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嫉妒

“你这个混蛋！”

“那又怎么样，这就是现实！”

啊啊，怎么又吵起来了，阿尼皱起了眉头，就不能好好吃个饭吗？艾伦和这个马脸男，好像叫让来着，都第几次了，食堂里围满了看热闹的新兵，格外吵闹。

“给我停下，”三笠站了起来，再一次阻止了这似曾相识的争端。

艾伦的手被三笠环握，轻柔的放下，男孩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刚刚还火气十足的他被黑发少女稍加劝阻就停息了不少。

看着三笠握着艾伦的手缓缓放下，阿尼撇了撇嘴，啧，真不爽。

不爽的除了她以外，还有暴怒的让，他一把揪住艾伦的衣领：

“开什么玩笑，混蛋！”

艾伦的怒火又再次被点燃：“给我放开，衣服都要被你扯破了！”

“我管你什么破衣服，羡慕死我了！”

就在让进一步暴怒的时候，艾伦忽然出手了。

他右手擒住让来犯的手，左手推向让的喉咙，让高大的身躯出现了轻微的后仰，然后艾伦踢出右腿，直接将让撂倒。

阿尼冷眼旁观着，她清楚地认出了，艾伦用的技术是今天她用的招数。

“你干什么啊！”

看着发火的让，艾伦则显得十分冷静：“在你偷懒的过程中，我可是吃苦头而学到了这个格斗技，快活的，放任感情的活着才是现实，你这样，还算是一名士兵吗？”

阿尼注视着艾伦，看着少年和当初说出“杀光所有巨人”时露出的别无二致的坚毅眼神，这家伙，意外的不赖吗。

金发少女第一次毫无遮掩的展示着自己欣赏的目光，却没有发现远处的黑发少女，正用冷峻的目光看着她。

毒辣的太阳要下班了，又一天的训练结束了。阿尼如往常一样摆弄着手上缠着的绷带。此时的训练场人来人往，大多零零散散、三五成群地讨论着什么。

阿尼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也没有了解这些谈话的兴趣，但架不住喧嚣自己传入耳朵。

“你今天看到了吗，那个叫三笠的女生，又是一招把对面放倒了！太强了吧，那可是个女生啊！”

“哼！那是你没见过那个叫阿尼的金发女生，连教官都说她的格斗技有一套。”

“要这么说，谁强一点呢？”

“肯定是三笠吧，我被她摔过，我进攻上去的一瞬间就完蛋了。”

“哈？我上次对阿尼的时候可是连进攻的机会都没有！”

“。。。。。。。”

“我说啊——”

“嗯？”

“她们都是美人啊！”

“啧啧，你真是没救了——”

喧嚣声，逐渐远去，阿尼本不应关心这些，但那个名字出现的次数确实过多了，不仅是在其他人的口中，艾伦每次过来都要提几次三笠，明明是求着我训练吧，倒天天把别人挂在嘴边。

说到底，还是我更强吧，阿尼别的不敢说，但从小磨炼出的格斗术，她自信不输给任何人，更何况是个几乎同龄的女生。每每想到和三笠的较量，她便有些紧张，身体也不自觉的兴奋，她偷看过三笠格斗的表现，那宛如野兽般的表现，说不定要花点功夫——

“阿尼！”艾伦的到来打断了少女的思绪，每天训练结束艾伦都会招阿尼进行加练，即使每次都是不出意料的被放倒，他也似乎乐此不疲。

阿尼没有过多的寒暄，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年，然后摆好了架势。

“砰！”艾伦又不出所料地倒下了，看着锲而不舍的他，连阿尼都忍不住拉了他一把。

“啊，谢谢！”

真是的，明明被打了，还向别人道谢吗，阿尼刚想说什么，又一次感受到那股熟悉的视线。

三笠依旧在不远处盯着她，这几天阿尼几乎是受够了这份折磨，哪有人天天就看着自己的发小和自己对练，时间差不多就把人带走，全程还根本不和自己说一句话的？当然，自己也没有主动搭话，阿尼总觉得她们一说话就一定会吵起来，毕竟每次看到这个女人自己心中的不爽就按捺不住。

“你一直找人训练，那她不是更合适吗？”阿尼的目光移向了三笠。

“啊？三笠吗？”

