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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

小说:表裡不一表裡不一 2025-08-27 14:56 5hhhhh 3900 ℃

「咳呃!」

這突然的一擊讓月見一瞬間連叫都叫不出來,想要縮起身體更是礙於手腳上的束縛而無法動彈,看著月見狼狽的模樣,畢維斯咧嘴一笑,扯著月見的雙腿,粗暴的扳開了那被蹂躪後一片悽慘的花穴。

「是不是很爽啊?女人就是欠操,尤其像妳這種媽的賤人!」

畢維斯粗暴的將手指插進了花穴中翻攪著,更將月見痛得抽搐顫抖的反應嘲諷為舒爽,隨後扳開了那圓潤的臀部,強迫的暴露出了後穴。

「啊啊!痛……該死的、混帳!呃啊!」

後穴被猛的侵入,讓月見痛得慘叫,她憤恨的掙扎著,然而雙手卻依然被捆得死緊,根本無法掙脫開來,感受著身體彷彿要被撕裂的痛苦,月見憤恨的怒瞪著畢維斯,卻只能束手無策的被對方持續侵犯著。

比起月見連什麼時候被下藥都不曉得,始終看著這一切的羅納滿心都是憤怒,不只是因為這些人竟然給月見下藥,更是因為那些人絲毫沒有一絲悔意,反而覺得理所當然、稀鬆平常。

就連此時此刻,月見被迫承受著這些屈辱和傷害時,那些自稱是同伴的人們,甚至就在外頭守著門口、談笑風生。月見受到的侵犯與痛苦,羅納也深深的感受著,因此他比誰都要清楚,這根本不是什麼歡愉的交媾,只是純粹的暴行和折磨。

同時羅納也忍不住的想起了,在小基地裡的那個少年所遭受的待遇,是否也像現在一樣,痛苦又難受卻也求助無門,只能默默的一個人承受著。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要探討「發生的合理性」,那確實就像瑩所說的,太過不切實際了。像是這群人的所作所為,忍受著如此噁心暴行的月見,以及樂在其中的畢維斯,探討一切的起點原因,是太過浪漫的哲學思考。

漫長的凌辱結束後,月見的身上已經沒有哪裡是乾淨的,不只是濁白的精水與自己的血液混成了一團,甚至還有腥臭的尿水被淋透了全身裡裡外外。畢維斯甚至弄來了口枷塞進月見的嘴裡,就為了能將那張小嘴也侵犯個透。

等唐納像是意外發現這場暴行,而慌張的趕來解救月見時,看見的不只是滿身泥濘骯髒不堪的少女,更注意到了那具身體上到處都是粗暴的青紫痕跡,除了咬痕與指痕之外,還有著明顯毆打的痕跡,脖頸上甚至還有勒痕。

但也多虧如此,讓唐納沒能注意到,那雙眼眸中已經不單純只是一片漆黑,而是更加濃烈扭曲的某種東西,在膨脹發酵著。被這憤怒與不甘影響的,除了羅納之外,就只剩下月見的理智了。

「天啊……怎麼會這麼慘……妳等等,我去叫游歌過來!」

若單純只看唐納的反應,或許還會被那殷切的演技給欺騙。但月見卻無比清楚的知道,畢維斯的共犯就是唐納。或者更精確的說法是,這整個團體都是共犯,所有人彼此之間都有著肉體交流關係,不只侷限於男人與女人,還包括了同性以及多人行。

當唐納轉過身打算去喊人時,脖頸卻猛的被從後方勒住了。月見用著手上被斬斷後,依然有著一定長度的繩索,死死的勒住了唐納的脖子,更用全身的重量壓在唐納的背上,迫使對方只能趴跪在地上難以掙扎。

「一個兩個的,都令人噁心的想吐!」

那因為使用過度而嘶啞的聲音,伴隨著極度的厭惡和憎恨,冷冽的宛如陰風般在唐納的耳邊響起。

明明已經被折磨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然而月見此刻內心的怨恨與不甘,卻驅使著那雙本該無力的雙臂,完全壓制住了唐納。就像畢維斯最開始害怕的,只看體格的話,月見肯定處於劣勢,但若是在拚上這股狠勁,鹿死誰手就不一定了。

