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她说。

　　“好吧，不过有一件事……如果我妈妈回家，你得从后门溜出去。之后我会借车送你。”

　　她点了点头，片刻后狡黠地问道：”所以……你想把我当成秘密?”她似乎对这个想法感到高兴。

　　我尴尬地转过身去，耸了耸肩。”我只是不想让人误会。”当然，随后我意识到，如果有人看到她在我妈妈到家时从后门溜出去，他们绝对会误会。但如果真发生了，我会处理，不会担心自相矛盾。

　　“误会，”她重复道。

　　我一时语塞……试图解释人们会以为我想和她发生关系，似乎只会给她一个借口，把对话引向更危险的领域，比如主动提出那种事。我转过身问道：”所以……你想聊聊那次派对上发生的事吗?”

　　“不太想，”她说，笑容消失了。但只过了一会儿，她又露出顽皮的表情，说道：”我更想看看你的房间。”

　　我张嘴想说：”我……”，意思是”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之类的，但她没让我说完。

　　“来吧，你刚才已经答应我可以待在这儿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房间，仅此而已。”

　　“有点乱。”

　　“废话。我早就知道你是男生了，卡尔。”这有点不公平。不是所有男生都是邋遢鬼。虽然我猜我确实是，至少在我的房间里有点。“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书，你说你有很多，不是吗?”

　　我想是的。这是我们最初建立联系的事情之一。而且，至少现在我已经允许她留下来，这能给我们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话题。“好吧，行吧。”

　　“耶!那么，上楼吧?”她冲向第一个台阶，转向我，咬着嘴唇，像是在等待许可。我点了点头，她转过身开始上楼。我跟在后面，想起她穿着裙子。当一个女孩穿着裙子走在你前面的楼梯上时，你忍不住会抬头看，尽管大多数裙子，除非它们被剪得异常短或者你明显偷看，实际上不会让你从那个位置看到内裤。这并不重要，你仍然会看，在这个过程中好好看看腿，并想象裙子下面是什么。即使这个女孩对你来说太年轻了，也没关系。有些事情，男生天生就会去看。

　　这在我与阿斯特丽德的经历中是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我被迷住了，盯着我不应该看的东西，而她却在无意中暴露了。首先是透过湿透的上衣看到她的胸部，然后是长T恤下的内裤。现在，我走在她后面，试图偷看她的裙子，并祈祷有一阵极其不可能的风。

　　我没听懂她的话，但我看到她绊了一下，她的一只脚没有踩到台阶的另一边，导致她失去了平衡。我本能地伸出手去扶她，手扶住她纤细的腰，支撑着她的一部分重量，而她则扶着栏杆重新站稳。我的手把她的裙子推了上去，我似乎从眼角瞥见了一瞬间的深色布料。 “抱歉，”她说。她把眼镜推到额头上……她需要眼镜来看远处，而此刻，她可能需要更专注于眼前的台阶。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叫它微醺，对吧?”

　　“我想是的。”我的手从她的腰上松开，等着她再迈一步，我告诉自己，要仔细看着她，确保她不会再摔倒。但她没有马上移动，仿佛还在头晕，等着这种感觉过去。 “可惜你不是真正的赫敏，”我说。 “你大概可以用魔法解决这个问题。”她还可以用魔法把自己送回家，或者至少叫骑士公交车。不过，乖乖女赫敏大概一开始就不会喝醉，至少不会在阿斯特丽德这个年纪。

　　“是啊，”她笑着说。 “不过我应该选凯特尼斯的。”是因为裙子吗，还是…… “其实，我想选西莫琳公主，”她说，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希望我能认出这个名字。我没有，并迅速把目光从她的腿上移开。

　　“谁?”

