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阿狐忙碌地准备葬礼，短短几天就来到葬礼当日。

　　天尚未大亮，远方鳞次栉比的天际线背后露出几线微光，天空依旧笼罩着淡淡的灰紫色，仿佛还在回味夜的余韵。

　　一辆汽车迎着山间树叶的沙响，驶上山坡，停在殡仪馆门口。待命的两个工作人员立即上前打开两边车门，车上分别走出打扮普通的男人——正是阿狐，和一位……举手投足之间矫揉造作的贵妇。

　　“哒、哒、哒……”高跟鞋踏破黎明，声音格外刺耳，男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贵妇扭着全身能扭的关节绕到大门前，终于憋不住吐槽：“柯萝伊，你……有必要乔装成这样吗？”

　　柯萝伊——也就是鲤此刻扮演的“身份”的假名——高傲地扬起下巴，拿手托了托脑袋后的大发盘，展示她这幅滑稽的装扮，“您说什么呢！莫非您没注意到我为这日子特意挑选的大丽花项链吗？”

　　阿狐眼角抽搐，他脑壳疼了，“请别掐着嗓子说话。”

　　“……唉，”鲤用她原本的嗓音叹了口气，“谁让委托目标喜欢。”

　　“真有人喜欢……这……这‘东西’？”

　　“世界上啊，有些事物的离谱程度要比‘爱上生理机能终止的人类’高上数十倍。”

　　“等等，你还是用回刚刚的声线吧。”狐完全不想把鲤的天籁之音和这酷似妓院老鸨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但晚了，“糟糕，我大概需要物理失忆法了。没必要现在就装吧？”

　　“贵妇”给了个白眼，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方——狐通过汽车后视镜看见，殡仪馆大厅里已经有几位宾客在等候了。

　　“看来你要参加的葬礼里有不少非同小可的角色啊。”

　　“就是这样。”

　　工作人员推开大门，两人走过交谈着的来宾，在大厅尽头分开。

　　这里有好几间悼念厅，其中两扇相邻的门就是他们各自的目的地，鲤和狐默契无言，没有看彼此，也没有说任何话，走进门里。

　　……

　　进入葬礼主办的悼念厅，便能看见与正门相对的灵柩。

　　那两个“工作人员”也跟着阿狐进来了。

　　“就是这里了，青丘先生。”相貌平平的男人说。

　　“我们在葬礼正式开始前会一直在门口待命。”戴眼镜的女人接话道。

　　“谢谢。”阿狐礼貌应和，然后在房间中扫了一圈，随意地问，“啊对了，这次鲤从她那小池塘里带了几条鲤鱼出来？”

　　“一共四人。”

　　说罢，黑鲤与镜鲤一齐鞠躬，退出房间。

　　阿狐淡然地转身，走向灵柩。

　　厅堂中央，黑色的半盖式木棺安静地矗立着，棺盖边缘缀以金叶纹路，在灯光下闪烁。木棺四周，蓝色和紫色的绣球花层叠环绕，花丛繁茂，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将黑棺映衬得更显肃穆，仿佛这些花瓣是为最后的告别而盛开。

　　棺中，可莉静静地躺在那里，蓝色的长发好似两道冰结的溪流，披在肩膀两边。女孩面容安详，嘴角抿着笑意，仿佛梦见什么有趣的事情；睫毛如月牙弯弯，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她的双手交叠于胸前，十指纤细，指甲修整得整齐，涂上一层浅色指甲油，还在小指处画了一颗可爱的小星星。她身穿一袭黑色的学士服长袍——毕竟假讣告的剧情写的是“在毕业前夕因病去世”，那么为了“弥补遗憾”，自然要为她换上毕业仪式该穿的服装了。此刻，这一身象征欢庆的礼服让她看起来超脱于世，仿佛她不是即将毕业于学业，而是正式离开这个世界。

　　并且，这身学士服还是特别定制的，采用了薄而柔滑的绢布，像水一样裹住女孩，凸显她身上每一处曲线——里面可什么都没穿呢。

　　阿狐站在棺边凝视可莉的尸体，神情平静，仿佛视线穿越了这幅场景的表象，看到了某些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内容。片刻之后，他勾起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再次浮于狐狸脸上。

