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至約一星期後。

白天，在溫泉旅館的大廳，湘子帶著發僵的微笑，和一名高瘦的日本男人談話。日本男人的語速很快，談話間不時抽動眼角，看起來有些神經質，細長的臉孔讓人聯想到老鼠的長相。

神經質男人拉著湘子的手，用諂媚的語氣說出一連串的日語，即使周遭的人無法完全聽懂他過快的日語，也能感覺到他在瘋狂獻殷勤。

湘子簡單的對應幾句後，男人露出驚訝的表情，緊接著煞有其事的點頭，這才離開，老闆娘趕緊來到湘子身邊了解狀況。

「那個人是怎麼回事啊？」

「那位先生是官員，一直在強調他的官位和上司有多厲害……他是上次來過的森上大人的屬下。」湘子雖然帶著職業性的笑容，語氣卻十分無奈。

「他不止說這些吧，這幾天他都指名妳，我看他今天說的特別久。」

「是的，他一直想贖我的身……不論我怎麼跟他說我待在這裡就好了，他都不聽。」湘子嘆息。「唔，沒辦法，我最後只好跟他說我在日本已經有丈夫了。」

「妳竟然跟他說了這個啊……難為妳了，湘子。」老闆娘也感到十分無奈。「那他怎麼說？」

「他說他會解決……不清楚是什麼意思。」湘子小聲地說著。「老闆娘，這幾天我想休息一下……應付這位先生實在太累人了。」

「當然可以啦，妳就好好放鬆一下。」

在兩人談話時，衛寬正好走進旅館內。

「啊，老闆娘，湘子小姐。」

「衛寬大人……！」

「你今天又要指名蘇惠嗎？」老闆娘挑眉問道，衛寬是少數會一直捧蘇惠場的人，她也不免得記住了。

「今天恐怕沒辦法，晚上才有空。」衛寬將一張紙放在櫃檯。「麻煩老闆娘替我拿給蘇惠，這是我知道有在收購頭髮的店家，而且都是外國人當老闆的店，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你對她可真好啊。」

「哈哈……是嗎？」衛寬苦笑，點了點頭後轉身準備離開。「那就麻煩老闆娘了。」

「等一下，衛寬大人。」

湘子小跑步向前，拉住他的手。

「衛寬大人今晚有空嗎？」

「嗯？有空是有空──」

「等一下，」老闆娘阻止兩人的對話，看向周圍剛退房的客人們。「你們要聊到後面聊。」

湘子和衛寬互看一眼，便隨著老闆娘來到櫃檯後的休息室。

一進門，湘子就輕聲說道。

「衛寬大人，我今天放假……要不要來找我呢？」

「咦？可以嗎？」衛寬忍不住瞄了一旁的老闆娘一眼。「不、那個，免費的話，好像對其他人不太公平……」

「就是說啊，如果傳出去的話還得了！」老闆娘雙手抱胸。

「嗯、可是，衛寬大人是我和蘇惠的朋友，我不希望衛寬大人在我閒暇時陪伴我需要付錢……」湘子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想了想後又補了一句。「抱歉，老闆娘，我也不想讓妳難做人，可以從我的薪水裡面扣錢，對其他人說衛寬大人是提前預訂我的客人就好了。」

