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咦？我為什麼在脹相床上？

——只有悠仁好狡猾，我們也想和哥哥一起睡！

——那個⋯⋯恭喜你們？

——哇啊！村長您送他們回來啦，那個、這個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知過去了多久，脹相聽見了他們說話的聲音，但他卻一點起床的意思都沒有，甚至伸手抱住已經出了被窩的虎杖，把人抱回床上之後還摟著他的腰，順手蓋上棉被之後不滿的問他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兒？

因為脹相一邊說還一邊把臉埋進他的肩窩，虎杖覺得一旁的視線讓他很尷尬，使勁掙扎著想讓他放開摟著自己腰身的手，可是起床氣很重的脹相竟然伸手往他的屁股上抓，要脅他最好乖乖聽話再睡一會兒。

「那個⋯⋯孩子們還在呢，我看還是晚一點再帶他們回來好了，你們慢慢來⋯⋯」已經誤會他們兩個之間是那種關係的村長默默的帶走了孩子們，心裡想著這幾天是不是都讓孩子們住自己家好一些？

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覺得他們兩個已經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虎杖放棄了掙扎，索性任由他抱著自己睡覺，說到底他到底為什麼會在脹相床上？

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的虎杖苦惱了十分鐘後，總算想起來他昨天半夜去上了廁所回來之後，習慣性的往床上躺，當時半夢半醒之間他還懷疑了一下為什麼床上這麼擠。

——喔，犯人原來是我自己。

不過脹相剛剛的反應看起來早就發現他在他床上了，沒有被丟下床還被當抱枕抱著睡一事讓虎杖有點驚訝，大約又過了三十分鐘，總算願意起床的脹相從床上坐起身，看著在他身邊的虎杖，脹相想起了剛剛他在外人面前都做了什麼，表情有點凝重。

「⋯⋯你這幾天最好還是別出門了」脹相下床，以他對村民的了解，不要說今天了，接下來好幾天最好都別讓虎杖出門，他光想像虎杖被問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就胃痛。

「欸⋯⋯我不要，關在屋裡多無聊啊」虎杖並不怕被追著問剛剛的事，脹相看到他這個態度覺得有些無奈，問他這是打算實話實說嗎？

虎杖老實的對他點點頭，畢竟今天這碴基本上是脹相的錯，他唯一的問題就是躺錯床。

脹相問他打算怎麼解釋他們躺在一張床上？虎杖說他晚上起來上廁所，回來的時候躺錯床。

脹相又問他打算怎麼解釋他們睡同一個房間？虎杖愣了一下，畢竟這個問題沒法說實話，只能說他們兩個睡一間房少開一台冷氣能節省電費。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解釋我抱著你睡？」脹相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虎杖那一塊這麼解釋或許還說得過去，他強硬的把人抱著睡完全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

「呃⋯⋯」虎杖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困擾，畢竟村民們和脹相認識那麼久了，睡姿糟糕之類的藉口完全行不通，於是虎杖想了一下，愣是一個合理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還是照老樣子，什麼都不要回答吧」覺得比起想一堆理由來解釋他們昨晚發生的事，不如什麼都不要解釋，時間久了他們自然會知道一切都是誤會。

虎杖無奈的看著脹相，明明沒辦法解釋的是他，為什麼他也要跟著不做解釋？脹相看虎杖不滿的樣子，只得默默說起了他為什麼他會這麼說的原因。

起因是他在學校一個人照看飼育小屋的時候，剛好有一個女同學在一旁看兔子，期間甚至一句對話都沒有，隔天他就聽到了被加油添醋的傳言，就算當事人兩個都否定了，謠言也只是越演越烈，最後還是因為有了新的話題才慢慢淡化。

「多虧這事，我現在看到兔子就覺得討厭」脹相說著，好奇的虎杖問起了另一個當事人的情況，說起對方的時候脹相露出了一副嫌棄的樣子，說她曾經一度以為那個謠言的來源是他，他簡直難以置信。

「所以我對她說我喜歡的類型和她完全相反，讓她別有被害妄想」雖然他當時只是說假的，但是周遭聽見的人把那件事當真的人還不少。

「所以⋯⋯那個女生完全相反的類型是什麼感覺？」虎杖開口問道，脹相本人已經忘記對方實際上長什麼樣子，只記得對方似乎很嬌小。

於是他努力回想了一下，一旁看著他的虎杖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微妙，最後就看到他單手捂著嘴巴，似乎有點不好意思的讓虎杖去照照鏡子，看了就知道和那人完全相反的類型是什麼樣子。

脹相不禁感嘆他好幾年前胡謅的話竟然在這裡給他來個迴旋鏢，而且虎杖不知道為什麼還真的跑去照鏡子，一副沒有理解他說的話的樣子，愣是盯著鏡子看了幾分鐘後才察覺，驚恐的看向了脹相。

「我看我才是需要關在家的那一個」脹相覺得他已經沒得救了，他就怕等一下有村民拿著酒過來要慶祝他總算找到對象了。

「沒關係啦，你昨天不是說村裡住不下去就離開這裡去找我嗎？」虎杖看他這個樣子，只得出聲安慰他，如果是脹相的話，就算臨時帶他回自己家，壞相他們也不會反對。

「你被誤會和我是那種關係也無所謂嗎？」脹相看著他，發現虎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嫌棄的反應，反倒是對他無奈的笑了。