　　“唉！给人家打扮得够正式呢。”一道轻快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幽灵可莉轻盈地跃入眼前——当然，阿狐看不见也听不见她——她走到棺材旁端详尸己的面容，满意地点了点头，“算你厉害。可惜，衣服选得不好，学士服我已经穿过一回啦。”

　　说着，可莉就跳到阿狐肩上，细长的四肢搂住狐狸脑袋摇来晃去，一副幼稚小孩模样。

　　“那么，人家的标志性发饰呢？”她一阵张望，向右看，看见了自己的脚。

　　那对裸露的玉足探出裙摆，脚掌自然地向外歪斜，趾间微张，肌若凝脂。足背上青筋蜿蜒，寥寥几条脉络中曾经奔流着生命的鲜红，如今，只是不再流动的防腐液。想不久前，这双小脚还在空中奋力地踢蹬，趾头痉挛，疯狂地向着大地伸张抓握，充分展现死前最后的活力呢。

　　而那颗“缺了两个角的五角星”，则让阿狐找了条软带套在右脚脚踝上，蔚蓝的饰物和白皙玉足相映成趣，比原本绑在她的蓝头发上时更显别致，她很喜欢这个改变。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我们就这样等吗？”

　　悼念厅的空气，弥漫着绣球花的幽香，混合了唯一一位生者的呼吸，即使是冷冰冰的幽灵，都觉得空气有些许燥热了。

　　幽灵沉下头，几乎半张脸都没入他的脑袋里，对着耳廊深处幽幽说道：“行人……你不会就这么看着吧？”

　　阿狐并没有听见可莉的低语，却对此刻该做什么心领神会一般，微笑着自言：“该给我们葬礼的女主角热热身了。”

　　他轻轻触摸可莉冰凉柔滑的脸颊，抱起她，稳稳揽在怀中。然后他攀上棺缘，顿了一下，翻入其中，动作敏捷而从容，就像一只真正的狐狸进入自己的巢穴。

　　阿狐躺下来，又给可莉翻了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女孩的头无力地垂在他头侧，乳房着他的胸口，冰凉的绢衣与尸身幽幽的寒意相融，传入他体内。

　　而后，他抬手拉下棺盖，“咣。”盖子重重一响，二人堕入黑暗……

　　幽灵可莉见此，绕着灵枢飘了一圈，咯咯笑着，“嘻嘻，就该这样嘛。”

　　她调整了一下身形，慢慢下沉，灵魂如轻烟般融入那具遗体，熟悉的“实感”——死亡的感觉——再次包裹了她。

　　视线沉如黑幕，黑暗像是粘稠的液体，堵塞了她的感官。耳中寂静得仿佛连空气都不复存在，那些属于“活着”的微小声响——比如流淌的血液挠着鼓膜的细微振动，亦或是心脏在胸腔深处低沉的跳动声，甚至连风吹过汗毛的轻微触感也化为乌有。胸膛静止无波，不再起伏，手指冰冷无力，就像水面上漂浮着的花瓣，纵使想要违抗，也挪动不了一丝一毫。

　　实际上，她随时都能脱离“死亡”的束缚，但她愿意承受，因为，这正是她为自己制定的规则，独属于死者的规则——没有行为，没有呼吸，没有听觉，没有视觉。

　　没有人格，没有尊严，她是物品，是他人的玩具。

　　可莉沉浸其中……

　　棺内一片漆黑，只有微光从棺盖缝隙中透出，映照在女孩的蓝发上。

　　就像是为了融入这温暖的黑暗，狐不由温柔了许多。

　　他捧住女孩的脸颊，吻上冰凉、干燥的双唇，舌尖挤开牙齿，缓慢地与小舌交汇，用唾液滋润它。深吻长绵不绝，可莉的唇毫无回应，任他侵入。额头相抵，渐渐漫开冷意，仿佛试图唤醒某些早已熄灭的东西。女孩的眼睫毛不经意地抚过眼帘，玲珑的小鼻尖也蜻蜓点水般地触碰他的鼻翼。每当他呼出热气，便又被反吹回来，仿佛这是从早已死去的女孩那传来的气息，他闭上眼，感受着这微不足道的温暖。

