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天还没亮，卧室里手机闹铃已经吵翻天了，于皓身边的符子花很快就被吵醒，她蓬乱着头发坐起来，下床离去。

而于皓还沉浸在美梦里，直到他手臂被人连拉带拽，这才慢悠悠转醒。

看着符子花一边刷牙一边扽他胳膊，于皓眯缝着眼问：“几点了？”

符子花嘴里满是牙膏沫，含糊地说：“四点了。”

于皓揉揉眼睛：“这么早？”

符子花：“东西还都没准备，六点半飞机就起飞了。”

于皓想想昨天时间还是挺紧的，从派对回来，再和符子花一番折腾，就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人去就行了，其他的东西，到广州现买都行。”

尽管于皓这么说，但趁他洗漱之时，符子花还是准备出一个大号拉杆箱，只带了两套外衣和几套内衣。

于皓赤身裸体，用毛巾擦着脸看她忙活，问了一句：“我的呢？”

“你除了这一身，哪儿来的其他衣服？”符子花一脸嫌弃地瞧向于皓。

于皓一想前些日子和杨潇潇逛街，除了在更衣室打炮之外，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买，自己穿的这身还是章艺给搞的。

奚落完于皓，见他吃瘪，符子花捂嘴一笑，还是从衣柜里拿出几件男款内裤和T恤短裤：“之前给你买了点，凑活穿吧。”

于皓一看，全是照着他的尺码买的，心说小花还真是贴心。

临走前，符子花在地下室检查了一遍其他几女，没发现异常后，对洋妞最后交代了一番，便锁好暗门离开了。

两人打车直奔机场而去，一上车，于皓就迷迷糊糊睡起了回笼觉，等他被推醒，车已经到了机场。

于皓下了车还一直在揉睡眼惺忪的面皮：“几点了？”

符子花：“五点二十了。”

时间已然不多，二人急匆匆跑着去换登机牌，等到安检时，却发现根本没人排队，因为提前三十分钟登机，其他乘客早就通过安检了，他俩估计是最后才来的。

过了安检，于皓拉着行李箱跟在符子花后面，排队准备登机，看人数，坐早上头班机的人很少，怕是三分之一都没有。

终于上了飞机，在靓丽空姐的指引下，于皓符子花被带进了头等舱。

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座位，于皓顿时心疼了，对旁边的符子花叫道：“早知道上来花点钱升舱了，直接买头等舱票太亏了。”

符子花嬉笑道：“你不是有钱吗？怎么变抠了？”

于皓隔着两座中间宽大的扶手，捏着她的脸皮摇了摇：“现在花钱如流水，当然能省则省了。”

见舱前的空姐还在向这边打量，符子花赶忙打掉于皓的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飞机延误了一刻钟，总算是起飞了。等空姐一走，于皓解开腰带松了口气，和符子花小声商量起正事来。

于皓把金妍昭知道的东西，还有现在已知的情报又盘了一遍，符子花听完后分析起来：“我也感觉这事和章艺或者刘静怡有关，那条信息可能说的就是杨潇潇。”

于皓点点头：“我也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符子花瞟了眼前舱，发现空姐推着小车过来了，二人马上终止谈话，等早餐和果汁都上了之后，俩人继续交头接耳。

于皓苦着脸说：“杨潇潇可能被卖掉当了性奴。”

符子花摇摇头：“我觉得不会，她也是有后台的，所以事情绝不能泄露，这些人大概率不会让她活着……”

于皓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但又眉头紧锁问道：“她不会被摘除器官出售吧？”

符子花寻思了一番：“应该不会，网上流传的那些买卖器官的故事，其实都不靠谱，那可不是随便摘的。器官这种东西，摘下来不能长期保存，正常的操作应该是材料先被圈养起来，等有需要的卖家上门，配型成功了，再摘掉拿去移植。”

于皓听她分析得在理，点头认同道：“你说得没错，刘静怡跟章艺说什么周五前就要处理掉，今天已经周三了，时间太紧了。”

