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吃。」陆晓曼轻轻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你等等，我再给你倒杯牛奶。」王浩说着，转身去倒牛奶。

王浩把吸管递到陆晓曼唇边，牛奶的香甜冲淡了些许她口中的苦涩。她并非不谙世事，王浩的殷勤和那些刻意为之的关心，她怎会不懂。只是，如今的她，只是一具任人摆布的躯壳，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接下来的日子，陆晓曼仿佛成了医学院一道奇特的风景线。她被不同的科室传来传去，像一件展品，接受着各种各样的目光和实验。

王浩作为值日生，几乎承包了陆晓曼所有的「课后护理」工作。他喂她吃饭、帮她擦洗身体、给她讲笑话、甚至还偷偷给她带进学校外面的小吃。他像一个尽职尽责的护工，又像一个小心翼翼讨好女神的毛头小子。

「晓曼，你看，这是我女朋友织给我的围巾，好看吧？」 一天，王浩一边帮陆晓曼擦拭着身体，一边献宝似的掏出一条墨绿色的毛线围巾。

陆晓曼看着那条围巾，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新手作品。她本想出言调侃几句，但看到王浩一脸幸福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嗯，挺好看的。」陆晓曼淡淡地说。

「嘿嘿，我也觉得。我女朋友说，等我毕业了，就带我去见她父母。」 王浩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羞涩。

陆晓曼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她也对爱情充满憧憬，也幻想过穿上洁白的婚纱，和心爱的人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她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了。

「王浩，你说，我还有未来吗？」 陆晓曼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绝望。

王浩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陆晓曼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放下手中的毛巾，认真地看着陆晓曼的眼睛，坚定地说：「当然有！晓曼，你一定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 陆晓曼自嘲地笑了笑，「我这样，还能怎么好起来？我连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没有了，我只是一个……」

「你不是！」 王浩猛地打断陆晓曼的话，「你是陆晓曼，你是我的朋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王浩的眼神灼热而真诚，陆晓曼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了一下。她别过脸，不敢与王浩对视。她害怕，害怕自己会沉沦在这种虚假的温暖中，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模拟救治课上，陆晓曼又一次被推进了教室。这一次，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和害怕。她知道，同学们需要她，需要在她身上学习如何拯救生命。

「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人工呼吸。」 教授指着陆晓曼，面无表情地说，「陆晓曼同学的身体状况特殊，无法自主呼吸，所以需要我们借助外力帮助她恢复呼吸。下面，请同学们轮流上前练习。」

同学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犹豫和好奇。毕竟，对着一具「活体标本」做人工呼吸，还是有些诡异和难以接受的。

「我来吧。」 王浩第一个站了出来，走到陆晓曼身边。

他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将嘴唇贴上了陆晓曼的……

王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陆晓曼的脸上，让她原本毫无知觉的皮肤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能感觉到王浩的手在她的胸口 rhythmically 地按压，一下，两下，三下……

「咳咳……」陆晓曼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腔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呼吸困难。

「晓曼，晓曼，你醒了？！」王浩惊喜地大叫，手忙脚乱地把她扶起来。

陆晓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前一片模糊。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人是王浩。

「我……我怎么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过一般刺耳。

「你刚刚在模拟课上晕倒了，教授让我们练习人工呼吸，我就……」王浩说到这里，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陆晓曼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教室的担架上，周围围满了同学，大家都在好奇地打量着她。她感觉自己的脸颊也开始发烫，像火烧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王浩几乎形影不离地守在陆晓曼身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他给她讲笑话，给她读小说，给她带学校外面的小吃，甚至还偷偷地给她买了件性感的睡裙。

