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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于和斯卡蒂的过去的博士又在与红蒂的性爱中无法自拔,最终沉沦于肉体当下的幸福,7

小说:纯癫黄暴文 2025-09-04 13:39 5hhhhh 1910 ℃

没事,把灯打开,他们就又会出现的。

这里人声嘈杂络绎不绝,指挥着大宗货物的手臂总是挥舞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曲线。

当然,不止货物,还有人。

她每次出任务回来我都会在这等她,她跳下车,熟练而亲密的挽上我的胳膊,我则顺势卷起她的发丝绕在指间把玩,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特意把脚步放的很慢,享受这小别后尤为幸福的时刻,留下被冷落的劳伦缇娜跟在后面,几度想要超车都被我们挡了回去,只能幽幽的盯着我们谈笑风生的脸庞。

背后的脚步声放慢了一些,随后又紧紧的跟上来。

疑惑。

明明只是一片空荡的空间,一片死寂的宁静的空间,他却不自觉的笑得很开心,很苦涩,而很开心。

她眯起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同胞把身躯藏回拐角处。

嗒嗒,嗒嗒。

我走的并不稳,或者说我尽力走的稳一些但我的身体早已过载。

走过医疗部,各种针械被排列的很整齐,躺在塑料托盘上盖着白纱布。

斯卡蒂和我在一起后最开始依然延续了那过分拘谨的态度,常有些失眠,即使是后面我们一起睡觉了也不例外。

我带着她一本正经地去问凯尔希,凯尔希说她可以去人事部谈心,我最好留下来检查下脑子有没有问题。

她睡的很浅,一晚上半梦半醒的要有好几次,那天深夜她又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指头轻轻点着的我肩膀,我被她戳醒。

“…什么…”

“你抢我冰淇淋吃,在梦里。”

“……明天给你买一个…买十个。”

迷迷糊糊间,我再把她用力搂进怀里。

不解。

她爱的男人,此刻正抱着一具和她一模一样的身体,一直悲伤而又如释重负的笑着。

她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涩,如果她的胸腔中真的有这器官的话。

她又回头,地上一点潮湿的痕迹被她尽收眼底。

走过我曾经爬上爬下找她的那个楼梯。

她的身体随着我的步伐一上一下,一瞬的错觉,我感觉她正轻轻的规律的呼吸着。

下一秒,她就睁开眼,好看的眸子盯着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摇摇头,然后又把脸凑近了一些。

未曾设想她的主动,我有些慌乱,胡糟糟想了一阵最后情不自禁闭上眼,已经做好了她亲上来的准备。

然而温热的吐息只是散在我脖颈处。

她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

“…你有在偷偷用我的洗发水吧。”

“咕呃…那天我自己的用光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她缩回我的怀里。

原来没有亲亲吗。

我有些失落的垂着眼,目光刚坠下就感受到脸颊上柔软的触感。

她飞快的吻了我一下。

我惊讶,抬头就撞进她带笑的眼睛。

“好啦,你在想什么我也看的出来哦。”

难以言说的情感。

她跟着他走上楼梯,视线一直滞留在他和他怀中的她身上。

那种新奇而异样的情感愈发汹涌了,而且让她感觉十分难受。

这或许是他对自己的违约的小小报复吧,但他,

她确信,自己听到了他叫她斯卡蒂。

为什么?

斯卡蒂…不是我吗?

一直停在自己身上的宠爱突然被剜下一大块,像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一颗石头,砸起一圈圈不断扩散开来的波纹。

她再也无法停止心中与他同样的苦涩而忧愁的激荡。

他对自己的爱被分给别人了,而且,

斯卡蒂。

她猛的睁大眼。

她分明听到他又这么叫了一声,对着他怀中的她。

不,他还在低声说着。

她有些莫名的慌张,挥挥手让同胞们停下吟诵,自己赶忙走近了一些,于是她听得更清楚了。

他口中喃喃的说着的,一直是斯卡蒂。

然后他哭了,两行清泪从他眼角滑落。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痛苦而决绝的哀伤模样。

痛苦,而决绝,而释然,而了无牵挂。

哪怕是在那个很多彩灯和花车的地方,哪怕是他那样情绪崩溃的时刻,哪怕是他生病时最脆弱最柔软最不设防的时刻,他也从未带给她如此强烈的冲击。

那个冷淡的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他,那个疲惫的微笑着的他,那个倔强的愤恨地盯着自己的他,那个依恋着自己,满眼都是自己的他。

都是属于别人的。

因为当他怀中的她出现时,他的目光再没有一次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她是谁?

