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 同人文

CP：七海建人 x 五條悟

（逆可、無差別）

【空洞空洞】—06

有種難以言喻的感受，讓七海遲遲平靜不下來，就像察覺小石子掉進鞋子裡，試著停下腳步檢查、脫下鞋子翻倒希望石子掉出來，再穿上後刺在腳底板的異物感不減反增。

因為是預期之外的惱人事物，無法不在意。

現在他們的關係就是這樣，自從上一趟任務的甜點儀式之後，七海便敏銳地感覺到兩人之間產生了變化，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識的，小動作變多了；縱使他依舊維持著冷漠的態度，五條顯露出孩子氣的一面頻率變高了，理所當然般的自然——其實並不然。

即使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無形的界線區隔出內外，事實上那道線並沒有明確的界定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畢竟，最初就是以發洩性慾為目的，既然可以走到性愛這種關係，當然比性愛還微不足道的事更沒有禁止的理由。

就像在鬆餅餐廳無預警的親吻，八成只是五條的心血來潮，毫無道理可言，但七海並不這麼認為，如果把每件事都以目的論來衡量，親吻、牽手、擁著彼此入睡都是超出防線的事，因為那都沒有目的，更突顯出他們只是兩個在浪費寶貴的青春、無度的預支名為「關係」的額度。

——多餘的小石子，不會造成傷害，卻令人難以忽視。

「嚇！」

伴隨著一聲大吼，隨之而來的是面部直接被命中，若不是有護具擋著，他可能沒有餘力接下這一擊。

「你分心了哦。」

沒想到破綻這麼明顯，日下部放下木劍，口氣聽起來略顯責備。

「對不起。」

喘了口氣，七海迎向日下部伸過來的手，順勢讓他握住將自己拉起，站穩後才恭敬的低下頭道歉，日下部是高他幾屆的學長，現在已經是在一線活躍的咒術師，擅長新陰流，在劍術上的造詣也很高，偶爾會回高專教導後輩劍術。七海在灰原死後就算喪失了生存的意志，仍維持著固定每個月兩次向日下部請益的頻率。

——想要變強，即使那對現況並沒有幫助。

最初是為了學習新陰流，但後來發現自己並沒有足夠的天份，倒是劍術能幫助注意力的集中、增加體能的強度，他便養成了習慣，至少練劍的時候，能保持內心空無一物。

「休息一下吧，今天你的狀態不太好呢，任務太多了嗎？」

解下護具後，日下部席地而坐，拿起已經退冰的水喝了幾口後，又從隨身包裡翻出必備的棒棒糖，還問七海要不要。

七海理所當然地拒絕了，盯著前輩總愛咬著的棒棒糖，敏銳地嗅聞到甜甜的人工糖味，他想起五條也是糖不離手，口袋裡總是有取之不盡的糖果，這種行為很令人費解，但五條曾說過要精準的控制咒力需要耗費非常多腦力，而最需要熱量的器官就是大腦——他忍不住思索著自己始終無法學會領域，是否就是不愛吃糖的關係？

「怎麼了？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觀察著七海的眼神，日下部照著平常的態度閒扯，他當然知道這個不怎麼顯露情緒的後輩仍尚未走出失去夥伴的傷痛，但他不擅長安慰也自認說不出好聽的話，自始至終，他只維持著原有的態度，而七海也每次都配合，他便認為這是最好的陪伴。

但今天不太對勁，對弈時渾身都是破綻，這種狀態像是回到灰原剛過世那時候，這讓日下部不禁擔心了起來。

「大概是太熱又太累了。」

七海避重就輕的回答，像是想把干擾自己的事物揮去般，搖搖頭，同時用乾淨的毛巾抹掉臉上的汗水。

「今年又更熱了呢⋯⋯一年比一年還熱，真的很難熬。」

「是啊。」

「如果太累，今天就到這裡吧，不要太勉強。」

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答，日下部也感覺得出來七海心不在焉，外面的蟬鳴綿延不絕，伴隨著夏日的氣溫讓人一停下來就提不起勁。

「不、我——」

七海的話還沒說完，道場那扇沒上油開關總是很卡的門發出擾人的聲響，讓他停住，視線循著聲音望過去，發現是五條正用難看的姿勢對付那扇難搞的門。

「這扇門也太難開了吧！應該要上點油⋯⋯」

一邊抱怨一邊把門推開，人走進來後他也懶得再浪費力氣關上了，就這麼放著，在土間脫下鞋，一蹦一跳地跑來。

「什麼風把最強咒術師給吹來啦？」

日下部一開口就酸言酸語，倒不是因為他對五條有意見，反而是因為很熟了才能這樣說，甚至不等五條坐下來，便塞了一根棒棒糖給他，五條當然欣喜的收下了。

「我來找七海啊，喏、下一趟任務的資料。」

不顧氣氛的直接在兩人之間坐下，順手將摺得亂七八糟的資料丟給七海。

七海嘆了口氣接過來，現在沒心情看，有些狐疑地望著五條竟然只為了送一份資料大老遠繞過校舍來這裡，明明回宿舍再拿給他、或是直接塞進寢室門縫裡就可以了。

「我說你啊——手機是拿來聯絡用的吧？為什麼老是不接我電話？」

俐落的拆開包裝紙，五條開心的將草莓口味的棒棒糖含進口中，嘴裡吐出來的卻是帶有抱怨意味的話語，經他這麼一提醒，七海才留意到被壓在背包底層的手機正閃著燈，那是有未接來電的訊號。

