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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章:枯荣、吹又生

小说:花样年华 2025-09-04 13:38 5hhhhh 2590 ℃

13 枯荣

灰崎不太喜欢过生日。年近30,他已经无法像孩童般没心没肺地庆祝了。而且,一旦吹熄了蜡烛,便是他最难熬的梅雨季——潮湿冰冷,对他的腿伤来说无疑是酷刑。

他对于伤病倒没有太多的怨言,只是单纯觉得太难熬。前进的道路需要代价,没有哪个足球选手能毫发无损地度过整个职业生涯,他已经是比较幸运的那个了。闪电日本队同期的球员,有些没继续踢球,其他人也因各种原因相继退役,他相较而言年纪更小,除了足球又无处可去,于是一直踢球,直到今天。

水神矢与他的爱情长跑终于在今年尘埃落定。除了他十八岁那次出轨,两人的感情再没出现什么风波。波动的激素随着年龄增长逐渐趋于平和,灰崎也学会享受这平稳的幸福。至少每次回家,壶里的水不是凉的。关于他的出轨对象,这么多年过去,面容模糊倒不至于——野坂这家伙,倒是同期成员中混得最好的一个,灰崎再不关心,他也总出现在新闻里、封面上。他长高了,发型也变了,帅气的刘海分出些发丝捋在脑后,露出半个额头,确实有几分精英的模样。啧,毕竟是大学时就有车的男人,也不奇怪吧。野坂现在的资产有多少?灰崎无法计算,他不是那种对财富敏感的性格。总之,能轻松地把自己的存款翻个几十倍吧。

再次跟野坂见面,还是野坂组的局。他邀请了闪电日本队的同期成员参加冷餐会,并且是以工作的名义,似乎想通过宣传当年日本队夺冠的传奇,推进什么公益项目,总之是为了让孩子们踢上足球的好事。因此,水神矢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跟他一起去了。

球员们的近况,灰崎哪怕不关心,水神矢也会跟他转述。因此,灰崎看到一星下了车,面色绯红地在野坂脸上啄吻,才一步三回头地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丝毫不意外。他感受到水神矢期待的视线,硬着头皮也拿嘴唇蹭了下对方的侧脸:“行了,你停完车来找我。”

宴会没什么特别的。灰崎今天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西装,简洁大方的平驳领,领带也选了不显眼的酒红。野坂身为晚宴的主角,西服选用了张扬又大方的纯白,戗驳领如宝剑般锋利翘起,颇具王者风范。

一星和西荫一左一右围着野坂,随着他去给众人敬酒。他靠在墙边,听吉良和基山与他寒暄。“我老爸让我这次好好来跟你打个招呼。”吉良道,“真厉害啊野坂,这个年纪就有这些成就。”野坂谦虚道:“过奖了,跟吉良家比起来,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时过境迁,所有人都长大了。灰崎想着,将杯中的红酒送入口中。

野坂捏着酒杯朝灰崎走来时,灰崎才感到紧张。他喉结滚动,听到野坂笑着冲他打招呼:“灰崎,好久不见。”

灰崎的紧张没有持续太久。野坂不想让人尴尬的时候,与他对话只感到如沐春风。他们顺利地寒暄,野坂就这样点点头,带着香气飘然而去。

灰崎情不自禁地回望,总觉得怅然若失。但他摇了摇头,走向水神矢的身边,也为他拿了杯酒:“干杯。”

酒过三巡,灰崎有些头晕,决定到楼上的客房稍作休息。他靠着扶手,一阵天旋地转,只能祈祷电梯快些运行。“等等。”一只柔润的手挡住电梯门的感应条,野坂错身进入轿厢,衣襟上染了一大块红酒渍,宛如盛放的胸花。灰崎调整站姿,尽量让自己站得笔挺——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被野坂看不起。

两人明明保持着社交距离,灰崎却无端地觉得,野坂的呼吸声嘈杂,就像在自己耳边喘息。两人被冰冷的巨大铁盒载着缓缓上升,灰崎努力聚焦模糊的双眼,凝视着电子屏幕上逐渐跃动的楼层。

“灰崎,”终于开口的野坂没能说出下半句。电梯猛地停住,照明瞬间熄灭。

……

灰崎尝试过几轮后,总算放弃去按压报警按钮。野坂合上手机:“没有信号呢。”

目前最保险的就是坐等电力恢复。灰崎靠在电梯的拐角,呼出一口带着酒精味道的热气,总算把野坂身上慢慢侵袭空气的淡香冲开了些。脚下的地板微微晃动,那股香气又从另一处飘然而来,且越来越浓。野坂的低语撩动灰崎的耳膜:“你头发长了好多。”

