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城

给她发个消息吧。

陈辰：“那个！！！”

何沫：“？”

陈辰：“演出，live。”

陈辰：“之后怎么样了？”

何沫：“我感觉，效果应该挺好的吧，看上去观众们都很喜欢。气氛不是挺好的吗？

何沫：“就是演出一开始的时候，是麦克风坏了，没有声音，所以和奖项无缘啦。”

陈辰：“诶？”

她肯定是知道的，这样说是为了我心里能好受一点吗，不用太自责了。但我依然是最大的问题，下一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呃，还是不要说大话了。

陈辰：“是我的问题，应该，应该是事先检查一下的。”

我很愧疚，如果没有我，结果会变得更好吧。

何沫：“没关系，没关系，第一次演出表现得已经很好了。”

何沫：下次也请好好表现吧

何沫：“来，姐姐摸摸头。”

陈辰：“谁要啊！不行！”

陈辰：“但是大家都喜欢你吧，尤其是男生。”

何沫：“当然啦，有谁不喜欢美少女呢？”

她发了一个动漫小人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陈辰：“你！居然大方地承认了！自恋吗？”

何沫：“呃，那也比变态色狼好！”

陈辰：“哈！？”

陈辰：“还是说正事吧，有宣传作用吗，有人想来加社团？”

何沫：“没有。”

陈辰：“果然还是名字的问题吧。”

何沫：“嘛，早知道那时候就应该好好想想。对了，你看看身边的同学有没有想要玩乐队的，直接赚他上山。”

陈辰：“赚人上山？果然少女乐队同好会只是掩人耳目的外壳，实际上是大型犯罪组织！被我发现了！”

何沫：“好中二……”

陈辰：“唉。”

陈辰：“答案是没有，我连同班同学都认不全，甚至都叫不出来几个人的名字，有时候名字和本人还对不上。”

陈辰：“几乎都不怎么和别人说话，主要是也没人找我说话。”

何沫：“额……”

何沫：“你这样的很容易被霸凌的，还好是在国内。”

陈辰：“吓人。我是不是应该练练身手自保。”

何沫：“嗯……感觉你连我都打不过。”

陈辰：“不会吧。”

何沫：“诶！你看看这个！”

她发来了链接，是知名视频网站的活动界面：Feather——乐队视频投稿激励计划。每一颗星星的闪耀都值得被仰望，每一次灵魂的呐喊都值得被倾听，我们热爱着悲伤和欢乐，我们爱着每一个你。

陈辰：“什么意思？”

何沫：“这是一个已经开展了很久的企划了，这是最新的一期，投稿视频会有创作激励，可能会获得奖金或者流量扶持什么的，而且没准我们就火了！”

陈辰：“想多了，我们连人数都凑不齐，参加条件都不满足，人家写明了最少三个人。”

何沫：“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陈辰：“大学里，人不是更多吗？”

何沫：“这个……”

陈辰：“难道你和我一样？不可能的吧，按道理来说，你应该很受欢迎的！”

何沫：“啊哈哈，当然，当然。”

陈辰：“……”

陈辰：“反正我没有办法，看你的了。”

……

记不清是在周几，天气一直是阴天。

我的班主任姓程，是教英语的，一个喜欢唠叨的大叔，非常注重班级的考试成绩，一直在班上努力塑造学习的氛围，死板老登。

今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他的英语课，课程内容是无聊的评讲试卷。

程老师：“不知道学校在搞什么名堂！今天放学后大家就可以回家了，不上晚自习。”

我的四周传来一阵欢呼声，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噩兆就向我袭来。

程老师：“陈辰，你下课之后跟我来办公室！”

……

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程老师坐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桌上是各种各样的卷子，图表，几支笔散落着，还贴着一张又一张的成绩排行，一只显眼的老式木质闹钟摆放在电脑显示器的旁边。

程老师：“你是不是不愿意学习，上课一直集中不了精神？”

老师您太给我面子了，要是我是老师已经直接开骂了！

陈辰：“……”

我低着头保持沉默，表示着承认错误。

程老师：“我这次还真不是来骂你的。”