那个斯卡蒂…是谁?

凭什么。

她心不在焉的小步跑着跟上他,却一脚被台阶绊住,整个人扑倒在楼梯上,金属的冰冷棱角碰的她小臂小腿都尖锐的疼。

她没有第一时间起身,而是抬头。

以前,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以前,他都会很殷勤很快地跑过来扶起她,揉揉她撞疼的膝盖或胳膊肘。

她听着,听着他的话从最开始的有些嫌弃而无奈,到那个秋天的城市的心急如焚,嘘寒问暖。

但现在,

哪怕是走过楼梯拐角,哪怕自己不可避免的出现在他视野里,那对好看的蓝色眼眸都没有丝毫的偏移。

她突然觉得好痛,身子好痛心也好痛 。

他走的很远了,于是她慢慢从冰凉的金属地板上爬起来,抓着扶手一瘸一拐的跑上去。

好奇怪啊,以前自己明明不会被这种小伤妨碍到的。

三个人一前一后走在楼梯上,听着鞋跟和金属踢踏出的空洞的碰撞声。

这是我和她和她的世界末日。

我抱着她爬上甲板。

时间控的很好,这个点夕阳刚好是将落未落的悬在天边,既褪去了白日里刺眼的灼热,又还怀抱着那份温暖而卧在云间。

我走到甲板最前面,抱着她坐下,用自己的身体支撑起她能保持靠在我肩膀上的姿势。

她的脑袋靠在我肩膀上。

还是一样的冰冷。

肌肤柔软,但失去了人体的温度。

我伸手把她脑后的长发拨到耳前,遮住她后颈淡淡的尸斑。

“斯卡蒂。”

我握住她的手,望着那覆上玫瑰色的红润的可爱的脸庞。

想肩并肩再看一次夕阳

和博士,看很多夕阳和很多星空

“来看夕阳。”

我没有说的很大声,因为我清楚她听的到。

“以前我们还讨论过以后要养猫还是养狗,争论了半小时最后决定都养一只,可惜我这一路上都没见到猫或狗。”

“我还是会想念那天浸润在夕阳中的那个你,美的惊心动魄而惨绝人寰啊。”

“我最近常常想,缘分居然这样的善于玩弄人,赐予我们相逢却又默许我们离别。”

我看着她,看着玫瑰色变成一抹惨淡的橙红,再缩成很淡很淡的一层暗红色。

夕阳彻底滑进黑暗,深蓝的幕布从背后铺天盖地的裹上来。

“今晚没有星星啊。”

我无奈又轻松的笑笑,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过我会陪着你的。”

很小心,很谨慎的,把指节在她小巧微翘的鼻尖上蹭了蹭。

她靠的并不牢,几乎是一阵大风刮过就要从我肩膀上倒下的程度。

“那天看电影你靠在我身上睡着了,口水濡湿了我肩头的衬衫,我低头看你,从那时起我发现我满心满眼就都是你了。”

我想过把她抱进怀里,但这样她就看不到夕阳和星空了。

“你在阿戈尔的海床上看到的被水波扰碎的灯光,会是怎样的美呢。”

肩膀早就又酸又木,麻麻的很难受。

“我之前答应你要把手机密码改掉的,从我爱你改成我好爱你。”

我划开手机,淡蓝色的光在她脸上晃了晃。

“到最后,我也没能送给你洁净的海。”

我低头。

然而我的梦也是潮湿的。

我说着,一直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的说着。

以前我们很喜欢躺在床上关了灯,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无意义的嬉闹带着别样的温情,把这段绵长而平淡的岁月裹成甜津津的模样。

现在她不说话了,那我就多说点吧。

不知不觉,身后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斯卡蒂,我们分别了有多久?”

一年零几个月。

“我很抱歉,我没能在那些时候为你递上肩膀。”

“明明还自说自话的,说找我倾诉还是寻求帮助什么尽管和我说好了。”

我笑笑。

真的没有多少悲伤呢。

眼角含泪,然后眼泪在流。

我扶住她的身子,轻轻的放到地上,然后站起来挺直身板。

天幕向前滚动,高远到有些不真实的白色又盖上夜空。

大概是早晨四五点?

