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清晨，陽光照射進了屋內。

晨光促使著沈睡中的人從夢中清醒，他看著身旁比自己年幼的人的睡臉，不禁笑著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這大概是他這三十三年來最神清氣爽的一個早晨。

被親了的人還沒清醒過來，他也藉此繼續望著他的睡臉，原本他還想再親親他，但又覺得把他吵醒有些可惜了這樣美好的早晨，他拿過了手機拍下了他的睡顏並把他設成了手機的桌面。

——我果然也是個凡人。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冒出這種理所當然的想法，只是沒來由的讚嘆自己作為人而生的人生，這時，他注意到了身邊的人發出了聲音，看樣子應該是要從夢中清醒了。

「嗯⋯⋯早安、脹相」他看著他坐起身子，還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卻第一時間向他道了早安。

「早安，悠仁」他幾乎無法壓抑自己心中沒來由的喜悅，他對他道早並微笑著。

聽到他的回應，他有些意外的笑著問他怎麼一大早起來就心情這麼好？他看著眼前對自己笑著的人，他回答他、因為現在的悠仁看起來很快樂。

虎杖覺得這個答案有些奇怪，往他挪動了一下並詢問脹相為什麼說是「現在」？更奇怪的是脹相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說，還對虎杖說他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好夢，夢裡的虎杖對他燦爛的笑著，還對他喊了「哥哥」。

「⋯⋯？好夢？」脹相自己說完原因以後又開始覺得困惑，對於他在說什麼事情再清楚不過的虎杖呆呆的望著他，他沒能反駁他從沒那樣叫過他、也沒有對他燦爛的笑過。

——別從不存在的記憶開始恢復啊，笨蛋大哥。

虎杖心裡如此想著，卻沒有說出口。

心情依舊很好的脹相帶著虎杖回了主屋和天元等人一起吃早餐，但脹相和以往早上的壞脾氣相差太多，天元家的傭人都忍不住問虎杖昨天他和他走了之後都做了什麼，才能讓脹相一早心情這麼好？

虎杖心裡無奈，因為他會變成現在這個狀態百分之百和自己昨天和他做的事毫無關聯，他只得以尷尬的笑容來代替自己的回答，但脹相除了心情好以外也沒有做出其他出格的舉動，虎杖也稍微鬆了一口氣。

吃完早餐之後，正打算問脹相什麼時候要出發的虎杖被等會兒就要返家的伏黑叫住，虎杖還沒開口讓脹相等等，脹相就已經識趣的到一旁等他，九十九還湊過去問他怎麼這麼乾脆？脹相就說伏黑惠是悠仁的朋友，沒什麼好嫉妒的。

「⋯⋯虎杖，那個人昨天還不記得我是你朋友吧？」伏黑向他確認著，但他又覺得脹相的現況和完全恢復記憶的人又不太一樣。

「脹相他⋯⋯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回事」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好了，脹相剛剛看到夏油傑的時候半點反應都沒有，如果他真的想起了前世，反應應該會更激烈一些，因為他認識的夏油裡面的人是羂索。

虎杖自己也還在想脹相為什麼睡了一覺起來忽然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在旁邊等著他的脹相，他很自然的和九十九聊了起來，就像認識了多年的好朋友似的，但昨天的脹相根本沒辦法像這樣和她聊天。

伏黑看著虎杖一副不是很愉快的樣子，便假裝自己忘記了原本要找他說什麼事情，讓他趕緊回去找他哥哥，等他想起來了再發訊息給他，伏黑的好意害虎杖有點不好意思，他只好和伏黑說他和脹相兩個人去玩回來一定會記得給他帶土產。

「⋯⋯虎杖你還是聽我講完好了，突然有點火大」發現虎杖就是想和脹相趕緊出發去玩的伏黑微微抽動著嘴角。

不知道自己哪裡讓伏黑不滿的虎杖發出了哀嚎，再加上伏黑找他談的事情又事關宿儺，虎杖的好心情因此瞬間少了一半，好不容易以為終於能結束宿儺的話題，後面又有來湊熱鬧的五條悟再延續了眼下的議題，害得虎杖有點欲哭無淚。

等到他終於能回到脹相身邊時已經過了一個小時，虎杖心情十分不好的一屁股往脹相腿上坐，也不管在場還有很多人旁觀，就那麼把自己的臉靠在脹相的肩膀上，悶悶不樂的說他怎麼就在旁邊看著，他都沒發現他很困擾嗎？