这次就太近了。

不知是谁开始主动,总之,灰崎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在野坂一句“停电时没监控”之后,就停止运行了。野坂的唇边还留着灰崎的涎水,在看不清轮廓的微光下依旧闪亮。野坂的手摸索到灰崎的门襟扣子,灰崎的腰瞬间软了一半。“这次不会再弄脏你的西装。”野坂的声音像在给他施咒,蛊惑着灰崎更失控地打开身体。通风口吹来的凉风扑在灰崎脸上,并未让污浊的空气得到净化。

即将越界时,灰崎还是猛地将野坂推开了。灯光与理智一同回笼,灰崎垂着头,原本束起的长发早就因为两人出格的动作松散地搭在肩头,遮住了灰崎的神色。

“你有男朋友。”野坂听到灰崎哑声说。

“你也有。”灰崎听到野坂回应道。

野坂起身,整理好翻起的衣领,收回了视线。灰崎觉得,自己的眼睛大概是出问题了——野坂眼里旋转的水光,来得太没理由。

14 吹又生

野坂邀请灰崎,以知名球员的身份参加一项公益企划。他亲自带着计划书,敲响了水灰公寓的大门。

“帮助贫困地区的孩子们吃饱饭,再用足球丰富他们的内心,这一点俄里翁在过去已经做得很好了。”野坂把照片一一展示,“但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心灵的贫困也在杀死很多孩子。在许多我们认为的发达地区,有些孩子偷窃、抢劫,互相斗殴,服用违禁药物,旁人对他们又恨又怕。但其实,他们也不想这样。”野坂交叠双手,说起真实的案例,“我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球员,他出生于发达国家,却在混乱的贫民窟里长大,母亲是脱衣舞娘,父亲不知所踪。他长大的过程中,几乎没有收到过来自家庭的关爱。像他这样的孩子,很多都染上了各种恶习,甚至走上犯罪道路。如果不是他曾经的邻居教给他足球的乐趣,他或许也会走向相同的道路。”野坂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这些孩子的悲剧,来源于父母;而父母的悲剧,来源于这个社会。改变整个社会,对现在的我还很难。但是,我想做些什么,帮助他们摆脱原生家庭的阴影。因此,三年前,我开始建设一个福利机构,专门用来接收这样的孩子,截断不良诱惑、教授生存技能,还有就是踢足球,帮助他们改造,重拾对生活的热爱。这个计划已经取得初步成功,正是要推广的时候。”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听完野坂的叙述,灰崎心中的杠杆已经被撬动。接下来的请求只要力所能及,他都会同意。

“试点的福利机构陷入了瓶颈,有些孩子开始怀疑,机构内的生活是否能帮助他们融入社会,足球是否真的能给他们的人生带来光明。所以,我想请来真实的足球明星做他们的临时教练,希望能给他们一些鼓舞。”野坂微笑着凝视灰崎的眼眸,“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你呢?第一,我们接触过,你的人品我很信任;第二,孩子们野性难驯,选的这个教练,必须能镇得住他们。”

这么一来,灰崎还真是最合适的选择。

“酬劳方面肯定少不了,这个你放心,不会亏待你的。”野坂站起身来,“你有我的联系方式的。如果你愿意,请随时告诉我。”

水神矢将野坂送出门去。灰崎正分析着近期重要的比赛,计算如何在行程中扒出一个月的空余,水神矢却在他身旁坐下:“灰崎,我不想你去做。”

水神矢微微停顿后,说出自己的担忧:“野坂说那么多,其实那些孩子,说白了就是‘少年犯’。你对孩子能有多坏,根本没有概念,但我是老师,我接触过不少。”水神矢叹息,“我们学生时代接触过那些霸凌同学的不良,很讨人厌吧?但其实并不少见,不如说,每个班都会有几个这样的角色。”

灰崎回忆起中学时总爱找自己麻烦的那几人,确实如水神矢所说。

“我们学校这么多年,也就出过一个惊动警方的少年犯。”再提起那场惨案,水神矢还是心有余悸,“仅仅因为老师抓到他抽烟,让他家长来领人,他被训了一顿,心有怨言,就直接从背后偷袭,把老师活生生勒死在办公椅上。事后警察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就很无所谓地表示,单纯看老师趾高气扬的样子不爽。”水神矢叙述完,更坚定自己的想法,“灰崎,有些小孩的坏,真是想象不了。我只是在正常学校任职已经领教到了,你如果去那种坏孩子云集的地方待一个月,我……我觉得太有风险。”

灰崎知道水神矢说得对。但那群孩子怎么办?野坂给他看的照片浮现在灰崎眼前。曾经满眼麻木的幼童,成为看到足球时眼里有光的少年。

他要去的,这件事总有人要去做:“水神矢,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载着灰崎前往目的地的,是野坂的私人飞机。不用在公共场合遮掩面容,也不会有一拥而上的粉丝和记者,灰崎乐得清闲,心想有钱就是爽,难怪所有人都在追求财富自由。

