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天空永远灰蒙蒙的，像是蒙着一层洗不干净的雾霾。阳光艰难地穿透这层雾霾，照射在A市医科大学的校园里，给那些古老的教学楼镀上了一层病态的黄色。

医学院的学生们行色匆匆，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他们每天穿梭于教室、实验室和图书馆之间，与各种人体标本和冰冷的医疗器械为伴，早已习惯了生与死的话题。

然而，在离医学院不远的女子监狱里，一个名叫陆晓曼的女囚却对「生」充满了渴望。曾经，她也是这所医学院的学生，怀揣着成为一名优秀医生的梦想。但如今，她却被囚禁在这冰冷的牢房里，等待着死刑的降临。

一切都要从那场噩梦般的夜晚说起。

那晚，宿舍里的空气闷热得像一口蒸笼。陆晓曼和她的七个室友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陆晓曼，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宿舍的宁静，像一把利刃刺入了陆晓曼的耳膜。

「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龌龊事！」另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附和着，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陆晓曼只觉得一阵怒火攻心，眼前一片血红。她颤抖着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那是她从实验室偷偷带出来的剧毒化学试剂。

「既然你们都这么讨厌我，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陆晓曼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将手中的白色粉末倒进了室友们的杯子里。

那一夜，整个宿舍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二天早上，当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宿舍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七具扭曲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凝固着痛苦和绝望的表情。

陆晓曼被判处死刑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医学院。学生们议论纷纷，有人对她表示同情，更多的人则是对她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真是太可怕了！她怎么下得去手？」

「听说她是因为和室友吵架才动手的，真是个疯子！」

「还好我跟她不是一个宿舍的，想想就后怕！」

陆晓曼被关押在女子监狱的一间狭小阴暗的牢房里。她每天都生活在无尽的恐惧和悔恨之中，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室友们临死前的惨状。

「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陆晓曼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等待着她的只有冰冷的死亡。

就在陆晓曼彻底绝望的时候，监狱里突然来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自称是医学院的教授和学生，来监狱里寻找「志愿者」。

「志愿者？」陆晓曼疑惑地看着他们，「什么志愿者？」

「是这样的，我们正在进行一项特殊的医学研究，需要一些……特殊的实验样本。」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教授解释道，「如果你愿意参与我们的研究，我们可以向法院申请减刑，让你免于死刑。」

陆晓曼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免于死刑？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什么研究？」陆晓曼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教授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我们需要把你做成人彘。」

「人彘……」

陆晓曼呆滞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她的心头。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在医学院学习解剖学的时候，她曾在文献中看到过关于「人彘」的记载：那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罚，将人的四肢砍掉，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再灌以药物，使之成为一个「活死人」。

教授看着陆晓曼惊恐的表情，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当然，我们不会对你那么残忍。我们只会切除你的四肢，保留你的主要器官和神经系统，保证你能够活着，并且能够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刺激。」

「活着……」陆晓曼喃喃自语，眼眸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对啊，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活着，总比死了强！

「我们会为你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保证你不会感到痛苦。而且，你将为医学研究做出巨大的贡献，你的名字会被永远铭记。」教授循循善诱，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

陆晓曼陷入了天人交战。一边是成为「人彘」的恐惧，是对未知的迷茫；一边是求生的本能，是对生的渴望。她仿佛站在悬崖边上，面前是两条路，一条通往无尽的黑暗，一条通往未知的深渊。

「我…我愿意。」最终，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恐惧，陆晓曼颤抖着声音说道。

签署协议的过程，陆晓曼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份协议上密密麻麻的条款，以及最后自己颤抖着签下的名字。

手术安排在一个月后，在这一个月里，陆晓曼接受了各种检查和评估，医生和教授们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实验品一样，对她进行着各种测试。

手术前夜，陆晓曼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看着头顶刺眼的手术灯，恐惧和绝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

「准备好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晓曼艰难地侧过头，看到一个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眼睛的医生，正准备将麻醉剂推入她的血管。

「等…等一下！」陆晓曼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护士死死地按住。

「我…我反悔了！我不想做人彘了！」陆晓曼绝望地哭喊着，然而她的声音却被淹没在冰冷的手术室里，没有人理会她的哀求。

麻醉剂缓缓注入她的血管，陆晓曼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最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当陆晓曼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皮沉重无比，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

「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晓曼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像是毒蛇吐出的信子，让她不寒而栗。

