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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同人】妄念IF AOBING IS A BAD MAN,2

小说:【哪吒同人】妄念IF AOBING IS A BAD MAN 2025-09-02 08:14 5hhhhh 2770 ℃

“我以前听我……我父王讲过,灵珠至清至柔,魔丸至浊至烈。你本命为火,血液中魔丸的邪性刚好可以中和我身体无法被我自己控制的阴寒。但是……”

“如果这么简单就能治你的病,干嘛不早说?”

“我不敢……”

敖丙把自己的手重新缠上绷带。

“其实,第一晚时我就感觉到了,只要靠近你,我的痛苦就能有所缓解,但越是接近你我就……越想要更多。我害怕有一天真的碰到了你的血,我会永远也无法摆脱这种欲望,对我而言那不是药,而是瘾。那时我咬住你肩膀的时候,我感觉到的完全不是满足,而是想要更多,更多,我甚至有了那种念头,我甚至……”

敖丙的声音已经小到听不清了。

“想把你全身的血都吸干。”

哪吒挠了挠头,叹口气:

“哎,如果那样真的管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嘛……”

哪吒把话说得异常随意,就像在讨论晚饭要吃啥,可敖丙却只觉得字字如刀。

“不行!”

敖丙撕扯着哪吒的衣服,又把头埋了下去。只是哪吒娇小的身子看起来有些滑稽的无法承受敖丙这样的倚靠。

“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不要再说……”

敖丙不停地重复着。

“我一直希望,我能摆脱这种欲望,但时间过得愈久,你离开以后的痛苦就愈强,我就越没法摆脱你。现在我连魔丸血——你的血都已尝过了……我实在无法想象,一旦你再离开,现在的我……”

“我不走。”哪吒也低下头“鳗鱼精已经不会再来了,从今往后我以后就在这儿,一直陪你到你病好为止。”

“我保证。”

敖丙的双唇微颤着,他不敢出声,以免暴露自己正在流泪,只是向哪吒靠得更近了一些。

哪吒觉得,以自己和敖丙的体量差保持这样的姿势着实尴尬,便默念咒语换为魔相,又一阵红光,他的身形立刻比敖丙高大了许多,站姿变为坐卧,他的双臂现在可以从容地把敖丙搂住。

以敖丙现在的情况,这刺激未免太过头了些。

“……哪……哪吒?”

“把以前欠你的都补回来好了。”

敖丙感觉空气里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了。他想先把哪吒推开,但身体却违背意愿般的动弹不得,连他自己的身体都替敖丙感到不舍。

哪吒无心,只是关切,敖丙这边可是从上到下把所有事都狠狠地琢磨了一遍。如果如他所想,能缓解毒性的是魔丸的元阳,那哪吒身上有效用的就不只是血。

当然,纵使再想,敖丙不敢,也不愿让事情走到这一步。虽然他相信,哪吒真的会愿意为他做那些事。但仅仅是现在这样,敖丙就已经足够感到安心了。

“等你好了以后去海边看看吧。你一直说你不能回龙宫,你不愿意和我替你爹娘的事,你想他们么?”

“我……”

敖丙明白哪吒一直说要去龙宫是他想不出什么其他方式能安慰自己——他自己都不会游泳。违背自己父亲意愿的他当然没脸回去见龙王,而且敖丙一直没和哪吒明说的是,比起那个炼狱似的龙宫,我觉得有哪吒的地方反而更像是家。

此时,敖丙心里的那个念头终于还是冒了出来。

“哪吒,其实……”

但就好像是在讥讽敖丙没来由的的妄想,门外再次想起了敲门声,这样无论多么焦急都骨子里透露着畏缩的叫门风格只属于李府的管家。哪吒想唛头装作什么没听见,可无奈哪吒房间没有能从里面关上的锁,管家已经开门小跑了进来。

他已是气喘吁吁,模样比昨天来时更加慌乱。

“少……少爷!”

“没空。”

“少爷,这次是……”

“我说了我没空!”哪吒一个火光冲到管家身边,火尖枪已经上了手,情急之中他差点烧伤了管家。

“这回又是哪只鳗鱼来了!要他们挫骨扬灰!”

