,用剔骨尖刀刺入她身体的位置。

“李乐菲?”袁十四摘下礼帽微微欠身的动作,和前一天在公园里初见时一模一样,精准得像一台刻板的机器,“未曾料到竟能在此处与李女士相逢,能与李女士同场公演,实乃袁某之幸。然则,袁某曾细查公演名录,未曾觅得李女士之芳名?”

“公演?”

赵忆琳的提醒,像雷击一般在她耳边炸裂。她猛地瞪向身旁的安然,眼中的怒火烧得安然身体一缩,拉了拉她的袖子,扯开话题道:“乐菲姐姐,我们别耽误时间了,先去签到吧!”

“签到?”李思琪瞬间明白了安然的谎言,气得冷笑,“看话剧,不是只需要门票就可以了吗?”

激烈的声音在人群中格外刺耳,周围好几个人停下脚步为之侧目。李思琪瞬间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来看话剧的观众,应该是和街心公园一样的把戏。

姬老板胆子可真大,竟然把“公演”的场合堂而皇之地折叠到正在进行热门演出的话剧院。

“李女士,恕袁某多言。”袁十四的身子凑了上来,身体在她和人群之间立起了一道陡峭的绝壁,“此地非寻常之所,李女士慧眼如炬,想必早已察觉。不妨暂往后台歇息,以避喧嚣,待演出落幕,再行离去,岂不更为妥帖?”

漏洞很多,李思琪也不知道应该先反驳哪一句。安然仍在拉扯着她的袖子,她用力甩了两下,竟然没有甩开。

“安然,你……”她顺着安然的视线,在大厅的角落看到了所谓的“签到处”,一把拉过安然,朝着“签到处”一步步走了过去。安然打了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但她不敢松开抓住李思琪的手,整个人被李思琪拖过了整个大厅。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递给李思琪一支签字笔,指了指签到表上“安然”的名字。加粗的黑体字旁边,安然已经提前在上面签过到了,但李思琪还是接过了笔,在“安然”的名字后面,潦草地签下了“李乐菲”三个字。

“两位在四号休息室。上场前五分钟会有工作人员通知您。”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袁十四也签了到,工作人员也对他提醒道:“您在二号休息室。演出的顺序就是房间的号码,您将第二个上台演出,请您提前做好准备。”

另一名工作人员把他们领入后台的休息室。临出门的时候往李思琪的手中递了一个档案袋:“李女士、安然小姐,这是按你们要求准备的这一场演出的目标资料。”

“呵,按要求准备的?”李思琪拉着档案袋上的白绳,一圈一圈往外解开,“安然,我倒要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安然低着头,双眼完全藏在新修的刘海下面。在李思琪绕开最后一圈绳子的时候,她的右手对着档案袋和李思琪微微抬起,似乎想要阻止李思琪的动作,但还没碰到档案袋便停下了,悬在了半空。

“乐菲姐姐……”安然低着头,声音带着不知何时沾上的一丝哽咽,“我……我可以自己上台的……你在这里休息就……”

李思琪抽出了文件,只是扫了一眼,双眼便忍不住瞪大了,脸上的肌肉失控地抽搐着,一团火焰瞬间点燃了她的表情,把她的脸染成了血红色。下一秒,她把档案袋里的纸全部甩在安然的脸上。气流冲开了安然的刘海,李思琪看到了一双眼睛,没有计谋得逞的快意,而是充溢满了晶莹的泪水,带着委屈和歉意。

“七岁的幼女,你选的?”李思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的手也在颤抖,牙齿也在颤抖。

安然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泪水从眼底被挤了出来,顺着眼角一路滑落。

“为什么要让我来?”

“如果我再搞砸,我可能就混不下去了!姬老板他……会赶我走的!”安然的声音颤抖着,带着绝望的哀求,听上去真的很像一个吊在悬崖边缘的人,手上抓着唯一一根支撑着她的救命稻草。

但是,不对。

这句话,说得太熟练了。脸上的表情、每个字的语音语调、字与字之间微妙的停顿间隙,都太完美了。

安然排练过。有过特训经历的她,现在能听出来了。

“谁让我来的?”

