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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迹」泥土痣

小说: 2025-08-31 15:24 5hhhhh 9260 ℃

迹部景吾累了,他便靠在沙发上,东倒西歪,他喝醉了酒,酩酊大醉,在上出租车前本来还挺清醒,他上错了车,在自动门前发呆,忍足一手把他捞了回来,他迟钝的大脑还没能发出反应,就只想往忍足怀里钻。

忍足开了车,没怎么喝,出租还是打给宍户和凤的,两个人都喝多了,向日家在川越,决定今天不走了,拉着芥川和日吉去连夜唱k,泷本来还想载迹部一程,但看到有忍足,就找借口走了,末了还告诉桦地别跟上去,说两个人的事情只能两个人解决,不要多事啦。

忍足觉得迹部景吾就是故意的,他可能是装醉,也可能是真醉,他明明知道迹部景吾家在哪儿,但他一旦要问起来,迹部景吾就在后座上滚来滚去一般地说话,他说不出一个完整话,又好像睡着了,忍足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刚换了新车,白色的马自达,他事业顺利,哪儿哪儿都好,但好像迹部景吾不太好,迹部景吾是他的前男友,他们已经分手八年多了,他还记得迹部景吾,甚至永远不会忘记他。

最后忍足侑士还是把他带回了自己家,他留长了点头发,低低地扎了一下,迹部景吾靠着他,浑身酒气,他一开空调,迹部景吾就皱眉,他一点力气也没有,软得像是只皮毛毯,忍足只得托着他,还怕他给磕碰一下,一头栽到他收藏的某个瓶瓶罐罐里去,那个时候忍足就不清楚自己是心疼迹部,还是心疼他的收藏了。

可能是一样的重要吧。忍足侑士庆幸迹部景吾现在胃里没什么东西了,他在回家路上就吐了一顿,忍足车上有小冰箱,常年也备着水,他就捏着迹部的脸给他狂灌一通,迹部好像清醒了一点,迷迷糊糊地叫他忍足,然后剧烈咳嗽,忍足一时没看住,他就喝了很多,不知道还以为他最近闹得热火朝天的收购案出了问题,他和助理关系又开始水生火热,或者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

忍足侑士叹了口气,他发现在这五年里,他居然还在关注迹部景吾,无意识地关注着,他打算把迹部浑身都是酒气的衣服脱下来,再带他洗个澡。他把迹部景吾带回了自己家,刚进家门,外面开始下雨,电闪雷鸣的,忍足侑士用遥控关上了窗帘,最后一点雨散下的光被盖住,迹部坐在浴缸里抬眼,然后看忍足,大概是喝得太神智不清了,忍足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迹部景吾,而对方还似没清醒一般,搂住他的脖子,死死不松手,好像要把他勒死了。

迹部的西装被水泡了,高级定制西装,他满不在乎,像只被外面的雨凭空淋湿的猫科动物,他甩了甩头,甩了忍足一脸一身,根本不顾忍足的表情,直接拽住忍足的领子开始亲他,迹部的脸和嘴巴都滑溜溜的,忍足实在不想和前男友接吻,但他们的吻又是那么的熟悉,让忍足想起了同学聚会上他们总是对不上的视线,忍足吃饭,迹部在喝酒,喝得一声不吭,他最近是财经周刊的常客,还登上过八卦杂志的头版,不过好像也只是些捕风捉影的炒作,忍足不用看也知道,迹部就算和他分手了,品味也不会是那样的,他就敢这么笃定,却忘记了自己在后知后觉发觉自己在这五年内疯狂压抑着想他的冲动的时候,捂着脸痛哭的样子。

