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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比鄰那一日,2

小说: 2025-09-03 11:06 5hhhhh 5920 ℃

『不必這麼畏懼死亡,三條殿。當年不就是你把我殺死的嗎?』他那天說完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時間的折磨,男人突然睜開雙眼,帶著畏懼和祈求的目光環視四周。還貼著膠布的嘴唇中只能傳出嗚咽的哭喊。足利直義被嚇一跳,終於打心底放棄,麻木的手指放開繩子。手心上明顯地已經留下了紅色的痕跡。他現在想嘔吐,但反酸的胃裡卻奇怪地沒有湧上來任何東西。他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不能看那人的臉的。看到那佈滿紅血絲的眼球,足利直義就覺得心裡一陣發毛。一抬頭,高師直站在他旁邊,默默端詳他,臉上有一道微笑。

「你這樣是殺不死人的,三條殿。」高師直的手搭上足利直義的肩膀,明明隔著衣服和手套,足利直義卻能感受到體溫。一想到高師直是跟自己一樣,有生命的人,直義就忍不住感到可怖。「你看好了,這樣才對。」足利直義站起來,只見高師直跨坐在男人身上,解開脖子上的繩。潮濕的泥土沾到高師直的大衣邊角上。高師直兩隻手掐住身下男人的脖子,他帶的皮手套反著光。「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東西,三條殿。」高師直用餘光看著足利直義。雖然隔著手套,但也能看出來他用力的肌肉。僅僅露出一小塊的手腕上鼓出的鋒利骨骼,脖頸上的皮膚柔軟地凹陷下去,高師直的手指鑲嵌在那肉裡,下面埋藏著大動脈,撲通撲通的,高師直摸到了生命臨終的奔騰。男人只能瞪大雙眼,眼看著自己的人生走向末路。「是很容易消失的東西,不要再顫抖了,三條殿。」高師直把頭轉向足利直義。他脖子上浮現青筋,但卻是笑著的。足利直義討厭他那樣笑,他一笑就沒好事,他一笑本來細長的眼睛就更顯得狹窄,看起來心懷鬼胎。高師直的幾縷頭髮掉下,巧妙地隱藏了他一部分的表情。足利直義看不清楚,像什麼模糊的概念,一副頗有懷舊感的面孔。那人已經開始眼睛上翻,露出眼白,肌肉抽搐。被高師直掐住,他那閃耀著冷光的皮手套究竟是何種觸感呢?與它接觸過的皮膚,一定會留下深色的明顯的手印吧。足利直義的噁心感消失了,取而代之一種灼燒感逐漸從胸腔裡升起。 高師直在殺人,在他眼前,親手掐死一個人。這件事只有存在於此的他知曉,必須當作一生的秘密,把它帶進墳墓裡。以前,曾經將做好的藏寶圖展示給高師直看,說出想把寶物藏在師直房間後,『真沒辦法,就這一次喔。』他曾經這樣說過。當時那份雀躍的心情,跟現在一般,似乎是同一種東西。那樣小心,那樣鄭重地守護的,究竟是什麼來著呢。「您當年不也是,這樣殺死了我嗎?」那不是我親手做的!雖然足利直義在心中大喊,但嘴唇卻只能微微扇動。空氣裡,兩個人的目光交匯,擦出冷炎的火花。高師直身下的男人已經完全沒了動靜,連反抗的力氣都失去了。大概是死了吧。高師直鬆開手,拍了拍,站起來,像剛剛只是輾死了一隻天牛。足利直義借著暗薄的光線,看到屍體脖子上紫青的掐痕。是高師直的手的大小,比自己稍微大一圈,手指也長一截。被那雙皮手套掐死後,死者的靈反而會使手套更富光澤吧。足利直義吞嚥口水,它們已經在嗓子裡積壓許久,不知道是進還是吐。那裡面有一絲絲的腥甜,一定是死的味道飄進了鼻腔。高師直還是看著這邊,微笑卻已經消失大半。他一有動作,黑色長髮就隨之而動。