「别害怕，你现在已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了。」另一个声音带着一丝变态的兴奋，接着，陆晓曼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翻了过来，随后，一只粗糙的手掌在她光裸的背脊上游走，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

陆晓曼感觉自己像一块待宰的羔羊，被人粗暴地扔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刺眼的灯光让她头晕目眩，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她想喊，想挣扎，但她却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任人摆布。

「准备好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陆晓曼艰难地侧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眼睛的医生，正准备将麻醉剂推入她的血管。

「等…等一下！」陆晓曼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她想要反悔，她不想变成一个怪物！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怎么？现在反悔了？晚了！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我……」陆晓曼还想说什么，但医生已经不耐烦地将麻醉剂推了进去。

「放心吧，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的。」医生在她耳边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变态的快感。

陆晓曼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扭曲起来，最终，她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晓曼从昏迷中醒来。剧烈的疼痛像电流一样，从四肢的断口处传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骨头。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醒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陆晓曼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她的床边，手里拿着一根针管，针管里装着红色的液体。

「别…别过来……」陆晓曼惊恐地想要躲闪，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别害怕，这是营养液，可以帮你恢复体力。」男人说着，将针头扎进了她的血管。

陆晓曼感觉一股冰冷的液体流进她的身体，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她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无比，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我…我的手…我的脚……」

「放心，它们还在。」男人语气平淡地说道，「只不过，它们现在已经不属于你了。」

男人说完，一把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白布。

陆晓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她的四肢齐刷刷地从根部被切断，只剩下光秃秃的断肢，伤口处缝合得歪歪扭扭，像一只只蜈蚣趴在那里，狰狞恐怖。

「啊！！！」陆晓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从那以后，陆晓曼就成了一具「活标本」，被囚禁在这间冰冷的实验室里。她每天都要忍受各种实验和观察，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像对待小白鼠一样，在她身上戳来戳去，用各种仪器记录着她的生理数据。

「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瞳孔放大……看来，‘人彘’对于疼痛的感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敏感。」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一边记录着数据，一边兴奋地说道。

「真是太神奇了！这简直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另一个医生附和道。

听着他们的谈话，陆晓曼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不再奢望能够逃离这里，她只希望能够早点死去，结束这生不如死的折磨。

然而，命运似乎跟她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

消毒水的味道让陆晓曼感到窒息，她被人用一块白布盖住，放置在一张平板车上，推着穿过长长的走廊。她不知道自己将被带去哪里，恐惧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着她残缺的身体。

突然，平板车停了下来。陆晓曼感觉到有人掀开了白布，刺眼的光线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这次的实验样本？」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好奇和一丝兴奋。

「没错，活体样本，刚做完手术不久。」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道。

陆晓曼努力睁开眼睛，刺目的灯光让她眼前一片模糊。她看到许多穿着白大褂的学生围着她，那些年轻的面孔上写满了求知欲，让她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

「安静！今天是针灸课，大家注意观察。」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陆晓曼这才看清说话的人，是医学院的刘强教授。刘强教授是解剖学领域的权威，出了名的严谨认真，一丝不苟。此刻，他正用一种专业的、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她，仿佛她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模型。

陆晓曼的心脏猛地一沉，羞耻感如潮水般涌来。她曾经也像这些学生一样，对知识充满渴望，对未来充满憧憬。而如今，她却成了被观摩、被研究的对象，一个活生生的教材。

「今天我们学习的是人体穴位。」刘强教授指着陆晓曼的身体，开始讲解，「人体经络穴位众多，每个穴位都有其特定的功效。针灸，就是通过刺激这些穴位，来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随着刘强教授的讲解，一个学生拿着细长的银针，颤巍巍地靠近陆晓曼。陆晓曼能清晰地感受到针尖刺入皮肤的冰凉触感，但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因为比起身体上的痛苦，她内心深处的羞耻和绝望更加难以忍受。

「同学们，针灸是一门严谨的学科，下针时要注意……」刘强教授的声音还在继续，陆晓曼却已经听不进去。她闭上眼睛，任由那些好奇的目光在自己残破的身体上游走，仿佛自己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

下课后，陆晓曼被值日生王浩推到窗边。王浩是一个阳光开朗的男孩，待人热情真诚。他并不知道陆晓曼的过去，只把她当做一个需要照顾的病人。

「你叫什么名字？」王浩一边为陆晓曼调整着姿势，一边问道。

「陆晓曼。」陆晓曼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很好听的名字。」王浩笑了笑，「我叫王浩，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陆晓曼看着窗外熟悉的校园景色，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她也是这校园里的一员，对未来充满了希望。而如今，她却成了一个被囚禁在牢笼里的怪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曾经的梦想化作泡影。