說得也是，他們兩個前世的關係本來就是如此，接著，就如同他預想的一樣，虎杖對他說他並不介意，畢竟被村民誤會比較苦惱的是脹相不是他，虎杖不介意的話他當然樂意，畢竟他對虎杖⋯⋯不，現在就把話說死會不會太早？

「乾脆兩個人一起關在家裡好了，這樣也比較不無聊，是吧？」脹相如此說道，但認為他這樣實在太頹廢的虎杖反駁他說，如果他們就這麼在他家裡一起窩到他離開，本來是誤會的事情都要變得不是誤會了。

聽到虎杖這麼說的脹相總算笑了，說那樣的話最高興的難道不是他嗎？

聞言，虎杖看著眼前這個昨晚還勸他離開的人，他似乎沒意識到他剛剛說的和昨天說的話並不相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期望，脹相剛剛說的聽起來更像是他的真心話，於是虎杖依舊笑著，反問他難道就不高興嗎？

瞬間，原本笑著的脹相止住了笑容，他看起來有些困擾的望著虎杖，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虎杖的問題似的，說實話，對現在的脹相而言，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得令他無法以平常心去看待對方拋過來的問題。

「⋯⋯」脹相看著虎杖因為自己的沈默，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下，他覺得對方可能誤會自己而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虎杖不禁困惑的看向了脹相。

「你覺得我現在看起來像是不樂意的樣子嗎？」他對虎杖這麼說著，半點也沒意識到他這麼說的同時臉上正掛著帶有一些無奈的微笑。

虎杖看著他的笑容，有些羞赧地推開他的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不知道怎麼面對自己內心的觸動而試圖轉移話題的說他們等會還得去接孩子們，脹相見他又紅起了耳根，也順著他的意思不再提起，只是說了句他們得先去吃早餐。

於是，他們一起吃了早飯，再去把昨晚晾的衣服被子收進屋內，做完了家事之後才一起去了村長家接孩子們，然而，看虎杖和脹相兩個人一起出現的村長表情看著有點微妙，還把脹相單獨拉到一邊去，不知道他對脹相說了什麼，他竟然看到脹相不是很愉快的皺眉看向對方。

接著，他就聽到脹相語氣隱含著怒氣的說「多謝你們的關心，我自己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很快的，怒氣沖沖的脹相走向了虎杖，一把把他拉著帶離了現場，甚至也沒有見到孩子們。

虎杖也來不及了解情況，就被他拉著又走回了脹相家，一進門，脹相就開口問虎杖住在哪裡？一頭霧水的虎杖老實的回答他之後，意義不明的看了一眼日曆的脹相竟是再次拉著虎杖進了他的房間，讓他現在聯繫他們家的人，問能不能讓他去住個五天。

「你突然間怎麼啦？」虎杖心裡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雖然他也想讓他們見面、談話，但是現在的脹相感覺就不是很冷靜，決定先聽完他的理由之後再打電話給壞相他們二人。

「⋯⋯他們說你是男人，現在關係再好也是一時的」脹相沒有說他們甚至要幫他介紹對象，他想要和誰來往是他的自由，雖然他和虎杖的事目前是他們的誤會，但希望誤會變得不是誤會的他聽了就覺得不快。

「我看你是因為他們可能會幫你找對象覺得煩才想避風頭吧？」虎杖並不介意他們說的話，畢竟他前世也沒想過自己會和一個自稱是自己哥哥的男人在一起，這一世在想起過去的記憶以前也是。

脹相沒有否定也沒有肯定，只是在虎杖身邊看他打開手機，以為他要打電話的時候，驚恐的發現他竟是打開了照相機並在他阻止之前就按下了快門，脹相想要阻止他的手懸在空中，目瞪口呆的看著虎杖給他哥哥們發剛剛的合照並給他們發送著訊息。

「⋯⋯你不覺得你的說法很像在介紹男朋友嗎？」總算回神的脹相看著虎杖他們兄弟三人的對話內容，他越看越覺得他像是在介紹男朋友給家人認識，忍不住出聲詢問。

「你前世是啊，我等一下告訴他們你沒有前世的記憶他們就知道了」虎杖不覺得他的說法哪裡有問題，認為他只要告訴壞相他們沒有記憶的事情，他們自然會懂得。

正當脹相靠近虎杖想讓他趕緊換個說法時，對面撥了視訊電話過來，虎杖還直接點了接聽鍵，結果壞相他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湊在虎杖耳邊正想說些什麼的脹相，害得壞相第一句就是問他是不是打擾到他們兩個了？

虎杖笑著回答說沒有，他們才剛認識第三天呢，連朋友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壞相從他的說法中就聽出了一些端倪，他沒有明言，只是從容地說他們才認識沒多久就親近到要帶對方回家裡玩，害他剛剛以為他是要給他們報告好消息。

「悠仁，既然哥哥沒有前世的記憶你就明說，這不害我和血塗誤會了嗎？」壞相無奈的說著，他們早就知道虎杖和脹相前世是什麼關係，既然他說了他們現在彼此才認識不久，那就當作是如此吧。