「我知道，但有點困擾的悠仁也很可愛，所以⋯⋯」脹相小聲的在他耳邊說著，聽著他的發言，虎杖不禁心想——啊，這人果然還是我知道的這一世的脹相。

但胡鬧歸胡鬧，虎杖還是從脹相腿上起來，和他一起好好的送走了來作客的大家之後，虎杖這才撲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還接著把腦袋從他的手臂和身體之間探出來看他，並問起了脹相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我原本想現在就出發，但你沒事做這麼可愛的事，害我想把計畫延後了」脹相順勢掐住了虎杖的臉頰，但他也只是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只是揉了揉他的頭髮，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去告訴天元他要和虎杖出去玩個一個月。

天元看著他們也沒有阻止，只是問脹相剛剛和九十九聊工作上的事情有什麼結論？脹相也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便說九十九給他兩個月的時間處理他自己的私事，如果九十九還在場的話，肯定會立刻補充「兩個月」是脹相向她硬拗來的。

但她不在場，要怎麼說明都是脹相的自由，天元雖然有點懷疑他的說法，但至少他口中所說的兩個月的期限應該不假，便沒有再多留他們，脹相直接帶虎杖來到了車庫，虎杖還困惑的問他不用整理行李嗎？

但脹相一臉不以為意的說他昨天早就趁虎杖下午昏睡的時候，事先拜託過傭人幫忙整理好了他們二人的行李，脹相還說她看到虎杖睡得那麼熟竟然罵他不懂得節制，當然她在看到虎杖帶來的東西之後就改口了。

「她說現在的孩子真開放」脹相一邊繫安全帶一邊說著，旁邊副駕駛座的虎杖則是目瞪口呆外加面紅耳赤的瞪著他。

在成功惹惱了虎杖之後，他們一路上沈默了四十分鐘都沒有對話，最後還是虎杖先開口了，他問他們現在是往哪裡前進？還問他第一個目的地是哪裡？結果脹相竟然一臉正經的說他現在是往虎杖家去，畢竟他帶的那些行李實在不夠一個月做替換。

虎杖看著他一臉驚恐，脹相還接著說他昨天用虎杖的手機打給他哥哥們的時候，壞相也沒有問他為什麼是他打電話過來，更沒有問虎杖為什麼在這種時間睡覺，大概是猜出了原委，為了顧及弟弟的面子才沒多問他幾句吧？

「⋯⋯你說要帶我出去旅行一個月，壞相哥沒說什麼嗎？」虎杖忽然覺得自己很壞，就這麼一個人霸佔了脹相一個月的時間。

「他沒說什麼，只是要我晚上別太欺負你」脹相笑著說道，虎杖看著他，不敢相信壞相會說這種話。

事實上，壞相不只是這麼說了，他的講法遠比脹相告訴他的還要直白了幾倍，壓根兒就沒有對脹相客氣的意思，但虎杖來的時候坐的是新幹線又轉乘了火車，甚至還要再換乘公車，開車去自己家要花的時間肯定要多上許多。

但沿路玩回家好像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再加上天元借給他們的是露營車，就算飯店沒有房間，他們也能睡在車上——

想到這裡，虎杖忽然想到了特別色情的畫面而紅起了臉，脹相在專心開車沒發現他的異樣，中途在休息站暫做休息時，虎杖趁著脹相去買便當的時候跑回車上仔細端詳露營車裡面的空間。

他一邊看一邊覺得在車上二人獨處，不發生點什麼實在沒有道理，對床上的運動本來就比脹相積極許多的虎杖正嘟囔著是不是去一趟藥局比較好？就聽到背後傳來了一聲輕咳聲，一回頭就看到拿著便當一臉複雜的脹相。

「來吃飯吧？」脹相沒有提起他聽見了什麼，他的好意讓虎杖覺得這比他直接挑明還來得丟臉。

吃完飯後，虎杖有些彆扭的問他有什麼感想，這沒頭沒尾的問句讓脹相有些困惑，但他很快就想到了用餐前發生的小事件，便老實的說他當下其實考慮過是不是乾脆別吃午飯、改吃晚餐好了，但大白天的在休息站的停車場做實在太顯眼，便作罷了。

