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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点,1

小说: 2025-09-03 11:02 5hhhhh 9140 ℃

  一、贵妇

  二、这就是命

  三、最后一课

  四、欲

  五、冬日玫瑰

  六、报复

  七、休息

  八、赌

  九、信仰

  十、终点

  

  

  

  一、贵妇

  

  1

  

  钟点很少跟女犯说话,但Lilian总是抓住一切机会跟女犯东扯西扯、说个不停。

  她说听临死之人讲述自己的故事非常有意思,比网络上的小说精彩一百倍。但钟点对这些从不感兴趣,只是忙着摆弄机器、反复调整相机的参数和拍摄角度,一边思考着这张图回去之后怎么修、加什么样的特效。

  钟点看了今天的这名女犯的资料。她名叫宫美宁,32岁,未婚。身高约165cm,体重70公斤,身材微胖。长相也只能说是一般,双眼狭长,鼻子扁厚,脸色暗沉,五官并不出众,并不是很上镜的那种类型。

  但Lilian技术很好。她熟练地给女犯画上妆底,然后打上眼影,还有各种不认识的粉末和液体,一层又一层,像装修工人涂抹墙面。

  女犯手脚都捆在椅子上,浑身不停地扭动。

  “别动。”Lilian呵止她。

  “马上要处决了,你给我弄这些干什么?”女犯左右扭脸,让Lilian的眉笔一下子涂花了,在女犯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黑线。

  Lilian按住她的头,叫上旁边的狱警:“把她的头固定住。”

  狱警没有拿来绳索,而是拿来皮鞭,不等犯人有防备,唰得一道抽在女犯赤裸的胸膛上,斥道:“让你老实点!”

  “啊咿……”女犯全身猛然一抖,牙齿咬紧,双目严闭,半天才缓过气来。

  Lilian看着女犯胸前乳房上那道深深的红印,责怪道:“谁叫你拿鞭子抽!看这道痕迹,又得用遮瑕,本来就指着乳房出片呢!”

  狱警不以为然道:“不这样不老实。你们抓紧吧,大家都等着呢。”

  女犯仍是催促,但语气显然缓和了不少。“快点吧,我等这一刻都等了七个月了,早死早超生。”

  Lilian继续给她化妆,道:“你还真是急着投胎。就知道急,急有什么用?”

  狱警在旁嘲讽道:“急急急,就知道急!你急着上班,骑个电瓶车非得闯红灯,把路人撞到了吧。撞完你居然看都不看,转身就逃逸,本来那人还有救,大清早活活被冻死的!要是能救活,你也不至于判死刑!”

  女犯紧闭双眼,任由Lilian在她脸上涂抹,嘴上念叨着:“我是真的急……没办法……”

  狱警啧道:“自作自受。”

  Lilian继续问着:“你急着去干什么?”

  “上班。我在火车站的化妆品专柜当售货员,当天清早有一辆货运列车的到终点站,上面装着店里的货,很多,我必须得提早走……”

  “那也不至于闯红灯,”Lilian握紧女犯丰硕的乳,在那道鞭痕上面抹上肤色的遮瑕膏,“有那么急?”

  女犯嘴角抽动,似是忍着胸前的伤痛,道:“我一天要打两份工,上一份工4点下班,路上我必须得赶时间,不然错过打卡,就要扣很多钱。”

  “哦,”Lilian站起身,左右检视自己工作的成果,“都是为了生活呀。”

  女犯睁开眼,盯着Lilian,眼中仍是充满急切,道:“完事了,是不是马上处决了?”

  Lilian转身离开,道:“我不知道,我是化妆师。”

  钟点将三脚架搬到女犯面前,镜头对准她的脸。

  她的脸焕然一新。脸颊精致雪白,右边一点淡淡的雀斑,正如青春少女的自然与幼稚;卷发自然地垂下,遮掩着微凸的两腮,渗出一抹文静与成熟;在鼻影衬托下,扁厚的鼻翼变得小巧挺拔,长长的睫毛让她的眼睛更添色采,眉目传神,如童话中走出的贵族公主,典雅,纯真,而且可爱。

  在镜头中,女犯仍然问道:“是不是马上要处决了?”