「我們家還有空的房間，要借住多久都可以」壞相捂住了一旁想關心虎杖現在的心情的血塗的嘴，只是保持著他一貫優雅的笑容這麼對脹相說著。

脹相看著虎杖手機屏幕中的二人，雖然早就從虎杖的照片裡看過了他們的長相，但實際上像這樣對話時，他發現兩種感覺完全不同，脹相感覺到了自己心中的異變，下意識的瞥了虎杖一眼，心中暴力的情感止不住地湧上，為了保有自己的理性，他選擇開口說了還是下次吧。

「脹相？」虎杖覺得奇怪便看向了他，但脹相只是對著壞相說虎杖和他說好要在他家住一個月，如果他們不介意的話，他一個月後會再跟著虎杖去他們家借住幾天，今天只是請虎杖先問一下而已。

「那當然沒問題了，我們都歡迎你來」壞相不清楚脹相的情形，但對方既然這麼說了，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最後壞相和血塗吩咐了虎杖記得常打電話回來後才結束了通話。

虎杖轉頭看向了忽然有點奇怪的脹相，而對方也正凝視著他，他的手已經撫上了他的脖子，虎杖只是覺得有些疑惑並碰了下他的手，說著他明明一副低血壓的樣子手溫卻比他想得還高，感受著虎杖的體溫，方才心中奔騰的激情總算被理智給壓抑下去。

他嘗試著用雙手輕輕的握著他的脖子，虎杖雖然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卻只是靜靜的望著他觀察著他的神色，對視了幾分鐘後，他看見虎杖笑了並自己把手覆上他的手，用著比他還大的力氣。

「虎杖！」脹相慌張地甩開他的手並握住，他不知道見到那兩兄弟時產生的情感是什麼，從虎杖和孩子們說的故事裡他知道他一開始是把虎杖當成了仇人。

「沒關係」虎杖對他笑著，再次把他的手放在了他的要害上，原本虎杖一直在想他為什麼對那二人半點反應也沒有，原來那是因為自己用錯了方式。

「沒關係？你是不是傻？你可不要再做一樣的事了」趕緊抽走自己的手的脹相覺得現在的虎杖很有可能會對他說什麼被殺也可以之類的話，硬生生被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事到如今，村民們的事情變得一點也不重要，要誤會要詆毀還是要幫他介紹對象都隨便，虎杖剛剛笑眯眯的讓他掐著他才是真正的大事，雖然他因為他的話乖乖地放下了手，但他那個笑容卻沒有改變。

脹相想起了昨天在果樹下的情形，他當時對虎杖離開的身影產生了既視感，現在則是對虎杖這個表情再次產生了一樣的感覺並連帶感到了強烈的悲傷，再對應一下他知道的故事內容，他不禁為自己的內心感到困惑，為什麼他會有不屬於自己的情感？

「⋯⋯我看我這一世的情感也被前世透支去了」脹相覺得很累的往後靠在床沿，虎杖聽到他這麼說竟是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說如果真是那樣，那他可就困擾了，脹相疲憊的問他困擾什麼？

「不能和你變得更親近」虎杖似乎是真的為他的變化感到高興，臉上的笑容是這幾天來最燦爛的一次。

「你不如乾脆直接說你想和我談戀愛」脹相聽著他的話，雖然不知道他所謂的親近是指哪一方面，但依照虎杖這兩三天對他的態度來看，談情說愛這一塊肯定是不會有錯了。

果不其然，對著他說胡話的脹相又被虎杖給打了，不過這次溫和很多，只是被用力的打了下肩膀，溫和到脹相有些懷疑他這次是不是單純在掩飾他的羞恥心，因為他聽見他背對著他嘟囔了一句「那種事情明明不需要當面說出來」。

脹相默默挪動著身體靠近了虎杖身後，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虎杖也因此下意識地轉頭並發現他整個人靠了過來，為了躲開而後退的虎杖不小心往後滑倒，用手肘撐住了身體，同時抬頭看向了把手撐在他身體兩側的脹相。

「虎杖，你別動」脹相現在的表情和平常沒有兩樣，嘴上卻說著令人摸不著頭緒的話，虎杖感受著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臟，緊張的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伸進了虎杖的衣服裡，正當虎杖思考著這是不是性騷擾時，他看見脹相從他的衣服裡抓出了一隻蟲，讓他不禁停下了要往他要害踢過去的動作，脹相發覺他剛剛的意圖，心裡想著虎杖還真是個狠人。

「⋯⋯這點小事我可以自己來」虎杖坐正看著爬起來去放生蟲子的脹相，他還以為他是想做些⋯⋯好吧，看來腦子裡面有黃色廢料的只有自己。

正當虎杖以為全都是自己的誤會時，脹相忽然說他原本是想親他的，只是碰巧看見那隻蟲罷了，他說完又坐在了虎杖的身邊，接著還說他覺得剛剛耳朵都紅了起來的虎杖很可愛。

「還有這裡」脹相指了指後頸卻沒有伸手去碰他，他這幾天被虎杖打了幾次，懂得反省的脹相覺得這種做法不會被打的機率很高，頂多只會讓虎杖羞恥得想挖洞把他自己埋——

想到這裡，脹相趕緊看向了一旁的虎杖，只見虎杖為了阻擋他的視線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喊著他一個大男人哪裡可愛了，可愛應該要用來形象女性或是小孩子等等諸如此類的話，可越發覺得虎杖可愛的脹相只是默默的說他這還是第一次覺得別人可愛。