虎杖聽到他這番話不禁輕輕踢了他一下，說只是接吻的話就不會引人注目了，脹相有些懷疑他們倆能不能點到為止，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忍心拒絕虎杖，便湊上去吻了下他的唇，接著便說離下一個休息站有點距離，出發前必須先去一下洗手間。

只是這麼單純的吻並沒辦法滿足眼下的慾望，虎杖盯著他還在說些什麼的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張嘴咬了上去，脹相原本打算在旅行期間一定要表現得像一個正經的大人，被虎杖這麼一搞，他又忍不住把人壓在身下深吻。

但他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衝動，放開虎杖的唇舌之後，便帶上他一起去丟了垃圾，接著又去了洗手間，又去買了一些飲料和零嘴之後，就帶著虎杖一起回到車上，正當脹相覺得自己又回到正軌時，他發現旁邊的虎杖又噘著嘴看他。

「⋯⋯」脹相覺得自己現在如果配合了，那麼虎杖之後肯定會食髓知味的用同一種方法來引誘他，但他最終還是選擇上前吻了他一下，接著便轉頭發動車子，離開了休息站。

接下來的路途上虎杖的心情都非常好，他一邊和他聊著一些日常的瑣事，一邊看著昨天看了一眼就看不下去的資料，中途經過景點便找能夠停車的地方下車去看，原本以為脹相對拍照一事沒什麼興趣，但他意外的很熱衷於拍虎杖的照片。

他湊過去看了一眼他拍的照片，心情有點複雜的說他這照片完全沒有拍到後面的景色，這樣和在家裡拍照有什麼兩樣？但脹相一臉正經的說他就是想拍他高興的表情，和在家裡拍照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那我也要拍你，笑一個」虎杖這麼說著並舉起了手機，脹相也沒有躲他的鏡頭，只是針對「笑一個」這個指令他似乎有點無所適從，看著虎杖的他臉上掛著一個奇怪的笑容。

覺得這張照片一點也不自然的虎杖默默決定等一下再找機會拍其他照片，便伸手拉著脹相的手，問他除了拍照之外還有什麼安排？脹相本就沒有計畫太過細節的部分，他便對他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安排。

虎杖也沒嫌棄他，只是笑他這種約會計畫只有他不會覺得生氣，脹相聽了他的話之後，笑著向他說他也沒打算和他以外的人約會，虎杖看著他的笑容，下意識的舉起手機拍了他現在的表情。

再次回到車上後，虎杖開開心心的把剛剛的照片傳給哥哥們看之後，就說著他也想把脹相拍的照片傳給哥哥們看，拿走了脹相的手機後打算把照片先發送給自己再轉傳，結果一打開就發現脹相的手機桌面是自己的睡臉。

「⋯⋯你什麼時候拍的？」虎杖眯起眼睛看他，脹相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告訴他是今天早上。

聽到他的回答，他想起了脹相早上心情非常好的樣子，虎杖嘟囔了一句不公平，早知道在孩子們回來住的隔天早上他就該想到要拍照紀念，現在才想到實在太晚。

「反正接下來還有數不清的機會，不是嗎？」脹相對他這麼說著。

他沒有要和虎杖分開的意思，他也相信虎杖對他也是一樣的想法，虎杖望著他的側臉，脹相這麼說的時候表情十分普通，就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他忽然感到眼底有股熱意，但他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臉頰，隨即對他笑著回了一句「說得也是」。

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虎杖說想要去的地方他們就在那裡稍作停留，他們互相給對方拍著照片，也時不時拍兩個人的合照，相片的數量越來越多，讓虎杖覺得自己再繼續給哥哥們炫耀有點不太好意思。

這晚他們在路途上的一個城市停留，兩個人先停了車之後一起去吃了晚餐，虎杖一邊吃一邊問脹相有沒有在大樓的高級餐廳吃飯的經驗？脹相說以前曾經和天元還有他父親去過一次，他覺得那種場合有點讓人窒息。

「難道不是因為你和那兩個人去的關係嗎？」虎杖光想像就覺得可怕，接著他還問脹相覺得和他去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我怕你因為不習慣的地方而緊張得吃不出味道，還是普通就好」脹相比起非常有氛圍的高級餐廳還是更喜歡家裡的餐桌，所以他從不打算找虎杖去那種地方約會。

