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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自留侠名

小说:欲仙楼 2025-09-03 11:12 5hhhhh 3440 ℃

第三十章 自留侠名

神母有些不对劲。

身为神教左护法的自己向来都是守在神母身边,这几日竟是被主动疏离。何况万人海天大醮在即,神庙内人多眼杂,自己更该护卫神母周全才是。

神母不会武功,一点不会,这是神教最大的秘密。世人都下意识认为神教虽是教派,但终归是武林宗门,身为宗主的神母定是武功高深才对。

但偏偏神母未曾习武,而自己作为左护法最大的职责,就是在守卫神母安全的同时,保守好这个秘密。

神母莫非受到什么威胁了?神教内多了一些不认识的人,据右护法温让所说,那是请来协助海天大醮的。但近日就属温让最为可疑,先是总揽了海天大醮,又是整日行踪不定,还刻意给自己安排了一些杂活。

难道他想借海天大醮之时,篡夺神母之位?

不对,东海神教立教之本便是对神母的信仰,神母本来是位神明,后来因为一位女子身上发生了太多传奇事迹,被视为神母下凡,于是才有了现在这位神母。

温让是要把神母架空?

白默得出了这个结论。她经常只单独侍奉在神母神母,对神教中人的了解不深,此时更是难分敌友。

她忽而想起昨日,自己不顾侍女的阻拦非要面见神母,神母还是如往日一样同她见面、交谈,只是神母提到了几次:“要好生款待客人。”

普天之下,也许只有自己能察觉到这份异常。

客人?白默本以为指的是那些前来帮忙的信徒,现在想来指的应该是一位还未到访的客人。

是啊,赵尽欢前几日就该到了,为何还没来?

就连自己暗中差人送给赵楼主的信,也始终没有回音。

……

赵尽欢当然在忙着指挥欲仙楼对抗祁国,至于白默送的信,早已在半路被踏浪派人拦下。

在一帮敌国谍子眼下,就连神母也只能利用各种手段暗示,怎么可能偷偷送得出信件?

只是白默以为自己的对手是右护法温让,殊不知是祁国谍子温让。

当赵尽欢来到神教时,距离万人海天大醮仅剩一日。此乃东海神教盛会,他总算还是赶上了,却不曾想在神教大门前遭了闭门羹。

“神母吩咐过,不见。”

“为何不见?”赵尽欢惊讶道。

“不见就是不见!”

“那你再通禀一声,就说小乞儿回来了。”赵尽欢兴致勃勃,神母定然是忘记以前的事情了。

“神母说了,还是不见。”

“怎么可能!”赵尽欢差点忘了自己不会武功,想要硬闯进去。

“赵楼主息怒。”白默急忙走上前来,却掩饰道,“海天大醮在即,神母公务繁忙,暂由我来接见。”

……

若不是两天前的事情,剑神钱一孤也不会来到东海神教。

那时他按照赵尽欢和烟霞的部署,来到江宁城。烟霞将整个江南需要设防的路径分为三大两小五条,而江宁是其中一大两小的交汇,需有他这样的高手坐镇。

凰鸣楼主伊碧鸢已到南城门,明因寺的几位堂主去了北城门,钱一孤便在城内巡视,若有烟花升空,便相互接应。

周围的场景越发熟悉,他正有意识地在朝着那个熟悉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江宁钱府,钱一孤以前的家,说是以前只是因为……

“少爷,请回吧,老爷说已将你逐出家门,不想见你。”管家道,“还有你背后那把剑……老爷不喜。”

钱一孤点点头,从大门外望着门内的照壁,这是他唯一能看见的家。听闻这块照壁都是当今圣上敕造,故而精美至极,只是自己不懂欣赏。

钱一孤本想如从前一样抬腿就走,此刻却低声道:“爹,我知道你就在照壁之后。”

管家望了望大门内,又低声苦劝道:“少爷,继承家业没什么不好,咱家的丝织可是天下闻名,圣上的龙袍都是咱们做的……”

