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他们的要求太多，”钟点想了想，还是表示拒绝，“所有的底稿和原图都转交给ZD公司，连电脑和软件都是他们提供，到现在，我连半张女犯的图片都没有留下。”

　　“所以人家给的多啊。整个现场不允许带任何电子产品，杜绝任何图片和视频流出，这样才能卖出好价钱。”

　　“我还是喜欢在网上发布。”

　　“这就是你赚不到钱的原因。你得把工作室开下去。按你以前的方式，连房租水电都交不起。”

　　“干不下去，就不干。我又不是只会拍死刑摄影。我还可以搬到小县城去，那边成本低得多。”

　　“不行。”Lilian表示极力反对，“这个工作室必须得开下去。”

　　钟点好奇，又感到好笑。“没有我，你就失业了？你不会靠我给你发的工资活下去吧。”

　　Lilian答道：“我需要你的工作室探索新的品牌设计方向。”

　　七、休息

　　1

　　“拍完照能睡一会儿吗？”

　　刘雨婷，17岁，身高156厘米，体重38公斤，某包装厂操作工。

　　“脱衣服，坐。”狱警难得说话语气平和，既没有大声呵斥，也没有拳打脚踢。

　　因为女犯很听话。她坐在椅子上，等狱警给她解开手铐脚镣，就自己解开裤绳，褪下灰色长裤，脱掉同样灰色的囚衣，静静地坐着。

　　“看镜头。”钟点把相机架在女犯身前，给她拍摄特写。

　　女犯正值青春，却看不出一点少女应有的活泼朝气。她又矮又瘦，面色蜡黄，两颊长满雀斑。双眼细长，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眉毛又窄又淡，始终是向下低垂着。两片嘴唇似乎也是蜡黄的，抿成一条线，看不见什么血色。头发也像是褪色一般，呈现淡淡的亚麻色，乱糟糟地披在身后。

　　她一脸茫然地坐在椅子上，两手扶着膝盖，腰板挺得笔直，脚趾反复抓着地板。

　　“笑一个吧。”实在是太单调了，钟点让她做点动作。

　　女犯嘴角向上轻轻一弯，然后又回复了那幅呆若木鸡的神情，钟点甚至没来得及按下快门。

　　“再笑，保持。”试了几遍，钟点总算在女犯僵硬的笑容消失之前抓拍到两张。

　　待会就要死刑，哪怕是表现出一点害怕恐惧也好。但女犯就是这样呆呆地坐在那里，小小的眼睛始终是直视前方，连稍微的转头打量四周都没有。

　　她像是个刚出厂的机器人，没有命令就绝不乱动。

　　钟点让她站起，选几个角度，简单拍几张她干瘪的乳房和毛发稀疏的阴部，就让Lilian来化妆了。

　　“坐下，闭眼。”

　　Lilian给她脸上涂抹一层底妆，涂抹均匀。

　　“今年几岁？”

　　“17。”

　　“还在上学吧，几年级？”

　　“没有年级。”

　　“什么意思，没上学？”

　　“上过。”

　　“上过是什么意思，你在犯事之前做什么？”

　　“做工。”

　　“做什么工？”

　　“包装。”

　　“什么时候开始做的，做了多长时间？”

　　“两年半。”

　　女犯一问一答，从不多说一个字。她的语气也是充满倦怠，语音低迷，几乎听不清。有时候还答非所问，像是没睡醒。

　　问了半天，Lilian才问出她是化妆品礼盒包装流水线上的工人，因为操作失误造成流水线设备损坏，产线崩溃，给工厂带来巨额损失，最终被判死刑。

　　“闭眼，”Lilian把假睫毛贴在女犯的眼皮上，再给她画上眼线，“你为什么要按那个按钮的？”

　　“不知道。”

　　“你当时心里怎么想的？”

　　“累。想休息。”

　　“有什么累的，才做了18小时而已。睁眼。”Lilian取来两片淡紫色的美瞳，贴在女犯眼上，“我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熬夜看电视剧，整整24小时都不睡觉，第二天照样去酒吧蹦迪，我都不觉得累。”

　　大概是美瞳的缘故，女犯眼中一直流泪，Lilian用纸巾温柔地给她擦干。“眨眼睛，适应就好了。”