「晓曼，你试试这件衣服，我觉得你穿上一定很好看。」王浩红着脸，将那件黑色蕾丝睡裙递到陆晓曼面前。

陆晓曼看着那件衣服，心里五味杂陈。她已经很久没有穿漂亮衣服了，自从成为了「人彘」，她就已经放弃了对美的追求。

「王浩，你这是干什么？我又不能穿……」 陆晓曼别过脸，不敢看王浩的眼睛。

「谁说你不能穿？你只是……只是……」 王浩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一个怪物，对吗？」 陆晓曼自嘲地笑了笑，「一个没有四肢，只能任人摆布的怪物。」

王浩心疼地看着陆晓曼，他多想把她拥入怀中，告诉她，她不是怪物，她是他心中最美的女神。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的触碰会吓到她，会让她更加厌恶自己。

「晓曼，你相信我吗？」 王浩握住陆晓曼的手，眼神坚定地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让你重新站起来！」

陆晓曼看着王浩真诚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她多想相信他，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奇迹发生。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打入深渊。

「王浩，别骗我了，你知道我的情况，我已经……」 陆晓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浩打断了。

「不，晓曼，你不能放弃希望！医学在不断进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 王浩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

陆晓曼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王浩的热情和执着让她感动，但她不想给他虚假的希望。

「王浩，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陆晓曼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王浩看着陆晓曼疲惫的神情，心疼不已。他轻轻地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这天，学校的美术社团来医学院借用教室写生，王浩主动推荐了陆晓曼作为模特。他觉得，陆晓曼的美，不应该被埋没。

陆晓曼被推进了明亮宽敞的美术教室，周围摆满了画架和颜料。同学们好奇地打量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探究和欣赏。

「同学们，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一位特殊的模特。」 美术老师指着陆晓曼，笑着说，「这位同学的身体线条非常优美，非常适合我们学习人体结构。希望大家认真观察，用心感受，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同学们纷纷点头，拿起画笔，开始在画布上勾勒陆晓曼的轮廓。

陆晓曼静静地躺在教室中央的平台上，任由同学们摆弄着她的身体。她被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坐着、躺卧、侧卧……她仿佛变成了一件艺术品，供人欣赏和评判。

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陆晓曼看着同学们专注的神情，心中一片宁静。她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她还能用自己的身体，为艺术做出一点贡献。

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一边用炭笔在画纸上涂抹，一边抱怨道：「这人体结构也太难画了吧，这肌肉线条，这骨骼走向，简直比高数还难！」

「是啊，要是能有个真人模特就好了。」另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女生附和道。

「真人模特？你们想什么呢？这可是学校，去哪找真人模特？」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嗤笑道，他叫张强，是美术社的社长，为人有些自负。

「谁说没有？」王浩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指了指教室中央的陆晓曼，「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一句话，顿时让整个教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王浩，仿佛看到了外星人。

张强更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浩：「王浩，你脑子没烧坏吧？拿这种事开玩笑？」

王浩耸耸肩：「谁跟你们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晓曼的身体比例这么完美，不用来当模特简直浪费了。」

陆晓曼听到这话，顿时羞红了脸，她想要反驳，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浩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径直走到陆晓曼身边，轻声问道：「晓曼，你愿意当我们的模特吗？放心，我们只是想学习一下人体结构，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陆晓曼看着王浩真诚的眼神，心中犹豫不决。说实话，她并不排斥当模特，甚至还有些期待。自从成为了「人彘」，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被人欣赏的目光了。

「可是……」陆晓曼咬着嘴唇，有些迟疑。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王浩不等陆晓曼说完，就自作主张地替她答应下来。

就这样，陆晓曼成为了美术社的专属模特。同学们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放开了，开始大胆地和陆晓曼交流，甚至开起了她的玩笑。

「晓曼，你这腰也太细了吧，我一只手就能握住。」一个男生一边画着陆晓曼的腰部曲线，一边调侃道。

「去你的！」陆晓曼娇嗔道，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晓曼，你这皮肤真白，比我的画纸还白。」一个女生一边调着颜料，一边羡慕地说。

