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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最好別後悔✦前篇,3

小说:でも、後悔するなよ 2025-09-02 08:41 5hhhhh 5740 ℃

但只是一下而已。

我沒有回頭,沒有多說一句話,而是繼續向前走,彷彿那場對話根本不曾發生過一樣。

街道上人影稀疏,只有遠處的街燈微弱地照亮前方的路。我走得很慢,腳步有些發虛,胃裡仍翻滾著不適。我停下腳步,仰頭望向黑暗的夜空。

一顆顆星辰閃爍著冷淡的光芒,遙遠得像與我無關的另一個世界。

「……你這個笨蛋。」我喃喃自語,卻不確定這句話究竟是對誰說的。

是對奧克茲?還是對自己?

手指顫抖地伸進口袋,摸到了下午剛買的香菸。

打火機燃起橙黃色的火光,照亮蒼白的臉。我將菸點燃,放到唇邊,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然而,才剛將煙霧吸入肺中,那股嗆人的刺激感就讓我忍不住猛地咳嗽起來。

我彎下腰,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著,眼角甚至滲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質問他真是個糟糕透頂的決定。

可笑的是,我還真的去做了。

巴德尼苦笑了一下,將菸掐滅,隨手丟進垃圾桶裡,繼續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今晚,或許會很難入眠吧。

這一週來,生活看似沒有太大變化。課程、研究、會議,一切都照著計畫進行,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某些日常正在逐漸崩壞。

以為會慢慢習慣沒有奧克茲的日子。

但事實並非如此。

少了一個在研究室幫忙整理資料、在課堂上遞上講義、在我喝太多咖啡時碎念幾句卻又不動聲色地遞上水杯的身影……這一切的「空缺」讓我無法忽視那個人的存在。

“奧克茲怎麼還沒回來?”

這句話我不知不覺問過自己多少次。

然而每當這樣的念頭浮現,我都會用力地甩開。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巴德尼,這是「正確的選擇」。

我這樣告訴自己。

但那又如何?當我在研究室內忙到深夜,發現自己一個人待著的時候,仍然會不自覺地望向那張空蕩的座位,然後發現,最後什麼也等不到。

整整一週的日子,枯燥得令人發瘋。

-

——這一天,午休時間

一個人坐在研究室裡,桌上擱著午餐,卻沒動幾口。

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巴德尼教授?」

聽見這個聲音,我微微皺眉,因為這不是奧克茲,而是柯爾貝副教授。

「……請進。」我平淡地說。

柯爾貝推門而入,手裡拿著幾份文件,笑著開口「抱歉打擾您午休,但這幾份研究計畫的資料需要您的簽名。」我點了點頭,伸手接過文件,眼睛掃過幾行文字,心不在焉地翻閱著。

他站在桌前,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我,然後忽然問道「您……最近還好嗎?」

手上的筆一頓,抬眼看向對方「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這幾天,大家都說您似乎有些疲憊。」語氣中帶著一縷關心

「當然,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請隨時告訴我。」

「……沒什麼。」我淡淡地回答,低頭繼續簽署文件「只是工作比較多而已。」

「是嗎?」柯爾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但我還聽說,您最近酒喝得比之前更兇了,甚至還……學會了抽菸?」

巴德尼的手一頓,臉色瞬間冷了一些。

「你到底想說什麼?」語氣帶著不耐煩。

他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不,我只是……有點好奇,讓您變成這樣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我瞇起眼,冷冷地看著他「如果你只是想來探聽我的私事,那麼很抱歉,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語氣中明顯帶著警告。

柯爾貝見狀只是輕笑了一聲,並未繼續糾纏,而是順從地退了一步「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好奇心而已。如果您不想說,那就算了。」他悄悄頷首,轉身準備離開,但在臨走前,仍舊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不過,我倒是挺期待……您會怎麼處理這個『空缺』呢,教授?」

說完,他便帶著笑意離開了研究室,留我一人沉默地坐在原地。

「空缺」……?

我冷笑一聲,將筆重重地擱在桌上,輕輕揉捏著眉心。

這個男人到底在暗示什麼?又或者……只是自己心裡太過敏感,才會對這句話產生不必要的聯想?