“不,不是鳗鱼精……”管家被吓得抱着头蹲在地上。

“这次来的是……龙。”

这个字对敖丙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

“难道……”

他回想起了什么,但一时间他也难有头绪。

“渔村,关口……东西两边全都有,加在一起有三条龙,都喊着少爷你的名字说要和和你决一死战……那龙妖甚是厉害,守军已经无人可用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他们说……前几日孩童失踪的事件就是他们做的。他们也知道那些孩子现在在哪,他们还说,少爷您是胆小鬼……如果少爷不去,就别想找回那些孩子……”

“混蛋!”

哪吒的身上猛地激起一团邪火,他牙齿被咬得咔咔作响,手腕一较劲,火尖枪入地几寸有余。他几乎就要立刻冲出宅院,但瞥了一眼床榻上的敖丙,哪吒还是收起了怒火。

“我不能走。”

“少爷!”管家跪下来抱住哪吒的大腿“李总兵和夫人不在,您就是我们最后的靠山了!您是李总兵的儿子,斩妖除魔是您生来就担负的责任,您不能袖手旁观啊。”

这些废话哪吒平日里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但此情此景,管家说的一字一句哪吒都没法装作听不见。天空中的火光已经肉眼可见,空气中泛起海水的咸味,哪吒知道它们已经很近了。,

“我知道……可是……”

“少爷!”

“……”

敖丙眼睁睁地看着哪吒和管家纠缠在一起,他开始耳鸣,脑袋也有些发昏。敖丙的眼神空洞着,情绪的低落也再次拉低了他的体温,他感觉到,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正撕扯着自己,提醒着着他无数次逃避的话。

“你不能再让哪吒为难了,对不对?”

你不能……

敖丙披上衣服,缓缓下地,一步步走到哪吒面前,他的脸上带着惨然的笑。

“敖丙?”

敖丙把手搭在哪吒的肩上。

“没关系的。”

那话说不清是说给哪吒,还是说给他自己。突然间,敖丙的眼中蓝光大盛,一阵白雾从敖丙的衣袖中骤然涌出——那是敖丙显露本相的前兆,原本抚在哪吒身上的手变作一只硕大的龙爪擒住哪吒的身体,连同正抱着大腿的管家一起提了起来。

“敖丙,你干什么?”

雾气渐散,敖丙的龙身在同族中算是小的,但依旧把哪吒的房间填了个满满当当,敖丙龙首晃荡了几下,居然重重摔在了地上,身上的鳞片由蓝转白,像雪片一样一片片脱落下来,敖丙痛苦地嘶吼,但他的前爪依旧死死地抓着哪吒和管家。

“走。

敖丙本相蟒蛇一般的身体用力一扭,便把二人甩出几十步开外,房门随即关上。霎时间整栋宅院都被一股白雾笼罩,冰晶就像是迎风疯长的火苗,把整栋房子包裹了起来。那是敖丙最后一丝气力的杰作,他做得很绝,包裹上冰盖的宅邸涨了足足两倍的体积,就像一个冰做的小山包。把自己完全封闭在了里面。

哪吒迅速起身,火尖枪直直地插在房门的冰盖上,那上面立刻出现了裂痕,哪吒预备再来一击,房间里却传来了声音。

“哪吒,我已没有多少灵力,这些冰不是灵气所造,而是我自己血肉幻化,你伤它就等于……伤我。”

敖丙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想再说下去,下一口气却怎么也吸不上来。这一次寒毒侵袭的速度比上次更甚。

“敖丙!你让我进去,你的身体才刚刚有好转,我怎么能在这个关口丢下你不管!”

敖丙接近全力地忍耐,尽量不让自己因为阵痛惨叫出声。他依靠着墙,动弹不得。由于体温的骤然降低,他的血液已经开始结晶,现在的敖丙连呼吸都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痛。

“去做……你该做的事。像大家证明……你能保护大家……”

“我没事的……我没事……和以前一样坚持一下就好了,没关系的,呵呵……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贴在你身上吧。”

敖丙尽力想着听起来轻松而且符合气氛的说辞,但是,撒谎依旧是他最不擅长的事。

“敖丙……”

哪吒的手最后一次抚上敖丙身体铸成的冰墙,拳头愤恨地敲在地上,砸出一个带血的石坑。

“哈,没什么,就像你说的,我们连天劫都扛过来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敖丙仰头笑道。

“我感觉得到我在好转了,我真的感觉到了……你回来以后……我应该就会好起来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再踢一回毽子呢,哈哈,你上次胜之不武,我可没服气,这回定要赢你,我一定……哪吒……”

“哪吒?”