　　左手揉搓女孩的脑袋，五指缠绕发丝，调皮地弄乱了发型。发丝像幽蓝的瀑布垂在阿狐脸庞两侧，伴着呼吸的频率撩拨皮肤，微有瘙痒——“没事哦，待会给你重新打理得美丽可爱。”他的声音低低的，仿佛在哄一个熟睡中的孩子。

　　右手指尖闪过脖颈处凹陷的勒痕，沿着衣服绕进腋下，布料薄如轻纱，顺滑如水，紧贴她的肌肤，沙沙作响，与阿狐的手指产生无声的交流。他抚过柔软的侧乳、有致的肋骨、纤细的腰枝，最后停留于她圆润的臀辦上……并非直接触碰肌肤，而是经由覆盖其上的绢布长袍，勾勒出那女孩的身形。

　　他揉捏可莉的臀肉，手指陷入柔软的肉体，感受到一阵阵的颤动，好似它在掌中挣扎。

　　“手感真不错呢……”

　　突然，阿狐抬起手，拍打她的臀部，“啪，啪……”清脆的声响在狭小的棺内回荡，激起活跃的涟漪，女孩的臀肉弹弹地荡漾。

　　“让我看看，是谁家小姑娘不听话呀？噢哟，是我家的，那可要好好教训一番了。”

　　“啪，啪，啪——”

　　阿狐继续有节奏地反复拍打，间隙中，他时而停下，手掌揉捏，让那饱满的小屁股在他手中变换形状。每一种变化，都是他赋予她的姿态，而她只能乖乖接受，这种掌控感让他倍感愉悦。

　　他探入可莉的臀缝，手指在臀缝中来回滑动，隔着绢布外衣按压那道美丽的缝隙与蜜穴。

　　她的小穴不会再因这种触碰起反应，但阿狐的性器可是开始鼓动了，他看了一眼尸体的睡颜，熟练地解开裤链，肉棒冒了出来，微微抬头。

　　“好了，来吧，宝贝儿。”他托起女孩的细腰，把她往下挪了些，她的脸滑到他胸前，翘臀则对准了肉棒。

　　阿狐扶住可莉的臀部，将她缓缓放下，小狐狸首先顶住了她腿间那轻薄柔软的布料，接着，“脑袋”微微颤抖地触碰到她的花径入口。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的气息打在女孩脸上，吹得她发丝飘动。

　　然后，他开始将肉棒推入花径，绢布紧紧裹住了它，随着阿狐的动作也被一起挤入可莉体内。阿狐的呼吸微微加重，可莉的阴道紧密又干涩，有明显的阻力，仿佛她正在抵抗这种突如其来的入侵。但绢布在肉棒和肉壁之间形成一道微妙的壁障，它滑腻如水，像是润滑剂一般，使原本粗暴的摩擦变得温和了些。

　　阿狐借此按住可莉的臀肉，往下摁，更加深入花径……

　　“嘶……”不过，依旧有些生疼，他每深入一点，就感觉到那些干涩的皱褶牵住了绢布，进而拉扯到包皮，这时，他就不得不暂停，皱一皱眉——不然还能怎么办——再重振士气，继续深入。他能感受肉棒顶着绢布往里深入时，产生的压迫和紧绷感，不知怎么，他想起了之前给可莉穿丝袜，每当他努力把丝袜扯上去一丁点，女孩的脚趾儿就又勾住它，他不得不不回过头去调整——简直和现在如出一辙呢。

　　直到“小脑袋”微微一顿，停下了。

　　阿狐如释重负，“啊哈……！”他成功开辟出一条甬道，抵达了花房口。此刻，绢布犹如一条黑色地毯，温顺地铺设在花径路上，欢迎来者跟随它前往女孩最秘密的地方。

　　阿狐抽离肉棒，又试探般地慢慢进入，仿佛在与尸体签订某种契约，生怕提前惊扰死者的安眠似得。他这么来回三次，变得大胆起来，一下一下挺起胯部，随着抽送的进行，可莉的阴道逐渐放弃抵抗，扩张开来，但依然紧裹着肉棒。

　　棺内的空间狭小温暖，阿狐变得更有力、更深入，肉壁皱褶与绢布上细密的织物纹理相结合，让每一次摩擦都产生了不同以往的快感。他加快了节奏，可莉不断被他顶起，臀肉随着进出的节奏快活地弹动，绵软的阴阜也不断撞击他的胯部，发出一记又一记啪嗒啪嗒的声音。