　　可爱甜美的少女妆很快就画完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女犯只是木然地眨了眨眼，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没有一丝地欣喜或是哀伤。Lilian给她做了长睫毛、深眼线和有色美瞳，虽能弥补女犯眼睛小的缺点，但女犯的双眼却还是毫无神采，全无生气，迷惘如行尸走肉。

　　“起来，穿衣服。”Lilian给她准备的是一套秋季休闲装。女犯顺从地套上紧身的黑色打底针织衫，穿上淡黄落叶色的毛呢上衣。她刚要伸脚，把格子短裙套在膝上，Lilian叫停了她。

　　“停，先穿袜子，再穿裙子。”

　　“什么……”女犯吓得不知所措。

　　“袜子。你先把裙子穿上了，待会儿怎么穿袜子？”

　　“哪……哪有袜子？”

　　又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叫丝袜的。Lilian只好自己动手，拆开包装袋，把白色的丝袜套在女犯脚上，一直提到腰间，再帮她的小脚穿上发亮的黑色皮鞋，最后穿上短裙。

　　女犯站起身，僵硬地走两步。腿上被紧紧包裹的感觉让她很不适应，几乎不会走路了。

　　“站好。拍照。”

　　简单几张拍完，狱警们用绳子把女犯捆绑锁紧，抬上囚车。

　　2

　　据说处刑地点本来是选择女犯之前工作的包装厂，但那里工作十分繁忙，没有观众，所以改到市郊的广场进行。

　　秋高气爽，暖阳和煦，正是最适合出游赏景的季节。广场紧邻公园和湖边，平日里到处都是露营、散步、拍照打卡的游客，大家在这里畅享悠闲舒适的秋日时光。

　　今天则不同，四处挤满了前来观刑的人群。

　　处刑的高台和机器已经布置好了。

　　多功能绞索机的结构很简单，主体是一根用来捆绑犯人的立柱，后面是一面巨大的轮盘，整体看上去很像几百年前帆船上的舵盘。立柱的前方是一根圆圈形的尼龙绞索，约有2厘米粗，高度可调，以适应犯人不同的身材和处刑方式。后面的轮盘转动，绞索就会以强大的力量锁紧，达到处刑的目的。

　　工作人员把女犯拖上高台，解开捆绑的绳索，让她蹲下，上身穿过绞索绳圈，然后站直。绞索的高度已经根据女犯的身材调整好了，粗大的绳索正好压在女犯的肚脐上。

　　“把衣服脱了。”

　　女犯把刚穿上不久的外套和针织衫脱掉，露出瘦骨嶙峋的肋骨和不堪一握的细腰。乳头也是干瘪的，像两颗刚成熟的小樱桃，贴在微微凸起的乳房上。

　　时已近秋，凉风吹过，女犯瘦弱的身躯不禁一阵颤抖，皮肤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冷不冷？”

　　“冷。”

　　“忍着，等会儿就顾不上冷了。”

　　工作人员给女犯脱下格子短裙，扔在一边。白色丝袜并不全脱，而是只褪到膝盖，露出女犯私处。

　　凉风吹拂起女犯稀疏的阴毛，吹得她全身肌肤苍白，青蓝的血管隐隐浮现，四肢瑟瑟发抖。

　　她的双手被拉到背后拷住，脖子下安装了枷锁片，顶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无法低头，只能向前看。

　　“……罪犯刘雨婷，17岁，犯破坏生产设施罪，无力偿还，判处死刑，腰绞处死，每分钟1厘米。立即执行。”

　　女犯目光呆滞，双眼无神，似乎要被绞死的人不是她自己。

　　立柱上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数字，“49”。这就是女犯的腰围数字，每过一分钟，这个数字就会减少1，绞索绳圈相应地缩短1厘米，直到女犯死亡为止。

　　女犯17岁，正是发育的年纪，身高却只有156厘米，体重还不到80斤，通常来说属于营养缺乏、发育不良。但因祸得福，她要受的苦也少了很多。

　　多功能绞索机启动开关，轮盘在电机的作用下迅速转动一圈，然后停止。

　　“嗯……”女犯轻哼一声。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48、47、46……

　　轮盘又转了几次。尼龙绳索肉眼可见地嵌入女犯纤瘦的腰间，勒得腰部小了一圈。

　　“呃……”