試圖平復心緒,卻發現,手竟然在顫抖著。

這令人感到厭惡。

厭惡自己的軟弱,厭惡對那個人的思念,厭惡自己……甚至開始懷疑當初的決定。

這樣的自己,還能算是那個高傲的巴德尼嗎?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做點什麼,來終結這種可笑的狀態。

“如果我也去找個對象……就能夠忘記他嗎?”

巴德尼盯著桌上的文件,視線卻有些渙散。

念頭是突如其來的,又彷彿在內心深處埋藏已久。如果我身邊有別人,如果我的生活被其他人的存在填滿……是不是就能把奧克茲從腦海中徹底抹去?

這個想法聽起來荒唐,但卻又令人心動。

已經厭倦這種無謂的痛苦,厭倦夜晚在寂靜的房間裡不自覺地去想某個人的名字,厭倦在酒精麻痺的片刻,仍然清晰地記得奧克茲的聲音、表情、甚至那些曾經習以為常的溫暖。

或許,該做點什麼來改變這一切。

「試試看吧。」就當是一場實驗。

如果愛情是一種情感的執著,那麼或許,用另一種情感來覆蓋,能夠讓這種執著消散。

輕輕閉上眼,深深嘆氣,然後睜開眼、拿起手機,指尖在通訊錄上緩慢地滑動著。

我的社交圈不算太窄,甚至有不少曾經表露過好感的人,只是從未真的考慮過。

有一瞬間,幾乎要點開某個名字,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略微皺起眉頭。竟然……不知為何,感到有些抗拒。

我有些煩躁地嘆氣著,然後重新拿起手機,這次沒有猶豫,直接點開了一個名字。

【柯爾貝副教授】

我們並不算太熟悉,儘管柯爾貝來到學校的時間不長,卻一直表現得極為友善,甚至在一些場合刻意向我示好。比起那些曾經試圖親近、卻被我冷漠拒絕的其他人,柯爾貝顯然更懂得察言觀色,甚至有些耐心。如果是這樣的對象……或許,可以嘗試看看?

嘟——嘟——

電話接通的瞬間,巴德尼幾乎有種想掛掉的衝動。

「哦?巴德尼教授,這可真是意外。」

柯爾貝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一貫的溫和語氣,甚至夾雜著幾分驚喜。

我張了張嘴,卻遲遲沒發出聲音。

突然意識到,剛才根本沒想好該怎麼開口。

「……」

「教授?」柯爾貝在那頭等了一會兒,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遲疑,笑了笑

「這麼晚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輕輕抿唇,終於開口「只是……想找個人喝一杯。」

「哦?」柯爾貝的語氣帶著幾分興味

「那可真是難得,我還以為教授您一向不喜歡這類社交呢。」

「……最近只是有點煩悶,」我語氣平淡地說「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當然方便。」柯爾貝輕笑「難得你主動找我,怎麼會不方便呢?」

「……」

「不如這樣吧,我知道有家不錯的酒吧,環境安靜,適合談話。」柯爾貝頓了頓,語帶深意地說「或者……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家也有不少好酒。」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覺收緊了些。

——這是暗示嗎?

我一時沒有回答,茫然看著桌上散亂的書籍與研究資料,彷彿想從中找到什麼能讓自己停下來的理由。但最後還是開了口「……去酒吧吧。」

「好,那半小時後見。」

電話掛斷,我拿著手機的手稍微顫動了一下。

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但至少,這樣就不會再去想那個人了吧?