迹部的表情可能也是这样的,只是他没有哭,表情看上去却很难过,他好像盯着一个失去很久的玩偶一样的盯着忍足,然后开始脱衣服,把淋湿成一块又软又硬的布料的高级西装外套丢到忍足脸上,扭开了花洒,他们都湿透了,狼狈得要死,忍足皱着眉看着他,叫他迹部,叫他别闹了,迹部换作平时,对于这种话早已生气,但他今天更生气,什么都听不清,然后他一脚踹掉裤子,露出了脱下内裤的,已经被淋湿的白色长腿,忍足看着他的大腿根,外面响起了雷声,很大的雷,迹部腿根处盘旋的长长棘刺一路延伸到脚踝,像是一只尾巴,又像是一条蛇,那生长在其中的、几经挤压的玫瑰便是蛇的信子,点缀在这没有任何伤痕的肌肤上。这些本该不出现在他光洁的右腿上的事物,也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存在,但正因如此,这仿若破坏摧毁了本身纯洁身躯之事,却引发了别样的淫秽之美。

那个迹部景吾纹身了。

忍足侑士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差,他不清楚迹部景吾是把自己认成了“他”,还是认成了任何一个人,他的绯闻很多,和忍足国中时简直反了过来,他不早熟,但他此刻却是熟透了,熟到在酒精下迷迷糊糊看向忍足的,湿漉漉的眼睛,有一种根本不在乎对面是谁,只想着自己爽就好了的轻蔑之感。

忍足认定迹部景吾就是故意的,他把他从浴缸里粗暴地拉了出来,迹部景吾非常不满意他的粗暴,一直在挣扎,甚至告诉忍足在浴缸里做也好。他当然没有拉着他同窗会第二场就是想唠唠家常的心思,也很简单粗暴地微微敞了敞腿。忍足侑士和他做过许多次,甚至还能记得他的敏感点在什么地方,他看着他的穴口,那里一片潮湿,就知道他做了准备来的,也许也是发骚发的。

但直到现在,两个人开了灯,在顶光下对视良久,忍足才注意到迹部的表情明显不太对,意识模糊到不像他,头晕目眩到不像他,他们桌上是没有什么烈酒的,根本也不至于喝成这样。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忍足侑士的眼睛暗了暗,一种货真价实的愤怒早已冲破了面对这纹身的情色意味,他举起花洒,又把迹部景吾淋了个湿透,见他可怜地抖了两下,不悦地瞪着忍足。他的身高和他们分开时差不多,有段时间两人的差距缩短到了微弱的一厘米,但过了几年,忍足又长高了不少,两个人还是恢复到了三厘米的差距,一切都好像根本没发生,靠近了又退回了原处。

迹部景吾不明白忍足侑士为什么这么生气,但他那被酒精和药物灌醉的大脑和身体同时卡了壳,他明明吐了一次,怕药效不够,还又吃了两颗,现在来说真是太够了。他觉得自己是思维清晰的,但看起来根本不,他浑身热到难受,头晕恶心,只有后面是发燥的。他从来没这么觉得身体是这样的失控,药效只有四个多小时,他怕自己过了这个村,就没了后面的店,那么一切就全都晚了。

这也真不像是他能够做出来的事,只是这件事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起先他还很担心忍足不愿意接纳自己,担心忍足知道自己吃了点不该流通的药,但到后来,他就根本没心思想这些事情了,他的脑子都被勃勃的欲望拖沓了半截,如同漏水的风箱,吱呀作响的喇叭,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和忍足做爱,然后怪他为什么要答应分手。

分手是迹部提的,因为他看不惯忍足欲言又止的心,他不想让忍足先提,于是自己先说了。他说完,忍足的表情仿佛是根本没想过这回事一样,他的表情像是要瞬间忘记这回事,想要回到几秒钟之前。迹部当时并未后悔,他根本不是那个会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后悔的人,可笑,他可是那个迹部景吾,他不能后悔,也不能回头,他抱着极大的决心想他们并不合适,想他们除了做爱人以外根本没有其他的相处方式,他们不能做朋友,不能做对手,他只要见到他就想和他上床。

就连分手的当天,迹部也提出要和忍足上床,忍足还真的答应他了,那天忍足做的毫不客气,基本上是往死里折腾他,迹部却爽到了,从前的忍足太爱他,做起爱来非常温柔,他们之间有一个还尚未跨越的屏障,来源于相识太早,相隔也太近,需要后退几步,离开几年,才能瞥到真实的模样。

