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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跡」在去而不返之火中 八

小说:「忍跡」在去而不返之火中 2025-08-31 15:24 5hhhhh 9830 ℃

他们在山坡上吃了冰激凌,彼时正值十一月中旬,山上有一些薄薄的积雪,忍足侑士刚结束无人机拍摄,几个组员围到一起拆镜头补帧,他就径直走到帐篷里去找迹部景吾。迹部景吾对着电脑在写作业,一篇他看不太懂的论文,他也就站在一边安安静静地不说话,等迹部头也不抬地问他休息了吗,才回了一句休息了,你也歇会儿吧。

迹部手指没停,眼睛倒是转了一圈,盯着忍足就说想吃点甜的,叫人把冰箱带来了,你拿一根也给我拿一根。忍足知道他是在说吃冰激凌,他有个坏毛病是喜欢一年四季吃冰激淋,饭后甜点也很喜欢冰激凌,忍足侑士很听话,屈着身子找到了,冰箱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在这冬天里不像蚊子的烦躁叫声,而是像是刺耳的风声。

他把冰激凌递给迹部就觉得冷,拆了个边,手指冷,冰激凌也冷,迹部接过去咬了一口,站起来把电脑合上了,说自己去看了忍足高中时期的剧本,发现里面有几页撕掉的书页。“是医学书。”迹部又吃了一口,带着忍足往外走,这天其实天气不错,风也不大,在外边吃冰激凌顶多是冷,而不是寒冷,忍足不想动自己手里那个,就望向迹部说自己已经够清醒了,不需要再清醒了。

迹部没理他,自顾自地自己看不太懂那书上的专有名词。长长的德语像是随意拼凑起的,没有什么韵律和美感,如果只是拍电影的还好,那些药剂名称更是仿若天书,他最得意的一门外语便是德语,此时甚至有些挫败。忍足侑士没想到他会较真在这个方面,解释说那只是随便看看,当时也没看太懂,就给裁下来带着闹着玩,真正理解还是得大学毕业,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说自己经常走神,走神的时候经常喜欢看单词发呆,能看很久是因为背进去太困难了。

他的学生时代,倒是全是通过背诵来充实时光的,只要每天多做一些事,那么思维就会被占用,余下的部分将变得稀少,胡思乱想的时间就会消失。他中学时期每天用大把的时间去胡思乱想,想象着各式各样的限制与敞开的空气,那阵子他每次出门都要精心打扮一下,会买新衣服,会认真穿搭,他还打了耳钉,在左耳单边,后来长起来了,迹部景吾摸着他的耳朵问他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说自己打耳洞很早,国中就打了,抽烟也是国中学会的。

那个时候没什么人管他,也没有人能管住他,迹部觉得很稀奇,他继续摸忍足的耳朵,感觉到手指间多出了一块温度,接着他说那就再打一次好了,不会是怕疼吧?忍足侑士不能说不怕疼,他不喜欢疼痛的感觉,更不喜欢疼痛的证明,他和迹部景吾在帐篷里聊天,又去山顶吃冰激凌,他没带保镖,没带佣人,大家也都逐渐熟悉起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忍足导演的恋人经常来探班,总是带着各式各样的玫瑰,多数是红色的,后来他拿过一捧蓝色的玫瑰,忍足侑士盯着他的眼睛又盯着玫瑰,然后说你眼睛的颜色比玫瑰的淡很多。

BABY BLUE。

他自然而然地说出了口,不算华丽的称呼,于是他们约好回家打耳洞,于是忍足侑士对他说,还得再拍一个月,得拍到正月。迹部景吾放了圣诞节假,稍有一阵子的空闲,他看出忍足侑士很累,是每天做着同样事情的累。忍足的精神力并不锐利,而是像电码一样的,阶段性出现。他没有迹部那么久的高昂情绪,他有着的是接近平稳的专注性,所以他会轻微的休眠,睁着眼睛保持沉默。