「呃……月、月見……我不、呃……」

意識到情況對自己極為不利,唐納試圖解釋什麼,只要能讓背後這個瘋女人鬆手哪怕一瞬間也好。然而,聽見唐納還能發出聲音的月見,卻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連粗礪的繩索勒進了掌心裡,割破了皮肉流出鮮血,月見也沒有鬆手。

月見深刻的知道若不是唐納的默許,以及其他成員們的協助,畢維斯能那麼輕易的得手?是什麼時候下藥已經不重要了,至於來源?他們可是才剛剛從一間診所裡找到珍貴的藥品。至於其他人?當自己被侵犯時,畢維斯弄出來的動靜可不小,為什麼沒有人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大家都是共犯!

「你們玩這麼噁心的遊戲,以為我不知道?只是不想多管閒事而已,但你們好像迫不及待的,要去見閻王啊。」

月見的聲音很快的恢復了平靜,但那陰沉卻也加重了幾分,再加上嘶啞的聲音宛如惡鬼索命般,就像是看不見底的泥沼,將人死死的揣住向下拉扯,無論怎麼掙扎呼救,最終都將被吞沒。

沒多久後,唐納嘴角吐出了白沫,雙眼一翻、手腳乏力的癱軟在地上,失去了生息。然而月見並沒有卸力,反而更加用力的勒緊了繩索,片刻後才終於緩緩的鬆開了手。

看著自己因為過度用力而顫抖的雙手,粗糙的繩索在那雙手上留下了深刻的勒痕與傷口,鮮紅的血液更是早已浸滿了掌心,沿著手腕滑到了手肘,滴滴答答的落在那個徹底死去的男人臉上,浸入了向外突出的眼珠裡,也將微血管破裂的眼白染得更加殷紅。

感受到月見內心那混亂而又平靜的情緒,羅納感到了異樣的違和感。

月見睜著雙眼,凝視著自己的雙手,不自主的大口喘息著,心底卻沒有一絲恐懼。末日到來了這麼久,月見也不是沒奪取過生命,但殺人卻是第一次。

羅納也同時意識到了這一點,畢竟在末日人殺人早已不是新聞,一直以來瑩的態度又太過自然,這才導致了羅納一直都先入為主的認為,月見……少女肯定也早就殺過人了。

然而直到現在,羅納才意識到,此時此刻才是過去的瑩第一次、親手殺人。

「……哈……啊啊,原來……也沒什麼嘛……」

不知是為了安撫自己,或是真的不覺得殺人有些什麼罪惡感,月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從唐納身上抽走了武器。感覺腦中一片渾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黏糊的不明物一樣被揉成了一團,只有唯一的一個目標是如此的明確而強烈的。

而同樣被影響了的羅納,只感覺呼吸困難,腦中一片渾沌,強烈的暈眩和不適感令人想吐,卻又怎麼也吐不出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黏稠,只剩下月見心中那無比明確的目標,堅定而執著的佇立著。

「哈啊……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反正我也……從來就不是什麼善類。」

正因為內心如此的醜陋而扭曲,所以才會受到這樣的報應,在痛苦中掙扎著活下去,在折磨中不斷的壯大自己,月見如此深信著,即便每踩出一步,腿間那被撕裂的部位便一陣陣的疼痛著,全身上下被蹂躪的部位也劇烈的疼痛著,月見卻沒有絲毫遲疑的,繼續邁出步伐。

在這一刻,羅納成了唯一的見證人,眼睜睜的看著月見揮舞著手中的刀劍,毫不留情的將一個又一個,曾經一次次共度難關,跨過生死的「同伴」殺掉,雖然也有不少回過神來的人意圖反抗或逃走,然而月見卻沒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

與此同時,羅納也能在月見的思緒中看見,那些人過往的笑容和聲音,月見知道他們是誰,也很清楚躺在刀劍下的他們被自己親手殺死了。

但月見卻未曾感到一絲後悔和遲疑,曾經度過的溫暖不假,但此刻的怨憤也無比的真實。

「等、等等!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

質問的話語被無情的斬斷,充滿怨恨不甘,以及對人性的失望,讓揮出的這一劍甚至幾乎將頭顱斬斷,滿身的鮮血都無法遮蔽那雙眼中的狠戾與冷冽,即便指甲因為錯誤的施力而被掀起,月見也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連一瞬間的停頓都沒有,又間連的奪去了幾個人的性命。