「你想家吗？」王浩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

陆晓曼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是啊，她想家了，想念父母温暖的怀抱，想念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我…我想上厕所……」陆晓曼哽咽着说道，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好，我扶你过去。」王浩说着，伸手去抱陆晓曼。

王浩的手臂强壮有力，但陆晓曼还是不习惯和异性有如此亲密的接触。她涨红了脸，慌乱地摆手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王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啊，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我扶你过去吧。」

陆晓曼点点头，在王浩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到洗手间。

接下来的几天，陆晓曼开始了她作为「活体教材」的生活。每天，不同的教授会带着学生来到她的房间，在她身上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和教学。针灸、穴位按摩、肌肉反应测试……她像一块任人宰割的肉块，被翻来覆去地研究。

这天，是刘强教授的针灸课。

「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的是人体穴位。」刘强教授指着陆晓曼的身体，开始讲解，「人体经络穴位众多，每个穴位都有其特定的功效。针灸，就是通过刺激这些穴位，来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学生们围拢过来，眼神中既有对知识的渴望，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和紧张。他们大多是第一次见到活体针灸，而且还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样本」身上。

一个女生举手问道：「教授，针灸真的有效吗？扎下去会疼吗？」

刘强教授微微一笑：「针灸的疗效已经得到了现代医学的验证，当然，这也跟医生的手法和经验有很大关系。」他说着，将目光转向陆晓曼，「陆晓曼，你告诉这位同学，针灸是什么感觉？」

陆晓曼的身体猛地一颤，她没想到刘强教授会突然点到自己。她咬了咬嘴唇，努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我……我感觉……」

「大声点，说清楚。」刘强教授皱了皱眉，语气严厉。

陆晓曼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直视那些好奇的目光，缓缓说道：「扎下去的时候，会有轻微的刺痛感，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但之后，就会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经络扩散开来，很舒服。」

「很好。」刘强教授满意地点点头，「这位同学，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女生摇摇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刘强教授拿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在酒精灯上消毒后，缓缓刺入陆晓曼的合谷穴。

「嘶……」陆晓曼倒吸一口凉气，眉头微微皱起。

「有什么感觉？」刘强教授问道。

「像……像被电了一下，麻麻的，还有些酸胀。」陆晓曼如实回答。

「很好，这就是针感。」刘强教授一边说着，一边将银针轻轻捻动，「合谷穴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原穴，具有疏散风热、通经活络的功效……」

随着刘强教授的讲解，一根根银针刺入陆晓曼的身体。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张地图，被那些细长的银针标注出一个个神秘的符号。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到太多的痛苦，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些银针，似乎唤醒了她沉睡已久的神经，让她重新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存在。

她看着那些专注学习的学生，心中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快感。或许，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下课后，学生们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王浩像往常一样，推着陆晓曼来到窗边晒太阳。

「今天感觉怎么样？」王浩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心。

「还好。」陆晓曼望着窗外的景色，淡淡地回答。

王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你恨他们吗？」

陆晓曼猛地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盯着王浩：「你什么意思？」

王浩被陆晓曼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是说……你恨那些把你变成这样的学生吗？」

陆晓曼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恨吗？也许吧。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力感，一种对命运的无奈和对未来的迷茫。

「我不知道。」陆晓曼最终还是没有回答王浩的问题，她闭上眼睛，仿佛在逃避什么。

王浩看着陆晓曼痛苦的样子，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怜惜之情。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却被陆晓曼猛地打开。

「别碰我！」陆晓曼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发出绝望的嘶吼。

王浩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和受伤。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只能默默地退到一旁。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陆晓曼，准备一下，今天晚上有你的课。」

陆晓曼和王浩同时抬起头，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晚上？什么课？」陆晓曼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安。

医生笑了笑，语气意味深长：「性教育课。」

「晚上？性教育课？」陆晓曼瞪大了眼睛，内心如同翻江倒海般翻腾起来。她想过无数种自己会参与的课程，针灸、解剖、甚至病理实验，唯独没有想过这种课。羞耻感像火一样在她脸上蔓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

王浩也愣住了，他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满脸通红的陆晓曼，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医生似乎对他们的反应习以为常，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说：「对，就是性教育课。陆晓曼，你是很宝贵的实验样本，能让学生们更直观地了解女性生理结构。晚上七点，在解剖实验室集合，不要迟到。」