  “我不知道,我是摄影师。”

  钟点取好角度,简单拍了几张,用作之后修图的素材。

  趁现在女犯还没穿衣服,钟点主要对准她胸前晃动的乳房多拍一些。女犯的脸固然装扮得十分精致,但观众还是喜欢看那些更吸引人的地方。

  Lilian回来了,与狱警一起把穿衣镜放在女犯跟前。

  她显然是被镜中的自己惊呆了。她的双眼直直地注视着镜中那个不一样的自己。

  Lilian在一旁微笑。这是她手艺的证明。

  女犯视线一斜,瞥见了地上用过的化妆品瓶子,神色忽然变得紧张失措。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那是……ZD?”

  “对呀。怎么,不喜欢?”Lilian略带得意地答道。

  ZD品牌是化妆品行业的顶流,是无数少女与妇人梦寐以求之物。它的价格自然也和它的品质与形象一样高不可攀。

  “唉……我以前上班的地方就是ZD的专柜。”女犯黯然道。

  说到化妆品,Lilian一下就来了兴致,道:“不错吧。ZD的品质一直都是最上等的。你以前用的是他们家哪个系列?”

  女犯并没有一丝的高兴,低声道:“我买不起。最低端的我也买不起。打两份工也买不起。”

  “呵呵。ZD美妆,贵妇之选。你早该用用的。”

  Lilian可能不懂,也可能是不在乎。

  “唉……我一辈子也买不起的ZD,终于在最后的时刻用上一次了。唉……快点吧,别等了。”

  “急,就知道急!”狱警一边抱怨,一边解开女犯身上的束缚,拉着她站起来。

  Lilian给她准备的衣服是一件低胸的淡绿长裙。长裙套在她的身上,前胸收束,轻轻勒住乳房的上半部分,将最丰富饱满的诱人之处裹在其中,半透明的丝绸凸出两颗成熟的樱桃,娇艳欲滴;腰间慵懒松散,不显腹部赘肉,柔软的丝料垂然抚于其上,到胯处再收紧,让小腹与大腿勾勒出半隐半透的三角形区间;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蕾丝边短袜,踏在厚实的天蓝色长绒棉拖鞋之中,衬得丝足小巧,柔软可玩。

  她看上去真像一个坐着游轮、远道而来的西洋贵妇人了。

  钟点让她走到墙边,摆个姿势。

  女犯刚从腿麻之中缓解过来,听了钟点的指令,站到墙边,拘谨地站着,双手交叉于前。

  “放松点,不要像个销售。”

  女犯放下手,僵硬地站着,又不敢抬头看摄像机,只是低头看地板。

  Lilian早有预备。她拉来椅子,扶着女犯坐下,摁着她的肢体,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摆弄她的造型。

  “这样好,”钟点见造型摆好,将相机对准,拨动光圈。

  炫光闪烁。钟点连拍十张,将美人美景收入相机。

  女犯斜靠椅边,目视右方。雅致的淡绿色低胸长裙铺展在身,玉乳半露,圆臀凸显,双脚前后交叠,形姿闲适疏懒。她的眼中似焦虑,似期待,似彷徨,千愁万绪,不可尽诉。

  “真像是个贵妇人呢。”狱警在旁赞叹道。

  可惜只有一分钟。钟点示意拍照完成,狱警上前,毫不客气地在女犯身上捆扎手铐脚镣。

  “别……等等……”不知怎地,女犯忽然开始抗拒。

  “刚才急急急,现在知道害怕了?别乱动!”狱警捆扎完毕,将她挟持着拖走。

  女犯忽然哭了,泪水涟涟。狱警将她带出化妆间,哭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幸好我的妆防水,不然又得补。”Lilian把瓶瓶罐罐收拢到一起,装在袋子里走了。

  

  2

  

  天气本来就闷热,终点站前的小广场此时的喧嚷更是平时百倍,令人喘不过气。

  安保人员手拉手在高台前组成人墙,围出一片空地。钟点在高台前架设好摄像机,准备捕捉女犯下囚车至上刑台之前的影像。

  人太多了,比节假日的景区、早高峰的地铁还要多。闻讯而来的本地人和外地人从四面八方涌入这并不算大的站前广场,争前恐后地拥挤、推搡,像汹涌而来的波浪,更像被猎狗驱赶而来的羊群。

  钟点很是担心这脆弱的安保会不会被冲垮。他一边担忧地环顾四周,一手扶着三脚架上的相机。

  传统规矩是在犯人生前的工作或居住地处刑,但此次选在火车站可能不是个好主意。一片喧嚷中,钟点隐约听见有人晕倒了。

  Lilian笑道:“跟你赌一下,今天这里要死多少人?”