「有什麼事可以回宿舍再說。」

看五條還津津有味的吃著糖果，想必是沒有急事的狀態。

「那現在就回去吧！」

「蛤？」

「我迫不及待想玩魔物獵人了，走！回去吧！」

不理會七海的反應，五條已經起身還順手將他拉起，動作迅速的順便連散落在一旁的雜物都收進包包裡。

「現在不是玩遊戲的時候吧？」

居然只為了這種事？七海覺得很荒謬，卻又一時想不出更好的推託，沒想到五條還煞有其事地回給他一個認真的表情：「玩遊戲才是正經事。」根本不理會七海的抗議以及日下部滿是調侃的眼神，直接將人拉離道場。

回宿舍的路線是一路上坡，七海連劍道服都沒換就被他拉著走，而理由只是玩遊戲更顯得輕率，走了幾步，他才找回力氣掙脫。

「你到底有什麼毛病？」

況且這樣直接離開，對日下部很失禮，七海掩不住被惹怒的語氣，從五條手中扯回背包跟木劍的手勁也跟脾氣一樣大。

「你想獲得推薦升級吧？」

「推薦？不、」

七海聽了愣了一會兒，他從沒想過這件事，更正確來說，是他連未來要不要以咒術師為業都未有定論，自從夥伴亡逝後，他對成為咒術師的使命產生了質疑，而至今還待在這，也不過是逃避現實得過且過罷了，他現在沒有餘力認真考慮未來的進路。

「依你的程度早該升一級了，但這段時間咒術高層那邊也很混亂，很多術師升級都被擱置。」

咒術師獲得前輩的推薦，等於是確實握有晉級的門票，當然也有例外，就以五條自身來說，他便是破格升級的情況。

「我也有推薦的資格，如果是你，我不介意幫這個忙，沒有必要整天抱著日下部的大腿——」

五條沒意識到這種說法是出於某程度的佔有慾，話語不經修飾地說出口，立刻勾起七海的反抗意識，緊握著木劍差點動手攻擊，但下一秒他強硬的將怒氣壓下去。

——不要把自己想得那麼廉價。

說出自以為是的好聽話，卻沒自覺用高人一等的眼光看待他。

——反正只要張開腿，還有什麼換不到的？

記憶與現實重疊了，有些話不一定要真的說出口才傷人，七海憤恨的盯著五條那張充滿傲氣的臉，彷彿聽到了他急著吞回肚子裡的實話，正因為他們的關係是如此淺薄，讓人無法不負面思考。

毫無負擔的關係，就是這麼廉價，不能責怪對方這麼看待，而這也正如自己說過的，跟所有選擇都無關，只是剛好而已——被看輕，也只是剛好而已。

「要怎麼想隨便你，反正我從沒想過要升級。」

逼自己快速地收拾好情緒後，七海換回了冷淡的態度，將散落在地上的包袱拾起，便逕自繞過五條，大步地朝宿舍的方向走。

無視五條在後面追趕，他回到宿舍直接進入寢室，用力關上那扇禁不起太多外力的木門，果斷的將五條隔絕在外。

「喂——七海——」

五條還不放棄的在後頭敲門，而七海不信任那道簡陋的門鎖，只能倚著門試圖阻擋。

——為什麼會難受？早該習慣了不是嗎？

他掩住耳朵想將五條的聲音擋在外頭，卻阻止不了已經聽進耳裡、以及未說出口的言外之音像利刃般在從未痊癒的傷口上劃出新的傷痕。

不能責怪他人將自己看得廉價，是他將自己搞得這麼廉價，是他自找的，所以他也只能獨自吞下多餘的委屈。

「你生氣了，對吧？」

敲門的聲音漸緩，沒多久五條又在門後開口，語氣中多了焦慮。

生氣？沒有，他沒有資格生氣。

但心如刀割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雖然這也符合了他最初的目的，為了從麻木的世界中奪回一點點感知，才會這麼作賤自己。

沒錯，覺得受傷，也是一種感覺。

這麼想著的時候，七海忍不住將臉埋進曲起的膝蓋中，自虐般的露出苦笑，不用照鏡子也能想像那是一張可悲的臉，但與其自怨自艾的將自我投射成受害者的角色，他更想嘲笑自己的愚蠢。

視線落在被塞在背包裡露出一角的任務資料上，就算厭惡世上的一切，他還是認命的抽出來看，依舊是簡略到需要通靈才能理解的任務概要，日期是後天，最後盯著任務人員的安排那一行，還是兩個硬湊在一起的名字。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彼此只是沒有選擇之下的選擇，就算費力的抵抗這種安排，也只是無理取鬧——心中留下了巨大的空洞，無法被他人填滿。

七海無奈地閉上眼，心想著至少在面對任務之前，他想徹底的一個人獨處，五條始終得不到他的回應後也安靜了下來，沒再出聲，但他很清楚五條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待在門後。

至少，現在將他們隔絕起來的，是一道實體的門，而不是那條模糊不清又曖昧不明的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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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下部是高專教師，不過在這裡我想先讓他以前輩的身份存在，幾年後才轉教職。（不重要的設定XD）

雖然現在說好像有點晚——但這篇就是又中二又老梗的戀愛文，青春期談的戀愛就是前進兩部步退三步的煩躁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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