阿尼默默点头，心中期待着对方的回答，为什么呢？一定是因为我比较强吧！

“三笠跟我一起长大，跟我的家人一样，所以她不会认真和我打的，这样我没法进步。”艾伦转过头，却没看向黑发女孩，阿尼分不清那暖光是源自远方的夕阳还是那张俊朗的面容，“况且，我拼了命要加入调查兵团杀光巨人，就是为了她能够有安宁的生活，就像现在那样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我身边就好”

阿尼一瞬间竟说不出一句话，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强烈酸涩涌上了她的心头，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失了分寸。

“来来，继续。”艾伦又一次拉开了架势，并没有注意到面前金发少女阴沉的脸色。

男孩天真地出拳试探，下一秒——

他的小腿骨像是开裂了，就像被某种铁器猛地击打了一下，顿时软了下去，而后面前的景色居然顷刻倒转，伴随着这令人眼花的翻转的还有他下颌错位的声音，他像个没有风势的风筝一般在地上抖落了几下，顿时天空被染上了七彩的颜色，耳畔嗡嗡的响，只能听到三笠那声着急的——“艾伦！”

看着躺着地上的艾伦，赶忙跑过来的三笠，阿尼说不上有什么滋味，但她内心的怒火总得有个发泄的地方，刚好，面前的黑发少女站起来了。

“我说，阿尼，你最近一直在指导艾伦吧，我也想学，教教我吧。”三笠的刘海在风中飘摇，却怎么也遮盖不住黑眸之下暗藏的愤怒。

“算了吧，格斗技都是人类用的，我并不觉得你有必要学这种技术。”终于来了吗，阿尼同样走到了三笠面前，她等这天都快等不及了啊，“但是啊，对野兽是否有用，我还是感兴趣的。”

阿尼挽起袖子拉开了架势，小臂平行地竖在脸前，那是男人教她的起手式，在这训练兵团除了当时实力不详的艾伦向她约战那一次，其他时候根本不会摆出来。但是今天她想认真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兴奋，她早在刚见面的时候就该把拳头印在三笠脸上了。对面的三笠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那里，让自己的围巾随着风四处摆动。

啧，看不起我吗，等着吧！阿尼不屑地撇了下嘴，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严阵以待。

“真的假的啊，终于——”

“喂喂，她们要来真的吗？”

“梦幻对决啊！”

不知何时，原本稀稀拉拉的人群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圈。

“谁能赢？”

“估计是阿尼吧。”

“哈？你是笨蛋吗？我用全部的晚饭赌三笠赢！”

“喂，艾伦，你站哪边？”莱纳扶着还在缓神的艾伦。

“我？站哪边呢？”

还没等一脸懵的艾伦做出决断，二位少女之间的战斗就突然爆发了。

好快！阿尼用左臂挡下了三笠的拳头，不禁感叹着就是野兽般的速度，她侧身跳步，右手反手挥出，也被三笠堪堪躲开。

第一回合只是试探，二女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来了！阿尼知道对方一定会再度先手进攻，三笠左拳突击，自己后仰同时出右臂阻拦，对方忽的撤回了拳头，整个人也朝后扬起，左脚支地，右腿扬起一片沙尘猛地袭向自己。

果然，阿尼心思急转，这鲁莽的左拳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在后面等着呢，看来也不完全是野兽吗，还得用格斗技巧不是吗？阿尼快速俯下身子躲过这记鞭腿，在抬头的同时乘着对方恢复重心快速扬右拳进攻。

“啪！”居然挡住了吗，好快的反应，阿尼越发的兴奋了，她估计从来没有这么想打赢一场战斗吧！

三笠的右拳间不容发地袭来——

用右手直袭对方肘部，打偏她！

下一秒，三笠佝偻着身子右腿前踢——

跳起来！左腿腾空，用右腿支地，对方这时候视野偏下，是突袭的机会，用右手给她来一——！

“啪！”

阿尼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右手打中了三笠的面颊，但同时腾空的自己也被对方的甩臂击中了腰部。这家伙的力气可真大！阿尼吐出一口苦水，对面的三笠同样不好受，啐了一口血沫。

“哇！这就是真正的战斗吗！”

“一上来就这么激烈，真的假的？”

“势——势均力敌啊！”

众人的讨论没有停息少女的战斗，反倒让着战火愈演愈烈，双方以快打快，在众人围成的圈子中闪转腾挪，时不时扬起一片尘土。

又中了！阿尼的拳头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紧实小腹的收缩，但同时自己的下颚也被对方袭击，即使自己拼命想躲过但还是听到了骨头的咔嚓声。