于是迹部景吾总是想起那个分手的夜晚,他们快成年了,大学即将毕业,忍足飞到英国来和他过圣诞节,他们两个人手牵着手在皮卡迪利大道上走着,迹部家的窗子可以看到海德公园的一角,租的公寓照样可以。忍足大学在东大读完,还去美国交换了两年,他们这个项目在英国并没有开设研究组,他本来还可惜了一下,后来分手了,他才想还好没有,不然提交申请后,一切都会失控。

那段日子迹部去了加利福尼亚,他本来想留在伦敦,但他听说了忍足学校的项目可以申请交换,就认为他们一定有机会待在同一个地方,后来忍足的确去了,只是申的不是斯坦福而是哈佛,两个人一个在波士顿,一个后面又搬去了纽约待了一阵子,这两年来,居然也没有见过一面。后来忍足回国当医生,迹部读完商科回到英国开始接手家里产业,直到最近才回到日本。

在美国的这几年里,迹部无数次的想要到忍足学校去找他,但无数次的又放弃了,他不是不喜欢这种强行攻陷的感觉,而是不喜欢无论怎么选择,都会想起那个分手的晚上的自己。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小孩,比起现在经受的种种,根本不值得一提,但不知道是不是正是如此,他才会觉得忍足侑士才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他和欧洲人谈过恋爱,和日本人没有谈过,他交往的都是男性,因为他第一任恋爱对象就是男人。他在他们分手第五年的时候又和新的男朋友分手,对方是法国人,他们因为早餐吃什么而吵了一架,那个时候迹部打算去纹身,他的男朋友在画廊工作,头发带卷又长,是法国男人常有的那种棕褐色,他对迹部说自己认识法国最有名的纹身师,还问迹部为什么想纹身,迹部说记不清了,他可不会说自己是突然想起来他们之前看过的电影,突然在那部电影里想起来忍足,想起了这部电影他在国中时期看过,想起他们经常借着学生会之名,跑到迹部在都心的别墅里看电影。

地下影院很黑,他们在音像店租三级片,在沙发上做爱,那个时候他们才十五岁,后来迹部要去英国读高中,忍足送他,走之前迹部把忍足的围巾拿走了,但那个时候他还想着要回来,于是他也回来了,他们的联系总是中断,但忍足总能在寒假或是暑假见到在他家门口等着的迹部,那段时间他从未搬过家,后来还是房东不再出租,卖掉了房子,他才搬到了附近更高层的公寓里。

那之后迹部就没有再去了。

他们很好笑的、赌气一样的没有交换line,那个时候line根本不流行,他们都是打电话的。但是忍足根本没有换过电话号码,而从没有一个英国但手机号给他打过电话。迹部景吾就这样消失了八年,还突如其来的出现到了国中网球部的同窗会上。

忍足侑士已经没什么想说的了,对于迹部景吾,他的眼泪已经流过了,思念也已经后知后觉的发生了,只是他没有想过迹部景吾会为了和他做爱吃那种药,更没想过他是担心自己无法挽回什么,才死死缠上自己的。

这怎么都不是正常的迹部景吾,是狼狈的,丢盔弃甲的迹部景吾,如果他现在能正常的说话,他就应该说他的心里是多么地不安,也是多么地没有着落,但他说不出话,他被忍足侑士顶得几乎要死掉了,性爱的快感根本没有传递到他的身上,而是只有疼痛和不满足,忍足侑士没有扩张就插了进去,把他疼得尖叫了一声,忍足从后面掐着他的腰,几乎是不容置喙的一次比一次插的重,他尝了一下,就觉得害怕了,开始往前爬,被忍足侑士又大力的拽了回来。