　　花径内的温度因肉体摩擦微微升高，阿狐的呼吸越发急促，胸膛上下起伏，炽热的气息在棺内弥漫，他的身体因为剧烈运动发烫，额头和背部都渗出了汗水。他进抓住她的臀部，肉棒一次次撞开想要收拢的花径，狠狠侵入，随着他一次次抽送，她的身体仿佛与他融为了一体。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可莉，她依然是那么地干燥、冰凉，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为他带来一丝凉意。

　　“无论怎么操，你的体温都永远不变，不会搞得两人都汗津津黏糊糊的，真是完美。”

　　这种生死错位感让阿狐异常兴奋，他顾不得闷热，抽送得越来越快，浑身肌肉绷紧，每一次顶撞都用尽全力。可莉的尸体在他怀中起伏，如无根浮萍般随波逐流，仿佛这就是她唯一的意义。

　　死者没有触觉，也不知疼痛，可莉的灵魂锁在尸体里，死亡使她的感官变得单调。

　　当阿狐一次次推进，她的下体不断被扩张，但是没有疼痛，也没有愉悦……她努力想抓住下体被填满的快感，她想沉沦，却感觉不到肉体应有的反应——发烫、肿胀、酥麻、抽搐……那些交媾的欢愉统统都不存在，只剩下那种一而再、再而三的撕裂和充盈。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感觉呢。”可莉心想。

　　但是没办法，这一次的“规则”是她自己定的，现在让她再连接起感官，就有些赖皮了——虽然没人会在乎。

　　“哎呀呀……明明应该会很舒服吧……好羡慕你哦，行人。”

　　忽然，好似被她点到了一样，阿狐的身体猛地绷紧，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了出来，“哦……哦！”他更加用力地摁住可莉，十指深深地陷入她的臀肉。

　　他狠狠顶住女孩的花房入口，一阵颤抖，精液像泉水一样喷射而出，浸过那层绢布灌注进了子宫内——这一波白浊经过绢布过滤，可谓是提纯成了精华中的精华。而被绢布吸收的那些精液，则顺着布料漫开，温润了她的花径。

　　似乎就在此刻，可莉的尸身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呼……呼……”阿狐喘息着，缓缓放松了身子，他看向趴在自己胸口的可莉，“宝贝儿啊，为了你，我差点要闷死在这儿了。”他调笑着，勾弄她的刘海。

　　情愫的气味在闷热、狭小的空间蔓延，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缩小到了棺材大小，只剩下他们两人。

　　半晌，他缓缓抽出性器，小狐狸带出些许白浊，对那巢穴恋恋不舍。

　　阿狐掀开棺盖，灯光刺得他眯起眼睛，过了一会儿，方才适应这久违的光亮。

　　“呼……有点冷。”他从棺中起身，抖了抖湿透的衣服，“幸好，总归是要换一身正装的。”

　　“不过，首先嘛——”他看向可莉，她正以一种极不雅观的姿态躺在棺材里，双腿蜷曲，手臂瘫在身侧，头歪向一边，头发凌乱地铺得棺材里、胸前到处都是，这可不好。

　　阿狐先是把她的身体放平，梳理一下她乱糟糟的蓝色长发，整齐地铺在肩上，还取了两束搭在脖子上遮住勒痕。再将她的双手叠放在胸前，再并拢双腿，让遗体重新回到安详的模样。

　　接着，他又抚平她的衣服，从胸口一路摸到小腹，当他看向她的私处时，不由笑了。那薄薄的绢布依旧塞在花径中，外面的布料紧贴肉体，将唇瓣的轮廓勾勒得清晰可见，布料涌进蜜穴里的那一道小漩涡尤为醒目，仿佛还在勾引着人来探索它呢。

　　“哎哟哎哟，瞧你这样子，待会葬礼上那么多人看呢。”阿狐装模作样地拍拍她大腿两边，想把她的腿并得更拢，不过无济于事。

　　“嗯，就当是衣服过于贴身吧。”他甚至火上浇油了一把，压了压衣服，把她那颗小蜜豆的形状也露了出来。

　　完事后，恶作剧之狐为这小巧思沾沾自喜。

　　他直起身来，看了一眼周围，拍拍手，对自己说：“好了，该去换衣服，摆礼物，准备迎接来客喽——”