还是“名”?自己在江湖混了这么多年,虽博得个剑神之称,却仍在父亲眼仍不值一提。无论名头多响的江湖客,都无非是浪子与游侠。

钱一孤向着照壁方向跪下,朗声道:“近日凶险,望家里不要随意走动,我此行便是要遏止此险。”

“欲仙楼主已许诺过,”钱一孤起身道:“事成之后便可让我闻名。”

照壁后第一次有了声音,却只是一次撞击。

管家脸颊抽了数次,皱眉道:“少爷你…竟跟那玩意儿厮混?”

钱一孤目光呆滞,不太理解为何他们会如此惊骇与愤怒,只是继续道:“我只是觉得……此事比给达官贵人织几件官服,有用得多。”

说罢,钱一孤离开钱府,去往城郊巡视。

祁国完全可能绕过江宁城,从城郊运血米,故而这里也当是布防的重点。

经过一片密林时,他下意识觉得有些异样,便慢慢向丛林中踏进。此处灌木丛生,按理说不会有货物运过。可当他扒开一处丛林,却发现地底有个洞穴。

他心思飘忽,身体却立即探入洞穴。这是个溶洞,洞口虽不大,洞内却极其宽敞,天光从狭小洞口中照进,留下大片大片的漆黑。

他拿出身后的黑色重剑探着石壁,一点点向黑暗深处走去,只听见远处传来些稀稀拉拉的回声。以及,石壁竟映出了火光。

钱一孤还在考虑是否撤走时,他已经与那群人打了照面。

火光扑到他身上时,随之传来一声惊疑,而后直接道破了他的身份:“看来是剑神钱一孤。”

“剑神?唉,昭国江湖自己就把剑神、剑仙这些名头给占了,也不问问我们。”

“昭国武林毕竟昌盛,自封名号倒也正常。”

钱一孤见对面一群人抬着几口大箱子,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当即打断道:“来者何人?不得上前。”他将重剑狠狠一砸,溶洞内尽是铿锵回音。

为首的中年人操着一口祁国蜀地方言,道:“我嘞,是缺一门门主,叫韩逸仙,他们都喊我韩大仙,我们只是来运个东西。”

缺一门,钱一孤听说过这个门派,甚至在抓捕鬼新娘的过程中与他们交过手。而这个门主虽然表面和和气气,脚下却在步步紧逼。

钱一孤向腰间摸去,那是用来放信号的烟花,可此时在溶洞内,无从求援。

韩逸仙已至钱一孤身前,他已来不及退出洞口求援,于是干脆提前上步挥砍。门主拿着一个方块挡来,又借力后退几步,与身后众人齐平。

钱一孤这才看清韩逸仙手里的方块竟是枚巨大的骰子。缺一门的人都拿麻将当武器,门主用骰子倒也合情合理。

“剑神,只要你老实待在此地,我等可不伤你性命。”一位女子上前劝道。

若是楚飞雪等人在场,定会认出此人就是江心亭那晚刺伤楚天香的祁国谍子——百里宓韵。她身后背着猎弓,手里提着剑,尚未出鞘。

“就是就是。”韩逸仙附和道,“我们恁个多人,有啥子好打的嘛。”