　　女犯张开嘴，急促地喘息着，凸出嶙峋的两肋加快了节奏。腰部的锁紧开始压迫呼吸了。她的膝盖弯曲上抬，穿着白色丝袜和黑色皮鞋的小脚向前踮起，尝试缓解腹部的压力。

　　43、42、41……

　　“嗯……啊……呃……”

　　女犯痛苦地张着嘴，用力吸进珍贵的空气，挤压内脏的剧痛让她脸上冒出冷汗，肩膀痉挛似地扭动。柔软的血肉之躯在坚韧的尼龙材料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绞绳深深勒进女犯腹部，细腰像扎紧的布袋般锁紧，绳索与肌肤的结合处通红一片，几欲撕裂。下体的肉缝中渗流出澄黄的液体，绞绳每缩紧一次，肉缝中就溅出一股粘液，滴洒在膝盖间的白色丝袜上。两条小腿屈起，悬在空中，每次缩紧，丝袜小脚便扑腾一下，无力地挣扎。

　　35、34、33……

　　“呵……呃……”

　　女犯的呻吟渐渐无力。细腰被强力绞紧，像橱窗里的芭比娃娃。呼吸更加吃力，女犯大张着嘴，用力扩张胸部，却越来越难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脖颈以下因缺氧而渐渐泛红，四肢的挣扎渐渐虚弱；腹中的脏器在巨大的压力向两边撕扯着分开，有的被挤向上，有的被压向下，互相牵动着腹腔中的黏膜与筋腱，猛烈的剧痛令女犯一阵抽搐，却喊不出来、叫不出声；膀胱几乎是被挤扁了，流出最后两滴带着血丝的尿液；身下，两只皮鞋都被蹬掉，穿着白丝的小脚无力地耷拉在地上，偶尔因腹部的剧痛抽动一下。

　　27、26、25……

　　女犯头歪在一边，嘴角流出白沫。全身软绵绵地瘫痪着，再无一点气力。消瘦的肋骨因被勒紧而变得畸形，几乎要刺破皮肤，从胸腔中破体而出。细腰被分成两截，小腹鼓起，形如蚂蚁。上下两截的血流已经不流通了。两条大腿裸露在凉风中，自上而下泛起血红。被白色丝袜裹住的小腿变得臌胀，隐约透出红色。

　　18、17、16。

　　女犯的生命还算顽强，在绞绳锁到16厘米时停止了心跳。她的双眼没有闭上，仍是空洞地望着前方，眼角和眼白如秋季的泉水般渐渐干涸。

　　处刑结束，钟点给尸体拍照。

　　略微遗憾的是，女犯的腰绞没有到最后。据说，有的女犯可以直到绞绳勒断脊椎，下身断开，鲜血和内脏爆裂而出才死去，把腰绞变成了腰斩。也有人说那是药物的作用，正常人的腰绞应死于窒息。

　　给女犯的丝袜褪掉一半是个高明的手法。由于血液沉积，女犯的双腿会变得肿胀通红，十分难看。穿上丝袜正好遮盖了这点。

　　秋风瑟瑟，女犯亚麻色的蓬乱头发迎风而起，像一团干枯野草。Lilian说，她的头发没有染色，是过度劳累、缺乏休息才导致变色。

　　不管怎样，她总算休息了。

　　3

　　像往常一样，钟点登上网络平台，看看有没有最新的网友评论。

　　关于前几天那个腰绞女犯的评论最令他感到意外。一群不知哪来的网友在女犯处刑的图片下发表着各种咒骂之语。

　　“肏她妈的，就是这个贱屄，搞坏了包装设备。”

　　“腰绞太便宜了，应该凌迟！！！”

　　“本来5号发货的，就被这个傻屄搞得推迟了两周，死得好……”

　　钟点不解，疑惑地问道：“推迟发货是什么意思？”

　　Lilian挪过转椅，道：“你知道这个女犯生前在哪工作？”

　　钟点想了想，“好像是包装工厂？”

　　“对。这家工厂正是给ZD的最新爆款产品做包装盒的，因为设备被她给搞坏了，导致产线停工好几天，‘冬日玫瑰’没法按期发货，所以网友都骂她。这家工厂也因为违约赔了好多钱。”

　　“哦。”