我想着。

说实在的,我很难形容此刻的情感。

心里只剩麻麻的钝钝的,说不出来的软软的不舒服的感觉铺开。

有哀伤,有迷茫,更多的是释然和突然一点点涨上来的恐慌。

于是我把手伸进右口袋,握住了冰冷的生硬的它。

手枪。

在一年前我还想着怎么用它来杀了她,后面我想明白了,它也是我唯一的解脱的方法。我对不起斯卡蒂,我背叛了我们的永恒的爱。

我错把身后的她当成了她,而用力地全心全意的爱着。

我的肉体尚能沉沦于此,但我的灵魂,我的心却在否定这一切。

然而它死了,跟着她一起死了。

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逐渐停止了跳动,或许是我看到她躺在海滩上的那一刻,或许是我烘干她的衣服,却发现她臂膀下藏着的大嘴的那一刻,或许是我亲手掰松她的尸僵,把她放进后备箱的那一刻,或许是我在海边久久不能忘怀而遇到她的那一刻,在或者,

是她在雨中,跳起那熟悉而陌生的舞蹈的那一刻。

我还是想不明白她当时为什么会突然跳起舞来,大概也是奇迹吧,就和我当时那注定了我全部的幸福与爱恋的那次回头一样,是绝无仅有的奇迹。

所以说缘分是公平的啊,它给了我两次爱上她的机会,又让我和她两次别离。

这是我和她和她的世界末日,不是吗?

所以至少,至少在我还有气力做出决定时,

至少在今后的每一次日月轮转中,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我举起枪,让它顶住我的前额。

我的背后是初生的新的太阳,和她。

是啊,我也对不起她。

我利用了她,利用她的纯洁和善良来填补我内心对斯卡蒂过深过重的思念,却在我们真心相爱时戛然而止,迅速抽身,用一种最不负责最不体面的方式退场。

在她面前自杀。

是的,我是爱她的,即使抛去不是斯卡蒂的那一面,我也是爱她的。

而我,既从过去中走出,接受她无私的爱的奉献与供养,在她倾尽全力弥补我破碎的心之后,我却又义无反顾的投入过去的怀抱,把现在鲜活的真实的她当做一枚可以被衡量被比较的砝码,再随手丢弃掉。

我背叛了斯卡蒂,我也背叛了她。

那,回头看看她吧。

她一直很安静很乖巧,强忍着内心的悲伤注视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把全部的爱给了另外一个女人而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我们坐了一个晚上,说了一个晚上的话。

现在,她又要看着我死去了。

回头吧,看看她。

不。

我清楚我回头后,我就会再次陷入痛苦的冗长的自我挣扎。

因为她也是我心爱的女人。

让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去死,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的额头,有些瘆人,于是我调转了方向,把这枪口对准我的太阳穴。

扣下扳机,一切就都结束了。

无论怎么样,无论我和她能不能在渺远的那一端相遇,无论我对不对得起身后的她,都结束了。

天亮了,亮的很快。

要回头…吗。

这似乎是缘分破例给我的第三次机会,让我和自己的爱人做个可笑可怜可悲的道别。

那么,缘分你倒是给我第三次离别的机会啊。

我紧闭上眼,手抖了抖,让冰冷的枪紧贴着我的皮肤。

她们,都被我当作筹码用来比较了。

那不存在的主啊,我甘愿一个人奔赴这世界末日,请不要让无罪的她和她一同坠入。

她不会,她很听我的话,即使这是生离死别她也会流着泪尊重。

但她会,她总是这么任性,要吃冰淇淋要吃提拉米苏要我不要那么费神要我好好休息,要我开心要我好。

所以,

我回头了,眼含热泪的看着浸润在晨光中的她。

她同样流着泪看着我,死死抿着嘴,下唇被她自己咬的血迹斑斑。

在那片铺满晨光的甲板上,她眼角微微噙着泪。

如梦似幻的流光用新生的亮色为她织起一件纱衣,斑斓的彩映在她眼中。

哀婉。

那破冰而出的剧烈翻涌滚动着的春天的活水。

深沉的,纯粹的,柔软的,滚烫的。

清澈的深红色的眼,含着哀婉和怨恨。

美的惊心动魄,美的惨绝人寰。

脑海中思索万千,无数话语从齿间流过却不知所言,张了张嘴最后艰难开口。

“…对不起,我甚至没能给你取个名字……”