  钟点用湿透的背心擦干额头上的汗,又灌了一大瓶水,答道:“3个。”

  “我赌5个。输的买奶茶。”

  “等着。”

  公开处刑,观众送命,钟点都习以为常了。天气炎热,人群密集,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吸干,此时若是中暑晕倒,根本来不及救援。

  听见观众的欢呼声,钟点就知道车来了。他调整好摄像机的角度和位置。

  车门打开,狱警将女犯拖拽出来,直上高台。

  “挺胸,抬头。”狱警呵斥。

  女犯深吸口气,缓缓抬头。观众一波呼喊,女犯脚下一软,幸有狱警在旁搀扶才没有瘫在地上。

  直面数万人的目光并不容易。她深吸口气,挺胸抬头,或许是想表现出一副英勇无畏的样子。但她的坚毅只坚持了不到两分钟,就轰然倒塌。

  钟点隐约听她呻吟一句:“快点……让我死……”。微弱的乞求很快就消散在众人的喧闹声中。

  Lilian走上前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女犯点点头,强忍泪水。她再用纸巾擦干女犯泪水,轻轻拍拍她的脸,又小声叮嘱几句。

  天气热,围观人群的目光更似烧得通红的烙铁,刺啦啦地烫在女犯的身上。钟点见过不少自称或公认为轻贱生命、视死如归的犯人,但真到了公开处刑的时刻,面对千千万万的灼灼目光,无一不是精神崩溃、面无人色。有的大吵大闹,有的哭诉冤屈,口吐白沫、粪尿失禁的更是平常。此时台上的这位女犯,虽然也在勉力支撑,但仍能绷紧脸色,俯视着众人。

  按正常步骤,宣读罪状和处刑时,犯人应裸体。薄雾褪去,半隐半现的朦胧肉体终于完全显现,暴露在众人面前。

  大家在等的就是这个。钟点身后,数不清的手机、相机纷纷举起,响起一片浪花拍岸般的快门声。钟点也拍了几张,走上台去,安保人员的人墙也撤开,把高台正前方的空地让了出来。

  观众像泥石流一般涌动,瞬间把这片最佳位置沾满,唯恐落后。

  钟点暗笑。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为什么台前不能站人了。他在女犯身旁转转,拍几张女犯裸体的近身特写。

  她脸色底子不好,但出乎意料的皮肤竟还不错,虽不能称得上是洁白如奶、细腻如脂,质量也是中上水平的。胸前两只硕乳栗栗颤动,右乳上一道暗红的鞭痕还未消退,虽有部分遮盖,仍有清晰的痕迹。腰腹并不苗条,所幸臀部更为丰满,腿间阴毛卷曲浓密,阴阜饱满,给人感觉成熟又健康。

  钟点在她下身多拍了几张。有人喜欢这种类型。

  法官举着大喇叭,条条念着她的罪名。女犯深吸口气,脸色绷紧,又把胸脯往上一挺,似乎凛然无惧。但钟点看到她鲜红欲滴的嘴唇在颤抖,两腿僵直,穿着白色蕾丝短袜的脚趾深深地扣进蓝色棉拖鞋中,身体微微摇晃。

  当法官念到最后“判处死刑,斩首处死”时,她膝盖抽搐一下,几乎瘫倒。见习处刑师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到斩首机前,身后的地板上留下一道尿渍。

  处刑师让女犯跪下,面朝下趴在板床上,然后拽着她的脖子,将枷锁合拢、卡紧,拧上锁扣。一人在后边把她的身体捆在板床上,一人捋顺她的头发,在她头顶上打个结,挂上一个铁钩,拉紧,让她保持脸朝前的姿势。