此時在那些人眼中,月見早已經是個「怪物」。甚至這隻「怪物」比過往面對過的任何一隻怪物,都要可怕。

「你聽我說!月見!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們──」

奮起反抗的人們,看著月見即便身中數刀,甚至還有箭矢插在肩背上,卻依然無法阻止月見的腳步而感到了強烈的恐懼和濃烈的懊悔,他們並不是智商不全的殘疾人士,這段時間的相處中他們也感受到了月見身上些許的不尋常,但他們早已經被那不正常的相處關係給洗腦,依然循著這些「日常」對月見做出了不可饒恕之事。

才導致了他們現在,連一句話都說不完的,就被迫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對月見而言,不管是這些溫熱黏稠的血液逐漸變得冰冷乾涸,還是那些從驚恐尖叫到沉默寂靜的聲音,都像是不存在的幻覺一樣,當一切的感官再次回到自己身上時,月見顫抖虛脫的手再也握不住破損的武器,她看著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腦中的混亂卻逐漸變得平靜,身體各處的疼痛感如此劇烈的襲來,讓月見的身形一晃,像是乏力了似的跪坐在地上。

「哈啊……哈、哈哈……真是愚蠢至極!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如此的滑稽如此的可笑,哈哈哈哈!」

跪坐在一片屍山血海中,仰天大笑著的少女,癲狂的令人畏懼,卻也令人感到了一陣心酸與不捨,那大笑聲中的絕望,就像是被迫放棄了什麼,跨出了那一道坎,才發現原本以為是懸崖高山的坎,不過就只是連人都絆不倒的窟窿。

少女大笑著,絕望的狂笑著,然後緩緩的彎下了腰,抱住了頭,像是要將堆積在心裡與腦海中的事物宣洩而出的嘶吼著,看似已經陷入了全然的瘋狂與失控中,就連羅納也難以克制的被拉扯進了這樣的泥沼中,在彷彿要將精神撕碎的漩渦中,羅納的腦中卻猛的晃過了一抹清明。

這一瞬間,如暴風般的混沌就像幻覺一樣消失了,羅納甚至還沒回過神,卻被月見的思緒與感受帶動著,逐漸恢復了平靜。直到這時,羅納才真正的感受到,瑩的精神基礎有多麼強悍。

同時羅納也真切的感受到,瑩的內心有多麼絕望。冷靜的瘋子,才是最痛苦的。

「崩潰又如何?難過又如何?只要還活著……就必須繼續走下去……日子不會有絲毫改變……哈啊……多麼令人絕望啊!」

在痛苦中掙扎,在折磨中強大,在絕望中活下來,反反覆覆的將這些吸收並學習,這就是瑩學會的方法。

──只是因為被強暴,就要殺了所有人,這實在太過偏激了!

月見很清楚自己會被如何指責,但她不後悔。別人的道德為何要自己承擔?連同幾天前才剛剛被救濟的「無辜者」也不放過,月見心裡也絲毫沒有懊悔,更別談愧疚了。

如果要一一究責,那除了作繭自縛之外,什麼都得不到。

月見不知道的是,自己這樣的行為與思維,帶給了羅納多麼龐大的震撼。眼前這片屍山血海,就如同小基地的翻版一樣,原原本本的呈現在了羅納面前。

那些笑容與聲音,人們帶來的溫暖與包容,猛的和死去之人重疊在一起,羅納無聲的吶喊、嘶吼著,他清楚的意識到,會指責月見的「別人」就是自己。

然而這次的事件,也帶給了月見一個啟發。她知道自己的演技很差,也知道在團體中那樣活潑開朗、樂觀善良的性格,更加的討人喜歡,也就不會再次需要接觸團體時,會因為自己的性格而在最初就被防備了。

「……人格,如果我能……」

在月見自言自語的模糊呢喃聲中,羅納卻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逐漸被抽離,就像是快要睡著一樣。