——應該是這樣的。

「只是喝一杯……僅此而已。」

巴德尼站在陌生的酒吧門口,望著昏黃燈光下閃爍的霓虹招牌,指節無意識地摩挲著外套的下擺。

這一區不是我常來的地方,甚至可以說,我幾乎不會來這裡。但今晚還是來了,為了讓自己的思緒從某個人身上轉移開——或者說,我想藉由這樣的行為來說服自己,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一次又一次的催眠自己後,我推開了門。

「巴德尼教授,這裡。」

柯爾貝早已在角落的沙發座位等著,見到我進來,立刻揮了揮手,示意我過去。

我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桌面——一瓶已經開了的威士忌,兩個裝著酒的玻璃杯。

「來得比我預想的還快呢,」柯爾貝微笑著替他倒了一杯酒「本來還擔心你會臨時反悔。」

「……既然說了會來,自然會來。」我語氣淡淡地說,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液滑過喉嚨,辛辣的味道帶著些許溫暖,卻並不足以讓心情變得輕鬆。

「最近的工作還順利嗎?」柯爾貝輕輕轉動手中的杯子,隨口問道。

我沒回答,只是沉默地又喝下一口。

他看著我的反應,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微笑道「看來並不是很順利。」

「……沒什麼值得談的。」我放下酒杯,視線落在桌上的酒瓶,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那麼,」柯爾貝靠在椅背上,語氣帶著些許玩味

「你今天主動約我來喝酒,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嗎?」

我心底一顫,卻仍維持著冷靜的表情

「……只是想找個人喝一杯。」

「哦?」

「如果只是單純想喝酒,學校裡的其他同事也可以吧,為什麼偏偏找上我呢?」

「……」

我沒有回答。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只是想讓自己不去想某個人,不去回憶某些片段,不去觸碰那隱隱作痛的空缺……像試圖用酒精麻痺自己一樣,想找個人來填補這份寂寞。

「……只是剛好想到你而已。」最後只輕描淡寫地說。他笑了笑沒有深究,舉起酒杯「那麼,為這個“剛好”乾杯?」巴德尼遲疑片刻,最後還是舉起杯子,與他輕輕碰了一下。

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回蕩,像某種無聲的默契。

我仰頭喝下酒,強迫自己忽略心底那股異樣的不安感。

「巴德尼教授…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為什麼想和“那個人”分開呢?」

我端著酒杯的指尖微顫,琥珀色的液體晃動了一下,視線仍然落在酒杯裡,沒有馬上回應。

「……這問題,和你有關嗎?」語氣中不帶任何波動,卻顯得格外生硬。

「嗯?」柯爾貝輕笑一聲,並未因我的冷漠而退縮,反而饒有興致地看著「只是好奇而已,畢竟你們看起來……不像是會走向這樣結局的關係。」

「關係這種東西,總有一天會迎來終點。」我的聲音低沉,像是在說服自己,而非解釋給對方聽,「有些時候,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柯爾貝端著酒杯,慢條斯理地轉動著,杯中的酒緩緩地貼著杯壁流動。他挑眉說

「是最好的選擇,還是你逼自己相信這是最好的選擇?」

我的指節驟然緊繃起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你當然明白。」他輕輕地晃了晃杯中的酒液

「因為如果這真是“最好的選擇”那麼,你現在應該感到輕鬆,而不是……」

他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著巴德尼

「像現在這樣,把自己灌得半醉,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不去想某個人。」

我的臉色變了變,冷冷地瞥他一眼「你話太多了。」

「是嗎?」柯爾貝笑得更愉悅了一些,彷彿他已經從這場對話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我總覺得,比起說我話太多,你自己心裡的那些話,才更應該說出來吧?」

「……夠了。」我說。將酒杯放回桌上、壓住杯口,似乎想藉此來穩住心頭的翻湧

「這不關你的事,也沒有必要討論。」

「是嗎?」柯爾貝聳聳肩,沒有再追問,只是舉起酒杯,輕輕地說了一句「但我說的也沒錯吧?」

——巴德尼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試圖讓酒精壓制住那股莫名的不適感。

柯爾貝看著我的動作,悄悄一笑「你不否認啊,巴德尼教授。」「沒必要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我的語氣低沉,聲音帶著疲憊「如果你只是想來說些無謂的話,那就別浪費我的時間。」

柯爾貝輕敲著酒杯,姿態閒適,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銳利「但你還是來了,來到這裡,坐在我面前,喝了這麼多杯比平時更烈的酒。」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語氣裡帶著某種篤定「因為你想從某個人的影子裡逃出來,對吧?」