自己打中了她多少下？阿尼没有数，她只知道每次得手对面就会还击，到现在二边几乎是同步的，如果要比体力和毅力，自己也绝对不会输！

“没想到三笠的格斗技巧也这么好。”

“阿尼的力量也大得惊人吧，真是女生吗？”

“已经，白热化了吧！”

三笠的打法就像野兽追猎一般，虽有章法，但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拼命进攻，直到对方躺下！原本阿尼的格斗术并不是这个路子，但今天这种情况下，她并不介意和对方把这场对攻大战打到底！

原本二人还会在这块圈地上闪避拉扯，但随着战斗的进行，少女和少女的距离愈发近了，离得越近，出手的距离越短，得手的机会越高，同样，受伤也会越多。

“啪！”“啪！”二人在贴身搏斗中击中对方的次数大大提高，拳来脚往之下身体碰撞的响声如同雨点一般散落。

自己居然会用这种打法吗？阿尼觉得自己似乎也变成了野兽一般，和对方这样以伤换伤地对垒，但激烈的战况容不得她想这么多。

挥拳！

抬腿！

狠狠地在那人身上发泄！

“她们，被打了不会疼吗？”

“我都有点不敢喘气了。”

两女的距离越发近了，阿尼已经可以无比清晰的看见三笠那张脸，少女俏丽的面庞染上了淤青和血痕，但那对黑眸中依旧散发着无穷的战意和怒火，恐怕自己也一样吧。既然都到了这个距离，那么就——

阿尼猛地前冲，躲过三笠右手的冲拳，二女之间姣好的曲线几乎要贴到一起，她左手穿过三笠腋下，右手环绕过三笠的脖颈，她要用当时锁死艾伦的那招教育下对方！当时你看我的眼神可是恨不得要杀了我啊！你不是要学吗！好啊，我来教你啊！

阿尼把身体所用重量都压在了三笠身上，二女纠缠着导向地面——

得手了吧！不，等等，阿尼没有想到，即使正在空中三笠也能调整身躯，原本直冲的右拳居然反过来圈住了自己的脖子，还拼命的扭动躯体想要压倒自己。

“砰！”纠缠的身躯倒在了地上，二女互相锁住脖子，在地上拼命纠缠，企图压倒对方，少女微扬的曲线，挺翘的臀部在贴身衣物的衬托下一览无余。

“居然能打到地面战吗！”

“这都拼了啊，到底谁能赢啊？”

“哇，这身材，果然，果然，都是美人啊！”

三笠似乎受够了这种纠缠，她几乎抛弃了任何技巧，她只做了一件事，直起身子，然后用手疯狂地击打着金发少女。

喝，果然还是野兽吗，看来格斗技真的对野兽没用，那么，如果——

自己也变成野兽呢？

阿尼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都在沸腾，她似乎感受不到一点痛苦，也只想着一件事，出拳，再出拳！

来啊！看谁打的过谁，看看谁是捕食者，谁是猎物！

原本少女格斗的切磋却演化成了野兽的互相撕咬，嗜血的欲望开始驱赶要留手的念头，两女在地上维持着侧躺的身姿缠斗在一起，阿尼愈发希望把三笠打到跪地求饶，揪着对方的头发告诉艾伦：“你的青梅竹马，也不怎么样嘛~”

对获胜光景的想象作为动力刺激着阿尼，她只觉热血沸腾，出拳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在三笠身上留下的伤痕更多。

阿尼的右手从背后抓住三笠的肩膀，将两女的上半身暂时分开，左手已经拉开到极限距离，微风适时吹开三笠的发梢，那双烧着不屈意志的漆黑眼眸，正直勾勾地盯着阿尼，空着的右手也蓄势待发。要决胜负了吗？

“嘭！”

灌注巨力的重拳，狠狠轰在彼此脸颊上，阿尼感觉耳间嗡鸣不断，甚至从中听到血液在血管奔腾的声音，眼睛尤其难受，原来是自己的脸被按进土地里，砸出一个坑，才让震起的沙粒蒙了眼睛。

视野受限的阿尼选择先拉开距离，三笠也是这么想的，两女一脚蹬向对方腹部，同时在沙地上朝相反的方向滑行。还没完呢，阿尼用刚才挥拳的左手揉着眼睛，腹部发力坐了起来，嘶，好痛。脸上这滩粘稠液体又是什么？

“结束了吗？是平局吗？”

“笨蛋吧你，都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啊。”

“这难道就是所谓二阶段吗？”