「有火嗎?」高師直從口袋裡拿出那隻沒能抽上的煙。足利直義從衣服內兜裡找出打火機。他抽的不頻繁,只是有壓力時來上一口。塑料的,藍色外殼裡的透明丁烷液體起伏著。剛想把它扔給高師直,握著打火機的右手手腕便被他抓住,拉近到煙身的附近。那感覺是冷的。足利直義按下去,打起的溫柔火光照射著高師直的臉龐。橙黃色的暖光線所帶來的熱度點燃了香煙,他的雙眼裡也一時間顯得失去了所有心思,只剩下漫漫長夜裡唯一無二的熱源。小小一簇火焰在兩個人之間,足利直義手裡燃燒著。咔嚓,火在金屬部分變得燙手前消失了。高師直嘴裡的紅色小點是僅剩的亮。

呼,高師直呼出一口煙。足利直義吸入了一些。這味道太辛辣,他不喜歡。卻無可避免地將其充當安慰劑,撫平思緒混亂的頭腦。

「開始挖吧。」高師直說。

這樣應該就好了吧,足利直義這樣想著,抹掉臉頰上的泥土。疏鬆的土石堆積在一起,完美地掩蓋了一切痕跡。一個小時?不,能有兩個小時吧?足利直義從來沒有覺得單純的挖掘作業能這麼耗費意志力。就剩下踩上幾腳了,他站到土堆上,把土之間的間隙踩到消失,踩到靈魂也被壓在下面。再隨意地堆上一些樹葉和石子,好了,現在不會有人發現,不會有人知道了。沈睡於鞋底下的那個人也可以權當不存在過了。反正這之後的事高師直大概會解決吧,他有錢著呢,有錢能讓鬼推磨——淺顯易懂,無論誰都熟知的道理,更別提大學時代經濟學方面拿了最高分的足利直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完成一件大事,甚至是可能毀掉自己這一輩子的事,直義心裡忽地放下了什麼重物,突如其來的放心使他頭昏腦脹,只想倒頭就睡。副駕駛的門把手摸起來沒有想像中的涼,高師直先的上車。他開好暖風了。凌晨三點,足利直義瞄了一眼手機屏幕。估計尊氏早就睡著了,希望他有記得刷牙,可不希望再帶他去看牙醫。直義想著無意義的事情,整合自己渙散的不成體統的精力。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

車裡很暖和,暖風開的相當大,連座椅加熱的都有些過分的程度。足利直義拉開外套拉鍊,眼前高師直殺人的樣子揮之不去。他的手,兩隻手環繞在脖子上,那皮革,經過他的力道所產生的質感,那種窒息的無助⋯⋯或許是疲憊感的侵蝕,足利直義仍然停不下來思考這件事,高師直殺了人。就在自己眼前。雖然並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他穿的古馳大衣上的泥土又為何會那麼扎眼呢⋯⋯那泥土裡面會混進去人的魂魄,悲哀的茶色頭髮男人,他的詛咒會到天涯海角,任何一刻。足利直義忽地感覺臉上方才沾到泥土的部分一陣刺痛。

應該問問高師直,人死後是怎樣的。似乎很熱門的一種說法是會去往電影院。但幾百年前連電影和相片都不存在時,高師直死後又去的是怎樣的地方呢。

地獄的樣子又如何呢。

背後和屁股底下傳來一波波灼燒感,足利直義把座椅加熱下降了幾度。

「給。」高師直遞過來什麼。車內很溫暖,溫暖的不像話,他脫掉了手套。指甲剪的很整齊,一點倒刺也沒有。「喝了這個吧,看您睏的都雙眼無神了。」那是一罐咖啡。咖啡歐蕾,牛奶和咖啡比例是一比一的那一種,其中的咖啡因甚至可能比可樂裡的還少。糖分含量倒是一樣。誰知道高師直從哪裡弄來的,足利直義推測,可能是上一次拋屍時尊氏托他帶咖啡歐蕾回來,結果發現自己走幾步下樓去街邊的自動販賣機買一個更有效率,於是這一罐就被放置至今。足利直義接過鐵罐,溫的,真是討厭⋯⋯足利直義試圖拉開鐵環,但拉環卻緊緊閉鎖,裡面的咖啡歐蕾翻滾著。