　　“哦，她来自图书管理员推荐给我的一本旧书。”她再次开始移动，现在更慢了，很快到达了楼梯顶部，并等着我上来，这样我就可以指引她，同时她继续讲述她万圣节装扮第一个选择的来源。”《与龙共舞》。无论如何，我更喜欢她而不是赫敏。她离家出走，去和一条龙一起生活，因为这比被迫嫁给父母想让她嫁的王子要好，”她看着我的眼睛，最后一次寻求认同，然后说，”但你看，没有其他人会明白。甚至你也不会。即使你读了这本书，可能也不会。这就是关于书的事情，它们很棒，但有时仍然很孤独，你知道吗?没有其他人确切地知道你看到的是什么。”

　　“是的，”我同意，并朝房子前面点了点头，那里我的门微微开着，音乐正在播放。

　　她走在我前面，我跟她进去，看着她把眼镜拉下来遮住眼睛，扫视了一下房间，然后戏剧性地倒吸了一口气。”所以传说是真的!”

　　***

　　第六章:

　　这终于让我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微笑，这是我自她第二次出现以来记得的第一个微笑。我可能出于礼貌在脸上挂了一个自动的微笑，但她在我的房子里，可能会被发现，这种紧张感让我不能说我很享受她的存在，直到那一刻，那个笑话，就像她偶然发现了一个失落的宝藏。

　　她指的是那些书，就像她的房间一样，到处都是，只是我年纪大了，有更多的时间来收集。我每面墙上至少有一个书架，而且大多数都堆满了书。我的房间也是一团糟，正如我警告过她的那样……虽然不至于太糟糕，但足以让我感到一丝羞愧。我母亲教会我自己收拾，并分担家里的清洁工作，但她也给了我可以在自己房间里偷懒的权利。她只是不会替我打扫。我把这放在心上……椅子背上挂着一件衬衫(就是我换上那件海盗衬衫之前穿的那件)，床从来都没有整理过，被子基本上是被扔在床的一半上，电脑旁边还堆着一摞小盘子和一些没洗的杯子。我本来打算把它们拿回厨房，只是一直忘了。地板上堆着一条牛仔裤……不过至少没有脏内裤。

　　「所以你还是很爱读书吗?」阿斯特丽德走进来几步后，我问道。她慢慢地转着半圈，裙子微微摆动，然后反向转身，似乎不知道该先看哪里。这种动作几乎有种催眠的效果。

　　「当然!」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讶，但并没有被冒犯，也许我问这个问题有点蠢，但很多人突然就不读书了，尤其是当他们开始受欢迎的时候。不过，考虑到她曾宣称自己没有朋友，也许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我仍然想探究这一点，但不是现在。「那你现在在读什么?」

　　“《猫的摇篮》，库尔特·冯内古特写的?”她的声音在结尾处上扬，仿佛在提问，也许确实如此，她在问我是否读过这本书。

　　我读过，不过我很惊讶她这么小就接触过这本书。”真的吗?哇，你还在让我印象深刻。”这比《蝇王》或我们上次聊过的其他书要复杂得多。她似乎主要读的是针对儿童和青少年的书。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读了。这本书很有趣。有点深奥，但也很有趣，你知道吗?”我点点头，本能地朝窗户走去。从那里，我可以看到车道，以防妈妈早到。”你呢，你在读什么书?”

　　我回头看她，略带尴尬地耸耸肩。”恐怕没有你读的那么高雅。”

　　她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坐在我床的边缘，自动调整了一下裙子，用她那副增强远视力的眼镜随意地扫视着书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高雅……”她说。

　　不常有机会在不说不合适的话的情况下提升一个女孩的自尊心，而我抓住了这个机会。”是的。这本书在文学课上教授，比如大学。”实际上我就是在那读的。事实上，那是我在那门课上真正喜欢的少数几本书之一。”相比之下，我主要读了很多垃圾书。”

　　她咯咯笑出声来。”垃圾。这个词真好笑。”我回以微笑，给了她一个半耸肩半点头的动作。”反正我也喜欢很多垃圾作品。我现在还读很多青少年读物。”