　　……

　　八点钟刚过，天色明亮。

　　阿狐站在悼念厅门前，一身黑色西装，穿戴整齐，逐一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

　　“欢迎，请进——”阿狐礼貌地颔首，向每一位来宾致意，然后便从手边的桌上取下一张卡片、一张照片，以及一枝白百合。

　　卡片上印着和假讣告同款的生平简介，照片则是一张她身穿学士服的单人照——这其实是可莉真正的毕业照，从她手机里翻到的。阿狐将它们递给来宾，同时说道：“希望您能在告别仪式上，将这枝百合花献给她。”他语气一反常态地温和，仿佛每位来宾都是可莉珍贵的亲友。

　　但他们并不认识可莉，只是在小青鸟上看到了阿狐发布的假讣告，然后出于好奇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被吸引而来。

　　又过去半个小时，更多宾客陆续抵达殡仪馆。根据人流量，阿狐拢算了一下，大概会来三十几人，比他预计的人数要高出一倍。

　　“欢迎，请进——”一遍又一遍，他不厌其烦地说着迎接的话语，递出悼念用品。他不在乎累，也不在乎来宾究竟抱着什么想法，他只是静静地观察人们——观察他们的眼睛、拿竖状物体的手势、迈步的方法……

　　有四个高中生排队着从他手里领取悼念用品，一边小声说着“哇，你看，真有死人……”，“现在跑还来得及吗？”之类的话，前面三人你推我挤，谁也不肯多走一步，很勉强地挪进了悼念厅。

　　果然会有这样凑热闹的小伙子啊，阿狐想。

　　在他眼里，来宾们形形色色。不少人是独自前来的，他们来参加陌生人的葬礼，又身在另一群陌生人中，挑了个左右无人的位置，像石头一样安坐；有几对是结伴同行的情侣，他们低声交谈，目光偶尔触到那敞开的灵柩，便迅速移开。想来多半是女方拉着男方一起来的吧，不然阿狐想不到有哪个正常人会带女友来殡仪馆约会——哦好像真有一对，那对的女方问：“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好晦气……”“来都来了，看看嘛。”男方答；当然，绝对不乏只是为了“见证奇人异事”来的家伙，一名年轻男子偷偷拍摄门口的场景，嘴里念叨：“这一定会在小青鸟上火。”但他甚至没敢接近灵枢；有少数几位年长者，倒是真的被讣告中的情感打动了，一位穿着整洁的婆婆捧着白百合，眼中含着泪光，“多年轻的孩子啊，太可惜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怜惜溢于言表。

　　就是这种众生百态，有趣至极呢，狐狸心喜。

　　“谢谢，请往里走，找到座位就坐下吧。”阿狐轻声提醒那些还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来宾。

　　他把悼念用品递给最后一位来宾，扫视了一圈厅内，大多数人已经找好了位置，交谈的低语渐渐平息。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葬礼该正式开始了。

　　阿狐合上悼念厅大门，走向灵柩的侧前方，这里摆了一张小圆桌，用以放置演讲稿和播放机。

　　他拿起麦克风，轻轻咳嗽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一齐看向了他，他微笑了一下，向这些素未谋面的来宾们致意。

　　“各位来宾，”他声音低沉温和，全心投入进了葬礼司仪的身份，“感谢大家今天来到这里，陪伴我们的女孩走完最后一程。现在，请大家稍安片刻，让我们以一段音乐来开启这场告别。”

　　按下播放键，柔和的弦乐缓缓扬出，如同夜中昙花，绽放得温柔又令人伤感，这段音乐似乎在讲述她的故事、她未竟的旅程和梦想，将众人的思绪牵引到了同一个地方。

　　他看向灵柩中的可莉。她依旧静静地躺着，面容安详，双手叠放在胸前，如同沉睡在一场无尽的梦境中。冰冷、沉默的她，与这充满生者情感的世界隔绝，仿佛属于另一个时空。

　　大厅中，旋律飘忽，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缓漫，一点一点地流淌而过，直至最后的音符停息。

　　阿狐抬起头，开始致辞：“我知道，在座的大多数人可能并不认识她，这没有关系，你们愿意为一位素不相识的人送行，便是朋友。”