李思琪发现自己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个语气,她很熟,似乎是在刻意模仿谁,但她不喜欢。

安然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在她的瞳孔恢复正常之前,李思琪发现时间变慢了,她能够在那一瞬间清晰地看到,安然的嘴角一共抽动了三次,她的右手中指交叠在了食指上,左手想要抬起来去捋一捋头发,但被紧绷的手臂肌肉压制住了……

林筱羽中的自己,也是这副模样吗?

“乐菲姐姐你……对不起!”安然戴上了一副名为“迷茫”的面具,声音里仍然带着伪装的歉意,“我……是我让你来的。”

李思琪面无表情地脱下了外套,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起了一张纸,假装看了起来。她知道安然在说谎,但袁十四之前对她的提醒让她很在意。他在暗示些什么?她当然可以戳穿她的谎言,在休息室里大闹一场……然后呢?

现在去做林筱羽的狗,还来得及吗?

“安然,你希望我怎么帮你?”手上的纸,李思琪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但她知道这是演出计划书中的一页,“像这样做就可以吗?”

“不用的,乐菲姐姐!”安然慌乱地跑过来,弯下腰,阴影正好遮挡在李思琪的身上,手足无措地在空中挥舞着,“我……我自己上台就行,你就像那位先生说的那样,在这里一直躲到演出结束就行!”

“安然,”李思琪还是突然站了起来,安然抽了一声冷气,连忙向后退了好几部,勉强没有撞上李思琪的脑袋,“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总是能被你骗到?”

“没有……我……我不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安然左顾右盼,吐出一个个支离破碎的词,语无伦次地回应道。她的眼神左右躲闪,不敢直视李思琪的眼睛,却又时不时偷偷观察李思琪的表情。黑色的刘海随着她慌乱的动作,在空中不安地晃动。

“给我看看你准备的工具吧。”李思琪随手丢下了那张纸,轻描淡写地换了一个话题。

安然迟疑了一下,没有动作。她的手指捏着裙角,闪着一对眸子,面露苦色。

“不敢吗?”李思琪忽然发现,人心,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猜,“你放心,我不会和你过不去。你后面的那个人,我可不敢得罪。”

安然低下头,不再后退,下唇抖动了一阵,最终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李思琪听到自己心中什么东西碎了。她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安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失控的表情。她刚刚得到了一个问题的答案,然后,她又在一瞬间明白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她一直很羡慕那些能看穿他人表情的人,她一直做不到从言谈举止的缝隙中,得窥字里行间潜藏的真意。但当她真的做到的时候,她又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些她所羡慕的“聪明人”,一直感叹“难得糊涂”了。

比如说,她刚转过去的身子,现在必须转回来。

她已经不能把后背交给安然了。

她重新对上了安然的目光,惶恐、慌乱、夹杂着些许歉意。一对深色的眼珠悄然在她的眼眶中微微转动,她还在打量她吗?

李思琪随口抛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那个袁十四,跟你有关系吗?”

安然下意识地“啊?”了一声,这个神态,这个语气,李思琪太熟悉了。

“没有,我没见过他。”

李思琪知道她不是在撒谎,更知道她选择不撒谎的原因是:在谎言之后,需要在不需要撒谎的地方说真话,降低对方的戒备心。

自己对林筱羽玩的那些小把戏,也会像自己看穿安然那样,被轻易地识破吗?

还是说……

她打开了门,休息室里的空气令她感到窒息。昏暗的走廊上空无一人,黑色的天花板很低,似乎是李思琪伸手可及的高度。走廊连向大厅的那一头,一名警卫注意到了她开门的动静,正警惕地看向她,而深邃的另一头,是传来狂热气氛的舞台,夹杂着一个刻意而做作的男声。

已经到袁十四了吗?

警卫的注视下,李思琪一步一步走向了舞台,仿佛那边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自己。

舞台上的袁十四,似乎刚做完自我介绍,正看着一个工作人员推着一辆轮椅来到舞台中央。轮椅上用牛皮带绑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肩膀上纹着一团热烈绽放的花,像火焰一样蔓延到半条手臂。她的身躯剧烈地在轮椅上挣扎着,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耸立在舞台上的袁十四,被胶布粘上嘴,发出了沉闷的呜鸣。

“年轻的女士,请问芳名?”