符子花凑过来，压低声音说：“看那信息里的意思，我觉得她只是被抓起来，拷问拷问，无非就是受刑强奸之类的，让那几个女主的心腹玩儿两天，最后再……”

说着她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见于皓一脸愁容，符子花戏谑地问：“我看你还挺想她的，现在是不是心如刀割呀？”

于皓也不在意符子花带着陈味儿的调侃，叹了口气：“我就怕她撑不到周五。”

符子花倒显得很轻松，她还拿出小梳子梳了梳头发：“杨潇潇虽然三十好几了吧，姿色还行的，那些个拉皮条的鸡头肯定爱不释手，现在搞不好还搂着她在床上恩爱呢。”

听她越说越不堪，于皓赶忙让她打住，低头吃起已经渐凉的饭菜。

头等舱只有于皓符子花二人，空姐估计是看俩人关系亲密，显然知道于皓不是她潜在的未来老公人选了，除了报以职业化的礼貌微笑，她也就不再试图做吸引乘客的举动了，等把餐食垃圾收走后，空姐给二人端上咖啡，然后再次推着小车离去。

符子花等空姐走了，忽然凑近于皓问道：“杨潇潇现在还是联系不上了吧？当初章艺刚得到消息，还没去广州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杨潇潇举报章艺？嘻嘻，你心里是不是腻歪杨潇潇哦了？还是说你看上章艺了？哼，你给我讲实话！”

于皓叹了口气，解释道：“你想什么呢……当时杨潇潇章艺她俩都是奔黄雅茵去，我寻思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让吕雉这帮人抢去呗，还能互相拖后腿，把水搅浑了，这样就没人知道黄雅茵在咱们手里了，结果，谁知道拖着拖着，愣把腿扯断一条，这事儿闹得……”

符子花喝了口咖啡，小声又问：“咱们就这么没头没脑得去，还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你有什么计划吗？”

于皓放下杯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按金妍昭的说法，吕雉广东的总部在珠江国际大厦，那边我估计去了也来不及了，而且风险很高。吕雉在广州的会所都比较高端，不像惠州和东莞低端凤楼很多。吕雉如果要抓男奴，也多在惠州东莞，我猜广州本地应该只有一处地下监狱，专门用来关押抓到的男奴。这个地点金妍昭不知道在哪儿，只能我们自己找。”

趁空姐没注意，于皓掏出手机，打开地图说道：“金妍昭跟我说，她知道吕雉在广州有两家宾馆，是专门让小姐接客的地点，就在军区总医院和成人用品市场的边上，一个叫米兰花酒店，这个三星左右稍微高端点儿，另一个就在斜对面不远，叫新丰宾馆，招待所级别的，没星。”

“这个地点离广州站有几条街，不远不近的，所以人流量不少，但也不经常遭警察临检。同时又挨着鱼龙混杂的成人用品市场，比较方便做事。听她说，宾馆的人会时不时派人去火车站发传单或者贴小广告，吸引图便宜的流动人口和打工仔过来住。这个米兰花价位稍高点，两三百元住一晚，那个新丰更便宜，几十一百元左右就可以住。等人住进来后，吕雉再通过对方用的身份证，从特定渠道查询猎物的信息，确认没有后顾之忧，才会选择动不动手。但是听金妍昭说，这类人不是这个捕猎系统的主要猎物。”

“哪种才是？”

符子花好奇起来。

于皓喝了口水继续解释：“是那些没身份证的人。正常宾馆没身份证登记是无法入住的，但是这两家可以，对无证入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身份证的灰色人口无非就是那几种：早把自己身份证卖掉的务工人口，像三和大神那类的，按天结算工资，有钱便挥霍，没钱再去打工，就这样不停漂泊。还有就是犯了事儿的，准备跑路出国的，因为怕泄露行踪，所以不敢用身份证住普通宾馆，有，也是假证。这种人坐飞机风险大，所以扒火车最多，从广州站出来，下一步便是准备偷渡去南亚东南亚澳洲。没身份的人，吕雉下手毫无顾忌，这类人失踪，甚至一两年都没人报警，警方找人更是无从谈起，最后都会归为失踪人口。”