當可愛這兩個字一說出口，竟是情不自禁的想一直說下去，脹相想起了以前他看過的情侶們，曾經他以為他們是不是腦子裡面的神經都斷了才會那樣一直喊可愛，現在他懂了，這是腦子都給熔了的感覺。

虎杖覺得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連忙放開了手要起身離開脹相的房間，卻不出意料之外的被脹相拉住，他甚至問說不趁著家裡只有他們的時候相處，之後要怎麼變得更親近？

他覺得脹相很有可能想實踐兩個人一直關在房間裡的計畫，便別過臉說那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吧？希望能有點緩衝的空間的虎杖等著他的答覆，脹相卻說一天內至少有八小時的時間不會待在一起，已經很夠了，擺明了不讓他走。

——那不是我的睡眠時間嗎！

「你才過兩天會不會差太多？」虎杖看脹相索性也從地上爬起來，還伸手過來試圖要抱著他的腰，害得他又紅著臉打他的手。

「我不否定⋯⋯而且，多虧你，我或許知道我到底缺少什麼了」脹相覺得虎杖的小動作很可愛，甚至被打也只是有點痛，不足以阻止他想擁抱他的動作。

被抱住的虎杖也沒有用力掙扎，只是問他覺得他少了什麼？以為脹相會回答「弟弟」的時候，他竟然回答了他「不就是你嗎」害得虎杖紅著臉大喊著才不是，又接著想打電話給他的哥哥們，讓他知道他最愛的分明就是「弟弟」。

「虎杖，你不也是前世的我的弟弟嗎？這兩個答案是一樣的」停下動作的虎杖想反駁他的時候，脹相自己又接著說前世的他還真不是個好哥哥，竟然和弟弟上床。

「⋯⋯那是「不過那種事情跟我無關，我已經不是你哥哥了」脹相這麼說著，雖然虎杖可能會因此覺得寂寞，但這是事實，今後也不會改變。

虎杖看著眼前對著自己微笑並對他說他們該去吃午餐的脹相，沒有反對的虎杖便乖乖的跟在他後頭，看他帶著自己去了院子後面並丟給他一頂安全帽，一邊發動著摩托車一邊說今天帶他去外面吃飯，脹相見虎杖呆愣著，無奈的走過去拉起他的手。

「喊我一聲哥哥試試？」脹相的話聽起來有點熟悉，知道他這是在安撫自己的虎杖猶豫了一下，他是不可能喊哥哥的，只能叫了他一聲大哥。

「哪有真的叫的人啊？」脹相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感覺並不壞，讓虎杖坐上後座之後說他以後想喊他哥哥的時候儘管叫無所謂。

正當虎杖想問脹相的安全帽去哪了的時候，他已經騎出了家門，就這麼行駛在田間的小徑上，還有一堆村民看見他後座竟然載了人，覺得十分稀奇的問著他們要去哪，脹相當然沒有回應。

「啊！又只有悠仁！哥哥偏心！」這是在村長家附近和其他的小孩子玩耍的六小隻。

「人的心臟本來就不是長在正中間」嘴上講著小孩聽不懂的話的脹相姑且停下車，並下車摸了摸他們的腦袋當作安慰，接著就一臉正經的說虎杖以後得跟他一輩子，和其他要目送他們成家立業的弟弟不一樣。

「哇啊！你在對小孩子說什麼啊！」跟著他下車的虎杖聽到他的話驚訝的大喊，但孩子們沈浸在總算被脹相摸頭、被他承認是弟弟的喜悅中，並沒有發現他們的好大哥對弟弟的獨佔欲求。

沒有在意周遭視線的脹相讓他們和虎杖玩一下，便轉身進了村長家問他之前借他兒子的安全帽拿去哪了？脹相一離開，虎杖就被村裡的大嬸包圍著問他們倆的關係，他現在忽然覺得脹相會認為人際關係麻煩也不是沒道理。

等到脹相拿回自己的安全帽並回來找他時，就看到大嬸們開心地笑著對虎杖說脹相小時候都做過什麼蠢事，還拉著虎杖說如果脹相以後欺負他了儘管說，她們都會站在他這邊。

覺得這麼短的時間就和這些人打成一片的虎杖有點可怕的脹相伸手拉走了他，小聲的問他有沒有被問什麼奇怪的問題？結果虎杖笑著說她們把他的身家都調查完了，還想要給他介紹女朋友，不過他對她們說他已經有男朋友了不需要，最後就變成他看到的情形。

「男朋友？」脹相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和虎杖發展到那個階段，一臉困惑的看著他。

「不就是你先在小孩子面前說一輩子的嗎？」虎杖這麼說著，他雖然說的是事實，但是對象差太多了，完全沒有概念的小孩子只會當成他們感情好，可那些大嬸不一樣。

第一次被人拿來當擋箭牌的脹相覺得反正總有一天會成真，便不打算糾正，決定照著原來的計畫載著他去了路邊經營的店面，脹相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出現，他也從來只點一樣的料理，所以當他今天帶著人一起來還向對方說想吃什麼都可以時，店裡的人都一起看向了他們二人。

虎杖雖然有點在意旁邊的視線，但是脹相既然說可以儘管吃沒關係，他也不會跟他客氣，脹相看著虎杖興致勃勃的樣子，只對來點餐的老闆娘說了句和以前一樣便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虎杖點餐，結果虎杖竟然笑著說和脹相一樣就好。