果然啊。

我还是没能给她任何承诺。

在这段完全不对等的关系里,我终究没能把天秤摆平。

她一咬牙,哭的更厉害了。

我也流泪了,脸上留下两道湿漉漉的泪痕,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发颤。

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新生的解脱呢。

不,只有愧疚。

我是那被困在地狱里的欧律狄刻,是那被信徒撕成碎片的奥菲斯。

现在的我除了愧疚,懊悔以外,便不能,更不配拥有其他情感了。

好了,还有什么吗,没了吧。

没了,没了。

我于她有愧,更亏欠她许多。

但现在,真的没了。

我不愿再去想了。

手抖的厉害。

闭上眼,手指轻轻用力,扣下扳机。

“砰——!”

枪脱手,落地,发出啪嗒一声。

身体倒在甲板上,沉闷的一响。

错愕。

我睁大了眼,看着压在我身上的她。

啪嗒。

湿湿的落到我脸上的,是她的泪水。

她的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出来,砸到我脸上。

“…浑蛋。”

她说了,美丽的脸哭着,皱成一团,再也藏不住的浓烈的悲伤从深红色的海中满溢而出。

她扑倒了我,在这最后关头,在我本应不负责任的懦弱的死去的时候。

然后,她吻了上来。

一个破釜沉舟的,毅然决绝的,有些害怕却又坚决的吻。

温热的唇瓣。

她用力抓着我的领子,使劲的啃咬我的唇。

四肢百骸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像经脉被抽出,骨头被剥离。

我瘫软在地,任由她把舌头伸入我的口腔,热烈的亲吻我。

我很难形容刚这一瞬我的体验。

后脑磕在地板上,脑中阵阵的突突的疼痛,耳边猛烈的炸起蜂鸣。

我刚开始甚至没有发觉这声音。

这声音很大,大到听不见,大到天和地因为它而变得静谧了,我被声音的浩瀚的海吞没。

然后,在这片浩瀚的声音里,我听到了很细小的一声。

清脆的过分干净过分利落的碎裂声音,从我颅骨中响起,然后转瞬即逝。

我身体里什么一直存在的东西似乎消散了,变成细碎的粉末。

是我脑中那支离破碎的手术刀吗。

还是,我的心呢。

然后,铺天盖地的声音再涌进我的大脑。

我听到她哭的声音,呜呜的伏在我身上啜泣,然后又抬头吻住我。

除此之外,我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失去的力气一丝一丝的再注回我的四肢里。

枪就跌在手指边上,我抬起胳膊。

然后,我抱住了她。

我清楚,就算我拿到它,我也完全失去再开出那一枪的力气和勇气了。

在她扑上来的那一刻,我就失去了这份勇气了。

我不再能那样卑劣而无耻的赴死,因为我有了必须要活下去的理由。

我爱上了她,我爱着她。

那和我曾经的妻子那么相像却又截然不同的,我的爱人。

“浑蛋……”

她还在抽噎着,蒙上水光的双眼像两颗大大的玻璃纽扣。

于是我抬起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把她紧紧锁在怀里。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我们要…”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7.我蹲下来,轻轻地把斯卡蒂的身体放入水中。

她仍旧闭着眼,顺着退去的潮水往海里飘了一些。

她白绸般的长发散在水里,又让我想起卡巴拉生命树了。

我掏出笔记本,那里每一句话都打上了小小的勾,只有最后一句被划掉了。

“永远在一起。”

我忽然又有点想哭,眼睛里涩涩的。

伊比利亚下着小雨,咸腥的海风带着雨丝刮在脸上,倒是新奇。

我听到湿湿的脚踩着沙砾的声音。

她走上前来,用那顶深绿色的宽檐帽盖住斯卡蒂的脸,再把那支海螺杖塞进她手心。

然后,斯卡蒂开始逆着潮水向海中央移动,一点点挪远,一点点下沉。

我听到耳边渺远的歌声,那是积极的呼应。

新生的海嗣尚害怕离开水,蛰伏在蓝的发黑的海水中,用脊背托起斯卡蒂的身躯向海洋深处游。

我始终无法相信生物居然可以进化的这么快。

海嗣从清洗生命到着手建立文明,把它们累赘的尖牙利齿替换为具有强抓握和强适应性的肢体,只用了三个月。

“…不需要了吗?”