　　“我也是。这不一定意味着它们不好。”我也读很多其他东西，但喜欢年轻的东西没什么错。我是说，书籍。

　　“那又怎样?来吧，给我看看你的垃圾。”我的阴茎跳动了一下，好像以为有人刚刚叫了它的名字，但环顾四周后意识到只是听起来相似。谢天谢地有蓬松的海盗裤。

　　我推开我倚靠的梳妆台，眼睛在房间里扫视，寻找我读的东西放在哪里。然后我想起来它在我周五从学校带回来的背包里。但我看到了几乎一样好的东西。”嗯，我刚读完这本。”我拿起一本厚厚的平装书，伸手递给她。

　　她接过书，抬起眼镜看了看封面。”羊毛?”她问道。”是关于杀人的羊吗?”

　　我得意地笑了。”不，它讲的是，像是战争之后的事情，所有人都住在一个巨大的地下筒仓里，因为到地表就会死。”

　　她又看了看书，打开它，开始翻页，而我则退回到靠近窗户的墙边。”哦，酷。有点像《微光城市》。你喜欢吗?”

　　“是的，其实挺不错的。它更像是五个相互关联的短篇故事，共同讲述一个更大的故事。”

　　“不错。”她突然变换姿势，把腿甩到床上，仰面躺着，继续慢慢地翻阅着书。

　　现在我真的可以窥见她的裙底了。她穿着内裤，或者我觉得那可能是泳裤，但更有可能是内裤。真的，那只是一抹醒目的红色。我实际上没看到太多，离得太远了……没有形状透出来，没有东西滑到一边，但尽管如此还是很诱人。我意识到她说了些什么。”什么?”

　　她把书举在头顶，但现在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我怀疑自己是否被发现了。”你说你刚读完它，那现在在读什么?”

　　“我妈妈给我的一本老书，叫《天鹅之歌》。也是关于核战后的故事。”

　　“这是你最喜欢的故事类型吗?”

　　“呵……不是，但我最近读了很多这种书。我想我只是在营造氛围，《辐射4》下个月就要发布了。”

　　她扬起眉毛。”游戏?”

　　我向她点头，但惊讶于自己需要这样做。她看起来那么世故。”你从来没玩过《辐射》?”

　　“我应该玩过吗?”

　　我耸耸肩。对游戏的品味就像对书籍的品味一样，不同的人喜欢不同的东西，这没关系。不过，”《辐射3》在发布时可能是最好的单人游戏。我等这个很久了。”

　　“也许我会试试看。”她把书放在一旁，摘下眼镜，像个性感的书呆子女生一样看着我。”嘿，你知道吗?”

　　“什么?”尽管问题很随意，但我不知为何期待会听到一些非常私密的事情。

　　不是的。”《猫的摇篮》某种程度上符合你的主题。”我扬起眉毛，回想着那本书。”我是说，它不像核战争那样，但，它某种程度上是关于世界末日的，你知道吗?”

　　“是的，我想你是对的。”

　　她指着我的头和她的头之间来回比划。”就像我们之间有联系一样。”我觉得这有点牵强，回想起我对那本书的记忆。但话说回来，她喝了酒，喝了几杯后更容易做出逻辑跳跃。”我喜欢你的床。它很舒服。”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吧，别在上面睡着了，”我说。也许那是最好的办法，让她睡一会儿醒醒酒，但我担心如果她真的睡着了，我可能叫不醒她。

　　她的眼睛再次睁开，睁得大大的，仿佛她只是睡了一瞬间，然后突然惊醒。”那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保持清醒。” 她高高抬起腿，让我最好地看到了她的内裤(至少在这一天)，皱巴巴的布料覆盖着她双腿交汇的地方，让我注意到内裤不仅仅是红色的，边缘还有一圈我之前没注意到的黄色镶边，因为它与她的肤色太接近了。当然，我意识到，虽然它不完全是金色，但它已经足够接近格兰芬多的颜色了，这一定是故意的，我既觉得有趣又被她这额外的细节挑逗到了。当时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了，她悬在空中，让我刻意地观察并注意到她对服装细节的关注，但随后她半翻了个身，腿落在床边的地上，我意识到她从未停止过动作，这一切只发生在一两秒内，她只是笨拙地坐了起来。她没有盯着我看我的反应，也没有刻意地移开视线。如果非要形容，她看起来有些茫然，我断定这一定是无意的。