「啊。」

足利直義手指上黏糊糊的。淺棕色的液體攀附在易拉罐表面,手中的重量減輕了大半。消失的那一半灑到車內的配件上,手剎和儀表盤,滲進看起來很貴的皮毛坐墊和地毯裡。拉開鐵環的食指被銳利的金屬邊緣劃傷,留下一個小小的傷口,火辣辣的痛。足利直義覺得咖啡歐蕾順著它進入了自己的循環系統裡,很快,他的身體裡就會充斥著甜膩的物質,引得血液黏稠起來吧。

「灑了嗎,用這個擦擦。」扔出一條毛巾,高師直打開副駕駛的儲物櫃,獨立包裝的避孕套在足利直義面前翻來覆去,從雜物裡找到一盒創可貼。

「手指。」僅僅一個單詞的對話,足利直義就自然地把割傷的手伸了過去,再把大約擦淨後的毛巾送返回儲物櫃。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自然呢,足利直義想。高師直仔細撕開包裝,把白色的創可貼纏繞在足利直義手指上。看到高師直專注地貼黏創可貼的樣子,直義感到一種無言的光芒在高師直指尖舞動。他的話,他的指頭,他的神態,一切都像包裹了舊日的光暈一般不清楚。他在那個時代裡也說過這般話吧?思索間,高師直的手指碰到足利直義的手指。他們體溫相似,與眾生也亦同,但足利直義卻不知道為何如此確信那就是高師直的體溫,即使在千百個,上億個靈魂裡也絕對無法認錯的。命運的黑線系在他們兩個人手上,如同紙杯電話一樣不拉緊就不能傳達到真心所想的聲音。線的另一頭是什麼呢,足利直義無法理解那聲波震動的真意。咖啡歐蕾被纂的更發溫熱起來。

為什麼呢,高師直似乎是無法被擺脫的。好像他存在,就是對足利直義的天譴。

足利直義手指上纏著嶄新的創可貼。潔白,一塵不染。

「⋯⋯這個。」足利直義從錢包裡掏出幾張鈔票。他們都方正,不缺角,沒有摺痕。福澤諭吉的眼睛在冰冷的空氣裡閃著奇異的光。「⋯⋯就當洗車錢了,我賠個不是。」從內心的某個角落裡湧出的衝動,足利直義權當沒發覺。

「不了,我不能收。」高師直撫摸著方向盤,像對待玩賞動物一樣地溫柔愛撫著它中間的商標。

「⋯⋯為什麼,你收下吧,你要收下它。」鈔票有點皺了。「我不想欠你什麼,就當爲了我——」

「收你的錢,讓我覺得我的身價下降了,像是我變成了一個容易取悅的,又輕浮的⋯⋯」高師直拄著下巴。他看窗外,今晚天氣很好,雖然在車裡感覺不到,但仍能想像出那些清風是如何吹拂枝條與青草,讓蛙與蟲鳴叫愛情的。「讓我覺得,我像個下賤女人⋯⋯」高師直搓揉頭髮,捲在指上,回憶裡是今晚他趕走的女人。她身上有香奈兒的香水味,她有三個孩子及一個性無能的丈夫,後頸上有顆痣。都是無所謂的,無關緊要的事情,女人們最後在高師直的人生裡都像煙一樣很快就散去,只待焚上一炷新香,看另一個有家室者用一晚燃盡她不再的年華。

那些別人的東西啊,總是凋零的很快。搶奪後也覺得無趣了。

「你在說些什麼⋯⋯」鈔票被握的皺巴巴的,諭吉也像是要哭出來一樣。「我果然還是,不理解你這個人⋯⋯」足利直義雙手捂上酸澀的雙眼,曲著背。車裡的加熱系統把他手心的汗烤乾,什麼都乾涸了。