當然某些特別的場合當然是另當別論，但這點他打算當做驚喜並不打算告訴虎杖，他們吃完晚餐之後虎杖問他今晚打算去附近的旅館住一晚？還是打算再繼續往下一個地點前進？

脹相看了下錶覺得現在時間還早，說今天繞太多路，車子已經快要沒油了，他打算等等先去找今晚住宿的旅館，接著就去一趟加油站，說完，他湊到虎杖耳邊說他可以趁他不在先去買一些生活用品，他是暗示什麼他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虎杖紅起了臉有些驚訝的看著他，脹相見他沒有反駁就當他贊成自己的提議，拉著他去了旅館之後，按照自己的計畫讓他在旅館的房間裡面等他，他則是開車去附近的加油站給油箱加滿油，重新停好車便帶著行李袋回到旅館。

一進門，脹相很快就發現虎杖不在房間裡面，浴室裡面也沒有傳出洗澡的聲音，害得脹相開始忍不住思考他是不是真的跑去藥局買保險套和潤滑液，雖然說了那種話的人是自己，但虎杖如果真的聽了他的話去了藥局⋯⋯

覺得僵持在這裡也不是辦法的脹相決定等虎杖回來再做打算，便把行李放在房間裡面的桌子上，在其中一張床上坐下，並拿出手機打算聯絡虎杖的時候，脹相忽然被人從後面抱住，對方的下巴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故意躲起來等我？」脹相側過臉便能看見虎杖，他一邊問一邊親了下他的臉頰，結果虎杖似乎因為覺得癢而避開了他，害得脹相只能默默的盯著他看。

「我就是想看你以為我去買東西會有什麼反應，結果你還是那麼冷靜」虎杖鬆開了手並在他旁邊坐下，脹相看著他，笑著對他解釋說他也不像他想的那麼淡定，說著、他湊過去握住他的手。

他們對視了幾秒後，脹相問他要不要先去洗澡，虎杖聽了還笑著反問他要不要一起去？脹相疑惑了一下他為什麼要問這麼理所當然的事，但又馬上理解了他其實在邀請他在浴室裡面做某些事情，便開口讓他自己先去洗澡。

但沒有設想他會拒絕的虎杖不罷休，拉著他的手臂往床上倒，甚至還讓他倒在自己身上並把他的腦袋抱在自己懷裡，脹相的臉靠在他的胸口上，忍不住感嘆自己前世肯定不懂得拒絕弟弟，索性任由他抱著。

見脹相半點動搖都沒有的趴在他胸口，虎杖不高興的指責他面對戀人的肉體也太淡定了，但脹相又解釋說他只是覺得像這樣被他抱在胸口感覺不壞，但比起情慾，他更多的是感到了安心。

似乎是近距離的聽見胸腔裡心臟跳動的聲音，這令他沒來由的感到安心，聽著這話的虎杖摸著他的頭，發現自己的腰身被他抱住，被脹相這麼一說，也覺得比起想要做更加親密的事的性慾，現在更想沈浸在這份安寧之中。

過了十幾分鐘，脹相從他身上起身，不自禁的俯身吻了下他的唇，接著，他把虎杖從床上拉起，最後還是兩個人一起進了浴室。

進了浴室之後，他們擁抱著彼此並親吻著，吻著並互相脫著彼此的衣服，脫光後兩人一起進了淋浴間裡，溫熱的水沖在他們身上，脹相伸手摟著他的腰，問了一句是不是先洗澡會比較好？

虎杖眼睜睜看著他擠了洗髮精還往他頭上開始搓洗的樣子，他閉上眼睛任由他給自己洗著頭髮，嘴上說著他現在才想到他們什麼都沒準備，現在除了洗澡還能做什麼事？

「其實有很多替代的方法，你覺得呢？」脹相幫他洗好之後讓他把泡沫沖乾淨，親了下他的眼角示意他可以張眼之後，就開始洗著自己的頭髮。

「其實就算不做愛，我們現在在做的事情也挺色的」虎杖看他也洗好了頭髮，就把沐浴乳遞了過去，他們就這樣互相洗起對方的身體來，脹相一邊摸著他的身體一邊想虎杖說的好像也沒錯。