  时间珍贵。钟点抓紧在女犯身边各处拍照。

  这项工作两三分钟就完成了。但对被捆在板床、头发吊起的女犯来说,可能是她最艰难的一段时光。身体一动也不能动,冰凉的枷锁硌在喉咙上,生命煎熬,唯有等死。

  以前有些处刑师会故意把犯人晾在这儿,令其饱受心理上的蹂躏与折磨,不过这样容易被观众骂,还出过犯人猝死的事故,后来就没人这么做了。

  这位见习处刑师似乎不喜欢在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处刑上多费功夫。没有引人入胜的倒计时,也没有紧张刺激的花式表演,他只是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按动大大的红色按钮。

  “噔——”

  生命消逝的声音。枷锁中嵌入的刀刃轻松地从上到下,毫无阻碍地切断女犯的脖颈。在那一刹那,女犯的双眼瞪如铜铃,脸上表情瞬间僵硬。挂在头发上的铁钩缓缓收紧,将她的头颅在竿上慢慢吊起,像是升起一面诡异的旗帜。

  人群哗然。台前一片骚动。

  血如喷泉,从女犯无头的尸体上激射而出,将最前边拍照的观众淋上鲜血的污点。有人抱怨,有人叫骂,有人连忙掏出纸巾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钟点只是暗笑。这些人会长记性,观刑的时候不要离斩首机太近。

  等血喷得差不多了,钟点才小心翼翼地绕过血泊,到尸体的正前方拍照。颈部断面的特写,悬挂首级的近景,双手挂起的无头尸体……

  夏天最烦的就是苍蝇。钟点加快速度,赶在苍蝇闻讯而来之前拍好特定的取景。钟点还没拍完,工作人员就匆匆把女犯的头和尸体解下。

  “怎么这么快就拿下来了?我还没拍完呢。”

  “快点吧。现在天气热,尸体很快就腐烂了,我们得赶紧拉到火葬场去呢。”工作人员抱怨道。

  钟点为难道:“我还得拍几张头和身体摆在一起的图,你们帮我搬一下。”

  “要搬你自己搬。恶不恶心啊。”

  “我没带手套。”

  “我这儿也没有多余的。”

  钟点早就看见他把一盒没拆封的医用手套悄悄扔在了自己的车上。他也懒得争论,随便再拍几张,此次任务也够用了。

  

  3

  

  晚上,钟点给Lilian买了奶茶。

  今天的处刑现场死了6个观众。有4个是中暑,1个是窒息,还有1个在散场时出了车祸。

  网上还有关于这次案件的传言,说那辆货运列车中途出了事故,无法到终点站了,女犯本来不需要匆匆赶路的,结果白白断送了两条生命。

  钟点正在修图。看到女犯刚从囚车里拖出的照片,回头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让她这么安静?”

  “我说,你一辈子都买不起ZD的化妆品,这是你唯一一次当贵妇的机会。”

  

  二、这就是命

  

  1

  

  有文化确实不一样。

  潘琳,34岁,未婚,硕士学历,身高162厘米,体重42公斤,在一家行业知名的金融公司做业务专员。。

  她长得又瘦又小,黄色囚服之下空荡荡的,穿在她身上像是长袍。双眼灵光有神,像是时刻都在倾听;脸颊瘦削,眼角发黑皱纹浮现,看上去神情疲惫,仿佛被无穷无尽的事务耗尽了精力;戴一副窄黑边框的眼镜,梳着一头齐肩短发,鼻尖小巧,倒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气质。

  “谢谢你们,能让我美丽地走完人生最后的一段路。”刚一见面,女犯如此说道。

  钟点淡淡道:“不客气,分内之事。”

  “网上都说公司是拿你出来顶罪的,这是真的吗?”Lilian摘掉她的眼镜,脱掉她的囚服,急切地问道。

  女犯配合地站起身,举起双手,让单薄的衣服从头上褪掉。

  “那是他们不懂。”

  “哦?”Lilian来了兴致。能打听到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是她最喜欢的。

  “我也有法学学位,我知道我做的事应该承担什么责任。将一笔巨款转账给未经核实的账户,这是流程上的漏洞,但也应有人负责。哦,谢谢。”

  看见钟点架设相机,女犯走到镜头前,端正站好。

  钟点照例先拍全身,再拍关键部位。女犯的乳房较小,也不饱满。钟点让她走近些,对着胸部来几张特写,再摆几个造型。

  “谢谢。”

  她总是说“谢谢”,钟点已经懒得答复。

  Lilian让女犯坐下,先用一种水在她脸上涂抹,然后拍拍打打。

  “有人说那个账户是ZD公司高管的秘密账户,为了从公司套取现金才让你发起转账,这是真的吗?”