「我說了,三條殿,我——」

「別那樣叫我!」鈔票掉進座椅間的空隙裡。足利直義揪住高師直的領子,觸感良好,名牌該有的觸感。狹小的車內,足利直義無時無刻都想早一秒離開這個閉塞的空間。哪裏都好,最好是自己家,只要別跟高師直在一起。但他還是一把抓上高師直的衣領,強迫高師直直視他,別再盯著什麼都沒有的窗外發呆,惹得他心裡發毛。「你知道吧,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吧?」

「你是說什麼?你話裡有話的次數太多,我都快分辨不出來了。」高師直手仍搭在方向盤上,心思仍飄向遠處。他臉色沒怎麼變,反而覺得足利直義這個模樣怪好笑。「我做了什麼⋯⋯你問的是哪一年呢?一三四九?那時候確實不怎麼愉快⋯⋯」

「那些不都過去了嗎!你為什麼⋯⋯」到底想問些什麼來著,足利直義也不知道了。受夠了,一切都那麼煩躁,那麼繁雜。那慈悲的希冀的安寧被高師直阻礙了。還是相互憎惡,還是殺人,還是揣測人心,所有的又跟幾百年前有什麼區別?不懂,不懂為什麼他要一直提起以前的那些破事,一團漿糊的生活。那時候夏日中蟬叫的遠沒有現在吵,更沒有寒冷刺骨的冬。到什麼時候才能完全捨棄過去呢?足利直義這樣向自己發問。高師直散亂著頭髮的背影在眼前掠過,那一定是稱之為恨也不會太過份的嫌惡。「你還要這樣下去多久才能完全放手?」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你,足利直義。」

高師直視線朝向被足利直義拉的擠到一起的領子。

慢慢的,足利直義鬆開了手,高師直拍了拍衣領。

「我勸你管好你自己,你知道,我追隨的對象可不是你。」

怎樣都好了,快回去吧。足利直義可謂精疲力盡。家裡沒有人等他,只有那些晾衣架上的襯衫領帶等著他收,早上不小心灑到地板上的咖啡也留下大片的污漬還沒擦。但怎樣都好過跟高師直在一起獨處。

「⋯⋯你想讓我滾蛋嗎,三條殿?但我看你還挺喜歡的。」高師直的手停在自動導航的屏幕上,上面顯示著距離市區還有很大一段路程。他假惺惺笑著,足利直義知道他在說什麼。那只是一時衝昏頭腦,釀下一點無知的錯誤。他們沒有第二次了,因為高師直是個很糟的人,反覆提起歷史話題。

「喜歡掐脖子嗎?你當時露出了那種⋯⋯」高師直關閉了導航,撲哧地笑了出來。「你在床上也那樣,多麼傻氣的一張臉⋯⋯」他又掏出煙盒,它們的濾嘴都是帶鉑金的,輕奢的小東西們。可悲的一次性消費品們。高師直搖開車窗,提神的冷氣吹進車來,足利直義拉上了拉鍊。高師直點了一根,他在車上找到打火機了,它一直被塞進扶手箱中。打火機上有蛇的浮雕,鱗片一片片地雕刻出來,在夜裡也反射著銀色的光芒。他把煙霧吹出窗外,但足利直義還是聞到煙裡那種苦辣的口感,來自他肺部的氣味。月亮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移動到了樹葉無法遮擋的地方,光線從窗戶照耀進駕駛座,高師直對著足利直義笑,他一笑,足利直義想,就沒好事。

「你要試試嗎?我能教你。」剛剛撒進車裡的咖啡歐蕾,那股甜膩的氣息也隨著煙飄進足利直義鼻腔。今晚是下弦月。

「⋯⋯不要抽了,我討厭這味道。」足利直義按下車窗按鈕,拉過高師直夾著煙的手,壓進充當煙灰缸的零錢盒。「沒關係吧,反正你也抽的。」高師直還是笑著,他瞳孔就像月亮在陰暗處的那一部分。「難道你還想接吻?不想讓我放手了嗎?」吵死了,足利直義又拉開拉鍊。