在羅納「醒來」之前,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道道的聲音。羅納下意識的感覺到,那聲音並不是在對自己說話,而是在對月見、對瑩說過的話。

羅納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卻能感受到那是對月見、對瑩而言相當重要的人。

那不是什麼溫暖的鼓勵或慈祥的話語聲,相反的,那字字句句都令人感到心痛。

『沒用的垃圾!你腦袋是不是有問題?你是智障嗎?』

那聲音充滿了憤怒與斥責,即便看不見臉,卻能勾勒出一張極度鄙夷的面孔。

『真想不懂你這腦袋遺傳了誰?』

那充滿貶低的話語聲中多了些哭腔,彷彿只要這樣就能讓自己的責罵站在完全合理,甚至有些委屈的道德制高點。

『我XX大畢業,你爸OO大畢業,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小孩?連垃圾都比你有用!』

尖銳的叫喊聲在耳邊迴盪著,即便沒有鮮血卻能感覺到刀光劍影的疼痛。

『廢物!廢物!你怎麼好意思浪費家裡的錢!?』

僅僅只是活著,不敢奢求任何的禮物,卻從來不受到任何人的待見。

──如果你這麼恨我,為什麼要生下我?

那說不出口的話語,委屈的在心中溶解,最後像是不曾存在過一樣的消失了。

──我果然應該要跳下去……

最終,迴盪在腦海中的一句話,和那急速逼近的地面,驚醒了羅納。

羅納猛的彈起身,那劇烈的反應嚇得巡邏的護士差點沒尖叫出來。

「羅、羅納先生?您還好嗎?我、我馬上請醫生過來!請您冷靜下來,慢慢呼吸……您現在在醫院裡。」

醫院,這個詞彙讓羅納猛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一時之間甚至有種必須要再次體驗那種痛苦的絕望感。

在護士耐心的安撫下,羅納緩慢的喘過了一口氣,腦中的混亂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他眨了眨眼,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病房環境,這才終於反應過來,這裡並不是少女曾待過的那個地方,而是亞歷山卓的醫院病房裡。

同時羅納也緩緩的想起了「現實」中所發生的事情,自己在觀察箱裡被瑩的一番嘲諷訕笑給激怒,明明已經認真的想要殺掉對方,卻還是狼狽的打趴在地上了。

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羅納摀著腦袋,想起瑩似乎問了自己很奇怪的一句話。說是「問」,其實應該是單方面的告知而已。

那句話是……被實驗的人,怎麼有權利拒絕?

想到這裡,羅納緊張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就怕瑩真的把自己給改造成了什麼生化機器人之類的。

同時羅納的心裡也感到了猛然的抽痛,瑩是經歷過實驗體折磨的人,雖然那是瑩刻意造成的結果,但不能否認的是那樣的過程確實發生過。

「……請不用擔心,您的身體檢測一切正常。」

羅納的主治醫生客氣的道著,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後,也說著如果羅納還有疑問的話,可以再做一次身體檢查,同時羅納從主治醫生口中得知,自己竟然已經躺了足足七天,然而羅納卻感覺自己只是睡了很長的一覺而已。

經過最後一次的檢查,結果卻是連主治醫生都感到了訝異。就像是羅納的清醒才是讓他的身體開始運轉的關鍵一樣,原本羅納昏迷時除了比普通人更加健康的身體狀態之外,一點異常都沒有。

但是現在,羅納的身體若說是經過了基因改良的正規國民都不過份,甚至比大部分的職業兵都要強悍。

「這、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技術……明明沒有看見任何的手法痕跡……」

要不是親眼看見了這前後的差異,主治醫生都要懷疑這是兩個不同人的身體檢查報告了。

沒多久後,希瑞斯和狄克也來到了病房,特殊部隊已經正式成立了,而羅納的身體報告,就是那十一名成員之後將能到達的「基礎」。達到了這個程度後,才能繼續「強化」。

接著希瑞斯讓羅納休息過後,去見見瑩。

無論如何,羅納都必須做出決定,是從此不再和瑩接觸、相處,還是放下心裡的怨恨與悲傷,和瑩繼續相處下去。

「這是你必須自己面對的課題。」

希瑞斯拍了拍羅納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這麼道著,接著便轉身離開了病房。羅納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必須放下,畢竟再怎麼悲傷難過、質問憤怒都沒有意義,但還是難免情緒失控。即便末日後已經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但這種事情還是太令人難受了。

然而,想起少女經歷的一切,以及月見遭遇的過往,瑩獨自一人承受著這些,也一次又一次的站了起來。直到現在,羅納也無法判斷出,這到底是異能的功勞?還是瑩的精神天生就如此強大?