  “后边的事我不管。我只是按流程办事,按规定受罚。”

  “你应该上诉。这案子的漏洞很多,至少不应该你一个人背黑锅。”

  “网上都是瞎说,什么情况我自己最懂。他们的责任规避做得很好,反抗是没有用的。我学过法律,我一下子就知道没有翻盘可能。在公司里,跟我一样懂法的人还很多,你斗不过他们。哦,谢谢。”

  Lilian给她涂上一抹红唇。血的颜色,鲜艳且醒目。

  “就让那些幕后的大佬侵吞公共资产,然后逍遥法外了?这不公平。”

  “这很公平。谢谢。”女犯对着镜子左右欣赏,“都是按规则办事,没什么不公平的。命运本就不公平。”

  经过Lilian的打扮,她面颊白润,两腮淡粉,疲惫与沧桑一扫而光;鼻尖挺翘,小口樱红,纯欲如怀春的少女;短发熨得平直顺滑,黑框眼镜仍是戴着,又如初入职场、怀揣梦想的毕业生;两边耳垂偏偏粘上一对假耳钉,塑料钻石在发丝的掩映下璀璨闪烁,青涩中更添一丝老练与成熟。

  “很好,谢谢。我工作后就很少打扮了。”

  她总是说“很好、谢谢”,言语表情间却看不出什么欣喜与感激。大概是在职场中浸淫多年的习惯。

  “我相信命,人皆由命。所以我不会抱怨什么。你也不该抱怨。”

  “我没抱怨,只是好奇,”Lilian给她拿来准备好的衣服,一件件递给她,“反正又不是我。”

  Lilian给她准备的衣服是一件系着蓝色领结的纯白衬衫,一件直筒半身裙,黑得发亮的船型矮高跟鞋。女犯没说什么,按要求穿上。只是当Lilian递过来一条黑色丝袜的时候,女犯略有不悦。

  “我不喜欢这个。”

  Lilian好奇道:“为什么?”

  “这是女秘书穿的,”女犯嫌弃地瞥了一眼,“我不想要。”

  “女秘书怎么你了?”

  “女秘书都是……讨人厌的”,女犯犹豫了一会儿才想出这个形容词,“只会跟老板上床,抢占别人的位置。”

  钟点相信女犯并非有意说这番话。因为Lilian今天穿的恰好就是黑色褶裙配黑色薄丝袜。

  “我总算知道人家为什么推你出来背黑锅了。”

  “我没有背黑锅,”女犯没有听懂她的话外之意,“按照法律上来讲……”

  “按照法律上来讲,死刑犯人没有肖像权。你受刑时的衣着打扮都由我来指定。穿。”

  “你说得对。”女犯低下头,生疏地找到丝袜的两条筒,把腿伸进去。最后还是Lilian帮助她把丝袜提到腰间,再系上裙子。

  “谢谢。我不太会穿这个。”

  “不用客气。”Lilian给她腰间穿上一条窄黑皮带,狠狠地扎紧,勒得女犯不禁喊痛。

  

  2

  

  公开处刑的地点选在市中心的办公区。这里大厦林立,街道阴暗,窗明几净。穿着西装革履的男女在街上往来行走,有的一手捧着咖啡,有的托着笔记本电脑,个个神色匆匆,目不斜视。

  女犯之前工作的公司位于这些写字楼中最高大的一座,名叫奋斗大厦。大厦前有一块小广场,左边是一尊低头蓄力的铜牛雕像,据说寓意着股市长牛;右边是一尊前腿起立的骏马,说是象征着马到成功。

  牛和马,都是好东西。钟点心想。

  女犯被拖下车。狱警给她解开束缚,Lilian帮她整理衣服,钟点在旁拍照。

  “这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女犯低声道。

  “很好。”钟点搭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好,一般人进不来。”