　　“可莉·库雷顿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她聪明、勇敢，也有点任性，哦，还有一头让人无法忽视的蓝头发——真是亮眼呢。她总是那么地自由奔放，用多彩多姿的心灵面对生活中的每一天，所以即便在病魔面前，她也没有对它屈服。她坚持着，直到最后一刻。这让我想起了她的梦想：她想在毕业之后去环游世界，去实地看看书中所见的风景。”

　　他停顿了一下，眼睛扫过那些来宾。

　　“我想，她肯定会为没能完成梦想不甘心吧。所以我们今天为她穿上学士服，象征着她圆满完成了人生的一部分。虽然她无法亲眼见证，但我想，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毕业’吧。我希望，大家能从今天这场短暂的‘毕业典礼’中，感受到她留下的一点点痕迹，无论是她的笑容，还是她那些无法预知、甚至有些捉摸不透的行为……她用自己的方式，深刻地活在了每一分每一秒里。”

　　“曾经，她这么跟我说过——”

　　男人慢悠悠地说着，声音被麦克风放大，充斥到每一个角落，“讣告和这些致辞……想不到他还挺能说。”甚至飘进了隔壁悼念厅的鲤的耳朵里。

　　鲤这边参加的是更为传统的日式葬礼。棺木上方挂着白色的布幔，前方布置一座木制灵台，放着一张黑框遗像，照片中的逝者面无表情，仿佛在死之前就已经死了。僧人站在前方诵经，来宾们都安静坐着，低着头，为逝者祈祷，整个厅堂笼罩在幽寂沉闷的氛围中。

　　她坐在最前排，右手边便是她今次的目标，一位经营奢侈品生意的大老板——黑木宗久。他穿着黑色和服，一手置于膝前，目不斜视地看着棺木。

　　那烦不胜烦的念经声让柯萝伊头痛，心中不禁暗自腹诽。她抬手撩起耳边的卷发，扣了扣涂出界的指甲油，又漫不经心地环顾周围，小动作不断，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只得以这种方式分散思绪——当然，这些行为不过是演戏罢了，她现在是大老板的情妇，一个靠卖弄姿色接近他的女人，绝不可能对陌生人的葬礼投入感情。

　　她悄悄打量起在场的其他人，这位黑木宗久不愧是在奢侈品圈子里颇有声望的生意人，人脉真是广，来宾中就有好几位社会名流，或是政界和财界显士。

　　他右边还坐着一个女人，墨绿短发，披一件深色斗篷，正襟危坐，但是神情冷漠，和遗像上的死者一样。

　　看来，这位大老板不光喜欢“柯萝伊”这样的风流尤物，还喜欢气质疏离的禁欲系冰山。

　　鲤记得，类似的人物还有一位，记得刚进入悼念厅时，就注意到一个坐轮椅、腿上盖着棉布的姑娘。那姑娘安静地待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沉默又不起眼，鲤不用回头确认，因为她确信这几小时里都没有听见轮椅移动的声音。

　　柯萝伊眨眨眼，几次摆正了坐姿。诵经声不断，隔壁的青丘行人也在继续致辞，滔滔不绝，“也不知，他是如何编造出一个绝症女孩的末路，又添加那么多文绉煽情话的。”

　　阿狐鼻子一痒，总感觉有人在暗中奚落自己。

　　啧，干嘛？“呼吸道狭窄综合征”怎么就不是绝症了，他还旁观了最后的抢救过程呢。

　　“……噢，关于可莉的故事，似乎已经说得太多了。言归正传，我知道今天的氛围并不算特别悲伤——也许对一些人来说，这里更像是一个新奇的聚会。没关系的，我想可莉也不会介意，她从来都不希望身边的人为她掉眼泪，不如说，若她能听见我说的这些话，可能会笑话我吧。”

　　狐侧身，看向灵柩中的可莉，说道：“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可莉·库雷顿是个无可替代的人。所以，在向她告别时，我希望大家能保持这样的心态——不是为了哀悼逝去的未来，而是为了庆祝她曾有过的精彩人生。”

　　他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眼帘，然后看向在场的来宾们，“现在，让我们为她做最后的告别吧。”