一旦这个时候,他便什么都不想说,迹部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情况,还是写剧本的一天下午,冬令时的落日让忍足侑士的工作陷入了寒冷的停滞,房子很大,暖气很足,忍足侑士坐在沙发里敲字,又放下笔记本电脑,拿过了一旁的笔记本,他在房间里踱步,抓头发,推眼镜,迹部景吾在喝加了奶精的咖啡,很甜,忍足侑士喝的比他更甜,他放里面倒了很多方糖,就和他写不出东西会吃一点薄荷糖一样,试图用沉闷来按压自己疲惫的神经。

这个时候迹部景吾会想去劝忍足侑士睡觉,让他躺在床上,什么都别想,但他也是知道的,像忍足侑士这样的人,像迹部景吾这样的,倘若事情不做完成,就无法心安理得地进行下一阶段,他们都是忙碌的命,忙到闲下来了,反而只留下来一种相处的沉默。

于是迹部景吾在忍足侑士进入精神世界以前,提出想吃冰激凌。狗不能吃冰激凌,但马尔格蕾的毛发曾经沾上过巧克力冰棒,那样的颜色和她的脸颊十分相似,狗也不能吃巧克力,迹部拿手帕帮她擦掉,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非常没有形象的事情,他也不想再做第二次,做了也会觉得脸红,但是忍足侑士不脸红,他的冰激凌化到手上,顺着指缝流了下去,他就自然地偏了偏头,伸出了舌头,舔干净了手上的巧克力冰激凌,迹部吃了草莓味的,他走过去吻住了忍足,缠上了他的舌头。

他的体质十分敏感,已经想做了,忍足累了,他没有精力去做这样的事情,他轻轻拍了拍迹部,他想起了他们新养的那只猫,一只挪威森林猫,毛色和迹部的头发很像,忍足侑士就是喜欢这样的动物,两个人中和了一下,忍足侑士放弃了孟买猫,迹部景吾就放弃了养缅因。

猫的名字是迹部景吾起了一半的,他本还想用他那专有的取名方式,叫做玛格薇莎,忍足说这如果是一只公猫怎么办,迹部景吾想了想说,那就叫唐璜,忍足笑了笑,他说叫麦克白好了,迹部一皱眉,觉得非常不吉利,最后他们取了一个更不吉利的名字,叫做莎乐美。

莎乐美本身不是不吉利的,是后世让她变得不吉利了起来,这只叫莎乐美的母猫非常黏忍足,也非常爱捉虫子和老鼠,她刚来的时候和马尔格蕾起了冲突,想要爬到马尔格蕾身上去。新住民和原住民打架算是常见,迹部站在中间去劝架,猫很小,阿富汗猎犬又很大,迹部站在中间像是第三个物种,忍足笑了笑,他说要不再养一只暹罗猫吧。

事实证明猫和狗是可以在一起生活的,但迹部说他最喜欢的依旧是马尔格蕾,他会抚摸马尔格蕾的脑袋,亲她的鼻子,但忍足窝在沙发里写作的时候,两只猫一只在他肩膀上,一只在他腿上,迹部景吾觉得很新奇,他甚至产生了想要让它们给自己匀出个位置的冲动,他把第二只猫的取名权交给忍足,忍足说叫小黑好了,迹部骂他敷衍,忍足很委屈,又说那就叫小咪好了。

一只不华丽的猫有着一位不华丽的主人,暹罗瘦长,毛发短,冬天会变得黑乎乎的,迹部说忍足就是忘不了他的孟买猫,那干脆养一只黑猫好了,但是忍足强烈抗议,他说小景不觉得猫脸可以变颜色很好玩吗,他盯着暹罗猫圆滚滚的眼睛看了看迹部说,干脆叫蓝猫好了。

这只猫最后还是没有叫蓝猫,最后的最后,忍足终于举手投降,开始叫那只猫宝贝蓝,实际上猫的眼睛并不是宝贝蓝,只是迹部妥协了忍足的烟雾弹,也就作罢不说话了。宝贝蓝有时候会爬到迹部的大腿上,马尔格蕾不和他吵架,跃跃欲试地趴在一边,忍足总是抱着莎乐美,有时候写一会儿字就被糊了一脸毛,迹部嘲笑他。