　　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甩了甩头发，一些散落的发丝落在她的眼睛上。”哇，那真是……”她摇了摇头，无法说完这句话，伸出一只手想稳住自己，但什么也没找到。

　　“你还好吗?”我本能地靠近，想确认一下。

　　她虚弱地在面前挥了挥手。”我没事，只是……坐得太快了。有点晕。”

　　第二次，在楼梯间之后。”是啊，这种事经常发生。”当你喝酒的时候。”你在派对上吃了什么吗?”

　　“只吃了糖果。”

　　酒精和糖分带来的兴奋感可能正在消退。难怪她开始变得神志不清。这是我们需要注意的一点。”好吧，你需要一些真正的食物。”

　　“我会没事的，”她说。她看起来仍然面红耳赤，眼神有些涣散。”给我拿点水来，我就会没事的。”

　　“不，那还不够。”如果她一直在喝酒，水可能会有所帮助，但她需要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不是那种会在她舌头上溶解并直接进入血液的东西，而是能够停留一段时间的东西。我向前倾身，伸出一只手。”你需要一些固体食物。”

　　***

　　第七章:

　　她有些犹豫，但过了一会儿还是抓住了我的手，站了起来，尽管她的力气在中途有些不足，所以我感觉我得稍微用力一点，以免被她拉到床上。经过几秒钟的紧张，我们终于站了起来，然后突然间她朝我踉跄了一下，虽然没有完全倒在我身上，但很接近，她空着的那只手在我胸前稳了一会儿。”抱歉，”她说，听起来她是认真的。

　　“没关系。”我带她走出我的房间，虽然一旦她开始走路，似乎就不再头晕了，但她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我享受着那份温暖，那份简单的人与人之间的触感，但我不想让她产生任何误解，所以当我们转身下楼时，我若无其事地抽回了手，抓住了扶手。

　　我们悄悄地走下楼梯，她跟着我来到厨房，我打开了冰箱。”你想吃什么?”

　　她自己坐在厨房餐桌旁的椅子上，膝盖并拢但双脚分开，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也许我可以吃个三明治。”

　　那似乎不太够。”你离开前吃晚饭了吗?”她摇了摇头。”那就不够了。”该死，我有点饿了，而且我确实吃了点晚餐，尽管是很早的晚餐，在孩子们开始出现之前。我试着回想人们喝醉时应该吃什么来帮助清醒。是和缓解宿醉应该吃的东西一样还是不一样?我感觉两种情况下的原理是一样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意味着要摄入液体以及高蛋白和高碳水化合物的食物。比如早餐。”你喜欢煎蛋卷吗?”我问。

　　“什么?”

　　“煎蛋卷。鸡蛋，奶酪，你知道的。”

　　“嗯...是的，但你不必...”

　　“胡说。”当我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时，她的眼睛睁大了。”你需要吃点真正的食物。”而且，做一些明确照顾她的事情，不用担心被拖入尴尬的境地或无意中的暗示，这感觉很好。

　　我把调味料准备好，然后从高处的橱柜里拿出一个碗，开始往里面打鸡蛋。四个，我觉得应该够了。对她来说绰绰有余，但我不妨也给自己做一些。此外，那样如果妈妈后来问起，我可以诚实地告诉她我给自己做了煎蛋卷。

　　阿斯特丽德看着我打鸡蛋，就像在看什么魔术表演。”所以你会做饭?”