握著酒杯的手指節泛白。雖然不想承認這句話,但柯爾貝的話卻像一記直拳,不偏不倚地擊中了我的心臟——精準,無可逃避。

「……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

「…你不過是個局外人,別自作聰明地評斷我的關係。」

柯爾貝輕笑一聲,緩緩靠近了些

「或許吧。但局外人反而最容易看清真相,不是嗎?」

「……」我沒有回話,只是抿緊下唇,眼神晦暗不明。

柯爾貝眨了眨眼,意味深長地說「但如果你真想忘記他,或許我可以幫你?」

我的目光終於從酒杯上抬起,冷冷地落在柯爾貝的臉上,帶著些許不耐與警惕

「你到底想說什麼?」

柯爾貝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教授。」

很想回絕,他說這種話毫無意義,但……如果真的能忘記奧克茲的話……

我動搖了一下,心頭的某個念頭悄然浮現。

「幫我…是嗎?」巴德尼呢喃著,語氣裡透著一絲虛弱與遲疑。手緊握著酒杯,像在竭力控制著某種情緒。

柯爾貝的視線落在我顫抖的雙手,然後緩緩握起…

「是啊,教授。我可以幫你。」

「忘記他。」

簡短的幾個字,如同冷風般鑽進我的耳內,讓人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你拿什麼來幫我?」我的聲音低啞,帶著某種不甘的苦澀。

柯爾貝笑著,將酒杯放下,修長的指節輕敲著桌面「方法有很多,教授。不過——」他稍稍湊近了一些,目光幽深「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你今晚不再想起他。」空氣變得沉重,酒吧裡的音樂與喧囂彷彿變得遙遠,我望著他的臉,腦海裡卻浮現出另一張截然不同的面孔——那雙比星辰更深邃的眼睛,那句在分手狠狠說出的話——

「但你最好別後悔。」

身體一顫,我倏地移開視線,舉起酒杯一口飲盡,讓烈酒灼燒著喉嚨,企圖驅散那句話在腦海中盤旋不去的回音。「……」我閉了閉眼,不置可否。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巴德尼睜開眼,直視著柯爾貝,目光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脆弱與破碎「那就試試看吧。」柯爾貝的笑容加深了一點,像是早已料到這個答案,他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我手上的空杯,語氣從容「這可是你說的,教授。」

「巴德尼教授…醒醒…我家到了…」

模糊的意識在低沉的聲音中被攪動,我勉強睜開眼,視線朦朧,頭痛如針扎般刺入腦內。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才逐漸清晰起來——車窗外,是一條陌生的街道,窗戶反射出的光線隱約照亮了柯爾貝的臉。

「……我家?」 巴德尼的聲音乾澀,喉嚨依然有著灼燒般的不適。試圖坐直一些,但一動就感覺天旋地轉,酒精的殘餘效應仍在折磨著身體。「你的狀態實在不適合自己回去,我就暫時帶你來這裡了。」他輕描淡寫地說「放心,我不會對醉得不省人事的客人做什麼。」

我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反駁。閉上眼,想讓自己的理智稍微清醒一些。柯爾貝沒再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然後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副駕駛座旁,替我拉開車門。「來吧,教授。」他伸出手,語氣溫和「不然你是打算睡在車上?」

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著眼前伸來的手,遲疑了一瞬,最終還是無聲地接受了扶持。我的步伐不穩,酒精讓身體變得比平常更加遲鈍,而他則耐心地攙扶著我,一步步走向那扇公寓的大門。

夜色寂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中,心中卻充斥著說不出的空蕩感。

好像…不應該在這裡……但我又能去哪裡?