「有點窄,你就忍忍吧。」座椅已經滑到了最後面,但是當然,沒有在家裡舒坦。本應該沒有第二次的,本來是的。可高師直是最討厭足利直義那種常規的人。事已至此,再做上一次兩次都無所謂不是嗎,本來就尷尬的微妙的相互厭惡的關係當然能承受這一點變因。沒有人說話,解腰帶的金屬碰撞聲就足夠應付整個場面。高師直把外套扔到後座上,他的打底衫是深紅色的。

「⋯⋯用得著脫那麼乾淨嗎。」

「弄髒了你又賠不起。」高師直去拉足利直義的褲子拉鍊。

「⋯⋯」

「⋯⋯開玩笑的。」屬於一個成年男性的厚實手掌伸進足利直義褲子裡,撫摸他七百円一包的平角內褲,他的陰莖在內褲裡抽動著。隔著布料,也能隱約覺得有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溫度導入內臟。不可思議的是,抵觸的情緒並沒有多少。高師直的動作很輕,很舒服,不討厭。跟女性的經驗不多,但也算是有過,可一被高師直碰觸,足利直義就覺得喪失了控制權,眼前也只剩下一片燦白。耳朵和臉頰也紅撲撲的,燒起來了一樣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凍著了。高師直的臉離他很近,就在他耳朵邊,他的呼吸聲聽的一清二楚,柔軟的髮絲搖動著。不應該這樣的,足利直義想著,但下半身卻還是因為對方的愛撫逐漸揚起精神。但又感覺如果繼續下去,可能自己就要失去些舉足輕重的東西,那些碎塊被高師直侵蝕著,生鏽後無法繼續精密地運轉,鐵鏽們零落掉下碎渣,橙紅的色彩就像有飛鳥掠過的夕陽景光。「你硬了。」高師直呼氣。他的肺,他的肺泡,裡面的二氧化碳和氧也一定盡數被荼毒,染的漆黑了吧。他嘴裡吹出來的是可怕的風。足利直義硬了,在高師直的手裡,有點悶的難受,想去牽一下撫摸他的手,好讓他離開。

高師直刷地把足利直義的陰莖從他內褲裡抽出來,微涼的空氣讓人打了個寒顫。外界的寒冷反而微微起到了刺激的作用,他的陰莖怎麼看都是無聊的東西,附屬在他身上,脫離了他的意志勃起著。不算太長,不算太短,除了乾淨也沒什麼了。不知道是看上哪一點,高師直的指尖上下撫動,在對待一樣珍惜物品一樣。足利直義下半身一陣陣的電流流淌過脊髓,向大腦傳遞來快感,幾乎是完全挺立起來了。

「差不多了⋯⋯」高師直忽然俯下身子,把足利直義嚇得往後移靠,試圖別讓他的臉離自己的陰莖那麼近。呼吸打在上面,癢癢的。他趴在足利直義腿上,那份實在的重量讓人心驚膽戰。「你躲什麼。」高師直帶著笑意,把一縷頭髮別到耳後,露出耳尖。「放鬆。」

「⋯⋯真的要做到這樣嗎?」足利直義手搭在臉上,從指間窺探著。臉完全燒紅,不想讓高師直看出來。「再這樣,我們就沒法回去了⋯⋯」多麼多麼漫長的夜,黎明好像再也不會到來一樣,足利直義在心中悄悄祈禱著,想著那似明卻陰的時刻,高師直跟自己的距離似乎天涯咫尺又是那般貼合。不想承認的,他渴望著,懷念著有人在枕邊能留下餘溫的,空虛的安心感。對,我們不能再這樣子下去了,不能了⋯⋯再這樣下去,那份恆久以來的聯繫就要發酵成更加溫柔的膨脹,變得不知所云了。足利直義希望那份冷漠的虛無永遠不要變,永遠維持著它接近絕情的遙遠。我們不能離得這麼近,這不對,這不是應該發生的,足利直義心裡發酸地痛苦,他的情要沸騰了溢鍋了。