尤其當他們洗完上半身之後把手往下面摸去時，虎杖最後沒辦法忍受被人蹲著洗下半身的羞恥感而鑽出了淋浴間，脹相無奈的開門看著蹲進浴缸的虎杖，讓他先把泡沫沖乾淨再放熱水，說完便回淋浴間繼續把澡給洗完。

虎杖雖然沒有要泡澡的打算，但脹相都這麼說了，他倒也覺得不壞，便照他的意思把身上的泡沫沖乾淨之後才開始往浴缸放水，但才放到一半，脹相就出了淋浴間並踏進了浴缸裡面，水位也因此高出不少。

「雖然夠大，但兩個大男人一起泡澡果然還是有點擠吧？」關上水龍頭後，虎杖順勢躺進他的懷裡對他這麼說道。

「是有那麼一點」脹相抱住了他的腰，雖說擠但這樣能夠和虎杖貼得更近使他感覺並不壞。

接著，他們便開始閒聊起了明天的行程，脹相說著明天的路途上會經過的景點，還說明天如果不像今天中途停了那麼多地方，應該中午前就能到虎杖家，虎杖忽然有些奇怪的問他如果他們像今天那樣玩呢？

脹相想了一下，對他說那樣的話吃晚餐前就能到達目的地，虎杖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連半天時間也想多霸佔著脹相一點，他一邊對哥哥們感到抱歉一邊轉身過去吻他。

雖然沒辦法做到最後，但如果只是互相慰藉的話並沒有大礙，他們握住了彼此的性器套弄著並親吻著，吻著吻著，脹相忽然抱著他的腰要起身，虎杖也隨著他的動作站起來，脹相便推著他讓他坐在了浴缸邊緣。

虎杖感覺到自己的背靠到了牆壁，他的雙腿被他打開，他看見脹相的身體貼了過來，兩人的下身因此近距離的貼在一起，他們一起握著貼在一起的性器套弄，聽著彼此的喘息聲，他們又再次吻了起來。

再次分開唇舌時，他們也在彼此的手中釋放出來，虎杖笑著說好色的時候，脹相不知道在想什麼而將手上的體液往虎杖的雙腿間抹去，他還讓虎杖背過身去，就這麼把性器擠進了溼滑的腿間。

「欸？等等，這樣會讓人更想⋯⋯」因著他們昨天才做過一樣的事情，害得自己落得了一個自慰還被人看到的下場，虎杖有些緊張的說著。

脹相想著虎杖雖然這麼說，可他非但沒有放鬆還夾緊了雙腿，不知道他這到底是要還是不要的脹相摸著他的臀部，慢慢的摸上了臀縫中間，他的手上還有著一些液體，便把它們塗在周圍，同時用另一隻手按著他的腰從他的腿間抽了出來。

虎杖正覺得有點困惑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屁股被他頂著，但他沒有插進來，只是在那裡磨蹭著，虎杖想大叫說這樣比剛剛還要更糟糕時，脹相扳過了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唇，硬是堵住了虎杖想要抱怨的嘴。

他在自己的臀縫中間磨蹭著，雖然不像在腿間摩擦時能用肉眼看見他在自己雙腿之間來回，但後庭每每被他蹭過時，他都有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進入的興奮感，害得他不禁咬了脹相一口。

「—悠、「脹相，別在那裡蹭了，快點」脹相正想問他為什麼咬人的時候，就看到虎杖伸手往後摸上了他的性器，總算知道自己的行為讓他更加難耐的脹相猶豫著，就算他們昨天才做過，他也還是擔心會不會讓他受傷。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虎杖已經自己抬高腰身讓頂端稍微頂入了穴口，脹相驚訝的停止了思考，但他並沒有阻止他的動作，只是默默的看著他慢慢的沈下腰讓他的沒入他的體內。

但只進到了一半，虎杖便停下了動作，脹相也停在那裡沒有動作，只是掐著他的臀部看著他們結合在一起的地方，說實話，雖然沒有做擴張，但這兩三天都經歷過情事的身體其實適應得很快，就在他們停頓的現在，虎杖的身體就已經接納了他。

發現自己還能再努力一點的虎杖又繼續往下坐去，甚至沒有問脹相為什麼就安靜的在旁邊看著，等到他感覺到臀部貼上對方的身體，虎杖才長吁一口氣並往後看向了脹相。

「脹相⋯⋯？」因為他一直沈默著讓虎杖忍不住發出了疑問，而此時的脹相早已沒了回答他的心力，他正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衝動。