我说的是海螺杖,那是大群的统领的象征。

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勾住了我的手。

“还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

“感觉悲伤或难过吗,还是迷茫呢。”

“……我不知道。”

“没事,我一直在啊,找我倾诉还是寻求帮助什么的都可以,尽管和我说好了。”

“以及,我会一直爱你。”

她说着,与我十指相扣,然后把目光也往遥远的海那头投去。

雨丝落在沙滩上的极细微的声响包裹住我们。

大群的思维模式是不利于文明的建立的,因为实行一个单纯的目标很容易,但想出一个新的目标很难。

每一条思绪都像落入海水中的一滴墨水,甚至看不到任何晕开来的浅黑色的痕迹。

她也是这样,尽管拥有大群意志的绝对统治权,把想法丢进这汪洋里再整合出答案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所以她总是慢半拍的回答慢半拍的说话,除了笑。

她觉得笑起来是很开心很舒服的一种体验,于是一直学着笑,到现在笑得熟练了。

而那天,她扑过来救我,大群是不同意的。

海嗣们都知道自己的领袖为了一个人类耗费了太多,而且他并未能再向海嗣们揭示更多有关存续的知识。

于是包括她在内的所有海嗣一致做出决定—放他自生自灭。

海嗣没有对美,对艺术的崇尚或追求,一切进化都向着如何高效的适应环境并繁衍进。

因为它们没有情感。

它们没有情感,充其量只能算是蠕动着的活物,甚至不能算作动物。

但是她有。

最开始只是她曾经的躯体,那个孱弱的人类仅存的人性中呼唤着他。

即使她的身体已经被剖开,心脏已经被洞穿,变异出一张大嘴以供更快的获取养料促成自己的诞生,但她还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博士。

后面她被抛弃了,自己则留在海底静静的感受着能量填补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的身躯一点点成熟。

说来惭愧,她甚至不知道被抛弃的她长什么样,那个向自己挥出剑的伤痕累累的少女,已经连带着她以前的记忆一同远去了。

不过自己不需要记忆,那种东西只会徒增烦恼,再说了,大群一瞬间就能告诉自己自己的过去,所以忘掉了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还是会有些好奇呢,什么样的东西让那个死去的女孩如此记挂。

虽然她不知道她是谁,那个人类又是谁,但她还是决定去找他,就当是对自己不记得她的样貌的一点忏悔。

于是她站到了那个人类面前,带着那支由她的巨剑雕刻而来的海螺杖。

她不紧张,只是有些迷茫的望着这个颓废的男人。

他对自己很警惕,但自己有很多时间,于是可以一直跟着他。

他把头转回去向前走了,于是她回想一下人类的行为。

嗯,该迈出腿走路。

然后她栽倒在地上,又很快爬起来,从蹒跚学步到走的又快又稳。

她很高兴,自己的学习能力很强,心底的冲动告诉她该扬起嘴角。

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平直的小嘴弯不出弧度,于是有些失落。

走到夜晚,那个男人升起篝火,在火旁犹豫了很久,最终把外套递给自己。

她接过了外套穿上,暖暖的带着体温。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很有意思,眼中是干涸的心里却汨汨的流着泪。