「那是当然，我可是天天用牛奶洗澡的。」陆晓曼半开玩笑地说。

「真的假的？什么牌子的牛奶？我也要去买！」女生们顿时来了兴趣，围着陆晓曼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陆晓曼看着眼前这群青春洋溢的同学们，仿佛回到了曾经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她开始享受这种被人关注、被人需要的感觉，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和同学们打成一片。

一天，美术课结束后，王浩留下来帮陆晓曼收拾东西。他看着陆晓曼，眼神中充满了爱慕和怜惜。

「晓曼，你今天真美。」王浩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句话。

陆晓曼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王浩，你……」陆晓曼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王浩突然的举动打断了。

王浩猛地靠近陆晓曼，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画架和自己之间。

「晓曼，我喜欢你！」王浩深情款款地看着陆晓曼，眼中充满了炙热的火焰。

陆晓曼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想要推开王浩，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抵抗。

「王浩，你疯了！我……」

陆晓曼的话还没说完，王浩的唇就狠狠地吻了下来。

王浩的吻炙热而强势，陆晓曼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她的身体，或者说她剩下的这截躯干，被王浩紧紧地禁锢在画架和他的胸膛之间。

「唔……」陆晓曼发出一声微弱的抗议，但很快就被王浩吞没了。他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肆意地探索着她的口腔，像一个贪婪的侵略者，攻城略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和理智。

陆晓曼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她无力反抗。王浩的吻，让她感到恶心，让她感到恐惧，却又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兴奋？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浩终于放开了陆晓曼。他看着她潮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征服的快感。

「晓曼，你真美……」王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陆晓曼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陆晓曼回过神来，猛地推开王浩，眼神惊恐而厌恶。

「你疯了！我是……」

「你是我的缪斯女神。」王浩打断了她的话，眼神狂热而执着，「你是我的灵感源泉，你是我的艺术追求！」

陆晓曼看着眼前这个陷入疯狂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想逃，却无处可逃。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王浩对陆晓曼更加肆无忌惮。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禁脔，随时随地对她动手动脚，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上下其手。

同学们都对王浩的行为感到震惊和不解，但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他。他们害怕王浩，更害怕王浩背后的势力。

陆晓曼的生活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任人观赏，任人玩弄，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在康复训练课上，同学们小心翼翼地帮助陆晓曼进行简单的肌肉活动。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到「人彘」，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恐惧，但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

「加油，晓曼姐，你真棒！」一个女生一边帮陆晓曼按摩着萎缩的肌肉，一边鼓励道。

陆晓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充满了苦涩。她曾经也像他们一样，年轻，健康，充满活力。而如今，她却成了一个废人，一个怪物。

在营养学课上，教授和同学们一起研究如何为陆晓曼提供合适的饮食。

「晓曼，你喜欢吃什么？甜的还是咸的？」教授和蔼地问道。

「甜的。」陆晓曼轻声说道，「我想吃点甜的……」

教授点点头，开始和同学们讨论起适合陆晓曼食用的甜食。

「我们可以给她做一些低糖的蛋糕和饼干。」

「也可以给她买一些新鲜的水果，比如草莓、西瓜、葡萄……」

听着同学们热烈的讨论，陆晓曼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许，成为「人彘」也并不是一件完全糟糕的事情。至少，她还能感受到一丝来自同学们的善意和温暖。

王浩的吻炙热而强势，陆晓曼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她的身体，或者说她剩下的这截躯干，被王浩紧紧地禁锢在画架和他的胸膛之间。

「唔……」陆晓曼发出一声微弱的抗议，但很快就被王浩吞没了。他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肆意地探索着她的口腔，像一个贪婪的侵略者，攻城略地，掠夺着她的呼吸和理智。

陆晓曼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但她无力反抗。王浩的吻，让她感到恶心，让她感到恐惧，却又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兴奋？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浩终于放开了陆晓曼。他看着她潮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征服的快感。