對於這樣的沈默和他現在的表情可說是再熟悉不過的虎杖沒有再說話，畢竟前世的脹相在試圖忍著不要失去控制的時候就是這樣，虎杖笑了並往後伸手握住脹相掐著他臀部的手。

他把手指插進了他的指縫之間，想向他傳達某些訊息，脹相當然發現了他的小動作，他望向了此時還看著自己的虎杖，使得原本還在暴走邊緣的他冷靜了下來，他嘆了一口氣並抱著虎杖坐回浴池裡面。

「⋯⋯跟我想得不太一樣」虎杖感覺到自己的腹部被他撫摸著，脹相邊問他為什麼這麼說邊挪動著身體調整他們的姿勢。

「因為前世的話⋯⋯我如果像剛剛那樣，你一定會暴走」虎杖現在仔細想想，前世那會兒的脹相可能是因為他覺得那是弟弟在對他撒嬌吧？

「⋯⋯是嗎？」脹相明白虎杖對前世的自己除了戀愛的情感之外，還有著作為家人的那一份親情，他也分得很清楚，在虎杖思念「哥哥」的時候他是不會生氣的。

脹相讓他趴在浴缸的邊緣，他則是覆在他身上，他俯身親吻著他的後背，他緩緩的抽離下身並重重的頂回，因為擔心水聲會讓他覺得羞恥，他沒有做出太過激烈的動作。

不管是從背後感覺到的脹相的體溫，還是浴缸的熱水的溫度，又或是他自己身體的熱度都讓他感覺感覺快要化了，半個身子都被擔心他著涼的脹相按在水裡的虎杖忍不住掙扎了下。

脹相沒有停下動作，只是吻著虎杖的肩膀問他怎麼了，虎杖在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中，努力擠出了一句好熱，這才讓脹相再次扶著他一起起身，還這麼出了浴缸，改讓他撐在洗手台上之後，他問了他一句還熱嗎？

趴在洗手台上的虎杖因為冰涼涼的檯面稍微好了一點，便對身後的人搖了搖頭，脹相得到了他的答案也安心下來，扶著他的腰再次開始頂弄他的身體，脹相想著這次一定要做完這一次之後就讓虎杖休息，下身的動作稍微激烈了一些。

但這卻使得虎杖原本的喘息瞬間變了調，聽見他忽然拔高的嬌聲，脹相安撫似的吻著他的頭上的髮旋，可因為他沒有停下的跡象，虎杖不禁弓起身子往後想握住他的手，卻先被脹相抓住了手臂。

他抓著他的手臂往後拉去，迫使他挺起了上半身，虎杖另一隻手仍然撐在洗手台上，很快的，虎杖總算看到了洗手台上方的鏡子，脹相似乎因為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所以沒有注意到。

「啊、啊啊——」虎杖透過鏡子看到了在自己身後的脹相臉上的表情，還有自己現在的臉，他嘴裡發出的聲音與其說是呻吟，不如說是悲鳴。

他感到羞恥的同時也感覺到了興奮，本來因為後背位而覺得不能看到脹相的表情有點可惜，因為鏡子的存在讓他看到了對方的臉而彌補了這點，他把原本撐在洗手台上的手慢慢的往上移去，最後扶在了鏡子上。

脹相因著他的動作也把視線往上移去並發現了鏡子的存在，他沒有想太多，只是輕推著他讓他們的位置更貼近了鏡子一些，脹相往下握住了他腿間的性器搓揉著頂端，同時下身也頂弄著他的敏感點，懷裡的人猛地顫抖了一下釋放了出來。

他鬆開了虎杖的手臂，讓虎杖撐在鏡子上喘息著，脹相接著掐著虎杖的腰大力的頂弄起來，聽著洗手台發出的聲響，在虎杖懷疑他們會不會把旅館的浴室弄壞時，他聽到脹相悶哼一聲並急忙從他體內退了出來。

「唔⋯⋯」虎杖感覺得到他射在了自己背上，和射進自己身體裡的感覺不同，有種不一樣的色情感。

「得再洗一次澡了⋯⋯」脹相這麼說著並拉著他再次進了淋浴間，把人洗了乾淨之後便和他一起穿上衣服出了浴室，他決定先休息一下再來思考浴室的問題。

脹相問虎杖要睡在哪裡，但虎杖卻閉著嘴沒有回答，他看著他的反應，猜想他應該是想和自己睡同一張床的脹相想了一下，他改口問他很擠也無所謂嗎？虎杖聽到他的話開心的笑了，還對他說了句好。