周围的喧嚣扰的阿尼头疼，好不容易睁开眼睛，才发现左手上满是鲜血，在她揉眼的时候也一并沾到脸上，不对，那其中还有阿尼自己的血，因为一小股液体正从鼻子滴落，有些落到嘴唇上，让她不管用哪里呼吸都透着腥味。阿尼猜测自己的脸一定很难看，但她不是在意容貌的人，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她的对手怎么样了。

三笠也满脸是血，但她还能再战，阿尼拼命压抑住内心的兴奋：“再来啊。”

两女摆起架势，三笠再次把围巾绑好。让三笠如此宝贝的围巾，是谁送的不言而喻，妒火攻心的阿尼很愿意利用对手的弱点：“围巾染上血了，没关系吗？”

少女那一瞬间的慌乱被阿尼尽收眼底，她直冲前去，右手攥紧顺着一个完美的弧度挥出一记摆拳，低头检视围巾的三笠却不知何时反应过来，架起手格挡住阿尼的一击，甚至借力伸腿提膝，直朝阿尼柔软的腹部攻来。阿尼左手迅速回防，拍挡三笠大腿，也借力向右闪身，左手挥出佯攻同时右拳蓄力，自下而上就要命中三笠下巴！

说时迟那时快，三笠双手搭在一起，竟生生接下阿尼的上勾拳！同时侧身拉开距离，连阿尼左手的佯攻都躲开了。

何等恐怖的战斗直觉！阿尼来不及感叹，只因黑发少女的反击转瞬已至：她压低身形，扫腿直指阿尼因为左右手同攻而疏于防范的下盘，阿尼走位想躲却来不及，被踢中脚跟，一时间步法失衡，不由踉跄两步。

三笠眼睛眯起，对像要向前栽倒的阿尼迎面攻去，却被金发少女架住左手，那具三笠怎么殴打都不退缩的娇躯急速逼近，腿也被对手勾住一提——

“啪！”

三笠仰面摔倒，阿尼毫不犹豫骑上黑发少女的身体，不由分说疯狂往下砸拳。身处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下，三笠并没有屈服，拢起双臂防御的同时，分析阿尼的拳路，等待翻身的时机。

“看起来阿尼要赢了啊。”

“瞎说什么，三笠还没认输呢！”

“都拿到上位了。”

“三笠还在防守呢，她都没急你急什么？”

“美人......骑着美人......嘿嘿嘿……”

阿尼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明明要赢了却没有丝毫实质感，就像身体多了个窟窿，怎么都填不上，她毫无章法地一拳拳砸向身下的女孩，像是要至对方于死地，又像是期待对方反击。

“三笠！”

人群中男孩的呼唤让阿尼愣了神，既然是青梅竹马，他一定是站在她那边的吧，为她打气，为她呐喊，叫她站起来，努力打败对手。可悲的是，阿尼就是那个对手。

我好想，好想他鼓励的是我啊......

阿尼被自己吓了一跳，正慌神于这离谱的想法为何会出现在她脑海中，身下那副初具线条的娇躯已经猛然袭上，对那通红的双臂最好的犒赏，便是拳头狠命落在阿尼脸上时的闷响。

“砰！”

阿尼被击倒在地，她永远不会知道被挤出人群的艾伦嘴里念叨着同一句话：“三笠......认输吧......”

场面两极反转，方才被压制的黑发女孩此时傲然站着，居高临下地睥睨刚刚占尽优势的金发女孩，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局里，唯一不变的只有两女瞪着对方的眼神。

阿尼感到体内的巨人之力在升腾。还不到时候，她对自己说，如果是那个黑发女孩的话，我想以人类之躯和她决出胜负。

三笠朝半跪的阿尼使出一记鞭腿，双手齐出才挡下来的阿尼认出这是自己常用的招式，刚刚的艾伦也遭了这一击，看来她是存心报复了。

“我很强，我比你们所有人都强。放马过来吧。”

真敢说啊，阿尼爬起身来，因为男孩而丢失的自尊又回到了她身上，她要驯服这头野兽，不是用普通人的方式，也不是用野兽的方式，而是用自己的方式！战意充盈在她双拳周围，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我更强，我更强！

“我更强，我比你更强。”

阿尼以前不在意排名，也没有为自己在格斗训练拿夺魁开心过，但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是有三笠在的训练，她一定要赢。

三笠的凛然眼神让她感到兴奋，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眼睛里流露出对等的敌意。

这回是阿尼先攻，鞭腿被三笠提膝硬挡，后手冲拳也被三笠拍开，但是阿尼反应迅速，调整身位转身左手肘击，用左手拍挡掉冲拳的三笠猝不及防，肋骨被重击至开裂。

“啊......”