　　钟点仔细回想，“冬日玫瑰”，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八、赌

　　1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赚回来……”

　　潘虹，35岁，身高174厘米，体重65公斤，离异，有两个女儿，分别是8岁和6岁。为家庭主妇，兼做微商，因欠下巨额债务被判处死刑。

　　“别哭了，全是泪水我不好化妆。”

　　女犯从拖出来开始就一直在哭，泪水像是流不完一样。Lilian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怎么也止不住她的哭泣。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赚回来，一定会涨的……”女犯边哭边喊，忽然抓住Lilian的手，“不会一直打折的，等活动结束，价格还能涨上去，我的货能赚回来……”

　　Lilian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抽开。

　　狱警冲上前，把女犯手脚捆在囚椅上，再狠狠地电击两下，呵斥道：“老实点！”

　　“再给我点时间，我能还上贷款……就一周，求求你们……”

　　没人搭理她。

　　“别动。”Lilian扶住女犯的头，一边把妆底涂抹上去，一边随时用纸巾擦干女犯眼中溢流出来的泪水。

　　“你的皮肤真不错，平时肯定没少保养，我以为你才20岁呢。”

　　Lilian有一套技巧安抚情绪激动的女犯。虽然话语并非真心，但这位人近中年的女犯确实保养得相当不错，面颊光滑紧致，肤色白皙，眼皮有割过的痕迹，下巴打过针，能看出是经常做美容的。

　　“哦……是吗。唉，都这时候了……”

　　赞美之声总是能令人喜悦。女犯嘴角流过一丝短暂的微笑，紧握成拳的双手渐渐舒展开来。

　　“真羡慕。我到了你这岁数，皮肤能像你这样就好了。向左转头。哇，您这边是做过嫩肤吗，太好了吧。”

　　“做过几次。”

　　Lilian手上涂抹描画不停，嘴里溢美之词也不停。女犯本来底子就不错，Lilian用淡妆遮盖掉女犯憔悴的黑眼圈和发黑的额头，就让女犯的气色大为改观了。

　　“闭眼。”

　　脸上画完，Lilian喷上定妆喷雾，长舒口气，开始给女犯梳头。

　　“为什么欠那么多钱？”Lilian轻轻问道。

　　刚刚还在聊美容的话题，这一句话又把女犯拉回即将被处刑的现实。

　　“我能赚回来……再给我点时间，那批货能涨回去的。千万不要低价拍卖，我要找院长，重新进行评估……”

　　女犯的长发很柔，很顺，是天然的鬈发。Lilian给她梳上刘海，后面垂下的头发盘起，扎成发髻。

　　“你屯的是什么货？”

　　“夏日晚霞。ZD今年最火的系列，听我说，一定会涨的，相信我，”女犯越说越着急，急得流出了眼泪，“打折只是暂时的，等活动结束，恢复原价，我的欠款都能还上……”

　　“哦？”

　　Lilian好奇，在化妆箱中哗啦啦地翻找一通，拿出一个淡橘色的小金属管。

　　“你是说这款？”

　　女犯哭得更大声。“对……我屯了300支，然后就赶上官方打折，我没法出手……再等等，等活动结束，我一定能赚回来。”

　　Lilian惋惜道：“可惜，你没有机会了。‘夏日晚霞’已经过时，再也不会涨价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才推出两个多月就过时，你别骗我……”

　　“没办法，这就是潮流。ZD的限量品经常翻倍涨价，但这次你赌输了。”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能涨回去……给我点时间……”

　　女犯像是着了魔，翻来覆去地念叨着。

　　“唉，可惜了，”Lilian扭开那只“夏日晚霞”，凑到女犯嘴边，“不如你就抹这支口红上刑场吧。”

　　女犯开始剧烈地颤抖，呼吸急促。Lilian按住她的唇，把夏日晚霞轻轻抹上。

　　化妆完毕。钟点为女犯拍照。

　　狱警解开女犯的束缚，扶她站起。女犯忽然跪倒在地，抓住狱警的大腿。“求求你，我一定能赚回来，给我次机会……”