虎杖接著便撲到了床上開始聯絡哥哥們，視訊接通之後壞相看著明顯是剛洗澡出來的二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問他們兩個一路上要繞多少路才肯乖乖回家來？虎杖歪頭想了一下，便說他們明天下午才到家，明天就能一起吃晚餐了。

「悠仁⋯⋯你是多一秒也想多霸佔哥哥一點？」壞相不知道他們的好弟弟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

「對啊」虎杖嘻嘻的笑著，雖然他覺得自己對他們不太好意思，但這實實在在是他的真心話。

脹相見他們聊得很開心打算不打擾他們，一個人回了浴室做整理，雖然沒有必要，但他擔心等一下睡前來洗漱的時候，萬一虎杖看著他們搞出來的傑作又跑來引誘他，他可拒絕不了他。

他簡單清理一遍之後才回頭收拾被他們弄得一團亂的洗手台，但說要收拾其實也就是把弄倒的物品擺好，再檢查一下有沒有他們殘留的「痕跡」而已，正當脹相覺得收拾得差不多可以出去找虎杖時，他一抬頭就和鏡子裡的自己對上了視線。

脹相在想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才會看錯，便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卻發現鏡子裡面的自己和半舉著手的他不同並沒有舉起手，正在思考這該不會是靈異事件的時候，鏡子裡面那個他開口了。

『⋯⋯你可別讓悠仁看到這麼丟臉的樣子』他雙手抱在胸前，似乎是對他剛剛一點也不冷靜的樣子不滿，他竟然嘖了一聲。

他知道「他」就是虎杖心心念念的大哥，但他一直以為他只會出現在夢中，可眼前的他對自己的態度比起夢中曾經見過一次的那個他差很多，脹相想問他難道不是只會出現在夢裡？

但這時虎杖忽然衝了進來還一邊大叫著脹相沒事吧，似乎是忽然感覺到了前世曾經數次面對過的「咒靈」的氣息，所以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但就在他跑進浴室的那一刻，「異常」消失了。

看到鏡子正常的倒映出自己的模樣，脹相也鬆了一口氣，但就在虎杖安心並拉著他要出浴室時，脹相看見了鏡子中的自己又再次不合理的和他對上了視線，那眼神中訴說著諸多無奈。

「剛剛發生什麼了嗎？」虎杖剛剛一發現異狀就急急忙忙掛了電話跑去找他，現在仍然有些後怕。

畢竟這一世的脹相和自己不同，他對咒靈的事情還沒有那麼清楚，雖然虎杖從五條那裡聽說過這一世的咒靈已經比過去減少了很多，甚至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出現特別強大的個體。

即使五條悟依舊是「五條悟」，他也老實的告訴了擁有前世記憶的同伴們，即便是他，現在的力量也只有過去實力的一成，他說這代表世界已經不再需要那般強大的力量，相對來說是一件好事。

但換句話說，他們仍然有必須去做的事，所以他們才會再次擁有記憶和相應的力量，五條說完就攤平在地上說他本來不想再做回老本行，但他和夏油傑再次相遇的那段日子以來，五條總算認命了。

『悠仁你知道嗎，我第一次遇到這傢伙就看到他背後跟著一個兩米高的咒靈』他原本覺得夏油應該也看得到背後的傢伙就沒特別去管，但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第五次，他遇見他的時候都看到了那個咒靈還跟在他後頭。

他那時才意識到夏油除了記憶以外，連術式都沒了，如果要說他對前世唯一的摯友沒有任何期待肯定是假的，但既然「沒有」他也沒辦法，便在他和這一世的夏油第十二次見面、他們開始合租的第一天，他決定把他後面跟著的危險物體給轟飛。