他這番話害得脹相不得不打破了以往的習慣，硬是再加點了兩道菜，罪魁禍首的虎杖還在旁邊笑著跟他說如果吃不下他可以幫忙吃，脹相盯著他此時有些可憎的笑臉看，竟是半點也生氣不起來，只覺得他可愛。

「你前世也這麼對你哥嗎？」脹相小聲的問著，虎杖聞言只是搖搖頭，說反倒是前世的他在高專的時候可能恨不得把他養成一頭豬，天天都想讓他多吃一點。

脹相覺得前世的他可能只是覺得他身體裡還有另外六個弟弟，所以才會想讓他多攝取一些營養，又或者是他晚上抱著虎杖的時候發現他好像瘦了，所以才想要讓他多長點肉⋯⋯他驚覺自己竟然能推敲前世的自己的心態，頓時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一邊吃著飯，一邊思考著為什麼自己不像虎杖他們一樣有過去的記憶，脹相想得十分專注，甚至虎杖自己點了刨冰吃，還趁他想事情的時候餵他吃冰，脹相都沒有停下思考，虎杖見他完全沒有反應的樣子，只是趁機多餵了他幾口冰，享受著名為間接接吻的樂趣。

「嗯！？」十分鐘後，總算回神的脹相發現自己正咬著湯匙，而拿著湯匙的虎杖還抽回了他嘴裡的湯匙，自己挖著只剩下一點點冰的刨冰吃了一口，又撈著剩下的冰塞進他的嘴裡。

「這下就真的沒有了⋯⋯」虎杖小聲的嘟囔著，很快的，他發現脹相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看就知道他已經發現他剛剛都做了什麼好事。

「⋯⋯我們走吧？」脹相雖然想再買冰讓虎杖重來一次，但礙於旁邊還有其他客人，他盡可能不想讓其他人再看一次虎杖剛剛那些可愛的舉動。

虎杖見他沒有多問剛剛吃冰的事情而暗自慶幸，馬上起身和脹相一起去結了帳，出了店門後，以為自己已經安全了的虎杖看見脹相正在對他招手，他並沒有多想，直接湊到了脹相跟前問他怎麼了？

「剛剛你不是餵我吃冰嗎？家裡有刨冰機，回去再做來吃吧」脹相這麼說完之後，便唸著等一下得先去買刨冰用的糖漿才行，還沒等虎杖回答便拿起了安全帽戴在虎杖頭上。

來不及反應的虎杖抬頭看向了脹相，他自己可能都沒發現他現在的表情有多麼溫和，覺得自己的心跳又加快的虎杖選擇了沈默並坐上後座，伸手抱住他的腰，和他一起回到村裡，回到脹相家後又陪著脹相一起去倉庫裡找塵封已久的刨冰機。

虎杖看著有點年代的倉庫，為了避免發生什麼意外事件，他沒敢把倉庫的門關上，只見脹相東翻西找愣是找不到他要的東西，於是他去拿了鐵板放在往倉庫二樓的樓梯上，虎杖看著破了一個洞的樓梯，問他為什麼不找人來修理？

「這倉庫這麼破，我想乾脆整間翻新比較快」脹相默默的說著，但他很快的又接著說他如果要搬去和虎杖一起住，那就得在買房子和翻修倉庫之間做選擇，畢竟都不是一筆小錢。

「買房子？」虎杖看他爬上了二樓便也跟了上去，他們之前說好的不是借住嗎，怎麼變成了脹相要買房子和他們一起住？

「如果我和你交往了，我可沒辦法忍受你離我太遠」脹相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害得虎杖根本無法反駁他的說詞。

這時，脹相覺得他們兩個大男人在倉庫二樓難免有點擠，想讓虎杖下去樓下等他的時候，轉頭就看到虎杖正盯著用防塵套包著的小孩子用的被褥看，他心想究竟是哪個混帳把自己小時候的東西都給藏到倉庫二樓來的？

好吧，就是他自己。

他喊了虎杖一聲，讓他別一直盯著別人二十幾年前用過的東西看，然而他這麼一說，虎杖反倒更有興趣的翻起了那裡的物品，脹相原先想阻止他，可又覺得給他看看也無妨，便轉頭繼續找他要的東西了。

當他總算找到了刨冰機的時候，脹相發現虎杖正抱著他塞進櫃子最裡面的相簿看，還怕相簿被脹相搶回去，一看到他找到刨冰機就闔上相簿逃下樓，還很壞的把板子拿走讓脹相下不了樓。

「虎杖！」脹相推開了倉庫二樓的窗戶喊他，結果他就看到虎杖抱著相簿對他揮手，說等他看完了他就拿來還他，對脹相而言那本相簿裡面都是他的黑歷史，實在不是很想讓虎杖看裡面的內容，於是他決定放下刨冰機，硬是越過了樓梯的洞下了樓。

很快的，脹相就在他家院子找到了看著他的照片顯得很高興的虎杖，還喃喃自語的說如果這一世也能和壞相他們一樣從小一起長大得有多好，害得脹相想讓他別再繼續看裡面的內容的心都沒了，只是默默地說他如果想要裡面的照片，整本都給他也無所謂。