忍足的声音没有情动,甚至连起伏都少,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性感,很低沉,尾音有着关西人独有的弯绕,可又带着自己的特性。迹部受不了这个,他的大腿在抖,显得纹在左腿上的玫瑰棘都在抖,忍足咬住他的耳朵,把下巴靠到他的颈窝里,很有技巧地顶他,他神智不清地射了好几次,第一次忍足刚插进去,他就射了,忍足知道他可能早就把酒吐光了,留在胃里的,可能就是瞒着他吞下好几次的药片了。

忍足其实是看到了,他以为迹部的胃不舒服,就没有多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实际上很尴尬,连坐都坐到斜对角的一端,离得远远的,不过距离其实根本抵不住他想看过去的眼神,他觉得迹部还是老样子,而自己就是喜欢迹部那副样子。

可看到纹身的时候,忍足才发觉他们之间这分开的八年,已经不是一切如故可以形容的了,这八年来,他完全封闭了自己,不去过于社交,不去过于应酬,他的人生只有电影、爱情小说和工作,他看惯了太多生离死别,变得越发只能相信文字故事中虚假却美好的感情了。他更加沉浸于虚幻的世界,认为自己的精神在悄然出走,认为自己在读完一本书,看完一部电影后,呆坐在房间里的时刻,才能是完全失控的时刻。

他也总是在这个时候想起迹部景吾。

高中三年级的圣诞节,忍足去英国找了迹部,彼时迹部还在准备他的考试资料,而忍足已经申报结束了,他有十足的信心,说得也十分轻巧,意思是平日里努力的学习,就是为了这一刻。他们两个人第一次在生活中有了当情侣的感觉,早上一起醒来,迹部去晨练,忍足就自己勉强爬起来看一会儿书,他们住在迹部的高级公寓里,忍足觉得这样比迹部家的大房子更安心一点,迹部就笑他说他像只仓鼠。

其实忍足根本不像仓鼠,做爱的时候不像,不做爱也不像,他照例和迹部上床,很喜欢在床上拿到主导权,有时候迹部还会抢他的眼镜戴,两个人手拉着手在皮卡迪利大街上买面包吃,但后来他们吵了一架,吵了还是做爱,做完就分手了。

忍足侑士用自己的零用钱飞回了东京,迹部景吾没送他回去,等忍足侑士走了,迹部景吾才开始抓着自己的头发眨眼睛,他盯着飘雪的海德公园,试图站起身来,找到忍足侑士刚离开不久的背影,但他突然又坐下了,他意识到忍足侑士可能会站在雪里看他,看这扇窗子,他知道忍足侑士会计算着他什么时候出现,他会站到哪个窗子口迫不及待的出现。

迹部不想这么去做,他的自尊心告诉他,他们是时候结束了,就在忍足侑士想对他说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的时候,他去逼问他,他问为什么对方会对这种关系感到不安,他不理解为什么不见面这么久都能等待,却要在这个马上可以自由地寻找居住地的时候,提出放弃。

他不懂忍足侑士为什么想要离开他,但他知道他必须先发制人,他不想变成脆弱的那一个。

迹部景吾哭了,他在纹身的时候就掉了眼泪,也许这个纹身还有一个更文雅的表达方式,叫做刺青,他说自己喜欢玫瑰,像把玫瑰的棘刺缠绕到腿上,纹身师问他为什么要有这个想法,他说自己的恋人喜欢,自己也喜欢,因为自己喜欢,他才会真的喜欢。

迹部景吾这句话说得笃定,那个开朗的法国人也立刻明白了,凡是能留在英国的法国人,大概都是懂得些这句话从英国待久了的人口中说出,到底有着多么的难得。因为那群英国人总是说着干瘪的情话,而真情也总是留在一些琐事当中,比如一些变幻莫测的天气,又比如被刺下的颜色,和莫名其妙掉下的眼泪。

而他现在并没有哭,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有那颗泪痣极其明显的落在眼下,忍足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从下往上顶迹部,迹部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一会儿把头抬高,一会又把头埋到他的肩膀上,他腿上的棘刺像是被折过一样流动着,好像那每一寸的刻痕都是一道极为明显的内心伤疤。