敖丙喘息了一阵,他在等哪吒的回话。但无论过了多久,四周都依然是一片死寂。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什么东西在心里迅速扩散开来。

“哪吒,哪吒!你回我的话!你不能……你不能走!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哪吒!”

敖丙手无力地敲打着房门,但无济于事。他自然也得不到任何回答。 覆盖房门的冰墙沉默着,仿佛在嘲笑敖丙的出尔反尔。

“回来啊……”

敖丙无力地跪在地上,讽刺的事,此时的他也解不开这为自己预备好的牢笼。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艰难地喘息了一阵后,敖丙突然失心似地笑了起来。

是的,对他而言,这确实很好笑。

半月前的自己,只要哪吒还待在李府就能安然无恙。

七日前的自己,只要哪吒离开这房间就会夜不能寐。

如今的自己,自己要和哪吒有肌肤之亲才能有片刻解脱,还要吸食他的血液。

再往后,又如何?

这副模样的他,到底算什么,敖丙痛苦地质问自己,他真的要做黏在哪吒身上的水蛭么。

“哪吒……”

敖丙倚靠着墙慢慢坐下,制造把自己困在这里的冰块同样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消耗,因此可以预料的是,这一次寒蛊对他造成的痛苦还会更强。

敖丙已经不想再考虑任何其他的事了。

几次尝试调整呼吸后,敖丙颤抖地伸出手,寒气汇聚,冰块在他手中逐渐凝结成一个孩童的样子,漏风的牙齿,冲天揪,光着的小脚丫,这一切一切他都再熟悉不过。

敖丙用指尖渗出的血在冰雕的额头上花了一个勾玉,但他却画反了哪吒印记的方向,鲜红的血液浸入冰块的表层,反而透出淡淡的蓝光。

敖丙拥抱着那个冰块,想象着本应从那人身上汲取的温暖,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下来,他终于痛哭出声。

“我不后悔……我不后悔……”

但那块冰只是无表情地被敖丙拥抱在怀里,一声不吭。

“不后悔什么啊,我的好徒儿。”

敖丙惊讶得瞪圆了眼睛,雾气最浓的地方,一个黑色身影悠然走出,把白雾染成与他相仿的颜色。

敖丙不禁再次倚靠在背后的冰墙上,但他已退无可退。便抬手悄悄地抹去自己脸颊上的泪痕:

“师父?”

不是他又会是谁呢,申公豹望着敖丙被寒蛊冻僵的脸,脸上满是不加掩饰的戏谑:

“徒儿,怎么抱着这么个玩应,你这样,为师还真看不出你到底是冷是热……”

“现在,你那最好的朋友又在哪呢。”

申公豹弯下他那水蛇一般的腰,贴近注视着敖丙,一开始敖丙还是一副慌张的模样,但渐渐的,他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您一开始就在。”

“聪明。”申公豹从怀中掏出一张傀儡符,自鸣得意一般地晃了又晃“要把那小子引开还是颇费了些周折。为师刚刚可是什么都看到了,徒儿,你们两个真是亲昵呢。”

敖丙脸颊微微一红。

“那……龙族袭击陈塘关的事,也是假的?”

但申公豹这次只是笑了笑,他没有回答、

“师父您这么做……是为什么?”敖丙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趋于平稳。

“别那么疑神疑鬼,做师父的看望一下徒弟有什么奇怪的。”申公豹从袖中拿出一片泛着金属色泽的黑色鳞片。

“待为师先让你舒坦舒坦。”

申公豹松开手,黑鳞就像被敖丙吸附住,箭一般插在敖丙裸露的胸膛上,敖丙惨叫了一声,那片黑鳞像在火上烧过,与皮肉接触立刻发出骇人的炙烤声,顺着伤口直直地钻了进去,剧痛令敖丙痉挛抽搐了一阵,但疼痛感很快便消失了,敖丙感觉自己的体温在迅速恢复,甚至被封闭已久的灵力也久违地重新得到了感应。

敖丙迅速调整了自己气息,缓缓地站了起来,又恭敬地向申公豹跪下。

“多谢师父。”