「欸，這樣好嗎？」虎杖雖然沒想到脹相這麼大方，要直接送給他。

「⋯⋯反正都是被迫綁雙馬尾的時期的照片，就是個黑歷史」脹相想起自己把頭髮剪短並丟了家裡那堆髮圈的時候，天元一臉無奈的說他哪天想起一切的時候一定會後悔到想死。

在知道了過去之後，現在的他也不覺得剪髮這事哪裡需要後悔，只是虎杖的反應讓他忍不住想問他前世不會是天天綁著雙馬尾見人吧？小時候也就算了，成年男性紮雙馬尾哪能看？但虎杖聽到他的話卻笑著說他前世也是這個髮型，他並不覺得哪裡奇怪。

脹相看虎杖這麼開心，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吞了回去，只是拿回了板子，再次上樓把他的刨冰機拿下來，洗掉灰塵之後，便和虎杖兩個人一起在廚房裡試做，原本有些擔心放那麼久不能用的器具完全沒有違反他的期待，脹相試著轉動把手愣是完全無法動彈。

已經加過不知道多少油的脹相只得讓虎杖試試，結果虎杖興致勃勃的一轉，直接把把手給轉了下來，害得虎杖只得對脹相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問他要不要乾脆去雜貨店買冰吃？

雖然他想做的並不是吃冰，但虎杖既然提了建議，他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就這麼一起去了昨天光顧的雜貨店，兩個人買了冰棒之後，在店門口就拆了包裝吃了起來，脹相吃了一口後就問虎杖要不要吃吃看他的，虎杖早就猜到他想吃冰的目的，便順著他的意，張口含住了他手上的冰棒。

——怎麼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虎、虎杖，你這是在吃冰嗎？」他昨天才買過冰給他吃，脹相記得他昨天吃冰的方式很普通，剛剛那個動作彷彿是故意做給他看的，害得他不小心想像了不該想的畫面。

「不然呢？」虎杖覺得他做得有點太明目張膽，再這麼下去差不多要被雜貨店的老闆攆走了，於是他搶走了脹相手上的冰棒，湊到他耳邊說他就是想看看他會不會連想到色色的事情。

「你真是⋯⋯」脹相看著眼前有點壞心眼的虎杖，心裡有點無奈的拿走了他手上的那一隻，然而當他看見融化的冰已經滑落到手上時，脹相想都沒想就直接抬起手舔流下的液體。

虎杖覺得比起故意演給他看的自己，脹相這種天然的破壞力還比較強，雜貨店的老闆原先看他們在店門口卿卿我我，原本還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發現他們越走越歪，甚至有點傷風敗俗，害得他只好掄起了掃把出去趕人。

被趕走的二人互看了一眼，脹相也沒怪虎杖在別人店門口對他惡作劇，只是對虎杖說他打算等一下去村長家看看孩子們，便走在前頭往村長家走去，有了一點不可明言的小心思的虎杖有點遲疑，很快的，他選擇跟上他的腳步。

跟著他的虎杖在心裡盤算著只要他別出太大的聲音，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裡面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應該也不會被隔壁房間的脹相發現？在他想事情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到了村長家門口，脹相讓他在門口等著，便一個人進了屋內去找人。

「⋯⋯他們說不想打擾我們兩個親熱」被最大只有八歲的小孩們說了這種話的脹相只覺得心累，他和虎杖之間明明就還不是那種關係。

「那現在怎麼辦？留著跟他們玩一會兒？」虎杖這麼詢問著，而脹相只是默默搖了搖頭，說即使只是謠言村裡還是有人看不慣那樣的關係，他們只是沒有明說罷了，一直想方設法在讓他們遠離孩子們。

於是他們一起回了家，途中，虎杖忽然想起昨天載他們回程之後老伯對脹相說了些什麼，雖然當下他沒有問，但是那之後，尤其是今天早上過後脹相對他的態度就出現了明顯的變化，進了家門後，虎杖才對他提出了疑問。

「⋯⋯他說我看著你做飯的時候在笑」脹相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臉頰，準備晚餐的時候他也是因為他的話一時不敢待在廚房看虎杖，可他最後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心，這才又回了廚房。

「他還讓我趕緊把該說的話說了」當時對方說得更直接了當，甚至還說他看虎杖對他也有那個意思，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先不論他們在他人眼裡看起來如何，虎杖想起那天他把被子往自己頭上蓋還像掀頭紗一樣掀起，還說下次要用被單試試，更重要的是他說他不是在開玩笑，虎杖當下讓自己不要多想，現在看來他似乎是做錯了選擇。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說？」虎杖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之後便伸手拉住他的手臂，開口對他提出了詢問。

「⋯⋯至少不是現在」脹相覺得虎杖現在對他的親近主要還是源自於前世，他不會不喜歡他，只是虎杖的這份喜歡多多少少參雜了來自前世的情愫，他並沒有要否定他的意思，畢竟他自己的情況也很難和他們所謂的前世脫鉤。

虎杖聽著他的回答，覺得脹相這個說法和告白也沒相差多少，可他既然說了不是，那他也就當作不是，想著之後可能會有的場景，他不自覺地發出了笑聲，脹相聽見他的笑聲後，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

可虎杖很快的放開了他的手，說著他要回房間拿個東西，就趁著脹相還沒說話趕緊離開了原地，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和空氣乾瞪眼，脹相無奈的回了自己的房間裡面，一開門卻看見虎杖趴在地上，彷彿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脹相也沒懷疑他為什麼跑來自己房間裡面拿他的東西，只是問他是什麼東西掉在他房間裡面了？而聽到他聲音的虎杖竟是抖了一下，聲音有點虛的說他就快拿到了不需要幫忙他撿，脹相知道他肯定做了什麼虧心事，抬手打了他為了撿東西而翹起的屁股。