程老师：“你知道吗，几天前有一次文综测试，题目我看了，难度不低。”

完全不记得，只记得和何沫去live去了。

陈辰：“记得记得，又是倒数第一？”

程老师：“你是全班第二。”

陈辰：“啊？老师您是看错试卷名字了？肯定不是我。”

我记得我就是把材料用自己的话复述了一下，然后写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程老师：“你们任课老师和我说了这次选择题大家做的都不好，所以主观题得分高总分就能高，你的主观题还是有点天赋的。”

陈辰：“……”

我真是没话可说。

程老师：“所以说不要放弃，离高考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程老师：“而且毕竟我们这里是一中。”

……

回忆浮现。

爸：“你知道把你弄到那里读书要废多少功夫吗！？”

妈：“你就不知道好好学一下？？？不能好好学一下？！啊！！？”

爸：“到处找关系，又费钱又费力！！”

我：“又不是我自己要来这里的！？我中考成绩还是可以上高中的吧！”

妈：“我要被你气死了！”

爸：“想高中玩三年，再去大专再玩四年是吧！？你以为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算了算了，不能再想这些事了。

……

陈辰：“我知道了。”

我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挺高兴的，好像又明白了点什么。对于他人对我的肯定，并不觉得讨厌。我讨厌的果然还是我自己吧，我讨厌考试倒数的自己，讨厌在舞台没办法完美演出的自己，我和正常人一样讨厌那个在阴暗的角落里默默无闻、不断滋生霉菌的自己。情况虽然没有改善多少，但也没有变坏，还是一天一天地过着。何沫？何时来的？好吧，也许是有一点不一样了。

……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时间已经比平时放学晚了不少，学校也不再喧闹，狂热，冷却下来了。

天越来越黑。

路过了艺术部的教学楼，不知道今天里面会不会有人。如果遇到了人，就问他要不要入伙吧——和我们一起追逐梦想吧。呃……听起来像传销的，被当成犯罪分子或者精神病。不过我也从来没进去过，倒是想看看专业的音乐和艺术是什么样子。

参观，不算是擅自闯入吧，

不过艺术也得休息呀，我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这楼，怎么说呢，很有艺术的感觉，装饰和普通的教学楼很不一样，有点怪异的图案和线条，果然是我不懂的艺术。墙上的名人画像不是常规的科学家，而是一些画家、音乐家什么的，啊，贝多芬，很坚毅的眼睛；梵高，看着就疼……

天已经黑了，灯没有亮。

有点害怕？怎么可能，只是，只是我也该回家了，程老师说的也没错，也许我还有机会吧，回家看书了。

这是，什么声音？音乐？音色听起来像钢琴，不会又是幻听吧，我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下，琴声继续，不是幻听，一般我的幻听伴随着身体的强烈不适，但现在我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而且听声音似乎是楼上传过来的。

不禁想起来许许多多的校园怪谈，钢琴自己在弹奏自己，在为逝者哀哭？自己吓自己罢了，好奇心却是真的，去寻个真相吧，冒险和试胆大会也是校园生活不能缺乏的一环。

一层一层地上楼，钢琴声越来越清晰，是德彪西的《月光》吗？我根本不懂古典音乐，能听出来是因为只听过这一首曲子，如果是真的有人在弹奏的话，水平好高！和原来原曲非常相似，我这样的门外汉听不出来什么差别，太像了。

所以不对吧！没有一点点偏差，是录音？！谁没事在大晚上外放钢琴曲整蛊啊！可恶！

我轻声地走着，想抓个现行。

慢慢地走到了4层，离钢琴声越来越近了。这一层没有很多教室，琴声从最里面的一间传来，灯光也从窗户里透出，照亮了走廊的最深处。我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那间教室，行吧，现在变成小偷了。

命运的光就在下一刻投下，由光产生的影子与我的眼眸中的倒影相吻合。虽然是和我一样的校服，但却是决然不同的两种光景。高超的钢琴技艺为那位与世隔绝的冰山美人增添了更多的神秘与梦幻，令人神往。暗淡的光下，灵巧的双手在琴键上跳动着，白皙的指身如同镜湖面上游曳的白天鹅，亦是聚光灯下形影相随的芭蕾舞演员。

