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 同人文

CP：七海建人 x 五條悟

（逆可、無差別）

【空洞空洞】—12

約會，名詞。

釋義：與特定對象約定時間地點會面，通常用在戀愛關係的場合。

不知道為什麼，七海腦海裡浮現出來的解釋，與他們的現況相去甚遠。首先，他們並不是戀愛的關係，再者，這個行程與一般情侶在做的事完全不同。

原以為五條會排出一大串令人感到困擾的行程，例如格格不入的甜點店、各種難以下嚥的電影連發、甚至誇張的跑去迪士尼樂園之類的——雖然不感興趣，但在想像中把五條放入任何一個場景都毫無違和感。

「你想去哪裡？」

沒想到一身簡單輕鬆打扮的五條，竟然把問題丟給他。

「啊？我沒什麼想法。」

是你約我的耶，怎麼會先問我想法？七海站在車站的月台愣了幾秒，但幸好通往市區的電車也只有一條路線，不至於在高專山腳下的車站就先卡關。

「那有想做的事嗎？」

「你吃錯藥？」

想起昨晚五條那副開心的模樣，七海沒料到他根本沒有任何計劃。

「其實我沒跟人約會過。」

「⋯⋯」

那講什麼約會啊，直接隨便找一些事把時間填滿就好，正想這麼回的七海突然止住，若是這樣，跟平常也沒什麼不同，而五條的神色看起來異常認真，連慣性遲到的壞毛病都沒有，讓他很難把掃興的話說出口。

七海沉默的盯著軌道遠處緩慢出現的電車，想起爆炸的書櫃，昨日曾有那麼一刻計畫著今日，心裡一邊埋怨五條把難題丟給他，一邊試探性的開口：「 IKEA* 。」作為約會的場合，似乎過於普通。

「 IKEA ？」

鸚鵡學語般重複了一次，從五條困惑的表情猜出自己這提議很爛的評價。

——還是算了吧。

耳邊響起列車進站的音樂，七海正想開口收回提議時，五條很快的露出開朗笑容，馬上點頭答應。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不去也無所謂。」

「我只是沒想到有人約會是選擇去逛 IKEA ，感覺很新鮮，我也沒去過。」

非典型對象、非典型約會，像是全新的開始，其實感覺還不賴。

五條拉著他走進電車後，便翻出手機開始查交通路線，有些慶幸把選擇權交給七海，氣氛比他心裡預想的好太多。

「⋯⋯跟夏油前輩也沒有嗎？」

坐在乘客稀稀落落的車廂裡，七海有些窘困般的開口，還是他定義的「約會」跟五條不一樣？

「我們沒有這麼正式過。」

放下手機，五條想起過去總是行影不離的夥伴，因為總是自然地走在一起，無論是在任務的場合，還是胡作非為的時刻，都是那麼理所當然——所以失去才會那麼痛。

「那我也⋯⋯」

不用這麼正式。

「不一樣哦，你想說的事我早就想過了，就算七海覺得自己只是『剛好』填補了空缺，我還是分得出來意義不同，起初確實只是用膚淺的心態處理這段關係，但現在我不想那樣了。」

夏油對他而言太重，重重的落入他的生命中，也重重的傷害了他，然而他現在不再那麼無助或憤怒了，想起來還是會難受，但慢慢的接受了這個「必然」，因為他至今還是想不出任何能挽留夏油的方法，即使他是那麼在乎對方。

「我想要一段未來想起來也不會後悔的關係。」

——就算以後分開也不後悔嗎？

七海沒把尖銳的問題丟出來，反而仔細咀嚼著在喉嚨底下的酸澀，感覺五條又往前了很多步，以他追不上的速度前進，他現階段只能想著明日，五條已經在思考著未來了，而說出這種話的五條臉上帶著不怎麼相稱的天真笑容，也跟印象中的模樣截然不同。