我在門口停下腳步,輕聲說道「……柯爾貝。」

「嗯?」柯爾貝將門打開,回頭看著。我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搖搖頭、舉步走進屋內,語氣冷淡地說「算了,沒事。」他輕笑了一聲,沒有追問,順手關上了門。

-

巴德尼的身體搖搖晃晃,步伐虛浮得像隨時會跌倒,努力想穩住自己,卻只能依靠柯爾貝的攙扶,勉強站住。「……頭好暈……」發出的聲音帶著酒醉後的沙啞。

柯爾貝輕笑了一聲,語氣輕鬆卻帶著些許調侃「你喝得這麼多,頭不暈才奇怪。」

我皺了皺眉,想甩開他的手,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力地靠在他身上喘息著

「……放開我……」

「放開你?然後讓你直接摔倒?」柯爾貝語氣平和,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反而扶得更穩了些「如果你能站得住,我當然不介意。」

勉強想抬起頭,視線卻模糊得什麼都看不清,意識彷彿被酒精浸泡得失去控制,話語也說得斷斷續續「……我自己可以……」「是嗎?」柯爾貝笑了笑,語氣裡透著玩味的訊息,「那好,你試試看。」試圖站穩腳步,卻在下一秒踉蹌了一下,差點整個人倒下去,幸好柯爾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無奈地嘆了氣「果然還是別逞強了,教授。」

雖然我對自己的無力感到不滿,但此刻連再多說一句話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沉默地被他攙扶著往公寓裡走去。意識漸漸變得朦朧,最後聽到的,是柯爾貝耳語的一句話——

「這樣的你,還想忘記那個人?」

「……」空氣變得沉悶,我沒有回答。或者說,我根本沒有力氣去回應。

閉上眼,試圖讓自己的意識從這場混亂的酒醉中稍微清醒一點,但無論怎麼努力,腦海裡還是揮之不去那個人的影子——奧克茲。

「……別提他……」我虛弱地說,語氣聽起來像是請求,又像是逃避。

柯爾貝微微挑眉,卻沒有繼續追問,只是攙扶著他前往客廳,語氣仍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但表情之下,卻藏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神色。

巴德尼跌坐在沙發上,按了按自己的額角,試圖緩解那股不斷翻湧的暈眩感,身體的不適讓我只能側身躺下。柯爾貝靜靜地看著縮在沙發上的我,臉色因酒精顯得異常蒼白、呼吸紊亂、眉頭緊蹙,像連沉睡都帶著抗拒。

「看來你真的喝得太多了……」柯爾貝的語氣聽不出是憐憫還是某種戲謔。他搖搖頭,起身去倒了杯水,然後又折返回來,在我身旁坐下。「喝點水吧,這樣會舒服些。」

我沒有回應。睫毛細微的顫動,似乎有些意識卻沒有睜開眼睛。身體蜷縮著,無意識地握緊了沙發的邊緣,像是在尋找某種依靠,卻又不自覺地退縮。柯爾貝看著這副模樣,彷彿被什麼觸動般。他輕輕將水杯放在桌上,然後用指尖輕觸了一下我的額角,低聲說道

「…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教授。」

「……你啊,究竟是想忘記,還是不想忘記呢?」

柯爾貝含住一口冰水,將冰涼的液體用嘴餵進巴德尼口中。

「…奧克茲?…..」在恍神中,似乎以為對方就是那個想念的人…

他聽到這模糊的低喃時,動作稍稍一頓。冰涼的液體順著巴德尼裂傷的唇角滑落,我輕顫了一下,似乎在半夢半醒間,錯把眼前的人當成了那個想要忘記、卻怎麼樣都忘不掉的名字。

「……奧克茲?」我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顫抖,像是在黑暗中尋找依靠,又像是不自覺地將心底深處的思念洩露了出來。

柯爾貝看著這樣的巴德尼,沒有立刻糾正,也沒有開口提醒,而是伸手輕輕撫上臉頰,順著細緻的頜骨輕輕摩挲,小聲地說「……是啊,我在這裡。」

他刻意沒有點明自己的身份,語調低沉而溫柔,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試探。

我的眉心皺起,眼睫顫動,彷彿意識到什麼不對勁,卻又因為酒精的作用無法理清眼前的一切。在混沌中抬起手,似乎想去觸碰對方,但在即將碰到的瞬間,又再度縮回,像是在抗拒某種錯覺。