“嗯。”申公豹微笑着捋了捋下巴,很受用的样子。毕竟也的确很久没人向他这样施礼了。

“三年前,那天你也是这样跪着,为师和你父王当初也是对你是满怀期盼……”

申公豹拿捏着敖丙的下巴,让他的眸子看着自己。脸上表情突然阴冷起来。

“谁知道,这么俊俏的一张脸后面居然会生反骨。”

“……”

敖丙沉默着,他自知无言以对。

“为师和你好歹师徒一场,你是一时糊涂,我不怪你,相信这几天你受得也够多了。”

申公豹松开敖丙,四周的黑气汇聚成了一把独腿的椅子,他翘着脚悠哉地坐下来。

“而且你表现得很好,没有供出为师的事,我可给好好感谢你。”

“徒儿,你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了,三天后也是你的生辰。你父王怕是没法陪你过生日了,所幸为师还在,你现在有什么心愿,说出来,让为师帮你。”

敖丙抬起头,申公豹双眸深如池底,他依旧笑着,亦如往日轻松自如。他看不透那双眼睛,朱唇好几次张开,却欲言又止。敖丙突然把自己的头狠狠地磕在地上。

“弟子无能,有负师父和父王的嘱托,更辜负了全体龙族的期望,弟子这般不忠不义之徒,怎有脸面再劳烦师父。若一定要说心愿……”

“敖丙只求一死。”

“嘻哈哈哈哈哈哈!”

听完敖丙的话,申公豹立即笑得前仰后合,实际上,他真的顺势躺了下去,黑气扩散开画作一张网稳稳接住他干瘦的身子,就像用手接住一根开心的柴火。

“哎哟哟,我的乖徒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说客套话了?”申公豹差点把他的鼻涕泡乐出来“为师倘若真的想杀你,还用得着取这一百五十年才出一片烈阳鳞来么。”

黑气将申公豹又拖住扶起,他用手抚住敖丙的肩膀,脸上的表情竭尽造作之能事:

“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这幅样子,为师是多么的心痛。”

如果是十五天前,敖丙或许会接受申公豹这样的嘘寒问暖。

“那是因为师父您……”

“不,不不不。”申公豹把指头轻轻放在敖丙的唇尖“徒儿,你是妖,不是人,为师只是把你早晚要遇见的事提前带给你而已。为师不害你,他日一样会有人要算计你。”

“你身上的一针一线本就是为师给的,为师也替你着想过,也替你想过你的未来,可你又是怎么报答为师的?那个哪吒向你许诺过什么吗——他能许诺什么?”

“你能骗为师,为师怎么就不能骗你?”

敖丙眉头紧锁,依旧无从辩解,也只得选择沉默。

“其实为师早就该来了,本以为你只能坚持三天,没想到被你一直拖延到现在。哼哼,你在这陈塘关过得可真是滋润,三年生的童男童女,顶好的补品,我和你父王都不曾享用过几回,你半月就吃了七对半……”

“徒儿,你好出息啊。”

敖丙顿觉心中一阵刺痛,原本自己也含糊不清的事,经申公豹如此一讲,便仿佛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他脸上那故作镇定的模样完全无法遮掩他刹那间的慌乱。

申公豹满意地收获着那意料之中的表情,蹲坐敖丙身旁,拍拍敖丙的后背。

“别紧张,我不会跟谁说,在哪吒眼里你可是个乖孩子呢,好孩子怎么会作这种事呢。只是我也惊讶,你居然宁可伤那么人的命当替代品也不愿意亲自尝尝你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好在你现在终究肯动手了,怎么样,徒儿?”

申公豹贴近敖丙的耳旁。

“魔丸的味道如何?”

敖丙的身子又颤栗起来,即使特意扭过头不去看,敖丙却感受得到那股视线正不紧不慢地伸进自己的要害。

“徒儿不知……”

“假话。”申公豹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他身上的伤是谁干的,你看上去明明是欲罢不能呐。”

“您全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徒儿。”申公豹笑道“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了解你呢,你真的指望我猜不到?”