说完，医生便转身离开了，留下陆晓曼和王浩两人面面相觑。

「我……我不想去……」陆晓曼的声音细若蚊蝇，她紧紧地攥着轮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可是……」王浩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陆晓曼绝望的眼神后，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明白，对于陆晓曼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堂课，更是一种折磨，一种对她尊严的践踏。

夜幕降临，整个医学院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陆晓曼在王浩的帮助下，来到了解剖实验室。实验室里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几十名学生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陆晓曼，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的欲望。

陆晓曼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想要逃离的冲动。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为了赎罪。

「同学们，今天我们上的是性教育课。」讲台上，一位年长的男教授开始了他的讲解。他指着投影屏幕上的女性生殖系统图片，用专业的术语讲解着各个器官的名称和功能。

随着课程的深入，教授的目光转向了陆晓曼：「现在，让我们有请陆晓曼同学，为大家展示一下真实的女性身体。」

话音刚落，两名学生便走上前来，毫不避讳地开始解开陆晓曼的衣服。陆晓曼的身体如同待宰的羔羊般暴露在众人面前，她羞耻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大家看，这就是女性的乳房……」教授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陆晓曼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了聚光灯下，任人观赏，任人评头论足。

「她的乳头颜色有点浅啊，是不是营养不良？」一个男生小声地和旁边的同学议论道。

「她的胸部好像有点小啊，估计生育能力不强。」另一个女生也跟着附和道。

他们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陆晓曼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她的心上。她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里被展览的猴子，没有尊严，没有隐私，只有一具任人摆布的躯体。

「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教授的声音将陆晓曼从深渊中拉了回来。她睁开眼睛，看到教授正指着她的下体，用一种极其专业的语气讲解着女性生殖系统的构造。

「大家请看，这就是女性的阴蒂……」教授的话音未落，一个男生突然大声问道：「教授，我可以摸一下吗？」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那个男生，而陆晓曼则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那个男生，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在课堂上提这种要求！就连平时一向冷静自持的教授，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住了，他扶了扶眼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王浩坐在角落里，眉头紧锁，他偷偷地观察着陆晓曼的反应。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白布，仿佛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王浩心中一痛，他知道，陆晓曼现在一定非常难受，但他却无能为力。

「咳咳……」教授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这位同学，请你注意课堂纪律！我们是来学习医学知识的，不是来满足个人好奇心的！」

那个男生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教授，我……我只是想更直观地了解一下女性的身体结构……」

「闭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教授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陆晓曼同学不是你的实验对象，她是来帮助我们学习的，请你对她保持应有的尊重！」

教授的话让那个男生羞愧地低下了头，教室里的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些。然而，陆晓曼的内心却依然波涛汹涌。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审判台上，任人评头论足，毫无尊严可言。

教授继续讲解着女性生殖系统的构造，但陆晓曼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了。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个男生的话，仿佛魔咒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她的神经。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也不要再出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陆晓曼在王浩的帮助下，狼狈地逃离了解剖实验室。

「晓曼，你没事吧？」王浩关切地问道，他能感受到陆晓曼的颤抖和恐惧。

陆晓曼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之间，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所有让她感到痛苦和屈辱的目光。

王浩知道，今天的事情对陆晓曼的打击很大，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只能轻轻地拍了拍陆晓曼的肩膀，说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接下来的日子里，解剖学课程继续进行着。每一次上课，对陆晓曼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煎熬。她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手术刀在自己身上游走，听着教授用冰冷的语气讲解着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那种感觉，仿佛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任人切割，任人摆布。

第一次解剖课，教授选择了子宫。当冰冷的刀锋划开她的皮肤，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钻心的疼痛，尽管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痛觉神经，但她依然感到恐惧，感到无助。

「大家看，这就是子宫，是孕育生命的地方……」教授指着她被打开的腹部，向学生们展示着。

陆晓曼紧紧地闭着眼睛，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一个正常的女性那样，拥有一个完整的身体，拥有孕育生命的权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件破旧的玩具一样，被人随意地拆解，组装。

接下来的几次解剖课，教授先后展示了心脏、肺、肝、肾等器官。每一次解剖，对陆晓曼来说都是一次凌迟，但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她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赎罪，为了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有价值。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这天，解剖学教授带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神经外科的专家。教授指着陆晓曼，兴奋地说道：「这位是陆晓曼，是我们医学院最特殊的实验样本，她可以帮助我们更直观地了解人体神经系统的构造！」