钱一孤只是觉得自己既然开口拦路,就该做到底。这些祁国人最好的情况也是将他打晕在此地,绝不会放他出去放信。

果然,对面众人已缓缓散开,渐成合围之势。谁料还未散开,以为剑神会束手就擒时,钱一孤竟再次主动提剑劈来。

“我来坐庄。”韩逸仙拿着骰子上前格挡,一坨笨重的铁骰子在他手掌间翻滚,借此卸势又借力砸去,只觉变化莫测。这般诡谲兵器的优势便是趁对方不熟悉招式时出怪招将其拿下。

可剑神虽然没有值得称颂的实绩,却并非名不副实,靠着斜劈去削韩逸仙的手腕,并让骰子逐渐脱离他的掌控。

祁国众人既行偷渡之事,必然要争分夺秒,不待剑神二人分个胜负,百里宓韵便搭弓射箭。她是箭术、剑术双修,一箭飞来,锐不可当。

可剑神用的是无锋重剑,只见他往箭头侧面狠狠一拍,这箭竟调转方向,朝祁国等人飞去。

只见一道火弧划过,一柄铜杖挡下了这支箭。杖尾在石地一杵,一位带着荆棘头冠,披着长长披风的年轻女子飞身上前。

她手中拿着这柄等身的长杖,杖的顶端像是一个小型镂空的八角灯笼,笼心燃着火苗。铜杖向钱一孤挥舞,火光刺得他难以直视,只得堪堪招架,韩逸仙则趁此在他胸口一砸。

钱一孤退出几步,剑尖点地后又是一个回旋向二人挥去,两道金属碰撞声后,三人均后撤数步。

兔起鹘落之间,百里宓韵利剑出鞘,向钱一孤刺来,他侧身避过,但百里宓韵也成功来到他身后,断了其后路。

“我乃祆明教圣女。”圣女高举火杖,火光照亮其右脸,高耸的鼻梁在左脸投下大片阴影,“我以圣火起誓,若你不干涉我等,必将性命无虞。”

而钱一孤…根本没听,提剑又是一阵恶斗。

“哎呀,你个犟拐拐。”韩逸仙骂道,左手掏出第二个骰子,手腕一抖,骰子点数处便弹出一堆小骰子。

钱一孤还是没听,从钱府离开时他便一直在想——为何人人要去求“名”?

“我等不过是敬重剑神之名才破例许诺,莫要冥顽不灵!”一位带着拂尘的道士也加入战局,看上去是天一道宗的。

钱一孤也去过天一道宗。本是想去踢馆博个名声,却被那些牛鼻子老道的热情所打动,最后喝了几杯茶,住了一天,剑都没拿出来过。

看来一直以来,连自己也在求一个名。也因此主动来帮助赵尽欢,临走前赵尽欢告诉他只要在拦截中尽一份力,便可上报朝廷,让他闻名天下。

对面这么多人,自己拦下来岂不就能闻名了?

“听闻剑神一直在求一个举世瞩目的机会。”身后的百里宓韵开口道,钱一孤在赵尽欢身边这么久,自然早被祁国谍子查了个底朝天,“可如今身在地底,又孤身一人,即便葬身此处也无人知晓,更有谁知道你做了什么?”

钱一孤听进去了这些话,又听得她补了一句:“你又何谈闻名?”