忍足抚过迹部的耳朵,咬住他的耳垂,迹部又缩紧了,拔高了声调,还是射了出来,他不知道射了多少次,脚趾蜷缩着,身体也蜷缩着,这次射完,他便动不太了,他往忍足怀里倒,忍足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掐着他的屁股继续抽动,迹部迷迷糊糊地想其实在国中时期,他和忍足的比赛就总是不会拖到抢七,他对忍足的耐力,也没有太多的了解,至少在网球上,他很少狼狈到如自己那般,遇到强劲的对手,就会摸爬滚打着,脏兮兮地跪倒在地上。

在网球场上,他晕倒过,站着晕倒过,力竭过,失去意识过,受伤过,站起来过。最严重,也是最难过的那次,是一路打到100多局抢七的那天,他和青学的小个子接班人立下了赌约,他站了起来,却还是晕了过去。在前一天,他曾经抛下玫瑰,对着冰帝的众人说他会把黑夜变成白天,他还记得那天忍足看向他的眼神,他嘴角的那份笑意,那天晚上他们还是做了,在学校的更衣室里,忍足把他抵到置物柜上从后面上他,接着两个人又在浴室里闹了一通,迹部酒红色的西装全被扒掉了,他本人就像是一株含苞待放,却惨遭袭击的玫瑰,忍足从口袋里抓出了落在他掌心的那片花瓣,塞到嘴里,吻上了迹部。

第二天忍足赢了,但是下雨了,后来第三天雨停了,迹部输了,他的头发被自己剃掉许多,不再是他们最初认识时的长度,也不是国二剪短些,参加青训的长度。那时夕阳下的迹部变得陌生,而忍足想摸他的头发,却被他一手挥开,他那样张扬地在冰帝call中退了场,但他知道这靠着推荐名额进入的国中最后一次全国大赛,已经是自己网球生涯中最无忧无虑的一年了。

这是最后,也是最难看的样子,却十分惊喜,十分具有挑战性。迹部景吾也很难形容他当时的心情,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是完全没法习惯的程度,但他又看到了忍足站在他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把脑袋靠到他肩上,他们有3cm的身高差距,忍足屈起身子,像是把他整个人都搂进怀里一般的,凑到他耳边撒娇似地对他说想做了,和我做吧,小景。

于是他们又做了,迹部没什么力气,差点又昏过去几次,忍足扶正他,让他靠着自己,迹部不服输,硬要自己动,爬到他身上上下起伏,然后没两下又瘫倒在忍足怀里。忍足身上硌得慌,他太瘦了,骨架又大,迹部恍然觉得自己被骷髅操了,他记得那时他在汗水中流下来许久未落的眼泪,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太过在乎,不能难堪。

这是他人生中无比在乎的事情,他也才不想拥有这样难堪的结尾,体面却难看,后来他的眼泪被忍足吻掉,忍足问他能不能摸他的头发,迹部没答话,抱着忍足开始亲,舔了忍足一脸口水,他咬着忍足的下唇,咬他的鼻尖,还咬他的下巴,忍足搂住他的头发,把手指插到他变短后、有些刺挠的头发里去,他的金发此刻看起来像是一种街边生长的草本植物,异样而又异常。

多年后,忍足再次和迹部尝试这种体位,再次把手插到他的头发里去的时候,柔软且保养良好的发丝散发出迹部常用的洗发水的味道,又是玫瑰的味道,还带着点酒气,忍足去嗅了嗅,觉得里面有自己家沐浴露的气味。他好像平和了一点,满足了一点,慢下速度来,缓缓的顶他,迹部半眯着眼睛,有点呆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控制住的眼泪,就顺着他的泪痣淌了下来,他后退了一点,挣扎着要离开,但他又抓着忍足的头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吻他。

“小景也是,为什么仗着我不在的时候往身上纹了这种东西。”

忍足的话很轻,但让迹部哑口无言,他咬着牙,他说本大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大爷觉得这样好看,不行吗?忍足笑了,他的笑还是很温柔,看上去又仿佛很难过,这样的难过,迹部很少从忍足眼中看到过,这样的难过,让迹部想起他们看完电影后,忍足流泪的样子,他用手腕擦眼泪,他的头发毛毛躁躁的,他没有近视却戴着平光无框眼镜,他对着爱情电影和爱情小说流泪,他的吻技还很好。