　　“滚！”几人上去，拳打脚踢，把女犯手脚重新捆住。

　　“啊啊啊……我不要死啊……我能赚回来……”女犯大声哭嚎。

　　这下刑前写真拍不成了。出于安全考虑，监督法官要求尽快上场处决。钟点只得简单拍几张女犯被绑在椅子上大哭求饶的照片。

　　没办法，好的照片是需要拍摄对象配合的，谁也不能保证每次任务都能爆出精品。

　　“来吧，与你的女儿见最后一面。”法官宣布道。

　　门打开，两个小女孩冲上去，抱住裸体的女犯，扑在她的怀里大哭。

　　时间有限。“妈妈，你放心，我们在孤儿学校过得很好。”

　　女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好，好，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个有贡献的人。”

　　“嗯嗯……”

　　法官挥挥手。“拖走。”

　　“哇呀……不要呀……”工作人员将两个小女孩扯开，拖离了房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犯人的刑前会面总是感人至深，但这次会面过程女犯却没说什么话，过程也是匆匆就结束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狱警和法官，大家都是叹气，摇头，惋惜这两个小女孩的遭遇。

　　她们已经被送进了孤儿学校。等满16周岁，就会被送到改造所充妓，在那里度过余生。

　　法官告诉钟点，出于保护未成年儿童的原则，这段会面过程不要拍摄。于是钟点只拍摄了一些女犯在椅子上痛哭流涕、崩溃大哭的照片和视频。

　　“带走。”狱警们把女犯拖起，押上囚车。

　　2

　　处刑地点依旧是这座城市的中心广场。

　　天有点冷，阴风阵阵。当赤身裸体的女犯被拖出来的时候，很快就被凉风吹得瑟瑟发抖。

　　一落地，女犯又开始大声哭嚎。

　　“给我一次机会……我能赚回来……”

　　工作人员把塞口棒捅进她的嘴里，这才堵住她的嘴。

　　用来处刑的破碎机跟矿山用的是相同款式。打开盖子，里面就是两排恐怖锋利的齿辊。这台破碎机的齿辊从来都不清洗，干涸的血像涂了一层暗黑色的漆，尖齿上还挂着不知名的干燥絮状物质，整个进料口如一张血盆大口，正等着将猎物吞噬。

　　宣读完罪状，工作人员把反绑双手的女犯拖到破碎机前，把上方的挂钩挂在女犯手腕上。

　　吊机启动，挂钩徐徐上升。女犯大哭着弯下腰，手臂渐渐上抬，然后双脚离开地面，被反吊双臂，悬在空中。

　　“啊啊啊啊啊……给我一次机会吧……”

　　吊臂移动，把女犯移到进料口上方。

　　这下女犯看清了进料口的全貌，看着即将把自己撕碎的大嘴，不顾手臂反吊的剧痛，在空中拼命地扑腾。

　　她的两只脚也是捆在一起的，女犯来回扭动，如同一条被钓起来的鱼。

　　“嗡——”破碎机启动，齿辊旋转，一排排尖牙做好了撕碎猎物准备。

　　“哇哇哇啊啊啊……”

　　看见齿辊转动，女犯更加崩溃，脸色惨白，一股尿液顺着大腿流下，淌上脚尖，被甩得到处都是。

　　“啊啊啊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赚回来……”

　　吊钩下降。女犯尖叫着，连忙收腿，把膝盖紧紧地抵在肚子上，离进料口远远的。

　　“啊啊啊啊……”

　　吊钩并没有把女犯送到进料口里，而是在上方50厘米左右停下。接下来，需要女犯自己做了。

　　“哇哇哇啊啊啊……”

　　下方就是恐怖的进料口。齿辊呼呼转动，呼啸的凉风卷到女犯私处，激得她阴道和肛门一阵紧缩。

　　“我能赚回来……救救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当然没有人理她。

　　搅碎刑的精妙之处在于需要犯人自己把腿伸到进料口里边。观刑的最佳看点就是犯人内心的无尽煎熬，想要尽快结束却惧怕死亡，想要勉力支持却体力不支的过程。钟点架设好相机，镜头对准挂在上边摇晃的女犯。

　　女犯双臂反吊，两腿抬起，这是一个极为痛苦且耗力的姿势。她不想看下面，但反吊的双臂让她只能低头。肩膀周围的皮肤扭曲拉伸，通红一片，关节几乎脱臼，但这些痛苦在破碎机的恐惧面前不值一提。脚尖在颤抖，腿部肌肉很快就酸痛疲劳，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沉，等感受到脚上的阵阵凉风，忽然又惊叫着抬起两腿，然后再次支撑不住，放松下沉。