无锋重剑有些迟钝,剑神身上添了几处伤痕。

看来此次又不能让自己出名了。他忽而觉得有些好笑,对面一口一个剑神,自己却还在求名,求一个被世人称颂的事迹。

他想到了给他许诺的赵尽欢。江湖人眼里的赵楼主非常有名,恶名远扬的名。可那人依旧我行我素,只为尽兴尽欢。

父亲从小教他以家业为重,以声名为重,可见过赵尽欢后他才发现,或许人也能以本心为重。

还好,他的本心不像赵尽欢那般奇特。自己小时候最快乐的事,莫过于见到那些行侠仗义的大侠,于是他也想要习武。

钱一孤挥剑斩向圣女,圣女铜杖太长,腾挪不易,肩膀险些脱臼。

他第一次挥剑斩向的是邻家的盗匪,却被父亲责罚,说他习武无用,说钱家已成了织造局,说钱家将青史留名而侠客不能。

他说能,于是一心求名。

可自己提剑本就不是图个名声。

“凰鸣楼和明因寺的几位高手就在附近,务必速战速决。”圣女警醒道。

钱一孤想起了那些江湖宗门,起初赵尽欢以为找他们办事会遭推诿,可谁料这些人得知家国有难,二话不说便前来助阵。

昔日有百宗截江,如今则是真正的百宗阻祁。

剑光如织,罩得钱一孤周身密不透风,众高手合围之下竟没能找到一丝破绽,反倒被钱一孤瞅准时机,打退数名谍子。

钱一孤寸步不退,唯愿将这群祁国人拦下,并非为了赵尽欢许诺的名声,只是自己觉得应当这样做。

这些比给官员织几件官服,有意义得多。

即便父亲不承认这份意义,官员也不会承认,甚或无人承认,自己却愿意因为承认这份意义而奋不顾身。

青史的名声留给那些拓土开疆的将军,留给那些治国安邦的文官,甚而那些鱼肉百姓的公子王孙……但不必留给他钱一孤。

钱一孤剑势忽而大开大合,不顾及身上的伤势,以攻代守,惊得祁国众人连忙自保。可为了尽快运出货物,又只得迎势而上。

不知怎的,原本凭借韩逸仙和圣女两位已足以与剑神相拚,此时众人合围竟稍显颓势。钱一孤似不要命一般向前递剑,无锋重剑的威能最大地展现出来。

想通那些世俗名利之后,钱一孤只愿做一位无名的侠客,在这地底,一人,孤身。

每次挥剑便激起千层浪,他已许久没能战得如此酣畅,如此纯粹。

祁国一方那些实力稍弱的,刚加入战局便会被击退,甚至有人已躺在地上无力起身。圣女与道士等人身上无一不是挂着彩,砸伤的,脱臼的,就连那韩逸仙都被打断了好几根肋骨,只强撑着战斗。

百里宓韵眼看势头不对,本想一心拦截后路的她此时再度出手偷袭剑神背后。可钱一孤的重剑却又灵巧无比,不知怎的敲过韩逸仙的骰子,划过圣女的火杖,背身迎上百里宓韵的剑,再微微一挑,一送,让百里的剑和祁国众人的兵器打到一块。

无后顾之忧的钱一孤趁众人手忙脚乱,向前连送七剑,纷纷将众人逼退。

“你不要命咯?”韩逸仙捂着肋部,惊恐道,“看看你个人像啥子样子嘛。”

钱一孤借着对面的火光向身上扫了一圈,腹部中了韩逸仙的几粒骰子,流血不止;左臂有些曲折,可能是被对面那道士的拂尘扫断了;衣服上几处焦黑,肯定是圣女的火杖……

看清了这些伤势,他身子忽而有些发软,却依旧用剑尖指着对面,朗声道:“休得再向前一步。”

“剑神,你今日的剑道大有精进,却仍不是我们的对手。”圣女柔声劝慰道,的确,若非为了尽快运出货物,他们不必打得如此狼狈,“放下你的剑,我会替你疗伤。”

剑神的黑色重剑微微颤抖,却未曾低下一寸。

便在这时,溶洞另一头,祁国众人的身后,传来一句:“留下你们的货物,我们也可以不伤性命。”

后面怎会有人?祁国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男一女站在身后,一高一矮,一刀一剑,男子体格硬朗,女子面容稚嫩。

“日你仙人板板,啷个又来两个?”韩逸仙开始抓耳挠腮。

“你们是何人?”百里宓韵问道。

“岳阳刀,魏明。”

“东山剑,殷岚!”

魏明扛起手中的宽刀,笑道:“我俩从黎疆一路追踪至此,想不到在这里赶上了。剑神兄,伤势可好?”他向另一头的钱一孤问道。

剑神的回应是提起剑就开打。殷岚也立即响应,使出一招东山晴雪向圣女袭去。

韩逸仙左手的骰子如仙女散花般炸开,向两边射去。他们本要格挡,那些小骰子却又在他们身前炸开,化作一团烟雾。

祁国其余人应当早已有过预案,纷纷熄灭手中火把,而后借着浓雾与漆黑飞速逃离。溶洞里传来一串兵戈相击声,像是在放鞭炮。待鞭炮放完,只剩远处传来的脚步声,那是另一串鞭炮……