「晓曼，你真美……」王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陆晓曼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

陆晓曼回过神来，猛地推开王浩，眼神惊恐而厌恶。

「你疯了！我是……」

「你是我的缪斯女神。」王浩打断了她的话，眼神狂热而执着，「你是我的灵感源泉，你是我的艺术追求！」

陆晓曼看着眼前这个陷入疯狂的男人，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想逃，却无处可逃。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她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王浩对陆晓曼更加肆无忌惮。他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禁脔，随时随地对她动手动脚，甚至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上下其手。

同学们都对王浩的行为感到震惊和不解，但没有人敢站出来阻止他。他们害怕王浩，更害怕王浩背后的势力。

陆晓曼的生活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她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任人观赏，任人玩弄，却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在康复训练课上，同学们小心翼翼地帮助陆晓曼进行简单的肌肉活动。他们都是第一次接触到「人彘」，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恐惧，但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

「加油，晓曼姐，你真棒！」一个女生一边帮陆晓曼按摩着萎缩的肌肉，一边鼓励道。

陆晓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中却充满了苦涩。她曾经也像他们一样，年轻，健康，充满活力。而如今，她却成了一个废人，一个怪物。

在营养学课上，教授和同学们一起研究如何为陆晓曼提供合适的饮食。

「晓曼，你喜欢吃什么？甜的还是咸的？」教授和蔼地问道。

「甜的。」陆晓曼轻声说道，「我想吃点甜的……」

教授点点头，开始和同学们讨论起适合陆晓曼食用的甜食。

「我们可以给她做一些低糖的蛋糕和饼干。」

「也可以给她买一些新鲜的水果，比如草莓、西瓜、葡萄……」

听着同学们热烈的讨论，陆晓曼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许，成为「人彘」也并不是一件完全糟糕的事情。至少，她还能感受到一丝来自同学们的善意和温暖。

心理学课堂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陆晓曼赤裸着残缺的身体，像个实验动物一样被摆放在讲台上，接受着台下一双双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些许厌恶的目光洗礼。

「陆晓曼，你能告诉我们，成为‘人彘’后，你的心理有什么变化吗？」年轻的心理学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丝毫没有注意到陆晓曼骤然紧绷的身体。

「还能有什么变化？生不如死呗。」陆晓曼心中冷笑，但嘴上却平静地说着，「恐惧，绝望，还有……麻木。」

她顿了顿，看着台下那些稚嫩的面孔，继续说道：「我每天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我恨我自己，恨我的冲动和愚蠢，毁了我自己，也毁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

说到这里，陆晓曼的声音开始哽咽，泪水不争气地涌出眼眶。台下的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教授则一边做着笔记，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陆晓曼的反应。

接下来的护理课，同学们学习如何照顾像陆晓曼这样的特殊「患者」。

「晓曼姐，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照顾你才好？」一个圆脸女生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关切。

「是啊，晓曼姐，你有什么需求就尽管说，我们会尽力满足你的。」另一个男生也附和道。

陆晓曼看着这些善良的同学们，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她想了想，说道：「我希望你们能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不要把我当成怪物，也不要过度关注我的身体。我需要的是尊重，而不是怜悯。」

接下来的几天，陆晓曼仿佛又回到了正常的大学生活，只是这「正常」中透着一丝诡异和荒诞。在药学课上，她是各种新药的试验品，感受着药物在自己残缺的躯体里引起的各种反应，从轻微的麻痹到剧烈的呕吐，应有尽有；在中医推拿课上，她是同学们练习穴位和手法的工具，感受着那些或轻柔或强劲的力道在自己残破的肌肉上游走，偶尔还会因为穴位被精准地按压而发出舒服的呻吟。

急救课上，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同学们围着陆晓曼，手忙脚乱地进行着心肺复苏模拟操作。