「⋯⋯你覺得,我們難道還能回到原來嗎?」高師直的手指勾弄著足利直義的陰莖前端,不快的小動作惹得發癢。「別把自己也騙過去了,三條⋯⋯」

兩個人就不再說什麼,寧靜的無言在車裡擴散開來,高師直低頭,黑色的長髮傾瀉而下。他含住了足利直義的陰莖,足利直義哼了一聲。

「啊,嗯⋯⋯」黏膜的觸感讓人嚇了一跳。

高師直嘴裡很好。溫暖,黏稠的恰到好處。足利直義覺得自己像保鮮櫃裡壓底的冰糕,這輩子都在奢求這種溫暖也說不定。咕啾咕啾的水聲震的耳膜發癢,引的他的臉比剛剛還紅,耳朵也燒起來的滾燙。不知道把手放到哪裡好,放在身下努力工作的人肩膀抑或背上又奇怪,足利直義只能放在身側,不安份地反覆握拳鬆開。高師直反覆吞吐,舌頭繞圈舔拭,口水流到根部,黏糊糊的。雖說目光都集中到性器上,但聽著足利直義時不時發出的喘息聲也不是毫無樂趣。高師直的手也順著頭的動作上下在柱身上滑動,那份觸感,那份被愛撫的實在,讓人心底裡洋溢出不適切的幸福,明知道是虛假的慰藉卻仍激動不已。

「嗯,唔⋯⋯」

高師直的動作加劇,足利直義咬著手指,強迫自己不要發出不入流的聲音。

足利直義不想去看高師直的動作,他服務自己性器的樣子,雖說只是一種前戲,為了最終目的而使用的手段,卻還是會對那陌生的溫情害怕。為什麼會這麼熟練?你的人生中吃男人陰莖的機會有那麼多嗎?有大把的疑問想說出,卻因為高師直的口交而一張口就只能發出無謂的氣聲和粘膩的吐息。努力去思考的大腦也要融化在高師直的口舌間變成一團漿糊。好舒服,無法去思考其他的事情。足利直義抬頭望向前玻璃外,鬱鬱蔥蔥的樹草生長的美麗陰森,傾訴著所有的年輪故事,樹下有多少骸骨,多少荒野武士的怨靈葬身於此。但無論歷史有多精彩,足利直義始終無法忽視下半身的快感和熱度。高師直吞進去的長度增加了,若再用力一點就可以頂的呼吸不通暢,他的呼吸同足利直義雜亂了起來。

「唔,哈啊⋯⋯」不得已,足利直義還是只能把目光移回高師直身上。他厚實的舌,有著凹凸感的喉,充當潤滑的唾液,讓直義舒服的不得了。人的口腔,怎能會這樣柔軟又舒適呢。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問題。在剛埋下一個人就在他旁邊,被活在世上最厭惡的那個人口交?想都不要想。後視鏡裡映照出高檔車內裝潢和足利直義皺眉忍耐,慾望卻一覽無餘的臉。後視鏡上的天使仍然背過身去,掩面哭泣,不願意看身後無恥的兩具軀體。

「哈,啊,等,等一下師直⋯⋯」下流的黏液聲一直停不下來,是先走液和口水混合在一起的聲音。高師直已經全部吞了下去,頭部上下動著,壓縮口內,抽走空氣。足利直義比起剛才更加恍惚了幾分,連現在身處何處,本來應該做什麼都忘了,只能專心於對方技巧極好的口淫上。麻痹的快感神經在脊椎附近顫抖,甚至蓋過了羞恥心和自尊,只好從嗓子眼裡隨著高師直的節奏擠出愛憐的喘息。想把後視鏡掰過去,但手指尖都一點力氣也不剩,血只願意往下半身沖去。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狼狽不堪,高領衣揉成一團。迷糊之中,抓到的是幾絲長髮。

你又會露出怎樣的面容呢?