女子摇晃着头,似乎想把嘴上的胶布甩开。

“无妨,袁某自会替你解围。”

袁十四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动作之轻柔宛如一位真正的绅士一般。那女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挣扎的幅度变小了,在轮椅上默默地战栗着,似乎是在害怕袁十四的动作。然而,袁十四接下来的动作却出人意料:他解开了女子身上的牛皮带,撕下了女子嘴上的胶布。女子吃痛地“啊”了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袁十四。

“你……你想干什么?”女子退后了几步,拉开了和袁十四的距离,警惕地问道。她的眼神一直瞟向舞台的出口处,正好是李思琪所在的方向。

“姑娘莫慌,不过是成全袁某,完成一场演出罢了。”袁十四又一次欠身,右手贴在了左边胸口,像是在对女子发起邀约,“袁某向来怜香惜玉,还望姑娘配合。”

那女子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仍然警惕地看着袁十四的动作。袁十四在她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弯下腰,从轮椅底部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他把提箱放在了一个架子上,缓缓对着台下的观众打开了箱子。

冷冽的寒光从箱子里迸发而出,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刺眼。它们形状各异,大小不一,但都排列得整整齐齐,锋利的刀刃叫嚷着,嘶鸣着,渴望着与新鲜的血肉接触,染上生命的血红。

“这……这是……”女子刚缓和的神色又一次变成了惊恐,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被束缚在轮椅上,可以在台上尽情地舞动着肢体表达她的恐惧。

“姑娘莫怕,演出主题乃是‘虐杀’,主角正是姑娘你。”他原本偏高的音调变得更加尖锐,似乎是对女子的反应非常得意,“姑娘若是配合,袁某定将悉心照料,护得姑娘周全。”

“不!!!”

刺眼的光线中,李思琪看到那女子赤裸着身体,踉踉跄跄地朝着自己飞奔而来,一双赤足在木质的地板上,传出擂鼓般的声音。而她身后的袁十四仍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配上那身白西装,像一尊大理石雕塑一样矗立在原地,漠然地注视着女子逃跑的背影,一动不动。那女子很快便看到了出口处阴影中的李思琪,脸上闪过一阵绝望,脚步也跟着放缓了。但下一瞬间,绝望的神色立即便被毅然决然的决心所取代,她重新变成了猎豹的姿态,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全速朝李思琪扑了过去。

是拦住她,还是放她逃跑?

在李思琪犹豫的电光石火之间,袁十四右手猛地抬起,在虚空中牵动着手指,用力一拉——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空气,李思琪的视线被惨叫声所吸引,紧接着便看到眼前的女子在四肢和躯干的交合处,生出了一道道血色的细线,那细线随着鲜血的不断涌出,渐渐变得越来越粗,最后竟然完全撕裂了她的肉体。女子的四肢像被拆卸的玩偶一般,一瞬间从躯干上分离,手臂上怒放的花朵,迅速染上了生命的血色,又很快被撕裂成两半,分别在地上凋零,无奈地抽搐着。失去支撑的躯干也没有办法独自前进,倒在了李思琪眼前几步之遥的地方。

“救……救我……”女子仰起脖子,求救般地看向李思琪,但当她看到李思琪无动于衷地避开飞向自己的血点的时候,她眼中仅存的希望瞬间荡然无存。她惨白的脸上浮现出绝望的笑容,嗓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你们……一伙的……”

袁十四缓缓踱步走来,白色的皮鞋踩过地上的血迹,留下了一串血色的脚印。他看到了李思琪,眼中有一丝意外,但很快就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多谢李女士相助,若非如此,假若这姑娘逃离舞台,袁某之演出,恐难以为继。”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无功受禄的李思琪随意地拱了拱手,搜罗了两个成语,算是回答。

“李乐菲女士,”袁十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针剂,“此乃袁某费尽周折寻得的疼痛阻断药。原欲施予这位姑娘,免除她所受之痛苦。”他颇有些怜悯地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女子,伸手把药剂递给李思琪,继续说道:“既然她主动削去四肢,此药对袁某已是无用。望李女士善加利用,莫要辜负袁某一片苦心。”

李思琪没有动作,只是用同情的目光扫过了脚边的女子。袁十四的话让她身体抽动了一阵,随后面如死灰地平静了下来。袁十四等待了一会儿,伸手抓起李思琪的右手,把针剂硬是塞到了她的手里。