在他们分开的这些年里,迹部没有留下任何一位印象深刻的交往对象,他每和一个人谈恋爱,就觉得自己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忍足,他后来妥协了,他去纹身,他只是想疼一点,想像着他们每一次或疼或轻柔的性爱,于是他感觉自己疯了,从提分手的那一刻开始,直到八年后,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好,如果没有忍足的话,一切都变得很糟糕,因为完全不糟糕,所以才特别特别的糟糕。

他糟透了,他居然想要靠药物和他再做一次,他居然还害怕忍足不接纳他,但他不愿意接受这种可能性,和这种结果。于是他搞来了强效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他为了再次得到他,甘愿作为着尘埃泥土中的一粒种子,一颗无足轻重的,微小的点,就像是台风刮过,暴风雨翻卷后的枝叶一般,他想要死死地种在忍足心里,让他永远想着自己,永远只看向自己一个人。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昏过去了,药效的退散,让他的身上逐渐开始发冷,他手脚冰凉,掌心灼热,他抓着忍足侑士的头发骂他,从德语骂到英语,又讲日语,他在哭,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声嘶力竭的哭,他从未这样崩溃过,他觉得一切都完蛋了,但他又觉得一切都很好,因为忍足侑士在他身边,而他还在想象他们的国中时期,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样子,想象他们稚嫩的脸,他们说话的声音。

他想回到过去,他又不舍得现在,他想要回到过去,他想要站在暴风雨的泥土里,他想要回到过去,因为他不敢想象明天的样子,他想要回到过去,直到忍足侑士主动地吻住了他。

那段日子里,忍足侑士在两个月内看了几百部电影,他喜欢看三级片,喜欢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不开灯、拉紧窗帘的发呆,那段日子里,迹部景吾再也没有买过电影碟片,而是把忍足侑士留下的全都不变顺序的带在身边,他带它们带到东京,到伦敦,到加利福尼亚,到纽约,他偶尔会看,偶尔只是放在一边,再后来就把它们都塞回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他还记得那一次忍足侑士又一次问起他为什么要纹身,他记得自己靠在他身上,又是一个暴风雨刚过的夜晚。他们住进了国中时他们常住的房子里去,还能闻到花园里散发的泥土味,他们之间什么都做过了,什么都讲过了,但迹部景吾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忍足侑士见他还是不回答,就又用大拇指抚摸迹部景吾那颗泪痣,一颗不流泪,或者在前些日子流过太多泪的泪痣。

迹部景吾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忍足侑士,而忍足侑士没有说出的也是如此,他借用精神世界纵容自己的落泪,借用繁忙的业务,纵容自己的掩面哭泣,他最后已经觉得眼泪只是喝酒的调剂品,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了,实际上并不是的,比如说他现在就幸福得想哭。

迹部景吾被他问烦了,叫烦了,才让他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他让忍足自己看,还对他说因为这是我们一起看过的第一部电影里女主角纹身类型。

忍足侑士翻找了两下,抽出一张碟片,这才勉强记起来。那次看电影的时候,他只记得十五岁的自己非常兴奋,心跳声几乎要把画面吞没,他根本无心看电影,只想看坐在一旁的迹部景吾的表情。

他对于过去,在那个瞬间,只能记得迹部景吾看过来后,自己脸红腾起的温度,只能记得迹部景吾说他是笨蛋,说他为什么看这种片子还能哭的无奈模样,而在此刻,多年后的此刻,迹部景吾却躺在他的身边,对他说他觉得忍足侑士看着电影的眼神,就像是在抚摸屏幕里的纹身一样。他说他也想要感受到那种抚摸,他也想要忍足侑士像在电影里那样对他亲吻,对他重复那句只是我们还有爱。

只是我们还有爱。

爱啊,爱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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