「這、這怎麼行？沒關係，我還是付得起的。」衛寬盤算著從生活費擠出開銷，總是能度過的。

「算啦，湘子想要邀他就邀吧，飯菜我親自來，進出要由我掩護，知道了嗎？」老闆娘說著，態度比剛剛柔軟許多。

「好的，謝謝老闆娘！」湘子開心地行禮。「衛寬大人，我就先去就寢了，晚上期待您的到來。」

在確定好今晚的行程後，湘子先行離開，留下衛寬和老闆娘兩人。老闆娘逮到這個機會，開口詢問道。

「我記得你也是森上大人的跟屁蟲吧，你該不會也想接近湘子吧？」

「不、雖然我確實受到森上大人的照顧。」不如說是利益交換吧？衛寬想著。「但我跟湘子小姐是、呃，朋友。」

衛寬有些窘迫，他自己也覺得這些話聽起來很無力，自己在外人眼中，不就是透過攀附官員來接近溫泉旅館女侍應的人嗎？

「好吧，今晚可別遲到了，要聽我的走後門啊。」

「啊？」衛寬沒想到這樣的回答還是取得了信任。

在確認了幾個今晚拜訪湘子的細節後，衛寬便離開。

老闆娘在休息室若有所思。

「我第一次聽見湘子把別人當朋友啊。」

＊

「湘子小姐，我不是客人，就不需要這樣了吧？」

「沒關係吧，衛寬大人，可以當作是我們之間的玩樂呀。」

湘子穿著浴衣，掩嘴竊笑，用筷子夾著燉煮的軟嫩白蘿蔔，貼著衛寬的手臂遞到他的嘴邊。

「燙燙、燙……湘子小姐也有這樣貪玩的一面啊！」

「衛寬大人就當作是您平常照顧蘇惠的回禮吧。」湘子微笑，上半身整個貼了上去，浴衣被擠得寬鬆，讓豐滿的乳房半裸。

「平時也很少有機會能跟湘子小姐相處，那我就心懷感激地收下了。」

衛寬一邊將蘿蔔吃進嘴裡，一邊伸出手，揉弄她的胸部。比手掌還寬大的乳房十分柔軟，手指陷了進去，胸肉從指縫中溢出，乳頭在抓握間脹硬，抵著掌心磨蹭。

「啊嗯……呼！」

湘子放下筷子，將頭倚靠在衛寬的肩窩，手指開始替他寬衣解帶。

「──衛寬大人，看著您和蘇惠的相處，其實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您。」在脫衣的空檔，湘子小聲說道，讓拉下她領口的衛寬停下動作。

「為什麼您直呼蘇惠的名字，對我卻是用敬語呢？」

衛寬先是一愣，思考了片刻後，突然笑出聲來。

「哈。」

「衛寬大人？」

「我反問妳吧，為什麼稱呼我為大人呢？」

「啊……呵呵，是這樣的啊。」

湘子心領神會。

衛寬是因為長年跟日本人打交道，習慣了對日本人用敬語，才會下意識稱呼為湘子小姐；湘子會稱呼大人，是因為她習慣了尊稱客人，所有指定她的男性她都尊稱為大人。兩人的原因雖有不同，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那以後我就叫湘子了，妳也可以直接叫我衛寬。」

「姆嗯，」湘子輕輕搖頭。「您可以叫我湘子，但請讓我繼續稱呼您為衛寬大人吧，是我自願這麼稱呼的。」

「這樣就好嗎……？」

「是的，請務必讓我展現對您的尊重。」

湘子一手撩動著從褲檔露出的脹硬陰莖，手指旋轉抓握著莖幹和龜頭，上下套弄，另一手則讓浴衣從肩頭滑落，衣物掛在腰部。

「衛寬大人，用完餐別忘了我啊……！」湘子用食指輕按著嘴唇。

「湘子真的很喜歡用嘴撒嬌啊。」

衛寬維持坐在榻榻米上的姿勢，彎下腰低下頭親吻湘子，兩人的嘴唇輕輕碰在一起，舌頭溫柔地互相輕點，緩慢而享受地交疊在一起。

「姆嗯，呼……嗯……！」

湘子抬頭深吻著，靠得更近，讓陰莖埋進雙乳之中，被夾在乳溝裡，她捧著雙乳，上下滑弄，讓陰莖被柔軟的胸肉套弄。

隨著熱吻和乳交的時間拉長，湘子白皙的肌膚染上一層緋紅色，胸口發紅、發熱，陰莖被熱軟的胸肉包覆，帶來溫和又舒適的快感。

衛寬也沒有讓雙手空著，低頭將舌頭深入湘子的口腔，雙手用食指和中指夾弄著乳暈和乳頭，兩指上下開合，搔刮著乳暈再夾擊乳頭，當乳頭完全脹硬後，再用拇指按壓畫圓，邊夾弄乳暈邊用拇指將乳頭按進胸肉擠壓。