  “那是当然,”女犯嘴角微扬,面带得意,“不是什么人都能进那家金融公司的。我刚毕业的时候,三千人和我竞争,只为了一个两周的实习机会;实习结束,50人只留下我一个。”

  “你真厉害,能进这样的好公司。”

  这样的好公司我可不想去,钟点心想。

  法官即将开始宣读罪状。工作人员把女犯身上的几件薄衣脱下,却留下了那条她最不喜欢的黑丝。

  “这个为什么不脱?”女犯问一旁的Lilian。

  “我不知道,可能处刑师有自己的想法。”Lilian答道。

  广场上没聚集几个人。路人们行色匆匆,互相讨论着经济环境的调整、国际形势的变化,不愿朝这边多看一眼。准备充足的安保人员也都没了事干,三三两两地散着步。

  钟点知道这里的金融区有管控,外边观众进不来。但围观的人也太少了。

  他跟Lilian说了一句,旁边的女犯听到了,解释道:“今天是月末,大楼里的人都在忙着出报表,没时间观看处刑。”

  她轻叹一声,道:“没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分析报告。最近ZD公司的股价连连上涨,公司高层能不能抓紧机会,我手底下那几个蠢猪能不能把标点符号写对,leader很重视这个……”

  将近中午,艳阳高悬。奋斗大厦的玻璃幕墙还把阳光都反射道广场上,地面热得像煎锅。

  法官一边擦着汗,一边念完了手中的稿。女犯赤裸的身躯晒得发红,汗雨从她瘦弱的肩胛和肋骨间流下,将腰下的黑丝浸湿、浸透。女犯口中念念有词,不安地挪动着脚步,黑丝小脚在地板上留下一个湿润的脚印。

  当法官念道“抽肠处死”四个字时,女犯的两腿还是颤抖了一下,另一股液体从她裹着黑丝的跨间渗出,顺着她的腿和脚踝流淌在地上,然后迅速蒸干。

  她还是怕的,钟点心想,没有人能在死亡面前淡定。

  “这就是命,我的命……注定……”

  广场比较小,没有足够的空间搭建高台。处刑团队别出心裁,利用起周围的设施。他们把女犯架起,抬到铜牛雕像的背上,两腿分开,两膝用皮带牢牢捆在挺立的牛角上,屁股坐着牛的额头。上半身也不用捆绑,只是把双手用手铐锁在背后。

  黝黑的铜牛被阳光晒得滚烫,表面温度差不多有五六十度,几乎能煎熟鸡蛋。女犯后背刚一触上牛脖,立马被烫得躬起腰,臀部左右挣扎扭动,两只小脚兔子般扑腾。直到吸收适应了铜牛身上的温度,才渐渐安静,后腰靠在牛脖上。

  “刺啦”一声,处刑师撕开她两腿之间的丝袜,露出湿淋淋的阴毛和私处。钟点把镜头对准,拍摄她半开的阴唇和时时紧缩的肛门。

  “这就是命,我的命……”

  女犯嘴里嘟囔,眼睁睁看着一根闪闪发光的管状物体破开菊门,插进她的直肠中。处刑师扭动开关,抽肠器“咔嚓”轻响,六颗尖锐的倒刺像牙齿一样咬住她的肠壁。女犯闷哼一声,咬紧牙齿,闭目忍耐。处刑师将抽肠器轻轻一拉,女犯肚皮骤缩,轻喊一声,缓和半晌才恢复呼吸,粗重地喘气。

  刚才只是试探。待她平复,处刑师低语一声“准备好”,女犯深吸口气,仰头朝天,双眼紧闭。处刑师双手用力握紧,脚下踏稳,拔河般向后拖拽。

  “咕叽……”

  伴随着一阵臭味,女犯菊间绽出一朵鲜红的肉花。处刑师拉出一小段,命助手取来小刀,沿抽肠器外侧凹槽划一圈,将女犯外翻的直肠切断。几滴血洒在地上,凝成暗红色的斑点。处刑师为女犯注射了药剂,然后将抽肠器交到助手手中。