　　致辞结束，阿狐放了一首仿若午后小雨般伤感的钢琴曲，拿起一支百合花，走到灵柩前，低头哀悼了七秒钟，将花放到可莉胸口。

　　乐曲的旋律如水波般扩散，轻轻敲击可莉的灵魂。幽灵静止在这具不再有生命的遗骸中，她感受到有某种东西轻轻压在胸口，“看来，是轮到告别仪式了，”她想，“刚刚开始耳膜一直嗡嗡的，真好奇行人说了什么……”

　　随即，阿狐站到一边，注视着整个悼念过程。

　　来宾们依次起身，手持白百合，排起了一列告别的队伍。

　　第一个走近灵柩的，是那位为可莉落泪的婆婆，她看向可莉的遗体，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睛——可莉这极其贴身的学士服超乎了她的想象，尤其是下半身，衣摆收拢进花径，黑洞洞的小漩涡和勾勒出的唇瓣轮廓更是……

　　她抿紧了嘴角，略带犹疑，阿狐观察婆婆的每一处表情变化，反倒更加得意了——来宾都不知道，他们所献花告别的女孩子宫内正满满含着他的精液——这是属于他的秘密，也是可莉的秘密，是两人无声交换的契约。

　　他在心里给婆婆配音：“葬礼是庄重的场合，怎么能让逝者穿成这样。”她摇了摇头，将百合花放在灵柩边缘，嘴唇微动，然后走回座位。

　　在婆婆后，一位中年男性走上前，西装笔挺，神情严肃，他低头，忽然很是嫌弃地蹙眉。阿狐也替他配音：“这，太不合适了！搞什么花里胡哨的……连小穴都这么明显！简直是恶俗，恶俗！”他迅速放下百合，匆忙离开。

　　阿狐忍不住想：“如果你知道她的内在状态，恐怕就不只是皱眉那么简单了吧？”他不由窃喜。

　　接着来告别的，是一个把头发藏在黑帽子下，染得很时髦的女子，她顺着可莉的蓝色长发一路向下看去，眼中露出一丝意外，“哟，乳头都那么明显，而且下面……啧啧，阴蒂都突出来了，搞不好她是个变态，要不就主办者是个变态，或者想制造噱头？”女子耸了耸肩，仿佛自己解开了疑惑，献上花，步伐轻快地转身走了。

　　阿狐目送来宾一个接一个地上前，不时对他们的动作和表情做出解读，无论是困惑、不解、尴尬还是新奇，都让他感到满足——他想要的就是这样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氛围。

　　又一位来宾，这次是个年轻男子，黑色卫衣，松垮垮不太正式，估摸是大学生吧。他走上前，视线落到可莉身上，眼睛瞬间瞪大，脑袋泛红，两颗眼珠子几乎是被吸引着往下滑，停在她轮廓分明的私处，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阿狐想，这种小处男也太好懂了：“我的天……这可是葬礼啊！这……这根本……谁能受得了啊？明明是死人，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赶紧……”他献完花后赶紧逃跑，怕是再慢一步就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搭帐篷”——噢，他回座位后拿背包挡住裤子了。

　　那一组四人高中生也排队告别，刚刚三个连门也不敢迈的男生，此刻依旧挤在唯一一位敢直面尸体的同学身后。

　　当领头的男生看到可莉的面容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她……怎么会，那么美丽，简直不像是尘世间的女子。不对，不如说，正是死亡才能衬出她的诱人之处——嗯？这小子……眼睛都快黏上去了，真有意思。”

　　男生微微发抖，将百合花放在可莉的脸边，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嘴唇微微开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快点啦……”

　　身后的同伴推了他一下，男生才仓促地离开。

　　又过去几位，看见其中一人时，阿狐忽然绷直了背，“那个身影，难道是……”他仔细打量后，发现不是，“啧，步态接近，但身高矮了三公分。”

　　随后，一对年轻情侣走到灵柩前，女生拉拉男友的胳膊，小声嘀咕：“这衣服什么料子？那么地贴身，还有那儿……布料都塞进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狐又给男友配音：“没准人家生前就喜欢这种风格，特意在遗嘱里写的。”

　　“你疯了？这不就跟致辞完全相反了吗？”

　　“别这么严肃嘛，你瞧瞧那儿，松得能直接塞进两根指头哦，反正不可能是刚被人用过，那么她生前一定是个淫荡的小婊子。嘿嘿，小香，你比她紧多了。”