“谢谢。”李思琪没有拒绝,收下了这支针剂。她忽然想起了街心公园里的事,那时的袁十四,一直在强调他不需要帮助。当时只以为他是嘴硬,但如今看来,袁十四可能只是为了这场公演做彩排,她离开之后,当时那个逃跑的女子,估计也是和眼前这位一个下场。

“姑娘,”袁十四弯下腰,手臂抖动着抱起了那女子,似乎随时都会脱力,他的声音依然像往常一样平静,只是因为抱着重物而有些变调,“你放心,即便无药,袁某亦能保证姑娘完整体验,绝不会因任何缘由提前终止。”

那女子脸上露出了惨然的苦笑。即使不认命,她也已经无力挣扎,只能任人摆布。她的残躯被放在了舞台的中央,袁十四对台下欠了欠身,从手提箱里拿出了一把剪刀,一头插进了女子的阴道,女子的身体战栗了一阵,也不知是因为阴道内异物的刺激,还是剪刀上的锋刃带来的痛苦。

但她木然的脸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连最轻微的闷哼都没有。她空洞的目光对着台下的观众,无神的双眼如同死人一般,陷入与世隔绝的静谧之中。

袁十四没有迟疑,干脆利落地向上剪开了女子的身体。空气中只有刀刃剪开肉体时发出的轻微的“沙沙”声。刀刃很快剪破了女子的膀胱,“哗——”微黄的尿液混着血液,从伤口处倾泻而出,洒落在舞台上。

剪刀继续向上,女子身体猛地一震,眼睛忽然瞪大,她的脖子突然高高仰起,一头凌乱的长发被她甩到了身后,清亮的液体伴随着她小腹出的抽搐,从下体喷射而出。

“这是……”

“……高潮了吗?”

舞台下的观众发出了窃窃私语,兴奋地谈论着舞台上女子的表现。

袁十四停下了动作,松开了手,剪刀依旧插在女子的身体里:“诸位,剪刀此时正在这位女士的子宫。孕育生命的摇篮,即将奏响终结的序曲。”

台下传来了一阵掌声。但李思琪的目光却不在女子身上:那个白西装,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纯白无暇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墨绿色的长裙,有几处已经被干涸的鲜血染成了黑色的墨点。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真的打算跑出去,否则自己那件米色外套,可就彻底遭殃了。

剪刀被重新拿起,继续向上推进,一路剪开了女子的腹腔,穿过隔膜,一直剪到女子的胸口。快剪到脖子的时候,袁十四终于把剪刀取了出来,换上一把锤子和一个凿子,把凿子抵在女子的肋骨根部,用锤子一点一点敲断了她的肋骨。

那女子口中汩汩涌出浓稠的鲜血,却仍是不吭一声。她的反应让李思琪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针剂:完好无损,未曾开封。阻断疼痛的药安静地躺在针管中,等待着进入某人的身体,缓解她的痛苦。

二十四根肋骨很快全部敲断,被袁十四一根一根整齐地摆放在舞台上,像是在进行某种邪神祭祀一般。女子的胸腔和腹腔被完全打开,依旧各司其职的脏器暴露在空气之中。心脏在胸腔中微弱地搏动,肺部随着她残存的呼吸微微起伏,仍在蠕动的肠道和胃袋在灯光下泛着湿润的光泽。一幅鲜活的人体器官解剖图就这样鲜血淋漓地呈现在舞台上,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位观众。

“贪欲之迷宫,饥饿之囚徒。”袁十四伸出手,在胃的底端划了一刀,用刀尖勾出一段纠缠的粉色肠管。残留在肠道内的气息随着肠子一同被扯出腹腔,血腥与腐败的气息在剧院中弥漫。前排已经有观众忍不住捂住了口鼻,皱着眉头看着舞台上袁十四不紧不慢地将肠子一点一点扯出。纷乱的线团被拉成了直线,一点一点抽离了女子的身体,落在了地上,又形成了混乱的一团。终于,袁十四拿起刀,割断了肠道在后庭处的连接。他拖着地上的长条脏器,像挂腊肠一样缠绕着挂在了女子身后隐藏的铁架上。

“万物之熔炉,罪恶之终焉。”随着袁十四的又一次低吟,深红色的肝脏被完整剥离,光滑的表面反射着舞台刺眼的灯光,残留着一些暗绿色的胆汁,在镀铬的托盘上留下了粘腻的痕迹。