于是她决定跟着男人一起走,再后来的故事就耳熟能详了。

她学会了笑。

然后她爱上了那个男人。

这一年以来,她早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怯懦而忧郁的男人。

会因为他不经意间露出的微笑而心跳加速,会理解他崩溃时对自己做出的粗鲁行径,会答应他以人类姿态而性交繁衍的邀约。

她学会很熟练的笑了,而且觉得自己笑起来很好看。

她觉得自己第一次活了过来,比起之前那漫长的只为了繁衍行动的日子,这段和他呆在一起的平淡而精彩的生活是如此精彩。

而他要走了,拿枪对准自己的脑袋。

原来他一直爱着另外一个女人,爱着为了自己的诞生而被消耗掉的她。

她惊恐,她疯狂的呼唤着大群,得到的却只有沉默。

她自己也清楚,让男人自杀,会更有利于大群的存续。

男人拖累了大群的步伐,被迫为他留出大块大块的土地用于她和他毫无意义的旅行。

她不同意。

那些旅行才算是她生命中真正的记忆。

在莱塔尼亚拍下的照片,她总喜欢翻来覆去的看,因为太美好了。

自己的美丽的笑容,和男人略有些无奈的宠溺的温柔的笑容。

太美好了,太美好了。

她爱博士,她和博士要一直不分开。

这份强烈的鼓动着的情感绝无半分虚假,而且她愿意为了他倾尽自己的一切。

她不是不能行动,只是大脑被万千同胞的思绪冲杂,成为混沌一片,根本凝聚不出有效的指令让她的身体行动。

她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晚上,听着博士和那个名为斯卡蒂的女孩说了一晚上的话,自己却根本不能思考。

但在天快要亮时,她突然感受到脸上湿湿的。

她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自己明明没有感受到任何悲伤。

但是自己哭了。

自己的生理本能,在告诉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办法是有的,她知道怎么做可以让自己恢复自由。

她要第一次用作为统领,作为初生的权能。

所以在晨光熹微,博士颤颤巍巍拿起手枪的时候,她做出了这漫长的一生最勇敢的决定。

她切断了和大群的联系,完整的把自己从大群中剥离出来。

然后,她敏捷的不再受限制的大脑很快想明白了要怎么做。

她扑了上去,阻止了博士,然后用力地亲他。

那一瞬间,足以镌刻她和他的永恒。

我举起枪用了三分钟,她放弃海嗣的统领的权柄也只用了三分钟。

我不知道,我始终不知道也不敢想象那一刻的她抱着什么样的觉悟脱离大群。

这简直像蜘蛛撕碎自己的蛛网,蚂蚁放逐自己的蚁后一样,是极其大胆而疯狂的选择。

不,这完全不符合生物的常理和本能。

但是她这么做了。

这个一直与同胞们血脉相连的生命,扯断了自己的脐带,把自己,这个脆弱的个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脱离大群后她的意识自由,但身体就会跟不上族群进化的速度,慢慢定型,慢慢变得不再能被海嗣供养。

然而海嗣们只会把环境改造成它们所熟识并觉得舒适的模样。

她,身为海嗣的她,变得不再能被海嗣的世界容纳。

她最终会不可避免的死去。

然而即使这样,她还是做了,去踏向那既定的毁灭。

她会害怕吧,但又会觉得安心。

因为她深爱的他,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博士…”

我转头。

“我,有变得更像人类一些吗。”

我不语,又把她拥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

耳边能听到谁的心跳声,咚咚的沉稳有力,但只有一个。

是啊,是她的心跳,而我,

我已经没有心了。

我把我的心,送给了斯卡蒂。

海嗣有如此强大的进化能力,很大程度上来自它们体内善于模仿复制生物基因的神奇部分。

但它们会优先寻找并演化同族的基因,包括保存在源石中的一点点基因断片,因此海嗣化是不可避免的。

只有我。

只有我的血液中没有源石,只有我拥有与源石完全不相关的肉体。

所以我把自己的心脏交给了海嗣。

它们会根据这鲜活的心脏,复制出一具完美无瑕的,新的人类躯体。

然后,让它定型到不被外界影响,把它封存起来,开始等待。

等待。

等待那个本应以人类的姿态死去的女孩的灵魂再次走上岸,回到这具为她而准备的身体里,完成她的新生。

至于为什么是心脏。

“如果一个人的器官被替换成海嗣,哪里会让他尽可能保持神智的均匀的海嗣化?”

在罗德岛上,我问她

她想了想,然后指了指心口。

“供血,海嗣细胞会被稀释到身体各个角落。”说完她就愣住了,然后看着我。

她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们太懂彼此了。

“…刚好。”

