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将毁灭的阿布拉克萨斯,8

小说:N辛罪人德N辛罪人德 2025-08-31 15:23 5hhhhh 3270 ℃

德米安一直保持着沉默,他的这种沉默惹恼了辛克莱。在经过漫长的掩饰与自我欺骗后,执握者终于动摇了,露出了埋藏已久的裂痕。

也许是门后的景象终于给了他最后一击、从记忆最深处拖出了那件压箱底的、足以刺激到他的宝物,又或许是他已对德米安的消极应答感到疲惫与愤怒,认为一切示好已经毫无意义。辛克莱发出崩溃的笑声,终于不再过问德米安的意思,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拖进了房间。门后是他们都无比熟悉的景象:立着木雕的床脚、供青春期少年休息的柔软床铺、还有那扇只要看过一眼就能永远镶嵌在记忆里的蓝宝石一般的窗口晴天。怀旧的空气霉菌一般腐蚀着身处这一方空间中的两名旅人,侵蚀着执握者的精神。面对落空的期待与恼人的沉默,辛克莱终于回想起实际上他才是执握者,实际上他才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钉与锤的最高领袖终于回想起他拥有的一切了。他眨了眨眼,终于透过幻境,看见了他为了步入往事所遗留在他身后的东西。在这里,他有着庞大的听命于他的队伍、一支对他唯命是从的军队,还有世界之翼的强悍力量为他们打通前路。他从故乡出走数年,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险阻,信念与意志年轮一般捆扎在他的身体上,为他指明一条通往救赎的道路。他已经得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大部分事物,却仍然无法得到完整。为了一个虚幻的认可,他已经走了太远,在与某人相反的道路上踟蹰不前。一个来自过去的幽灵永远漂浮在他的躯体上,他凝视光荣与梦想的每一束目光,都永远镌刻着另一个人的灵魂。

“命运还是将我们引向了这里——兜兜转转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他笑起来,对着这间承载了他童年与虚幻的少年时代的房间放出鄙夷的目光,德米安突然感到额头上很痛,一种血肉撕裂的痛苦尖锐而冷酷地刺中了他的神经。他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我终于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你给过我一次机会……”辛克莱若有所思,“我竟然忘记了这么久……好在这个地方及时提醒了我。”

“现在我要向你许愿,”他说,“现在实现我的愿望吧。”

“把印记给我,把那最后的圆满还给我。它一定还在你身上。”

德米安的额头上仍然留着那道疤痕:由再生的血肉拙劣地堆起,保护着层层血肉之下被撕开的伤口。它的颜色很黯淡,灰红的血色像雾霭中的火光,遮蔽了这个形状原本代表的印记的光芒。伤口愈合得并不美观,过度生长的疤痕像树枝一般横陈在他的额头上,比印记原本应在的位置大了一圈。然而,比起辛克莱额头上闪烁着的鲜红色的印记,它更完整,保留着消散前的最后一笔——尽管这完整不过是一种假象,是被火燃尽了的空心的树木。但辛克莱一看到它那虚假的完整,依然从心底感到一阵深深的受辱的怒火。

“把它给我。”辛克莱说。

德米安侧过头看他,眯起眼睛打量他——这目光让辛克莱想起战场上看望伤兵的贵族们,既像在认可他的英雄事迹,又像在施舍他一点怜悯。

“我没办法。”他说,“我给不了你,辛克莱。从一开始,它就不是一句承诺,也不是什么祝福。”

他的工牌别在外套的一侧衣摆上。边狱公司的制服由制式外套、西装裤、还有衬衫与马甲组成。德米安没有按规定全套着装,在外套里面穿着额外的背带与短裤,印着他照片的工牌在衬衫上来回晃动着。照片下标着他的名字。德米安,边狱公司的11号罪人,结束了在卡尔夫的学业后,他在外地定居,然后就加入了边狱公司。

工牌上的德米安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头顶投下白炽灯的光芒,划定身高的标准线组成了这张照片的背景,像犯人入狱前的留影。他拍证件照时穿的是卡尔夫私立高级中学的礼服,绿色的西装和红色的领带贴在身上,和他刚刚来到卡尔夫的时候一样,哪怕没有人群的对比,仍能一眼看出他的非比寻常。可怜虫。辛克莱听到照片里的德米安对他微笑着。大人世界的阴影打在德米安的眉骨上。他上去抓住德米安的领子,掐住德米安的咽喉,把他丢在那张床的一角。