绝妙的旋律，如打点计时器一般精准。熟练的技法，不像是在复刻他人的演奏，而是全心全力地迸发出自己心中的声音。

但，心中的声音是，什么？我水平不行，体会不出来。

一曲完毕了。

他的声音，耳熟啊，像冰块一样透彻，是记忆里的语调和声音。

木雨欣：“门外的同学，你好。”

木雨欣：“感谢您可以听完我的演奏，水平低劣，还请见谅了。”

原来已经发现我了，进去吧。

木雨欣：“是……是陈辰同学？”

陈辰：“嗯，诶！？啊？为什么木雨欣同学没有回家呀？”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

木雨欣：“是的，程老师让我换个环境练琴，看看有没有什么起色。”

感觉这句话的信息量已经能让我理解好久了，班主任？那个老登？和她？有什么关联吗？不管了，不想了。

陈辰：“你的钢琴好厉害！非常非常好听”

木雨欣：“谢谢……”

木雨欣：“在普通人的耳朵里是勉强能听下去吧，在专业方面水平很差，有很多问题。”

她平静地说着，没有流露出悲伤或者沮丧的神色。

陈辰：“我倒是觉得好听就可以了。”

木雨欣：“嗯…那陈辰同学，为什么你会来这里？不回家吗？”

陈辰：“我我我？我来想个理由。”

开始不要脸作战，我是真没想到一切都是那样的巧合，我从未得知过她与音乐有任何的关联。要不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木雨欣：“嗯？”

她发出小小的疑惑的声音。

陈辰：“那个，你现在有空看个视频吗？”

木雨欣：“诶？好。”

怎么感觉很好说话的样子，不应该冷冷地拒绝吗，说着“无聊”“不要”之类的话。

陈辰：“请看。”

视频是那天live的录像，何沫专门剪了我们的节目的部分，她说要留作纪念，她的表现确实挺完美的，但是，看看旁边的我，好傻的样子。

木雨欣：“这是？你？在舞台上唱歌？！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陈辰：“额……是的，是我。”

按照阴角的行动纲领，我是绝对不应该也不可能承认的，正确的做法就是赶快逃跑。但是，今天不一样吧，就因为眼前的人是可爱的女孩子？真是社恐阿宅阴暗b失格！我发誓，如果我背叛组织就以死谢罪！

呵，真是无聊的心理活动。

陈辰：“我当时脑子是一片空白的，完全不知道干了什么。”

木雨欣：“刚开始的歌，只有伴奏，没有歌声？”

陈辰：“出了一点意外，是我的问题，没有经验，太害怕了，唱不出来，怯，怯场了。”

木雨欣：“了解了。”

她很认真地观看着那个视频，时不时还会点点头什么的，为什么要这么严肃认真地看啊？

木雨欣：“看完了，你身边的那个女生吉他弹得不错。”

不管了，上了！

陈辰：“请和我们组乐队吧。”

为什么啊，我的内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我的身体却做出了这样的反应，和第一次live结束之后在舞台说了一大推没经过思考的话的感觉差不多，我的脸已经憋红了，非常非常的紧张！

炸弹，要爆炸了！

木雨欣：“啊？”

陈辰：“我和视频里那个弹吉他的女孩想参加一个乐队的活动，但是最少需要三个人，所以可以和我们一起玩音乐吗？”

引线越来越短了。

木雨欣：“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兴趣。”

炸弹被泼了一盆冷水。

陈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太异想天开了，非常非常抱歉，不打扰你练琴了。”

快跑！

木雨欣：“没关系，我还要再练一会。”

陈辰：“嗯，好。”

礼貌地敷衍回应一下，然后赶紧溜！

我也没想过她同意或者拒绝后会发生什么，只是随意的请求，随意的冲动。但总感觉被拒绝的话，是不好的结局吧。没关系，能说上话已经很好了，估计以后肯定是说不上话了，我现在在她眼里是什么？神经病？疯子？