「雖然我自己也沒什麼把握啦。」

停頓了片刻，他還是忍不住吐出沒自信的話語。

「那請你多包涵了。」

作為第一個認真約會的對象，還有不怎麼浪漫的約會地點，七海也不確定這段在未來會成為美好還是苦澀的回憶。

「不用這麼客套啦，我也想吃看看七海祖國的肉丸子。」

「肉丸子是瑞典的， IKEA 也是瑞典的品牌，跟丹麥不一樣——還有，我大部分還是被劃在日本這一邊，國籍也是日本籍。」

就算有四分之一瑞典的血統，他還是日本人，七海對老是有人亂兜亂套很困擾，更別說站在外表更特異的五條身旁，他這一點點混血根本微不足道。

「反正都在北歐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

只是他們都沒想到，隨口提出的地點居然比迪士尼樂園還遠，從高專出發轉了三次車到了新橫濱站之後，還要再搭乘接駁車才能抵達橫濱郊區的賣場。

藍底黃字的配色在晴朗的天空下看起來很亮眼，五條坐在接駁巴士上遠遠望著建築早就克制不住像小孩一樣哇啦哇啦的叫。

進入賣場後，由於心裡已經預設購物清單，七海自知住在高專宿舍那種危樓沒必要增加多餘擺設，因此對其他非必要的傢俱只是稍微瞄了幾眼便迅速通過；但五條卻被琳琅滿目的擺設吸引，尤其是顏色繽紛的兒童臥室區，七海費了不少勁才阻止他玩下去，卻阻止不了他任性的把大型玩偶塞進黃色購物袋裡。

「⋯⋯你確定真的要買這種東西回去？」

雖然也有不少人也對大型布偶有興趣，但大多都是小孩⋯⋯七海看著肩上購物袋塞著一隻布偶、手上還抱著另一隻的五條，有種荒謬的感覺，但詭異的是看久了似乎也不那麼奇怪。

「這很軟耶，抱著睡覺很舒服。」

五條抱著手感鬆軟的藍色鯊魚笑得傻乎乎的。

——這人有可怕的魔力，擅長把不正常變正常。

就像這一刻，七海看著五條露出跟五歲小孩一樣天真燦爛的笑容，莫名產生了心動的錯亂感，害他趕緊別過頭，假裝沒事般的繼續朝前方走去。

最後終於找到他的目標：書房的擺設區，他望著風格各異的各式書房設計，仔細檢視每一個櫃子，考慮到寢室的空間，那種佔掉大片牆面的書櫃只能遺憾略過，只考慮邊櫃類型。

「你要買書櫃啊？」

「嗯，書櫃已經爆掉了，不過寢室的空間也不太夠，限制蠻多的。」

七海目測著邊櫃的大小，把適合的都型號都先記錄下來。

「要不要用尺量一下？」

五條從展示架旁抽出一條白色的丈量尺給他。

「不用，用眼睛就夠了。」

甚至不需要對照尺寸表，五條這時才注意到七海對距離的敏銳度高得嚇人，小到以公分為單位，看他記錄在紙張上的型號，確實都在一定的尺寸內，他不信邪的抓起手上的玩偶，逼問他多長。

「一百公分。」

很確定七海對玩偶一點興趣都沒有，不可能偷看尺寸表，五條像是被神奇的魔術手法嚇到般驚呼連連，又試了幾樣商品，都準確無誤。

「難怪你的術式是那樣⋯⋯」

因為對距離能完全掌握，才有辦法計算出三七分的位置。

「但也不是多值得一提的能力。」

「不、很厲害好嗎！你該不會知道我幾公分吧？」

別說長度了，所有能被衡量的事物在他眼裡都是精確的數字，一想到這麼恐怖，有種瞬間裸體、讓他從腳底開始發毛的感覺。

「蛤？你說哪部分？」

「當然是——」

「呦！這不是七海嗎？」

五條的垃圾話突然被陌生的聲音打斷，一起回頭發現是跟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幾名少年，穿著人模人樣的私校制服，書包乾癟癟得像裝飾品掛在肩上，說話的語氣輕浮得讓人厭惡。

「長高不少呢。」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領袖的人從中間探身，氣勢沒有被相對矮小的身高削弱，眼中帶著幾乎要將人擰痛的惡意。「——但還是還是一臉欠幹的樣子。」

一說完，旁邊幾個人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

七海冷冷的看著他們，平靜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麼情緒，以現在的體格他根本不需要恐懼以前的同學，至少反擊很容易——甚至能殺了對方。

遇到過去的同學，等於見到過去難堪的自己，以為會憤怒、厭惡，或是多多少少產生印在皮肉裡的噁心感，但他很意外自己什麼感覺都沒有，因為他經歷了比中學時期更糟的事。

看著過去那些本性沒變多少的同學，他頂多訝異那些人毫無長進，還有為曾經弱小的自己感到可悲，但跟失去夥伴比起來，過去一點也不重要，甚至連開口回應的必要都沒有，像遇到障礙物般側身繞過擋在面前的人，無視就好。