站在他面前的德米安像人偶一样被他轻易地抓住与丢开了,意识到他轻而易举地打败了德米安的那一刻,辛克莱感到一阵错愕,但很快就明白了这是那个承诺的力量。是愿望的力量帮他制服了德米安。他对德米安原本的力量心知肚明,因此意识到德米安在那个承诺的影响下不能随意反抗他后,他便终于像抓住了德米安的把柄那样,第一次完全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惊喜过望地来到德米安的面前。

“你想怎么样呢?”他蹲下来,打量德米安因为痛苦而略显生硬的脸。德米安并不是那种会因为疼痛而有很大反应的人,他的表情失去了那种游刃有余的轻松感,这就意味着他在忍受什么。“是你把这个机会给我的。”

德米安的额头上一直渗着冷汗,就和那天晚上一样,被撕裂的痛苦伴随着火光冲击着他的精神。但他仍然保留着一个微笑,在辛克莱看来,这微笑甚至近似于一种轻蔑。

“这权利在你手里。”他说,“我也只好任你处置了。”

谁见到这样一张脸,见到这样一张哪怕在毁灭边缘也依然维持着最后的平静的脸,都会有如路过一片无波的水潭那样,渴望向其中扔进一块石子打碎这种平静。这种无动于衷的平和、忽视周遭的平静、甚至那种恼人的理解一切、接受一切的神情,包括对他缺少那种令人忐忑的缺点与复杂的性格的认知,这之中没有哪一样不触怒辛克莱的精神。辛克莱的进攻毫无用处,像利刃捅进了一块棉花,无声无息的触感令他以为他的一切发泄与质问都毫无意义,得不到反馈的缺憾促使他愈加绝望地渴求起德米安的回应。

德米安仍然望着他,就好像从多年前那个烧毁一切的夜晚过去后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知道自己将在这里面对辛克莱,将在这里承受辛克莱的怒火。被看穿的感觉并不好受,哪怕辛克莱已经脱离了自我的苦难、逃向暴力与权力的力量,这种被渗透的感觉依然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辛克莱咬牙切齿,提起德米安的领子把他拖到床上,棉布床单擦过他的手掌,床垫在他们两人的重量压迫下陷了进去。

他仍然渴望着变回完整。在那个做出选择的夜晚、迈出无法挽回的那一步的夜晚,他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失去了一道印记,将永远漂泊在失去认可的孤独中。德米安的印记在那时刺痛了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的恐惧转化为摧毁一切的怒火操控了他。然而,德米安仍然不肯施舍给他祝福,不肯为他选择的这条神圣的道路施洗,即使已经堕入都市的循环,他也依然不肯给辛克莱一个正名。

被完全否认的猜想几乎冻僵了辛克莱。他又一次陷入了与那一夜一样的崩溃中。他抓住德米安,把他按在床垫上,几乎是垂死挣扎般张开嘴啃咬起他的额头。伤疤的轮廓在他的舌尖下清楚地显现——这不正常,德米安已经不是完人,他早已亲手夺走了德米安的一部分。这消失的一部分隐入黑暗,哪怕从德米安的身上剥离,也未曾回到他的身上分毫。

唾液混合着狂乱的吐息喷在德米安的额头上,德米安终于露出了动摇的神情,伸出手一把推开辛克莱。这种反抗一般的行为像是一个信号,意味着那平静的水面终于出现了涟漪。辛克莱大睁着眼,神情看起来有些恐怖。那个缺失了一道的印记在他额上显现出来,透过发丝露着隐隐的红光。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分道扬镳、不能走上同一条路呢?”他说,“你既不让我到你的路上去,也不认可我所选择的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哽咽着,接着,像是终于听到了指引一样,就好像从遥远的某处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显化了那样,开始按照那无声的吩咐抚摸起德米安来。他向下摸过德米安的衬衫、摸到了连接背带与腰带的搭扣,接着用蛮力分开它们,一直到他扯下束在裤子上的腰带为止。他的动作很急切,像是想要求证什么,一直到终于露出了德米安包裹在短裤下的皮肤、看清了那下面掩盖着的是怎样一幅躯体,他才终于露出了理解的神色,像是终于见到了寻求之路终点上的废墟。所有的一切都在短短几分钟内完成了,无可挽回、无可辩驳,就像早已预料到了他会这样做那样,德米安沉默地注视着他。

小说相关章节:N辛罪人德N辛罪人德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