泷知道这件事后简直想要大笑,他前阵子换了发型,斜切沙宣头留长了一点,工作的时候会把头发扎起来,穿了一身褐格纹巴宝莉套装。他说明年开春就要从迹部这里离职了,打算回去帮家里些忙,帮完忙就去自己开工作室。泷家里有一位兄长,迹部不意外他的选择,他们搭伙做团队前就说好了,就回泷说这么着急是要拿你去撑场子吗,泷把手放在嘴边呼呼地笑了两声,走到迹部面前问他要不要来一个离别的拥抱,迹部也笑了,他故意挑起眉嫌弃地说太早了吧。

泷的梦想是成为服装设计师,大学走的推荐去了ESMOD法国校,家里是花道的祖产,旧华族,名下有一家私人影视公司,范围较小,早几年还建过连锁影院,后因为资金运转不周,行业垄断过大,一直收入低迷,频频亏损,虽然名声大,但收益低,旗下演员年轻些的都解约跳槽,资历老一些的当个台柱,也都是半退休状态,没什么前景。泷本想把这公司卖掉,专心致志发展自己的人生规划算了。

迹部头一次听到泷的名字,也是听闻他家这打着响当当旧华族名号的影视公司的,反倒是本家的一些传统技艺,在本土才名声更大些。泷倒是对这个印象已见怪不怪,他本人点着一手好茶,一有客人去家里做客,就会亲自插花迎宾,可谓尽心尽力,礼数周全。但日式礼仪终究是和欧洲接触的不同,迹部耳濡目染的范围并为拓展到此,倒是这些旧华族为了改新,早已学了一套西洋的礼数,根据来客的性质摆了好几套接待方式。

所以这么些年,迹部一旦随着父母去泷家拜访,都会被领到庭院里的独栋洋楼去,那些传统的滋味,也是一点没感受到,别提洋服和服了,那段时间他们要不是在球场相遇,要不是在舞会里,现在还多了一个在办公室里。不过两人关系好,私交亲密,泷国中暑假提前去法国游学,还是迹部陪他的,那时他俩都才十五岁,泷得了个担子极重的生日礼物,找迹部聊天,想让迹部陪他散散心。

迹部的性格好,哪怕爱好并不完全重叠,也不轻易拒绝好友的请求,推了几个活动就从伦敦飞到巴黎等他,两个人在保镖的陪同下热热闹闹地见了好多行业大佬,商业大亨,迹部问泷想清楚了吗,泷说想清楚了,还是把公司交给你吧。

那阵子他们不知疲惫的跳舞,成天除了吃点心打网球就是社交会,迹部享受与人来来往往、自由自在的快乐环境,泷的法语比迹部说得好一些,拉着他到处介绍年纪相仿的朋友,遇到了在玛丽安雕像前拍照的罗密欧和莱昂。迹部给泷介绍莱昂是自己的发小,莱昂给他们介绍自己的新朋友罗密欧,三个人都是一头颜色深浅不同的金发,泷觉得特别好玩,怂恿着大家一起拍照。

这照片最后谁都没问泷要,还是泷多年后想起来了,自己说还留着当时一起在玛丽安雕像前的合照呢,他带了个相册,随便翻了几页给迹部看,标准的游客照,迹部头发剪短了一点,显得金色的睫毛更金,眼睛的颜色更蓝,罗密欧彼时还是短发,莱昂留了个很短的头发,泷还是从小到大那个偏分的妹妹头,迹部插着腰,泷趴在他的肩膀上,罗密欧一手搂着莱昂,一手搂着迹部,都是完全回忆不起来的稚嫩的面庞。

迹部看着照片良久,决定问泷要一份原件洗出来放到他专门存照片的相册里,他珍惜回忆,非常珍惜能留下的所有美好——他留着自己从小到大的毕业照,留着去jr青少年集训的集合照,他还在每一场自己主办的宴会后都要拍照,接着写下日期,全都放到一个厚厚的相片册子里去,甚至用不得提醒,就有人帮他记录下来。