跟平時那種鐵面皮不同,會不會是更帶情感的樣子,有一張不為人所知的臉呢⋯⋯

足利直義手指伸進高師直頭髮中,滑溜溜的,洗髮水肯定很貴。他賣力吸允的臉龐被頭髮擋住,從直義的視角完全看不見。輕柔地,足利直義努力忍住從性器傳來的源源不斷的快樂,他快射出來了。被無所謂的好奇心驅使,直義把高師直的頭髮撩起來,別到他耳後。他在耳垂上有顆痣,從來沒注意過,也不會特意去關心。但仍選擇去把他的臉展露在視野中。

「啊。」高師直拍掉了足利直義的手,留給他一個拒絕的眼神。

但即使這樣,足利直義也有看到。高師直的眼角有些憋的濕潤,雖然沒有自己那種程度,但面色也顯得潮紅。「唔,啊,師直⋯⋯」結果,比較顯得沒面子的還是自己。足利直義在對方的口腔裡膨脹,慾望也愈發高昂。溫熱,柔軟,似乎可以永遠這樣下去,足利直義產生了自己要被從下面吞噬殆盡的錯覺。高師直的喉嚨蠕動,像脫離了他本身,具有獨立的意志的另一種生物。某種邪惡的,邪惡的大蛇。高師直的鼻梁形狀足利直義也不算討厭。他那張嘴在口交時也無話可說,一下子順眼不少。

「哦,嗯,等,等等,啊⋯⋯」

「唔⋯⋯」

足利直義強行壓住想去按下高師直頭部的反應,死死抓住他紅色內襯的背部,手指在上面勾出一道道褶皺來。他大抵也不會收下乾洗費。足利直義身體陷入座椅裡大喘粗氣,試圖把自身的呼吸系統調理回來,不要讓心臟快跳到疼痛的程度。最近從未覺得這麼放鬆過。他在高師直喉嚨裡釋放了精液,本意上並不想就這樣射在別人嘴裡,但主動權全部被抓在了對方手中,也只好就地解決了。高師直抬起身子,缺失了溫度的陰莖再次因為寒冷顫抖。高師直口角上和嘴裡還留有足利直義方才的分泌物。白色的和透明的混在一起,分不出你我,同樣地散發著葷腥的味道,黏連在一起。好像混濁的生雞蛋。咕咚,高師直咽了下去,分明的喉結上下移動。足利直義想像不出來會是什麼味道,但應該不好。