如果我这已经腐化的心,能换回她的生命的话。

于是我的胸口被剖开,用一个人造的海嗣的供血器官代替了心脏。

海嗣的器官高效的令人发指,泵血的效率远超人体好多倍,因此,

我看向自己的手掌。

肉色的皮肤变得毫无生气,苍白与墨黑晕染开代替血色,早已痊愈的疤痕甚至开始生出新肉。

我没有完全海嗣化,她则脱离了大群,因此,我们用最原始最低效的方法与大群交流。

歌唱。

我大概还有十年,还有十年能保持人类的神智而活。

到最后,我或许会生出庞大的身躯,皮肤变的黢黑,意识变得模糊。

到最后,斯卡蒂或许会再找到我,用她细嫩的手抚上我沉重的硕大的身体。

她会认出我吗,恐怕不会。

但无论如何,我那时已经不能做出反应了,我只能听懂她的歌。

她会唱歌,唱只有我们两个听得懂的歌,在我和她,她和大群间建起一座桥梁。

我会瑟缩在她身边,倚靠着她依恋着她,化为她身旁灵智未开,只能用混浊的蓝色眼睛张望四周,做出迟钝反应的远古血亲。

我们的命运已然紧紧捆在了一起,成为真正不可分离的血脉相连一部分。

“…我还没能给你取个新名字。”

我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不说话,等着我的下一句。

她既不是斯卡蒂,也不再是那个粗野的混沌的只以存续为目标的伊莎玛拉。

她是真正的,用力的活着绽放着的人。

“……以实玛利。”

我松开了怀抱,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

她笑了,露出那个熟悉而温暖的笑容。

“嗯,我是以实玛利。”

她握住我的手,紧紧的再也不松开。

我们转身,向陆地走去。

海嗣害怕陆地的干燥,而那是我们的家。

去哪?

我们都不知道,但我们都不会再问。

只要走下去就好了。

在旅途的终点,我会和她相拥而眠。

我又想起柏拉图的理论了。

人生而两性,被上帝分割成男女,于是人的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或许我就是上帝的残次品,是被割裂成三块的缺少什么的可怜的人儿。

我的灵魂天生与斯卡蒂契合,但我的肉体,却毫无保留的爱着怀中的她。

斯卡蒂,我没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的心已经死了,在看到你离我而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但斯卡蒂,请原谅我吧。

这是一个不幸而又幸运的男人最后的愧怍。

但只在此刻,在日后的每一天里。

还请,让我的肉体卑劣而永恒的幸福下去吧。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无论身躯磨损灵魂消蚀,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

毕竟,

这是我,和她的世界末日啊

(完)

想了想还是再写一点吧。

这篇文章我真的埋了挺多小心思的,虽然很不想自己揭开但害怕没人注意到更难受,所以还是写点。

关于剧中回忆:

这个回忆我真觉得写的很有意思,我是用先倒叙后顺叙的方式写的。

从结婚倒推到初遇,再跳转回婚后蜜月,再到歌蕾蒂娅没有听乌尔比安的话回了阿戈尔引发大静谧的世界。

我自己写出来是很开心的,

关于视角:

这里我用了一个小小的欺诈,也觉得还挺不错。

从玩家视角来看博士的行为是比较合理的,因为玩家知道红蒂不是蓝蒂,是海嗣。

但从博士视角呢?

一个末日寻妻的理智快要崩溃的男人,看见自己妻子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远离,准备用枪杀她,试探她的呼吸和动脉,检查她的身体?

我前半段有刻意强化博士对斯卡蒂的猜疑和不信任,但实际看来好像真的不怎么看得出(悲)

如果觉察到了这个点,揭晓真相的时候应该会更惊讶吧。

希望有人能在看后记前就意识到。

关于“以实玛利”

话说在前头,我是相当害怕游玩过或者了解过《边狱巴士》的朋友想起那个橙毛吐槽役美少女的。

因为实在很坏气氛,本来铺垫到结尾的这种淡然又郁闷的感觉一下子被ky的会心一笑打破了,我作为作者会觉得很失败很颓唐很难受。

关于这点我纠结了好久,但最终实在想不到比它更好的名字于是坚持沿用了下来。

首先“以实玛利”是“伊莎玛拉”的阳性词。

她曾经是伊莎玛拉,但她从她的曾经中解脱而出。

其次“以实玛利”是圣经中阿拉伯人的祖先,对应红蒂初生+想成为人类的身份。

她确实是海嗣们的祖先,但在此刻她又是人类的祖先。

最后“以实玛利”是小说《白鲸记》中捕鲸海难后幸存下来的水手,他用冷峻的第一人称视角描述了这本书。

她曾经冷静,但最终她为了博士而用力的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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