「呀啊！」虎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打屁股，當然前世也沒有，他紅著臉回頭看因為他的叫聲而僵直在原地的脹相，大喊了一句「你害我發出什麼噁心的聲音啊！」

「⋯⋯虎杖你到底弄掉了什麼？」脹相覺得針對剛剛的意外他最好還是不要做出任何回應比較好，只是那個畫面印在腦海裡遲遲不能消散。

虎杖挪動著身體遠離了他，他嘟囔著說他好奇的把脹相放在桌上的耳環拿起來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他正在努力的撿東西的時候，脹相非常會選時機的回到了他的房間裡，接著就是他知道那樣了。

脹相無奈的看著他，說那也不是多重要的東西，弄掉了也無所謂讓他別再撿了，可虎杖不聽他的，再次爬進床底撿剛剛弄掉的耳環，一旁的人看著虎杖露出來的那一截後腰，雖然一般來說這也沒什麼，但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實在⋯⋯

當虎杖總算撿到了耳環並喊著他撿到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腰上多了一雙手，那雙手的主人還問他是不是把他第一天對他說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把自己卡進了進退兩難的地方的虎杖有點慌，他蹬著腿問他不會是真的想做些什麼吧？覺得虎杖這個反應還比較像樣的脹相忍不住笑了出來，便幫著把人從床底下拖了出來，但問題是在這之後，脹相聽見虎杖悶聲問他還要跨在他身上多久？

脹相聞言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接著便急急忙忙鬆開了抓著他腰身的手並從他身上下來，虎杖翻身爬起來把耳環還給了他，小小聲的說他除了某種情況以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被人從身後壓著屁股的感覺，而且對方這麼做的時候還毫無自覺。

「⋯⋯我忽然覺得我昨天就不該把那方面的事情忽略不說」虎杖默默的看向了身旁的人，床上的事情他雖然沒有細說，但他也說過他們前世能做的幾乎都做了，只是⋯⋯他總覺得自己剛剛就不該掙扎。

「尤其是我們前世為什麼會發生關係」虎杖這麼說著還慢慢的往他靠近，一旁的脹相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直接起身不說，還著急的讓他別這麼生氣。

虎杖說他沒生氣，只是想告訴他，他們倆前世第一次做的時候也沒認識幾天，也就是說他和差點就殺死自己的脹相上了床，半點戀愛的情愫都沒有，然而他們現在卻在糾結情感上的問題，他覺得他們之間有更簡單明瞭可以解決問題的方法。

「虎、虎杖，你這哪裡叫沒有生氣？」脹相看見虎杖起身走向了自己，擔心他一時衝動而做出讓他自己後悔的舉動，脹相轉身開了房門跑了出去，結果他們兩個就這麼在家裡玩起了你追我跑。

無奈脹相有著地利優勢，虎杖繞著房子跑了好幾圈愣是沒找到他，出了一身汗後，總算是讓頭腦冷靜一些的虎杖想起剛剛自己想做的事，不禁紅起了臉頰，覺得自己怎麼能想逼脹相做他不願意做的事？雖然他自從恢復記憶之後，自慰的時候也開發了後穴，不會讓脹相再次經歷和前世一樣的失敗。

當虎杖總算停下追逐的腳步時，他聽見從上面傳來脹相的聲音，但虎杖不知道這個家裡哪裡有上樓的地方，虎杖無奈的說他這次真的冷靜下來了，讓他趕緊從下樓來。

但，因為不知道虎杖想做什麼而選擇了迴避的脹相並沒有回應，不是他不相信虎杖，而是他在爬上閣樓之後仔細回想了一下虎杖剛剛說的那些話，明白了他現在想和他做些什麼的脹相後悔了，揣著「早知道就不跑了」的心情，他正在讓自己冷靜。

「⋯⋯就這麼討厭嗎？」虎杖以為他這是排斥和自己更進一步，頓時在心底不滿的想著他也沒必要這麼排斥吧？

「我不是討厭，只是⋯⋯我現在在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跑⋯⋯」現在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靜靜的脹相說著，他覺得對現在的虎杖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只有反效果，不如直接對他說實話。

「你這不是非常有興趣嗎！」虎杖原先的不滿因為他的話而被驚訝得瞬間消散，又驚又喜的想著他們兩個之間還就真的只差那層窗戶紙沒戳破而已。

心底高興不已的虎杖讓脹相趕緊下來，他已經不生氣了，聽到他的話，脹相這才放下了閣樓的梯子出現在虎杖身後，正當他想確認虎杖是不是真的消氣時，虎杖忽然往他的小腿橫踢過去，讓脹相往前撲倒，就這麼和他一起倒向地上。

脹相難以置信的看著虎杖，他因為一心急著保護他的腦袋，害得他現在才發現他的另一隻手抓在了他的臀部上面，如果不是他在跌倒之前就重新站穩了腳步，現在虎杖就得被他壓倒在地——

「你是不是後悔接住我啦？」重新站穩的虎杖笑著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對方一臉尷尬的說他沒有後悔，雖然他不否定他現在確實在想些下流的事，這話聽得虎杖忍不住笑罵他怎麼從前世開始就是個悶騷色狼。