看来野兽也会吃痛。

阿尼再攻，刺拳击出，在三笠闪躲之际补上一脚——

三笠同时出腿！两条小腿相撞，破空声转为胫骨碰撞时恐怖的咔擦声。阿尼觉得她的腿都要断了，但只要能看到那个冷面女孩蹙起的眉头和紧咬的牙关，那就是值得的。

三笠开始反击了，她密集的出拳让阿尼难以招架，阿尼只能在防守中适应三笠的左右摇闪，伺机轰出一拳，仅仅擦过三笠的脸。阿尼干脆放弃防御，再起一拳，拳风呼啸着直奔三笠面门而去！然而！

三笠低头俯身，躲过重拳同时沉肩蓄力，随后全身弹出狠狠顶在阿尼肋骨上！

“咳......”

阿尼被顶得双脚离地，几乎飞起，在空中调整身形才将将回避掉三笠的补拳。

肋骨的伤势很重，但她没有认输的意思，那是她唯一一件不会对着三笠·阿克曼做的事。阿尼再次冲上前，三笠也迎了上来。

二人的拳头正印在对方即使红肿仍不失俊俏的脸庞，黑发金发伴着吐出的血沫在落日下飞舞。

阿尼被打退了一步，而对面的三笠也是一样。

这个混蛋！两女再次挥出的拳头不偏不倚地对在一起——

“嘭！”

互相作用的巨力在两手间爆发，震得两女的素手一阵麻痹。

两女各自看着颤抖中的手，又抬头望向对方，眼神中惊怒交加，忿恨异常。现场观众也被这气氛感染，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

一只野鸽飞过？还是一根银针落地？没人知道她们在等什么信号，也没人跟上她们出手的速度，在训练兵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女孩已经飞了出去。

“我看到了！是三笠先打中了阿尼！”

“你眼睛没毛病吧？分明是阿尼先打中了三笠！”

“不是，这重要吗？两人不是一起倒下了？”

“两个美人......互殴到吐血......我好像也流鼻血了......”

“不是吧？兄弟你别死在这啊”人群起哄着。

“你说什么？阿尼吐血了？！”

最后这句是莱纳吼出来的，他的大块头终于起了点作用，飞快拨开人群冲向阿尼。

“你没事吧？你不能在这里......”

“咳......我没事......还在忍受范围内......”

她推开莱纳，迫不及待地望向她的对手。

她的对手也在寻觅着她，于是两双不可思议的眼神碰上了。

不可能的，自己拼尽全力挥拳，又透支了全部体力硬抗她的攻击，结果却是平局？

虽然她已经脱力，但平局就意味着没分出胜负，拼了命也要站起来，和她斗到底！

训练排名是没有并列的，第一名就是第一名，第二名就是第二名。

格斗比赛是没有平局的，胜者就是胜者，败者就是败者。

继承巨人也是没有平分的，我是女巨人，那么世界上就没有其他女巨人。

阿尼已经出离了愤怒，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死盯着三笠，哪怕眼睛发酸也不肯眨眼，对方也是如此。

她拔腿冲了过去，眼里只有那个黑发女孩，对方也是如此。

来吧，榨干最后的体力，看看谁是赢家，谁是败者！

莱纳的声音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响起，不过随便吧，她不在乎了，那个懦夫挂在嘴边的，无非是任务啊使命之类的无聊东西。她以前是有使命的，那个使命是她离家唯一的理由，但是她的父亲说不完成使命也没关系，能回来就好，于是她又没有使命了。

爸爸，爸爸。如果我找到了新的使命，那么不归家也是可以的吧？爸爸会原谅我的吧，你说过即使全世界与我为敌，你也会站在我这边的。

爸爸，爸爸。我的使命是......

是......

......

“你们在干什么？！”

阿尼仍然恨恨地盯着黑发女孩，但莱纳把她扑倒在地，三笠也被艾伦从背后架着。

教官站在她们之间，怒气冲冲的声音把眼里只有对方的两女拽回了现实：“体力用不完是吧？给我围着营地再跑五个圈！”

阿尼耳畔的莱纳还在说着那些老掉牙的东西，那懦夫现在倒知道压着自己了，而对面的艾伦正扶着三笠的肩膀关切着什么，直到教官的怒吼打断二人紧贴的声音。

金发少女终于卸了力气，起码没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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