望著這一幕,他眼底的笑意更加深了幾分。他輕輕靠近,幾乎將氣息落在我的耳畔,呢喃著「你這麼想念他嗎?……就算是要用這種方式來忘記?」

我沒有回答,意識逐漸模糊,甚至無法分辨自己究竟身處何處,唯一清晰的,只有心底那抹揮之不去的身影。眼淚從泛紅的眼眶滑落至唇角——

「奧克茲……對不起……」

那聲低喃像是從破碎的靈魂深處擠出的懺悔,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與留戀。

柯爾貝靜靜地看著,眼神略為閃動。

看著眼淚沿蒼白的臉頰滑落,透著酒精的氣息,彷彿想將壓抑在心底的一切一併洩露出來。

他眨了眨眼,端詳著眼前這個沉浸在夢魘與酒意中的男人。曾經在學術界風光無限,從不示弱,帶著高傲與鋒芒示人。但此刻,卻脆弱得不堪一擊,只能在混亂中呼喚著那個早已離開的名字。

他輕嘆了一聲,指腹輕輕拭去巴德尼唇角的淚痕,語氣溫柔得近乎誘惑「真是讓人心疼啊,巴德尼教授……」他俯身靠近,目光停留在那隱隱顫抖的唇上,悄聲補上一句「我會讓你忘記他的。」

柯爾貝的聲音低沉而輕柔,帶著一種曖昧不明的溫度。他輕握住我冰冷的手,感受著微弱的體溫。再伸手扶正身體,讓我倚靠在他懷裡,指節無意識地在肩上輕輕摩挲著,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今晚……就讓我代替他安慰你吧……」

他的聲音緊貼著耳側,帶著淡淡的酒香與一縷溫柔。

雙手順著手臂緩緩下滑,將我擁抱得更緊一些,像在哄騙寂寞的小孩般

「不用想太多,就這樣放下一切……」

「至少今晚,不用一個人難受。」

一團混亂的思緒讓我無法繼續思考。酒精的殘留讓身體好沉重,腦袋嗡嗡作響,像被什麼封住了一般,思緒變得遲鈍。只能隱約感受到柯爾貝的氣息靠得很近,溫熱的掌心覆在自己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

我張口想說些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明明這不是我想要的,卻沒有力氣去抗拒。

身體深處傳來的倦怠感,讓我只想就這樣沉沉地陷入黑暗,不去想那個被自己親手推開的人,不去想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但就算強迫自己不去想,腦海深處的影像還是不受控制地閃過。

「巴德尼先生,這不是你的錯。」那是奧克茲的聲音,溫和而堅定。

一片混沌之中,感覺有什麼冰涼又炙熱的觸感貼上了嘴唇。微弱的觸碰,帶著一絲試探,然後慢慢加深,帶著某種不容拒絕的壓迫感,侵略著意識。我皺了皺眉,掙扎著想要甦醒,但酒精的作用讓身體沉重得無法動彈。

——是誰….在吻我…..

凌亂的呼吸依舊,想推開對方,雙手卻無力地垂在身側。

「……奧克茲?」我低喃出聲,聲音微弱又顫抖。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一時無法分辨。

聽到這個名字,柯爾貝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輕笑出聲。他的聲音帶著帶著些許的玩味

「巴德尼教授……你還在想著他啊?」

這句話像一記冷水,讓我的意識微稍稍清醒了些。眼皮沉重地掀開一點縫隙,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熟悉的面孔,而是——「……柯爾貝?」

我的大腦一時還無法完全運作,只能用微啞的聲音說出著這個名字,帶著困惑與未曾察覺的驚恐。「是我。」柯爾貝的指腹輕輕劃過我的唇角,用近乎蠱惑的語氣說

「只是想稍微……安慰你罷了。」

巴德尼猛地一顫,酒精帶來的遲鈍感讓動作慢了一拍,想移開視線,卻被柯爾貝溫和但堅定地托住了下巴,迫使他迎向自己的目光。「你喝了太多,」柯爾貝輕聲道,語調聽起來像是在擔憂

「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但我卻感到胃裡翻湧得更厲害,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別的什麼東西令人感到窒息。

理智與身體,在這一刻,被某種混亂牢牢困住了。胸前劇烈起伏,意識如同被困在濃霧之中,拼命喘著氣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卻發現四肢依然沉重,像被禁錮在無形的枷鎖之中。