陆晓曼的心脏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神经外科专家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在陆晓曼残破的躯体上扫视，仿佛在打量一件新鲜的实验标本。他搓着手，语气中难掩兴奋，「人体的神经系统是多么精妙啊，而陆晓曼同学，将会成为我们探索这一奥秘的最佳向导。」

教授在一旁赔笑着，像个推销劣质商品的商人，「是啊是啊，陆晓曼同学对医学研究非常配合，她一定会毫无保留地……」

「闭嘴，谁要配合你们这些变态做研究！」陆晓曼在心中怒吼。可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像对待小白鼠一样摆弄自己。

很快，生理学课程开始了。各种仪器被搬进了教室，冰冷的金属触感让陆晓曼不寒而栗。同学们围着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仿佛她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怪物。

「今天我们来研究神经传导通路。」教授清了清嗓子，指着连接在陆晓曼身上的仪器说，「我们将对陆晓曼同学进行一系列刺激，观察她的神经反应。」

「首先，是痛觉测试。」教授拿起一根细长的针，在陆晓曼眼前晃了晃，「陆晓曼同学，请你集中注意力，告诉我，你感受到的疼痛程度。」

陆晓曼在心里冷笑一声，疼痛？自从成为人彘之后，她对疼痛的感知就变得迟钝了许多。那些深入骨髓的剧痛，那些撕心裂肺的折磨，她都已经习以为常。

针尖刺入了陆晓曼的皮肤，但她却没有感到任何痛楚，只有轻微的麻痒。

「教授，我感觉不到疼痛。」陆晓曼平静地说。

教授愣了一下，随即笑道：「看来陆晓曼同学的神经系统已经适应了现在的身体状况，真是不可思议！」

接下来，教授又对陆晓曼进行了视觉、听觉、触觉等一系列测试。陆晓曼都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那些刺激都与她无关。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同学们认真地记录着数据，时而交头接耳，时而发出惊叹。

「陆晓曼同学，你真是太伟大了！」一个女生满脸崇拜地望着陆晓曼，「你为医学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陆晓曼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贡献？她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实验品，任他们摆布，任他们研究。

下课后，同学们陆续离开了教室。陆晓曼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曾经，她也和他们一样，对未来充满憧憬，对知识充满渴望。而如今，她却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活死人。

「晓曼，你没事吧？」王浩走到陆晓曼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陆晓曼挤出一丝微笑，「我只是有点累。」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王浩说着，推着陆晓曼走出了教室。

夕阳西下，校园里一片金黄。陆晓曼望着远处操场上奔跑的身影，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渴望。她多想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夕阳的余晖渐渐褪去，夜幕降临，把医学院的实验楼衬托得更加森冷。陆晓曼像往常一样，被人用白布盖着，放在冰凉的铁床上。消毒水的味道和福尔马林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她的鼻腔，也刺激着她残存的记忆。

今天是病理学课。教授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顶着一头稀疏的头发，说起话来唾沫横飞。他指着投影上陆晓曼的CT影像，用一种近乎狂热的语气讲解着：「同学们，请看，这就是典型的多器官衰竭的表现！陆晓曼同学很不幸，但也非常幸运，她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样本……」

陆晓曼在心里冷笑，什么「不幸」，「幸运」，还不是任人宰割的试验品。她多想大声反驳，可惜，她现在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彘」。

「教授，陆晓曼同学还能感受到疼痛吗？」一个女生怯生生地问道。

「当然可以，」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人体的神经系统非常复杂，即使失去了四肢，内脏和部分神经仍然可以正常工作。陆晓曼同学，你说是吧？」

陆晓曼闭上眼睛，懒得理他。教授的语气让她感到恶心，仿佛她是什么稀世珍宝，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下课后，值日生王浩推着陆晓曼回了宿舍。王浩是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对陆晓曼的遭遇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他总是耐心地和陆晓曼聊天，给她讲学校里的趣事，试图让她忘记那些痛苦的经历。

「晓曼，今天食堂新出了一种甜点，我给你带了一份，你尝尝。」王浩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用勺子舀起一小块蛋糕，送到陆晓曼嘴边。

陆晓曼微微张开嘴，蛋糕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和同学们一起在甜品店里谈天说地的快乐时光。

「好吃吗？」王浩满眼期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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