“怎么样,你打算一直这么下去么。你身上的寒蛊还在生长,如此再过半月,你需要的可就不只那点血了,到时候就是预备多少童男童女,一万个哪吒让你吸你也不够哟。”

敖丙跪爬着拉住申公豹的脚踝。

“那弟子恳请师父……”

“晚啦,从你决定赴天劫后就已经晚了,烈阳鳞只能缓解你体肤的寒冷,可毒已入骨,为师也无能为力,除非……”

申公豹也不堪敖丙,眼睛向上翻了翻,故作一副沉思良久的样子。

“你来接管魔丸。”

“什么……”

一瞬间,敖丙全身都变得僵硬。

申公豹用指甲刺进敖丙的额头,轻轻划掉敖丙额头上的假皮,灵珠的印记正散着幽光。

“魔丸与灵珠本就一体,二者合一才是完整的混元珠,杀了哪吒,为师帮你取魔丸入体,到那时候,不但寒毒自可根治,你身上的也会大涨,三界内。除了元始天尊无人能奈何得了你。”

申公豹温柔地将敖丙扶起来。

“到时候我们师徒联手,大事尚可为。”

“……”

申公豹不管敖丙还愣在原地,自顾自诉说着他未来的伟大宏图。

“为师都想好了。太乙违抗天命,纵魔丸行凶,陈塘关百姓生灵涂炭,李靖夫妇双双阵亡……听着,多么顺耳。”

申公豹正陶醉在这天衣无缝的计划中,可敖丙却依然毫无反应,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比死更不能接受的提案。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师父,那副表情分明在说“我不肯”。

敖丙艰难地笑了笑。

“师父说笑了,弟子羸弱至此,怎能取哪吒的性命。魔丸有太乙的法宝护体,恐怕师父与徒儿联手也……”

“好说。”

申公豹一挥手,黑雾汇聚成一个一指长的玉瓶,通体漆黑,小巧却无处不显露着不详。

“师父,这是……”

“钦原毒。”申公豹捏开瓶封,品酒一般轻轻嗅了嗅“树木触之即枯,鸟兽饮之即亡。让哪吒把它喝下去,之后为师自有办法。”

“徒儿该怎么……”

“这种事,还用为师教你么?”申公豹用二指摆弄着那小小的玉瓶“他不是很喜欢你做的菜么,你今天就给他做顿好吃的——最后一顿。”

“看着这样活蹦乱跳的你他不会拒绝的。”

敖丙恍惚地看着那个瓶子,黑色的瓶子映照着他的脸庞,自己的表情在那瓶身上变得狭窄而扭曲,像是一条银色的蛇,在这漆黑的泥潭中游走。

敖丙的脑海中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包括他最熟悉的,最热爱的,和最痛恨的,终于,敖丙的眼神不再彷徨,他又笑了起来,笑得如此恬淡,仿佛看到了那道久违的光。

“弟子谢师父成全。”

敖丙甩袖一把抢过申公豹手中的玉瓶,他的行动太过急切,以至于申公豹立刻发觉事情不对劲。

“敖丙,你干什么!”

申公豹试图制止,但为时已晚。

敖丙打开玉瓶,仰起头,一饮而尽。

那药苦得骇人,可敖丙却是一滴也舍不得吐出,他的姿态倒不像是在服毒,而是是在豪饮一瓶陈年佳酿,敖丙咳了一声,黑色的浊液从嘴角缓缓溢出,他的脚步踉跄着,真如同喝醉了一般,但他终于在自己师父面前站了起来,挺起胸膛,把见底的瓶子潇洒地丢在一旁,摔做粉末。

申公豹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欣喜的“死人”。

“你现在满意了?”

敖丙用衣袖抹去嘴边的残留,第一次站着正视着申公豹的眼睛,依旧笑而不语。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亏为师还对你满怀希望,徒儿,你这样作践自己,就不想想等你回家的父王么。”

“那里……不是我的家。”

“您和父王……只是把我当实现你们野心的工具……那个地方,没有温暖,没有抚慰……对不起,师父……弟子再也不想回去了……只有哪吒……只有哪吒……”

“哪吒……哈哈,哈……”

申公豹摇摇脑袋。钦原毒劲太大,敖丙怕是上头了。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你又剩下什么。当你是一具尸体时他又能回报你什么?”

敖丙痴笑着,他的身体开始脱力,眼白逐渐变得漆黑一片,从里面流出浑浊的眼泪,声音也变得嘶哑。

“我们会在一起的,没有身体,我还有魂魄,我还有灵魂,当他看到我的尸骸和为身上的毒,他就会明白,我为他做的……他会原谅……”

“原谅你吃掉的那些孩子?”申公豹的嘴角翘得老高“我现在就可以去告诉哪吒,你在他镇守的陈塘关都干了什么好事,你猜猜他会是什么表情?”