　　“怎么，你很惊讶吗?”她耸了耸肩，但我能看出她确实很惊讶。”我可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不管怎样，人们喜欢在煎蛋卷里加不同的东西，蔬菜之类的，所以去看看冰箱，拿你喜欢的东西。也拿点喝的。”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向冰箱，停下来看了看像磁铁一样贴在冰箱前面的东西，然后打开冰箱门。我从橱柜里拿出打蛋器，打散蛋黄，把所有东西都搅在一起，然后加入盐、胡椒粉和一点大蒜粉。我瞥了一眼微波炉，在那里我可以看到阿斯特丽德在冰箱旁的倒影...她弯着腰，不是屈膝，又一次无意中呈现出诱人的景象。我努力将目光移开...就像童话中的黑魔法一样，仅仅是一个倒影的事实让我更容易抗拒。”顺便把酸奶油和碎奶酪递给我好吗?”

　　“嗯，好的。”她把一个小番茄和半个用保鲜膜包着的青椒放在我旁边的砧板上，然后又回到冰箱前，拿了一盒酸奶油和一袋碎奶酪回来。我把袋子放在一边，因为暂时用不到，但舀了一勺酸奶油，和打好的鸡蛋混合，然后又打了一遍。根据我的经验，这会让它们更蓬松。

　　接下来我拿出刀开始切菜。与此同时，阿斯特丽德回到冰箱旁，又拿了些东西回来——两个大白蘑菇、一包切片火腿，还有腋下夹着的一瓶塑料瓶装水。”哇，你真的很喜欢塞得满满的，是吧?”她点点头笑了。好吧，如果她想让我把她的蛋塞满，我会塞得满满的，塞到边缘...

　　她突然显得不太确定，也许是因为我沉默太久了，也许只是想起了她的礼貌。”这样可以吗?”

　　“没问题。”通常我喜欢火腿或蘑菇，但不喜欢两者都放，而且我更喜欢洋葱而不是番茄，但我可以接受。至少她没有拿我妈妈的菠菜...我永远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吃得下那东西，如果妈妈发现少了什么，可能会引起疑问。我继续切菜。

　　“所以，你，呃，支持伯尼·桑德斯?”

　　我差点切到蘑菇，就因为这个问题太出乎意料了。”嗯?”我回头看她，发现她正盯着冰箱上的小册子。”哦。嗯，我妈妈支持他。我想我也倾向于他，我喜欢他的一些想法，但对我来说现在还为时过早，还不到激动的时候。不过我妈妈真的很喜欢他。”尽管如此，我还是有点兴奋，因为明年我将第一次参加总统选举投票。

　　“我喜欢他，”她说，但没有进一步解释。”你是在哪儿学会做饭的?我是说从你妈妈那里，不是伯尼·桑德斯。”

　　我得意地笑了笑。”是啊。我十三岁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再也不会为我做饭了。”阿斯特丽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说，每个男人都有责任学会自己做饭。她会教我，但必须由我自己动手。这样学得很快。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专家，但我能把饭做好。而且有时候还挺有趣的。”

　　“她再也没为你做过饭?”

　　“哦，天哪，不，”我说。”她只是想说明一个道理。”几年后，她告诉我，那是由一场虚惊的乳腺癌引发的，幸运的是，那是一场虚惊，这让她决心不再溺爱我，让我学会照顾自己，不仅仅是做饭，还包括洗衣服、洗碗和理财之类的事情。那是艰难的一年。”现在，这要看情况。有时候她为我做饭，有时候我为她做饭，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是为自己做饭。”不过，说实话，她为我做饭的次数比我为她做饭的次数多得多。妈妈就是妈妈。即使是我的妈妈。

　　“酷。我会做饭，你知道的，”她说，好像想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至少会做一些东西。从来没做过煎蛋卷。”

　　“煎蛋卷没那么难。”

　　“所以，你妈妈教你做饭，”她说。”那你爸爸呢?他是不是...不在身边?”