符子花有些狐疑：“这个金妍昭也是奴，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于皓：“按她说的，这类人吕雉基本不会仔细核实身份背景了，只要形象和身体素质还不错的，便会被抓走做奴，尤其是性能力强的，一定会是组织的目标，嘿嘿，你知道哪类人是性能力强的么？”

“没错，就是爱叫‘鸡’的，金妍昭当时在广州，曾经被派去‘抓’过一两次‘货’，只是她去抓的，都是高端货，其中有一个做P2P黄了准备跑路的老板，就是住在这个米兰花，这男到了广州，下半身就开始控制不住了，一开始叫了几个鸡，都是普通货色，他看不上，门都没让小姐进，最后是派金妍昭出马，这才得手，当然结果就是她的前主人高虹瑕也分了一杯羹。”

符子花还是有些怀疑：“吕雉这些生意我没接触过，但听着好像没必要控制小姐去做吧？直接把人逮起来不就完了，何必要先颠鸾倒凤呢？况且即便性能力不行，器官也值钱啊，验个什么货？听着好像没有必要。”

符子花边说着，还用手隔着于皓裤头抓了抓他的裆部。

于皓看了看走廊那边空姐没注意到他俩这里，便抓住符子花搞怪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同时解释道：“金妍昭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样做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成功率，吕雉为了尽量减少这种绑架的次数，降低暴露风险，所以把镴枪头都筛掉了，第二是这些人普遍都比较敏感，直接动手容易败露，所以挑男人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下手最安全。”

符子花算是相信了他的说法：“等到了广州我们怎么做？”

于皓咬了咬手指甲：“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只能先引诱她们动手，然后……”

“不行！”

符子花一听于皓想以身犯险，当即表示反对，她叫的声音大了些，惹得前舱空姐都探头观望。

于皓赶紧解释道：“我一开始是计划等小姐上门，直接将她抓住，问出地点在哪儿，能搞定是最好的。”

符子花压低声音怀疑道：“你觉得小姐这种外围人物，能知道地下囚狱在哪儿吗？”

于皓：“我后来仔细一想，确实可能性很低，吕雉还需要至少一个人把男奴运过去，至少不会让小姐自己去的。但是咱们抓一个小姐，可以把外围的事问清楚。毕竟我们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符子花也知道确实没什么其他好门路，只能表示落了地要谨慎计划再行事，不得冒失以身犯险。

二人继续商量了一番，时间过得很快，三个多小时后，飞机便抵达了广州。

……

广州白云机场外，空气里弥漫着南方城市特有的潮气，太阳火辣辣的，温度比北京高出一筹。

出了机场的于皓狂擦汗，心说幸亏穿的短衣，不然要被热死。

两人在出租车等候区排了一会儿队，很快钻进一辆出租车里。司机用粤语问他们去哪儿里，于皓二人没听懂但也知道意思，直接说了句去广州站。

司机也没感觉异常，刚出机场就去火车站的人不少，都是去没航班或者航班少的二三线城市，司机用蹩脚的普通话说了句好的，便出发了。

用机场外被人塞进手里的小广告当扇子扇了半天，于皓坐在空调车厢里很快就缓了过来，不再汗如雨下，这出租车一直向南开了40分钟后，快中午11点时，才把二人送到广州站。

两人下了车前往进站口，进去后马上绕到侧面的出站口再出来，果然周围都是举牌子的人，有些是来接人的，其余不少是黑车、宾馆的广告。

于皓和符子花混在出站的乘客当中，和拉着行李、拎着大包小包的一群人一起往外走。

一堆花花绿绿的牌子，看得于皓眼睛都要瞎了，最后他在人群中，瞅见了一个瘦小黝黑的男人举着白底蓝字的牌子，上书‘米兰花酒店’五个大字，下面还有一串小字：三星，免费早餐，全天热水，标间360，双床450。

于皓从刚才就和符子花保持着距离，装作互不认识，见目标出现，他对不远外的符子花使了个眼色，才独自凑了过去。

瘦小男子看于皓凑近，立马把其他举广告的杂工挤开，伸手就抓住于皓一只手吆喝道：“先生住宾馆吗？现在有优惠！”