  为防女犯中暑,处刑师在女犯身上浇了些凉水。女犯长舒口气,无力地仰躺在牛脖上。

  随着助手开始拉动,女犯又弹坐起来,蜷着腰,口中含混低吼,腹部的肌肉阵阵紧绷、蠕动,然后开始抽搐。两只丝袜小脚筋腱暴起,勾成鸡爪,不住地颤动。

  青绿的大肠,粉嫩的小肠,带着淋漓的鲜血,不情不愿地被从她体内拉拽出来。抽到最后,女犯腹部塌陷干瘪,再抽已拉拽不动,处刑师下令停止。

  助手打开女犯的手铐,放开她的双手。女犯虚脱无力,只是把双臂耷拉在两边,一动也不动。助手理顺她的肠子,将其绕在女犯的身体和铜牛上系几圈。肠子另一头拉开,挂在另一边铜马的前蹄上,以作为处刑后的展示。

  钟点拍摄完处刑过程,到奄奄一息的女犯身边拍几张特写。她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灵光的眼睛失去了色彩。但有药物的帮助,她的生命还能维持十多个小时之久。

  被自己肠子捆绑的女人,这一定是张抢手的摄影作品。她的上身虚弱地向右边倒过去,表面已经晒得干涸的粉红小肠绕过她的双乳之间和脖颈,将她松散地捆在牛脖上,支撑她无法倾倒。肠子虽然脆弱,但维持她瘦弱的身躯却恰到好处。这是一道为她专属定制的绳索。

  女犯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蠕动几下。从她的口型中,钟点猜出了她要说的话:“这就是命。”

  “这就是你的命。”钟点拍完,对她讲了这句话。女犯轻轻合上双眼,似是赞同,似是回想。

  处刑团队搭起一顶帐篷。他们要守在女犯身边,直到她彻底死去。

  钟点等不了这么久。客户要求很急,今晚就要见到成品。

  

  3

  

  夜深人静。钟点的摄影工作室仍然灯火通明。

  “这里,颜色加深……对对,算了还是减淡一些……哎呀这里能不能让她抬起头来……把这束头发P掉……”

  穿着西装的短发女子边指边点,在电脑屏幕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指纹印。

  对付瞎指挥的客户,钟点有一套自己的方法,那就是全听你的。钟点像个机器人一样听她的命令,一边敲着键盘,点着鼠标,把文档中的300多个图层再加一层。

  “算了算了,还是用最初的稿吧。”

  前来工作室催图的客户代表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钟点默默地把新建的图层全都隐藏,导出文件。

  Lilian给这位女士倒了杯茶水。

  “谢谢。我不喝茶,有咖啡吗,凉的最好。”

  “有,稍等。”Lilian放下茶杯,从冰箱中取了一杯冰镇的超浓美式递给她。

  Lilian看了一眼她的胸牌,她今年才23岁,跟她同龄,应该是刚毕业的学生。

  “贵司的标准真高,真是精益求精。”Lilian打个哈欠,微笑道。

  年轻的毕业生痛饮一口,略有得意道:“那当然。这些图片是要挂在公司文化墙上的,让每个员工都认真学习,吸取前车之鉴。”

  “哦,”Lilian多问一句,“网上都说……”

  “网上都是假的。潘琳女士为公司做出过贡献,我也在她手下的团队短暂地工作过。但这即使是上面的指示,也……”

  “上面指示?”

  毕业生似乎感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止住了嘴。初入职场的她显然缺乏些敏感与机灵。

  “总得有人负责,”Lilian不想让她尴尬,“她已经为自己的失误付出了代价。网上都是假的。”

  “是……是……”毕业生慌张地收拾东西,“网上都是假的。”

  钟点把导出文件的U盘交给她,毕业生颤抖着接过。轻飘飘的U盘,她像对待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装进包里。

  “你们该付尾款了。”钟点提醒她。

  “是……发票明天能开出来吗?”

  “发你邮箱。”

  “审批之后给你转账。”毕业生拉上公文包的拉链,再翻过来转过去,生怕底下有个大洞,把她的U盘漏了出去。

  “多少天能到账?”

  “不能确定,看审批进度。”

  “好吧,等你。”跟大公司做生意,款项一般不会拖欠,就是很慢。

  “都凌晨1点多了,我让人开车送你。”看着毕业生紧张的样子,Lilian暗叹口气,心中有种怜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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