灰崎教练的第一天有惊无险地度过。野坂在孩子们面前介绍灰崎,“日本队的王牌前锋”。灰崎假装高冷,实则悄悄打量着他们,十三四岁的年纪,一个个人高马大,一半以上都有纹身。即使是孩子,他们也很快意识到,红发的是经常在视频里慰问他们的人,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大老板;而眼前的灰发男,是空降而来的“临时教练”,连与他们朝夕相处的教官都要向他低头。

虽然已经得到了救助,但信奉丛林法则仍是他们的本能。灰崎自然读懂了孩子们眼底的挑衅,没有急着自我介绍。脚边停着一颗骨碌碌的足球,灰崎飞起一脚,那球直接越过人墙,狠狠灌进众人身后的球门,力道大得沉重的门框都被带得偏移。

人群一下静了。随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野坂站在一旁,看灰崎瞬间凭借实力获得孩子们的认可,被几人包围其中,嘴角挂起浅浅的微笑。他就知道,灰崎能做好。

做教练的生活其实不算困难。训练营自带的教官早把孩子们管得服服帖帖,就算有新进来的刺头,也轮不到灰崎上场。灰崎第一次知道,教别人东西能那么简单——这群孩子与他有相似的经历,由于童年受尽打压,渐渐变得不会表达,但肢体信息足够传达彼此的想法。灰崎像是拥有一群真诚的忘年交,跟他们对话,甚至比球队里那群虚伪的家伙更令人舒爽。他几乎都要忘记这群孩子曾经过着怎样的日子了——直到那天。

本应隔离着戒断药物的新成员,不知用什么手段跑出了房间,甚至还绕过了多个巡逻的警卫,绕进办公室,劫持了后勤人员。“把药给我,”少年如野兽般嘶吼,“还有,给我钱。我要一千……一万刀,然后安排一辆车,放我走。”

灰崎的目光落在少年手里黑色的金属器械上。没想到,第一次见到真枪,就是如此危机的场合。后勤人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此刻太阳穴被枪口抵着,吓得浑身发抖,雪白的裤子被淡黄的尿液浸染,然而少年并不打算放她走,她只能又尴尬又绝望地啜泣着。灰崎受不了眼前的场景,冲对方喊话:“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放了她,我来做你的人质。”

少年打量灰崎一眼,含混地骂道:“你当我傻吗?你和她,谁更好控制!”

“你手里不是有枪吗?”灰崎一步步走过去,眼神不容置疑,“放开她。不然,你猜我一球过去,你握紧她的概率有多少?”

少年愣住了,却没有动。灰崎的耳机里传来野坂焦急的声音:“灰崎,你不能去,他有影响精神的药物滥用史,思考方式跟正常人不一样的。”灰崎没有理会,他的计划原本就是由自己吸引少年的注意,再由其他教官从另一个角度给少年打麻醉针。随着距离的拉近,少年手里的枪口,已从女人脑袋移到灰崎心脏。灰崎继续前进,举高双手:“你看我身上什么都没有,武器,药物——”

麻醉枪射偏了。

受到刺激的少年嘶吼一声,下意识扣动了扳机。千钧一发的时刻,灰崎感觉自己被大力压倒,一低眸,野坂忍痛地捂着肩头,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喷溅而出。

“野坂!”灰崎睚眦欲裂。开枪的少年很快被一拥而上的教官控制住了,灰崎也无心去管,扶起野坂就往医务室跑去。

灰崎的大脑很混乱。那一枪打到哪里了?肩膀吗?不会是重要的脏器吧!就算没有内脏,神经、血管,任何一处受伤,轻则活动受限,重则……灰崎不敢想了,只能加快脚步。扶着野坂的手好黏,是野坂的血。野坂会死吗?不,这家伙不可能就这么死掉的。

医生检查了野坂的伤口,给灰崎砸下定心锤:“还好,只是软组织损伤。好好养养,会愈合的。”然而,同样的情况在野坂口中却截然不同。“真的好痛。子弹从我身体里穿过去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走马灯都给我打出来了。”野坂直勾勾地盯着床边的灰崎,语气有些委屈,“你干嘛那么冲动,本来不会受伤的。哎,这下好了,人生地不熟的,我要在这里养伤。这两周的日程也要推迟了,可怎么办啊。”

“……我那也是为了救人。”灰崎梗着脖子道。

“我也是为了救你啊。”野坂不依不饶,“我不管,你要照顾我。没有人帮我,我连筷子都拿不起来,我吃不了饭了。”

“行了!”灰崎暴躁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我天天来伺候你,照顾你饮食起居,这下满意了吧?”

“你自己说的。”野坂眨眼的动作居然有些孩子气。给灰崎恶心得够呛,都三十岁的人,还在这撒娇,真是烦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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