七海沒料到自己能冷靜面對，也沒料到五條比他還生氣，聽到身後的人發出悲鳴，他轉過頭發現五條仗著身高優勢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領，藏在墨鏡後頭的眼神帶著殺氣。

「別這樣。」

在五條出手之前，他趕緊擋住一般人承受不了的攻擊，拳頭在對方面前停下。

「不要阻止我！」

至少揍一拳洩憤也好。

但七海為了防止衝突發生，已經用最大的力氣將五條拉開，被牽制的其中一人腳步不穩的撞到旁邊的展示櫃，趁著其他客人駐足圍觀騷動時，趕緊拖著他快速離去。

「混得不錯嘛！又用同樣的手段乞討到新的對象了？」

像是不甘示弱般，被甩在後頭的人又開口叫囂，卻不敢真的追上來。

「閉嘴！混帳雜粹！」

被拉遠的五條還是忍不住回頭又補上一句，但七海依舊頭也不回的將他往前帶開。

廚櫃展示區、衛浴設備區，七海目不轉睛的直視前方，略過每一區，在偌大的商場裡迅速找到通往下一層樓的手扶梯，確定兩人都甩開麻煩後才鬆開手。

「不用管那些人——」

我不在意。

臉頰落入柔軟的毛料中，他才發現五條將他壓進抱著藍色鯊魚的懷抱裡。

「五條さん⋯⋯」

有人在看。

但五條根本不理會他的抗議，維持著這個難為情的姿勢一直到手扶梯走到盡頭，他們非得跨出步伐才鬆手，然後七海被強制帶進一旁的廁所，五條將他推入隔間後一起擠了進來，將門落鎖，狹小的廁所隔間裡擠進兩個人就算了，還夾帶著蓬鬆佔空間的鯊魚兩隻，讓他更難移動。

當然也躲不掉五條強勢的湊近，但親吻意外的輕，像是觸碰易碎物般，五條試探性的點一下唇後，才慢慢的蹭著他的鼻尖。

「我很生氣。」

「反正是過去的事了。」

「——不、我是氣我一開始也像那樣惡劣。」

他曾經只考慮到自己，曾經單純的把七海當成發洩性慾的對象，也曾經真的相信這種各取所需的關係不會造成負擔。

——才沒有像他嘴上說的輕鬆。

他從剛才七海冷漠應對的眼神中，發現似曾相似感受，一開始的時候，七海看他也是那樣的眼神，冰冷得像爬蟲類生物的眼神，將自己包圍起來，彷彿一切都與他無關。

順勢而為也好、互相取暖也好，都不能作為自私的藉口。

想起他一開始那種不負責任的態度，讓他難受得不做點什麼，無法冷靜面對自己。

「不要討厭我好嗎？」

掛在鼻樑上的墨鏡後頭，是一雙帶著討好意味的眼睛。

「這是我該說的話吧？」

七海嘆了一口氣回應，他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穩，其實心裡也因為難堪的過去而感到無地自容，更無法否認就算長高了、變強了，他的手段還是一樣卑劣，同時他也察覺自己沒想像中堅強，即使握緊拳頭防止雙手顫抖，仍掩飾不了恐懼被厭惡的情緒。

五條沒再親吻他，反而是將他擁進懷裡很久很久。

「如果我珍惜你的話，你可以多喜歡自己一點嗎？」

結果這句話害七海無法控制的縮在他懷裡，他無法回答，聲音與淚水都擠在柔軟的鯊魚布偶裡糊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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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KEA 曾在 1986 年退出日本市場，直到 2002 年才重返， 2006 年第一間店於千葉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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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有點忙，上回寫完還很開心想著可以寫內心扭來扭去的純愛感約會了，結果在地點選擇上卡了一陣子，原案真的是去迪士尼玩啦，但最後選擇了樸實無華的 IKEA 反而感覺不錯，鯊鯊超療癒還有藍黃招牌是七五七的配色哦（硬扯）。

然後， IKEA 的鯊魚 Blåhaj 其實 2010年 才上市，但我只想滿足自己的私心寫這個畫面，太喜歡鯊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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