　　如此反复循环，女犯就悬挂在上面哀嚎扭动，持续半个多小时之久。

　　体力消耗，精神折磨。每次抬腿，她的脚尖都越沉越低。有一次，脚尖已经触到了旋转的尖齿，女犯吓得大叫一声，触电一样缩回。

　　观众有的等不及了。

　　“快点！”

　　“赶紧去死吧！”

　　“伸腿啊……”

　　女犯摇晃着，尝试把脚搭在进料口的边上。但她的脚踝绑在一起，难以行动，每次刚搭上边缘，就被工作人员用棍子捅掉。

　　“啊啊啊啊啊啊……再给次机会……”

　　女犯绝望地哀嚎，嗓音已经沙哑。

　　“我真能赚回来……我还有钱，我能还上……”

　　Lilian双手合在嘴边，朝空中的女犯大喊。

　　“别坚持了，想想你是怎么害了你的女儿，想想她们的未来！”

　　女犯闭上眼睛，咬紧嘴唇，两腿用力向下一蹬。

　　齿辊转动，咬住女犯脚趾，把食物卷进齿辊之间恐怖狭窄的缝隙中。脚趾进入，尖齿随后扎穿女犯脚掌，撕扯着吞下。

　　“哇呀——”

　　女犯猛然睁眼，厉声惨叫，两腿痉挛，想用尽全力抽回小腿，但已经太迟了。

　　“咯噔——咕咚——”骨骼碎裂，皮肤剥落，鲜血崩流。齿辊碾碎女犯脚踝，大口吞吃。

　　小腿，膝盖，大腿……女犯的身体一寸一寸地消失在进料口。人体最坚硬粗壮的骨骼在钢铁利齿面前不堪一击。

　　女犯的尖叫声越来越低。

　　破碎机下方，传送带转动，将碎裂的肉块和骨骼吐出，堆在一个铁桶里。

　　“咯咯咯……”齿辊压碎骨盆，撕扯着女犯的内脏。她已经不叫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消失。

　　胸部，脖颈，然后是头部。

　　在生命的最后，女犯尽力抬起头，大张着嘴，眼中充满渴求。

　　“嘣……”一声闷响，颅骨崩碎，不知名的液体四溅而出。最后，女犯两只还在颤动的手也消失在齿辊的缝隙中，变成一堆碎肉的一部分。

　　3

　　钟点还在修图。Lilian忽然问道：“改造所是什么样的？”

　　“哦，怎么问起这个？”

　　“好奇。毕竟那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

　　钟点想了想，道：“就是公立的妓院，但价格便宜得多。进去之后，刷卡，缴费，取号，就能跟里边的改造犯玩一场。如果要指定给谁玩，就得加钱预约。”

　　Lilian面露鄙夷之色，道：“你好像对那个地方挺熟悉？”

　　钟点并不隐瞒。“没错，我以前常去。那时候我在跟剧组，每天压力都很大，去了之后能放松一下身心。”

　　“咦……”Lilian鄙视地瞟了钟点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钟点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可能难以理解。或许你觉得脏？但改造所里面的女犯比外边要干净得多。她们定期体检，每次接客之后还会有人清洗……”

　　“里边都是什么样的女犯？”

　　“欠债的占大多数。少数是被连坐的。”

　　前几天被搅碎处刑的女犯，她的两个女儿满16岁之后就要去改造所服役终身。

　　钟点问道：“你觉得那两个女孩可怜吗？”

　　Lilian笑道：“当然不会。谁让那个女犯为了借钱，把两个女儿列为担保人了呢。黄牛贩子人人喊打，活该她这次赌输了。再说，如果谁欠我的钱，我恨不得马上弄死她全家，改造所都是便宜了。”

　　“好吧。幸好我上次把欠你的工资都补上了，不然你是不是要打死我？”

　　Lilian神秘一笑，道：“你知道，我到你这里来工作不是为了工资。”

　　钟点也笑道：“我知道，你是S市排名第二的女富豪，ZD公司品牌形象师。如果我没猜错，ZD公司的创始人跟你有很亲密的关系？”