「快，检查呼吸！」一个男生大声喊道，一边笨拙地试图解开陆晓曼的病号服。

「别费劲了，我本来就没呼吸。」陆晓曼心里暗自吐槽，但还是尽职尽责地配合着演出，任由那男生在她光滑的胸膛上按压。

「1，2，3，4……」同学们机械地数着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陆晓曼看着他们慌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曾经让她恐惧的死亡，如今却成了课堂上枯燥的演练。

接下来的医学伦理课，则在一片沉闷的气氛中进行。

「教授，这种用活人做实验的方式，真的符合伦理道德吗？」一个女生怯生生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是啊，教授，陆晓曼她也是人啊，怎么能把她当成没有生命的工具呢？」另一个男生也提出了质疑。

教授扶了扶眼镜，沉吟片刻后说道：「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医学的发展离不开实验和探索，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应该是尊重生命、维护伦理。」

「那您觉得，用陆晓曼做实验，算不算尊重生命呢？」先前提问的女生追问道。

「同学们，你们要明白，陆晓曼她……」教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晓曼打断了。

「教授，我就是一个工具，一个教具，你们不用顾虑我的感受。」陆晓曼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你们可以随意解剖我，研究我，只要能推动医学的发展，我都可以接受。」

教授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示意同学们继续讨论。

陆晓曼的话，在教室里掀起了一阵波澜。同学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有同情、有好奇、也有恐惧。

「她说的没错，她现在就是一个活体标本，我们应该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个男生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舒服，感觉像是在犯罪一样。」另一个女生小声说道。

「犯罪？得了吧，她可是杀害了七个人的杀人犯，我们这是在帮她赎罪！」一个男生满不在乎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陆晓曼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脊梁。是啊，她是一个杀人犯，一个罪人，她没有资格谈论尊严，更没有资格奢求同情。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陆晓曼积极配合着各项科研项目。她被注射各种药物，观察生理指标的变化；她被连接各种仪器，记录脑电波和肌肉活动的频率；她甚至被麻醉后，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外科手术操作。

「陆晓曼，你后悔吗？」在一次实验结束后，一位年轻的科研人员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

「后悔？我当然后悔！」陆晓曼惨然一笑，「如果能重来，我宁愿……」

「宁愿什么？」

「宁愿……」陆晓曼突然停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宁愿你们早点在我身上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和兴奋。对医学生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亲手解剖一具「完整」的尸体更令人兴奋的了。更何况，这具「尸体」还活着，还能提供教科书上无法给予的「反馈」。

陆晓曼被推进教室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对同学们露出一个微笑，只是今天的麻醉剂量似乎比往常多了些，她的意识逐渐模糊，世界变成了一片混沌的黑暗。

「教授，我们今天要解剖哪里？」一个男生搓着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今天是期末考试，当然要来点特别的。」刘强教授推了推眼镜，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今天，我们要完整地打开陆晓曼的腹腔，把里面的器官，每一个，都拿出来仔细观察！」

教室里响起一片兴奋的吸气声，同学们像一群饿狼，贪婪地盯着手术台上的猎物。

锋利的刀锋划开皮肤，陆晓曼的身体在她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层层剖开，内脏暴露在空气中，鲜红、苍白、暗沉，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

「子宫，看到了吗？这就是子宫，女性的生育器官，陆晓曼因为注射了大量激素，子宫壁已经明显变薄了……」

「肝脏，这是肝脏，因为长期服用药物，肝脏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纤维化……」

「心脏，这是心脏，你们看，心肌……」

刘强教授一边讲解，一边熟练地将陆晓曼的器官一一取出，展示给学生们看。而那些学生们，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有的甚至拿出手机拍照录像，记录下这「珍贵」的一课。

手术结束后，刘强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同学们，把器官都放回去吧，缝合的时候要仔细一点，别把线缝歪了。」