這話聽得脹相非常不滿，他想說他以前對別人的身體可都沒什麼興趣，可他對虎杖做的事又不能說他這麼說是錯的，害得脹相只得摸摸鼻子認了悶騷這事，相對的，他的手還放在他的臀部上，直到虎杖紅著臉問他這是打算摸到什麼時候？脹相才急急忙忙放手。

嚇出了一身冷汗的脹相決定把剛剛的事情拋到一邊，就這麼和虎杖一起去洗澡，奇妙的是才剛剛討論過有點下流的話題的二人並沒有因此特別在意一起洗澡的事，反倒自然而然的在浴室裡面聊起了等一下的晚餐，和明天該不該去接借住在村長家的孩子們回來住。

脹相覺得村長應該是聯絡了他們的家長，所以下午那會兒才會強硬的不讓他帶小孩子們回來，虎杖好奇的問他們的父母難道不清楚脹相的為人嗎？脹相一臉無所謂的說孩子們的父親是他的表弟，帶他們來的也是他，他們的母親他雖然沒有見過，但他知道她很疼小孩。

「我對她的認知就是連見都沒見過我，就能斷定我會照顧好孩子們的女人」脹相覺得有點無奈，畢竟他們表兄弟之間關係並不好，對方的妻子竟然只是聽了他對自己的描述就斷定他會照顧他們，他帶孩子們來的時候，脹相不知道自己被他白眼了幾次。

「村長說後天他們會來接孩子們回家⋯⋯明天去陪他們玩兒吧？」他自知自己在短時間內變了很多，可他認為這變化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只是，光是想著「前世的弟弟們」這個詞，心底就會有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這點，果然還是因為前世吧？

身邊的虎杖也同意了他的想法，便說今天晚上早點睡覺，明天一大早他們二人就去找孩子們，他們肯定會很開心，於是決定好明天的行程的二人出了浴室之後，只是套上了內褲和短褲就去廚房簡單泡了兩碗泡麵吃。

吃到一半，虎杖這才想起了耳環的事，就直接放下了碗湊過去看他的耳朵，看了半天就是沒看到耳洞在哪裡，便直接跨到他身上抱著他的腦袋看，因此而沒辦法吃飯的脹相只能把臉貼在他的胸口上，無奈的說他今天找到的那個不是耳環。

虎杖正想問他那是什麼的時候，他就看到脹相抬手比了比自己的唇角，雖然不明顯但可以看到那裡有個已經癒合的痕跡，他還說他也有戴過耳環，虎杖剛剛沒有看到癒合的痕跡純粹是他只捏著他的耳垂看，自然忽略了更明顯的地方。

聞言，虎杖重新看向了他的耳朵，但是脹相本人說他不戴耳環也差不多有十年的時間，要找到痕跡應該並不容易，原先有人問他要不要試試看穿舌環，雖然他不反對卻也沒有多大興趣，而且他最後選擇去刺青，那件事便作罷了。

「學壞的你比我想的還要瘋⋯⋯」虎杖這麼說著，默默的從他腿上下去，繼續吃他剩下的泡麵。

「⋯⋯我覺得我比其他人正常很多了」脹相默默的說著，虎杖聽見他的說詞，他覺得他現在就算拿出釘了釘子的棒球棍說是他以前的搭檔他也不會覺得意外。

脹相無奈的說他沒有那種東西，他看著虎杖狐疑的眼神，他果斷選擇了轉移話題，去拿了他剛穿了洞的照片給他看，虎杖看著不禁覺得有點痛，下意識捂住了自己前世被脹相打穿的地方，嘟囔著說他可再也不想被穿孔了，脹相困惑的看著他。

「⋯⋯我不是說前世差點被你殺了嗎？」虎杖一邊說一邊比了比自己的肝臟的位置，還有手臂和腳背，仔細一想，脹相當時真是給他開了不少洞。

「你和我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吧⋯⋯」脹相抬手撫上他的腰腹，雖然他沒有記憶，但他光是想像就覺得那肯定很痛。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房啦」虎杖握住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默默的把手移開之後便轉身回去了房間裡面。

虎杖縮進了被窩裡面，覺得現在的脹相雖然不但會抽菸還刺青，再加上耳環和唇環，但是他的內在和前世的脹相⋯⋯好像也沒差多少？這種反差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只是身體的需求卻很直接。

因為他原本就有這種打算，決定趕緊紓解了之後趕緊睡覺，虎杖默默的把手伸向了自己身後，然而，脹相這時卻直接打開了門，因為他總算想到他還沒問虎杖今天跑去他房間究竟是想找什麼，就這麼打斷了他的行為。

此時的脹相看虎杖趴在床上，因為他蓋著棉被，所以他看起來就是屁股那一塊微妙的隆起，他一樣也是男人，對於這方面的生理需求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有點好奇他為什麼要躲在被窩裡面，他不顧虎杖攔阻的關上了虎杖的房門，還直接走過去掀開了棉被。

接著他就看見了他脫了一半的褲子和露了一半在外面的臀部，還有他剛撕開的保險套。

脹相看到這裡有點尷尬，進退兩難的他發現虎杖顫顫巍巍的拉住了他的手。

「我可阻止過你了⋯⋯」虎杖紅著臉說道並拉上褲子坐起身，脹相看著他，也只能點頭說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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