　　“我从不认识他。”我平淡地说道，但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痛处了。我当然不怪他。他可能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怪我妈妈，至少不因为那件事怪她。我有点怪她在我小时候就告诉我，她基本上是在一次政治集会上被一个陌生人搞大了肚子，一夜情，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真名，之前和之后都有过类似的关系(虽然她现在总是采取保护措施)，然后把这变成了一场关于社会评判女性这种行为有多糟糕的演讲，同时或明或暗地赞扬男性。对于一个只是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事的孩子来说，这信息量太大了。她至少能不能撒个谎，说他是死在阿富汗的士兵之类的?不过，我并不想念有父亲的日子，至少不太想念。

　　“我也是，”阿斯特丽德说。”我妈妈说，我爸爸发现她怀孕后就离开了小镇，再也没有回头。”哎哟。但她似乎并不特别难过，也许，像我一样，她已经接受了。”所以我想这是我们另一个共同点。”过了一会儿，她问道。”你喜欢和你妈妈住在一起吗?”

　　我耸了耸肩。尽管我不是唯一一个，但我一直对此有点防御。上大学时和父母住在一起可能是个不错的财务决策，但随之而来的刻板印象太多了。”我正在努力攒钱买自己的房子。但这很难。不过，也没那么糟。我们相处得还不错。大多数时候。她...她有点怪。”大多数孩子都害怕妈妈在朋友面前责骂他们或把他们当小孩对待。我小时候，害怕的是我妈妈会和我带来的任何人争论政治，或者建议他们通过玩娃娃来挑战性别角色。

　　“所有妈妈都很怪，”阿斯特丽德说。”我是说，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妈妈怪。”

　　“确实如此。”我切完了菜，于是拿起一个煎锅，倒了些油，让它加热。”你妈妈怎么个怪法?”

　　她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们一点都不像。她宁愿出去喝酒也不愿看书。”这是个奇怪的区别，特别是考虑到我做煎蛋卷的整个原因，但我只是朝她看了一眼，她又耸了耸肩。”我不知道，我仍然爱她，但我不觉得她是我的卡拉斯的一部分，你知道吗?”

　　***

　　第八章:

　　这个词触动了我记忆的边缘，但我想不起来。”卡拉斯?”

　　“你知道，就是《猫的摇篮》里的?那些生命与你交织在一起的人?”

　　我一边听她说话一边点头，只记得书里的名字，但大致内容还记得。”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我试探着说，”你说你们一点也不像，但今晚你们还是出去喝酒了。”我立刻后悔了，这句话听起来比我脑子里想的要更有评判意味。

　　她耸耸肩，前臂抬起，手掌朝上。”看看结果如何。”

　　“你想谈谈发生了什么吗?”

　　我看到她的下巴动了动，好像准备讲一个长长的故事，但我猜她一定只是在思考，因为她说了句”不太想，”然后高兴起来。”教我做煎蛋卷吧。”

　　察言观色不是我的强项，但我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想转移话题。我对此没有意见，我有点庆幸不用处理青少年的戏剧性事件，但我已经尽到了询问的责任。

　　“我告诉过你，这真的没那么难，只是需要多花点功夫。如果你会煎蛋，你就会做煎蛋卷。那你喜欢做什么菜?”

　　她耸耸肩。”我会做相当不错的意大利面。”

　　“意大利面挺不错的。”

　　“也许哪天我会给你做点。”

　　如果我有任何发言权，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只因为我当时是个懦夫，我不会说出来，而是尽我所能地安排事情，这样就不会发生。现在这会更难，因为她知道我住在哪里。在某个时候，我可能不得不对她比我喜欢的更严厉。但不是那时。”总之，你只需要把你想要放进煎蛋卷里的东西煎几分钟，这样它们就不会是生的了。”我把除了火腿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放进油里，它们开始发出嘶嘶声和噼啪声。火腿我会在最后几分钟放进去……如果是火腿块，我会和其他东西一起放进去，但切好的火腿片往往会很快变干，所以我稍后再放进去。我用铲子搅拌它们，等待蘑菇变成那种深色的熟透颜色，然后把火腿放进去再煎三十秒左右。阿斯特丽德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但我对此很满意。完成后，我把蔬菜混合物舀出来放在盘子里，留下大部分油。我回到蛋液中再次搅拌，只是为了让里面多些空气，当油足够热时，我倒进去，看着它开始凝固。”看，平底锅做了大部分工作。”我朝她微笑，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但仅此而已。”放些吐司进去，好吗?”我指着面包盒问道。阿斯特丽德迅速行动，拿出两片面包，放进烤面包机里。