“污秽的琥珀,原罪的种子。”和肝脏一同被摘下的,还有两枚蚕豆形状的肾脏,颜色比肝脏略浅一些,被放在肝脏的边上。

“苦痛之药酒,怯懦之容器。”暗绿色的胆汁在胆囊被摘下的瞬间,汇入了地上的血流,原本就有些发黑的血泊,颜色变得更加深沉。袁十四迅速将胆囊放进了一个盛着酒精的玻璃瓶,看到一抹绿意渐渐在瓶中晕染开,满意地封上了木塞。溅到他白手套上的胆汁在重力的作用下缓缓流向地面,竟没有在他的手套上留下一丝痕迹。

“暴戾之深潭,鲜血之坟场。”

“饕餮的容器,终究归于虚无。”

紫红色的脾脏和粉红色的胃囊也被剪断,放在银色的托盘上。女子的腹中此时已经空无一物,她早已低下头,凌乱的发丝黏在脸上,遮住了她的表情。她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忠诚地跳动着,履行着最后的职责,但跳动的幅度随着她一阵又一阵的抽搐,渐渐变得微弱。

“姑娘,感受如何?”

袁十四温柔地理了理女子的头发,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瞪着袁十四。惨白的脸庞早已面无血色,沉重的呼吸声混着血液的咕噜,每一声都是她生命的倒计时。

“杀……杀了我……”更多的鲜血伴随着女子含混不清的声音,从口中不断涌出。

“命中皆有定数,袁某不敢擅自违逆天意。”

袁十四双手合十,虔诚地弯腰鞠了一躬。他没有立即继续,把舞台暂时留给了女子一人,自己走到女子身后,从手提箱中拿出一块黑布,轻轻拭去茶色眼镜上和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和黏液。李思琪困惑地看着袁十四沾上脏污的衣服重新变得洁白无暇,估算着那块布的材料和价格,盘算着该如何问袁十四去讨一块这样的布。

太贵可不行,若是睡一晚……

李思琪摇了摇头。枯树身材的袁十四,大概很难称得上有什么体验。

袁十四重新走回到台前,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子仍在规律地扩张和收缩的肺叶。他的动作很轻柔,但肺叶如同受惊的动物一般,突然在袁十四的指尖痉挛。袁十四脸色一沉,猛地抓住肺叶向外一拽,硬是拽断了肺管,连带着心脏也停了几拍。女子的残躯毫无征兆地突然拱起,脖子上青筋暴突,呼吸声变得支离破碎,宛如一台漏气的风箱,发出断断续续的嘶鸣。惨白到没有血色的嘴唇,却因为缺氧,重新染上了一抹紫色。

“吸入浊世,吐纳幽魂。姑娘,仅余最后一步。”袁十四握住她的心脏,冰冷的刀刃架在她的主动脉上。心脏似乎感受到了终焉将至,在袁十四的手中微弱地痉挛。即使袁十四再无其它动作,仍在跳动的心脏会把仅存的血液输送到一处处伤口,流出体外。

“最后,微笑。”

女子忽然抬起头,脸上真的如袁十四命令的那般,勾起了嘴角,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喉咙处混着鲜血,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像是死神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铃,嘲弄着生命的顽强,喟叹着生命的脆弱。

“生命的源泉,灵魂的囚笼。”

袁十四手腕轻轻一抖,主动脉应声而短,仍在跃动的心脏在最后的跳动中,将残留的鲜血全部泵出,喷射到袁十四的身上,白净的西装上又一次染上了刺目的鲜红。女子瞪圆的双眼中,生命的烛火渐渐熄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了最后的颤抖,喉咙里发出了尖锐的气声,风从破碎的喉管穿过,奏响了生命最后的挽歌。

那颗心脏最终被袁十四放回了女子沉寂的身体里。他在观众雷鸣般的掌声中,不紧不慢地拿起了黑布,又一次擦干净了身上的污渍。他的演出结束了,舞台的灯光渐渐变暗,最终只能依稀看清他鞠躬致意的阴影。

“该走了。”李思琪看着那雕塑一般的影子,赶在袁十四下台走向自己之前,踮着猫一般的脚步,悄然退出了走廊。

长长的走廊依然平静,一名工作人员,正站在三号房间的门口,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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