但若是如此,那名少女是怎麼走上絕路的?

羅納沉默著,實際上他也沒有任何能夠討論的對象。

最後,羅納深吸一口氣,起身辦了出院,接著便直接的找上了瑩。

在經歷了月見的一部份所見所聞後,羅納想著或許自己才是應該設身處地,以瑩的角度來看待、思考這件事的人。同時羅納也不希望瑩再繼續畫地為牢,把自己困在痛苦和折磨中不斷的傷害自己,瑩需要的只是認同和關愛。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房間裡,羅納看著面前的少年,忽然主動說起了自己的故事,他出生在一個相當嚴格的家庭裡,從小到大都被嚴格管控,包括飲食和生活習慣,所以當末日來臨時,羅納其實在心裡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而這也讓羅納心裡非常的自責,一度認為是自己害死了全家人,但又覺得自己只是個沒用的孩子,就算找到了家人也沒能增加什麼用處。是過去那小基地裡的朋友們,和新組建的大家庭讓羅納漸漸的走出了悲傷,感受到了責任也得到了快樂,對羅納來說那些人等同於家人朋友,是無比的重要。

然而羅納也明白,那些人對瑩而言不僅不重要,甚至可能是可恨的。所以,羅納想著自己也應該要試著放下這段過往了。

「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不只是為了變得更強大,也是為了向前看、向前邁出步伐。」

隨著那一字一句,羅納就像是真的放下了,跨過了心裡的那道坎,某種沉重的東西也終於落到了地上。然而當他抬起頭時,卻看見瑩的表情有些奇怪,不是冷漠的嘲諷,也不是受到感動的反應,而是一種相當複雜甚至有些疑惑和尷尬的神情。

從末日之初到現在,瑩始終學不會的就是演技。這一點羅納比誰都要清楚,所以他並不認為瑩是在故弄玄虛,但也正因如此,才讓羅納心裡的疑惑比對方更多。

瑩在開口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羅納,確定對方不是在指桑罵槐後,像是想通了什麼的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若你的家人聽見了這些話,不曉得會有多傷心。」

看著羅納一臉的茫然,瑩傾身靠近了羅納,伸手輕柔的拂去了對方的耳畔的髮絲,就像是在替真正的戀人整理頭髮一樣。

「真是個沒用的孩子,把我的和你的情感搞混了呢。」

瑩邊說著,邊修正了羅納腦海中的記憶。對於現在的瑩來說,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尤其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羅納的精神領域了,即便當時應該是對方進入自己的精神才對。

羅納悶哼了一聲,猛的摀住了自己的額頭,清楚的感覺到了原本混雜在一起的東西,正被一點一點的剝離,屬於自己的記憶和情感,以及不屬於他的真實經歷,都被清楚的分離開來了。

羅納的家庭是個幸福美滿的小家庭,雖然偶爾會有小磨擦和吵架,但總歸而言是幸福快樂的,在末日後他們一家人甚至還彼此扶持、相處了一段時間,和月見所經歷的幾乎背道而馳。

在整理羅納的記憶時,瑩也沒有擅自去看對方的記憶,只是認為羅納看見了一小部分的,自己過去和家人相處的時光點滴。

直到被分離出來的,不屬於羅納的那部分殘渣碎塊,自然而然的滑過了腦海中,瑩才猛的驚覺這個男人看見了什麼。

整理的過程並沒有任何疼痛感,也沒有絲毫不適感,甚至應該說,兩者被清楚的分開後,反而讓羅納感覺舒服多了,也能以更加客觀的角度重新梳理了一遍月見的經歷與感情。

但同時,這也讓羅納感到了後怕。如果沒有瑩主動幫忙,這混雜的記憶最終肯定會影響到精神,到時候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再抬起頭時,羅納看見抱著雙臂坐在自己面前的瑩,有些不太高興的挑了挑眉。羅納下意識的知道,瑩並不是因為那意料之外的,被窺見了過去的經歷而不愉快,更多的是羅納那一大串看似感動大方的話語,就像是在指責瑩的悲傷與痛苦,是為了掩藏住內心深處有如惡魔般的思緒和情感。

