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シンデミ】Ride Or Die,3

小说: 2025-08-31 08:43 5hhhhh 8280 ℃

3

<所以你和他一起吃饭了?>

钟表脑袋的管理人拿着台球杆站在桌边,头顶的灯光在祂那金属外壳的脑袋上反射出亮眼的光,细看的话还能发现祂的脑后飘着黑色的火焰——这实在无法用物理常识来解释,但都市里充满了这种无法用常识来解释的科技,先不提一个钟能否作为某种燃料供火焰一直燃烧,光是它能否发挥人的大脑那样思考与控制的能力就是个谜。所以我们还是暂时不要纠结于这位管理人脑袋的问题比较好。先前提到过,祂的名字是但丁——但丁站在台球桌边,在等德米安完成他的那一局。

“是,”德米安俯下身贴近桌面,视线通过台球杆所指的方向瞄准了白球,“我和他说了有关流向和一些剑术方面的事情。他很有天分,能这么快升上那个位置完全情有可原。”

他向前一推球杆,击中了那颗白球,连带着把前面的一颗台球撞进了前方的洞里。在旁人看来他或许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实际上从但丁的脑袋里发出的不过是钟表运行的滴答声,这声音在一般人耳中是难以分辨的,然而德米安却好像能与祂对答如流。现在是下班时间,他们都没有穿各自在工作岗位上的制服。德米安穿着普通的衬衫马甲和短裤,从桌面上直起身来。

现在轮到但丁了。但丁绕着球桌,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祂脸上的金色指针一直停滞在一个位置,然而从钟头内部却一直发出指针运转的声音——这就足以说明祂身上的异常。这位管理人属于一家以处理扭曲为主要业务的公司,平时正常下班后,祂有时就会和德米安一起做点放松的娱乐活动。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是觉得很意外。>但丁停下脚步,<你竟然会加入Cinq协会,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对都市规则很不屑的人。>

“我只是听从了命运的召唤——但丁,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在这里我能遇见我要找的那个人。”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下次的委托费能便宜点吗?>

“我们是朋友不代表我就会在工作上给你方便,”德米安站在原地,“还有,你忘了一件事。”

<火腿嘭嘭限量版绵羊贴纸……>但丁找准了角度开始架球杆,发出的滴答声变得很缓慢,也许可以理解成某种无奈的语气,<我又不是总有时间去餐厅里吃饭,你就不能多等一段时间吗?>

“我可不能保证在等待的时间里你没有委托要找我。”

但丁一击打空了,球杆末端擦过白球的边缘,什么也没有击中。祂发出一阵短促的鸣笛声,站起来转向德米安。德米安拿着球杆在桌子的另一头看着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现在辛克莱每天的生活日程里除了完成例行的那些工作之外又多了一项:下班后他通常不直接回家,而是先抽空去训练场上一趟。德米安会在那里等他。自从他在餐桌上被那句重量级的话搞得停止思考、失言答应了德米安要教他的话之后,他每隔一小段时间就要反复怀疑一下自己的神智是否还清醒。这并非因为他最近的注意力有所衰退,也不是因为他受到了什么可怕扭曲的影响,而是他隐约觉得——齿轮转动得有点太快了。这不是正常的人生发展节奏,辛克莱想,他勤勤恳恳工作好几年,突然一下飞上枝头、升职加薪,然后一切都像按下了快进键,开始快速地朝着一个他没法预知的方向前进。一般来说,凡事都不是猝然出现的,一切重大事情发生之前都必定会出现一些预兆,那么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前面等着他?辛克莱不知道,只能在增加了许多插曲的日常里继续生活着。

而且德米安的态度也太奇怪了,会有人对新认识的同事这么亲切吗?后来辛克莱才知道他签下委任书的那一天,那个板着脸的科员话里那个第三个拿下奖牌的人是什么意思。他在下班以后练习的时间里偶然看过了活动纪念册,两年前拿下联谊奖牌的那个人是德米安,那个时候德米安和他一样大。所以那个人的语气才那么意味深长。辛克莱看到了当时那场活动的照片——德米安单手背在身后快速前突,另一只手持剑反攻对手的模样。协会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飞起,只有高速与力量堪称完美的结合才能扬起那样的幅度。