但⋯⋯好像是因為他在夏油面前用了術式等等複雜的原因，所以才間接開啟了夏油坎坷的恢復記憶之路。

「悠仁，不用擔心、沒有發生什麼危險的事」虎杖的思緒被脹相的聲音給拉回原地，他看向眼前的脹相，若是真像他所說的那樣沒有危險當然是最好。

但萬一脹相怕自己擔心而故意說他沒事？虎杖覺得他很有可能會做這種事，便再問了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脹相搖了搖頭，說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為了阻止虎杖再繼續問下去，脹相湊近過去吻了一下他的眉頭並捂住了他的嘴，他說有什麼事情都放到明天再說，他們明天還有很多地方要去，現在已經是他們該入睡的時間了。

即便虎杖還想再從他口中問出一些資訊，但脹相說的話也是事實，便把這件事情暫且放到腦後，和脹相再次走進了浴室打算洗漱時，虎杖發現脹相看著鏡子的反應有些奇怪，一個人在那邊擠眉弄眼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脹相？」虎杖眯起眼睛，雖然他才剛把疑惑拋到腦後，但他不介意馬上再把問題拾起。

「沒事，只是我好像又眼花了」脹相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他眼中的鏡子裡竟然倒映出了他們二人前世的模樣，他因為一直盯著虎杖看，還被鏡子裡的自己瞪了。

「又？」虎杖困惑的看向了鏡子，他怎麼看都是一面普通的鏡子，怎麼在脹相眼睛裡就不怎麼正常呢？

脹相沒有回答他，沈默著洗漱完就先出了浴室，他一個人坐在床邊並拿起手機打算設定鬧鈴，卻看到自己多了好幾則未讀通知，以為又是前公司的同事跑來找他抱怨交不到女朋友，便打算置之不理。

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不管怎麼點都離不開手機的待機畫面，未讀通知還在不斷的增加，脹相本就不是害怕靈異故事的人，但實際上遭遇到這種事情還是令他頭皮發麻，他迫於這無形的壓力只得點開了還在增加的未讀通知。

『你應該已經恢復記憶了才對』

『為什麼你對悠仁和弟弟們的想法卻沒變』

『就算已經沒有血緣關係，我們依舊是兄弟』

『你應該有點身為哥哥的自覺』

——這是什麼？

脹相一點開就看到諸如此類的訊息不斷跳出來，他也不知道直接回覆對方他不但沒恢復記憶還半點想起來的徵兆都沒有好不好，但殊不知這只是為了不讓虎杖太過擔心脹相所採取的替代方案，就算想回覆也做不到。

『沒有恢復？怎麼可能』

『⋯⋯除了之前想起來那些就沒了？』

『不行，你應該要記得』

『我和弟弟們之間，絕不只有悔恨』

有他們、我的弟弟們在，我是個多麼幸福的人。

脹相從他的字裡行間看出了他的想法，但他又想問，那麼他作為虎杖悠仁的戀人呢？他和虎杖前世最後的那段日子，他優先考慮的永遠都是他能為他做什麼，而不是他想和他做些什麼。

「⋯⋯」脹相呆住了，不為什麼，就為了他剛剛的想法。

『我不否定當時我放棄了我最想做的選擇』

『但悠仁一直都很在意這件事』

『我希望你別讓他知道』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前世留下的後悔，畢竟他並沒有與此相關的記憶，要說的話，這份心情大概更接近對無能為力的自己所產生的憤怒吧？

「脹相你一個人先出浴室就是為了盯著手機看嗎？」這時，洗漱完並出了浴室的虎杖走到了他面前。

「⋯⋯悠仁」脹相發現眼前的訊息已經消失，有的只有幾條無關緊要的訊息。

虎杖一屁股坐在他的身旁，問他剛剛在和誰聊天聊得那麼認真？脹相沈默了一會兒，對虎杖說他剛剛在和虎杖的大哥說話，此話一出，虎杖果然驚訝的咦了一聲，還問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但很快的，虎杖便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他並沒有對他說笑，他看著精神有些低落的脹相並湊過去抱住了他，還笑嘻嘻的說以前的他不曾在他面前露出這種表情，所以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脹相聽完他的話，馬上拉下臉來說他還沒到需要被他安慰的地步，便抬起他的下巴親吻起他的臉頰來，虎杖被他這麼親，忍不住掙扎起來。

「這樣很癢耶」虎杖掙扎著抱住他的脖子，拉著他往後倒在床上，脹相停了下來並盯著他看。

「晚安」虎杖抬手捂住他似乎想說什麼的嘴，自己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並對他道晚安。

脹相拉開並握住了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也對他說了晚安，兩人便一同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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