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故乡青蒿，黑龙江夜里茫茫。长风而过，再望大雪满肩头，天地孤影一匹苍狼，卷上高楼九天外，最后的一抹灰色渐成白头。

牡丹江畔，惦念当年军装染上血红峥嵘，再看今朝浪里白龙长歌一曲迎送，凌云壮志像曾经也像挥挥手纵不回头的他。

十年阔别历历在目，西岚踏在积雪携风至北，背着少年的溟渊入境东三省，额头血水冻成冰屑。

西岚解下小白龙，指尖点在他的龙角之间：“就送你到这儿，好好活着……记住了，你爷爷当年八年抗日打过越战，功勋章挂满戎装。你父亲当年救济过我，饥寒垂死之中若不是你父亲不顾地派有别，如今也没有我……你头上是红旗高扬，我希望你这里也是赤胆血红昭昭青天长留。”

戳了戳小白龙的心窝，灰狼抬眼看了一眼站在不远的身影，点了点头转身逆着风雪渐行渐远。

鼻涕冻成两条冰棍儿，溟渊被身后身影揽在怀里，抬头轻问风雪涌入口中：“他要去哪儿，我还能再见到他么？”

“不知道……或许天南地北，或许只是进了大兴安岭的深山雪窝一待十年八载，但总会见面的。”

十年了，竟然会在这异国他乡撞见，西岚踩着顽石，溪水涓流从脚爪朔下，望着对面打着赤膊，肩头披着染血上衣，笑的肆意的白龙溟渊，自己也不禁轻笑。

莫问坐在一块倾倒的石壁上，呲牙咧嘴的抠出肩头的子弹，抱着胳膊来回看着身前两位。

“你俩认识啊，伙计今儿谢了啊。”

“不客气，你身手也不赖。”

眼见那白龙视线一直盯着西岚，头也不回的应着，莫问摸了摸肩头的血窟窿悻悻然的咧嘴，收回从那只叫溟渊的白龙傲人的胸肌蜿蜒而下就要扎入裤腰带的视线，捏着指节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西岚破开保险柜，上面一格放着一把意大利伯莱塔公司产的伯莱塔92F型手枪，美军中又被称作M9手枪，莫问拿在掌中颠了颠，没有子弹。

下层就是一封牛皮纸装的档案袋，西岚拆开快速的看了一眼，丢掉无用的之后竖瞳凝聚在阿姆斯特丹、莫家的名字上。

“回去再看，我们得想办法杀出去了。”

“你在开玩笑？赤手空拳不够人家一梭子子弹下去当靶子的。”

“你怕？我想不出如何在这四不透风的房间上演金蝉脱壳。”

西岚说完在莫问哎哎两声中一把拧开门把手，贴着门板看了一眼走廊，只有走廊转角处靠着一只狼兽，歪戴着帽子身穿一身水磨牛仔装抽烟。

“wa di ka pi，老板说要把那玩意儿带过来爽一下，麻烦大哥了。”

那灰狼皱了下眉，直起身琢磨老板要的那玩意儿是啥，门口浑身赤裸的的灰狼一脸怯懦，怕听不明白惹到老板生气，掐断烟走了过去。

还未等往里探头看一眼，西岚猛地钳住对方的喉咙拖了进来顺带关上了门。

一掌捂着嘴巴，微微一用力拧断狼兽的脖子，西岚扒下死掉的狼兽所有外衣裤，迅速的换上之后捡起掉落在地的帽子，稍稍将帽檐压低。

点上一根烟，西岚在开门前冲着莫问说道：“我先出去，听到枪响后随时准备，我会尽量拖住放过来一两只，抢下武器换上衣服速度出来。”