“可惜,还是让他们跑了。”殷岚惋惜道,说话声稍显凝重,显然是刚才黑暗打斗中受了伤。

“小岚,剑神兄,都没事吧?”魏明一边问道,一边取出火折子照明。殷岚还好,只是剑神伤势有些重,便赶紧帮他包扎。

祁国众人虽然跑了,货物还在。这几大箱东西里装的全是血米,仿佛干涸的血液,昏暗中看得人心头发毛。

“那是…什么?”钱一孤声音发虚,指向箱子上的标记,是无数波浪组成的一个“东”字。

“是东海神教的印记。”魏明说道,“看来他们是打算伪装成东海神教的货物运过去。”

“难道他们的终点正是东海神教?”殷岚跟了魏明许久,也开始学着分析了。

“结合咱俩在黎疆截获的消息来看,八九不离十了。”

“神教?赵尽欢正在往那边去。”钱一孤说道。

“那些宗门都派去阻截祁国了…赵尽欢身边……楚姐姐她们有危险!”殷岚硬生生把最危险的赵尽欢本人略去了。

“我们得赶紧把消息告诉那些门派,让他们开始向神教的方向收网。”魏明又对殷岚说,“咱俩一同去增援赵大人。”

“好…”殷岚撇了撇嘴,小声道,“我才不是为了帮他……”

还没等她嘟囔完,钱一孤再度起身,振奋道:“怎能少了我?”

“你的伤势……”殷岚有些惊讶。

魏明按着他的肩膀,道:“剑神兄还是先找人医治,左臂骨折可拖不得。我与小岚先行一步。”

……

“你是说,温让要谋反?”赵尽欢满脸讶异地向白默问道。温让他是见过的,斯斯文文一介棋士,怎么突然就谋反?

赵尽欢灵光一闪,道:“不对,不是谋反……是他勾结祁国,或者他就是祁国卧底!祁国是要以东海神教为最后据点,以万人海天大醮为契机,下蛊!”

“赵楼主在胡言乱语什么…”白默的发问还没说完,窗外便密密麻麻飞来一片暗器。白默立即掀翻桌板遮拦,又从净瓶中抽出短刃来格挡。

“赵尽欢,束手就擒。”窗外的声音他非常熟悉,是叶梦瑶,那个将他们都蒙骗,险些一网打尽的祁国谍子。

“演都不演了?”桌板后的赵尽欢一面惊叫,一面吐槽道。

忽而,暗器停了,窗外响起打斗声。打斗声停了,多了一阵翻窗的声音。

白默起身拚命,却听得——“赵大人别躲了,人已经赶跑了。”

赵尽欢起身一看,竟是魏明和殷岚!

殷岚也想不到自己一路都是在关键时刻救人,哼哼,颇有大侠风范嘛。

“哟,殷女侠,辛苦你咯。”赵尽欢对殷岚说道,她本有些愣住,没想到赵尽欢如此温情,谁料下一句就是,“把鞋脱了我看看,走这么远的路脚底还嫩不嫩。”

“要你管!”殷岚怒道,“刚刚就该让你死在里面!”

赵尽欢本想再逗上一逗,却听得魏明咳嗽两声,于是望向魏明,问道:“那说说吧,黎疆都发生了什么?”

魏明先是抱拳,而是快速讲述道:“我们一开始被祁国蒙骗了。他们当时宣称行动的目的,是找当年五毒峒的泽山天书。”

“泽山天书?那是何物?”赵尽欢问道。

“是黎疆泽山上的一串诡异符号,被五毒峒拓下并占为己有,五毒峒覆灭后就不知所踪。”魏明答道,“五毒峒是沈盟主当年带人灭掉的,所以祁国认为,天书要么在黎疆,要么就在我们昭国武林里。”

这一借口将黎疆与昭国武林结合,表面上与他们的行动路径完全一致。

“这天书有什么好吗?”

