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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霧之上的點點落花,7

小说: 2025-08-31 08:42 5hhhhh 8160 ℃

四、切裂

「這、這樣是可以的嗎?不是賣給老闆嗎?這樣能算數嗎?」「但對方已經和湘子的丈夫談好的話,這樣只要把湘子帶回日本,也沒人能幫湘子平反啊。」

蘇惠和老闆娘的討論,在湘子耳邊就像是很遙遠的聲音,不論她們說了什麼,她都沒聽進去。

命運還是不願意放過我嗎?湘子想著,心沉入深深的絕望之中,她感到發冷、眼前發黑,一切都變得如夢似幻。我是不是注定如此呢──只能任人宰割我的去留?

這時,大廳那裡傳來騷動,有人在大喊大叫。

雖然蘇惠聽不懂,但湘子一聽就明白了,那人在喊『湘子小姐妳在哪?我來接妳了!』,聽得懂些許日文的老闆娘過了一會兒才意會過來。

「我、我要被帶走了?現在……現在……?」湘子喃喃說道,抱著自己的手臂發抖。

「那個官員來了,我去應付她,蘇惠,妳看著湘子。」老闆娘吩咐完,便走出休息室。

蘇惠緊靠著湘子,握住她發冷的手。

蘇惠眼眶泛淚,面對這種情況,就算是開朗的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陪伴在湘子身邊。

「湘子現在不在,大人,請您改天再來吧!」老闆娘低下頭,好聲好氣地說著。

神經質的男人輕笑兩聲,為了讓老闆娘聽懂,日文還故意說的非常慢。

「妳應該不知道吧,現在湘子是我的人了,我要在這裡等她回來。」

「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意思。」老闆娘跟他裝傻。

「反正我就要在這裡等湘子,妳到時候自己問她如何?」男人不打算走,賴在大廳的沙發上。

「您還是過幾天再來吧,湘子可能幾天後才會回來──」

「那就隨便安排幾個女侍應陪我幾天啊!幾天我都能等!」男人有些惱怒,音量逐漸提高。

就在老闆娘繼續找著藉口想要男人離開時,衛寬正好進門,手上還拿著洗好的相片。他詫異的聽著男人和老闆娘的對話。

「……」

雖然他不知道來龍去脈,但很顯然老闆娘想要打發對方,不讓男人見湘子。衛寬故作慌張地來到大人面前。

「大人,您怎麼在這裡?」

「嗯?你是那個跟我們合作的記者吧──我在這裡又怎樣了?」男人露出很不滿的表情。

「森上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臨時要找您,要您趕快回去啊!」衛寬的語速很快,營造出緊急的氛圍。

「森上大人?」男人的表情一下子變了,有些慌張的站起。「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上午啊,森上大人可能還在新聞社,您快回去看看!」

「好、我馬上回去──我之後再來找湘子!」

男人對老闆娘皺眉說道,趕緊出門離開。老闆娘鬆了一大口氣。

「呼,謝啦!」

「還好森上大人平常就很任性才能用這種理由。」衛寬推了推眼鏡,看著老闆娘不安的神情有不好的預感。「發生什麼事了?」

在休息室裡,衛寬聽說了前因後果,冷汗從額間滑落,他坐在沙發上,手肘靠在膝蓋上,雙手顫抖著交握,蜷曲著身體,就像是被不安給壓垮。

他還說過湘子可以求助他們──但是,事到如今真的遇到了,又能怎麼辦?我說的那些話,根本都是一些無可救藥的風涼話,湘子又要被人當作物品交易出去了……!