“哪吒会迫不及待地把你抽筋剥皮……”

“他不会的!他不会……”

“谁知道呢。”申公豹用指尖推了一下敖丙,他甚至都没用力,只是轻轻一点,敖丙就脚下一空,再次跌倒。

“你放心,那可以自己和他解释你到底有没有吃过人。”

那得意表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但他并没笑出声。

“因为你喝的根本不是毒药。”

“什么……”

敖丙低头稍稍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所剩不多的灵气依然可以被自己感知,身体也没有明显的疼痛感,这毒的效果与之前的寒蛊相比未免太过温柔。

“因为钦原毒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毒性,对凡夫俗子来说那的确致命,但对我等有修为之人就完全不同了。”

申公豹伸手把化为粉末的瓶子收回囊中。

“它会无数倍放大你残存的灵力,让你的身体更加敏感,现在的你,方圆五里之外杀了一条鱼你也能闻到血腥味。”

“想象一下,等一会满身是伤的哪吒回到这里,而刚好你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啧啧啧。”

看着噤若寒蝉的敖丙,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起了笑腔。

“而且你身上的寒蛊还在,你暴涨的灵力还会成为她们的食粮,嗯嗯,你的本相也会被迫暴露在外,她们会填充你身体,从头到脚腐蚀你的每个角落后,最后从你所有洞里漫溢出来……”

申公豹破有兴致地想象着那副画面,然后,他的眼睛冰冷地看向敖丙。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能得到魔丸,你就还有救。哪吒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可别说为师没有给你活路。”

“师父……”

敖丙的双眼中已然没有了其他颜色,声音也难以再听清,他的双手如溺水者胡乱地挥舞着,但终是毫无用处。

申公豹俯下身,最后为敖丙擦了擦眼泪。

“路是你自己选的,别怪为师。难得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师父,就为你做一个总结吧。”

申公豹掏出一杆骨制的笔和一张黄纸,在纸上煞有其事地写了起来。

“敖丙,拜师三年,好学力行,尊师重道,然勤有余而智不足,有德而无谋,有道而无术,亦难成才。所恨者,此徒嗜行苟合之事而不思进取,盖龙生性好淫,如之奈何。望此子日后好自为之,否则粉身碎骨为时晚矣。”

申公豹把自己所写的每个字都大声念出,让敖丙一字一句听得真切,然后,他又掏出一杆沾着朱砂的红笔。

“为师倒真真想给你一个‘丙’,可惜仙班没有这个评法,就给你一个‘乙下’,希望以后再接再厉。”

申公豹红笔一勾,便把那张黄纸随手丢到一边。敖丙依然挣扎着试图站起来,银发披散在地上,身下已经湿了一片,不知是血还是泪。他看上去整个人都在溶解。

申公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他本想再说些什么的,却只能言尽于此,便扭过头不再看敖丙。黑气笼罩着申公豹的身体,那是他的声音最后回荡在敖丙的耳边。

“恭喜你毕业了,敖丙。从今日起,我再没什么可教你的了。”

“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

留下最后一句话后,申公豹便消失在了敖丙的视野中。

他气息彻底远离后敖丙终于再次站起,他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泥潭里爬出来。呜咽着,口中却再也不能发出人类的声响。

他发觉自己手上的绷带已经剥落,白衣中伸出的,是两只森森的龙爪,而且额头上也痒得难以忍受——他的龙角在变长,露出的骨骼挤压着他原本的五官,他知道,自己的人形已经难以维持了。

他必须走。

敖丙咬紧露出的龙齿,绝望地发出一阵嘶吼,现出本相穿破房顶,宛如一道银色的流星,却带着血红色的彗尾,他的龙身同样残破不堪,身上的鳞片和血肉依然在脱落,自然无法稳定地飞行。

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敖丙终于重重地坠落在地上,伴随着一声巨响,敖丙身躯在泥地上摔出一个大坑,龙身塌缩回人形,他想站起来,却感到一阵气血涌出,咳出一口浊液,便又摔了下去。敖丙自知不可能再站起来,便只能在地上像狗一样拖着自己残破的身体爬走,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敖丙能感受到哪吒在哪,无比清晰,就像近在咫尺。但此刻,他必须远离那个他最渴望接近的人。可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

敖丙的眼前逐渐变得一片漆黑,沉沉地睡了过去。

【生光】

“小四?”