——我不要…

但腦中的混亂和身體的不適交織在一起,根本無法理清自己當下該做什麼,該逃離,還是順從。

「……冷靜點,巴德尼教授。」柯爾貝的聲音低柔地響起,他俯下身,像是在安撫一隻受驚的猛獸「你的呼吸太亂了……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溫熱的掌心覆上後背,輕輕地拍撫著,但這份觸碰卻讓我更難受,顫抖著緊抓身下的沙發,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放開我……」我的聲音微弱,但語氣裡卻帶著些許抗拒。

柯爾貝沉默了一瞬,然後歎了口氣,終於鬆開了手,坐回了一旁。

「……抱歉。」他低聲說道,語氣裡聽不出太多表情「是我太過自作多情了。」

我沒有回應,腦袋仍舊混亂,身體還在發抖,像尚未從某種幻覺與現實交錯的惡夢中醒來。

他只是沈默的看著我,片刻後才起身「你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吧,別勉強自己。」

巴德尼沒有回答,

只覺得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場荒唐的夢境,但卻無法醒來…。

隔天,睜開雙眼,頭痛如潮水般席捲而來,讓我忍不住皺緊眉頭。伸手按住太陽穴,試圖讓思緒清醒一些,卻發現口乾舌燥,喉嚨裡滿是灼燒般的不適感。宿醉的痛苦無孔不入,像是在懲罰昨夜的放縱。

吃力地撐起身體,卻在下一秒感受到一條陌生的毛毯滑落至腰間。這才讓巴德尼猛地回神,意識到昨晚並不在自己的公寓裡,而是……

「……醒了嗎?」

柯爾貝的聲音從旁邊響起,他端著水站在一旁,視線落在我身上,帶著某種耐人尋味的表情。愣了幾秒後,腦袋裡混沌的記憶開始拼湊,昨晚的畫面逐漸回籠——酒吧、醉意、柯爾貝的低語、自己一時的恍惚……

還有那個吻。

瞬間一股強烈的不適感襲來,彷彿胃裡翻攪著什麼不該存在的東西,身體忍不住微顫了一下。我迅速別開視線,不去看柯爾貝,抬手扶住額頭問道「……幾點了?」

「快中午了。」

他將水杯遞到我面前「先喝點水吧。」沉默一瞬,最終還是接過杯子,緩緩喝了一口。喉嚨仍舊乾澀,但水的冰涼讓人稍微清醒了點。

「……我該走了。」

我將水杯放回桌上,隨即便掀開毛毯,動作生硬地站起來,準備離開。

「這麼急著走?」柯爾貝看著我

「你昨晚醉得不省人事,現在這個樣子,真的能好好回去嗎?」

「這不關你的事。」巴德尼語氣冷淡,沒有看對方一眼,只是低頭整理自己的衣服,試圖抹去昨晚留下的所有痕跡。

但我知道,那些痕跡早已滲進記憶裡,無法抹去。

「……那就當我昨晚多管閒事了。」柯爾貝笑笑,淡淡地說

「如果你還是無法忘記他,那麼這些放縱……也只是在折磨自己而已,巴德尼教授。」

我愣了一下,沒有回應,只是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我知道自己無法反駁。

因為柯爾貝說的……是事實。

-

疲憊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昨夜的宿醉尚未完全散去,午後的陽光刺得眼眶發疼,讓我不由自主皺起眉頭。喉嚨仍舊乾澀,胃像被灼燒一般翻攪,低頭走著,步伐有些不穩,腦袋裡充斥著混亂的思緒。

快點回家,洗掉身上殘存的酒氣,然後好好休息……

但在轉過街角的瞬間,我的腳步突然僵住了。前方的街道上,奧克茲正與一名女子並肩而行。

好像被誰狠狠地敲了一記那樣頭暈目眩,無法呼吸。

那是酒吧裡見過的那名女子。當時她坐在奧克茲對面,笑著與他交談,而現在,她仍舊在他身邊,似乎正說著什麼,而奧克茲側過頭,表情溫和地聆聽著,偶爾還會點頭,像是在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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