「那個男人,是森上的屬下,叫做——」衛寬喃喃說著,結果被蘇惠打斷。

「我才不管他叫什麼呢,看那張老鼠臉,不如就叫他老鼠!」

「哈、哈哈,是啊,不過就是依靠權勢的老鼠而已。」衛寬笑了一聲,蘇惠直率的發言讓他感到輕鬆不少。

森上依附著長谷川,老鼠依附著森上,權力的連鎖讓衛寬打從心底感到反胃。

「但該怎麼做?如果最上頭是總督,那我們要怎麼解決?」老闆娘嘆了口氣,緊皺眉頭。

「還是讓湘子躲在我家呀?趁著晚上逃跑怎麼樣?」蘇惠提議。

「這麼遠不好照應啊,不如藏在隔壁的旅館,我去和那邊的老闆商量商量──」

「……謝謝你們為我這麼苦惱,但我不想連累你們。」

一直沒有說話的湘子開口,其他三人都看向她。

「如果我躲起來的話,老闆娘和這間旅館會被連累吧,我躲在蘇惠家也會讓蘇惠的家人陷入危險。如果衛寬大人幫我的話,衛寬大人一路以來委屈自己跟著森上大人也白費了吧?」

「不、我……」

衛寬的話卡在喉嚨,一時之間什麼也說不出。

「湘子,一定會有辦法的,我們好不容易成為朋友,我不想要這樣就分開啊!」蘇惠的聲音有些顫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妳不用考慮我們,現在是在考慮妳的事。」老闆娘說道。

「嗯、可是……真的會有辦法嗎?」

湘子垂下眼眸,平常那個溫柔婉約的美人,現在就像斷了線的人偶,無力又無助的攤在沙發上。

衛寬的腦袋在轟鳴,無數的想法迸發。

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幫湘子。

但是,如果我這麼做了,至今累積的事物全部都會消失。值得嗎?如果從旁人的角度來看,我不就是為了女侍應在拋棄自己的未來嗎?

女侍應……?

她們不是單純什麼女侍應,她們是展現出生命的活力,讓我回想起生活價值的人啊!

我──我決定好了。

「湘子,妳今天經歷了太多,還是先去休息吧,今天老鼠不會再來了,剩下的我們會想辦法。」

衛寬的語氣十分溫柔又堅定,帶著某種無形的力量,讓在場的其他人都受到了鼓舞。

「可是……」湘子還在猶豫。

「沒事的,就算妳想跟著對方走,也要等明天再說吧?」衛寬笑了笑。「不如現在好好睡一覺吧?」

「嗯、好、好的。」

湘子想站起,卻發現自己已經腿軟站不穩,老闆娘趕緊叫人把湘子送回房間。

在湘子離開後,老闆娘和蘇惠才看向衛寬。

「說吧,你把湘子支開要幹嘛?」老闆娘銳利地說道。

「有這麼明顯嗎?」

「衛寬哥哥每次要做壞壞的事情都是這種表情呢……特別是把我按在床──」

「咳咳,」衛寬趕緊打斷。「我有一個計劃,但不穩定性很高,需要妳們配合。」

衛寬開口,開始訴說他的計劃。

「什麼……?」蘇惠瞪大了雙眼。「那衛寬哥哥怎麼辦?」

「我應該會避避風頭吧,我會自己想辦法。」

衛寬說著,拍了拍蘇惠的肩膀,想讓她安心。

「重點是湘子,這件事就算成功,對方也有可能狗急跳牆,帶著人來硬搶湘子,只要回到日本,我們就拿對方沒輒了。」衛寬認真的說著。「一定要在這裡擋下,能動用多少人就多少人。這方面就要交給人緣好的蘇惠了。」

「但是如果他們動用武力或是有警察幫忙怎麼辦?我們這邊可都是弱女子啊。」老闆娘皺眉。

「就按照我剛剛的說法就可以了──必須麻煩妳們了,當老鼠找上門來時,我很有可能不在場。」衛寬說著,口氣中有些落寞。「湘子就交給妳們了。」

「衛寬哥哥,你為什麼要用那種好像不會再見面的語氣啊!你還會來吧?」

「我也不確定。」

「不能這樣,跟我約定!」蘇惠抓著衛寬的手握緊。「一定要再見面,知道了嗎?如果違約的話,你就欠我一百張照片!」

「好,約好了。」

在商量過細節後,衛寬起身離開,這時已經是黑夜了。

抱歉啊蘇惠,做了這件事後,我沒辦法保證自己的狀況。

衛寬搭著送客的摩托車,來到北投車站旁的自働電話亭,路邊都是那卡西樂團街頭賣唱的歡樂聲音,和周遭的喧囂不同,衛寬的內心平靜而決絕。

他翻看著筆記本,看著照片,又拿出自己的便攜式相機,整理著即將說出口的話語。

他拿起話筒,撥通電話。

「喂,印刷廠嗎?對,對,我是陳衛寬,編輯長要緊急安插新聞,是關於森上的醜聞──對,我很確定,是編輯長要我趁你們印刷前盡快跟你們說的,我現在就帶新聞和照片過去,我還有他和屬下接受賄絡、毆打平民的證據,這件事肯定會轟動社會的,一定會大賣!沒錯,我馬上過去!」