畢竟月見受到凌辱的第一反應,是毫不猶豫的殺光了所有人。

而阿芙拉受到凌辱的第一反應,卻是試圖包容和理解所有人。

雖然最終,他們都走上了相同的結局,但出發點卻是截然不同的。

至於羅納在共同經歷了這麼多之後,第一個想到竟然是關懷和愛。這是多麼幼稚又天真的想法,雖然可以解釋成腦子不清楚,說出口的話也不能當真就是了。

「我……對不起。我沒什麼好辯解的,但是……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會看見那些……」

看著羅納焦急的想解釋什麼,瑩嗤笑了一聲,只是淡淡說了這不是什麼需要掩藏的事情,只不過知道的人會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痛苦就是了。

或許當時的月見需要的是諒解和包容,但是現在的瑩已經不再需要那些了,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

這樣的認知,讓羅納的心口抽痛了一瞬。他知道在月見發狂的殺光了那些人之後,肯定還經歷過了什麼難以想像的痛苦和絕望,最後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但那些,同時也是建築起了「瑩」這個人的,重要的基礎和過程,否定了這些,才是真正的否定了瑩的存在。

就在羅納難過的這麼想著,並思考著該怎麼做才能找回瑩心中的溫暖時,瑩卻突然站起身,愜意的走到了門前,猛的拉開了門。

一時之間,原本貼在門板上卻什麼聲音都聽不見,無比認真的想聽見什麼而擠在門口的一群人,嘩啦啦的全都跌成了一團。

那是特殊部隊裡的十一名成員,他們看著瑩雙手抱胸冷笑的模樣,不只因為被當場抓包而尷尬,更感覺一陣陣的寒意爬上了背脊,而羅納更是錯愕的猛然站起了身,他完全沒察覺到門外竟然有人,而且還是這麼多人!?

「我可是特地親手幫你改造了身體機能,醫院不是也有數據做為證明嗎?」

瑩就像是知道羅納在想些什麼一樣,連頭都沒轉的這麼道著,打消了羅納對於自己的「退步」或成員們的「進步」而震驚的反應。

緊接著雙方都很快的想通了,外面聽不見裡面、裡面察覺不到外面,肯定是瑩的干涉結果。

「看來你們體力不錯啊。是不是休息太多,皮癢了?」

瑩的話語很顯然透露出了,這七天裡十一名成員都被狠狠的操過了,不是性方面的開發,而是體能方面被逼到極限後又跨越的開發。想起那地獄般的鍛鍊,十一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那個……隊長,能不能……先讓……我們起來……」

忽然,被壓在最底下的劉清雲,巍巍顫顫的從隙縫中伸出了手,像是在求救一樣的顫抖著。

瑩挑了挑眉,看看幾人快要被壓扁的樣子,這才卸下了不斷施壓在眾人身上的重力。終於能喘過一口氣,十一人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站成了一排既筆直又標準。

「打擾了!我們立刻回去──」

瑩抬手打斷了話語,勾起唇角的一抹獰笑。

「這就想走了?都進來吧,訓練有的是時間做……」

聽著瑩那拉長的尾音,十一人都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心裡欲哭無淚卻又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走進房間裡,只是這房間裡完全沒有多餘的位置能讓他們坐下,那十一人也只能癟癟嘴,乖乖的站在床邊了。

直到這時羅納才發現,這十一人比起第一次見面時,所有人的體能基礎,甚至是氣息穩定和精神力都強大了不少。只經過七天,怎麼能有如此誇張的進步?