他又想起那天被德米安击败的场景,以及德米安对他说过的话。他确实还欠缺点什么。辛克莱敲下键盘打出最后几个字,保存文档打印出来,然后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朝后有点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心里胡乱猜测着德米安的态度。

他是德米安要找的人——但是为什么?辛克莱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刘海,把遮住视线的头发捋去一边——或许该去理个发了。这几天五科新来了一个科员,从六科升上来的,还在六科的时候就做了三级委托,而且完成得相当出色。据现场的目击者描述,她好像对这份事业有着极强的热爱,况且一确认了委托内容就能以十成的热情完成它——换句话说,她能一边高声赞美Cinq协会的决斗事业,一边面不改色地把决斗对象切成碎片。辛克莱听到这个描述的时候忍不住有点汗流浃背,事实上他的预感也确实是正确的,因为他这几天已经听到了太多这名科员对他们事业的赞颂。

“辛克莱阁下,您又要去训练场吗?”

“可以不用对我用敬语的……唐吉诃德小姐。”辛克莱缓缓站起身,有些无奈地收拾桌面,把那些亮晶晶的收尾人周边装进一个小筒里,“有人在那里等我,你今天还是一样,要留下来借用办公室吗?”

“是的!吾一定不会把这里弄乱的,吾会像守护坐拥宝藏的城堡那样忠诚地守候在这里!”

辛克莱扶了扶额头,把小筒交给唐吉诃德,“别太勉强自己,”他说,“纸质资料我都另外打了一份放在外面的桌上,你注意不要看到太晚……我走了。”

他整理了下装束走出门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唐吉诃德坐在桌边略显困扰地研究着那些纸上的字迹——都是用语规范和通用书写格式之类的资料,有人反馈她经常以一种角色扮演式的态度在谈话与书面往来中插入不知所云的句子,看得出她有点在意这些反馈,并正在努力改变自己。辛克莱想起他看过的一些她在练习中的姿态,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该佩服地小小叹息一下,朝训练场的方向走去。

德米安在那里等他。他到达训练场的时候,德米安似乎已经结束了一轮练习,坐在旁边擦剑。他一走到德米安面前,德米安就抬起头看着他。

“你来了。”他说。

“现在就开始吗?”辛克莱问。

“你想的话就可以。”

辛克莱跟着德米安走到场上,四周还有一些其他的同事也在练习,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辛克莱从剑鞘里拔出剑,刚刚摆好架势,德米安就攻了过来。没有扔手套,也没有宣告决斗开始的环节,这只是一场练习——

“辛克莱。”

剑身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辛克莱握紧了剑柄,感到德米安的力量通过剑身传来。德米安的力气比他看起来的样子要大得多——辛克莱不合时宜地想。通常人们会把苍白色的皮肤与病态或是某种不健康的身体状态联系在一起,但德米安显然是个例外。他的力量正通过剑身向辛克莱施压,以至于辛克莱的手臂有点发抖。他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近到辛克莱可以看清德米安的眼睛,可以看清那对平静的蓝色镜面中如何映出他自己的倒影。他突然愣住了。

“集中精神。”

德米安突然说。辛克莱发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些,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他立刻反应过来,侧身卸开力道,接着是一道凌厉的剑风,从他的脸颊边擦过。德米安的动作很快,比那天决斗时还要快,他几乎光是躲避与防御就快耗尽了所有精力。辛克莱感到心脏沉重地跳动着,他的心跳得太快了,连带着他自己的呼吸也非常急促,他握着剑的手在发抖,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把剑身横在自己身前,摆出戒备的姿态。

德米安停下了动作。他没再攻击,也没有刚刚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了。他走过来,把剑搭在辛克莱的剑上,微微用力,示意辛克莱稍稍放下戒备。

“放轻松,辛克莱……”他说,“你太紧张了。”

辛克莱的额上流着汗,尽管还未从刚才激烈的氛围中回过神来,他还是下意识听从了德米安的话语,把剑放了下去。

“呼吸。深呼吸。”