隔天,報紙頭條是『長谷川總督的親信森上收受賄絡,在酒店流連忘返!』,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這些醜聞,報紙上刊登著近距離拍攝的照片,把森上討錢、踐踏人民的醜態暴露無遺。

日本人收受賄絡的事屢見不鮮,但層級這麼高又有這麼清楚的證據,就算是日本人,日本政府也不可能坐視不管。

『這真是一件大事,總督大人會怎麼處理呢?』『你要搞清楚,總督大人可能不清楚底下的人亂搞,只要把這些人送回日本接受應有的懲罰,臺灣人民應該不會追究。』『你這是在幫總督大人想辦法嗎?你又怎麼知道總督大人不知道,所謂上梁不正下──』『本節目臨時停播,造成困擾深感抱歉。』

在休息室裡,蘇惠和湘子聽著收音機的節目,手中的剪刀開開合合,看著自己的頭髮發楞。

「衛寬哥哥真的做了啊。我本來還想拿頭髮去換給湘子逃跑的旅費……!」蘇惠喃喃說著,她抬頭一看,發現湘子已經淚流滿面。

「為了我、衛寬大人為了我、把前途都放棄掉了……!為什麼,衛寬大人!」湘子抽泣著,話語間嘴唇都在打顫。

蘇惠抱住了湘子,撫摸她的頭髮。

「因為湘子是我們重要的朋友啊。」蘇惠說著,用臉頰蹭著湘子的臉。「這是衛寬哥哥的心意,湘子就收下吧……!」

「我、我,唔,衛寬大人、如果從此以後都見不到衛寬大人,我該怎麼辦?」

「不會的,他才不是食言的人呢!」

在兩人互相打氣時,老闆娘板著臉孔進來。

「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老闆娘說著。「如果他想的沒錯,現在我們沒事是因為總督出事後,森下和老鼠在忙著處理這件事,他們這樣亂搞,一定會被送回日本,接下來如果老鼠還對湘子執迷不悟,那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湘子就好好躲在這裡,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去,我們會保護湘子的!」蘇惠堅定的說道。

衛寬哥哥做出的努力,我一定不會讓它白費的!蘇惠在心中下定決心。

過了幾天,就如他們所設想的,老鼠真的帶著五名軍人來到旅館前。

「湘子呢?湘子在哪!」老鼠神經質的大吼。「該死、該死,怎麼會搞出這些爛事……臺灣已經混不下去了,至少我要把湘子帶走,湘子是我的女人!」

「長官,只是來接女侍應,不需要這麼多人吧?」一旁的軍人喃喃說道。

「閉嘴,我是你們的長官,乖乖聽話就對了!」老鼠走上前,猛敲門。「湘子!湘子在嗎!快出來!」

這時,門猛然打開,但出來的不是湘子也不是老闆娘,而是拿著拖把的蘇惠。她用力推著老鼠的臉,把他推出門外。

「湘子不在!滾啦臭老鼠!」

蘇惠生氣地說道,只有『臭老鼠』特別用日語講。

「老、老鼠?敢叫我老鼠?」

隨著蘇惠走出來,姊妹們也紛紛走了出來,擋在旅館面前。她們不像是蘇惠那樣戰意高昂,更多的是憤怒和不甘心,軍人們反射性地拿出手槍,對準她們,讓姊妹們嚇得後退,但蘇惠、樹姐和老闆娘沒有退縮。

「一大早這麼多人來欺負女人,像什麼樣子?」樹姐生氣地說著。「你們不要胡鬧,快點離開!」

「就是說啊,你們裡面還有人來過我們旅館吧,好意思把槍對準我們?」有了樹姐壯膽,後面的人也嚷道。

其中一位軍人站出來說話。

「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只要讓我們進去搜一下人在不在就好。」

「才不要咧,我才不要讓喜歡被女人舔乳頭的傢伙隨便使喚!」樹姐扮了個鬼臉說道。

被說出秘密的軍人一驚,冷汗直流。

「不、不是我,我沒有,那是誤會、不是……」

其他軍人面面相覷,深怕自己的秘密也被掀出來。

「你們在搞什麼鬼?」老鼠歇斯底里地怒吼。「不敢開槍是不是?那就用揍的,這些女人難道是你們的對手嗎?蛤?你們以為我回日本就對你們沒辦法了嗎?田中,你老婆住在京都吧?」