　　“滚蛋，分手吧。”

　　……嗯，绝对不会是这种下头对话，阿狐自省。

　　他对来宾不再感兴趣了，转而凝视灵柩中的可莉——

　　这是一具早已被“占有”的肉体，每一支献给她的白百合，似乎都在为她赋予纯洁的象征。但只有阿狐明白，纯洁不过是表象，无论是生前、死时还是死后，可莉那青涩纯白的本色中，永远都混合着一抹浊白的淫靡。

　　花瓣的重量一片片地落在可莉的胸前、腹部、身边。

　　幽灵看不见，听不见，但能感知生者无法察觉的东西——人们内心翻涌的情绪，还有他们的视线。那些审视的目光，就像一只只无形之手，自她头顶，一路摸到她胸前，滑向大腿，最后停在了最隐秘的地方。

　　她心中冒出难以抑制的兴奋，“这么多人都在看我！”

　　从前她在Nerogus上直播，她的粉丝是有预期的，知道她要做什么，主播和观众是理所当然的你情我愿，一点都不刺激。但现在不同，这些宾客本以为参加的是一场平凡葬礼，却没想到要面对一具“暴露”艳尸——不是他们来观赏可莉，而是可莉强迫让人们看尸己——他们甚至必须看她，认真地看，不然会让后面的人觉得：“前面那人怎么对逝者不敬？”

　　“嘻嘻……他们都在看呢。如果他们知道……我体内还有阿狐的东西……知道我被填满了，会露出什么表情呢？”她散发奇思妙想，想象那些惊讶、羞耻、嫌恶的表情，每一种都让她无比愉悦。

　　她的花径维持扩张状态，仿佛仍在含着阿狐的肉棒。不知子宫是不是还兜着精液，还是说，精液已经顺着花径一点点流出，为黑色的学士服留下一道醒目的白？想到这儿，她愈发激动，“要是真的流出来，被注意到就好了。”她不由地幻想人们错愕不已的模样，“他们会觉得我很淫荡吧？会觉得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嗯哼，虽然确实是啦。”

　　“哦——有几道视线好火热呢。”无论观者怀着什么样的感情——怜悯、愤慨、哀伤，甚至是欲望——可莉都无条件地捕捉、接纳至体内。

　　可莉感觉那些视线化作一根根肉棒，在她无形的灵体里疯狂抽插。有一些目光在盯着她的脸，它们狠狠地钻入嘴巴，翻看眼皮捅进眼睛，甚至钻开太阳穴挤进大脑深处，搅得她的意识一塌糊涂，“啊啊……那里……还不行……人家还想多思考思考呢……”

　　而那些落在她微摊开的胸部的目光，更是捅刺、摩擦她的乳房，阵阵快感自胸口扩散，蔓延至全身，“不要，不要光盯着那里嘛……KK酱的乳头很敏感的……连冷空气都能……啊啊嗯……”

　　它们自然没有放过她的肚子，谁让这里是最显眼的部位呢？

　　肉棒重重刺进她的肚脐，翻动内脏，她的小腹被戳得不断颤动，她产生了一种刺痛和酥麻交织的错觉。

　　而最为炽热、最具侵略性的目光，从花径一路突进子宫，如同一股狂猛的潮水，将她的灵魂冲得七零八落，“啊、啊……！这一定是行人的视线……真是的……为什么刚才实战就不……激烈点呢？”目光搅动花房中的每一处地方，她的小腹已经变成了欲望的漩涡，炽热地燃烧，将阿狐留下的精液蒸腾，挥发、渗透进她的灵魂中。

　　“已经，已经……不行了……可能，又要死了呢！”

　　她好享受这全方位的视觉轮奸，魂魄都变得酥酥麻麻，好像要融化成一滩粘稠爱液了，“别客气，尽情欣赏人家吧……！”

　　果然，遵守“死者规则”是对的。正因此，她才能完全体会到——“假装被忽视，却渴望被注视，最终确实被注视”的快感。

　　“真是……太棒了！”

　　幽灵沉沦进这种无与伦比的快感中，恨不得当场诈个尸，为此欢呼。

　　“铛，铛，铛——”

　　十点整，远方的教堂，钟声响彻。

小说相关章节：狐与可莉狐与可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