「啊、哈嗯……唔嗯……啊……！」

隨著乳頭被玩弄，湘子也在吻的空隙中發出嬌喘聲，她的動作開始加大，兩手的手掌分別壓在左右的側乳，讓熱軟的胸肉毫無縫隙的擠壓著陰莖，手掌從兩側施力，使得胸肉以各種各樣的角度磨蹭擠弄陰莖，帶來刺激的快感，逼得衛寬的動作停了下來，在湘子熟練的技巧下顯得狼狽。

「唔，嗯……哈啊……！」衛寬發出舒服的細小呻吟。

「嘿嘿。」湘子淺笑，臉頰泛紅，嘴角還留有衛寬留下的唾液。「看來是我贏了哦……？」

「我覺得這跟勝負沒有關係啊……！」

「這也算是我跟蘇惠學的吧──呼嗯，有的時候就會想用全力呢。」

衛寬還沒理解她的意思，她就低下頭，含住從乳溝探出來的龜頭。

「唔！」

還沒等衛寬反應過來，湘子就讓胸部蹭著莖幹、口腔用力吸吮著龜頭，舌尖繞著冠狀溝來回打轉，舌頭不時按著鈴口扭動擠壓。

熱軟的胸肉套弄著莖幹、嘴的使勁吸吮和舌尖的搔弄，多層次的快感讓衛寬軟了腰，毫無招架之力。

「啊、湘子、我要──唔──！」

一聽見衛寬這麼說，湘子就將頭整個往下壓，讓性器完全頂入口腔，前端頂著喉嚨，一下子深喉抽插，喉嚨吞嚥擠壓著龜頭，口腔用力吸吮，吸的兩頰都微微凹陷。

「唔嗯──！」

衛寬情不自禁地按著她的頭，釋放出白濁，大量的精液射進她的嘴裡，由於插的太深，湘子幾乎都吞嚥了下去。

「呼……姆嗯……咕嚕……滋……呼。」湘子輕輕吸吮，將剩餘的精液給吸入嘴裡，將陰莖清潔乾淨後，才將陰莖退出口腔。

「哈啊……呼……！」衛寬喘著氣，他第一次體驗到這種全身發軟的感覺。

「衛寬大人，」湘子笑著舔唇，手指勾動著仍然脹硬的陰莖。「接下來就去浴池吧？」

＊

月夜下的溫泉浴池，水霧瀰漫，兩人沒有坐在溫泉水裡，而是衛寬站在池水中，雙手抱著湘子的腰臀，讓她的身體懸空著承受抽送，湘子的雙手環抱著衛寬的脖頸，隨著激烈的抽插而前後擺動。

「呼、啊……嗯……衛寬大人……！啊、好深……唔嗯……！」

湘子露出陶醉的神情，恍惚間微微吐舌，帶著淺淺的笑意，享受著陰莖進出肉穴，撞擊著深處軟肉的快感。

「唔……！」衛寬越是抽插就欲罷不能，沒有餘力說話，把精神都放在交合抽送上。

懸空抽送使得湘子的體重都壓在交合處，讓冠狀溝搔刮著肉壁的快感變得更加鮮明銳利。

明明看起來是衛寬完全掌握著性愛的節奏，但當衛寬撞擊時，湘子便用腿夾緊衛寬的腰，讓性器得以插的更深；當衛寬擺動腰臀往後抽出時，湘子也借力往後，讓兩人抽插的幅度變得更大、撞擊帶來的刺激也更加強烈，每一次抽送陰莖幾乎都退到了穴口再深插，肉壁的每一處都被搔刮。

「啊、哈啊、嗚嗯……衛寬大人……呼……！」

即使時間拉長，湘子也毫無疲態，反而更加激烈的索求，撞擊在肉感大腿和臀部上的拍擊聲迴響在浴池內，愛液沿著湘子的臀部不斷滴落在水面上。

「既然湘子毫無保留的話，那我也……！」

在賣力抽插的同時，衛寬低下頭，在抖動的胸肉中一下子含住右乳的乳暈，用嘴唇夾緊乳頭，用力往上拉，讓整個乳房都被拉起，舌尖纏繞著乳暈和乳頭打轉，痛楚和電流般的快感交疊，衝擊著湘子的腦門。