她拒绝的时候，好平静，没看出来有什么情感波动。应该是根本不在乎吧。

先回家吧，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从窗向外看去，满眼的黑色，星星火火的路灯并没有照亮很多的区域。起风了，风还不小，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的声音很刺耳。这栋楼的位置，就像哨子一样，风吹过来的时候，会发出巨大的“鬼叫声”，听了心里不免会发毛。

还是赶快离开吧，也不知道她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刚刚进来的时候，门不是关着的吧。我有不好的预感，走近仔细看，真的打不开了，应该是从外面锁的。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多快八点了！？？

好经典的剧情啊，被锁体育器材室无人发现出不去而被迫两人独处？那就不用白费力气去尝试联系别人了，肯定是没有作用的。

去问问她吧，也许有办法。

陈辰：“呼，应该锻炼了，爬楼这么累吗？”

我自言自语。

终于到了，灯光还亮着，钢琴的声音依旧存在。

陈辰：“那个！呼啊……呼啊……抱歉打扰你一下，大门被锁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木雨欣：“没有。”

她怎么这么冷静？她依旧在弹琴，似乎并不关心除此以外的事。

陈辰：“啊？”

陈辰：“没办法的话，我们不是得待在这里整整一晚上了？！”

木雨欣：“嗯。”

这都没什么反应吗，正常人不应该惊讶，慌张或者害怕吗？如果我是一个坏人怎么办，还好我不是什么坏人。

陈辰：“你不害怕吗？”

木雨欣：“害怕？没有。”

陈辰：“不害怕我吗，毕竟我是男生，你不想回家吗，晚回家，你爸妈会不会骂你呀？”

感觉自己好啰嗦。你在说什么啊，怎么还胡言乱语了？莫名其妙地关心别人，经典的与女孩子沟通的反面教材，被何沫知道了肯定要被取笑好久。

木雨欣：“头疼。”

果然被嫌弃了！！还是被讨厌了？

陈辰：“抱歉抱歉，是我失礼了，我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其他人。”

根本就没有和女孩子一起被锁在体育器材室的气氛啊，不存在那种让人心跳加快的感觉。现在这里更像一个冰窖。

我用这个借口来回复她，不至于无话可说。我哪里有办法，我的联系人就没有几个人。根本就没人关注我去了哪里吧。总不能打给何沫吧？

我起身，走到教室后面靠窗的地方，坐下，这也是尽量远离钢琴的位置。

外面下雨了。

为什么这个城市叫风城而不是叫雨城啊？

它是冰冷的小刺，风，狠狠地扎在我的皮肤上，诡谲的寒意袭来。雨水打在叶片上，淅淅沥沥的，树枝也疯了，打兴奋剂了， 不知疲倦地舞动，加剧了不安的氛围。

赶紧关上窗户。大的雨滴在玻璃上炸出水花。

陈辰：“下雨了……”

木雨欣：“嗯。”

好厚的心之壁。

伴着变小的雨声，琴键又被按动了，是从来没有听过的旋律。它的节奏很温和，像是在抚慰窗外的雨水猛兽，也带给我稍微的放松，渐渐闭上眼睛，仔细地听雨水和琴声的合奏。

稍微有点冷啊。

钢琴演奏会现场的空调，好低的温度，这样低的温度是可以让大家更好地欣赏音乐吗？看不清台上正在演奏者的面庞，只能分辨是黑色的礼服。奇怪的钢琴曲，听到钢琴的声音，心脏跳动马上就加速了，我完全无法克制，也没有办法平复。钢琴的节奏加快，心跳也跟着加快，像是在负重跑一千米。

然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片漆黑。又慢慢地亮了起来，两只紧握的手出现在我的眼前，雨水打到手上，随后落到地面上。紧紧握着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其中稍小巧一点的手开始挣脱另一只手，大手一开始没有松开，是想挽留吗？

？？：“最喜欢你了，可是，最讨厌你了！”

？？：“松开吧。”

怎么第一句话像是何沫的声音，第二句话像是木雨欣的声音？

两只手分开了，手从画面中消失了。

男声的大声哭泣声和女声的小声抽泣声混合在一起。

随后变为发动机的轰鸣声。

坠落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坠落了。还是谁跳桥了？

可以明确感觉到，身体抖了一下，我缓缓睁开眼睛，熟悉的灯光颜色，熟悉的教室，熟悉的窗子玻璃上的雨水。有点奇怪的是，大腿变得沉重了，稍微有点酸，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压着一样。