那死掉的马仔裤兜里只有一把啄木鸟小刀，西岚在掌中眩目的把玩旋转，拐过转角时收起，微微低头帽檐将面目遮挡许多。

经过一张三五只兽围坐一起打牌的桌子，西岚余光里看着桌上明晃晃毫不遮掩的手枪，似乎无意的将烟灰抖落在一只虎兽的脑袋上。

虎兽顿时恼火，正待起身训斥，手腕被啄木鸟弹簧刀锋利穿透，未及疼痛喊叫，西岚直接坐在桌上，一脚爪踩住其余两只的爪背，捞起手枪上膛顶着虎兽的脑袋爆头。

血浆炸裂，身旁两只兽也是倒地，西岚反手将枪身夹在腋下对着身后的狼兽，在狼兽不敢动弹时胳膊揽在他的后颈，直接越过肩头倒摔身前砸裂桌子，西岚对着蜷缩在地的狼兽胯上就是一枪。

惨嚎声中，西岚在桌子之间压低身形极快的穿梭，点射枪枪爆头，未等一梭子打光又捡起一把，甚至更多的是在对方不及反应时被近身挑断脚筋。

莫问听到枪响后便贴在门一侧的墙壁上，看着门把手缓缓转动，抄起金属台灯的支架猛地砸在开门闯进的身影脑袋上。

看到有三只兽，莫问着实愣了一下，好在对方看到自家老板死在床上时呆愣的更久，反应过来时，莫问将一只狼兽拖在身前挡住，空弹夹的手枪抵在他的额头。

趁着丝丝犹豫的空档，莫问一枪托磕在身前狼兽的脑袋一侧，那兽不由自主的扣动了手中枪口朝下的微冲，莫问一掌拍在他的肘间，抬高枪口干掉两只兽之后生生用爪子撕烂身前狼兽的喉咙。

“有空多看看我大天朝的四大名著之一三国嘛。”

挑了个身形差不多的换上衣服，莫问揣着两把微冲刚出门，子弹贴着墙皮让他猛地退回房间，啐了一口西岚你大爷的，小跑两步猛地屈膝擦着地板滑出房间，微冲开火撩翻一群。

起身半转，风衣敞开的下摆扬起，莫问横端着微冲，未等再冲上来的扣动扳机，不假思索的开枪。

走廊间只剩一只打光子弹来不及换正待弯腰捡起另一把微冲的龙兽，莫问有印象，就是他将一把美钞塞进他嘴里的那只。

拍打龙兽的后颈，莫问笑着说谢谢你的票子，枪口顶在胸腹上扣动扳机直到空了弹夹，龙兽的整个肚皮被轰烂，莫问衣物上沾着血和内脏碎片，笑的暴戾。

闹得凶，双拳总难挡群狼而上，莫问挂了彩，捂着肩头的血洞，一脸凶狂的盯着前方。西岚已经杀过来，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打手隔住不能援救。就在这当口，一头生有鹿角似得白龙翻桌而过，冲锋枪横扫一片，西岚和莫问借机冲出，见那浪里小白龙的青年笑的灿烂，顺势摸出个手榴弹，拉了弦儿掷出，莫问在爆炸的声响中抱头嗷嗷叫着，卧槽你大爷的，这东西扔了打个招呼啊！

回过神，莫问揉了揉鼻子，歪着头混不吝的望着白龙渊，忽然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银牙。

“兄弟不赖，够义气，我心悦你！”

“现在怎么办，线索断……”

“没有……莫问你在欧洲有多大的份额？”

西岚忽然打断莫问的话，侧头萧肃的望着林野和朔溪，甚少犹豫不决的开口。

“基本是军火生意，毕竟我家洗白很久，也就我私底下小打小闹……不多只有一两个点的区域，但确实暴利的很。”

莫问摸着下颚如实的说着，西岚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似乎在想些什么，吸了口气道。

“先回国吧，我们这次确实冒险了。”

“卧槽，你这家伙都敢说这话，我还以为你连天也能捅个窟窿呢。”

莫问怪叫一声，西岚有些懒散的模样，指爪从颈后长发穿过，没那心思和那黑狼扯皮，倒是一句话也让莫问凌乱了些许。

“鸡巴没你大，捅不起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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