　　Lilian故作疑问，“很亲密？”

　　“你的姓氏很少见，正好跟那个创始人一样。我猜，难道你是她的女儿？”

　　Lilian呵呵笑着，“你对我们公司的了解好像还挺多。”

　　钟点望着窗下的车水马龙，心绪飘散至多年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道：“比你以为的多一些。”

　　九、信仰

　　1

　　李莹，26岁，身高168厘米，体重57公斤，未婚，是一名网络主播，据说有数万粉丝。因带货销售的一批化妆品爆出质量问题，被判处死刑。

　　钟点见到她时，几乎觉得自己走错了房间。面前这个眼神憔悴、面色蜡黄、长相普普通通的女子怎么看也不是直播间里像仙女一样的美女主播。

　　“这就是美颜摄像头和化妆的魔力。”Lilian在一旁悄悄告诉他。

　　女犯对化妆师和摄影师的到来非常欢迎。

　　钟点连哄带骗，说裸体素颜照只用于存档，不会在网站上发布，女犯这才愿意主动脱下衣服，听从指挥摆出造型。

　　死刑犯没有肖像权。照片拍了，就由不得她做主了。

　　她的身材格外出众。一对巨乳摇摇晃晃，据女犯自称有E杯之大，两点乳头如鲜红的樱桃，镶嵌在广阔柔软的乳房上。钟点对准镜头，仔细拍摄。

　　对于化妆师来说，女犯的配合使工作轻松百倍。

　　“想化什么风格？”

　　“我希望跟我平时直播一样。”

　　“我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当Lilian打开箱子，女犯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哇……”

　　“怎么样，符合你的期待吧？”Lilian得意地微笑道，“全都是ZD系列哦。”

　　女犯激动得似乎都要哭出来了。“太好了……不管怎么样，我永远坚信ZD的产品不可能有质量问题。”

　　“那是当然。除了ZD，我什么都不用。”

　　“我也是……我是ZD的忠实粉丝，永远维护ZD的品牌形象。”女犯终于找到了知音。

　　“哈哈哈……”Lilian笑个不停，打开各种瓶罐，开始给女犯化妆。

　　化妆过程非常轻松愉快。女犯对于妆容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Lilian只要按照她的想法去做就好。征得狱警同意，她们解开女犯束缚，直接让女犯自己动手化妆。

　　“法院的判决你怎么看？”Lilian问道。

　　“我绝不认罪。ZD的产品不可能有质量问题。”女犯打开眼影盘，熟练地勾勒出两道深棕色的眼线。

　　“为什么，检测报告都有的呀，只要你认罪，不会判死刑的。”

　　“我愿意用生命维护ZD的品牌形象。”女犯说得郑重其事。

　　化妆完毕。Lilian给她拿来镜子。女犯对着镜子反复观看，再修修补补，满意地点了点头。

　　“过来，脱衣服，拍照。”钟点把仍在忘我陶醉的女犯叫醒。

　　对于脱衣服，女犯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低着头，除去身上灰色的长衫和长裤。

　　“在镜头前，站好。抬头，看这儿。”

　　画面中的女犯妆容精致，艳丽优雅，跟刚刚所见的几乎换了个人。脸上是最流行的网红风格，五官立体精致，浓淡相宜。浓密的睫毛经过精心打造，纤长卷翘，眼周勾勒出深邃的眼线，搭配一抹亮泽的眼影，更显魅惑动人；鲜红的唇膏涂抹得恰到好处，饱满的唇形透着几分性感与自信。脸颊白皙透亮，仿佛能映出人影；精致的腮红点缀两侧，增添了几分可爱活泼。

　　钟点把镜头对准她的胸。女犯乌黑发亮的长发梳成了两条柔顺的辫子，从耳旁轻轻垂落，覆盖于双乳之上，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最为诱人的浩荡巨乳在发丝之下遮遮掩掩，两片嫣红的乳晕欲迎还羞，如叶间蜜桃，需仔细寻找品味；两颗羞涩的乳头躲在青丝之间，隐约若现，像是躲闪，却随着呼吸的频率上下起伏，似挑逗着眼前人。

　　这对巨乳大概就是女犯之前直播带货的绝密法宝。钟点镜头对胸，女犯也不回避，反而主动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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