啊！？

在梦里也很少见梦到的情节，出现了！！

膝枕。

她枕着我的大腿，坐在另一个凳子上，闭着眼睛，慢慢地，有规律地发出小小的呼吸声，长发散落着，有几束碎发落在脸颊上，增添几分了这天使脸庞中的破碎之美，如同中国山水画的留白，引得人无限畅想。与何沫的美貌是两个极端，一个来自天堂，一个来自地狱，可爱到让人生出怜爱之心，如同小小的火苗，然后引燃柴火，熊熊的烈焰驱赶黑暗和寒冷。

一只手里，捏着的是，一个白色的头绳？还是叫发圈？

从我这个角度，看到了内衣的肩带，白色的。锁骨，美妙的曲线，唯美的弧线，就是技艺最精湛的雕塑家也不能复现。白皙的皮肤，无法避免的视线。这还是梦吧，还是？梦中梦！好真实的梦，好真实的重量，气味，在梦里吗，也能感受到心跳加快吗？

我该做什么啊，还是什么都不做？

小小的呼吸声停止了，腿上鲜活生命的感觉更加强烈，她醒了。

她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

木雨欣：“雨，停了吗？”

陈辰：“听这声音，应该是没有。”

故作镇定的回复。

木雨欣：“哦，有点累了。”

四目相对，两枚无暇的青幽灵水晶，呈现在我的眼前，深邃而无波纹。我赶紧将目光投向别处，尽量避免发生尴尬的情况。

木雨欣：“呐，陈辰，对吧？”

陈辰：“嗯，是我，我是叫这个名字。”

木雨欣：：“和你们一起会开心吗，会难受吗，会悲伤吗？”

陈辰：“啊？我倒是觉得挺开心的，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个视频站在我旁边的吉他手。她绝对是一个可以让任何人都能开心的人。”

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光亮。

陈辰：“我们又不是专业的，失败肯定经常会有吧，而且你也看到我第一次上台就这么失败，哈哈哈。”

尴尬地挤出笑容。

木雨欣：“好，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们一起。”

她笑着回应了。这个时候，同意了？为什么？真是琢磨不透。

这是礼貌的笑容吗，看不到什么高兴的意思，不过也无所谓了，希望以后我们能好好相处吧，何沫她，肯定会同意的。为什么她会突然改变主意啊，真的是完全不懂女孩子。

打开手机，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陈辰：“你要不起来一下，我去多搞几个凳子，给你拼张床。”

木雨欣：“好。”

木雨欣：“麻烦你了，抱歉。”

陈辰：“不客气。”

我很快拼好了“床”，我的外套也给她了，盖着睡，应该不会感冒吧。

她很快睡着了，如同乖巧的小兽

我就随便找个了墙角，闭上眼睛，听着雨声……

……

？？：“走了，上课了！”

慢慢地睁开双眼，望向窗外，还是有雨，为什么，还是在下雨？

她出现在我的眼前，长发如瀑布一般丝滑地流淌下来。

陈辰：“早上好哦！”

她能加入我们绝对是一件好事，赶快告诉何沫。

地上有个白色的圆圈，像是女孩子用来扎头发的，应该是她的吧。

陈辰：“哦！木雨欣，你的东西，掉在地上了。”

我捡起来递给她，她像一只听到枪声的小鹿，以极快地速度接过，能看出明显的慌乱。

木雨欣：“谢！谢谢你！”

我有点被她的反应吓到了。

陈辰：“不，不客气。”

木雨欣：“她对我很重要，但是…但是……雨……全是………我……”

没听清她在嘀咕什么。

陈辰：“明白了，收好它吧，下次小心一点。”

木雨欣：“嗯……”

她边点头答应边将头发扎成平时高马尾的样子。

终于出来了，被关了整整一夜啊，以后再也不想来这里了。白天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到了晚上就像一座闹鬼的黑色古堡，或者是什么吸血鬼的大本营。

但是，月光，照彻万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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