最年輕的軍人一驚,嚇得往前站了一步,似乎要對站在最前面的蘇惠動手。

這時,機械的轟隆聲傳來。一台摩托車擋在軍人面前,有著青蛙臉孔的騎士瞪著軍人下車。

「對女人動手,算什麼男子漢。」

緊接著,其他摩托車也趕到,一個車隊在旅館前排成一列,擋住了軍人。

「哈哈,太好了,青蛙騎士,你來了!」蘇惠笑著輕拍騎士的背部。

「我不是青蛙,真要說,也是蟾蜍。」騎士板著臉孔說著,氣勢凜然地站在軍人面前雙手抱胸。

「唔。」

人數差距過於懸殊,如果硬來的話可能需要開槍,但對平民開槍事情就不可收拾了,軍人們已經產生了退意。

老闆娘看準這個時機,用日語開始勸他們。

「你們不需要聽那個人的命令,你們想想,他和他的上司現在都被醜聞纏身,你們牽扯其中的話不是更加糟糕嗎?還有那個叫田中的,這個人回日本後有餘力報復你嗎?你們現在聽他的,只會更糟糕。」

老闆娘的話語十分有說服力,軍人們拿著槍的手慢慢地放下。

事態開始緩和下來,不論老鼠怎麼吼叫,都沒有人聽他說。

「一群廢物,廢物……既然你們不行的話──」

老鼠一把搶過手槍,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就朝人群開了一槍。槍聲讓眾人一瞬間鴉雀無聲,樹姐的大腿外側流淌出鮮血,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姊妹們嚇得往旅館內鑽,其他騎士紛紛擋在受傷的樹姐面前,關心她的傷勢並避免她被踩踏。

「長官,請住手!」

「閉嘴,不然我連你都射!」

在混亂之際,騎士對著蘇惠喊。

「蘇惠,快進去──啊!」

但已經來不及了,老鼠趁亂抓住了蘇惠纖細的手臂,用槍抵著她的頭。蘇惠嚇得僵直。

「把湘子帶過來!快點!」老鼠狂亂地吼叫。

「你這瘋子,就算你做這種事有什麼意義!難道你做了這樣的事還能把湘子帶回日本嗎?」

老闆娘著急地說著,但她卻忘了眼前的男人早已陷入瘋狂,就算她勸說也沒用。

「我才不管,湘子呢?我都已經一無所有了,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部份人替樹姐包紮、騎士們急著要把樹姐送去醫院、老闆娘不知如何是好、軍人們愣在原地,他們理應阻止老鼠,但又擔心開槍會射到人質,在混亂之際,只有蘇惠的聲音響徹整個旅館前。

「不要!你做什麼湘子都不會出現的!不要,不要!」

湘子明白,那些不要是對自己說的,蘇惠要湘子不要出來。

然而,湘子已經推開了大門,站了出來。老鼠喜出望外。

「湘子,妳終於想明白要跟我走了嗎?」

「湘子……為什麼出來……」

湘子看著現場的混亂,著急的姊妹跟騎士、虛弱的樹姐、茫然無措的老闆娘、哭出聲的蘇惠,以及不知道身處何處的衛寬。

眾人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她不想再逃避,要直面自己的際遇。

「你就這麼喜歡我這張臉和我的身體嗎?」湘子冷冷地說道。

「沒錯,妳是最美的……!」

如果命運送我的美貌也是我的痛楚,那不要也罷。湘子握緊剪刀。

她在眾人面前用將剪刀,深深地插進自己胸口,往下劃,再往上扯,鮮血溢出。

在場的人一瞬間說不出話,彷彿這一刻的肅穆都為了讓視線聚焦在湘子自殘的儀式。

剪刀來到面部,美麗的臉龐就像一張畫布被剪刀劃開。

「不!不,妳在搞什麼?我的湘子,不……!」

老鼠茫然失神地說著,手槍的槍口移開了蘇惠的頭。一旁的軍人們蜂擁而上,壓制了狂亂的男人。

「……謝謝妳,蘇惠,謝謝你,衛寬大人,你們讓我有了勇氣。」

在鮮血覆蓋的面部,湘子露出微笑,疼痛感隨著心情上的放鬆而來,讓她腳軟,攤在地上,身上的浴衣被染紅,就像一朵飄落在地面的紅色花朵。

醫院的走廊十分空曠,蘇惠茫然地坐在牆邊的椅子上,旁邊只有一個臉上綁著繃帶,右手被石膏包裹的人坐在那裡,旁邊還有一個小布袋。

蘇惠記不清楚細節了,只記得摩托車隊將樹姐和湘子帶來這家醫院。在湘子因疼痛失去意識前,都在跟蘇惠道謝。

蘇惠完全不明白有什麼好謝的,最後湘子還是受到了傷。

不幸中的萬幸是,樹姐和湘子都是皮肉傷,只會留下疤痕。

但是,為什麼湘子非得為了那種人留下疤痕呢!為什麼!