他成长的每一个瞬间都有无数的见证人,他还知道自己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只有二十年,他知道二十代之后就是重担且孤独的世界,也是他真正的、完全的世界。

他会结婚,会继承家业,会有自己的团队和心腹,建立属于自己的大本营。这次的婚约,实际上也是迹部财团决定将财富重心转移回日本的试水行动,六年前迹部来这里体验的网球青年队的集训生活,也同样是为此服务的。

他的人生道路不需要心血来潮,他的祖父,迹部财团的实际掌权人,已经年逾古稀,这二十年来几乎用全身心的精力去培养这个唯一的长孙,希望他能够成立真正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迹部当然清楚祖父对自己的栽培,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未想过要放弃任何一分,他再任性,也不会对此不懂事不理解,他再认真,也不会对所有的要求都一昧顺从,他知道这就是祖父喜欢他的原因,也是默许他的父母不再要一个孩子的最大例证。

迹部记得,祖父在自己十岁的时候就对着自己说过王是孤独的,只能有一个的,胜利者和高位者也只会有一个,如果不保持在最不可或缺的地位,就会迅速地被取代。

“所以不可以犹豫,更不可以显露脆弱,那么你有做好这个准备吗,景吾?”

他当然做好了,那天他从街头网球场回来,浑身泥泞,肮脏不堪,只有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在亮着灼灼的光芒,他靠着自己的努力打赢了那些比自己高而强壮的英国人,他做到了,发挥了自己的优势和实力,他完全有这样的能力,他从生下来就知道,只要自己愿意,那么什么都会成功。

迹部景吾从未天真的想过自己的一切具有完全的隐私,他从出生起就会暴露在聚光灯下,他从有意识开始,就会被人拍下照片,从婴儿、到孩童、再到少年、青年时期。他的祖父信任他,只从旁人耳中听他,愿意当面问他,和他聊天。他的家族健康、美满、蒸蒸日上,各自有各自要做的事情——这就是祖父从前所讲的孤独,成为掌控一切的人的孤独,他欣然接受。

在大学毕业之际,祖父丢给他两个任务,一个是找到之后想要做的事情,一个是寻找感情生活,祖父对他说,感情也是必要的,没有人会在无感情的生活中得到健康的精神,也没有人会脱离人群去生活,他对迹部说景吾,你要记住你是人,不是神明,人就要有喜怒哀乐,就要去追寻自己最舒适的状态,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选择。

他没必要联姻的,当然也没有人逼迫他,是有人将他用这件事骗回了东京,那个他本没什么过度感情的城市,他想自己终究不是完全的日本人,自己终究没有在日本待过多少日子,他还年轻,不清楚选择的重要性,更没有完全了解到欧洲市场已经难分再多的羹水。

这是他祖父没有告诉他的一切,但他相信自己的继承人一定会很快发觉到,并做出最好的选择。

当迹部景吾告诉忍足说自己要在课余成立一个专门进军日本影视行业的子公司的时候,忍足侑士一点也不意外,他就知道迹部景吾答应自己的要求,肯定有着各式各样的条例,虽然他还年轻,但他终究会成长为比忍足侑士更为厉害的、过分聪明和能言善辩的存在,只是时候未到,年纪未到。

忍足侑士是个对自我认知比较明确的人,但与此同时,他脑内的那些浪漫因子,总是会影响他的判断。比如他更希望迹部是因为自己的魅力而喜欢上自己的,比如说他更希望迹部是因为看了自己的电影,才决定给自己投钱的。

忍足侑士第一次对迹部这个姓氏有印象,还是大学毕业后的拉投资时期,那阵子他和凤都忙得底朝天,宍户工作也忙,没办法天天给他们想办法,一开始只是凤到处跑,用自己父母的资源,找来报刊工作同学的资源,但大家都不愿意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东大医学生实现电影梦,甚至有个穿着时髦的文艺工作者还对着忍足上下打量半天得出结论,说小哥还是去当医生吧,这样能迷倒更多少女,很多人会排着队和你结婚的噢。