「⋯⋯蠻濃的,很健康啊。」

光是聽到這句話足利直義就把臉埋進手中,抬不起頭。射進高師直嘴裡不是本意⋯⋯不是本意⋯⋯也不存在所謂的羞恥心⋯⋯

「你要不好意思到什麼時候?」高師直解開自己的皮帶,金屬扣閃光,發出叮噹的碰撞聲。「不習慣嗎?」他的內褲邊上的品牌英文字,光線太暗,看不清楚。

「那就快點完事吧。」高師直翻找扶手箱。

他掏出一小瓶潤滑油。

「哈啊⋯⋯嗯⋯⋯」他沒有特意的去壓抑,但他本來聲音就低沈,又能期待什麼呢。足利直義好想捂上耳朵。不知道為什麼,也不圖什麼,他們牽著手,像剛出生的嬰孩那樣緊緊抓握著對方。高師直右手已經埋進去了兩根指頭,潤滑液和腸液攪和在一起,流到座椅上。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呢。雖說也做不到什麼,也不去幫高師直擴張,足利直義還是對這樣一種處境發出了衷心的疑惑。若要他幫著一點,也不算糟糕,也可以去做。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卻無動於衷,陰莖只是被他深沈的喘息抬舉往上了。粘膩的水聲響個不停,把足利直義的大腦也要變成水一樣化開。不太敢扭頭,明明只要扭過頭就能看見他的表情和動作。上一次雖說大約也有這個環節,但記不清楚了,一切都像夢一樣模模糊糊。「啊,」指尖戳到了腸壁上凹凸不平的突起,帶著情慾意味的聲音從高師直嘴中漏出,生理性的拒否著更進一步的感覺,把指尖錯開了。他更發地抓緊足利直義的右手,兩人緊握的手搭在座椅中間的扶手上,僅靠這一絲牽連知曉彼此。足利直義不知為何覺得高師直離自己那麼近,他手心散發出令人神智不清的熱,好像回到童年,回到舊世界。明明,明明理應該是這世界上最不需要溫存兩字的存在,但那溫度還是使人眷戀,足利直義又回想起方才高師直嘴唇包裹著他的陰莖,他不算廣闊的口腔承載了一切。「唔,哈啊⋯⋯」高師直把手指增加到了三根,簡直像嘉獎一樣,高師直把足利直義的手壓下去,像是戀人一樣握著。也不知道該怎麼放手了,連夏日炎炎的氣溫都好像回升回來,足利直義躊躇著不知道是不是也應該回贈同樣的力道。黏糊糊的,下流的水聲纏綿在空氣裡,高師直的的動作激烈了幾分,每當不小心擦到前列腺都會發出一聲哀嚎似的聲音,左手指甲摳進足利直義手背裡。「⋯⋯差不多了⋯⋯」手指貼合著穴壁,確認了擴張的成果就抽出來了。帶出一連的透明液體。「你自己找個套戴上,不用我教吧?」足利直義發出鼻音,在儲物櫃裡翻出避孕套。亮眼的閃爍的紅色包裝像承載了無數心血才能有的顏色。

居然尺寸剛剛好。

「不會太擠嗎?」雖說已經是最靠後的狀態,駕駛座仍容下兩個人是很困難的。「覺得擠的話,去後座也可以。」考慮到一小時前後座上是什麼東西,足利直義還是打個寒顫拒絕了。「不過,我倒是也不覺得你能在被寒風吹過後還會這麼挺。」他確實勃起的厲害,沒法反駁,只好在心裡咒他。位置太尷尬了,足利直義不得不在高師直說出嘲諷的垃圾話時直視他的臉。直義的陰莖和高師直的後穴只隔了幾厘米,他有努力在低矮的車內站直,扶著方向盤,試著避免跟高師直完全黏到一起去。他還是脫了褲子——他並不想讓乾洗店櫃檯裡善解人意的老婦人詢問他為何只有那一塊是濕的。這樣好嗎,足利直義想著,雖說還保持著不讓性器碰在一起,但熱意卻源源不斷地噴薄出,大腿和大腿稍微合在一起的部分感覺很奇怪。上一次這般跟他人的肌膚之親,除了之前跟高師直的那一次,就是尚在母親腹中跟兄長挨在一塊的時候罷了吧。「好了,你進來吧。」高師直扒開後穴,周圍的皮膚被扯開,腸液和潤滑油的混合物流出來一點。足利直義吞口水。後視鏡上掛著的天使,雖然捂著臉還是放心不下。早知道就把祂扯下來扔進儲物箱了。「怎麼了?你要是連插都不知道怎麼插,我建議你還是把褲子提上。」他磨蹭了幾下,充分感受到柔軟細膩的液體創造出的生路,即使包裹著一層薄膜也是那樣明瞭。進去的過程很緩慢,無論對方是什麼人,足利直義都是不希望受傷的,這似乎是他的原則。高師直討厭這個,多麼優柔寡斷的男人,他的陰莖在裡面又恢復了剛才的精神氣,硬朗了。「唔⋯⋯」你裡面很舒服,很熱,很緊,讓人思鄉。一些噁心的話語沖盪進足利直義的腦子裡,差點混雜在吐息中脫口而出。他呼吸著灼燒喉嚨的熱空氣,感受著高師直體內的淫蕩褶皺,凹凸不平的腸肉刺激著柱身更向裡面探去。足利直義脫掉外套,露出裡面無趣的素色高領衣。他全身都熱了起來,難以保持平穩的心跳。脈搏的跳動聲吵的自己也受不了。高師直與他兩個人的鼻尖那麼近,要挨上似的。雙份的呼吸在透明的氣氛裡搶先一步交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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