辛克莱用力地吸着气,让空气充盈自己的整个肺部,然后又尽可能地把它们呼出去。气体顺着他的呼吸到达了他的全身各处,他感到有点头晕,视野略微发暗。德米安的声音从他面前传来,他下意识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却感到一阵柔软的触感落在他的脸颊上。是德米安的手。

“深呼吸。”

德米安捧着他的脸,剑已经收回了鞘里。辛克莱顺从地呼吸着,让气流流过他的全身。最后,他终于感到自己的心跳慢了下来,视野重新变得清晰,德米安放下手,平静地看着他。“

“你必须学会呼吸。”他说,“我说的不是你的生存本能——而是战斗中的调整。你得学会如何控制气流流过你的身体,不是为了支撑身体的负担,而是为了更好地发挥你的本能。”

“感觉好点了吗?”德米安拍拍他的脸。

“……差不多了。”

“那就重新开始吧。”

德米安又拔出他的剑指向辛克莱,“把你的精神集中在剑上、以及我的身上,”他的剑尖闪着一点微弱的星光,“重点不是打败我——而是利用你的呼吸,把你的意识同剑交融在一起。”

辛克莱听从他的话语,持剑迎了上去。起初他又变得像一开始那样,有些没法掌控自己的呼吸,靠着心跳的需求加快呼吸的频率,但他靠着强硬的理性调整了回来,找到了一种固定的频率,可以较轻松地驱使身体。在激烈交锋所带来的强烈意识中,他竟然渐渐地觉得身体变得很轻。辛克莱深吸一口气,握紧剑柄,几乎是凭着本能般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的精神发散到肢体中,就像德米安所说的那样,他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眼前的视界却变得渐渐地有些模糊——世界融合在一片模糊的光影里,只有细长的剑身闪烁着点点光辉,那一点光辉照亮了德米安的身影,所以他也就朝着德米安所在的方向刺去——

“小心。”

德米安的语气很平淡,但脸却堪堪躲过辛克莱的剑。辛克莱像是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收回剑。他上前想观察刚才是否伤到了德米安,但德米安示意他可以不用着急。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学得已经够快了。”德米安微笑着拒绝了他的道歉,把剑也收了回去。他安抚似地拍拍辛克莱的肩膀,朝出口的方向走去。辛克莱跟着他走到出口,突然又想起刚才他调整呼吸时,德米安放在他脸颊上的手,并且几乎是灾难性的迟钝地意识到刚才的距离有点太近了。辛克莱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思索着方才德米安所教给他的东西,这时德米安却突然又从门口回过头来,看向他的方向。

“记得在梦里也不要忘了复习。”他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然后就走了。辛克莱留在原地,还在思考他是什么意思,突然发现他又一次提到了梦。

辛克莱想,又是这个伎俩,这次他不会再中招了。然而晚上他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止不住地回忆起白天下班以后的片段。辛克莱翻身面向天花板,外头的灯光透过没拉好的窗帘漏进来,在天花板上形成一小块光斑。他盯着那块光斑,决心证明自己可以操控自己的精神。他就这样对决似地与自己的意识对战了很久,直到困意终于控制了他的眼皮。他臣服于困意合上眼皮的一瞬间,脑子里却突然闪电般亮起今天德米安两手捧着他脸颊的触感。

辛克莱一下子翻身坐起,捂着脸颊感到一阵热流从脸上涌过。德米安说他就是那个人——为什么?迟来的疑惑席卷了他的大脑,辛克莱在心里无声地痛骂几句,这个说法是否有点太暧昧了?少年时看过的小说不合时宜地被回想起来,他想起一些浪漫的笔法,但是怎么可能呢?辛克莱觉得自己碰上一段从天而降的职场恋情的可能性大概就和他立刻马上升去四科做科长的可能性一样小。首先四科的科长已经是德米安,其次他觉得德米安不可能这么快就死掉然后空出一个位置,再其次,他实在是没办法把德米安和那种事联系在一起。辛克莱想了几十个理由来论证这事根本不可能,然后在终于说服了自己之后的安心感里沉沉睡去。

TBC.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