「教授，陆晓曼她……」一个女生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忍。

「她怎么了？」刘强教授不耐烦地打断道，「她只是一个实验材料，不用管她，赶紧缝合，缝合完还要送去火化场呢。」

女生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和其他同学一起，默默地将陆晓曼的器官塞回了她的腹腔，然后一针一线地缝合起来。

陆晓曼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件货物一样被抬上车，送往火化场。在颠簸的车厢里，麻醉剂的效果渐渐消退，意识也逐渐回到了她的身体。

「嗯……」陆晓曼痛苦地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车厢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车窗的缝隙中透进来。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束缚着。

「怎么回事……」陆晓曼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意识到自己没有四肢的身体上多了一道道粗糙的缝合线，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啊！」陆晓曼惊恐地尖叫一声，她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解剖了她，把她所有的器官都掏出来，然后又塞了回去，现在，他们要把她送去火化！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陆晓曼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徒劳无功。

颠簸中，陆晓曼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塞在一个铁皮棺材里，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恐惧像毒蛇般啃噬着她的理智，她拼命想要求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等待她的就只有被烈火吞噬的命运。

「求生的本能，对，求生的本能……」陆晓曼在心里一遍遍地默念着，她想起在生理课上，老师曾说过，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身体会分泌大量的肾上腺素，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车厢里很黑，只有微弱的光线从车厢的缝隙中透进来，隐约能看到几个麻布袋堆放在角落里，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难道是……尸体？」陆晓曼心中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辆运尸车中，而目的地，就是那可怕的焚尸炉。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她想起在解剖课上，教授曾说过，人即使失去了四肢，只要躯干完整，心脏还能跳动，就还有一线生机。她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开始尝试着活动自己的身体。

好在她被缝合的还算完整，麻醉的效果也渐渐消退，她感觉到自己的躯干微微能动了。她像一条被困在岸上的鱼，拼命地扭动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向车厢门口挪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厢终于停了下来，接着是车门打开的声音，两个工作人员跳下车，其中一个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今天怎么这么多货，赶紧搬完下班喝酒去！」

陆晓曼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趁着工作人员搬运尸体的空隙，陆晓曼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从车厢上滚落下来。

「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陆晓曼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她像一只壁虎一样，借着微弱的光线，拼命地向黑暗中爬去。

「谁在那里！」身后传来工作人员的怒吼声。

陆晓曼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但她没有停下，而是更加拼命地向前爬去，她要活着，哪怕像一只丧家之犬，也要苟延残喘地活着！

陆晓曼拼命地向前爬着，粗糙的地面磨破了她本就残破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恐惧和求生的欲望让她变得麻木，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不知道爬了多久，她终于看到了远处微弱的灯光，那灯光就像黑夜中的一盏明灯，给了她无限的希望。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灯光的方向爬去。

「爷爷……」陆晓曼虚弱地喊了一声，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晓曼，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陆晓曼转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人正坐在床边，慈爱地看着她。

「爷爷……」陆晓曼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竟然是爷爷收留了她。

爷爷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晓曼，你别怕，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找到这里。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说。」

在爷爷的悉心照顾下，陆晓曼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但是，失去四肢的痛苦和对未来的恐惧，却始终折磨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活下去。

「晓曼，你看，这是我养的鸭子，你能不能帮我赶到池塘里去？」一天，爷爷指着院子里的一群鸭子，对陆晓曼说道。

陆晓曼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爷爷，我这样子，怎么赶鸭子啊？」

「试试吧，晓曼，你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爷爷鼓励道。

陆晓曼咬了咬牙，决定试一试。她像一条蚯蚓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向鸭群靠近。鸭子们看到她，吓得四处乱窜，陆晓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们赶到池塘边。

看着鸭子们欢快地在水中游来游去，陆晓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她还可以做一些事情，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那以后，陆晓曼便开始帮爷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会用没有四肢的身体在菜地里驱赶小鸟，也会在爷爷累了的时候，用头轻轻地帮他捶背。虽然生活很艰苦，但她却觉得很充实，也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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