　　到了这个时候，蛋已经凝固得差不多了。”现在，”我说，”这是整个过程中最棘手的部分。翻面。这主要是个时机问题。我说早翻总比晚翻好。这样，你还可以把它变成炒蛋，然后说你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不过我已经练习过了，我大概五次中只有一次需要做成炒蛋。这次是另外四次中的一次。”嗒哒!”我说着，开始用勺子往里面加馅料。”把奶酪递给我?”

　　阿斯特丽德动作娴熟，就像个训练有素的助手。我拿出一大把切碎的奶酪，放在中间，摊开，然后对折，再在上面撒上更多奶酪。”现在主要就是等它融化，让你的蛋变得粘稠，我们就完成了。”没过多久，我取下煎锅，把煎蛋卷滑到盘子里，然后用锅铲从中间切开，把一半从盘子里滑到另一个盘子上。”给你。”吐司弹了出来。”看，时间刚刚好。”

　　“我的蛋好了?”我点点头，把其中一个盘子递给她。

　　她接过盘子，拿着一片吐司走到厨房的桌子旁，那里已经放着一盘黄油和一把刀。我顺手拿起另一个盘子，扔到她的盘子上，然后回到抽屉去拿叉子。”那是你的，”阿斯特丽德注意到多出来的面包时说。她把正在抹黄油的那片扔到我的盘子上，然后开始给另一片抹黄油。

　　我递给她一把叉子，然后在桌子另一边坐下，把抹了黄油的那片吐司扔回她的盘子里。”你比我更需要它。碳水化合物有助于吸收酒精。”或者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是啊，就算没有吐司，这东西也够让我得儿童肥胖症了。”

　　“你?”我难以置信地扬起眉毛。”拜托，你离胖可差远了。”也许她看起来屁股有点大，但我相信等她长大了就会匀称起来的。

　　她低头看着盘子，对我的赞美报以微笑，然后用叉子戳了戳煎蛋卷，叉起一块送入口中。我等待着，看着那黏糊糊的一口穿过她柔软的嘴唇，当她合上嘴咀嚼吞咽时，一缕奶酪还挂在外面，然后大部分都被吸了进去。

　　“怎么样?”我问。除了我妈妈，我不常为别人做饭，而你不能指望你妈妈给出完全准确的反馈。

　　不过阿斯特丽德发出了一声令人信服的”嗯”，然后接着说：”太好吃了。”我谦虚地耸耸肩，看着她又咬了一口，然后自己也终于开动了。是的，如果我自己这么说的话，味道确实不错。

　　我们安静地一起吃了一分钟，然后她突然停下来，低头看着盘子。她看起来并不开心，好像内心在挣扎着什么。

　　***

　　第九章:

　　她突然的举止变化让我很担心。”呃...如果你觉得你要吐了，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开始四处寻找一个锅之类的东西，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以尽量减少混乱。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只是……只是……”我等待着。”你对我太好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泪水即将落下，果然，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你为我做饭，就像，一顿真正的饭。我是说，我不记得……”她的声音渐渐消失。

　　“没什么，”我说，将这种突然的情感波动归因于醉酒的情绪起伏。

　　“这就是我的意思。没什么。我知道你并不真的想让我在这里。你只是对我好，而我在占你的便宜。但你对我比……”她用手擦了擦眼睛，手指滑到眼镜下面。”……比我应得的还要好。”

　　“不，我没有，”我说，对那种程度的赞美感到不自在。每个人在感到低落时都值得有人照顾，不是吗?”也许比你认为的应得的更好，但那不是一回事。”

　　她再次擦了擦眼睛，这次将眼镜完全推上去，搁在头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似乎充满了鼻涕。”对不起，”她说。”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或者也许我就是这样。难怪没人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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