“起床啦小四!”

一只小巧的肉手拍在敖丙的脸蛋上,但敖丙并不想睁眼,现在的他一天恨不得睡十二个时辰,而现在这点时间显然没达到指标。他转过身,继续发出奶气的鼾声。

但那只小手的主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他抓住敖丙头上那根小指头粗细的龙角,用力一捏。

“啊啊啊!疼疼疼!”

敖丙发出一声惊呼,哗啦一声蹦起来老高,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孩子,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敖丙惊慌失措的样子,笑着露出一口残次不齐的黄牙。敖丙流着泪揉了揉自己头上的一对命根子。

“好疼……哪吒你干什么啦?”

敖丙鼓着脸,不快地看着身旁那个丑丑的孩子,却被他又狠狠敲了一下脑袋。

“说了多少遍了,叫哥。”哪吒趾高气昂地指指自己健硕的小胸脯“我早你出生两个时辰呢,你给知道长幼有序。”

“大哥和二哥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讲的。”敖丙朝着哪吒吐了吐舌头“你就知道欺负我,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大家还是平起平坐的,怎么出来你就成大哥了?”

“这叫规矩,懂么?”哪吒学着大人教育人的腔调。

“呸,什么规矩,就是欺负人。”敖丙奶声奶气地反驳。

然而哪吒并不理会敖丙,并且再敲了一次敖丙的头。

“啊唔,痛痛痛!”敖丙慌忙捂住自己的头“停!,再这么敲人家会变傻的!”

“你一条鱼再笨又能怎么样,变傻了我养你咯。”哪吒一把将敖丙从垫着荷叶的浴盆里拉出来,虽然几乎是同龄孩子,哪吒却比他的力气大得太多“今天是大哥二哥出门拜师学艺的日子,你忘了?”

“我不是鱼……”敖丙委屈巴巴地坐着最后的申辩,一边乖乖地把肚兜穿上。

“嗨呀,不是这么系的。”哪吒不耐烦地扒拉了敖丙一下,让他背对着自己。

“你这样系跑两下就会掉的,都两岁半了的人怎么肚兜都不会穿。”

“要不怎么你是做哥哥的呢。”敖丙没好气地回到。

“哼。”哪吒被怼得没话可说,却是十分受用的样子,两手一较劲,特意给敖丙系紧了一些。

“快出去吧,爹娘都在等你呢。”

“爹娘?”

敖丙迟疑了一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需要惊讶,只是不知怎么,心里泛起了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动作笨拙地像前门的方向跑去,比起在陆地上用脚走,敖丙其实更喜欢呆在水里

在远处,一对夫妇正站在那迎接他们。

“吒儿,丙儿,来跟你们的哥哥告别。”那个妇人说道。

看着她敖丙又发了一下呆,他突然加快脚步,以至于差点摔跟头,终于抱住了那个妇人的裙摆。

“娘!”

敖丙抱住她的裙子,用肉乎乎的小脸蹭了又蹭,妈妈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味,闻起来特别令人安心。

妇人温柔地抚摸敖丙的额头,她对这个粘人的孩子的孩子这样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

“娘陪丙儿踢毽子……”

“丙儿,乖,先去跟哥哥们道别,然后娘再陪你,好不好?”

“呜……”

敖丙不情愿地松开手,那边,两个青年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身后还有一个道士,只是他们长得太高,敖丙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另一个中年人正再一旁嘱咐着什么,哪吒则迈着六亲不认地步伐走了过去。

“大哥二哥此去一行山高路远要多小心啊多写信回来爸妈和我跟小四都会想你们的。”

哪吒插着腰,烫嘴一般把客套话一溜烟说完,然后扭头便走,回宅院里睡觉去了,两个青年也是哭笑不得,毕竟这个调皮的弟弟谁也拿他没辙。

另一边,敖丙已经一晃一摇走了过来。

“大哥……二哥……”

看着敖丙扭捏的样子,高一些的青年哈下腰,摸了摸敖丙的头,敖丙觉得那双手比哪吒和娘的都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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