正當蘇惠無法想明白時,旁邊的人開口了。

「蘇惠?」

「嗯?」

蘇惠轉過頭,露出困惑的表情。

臉上綁著繃帶的人聳聳肩。

「也是,我的牙齒好像被打歪幾顆,聲音不一樣了吧,是我啊。」

那人從口袋拿出破損的黑框眼鏡,戴了上去。

蘇惠驚訝地摀著嘴,眼淚奪眶而出。

「衛寬哥哥……衛寬哥哥?衛寬哥哥!」

「才隔幾天就覺得,好像很久沒聽到蘇惠的聲音了啊。」

衛寬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曝光高官的醜聞,怎麼可能全身而退?被新聞社辭退還是小事,這幾天森上立刻就找人報復衛寬,要不是衛寬多年來在政治圈子打滾,多少還認識一點人脈可以幫忙,不然被打死也不奇怪。

蘇惠邊哭邊湊到衛寬身邊,她這時候才看見小布袋裡面是什麼:那是相機,或者該說,曾經是相機。破損的相機殘骸被衛寬收集起來裝進布袋。

「衛寬哥哥,你還好嗎?你不要緊嗎?嗚,嗚,衛寬哥哥!」

「雖然痛得要命,我的帥臉可能變歪以外,沒事的。」

衛寬當然不願意告訴蘇惠,自己被折斷了幾根手指,還不知道能不能康復,視力似乎也受到影響,恐怕要戴更高度數的眼鏡了。

「比起我,湘子怎麼樣了?」

蘇惠邊哭邊訴說著今早旅館發生的事。

我不明白,為什麼湘子和衛寬哥哥要遇到這樣的事?為什麼我們只是努力活著,就一定會遇到不好的事呢?爸爸和媽媽為什麼要遭遇不幸,為什麼我們要遭遇不幸……什麼森上,什麼臭老鼠,這些平常根本不會出現在我們生活之中的人,為什麼能夠控制我們的遭遇!為什麼我們要為了生活付出這樣的代價……!

蘇惠心中有著無窮的委屈和悲傷,眼淚稀里嘩啦地掉,讓她的領口和頭髮都被沾濕。

當聽完湘子的事後,衛寬淡淡地說。

「這樣啊,太好了。」

「哪裡好了!湘子和樹姐都受傷了,衛寬哥哥你也傷成這樣,最愛的相機被毀了,工作也沒了,這樣的結果、這樣的人生、這樣的生活到底哪裡好了,為什麼啊,為什麼我們這麼努力了,卻要遭受這樣的對待啊!到底為什麼啊!」

蘇惠將所有的情緒發洩出來,聲音在醫院的走廊上迴盪。

衛寬伸出受傷較輕的那隻手,輕輕撫摸蘇惠的臉頰,蘇惠就像是抓住浮木般,緊抓著不放。

「抱歉,我不是要讓妳難過才這樣說。」

衛寬輕聲說著。

「我會說太好了,是因為我們現在還能碰面。」

「……!」

蘇惠剎那間理解了湘子的道謝。

湘子可以選擇放棄,和對方離開,或者麻煩他人,躲藏起來,不需要捨棄自己的美貌。衛寬可以選擇不聞不問,或是更中庸的辦法,即使失敗了,也不用為了她們放棄自己的前程。

但面對想搶走他們重要事物的、這個不講理的時代,他們做出了反擊。

「……嗚,嗚嗚嗚!嗚!」

蘇惠抓起衛寬包滿石膏的那隻手,用石膏擦著自己的淚水。

「唉、痛……!」

「我不會再為了這件事哭了,接下來,為了給那些王八蛋好看,我們要加倍快樂才可以……!」

「雖然不太懂妳在說什麼,但這樣的表情,才是我認識的蘇惠。」

衛寬笑了,雖然被繃帶遮掩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

「等我們傷好了,再來泡溫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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