于皓鬼鬼祟祟小声问：“我身份证丢了，还没办下来，行吗？”

瘦小男子似乎见怪不怪，干脆地小鸡啄米般点头，他怕于皓被周围拉客的截了胡，遂赶忙拉着于皓往外走，边走边小声甩出东北口音：“没问题，老铁。”

带着于皓走出不远，等周围人少了，瘦小男子压低声音说：“我这有优惠券，拿这张去住，不要证件的，还可以优惠50块。”

说着男子掏出几张门票似的玩意儿，抽出一张给了于皓。

于皓仔细瞧着手里这张纸，上面印着米兰花酒店的门脸照片，照片下印着酒店地址，左侧空白处印着：优惠券，凭此券优惠人民币50元，优惠券背后还有简略的地图指南。

男子此时也在上下打量于皓，发现他盯着优惠券没说话，再看他身上行头不像是有钱人，以为于皓嫌贵，马上又说道：“我这里还有便宜的，就是环境一般，这里单间120，双人间160。”

接过男子递来的其他优惠券一看，于皓眼睛瞬眯，只见那券上印着：新丰宾馆，凭此券优惠人民币25元。

于皓再次确认道：“这里没证也能住吗？”

男子点点头，压低声音说：“能的，能的，都可以的。”

于皓收起两张优惠券塞进兜里：“都给我吧，我自己过去。”

男子还要回车站拉客，生怕于皓反悔或者不认路，他详细给于皓讲了两遍路线，这才走人。

等男子离开，于皓拿出优惠券又瞧，发现每张右下角都有用圆珠笔手写着三个字母ZJM，估计这是刚才那个瘦小男子的名字缩写，靠这个记号，宾馆才能给他计算提成。

就在于皓接头的档口，符子花一直远远盯着这边呢，等拉客男子一走，她才往这边悄悄靠近。

但于皓没有马上和符子花会合，而是自己穿过一条马路，走进一家麦当劳里，点完餐便端着托盘坐到了无人注意的角落里。

而符子花就跟在于皓后面，进店悄悄观察找到人后，也寻过来一起坐下。

麦当劳里人不算多，周围吃饭的地方不少，于皓把优惠券拿出来把经过讲了一遍。

旁边符子花拿起一块麦乐鸡咬了一口：“看来这个米兰花酒店和那个新丰宾馆确实有问题，拉客都是同一帮人。”

于皓喝了口可乐：“问题来了，我们去哪儿家好？”

符子花拍了拍手上的食物渣滓：“过去再说。”

二人草草用快餐填饱肚子，又打了辆车前往米兰花，上车后司机诧异看了这俩人一眼，原来这米兰花距离这家麦当劳不足两公里了，计价器都没跳，两分钟就开到了。

米兰花酒店和新丰宾馆就在一条街上的两侧，门脸是斜对着的，一个在马路西南一个在东北，在车里从左右两边，能同时看到新丰的门脸和米兰花的招牌。

司机刚要停车，于皓让他再往前开，又行了几十米之后，路北出现一个黑色大理石基碑立在地上，上面嵌着一串金色大字：广州成人用品市场。

再往前开了几十米，于皓看到路南有家“星和商务酒店”，才令司机停车。

于皓让符子花在路边等，自己独自进了星和商务酒店，他在前台声称自己身份证没有带，能否开房，于皓担心这家酒店也是吕雉的势力范围，所以才先来试探，等听到前台小姐果断告知不行，他算是放下心来。

紧接着符子花用自己的身份证在星和开了一间两张单人床的双人房，虽然这里大概率和吕雉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很多酒店都比较下作，经常在双人床房间里暗藏针孔摄影机，所以不得不防。

领好门卡进入房间，于皓先去冲澡，符子花放好行李检查了一番房间里有无可疑的孔洞，才脱掉衣服和于皓共浴。

于皓用浴巾给符子花擦着湿漉漉的后背问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符子花没回头，她手向后一掏，抓了抓于皓耷拉的卵：“我们先观察一下，走吧。”

小说相关章节：《吕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