“传得很神,说是得之可得天下,又说是破译了符号就是天下第一。”魏明说,“那都是许多年前的江湖传言了……总之祁国挑的这个理由让我们信以为真,直到……”被门外一阵嘈杂打断。

“哎呀呀,咋个了咋个了?”这个口音一听就是苗蓁蓁,应当是听到了打斗声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楚柳二人,“莫得事嘛?”

“一点事没有。”赵尽欢说道,不等两边叙旧,便赶紧问苗蓁蓁,“你是黎疆人,听说过泽山天书吗?”

“那当然!小时候我们就有个童谣,”苗蓁蓁念起来,“泽山书,神又神,能让鲤鱼跃龙门;枯枝木,再逢春,顽石开口吐玉珍。”

“吹成这样,也难怪你们信了这个理由。”赵尽欢又看向魏明,“然后呢?”

魏明却一直看向苗蓁蓁,眼眶通红,声音哽咽道:“蓁蓁……苗前辈他,牺牲了……我们依照黎疆习俗,在他坟上种了颗枫树。”

刚刚还在念童谣的苗蓁蓁收敛了笑容,却并未表现出多余的悲伤,只是轻声道:“嗯,莫得事。苗爷爷只是变成了枫树,还是可以听我说话的。”

赵尽欢想起就是这位老谍子把苗蓁蓁派到他身边来,还未谋面便已战死,当时战况可想而知。

魏明强行将思绪抽回,说:“后来我们抓了个谍子严刑逼供之下,才得知祁国的真实目的是对江南下手……我们找到靖南王寻求帮助,封锁边境,他却…不愿配合。”

殷岚义愤填膺道:“我觉得他是故意把祁国人放进来的!要不是他,苗爷爷绝不至于战死。”

泽山天书,靖南王,这些虽是边角料的讯息,赵尽欢却觉得颇有嚼头,此刻先按下不表。

“还有一事。”魏明继续说,“祁国人会利用地下洞穴偷运货物。”

“!”赵尽欢如遭雷殛,连忙翻出江河水洛图,查看道,“快来看看,是哪条地洞?”

在魏明指认下,一条黑色细线在图上格外瞩目,终点正是江宁城郊。

也就是说,祁国很可能也拥有江河水洛图。

他们为何会有?

若他们也有,那先前只针对地表的布防岂不漏洞百出?

他起身道:“结合白默方才所言,我认为祁国会在明日的海天大醮上下蛊,那时人足够多、足够乱……还好,我们还有时间。”赵尽欢望向那被暗器戳得千疮百孔的窗门,最后一线曛黄消失在天际。

“不。”白默听了那么多听不懂的事情,但此事她却最清楚,“严格来说,海天大醮从今晚便已开始了……”

海天大醮虽是明日午时举办,可各地游神队伍以及围观教众大多会提前一晚前往道场,而赵尽欢却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惯例。

他连忙对白默道:“快去看看神母是否还在庙里……若是不在,你以神母的名义疏散庙中教众,让他们躲得越远越好。”

祁国谍子应该对白默早有防备,故而白默一旦私下与自己会面,他们便会开始动手。所以神母此时恐怕也早被带走了。

赵尽欢又望向魏明:“我们得去大醮道场阻止祁国。传讯各地,速速驰援。”他将从鬼新娘那里得来的蛊虫解药递给众人,“先服下解药,以免中蛊。”

吩咐完这一串,他来到一片狼藉的窗边,注视到了一粒飞进来的石子。赵尽欢忽而又换了个人似的,悠哉悠哉地捡起这颗小石子,嘴角竟还勾着笑意。

而后他含着坏笑,对众人说道:“提醒我方所有人,前往大醮道场时务必穿好鞋袜。”

依东海神教教义,为接通天地、感知灵气,海天大醮需全体赤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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