「啊！哈啊──！嗯！」

出乎意料的快感讓湘子仰著頭嬌喘，肉穴縮放的更加厲害，不斷震顫，衛寬趁勢將性器抵到最深處，迸發出精液，灌入她的子宮內。

「啊、哈啊！啊──嗯……嗚……啊！」

腹部深處的溫熱感讓湘子也達到了激烈的高潮，抱著衛寬抽搐著身體，愛液混合著精液不斷滴落。衛寬終於體力用盡，小心地抱著湘子坐在浴池裡。

湘子還在高潮的餘韻中，恍惚地眨著眼睛，倚靠著衛寬喘息，乳頭顫抖、肉穴縮放，即使衛寬的陰莖已經疲軟，肉穴仍然抽動著緊絞不放，髮絲沾黏在泛紅的臉頰和乳溝上，剛剛被吸起的乳頭還微微發紅。

「呼……湘子真是太厲害了。」衛寬忍不住讚嘆道。

「呼嗯……嘿嘿、嗯……！」湘子笑了笑，朝著衛寬的臉頰親了一口，兩人就這樣挨著身體在浴池內休息。

在乳白的月色下休息片刻後，湘子小聲地開口。

「我比衛寬大人和蘇惠厲害是當然的，因為我只有這裡可以待呀。」湘子喃喃說道。

衛寬想起湘子的身世，沉默了幾秒後說道。

「湘子這麼美麗又聰明，如果想要的話，一定有很多不同的機會的。」

「聰明？」

「妳看嘛，會日文的臺灣人很多，但會中文的日本人就少了，不是嗎？」

「哈哈、好像是呢！」湘子微笑，在水中牽起衛寬的手。「就算如此，我還是很羨慕衛寬大人和蘇惠呢，面對生活的困難還是這麼全力以赴。」

蘇惠是為了自己的人生在奮鬥，湘子是為了找到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那我呢？衛寬心想。我把我的生活賣給了政治和新聞社啊，我真的值得被湘子這樣稱讚嗎？

「衛寬大人？怎麼笑得這麼勉強呢？」湘子有些擔心地問。

「沒有啦，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總之，」衛寬清了清喉嚨說道。「如果湘子遇到了什麼困難，妳就來求助我跟蘇惠吧！」

「──求助？」

「是啊，雖然我不知道能幫上妳什麼……但千萬別客氣。」

湘子似乎放鬆許多，趴在水池邊微笑。

「請放心，我一定不會對您和蘇惠客氣的，嘿嘿。」

兩人在月夜下閒聊著，度過了輕鬆的夜晚。

＊

三週後，年節已經近了，眾人紛紛回家準備過年，許多女侍應都準備回老家，蘇惠也不例外。

午後，旅館的休息室裡，湘子和蘇惠剝著橘子聽著收音機裡的新聞，大多都是歐洲在打仗之類的國外新聞。

「蘇惠要回家過年啊……」湘子得知消息後，露出有些可惜的表情。「這裡會冷清很多呢。」

「湘子要不要來我家一趟呀？」

「咦？我？我要陪老闆娘吃年夜飯──」

「哈哈，我當然知道呀！」蘇惠笑著揮著橘子瓣。「我是指初三或初四來拜年嘛，我家就在新竹車站附近，不會迷路的！」

「可是，我是日本人、又是女侍應……」

「妳在擔心什麼呀，我也是女侍應啊，而且我在信裡早就跟家裡說過了，湘子是我的好朋友，爸爸他們一定會很歡迎妳的！」

「那、那我會去的！我會找衛寬大人陪我一起去。」湘子紅著臉點點頭，開心地捧著臉頰。

就在兩人討論著過年計劃時，老闆娘走了進來，將一張摺起來的紙遞給湘子。

「湘子，有妳的電報耶，還是從日本來的電報。」

「咦？怎麼會有人發電報給我……？」

湘子驚訝地將紙攤開。

她仔細閱讀上頭的日文，接著臉色一沉，雙手一軟，紙張滑落到地面，她往後一靠，全身癱軟。

「湘子！」「湘子？怎麼了！」

老闆娘和蘇惠緊張的追問。

「那個官員……找到了我的丈夫……我、我、」湘子語無倫次。「我被賣給了那個官員……！」

湘子又怎麼會想到，自己竟然被丈夫賣了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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