忍足推了推眼镜,记得自己回复了一个让所有人都一秒冷却的话,但他记不清了。他的记忆只剩下层层的黑雾和几句没有声音的口型,他看到所有人都很惊恐,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没人能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性格,他不是的,只是他生气了,被激怒,被逐出门外,无法通过服从性测试。

他还觉得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但所有人都在拿这个标签和他对话,于是他说完就走了,头也不回的,赞助当然没拉到,他和凤还被对方公司永久拉黑了,所处的关联电视台取消了约好的晨间节目,子母报纸也不给版面,他因为一句失言造成了一年半的弯路,陆续有人离开团队,过回正常的生活,他的一切全面崩盘,直到有一个叫迹部的人给他打了一笔钱。

说是迹部,实际是是迹部财团,一个商标还没注册完成,用着母公司的标识发来的邀请,大意是我们老板对你发来的短片很感兴趣,正好手上有个B级电影节主办,需要年轻血液涌入,给你搭个顺风车,宣传一下之前的作品,好把手头筹备的长篇完成好了。

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的时候,忍足还在为了自己的一句话而翻来覆去的看电影,他看爱情小说,看官能小说,看三级片,他把自己看过的所有优雅、高雅的故事都骂了一遍,他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就是一个愤青,但他忍不住,他气得只能咬牙闭眼,躺在沙发上不开灯,凤来找他,他手机还在关机,完全一个与世隔绝的颓废青年。

凤看到他第一眼还吓了一跳,忍足的头发不打理就乱七八糟的,发质偏硬头发还厚,眼镜歪七扭八的搭在鼻梁上,他在抽烟,房间里全是酒瓶和烟灰缸,他买了很多酒,买了很多烟灰缸,便利店的三明治包装丢到地板上,他的被子和毯子一个在椅子上,一个在玄关的脚底下踩着,他睁开有着一片黑眼圈的两只眼睛看凤,问他怎么了。

凤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忍足,但忍足说自己并不后悔,凤说不需要后悔,忍足前辈,他把手里收到的信塞给忍足,然后他看着忍足的表情一点一点的融化,最后垂下了脑袋。

那个瞬间凤以为忍足在哭。

收到消息的时候,凤还怀疑过对方是不是骗子,他经过调查和深思熟虑之后才放心的来找忍足,但忍足一点也没怀疑过,他在这方面就像是一根筋的面条一样,只知道直上直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难以想象这就是自己能经历的事情,也正是那时,他记住了迹部这个名字,用那个未注册完成,还是一段虚拟字母的发送地址,推理到了迹部景吾的存在。

他帮了他天大的忙,但这点忙对他来说,不过只是洒洒水而已,所以他从未对迹部提起过。他默认迹部对他有需求,默认自己撞大运,甚至想要默认迹部对他的迷恋,对他的爱。他就是这样期望着,又觉着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但他忍不住,他头脑里的浪漫细胞就是会掩盖一切,他还想着如果迹部想要和他私奔,他也会不管不顾的去的,这就是没有道理,且只需要一瞬间的事情。

那天他真的哭了,哭得无声无息,直到把凤送走,忍足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他冷静下来之后一个人收拾好了家,他拉开了窗帘,洗好了衣服,丢了垃圾。外面正在落日,黄昏的光把他狭小的一居室照的暖融融的,他开窗通风,踩着室外拖鞋站在阳台上抽烟。

后来他抽不下去了,他按灭了烟头,搜到了迹部的照片。那时迹部景吾才十五岁,十五岁的迹部景吾在青少年选拔赛中拔得头筹,他意气风发,和队友一起捧着硕大的金色奖杯露出笑容,他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发育期的,手脚纤细的少年。

就是这样的人救了他的职业生涯,他微不足道的梦想。忍足侑士捂住脸,他想笑,笑容从他的指缝里露了出来,在太阳落日之前,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又大张着嘴巴剧烈的呼吸着。

他还活着,那一年的夏天已经离去,他呼吸着,他还活着,他知道了——他面向新的太阳的、他的新生活也曾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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