「這都是多虧了你的奉獻。我漸漸的知道了,如何讓他人變得強大。當然了,這大概就像作弊一樣吧。」

同樣早了一步在羅納發問之前就先回答了,瑩聳了聳肩繼續道著。

「只可惜他們的基礎比不上你,要不然一口氣全部調整上來就行了。」

聽著瑩輕描淡寫的這麼說著,羅納想起了當時那種,全身上下的骨骼血肉都被撕開打碎後又重新組合,連神經等細微的筋脈都被一點點的剝離,那樣可怕的劇痛,羅納狠狠抖了下身體,並不是很想再體驗一次。

「要是硬做的話,很可能會因為過度的劇痛導致心臟驟停。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痛死。」

再看看瑩微笑著說出這句話,眾人都忍不住感到一陣惡寒。

「那個……隊長,請、請問我們……」

即便瑩的做法頗不人道,但無法否定的是,他們的確在短短七天裡得到了非比尋常的進步。只是可以的話,他們真的很想把握休息時間,而不是給自己添加訓練!

「急什麼?你們不是都很喜歡探究真相嗎?不如我直接告訴你們吧。」

瑩一挑眉,似笑非笑的這麼說著,一下子讓十一名成員有些遲疑,要不是太過好奇了,他們也不會冒險躲在門外偷聽。雖然失敗了,還被當場抓包,但是現在竟然可以直接知道關於瑩的秘密?

於是,十一名成員互相看了看彼此,原本愁雲慘霧的表情一下子都變得清亮了起來,他們實在太好奇了。

「在這之前,自我介紹一下吧。你們的副隊長今天才剛醒,連你們誰是誰都不曉得呢。」

瑩這麼說著,抬手朝著羅納做出了「請」的動作,一瞬間讓羅納莫名的緊張了起來。

特殊部隊成員加上隊長「瑩」,副隊長「羅納」,總共十三名。考慮到瑩現在的模樣比較沒有說服力,所以對外時隊長與副隊長的身份會對調,只是實際上到底該聽誰的命令,大家都心知肚明。

十一名成員裡,現在已經把頭髮剃短到幾乎平頭狀態的是「亦蘭」,旁邊有著一頭俏麗短髮充滿好奇心的則是「卓玲」,接著是留有一頭滑順長髮曾經用女明星身份臥底在末日支持者組織的「張安華」。

以及曾經一同參與過蟲潮追蹤,性格安靜沉默寡言具有通訊相關知識的「伯格」,以及這段時間來性格越來越開朗活潑有著追蹤能力的「劉清雲」,和一臉面癱沒什麼特別表情但一雙眼睛格外會表達情緒的「沈柯林」。

以上這六人,羅納多多少少也曾經接觸過,而接下來的五人則是全然的陌生,第一次見面了。

「您、您好,羅納先生!我、我一直都很敬仰您!我叫、叫安玄同,慣用武器是長劍!還請多多指教!」

不知為何的,忽然有種身在學校裡認識新朋友的既視感,完全沒有緊張感。看著對方自我介紹完畢後,還結結巴巴的表示想要拿簽名,羅納無奈的乾笑了兩聲,但還是替對方簽名了。

在「安玄同」之後,依序是同樣性格開朗活潑像是個鄰家大哥哥一樣的「日楠」,溫柔理性彬彬有禮的和軍人扯不上邊但又有著某種堅毅氣質的「竹君」,以及一對雙胞胎兄弟,都同樣有著正經理性不苟言笑的性格,彷彿最盡責的衛兵般,哥哥「方川祥」和弟弟「方深石」。

然而,羅納可沒有忘記這十一個人都是剛才擠在門板上,想要聽見裡面對話聲的好奇寶寶們。

簡單的自我介紹過後,瑩忽然說著「最後一名觀眾也入場了」,幾人還來不及表現疑惑,便猛的感受到了一股氣息從外頭遠遠的走了過來。

即便已經收斂了,但那冷冽陰沉的氣息,仍是讓他們一瞬間意識到來人是誰。沒多久後房門被客氣的敲響了,而進來的也是如預期中的那兩人。

希瑞斯和狄克。

看著房內多出來的十一個人,希瑞斯有些訝異瑩竟然願意在他們面前談事情?雖然還不確定瑩要談的是什麼,但從訊息上表明的「過去的經歷」這一點,就足夠證明瑩要說的可不是什麼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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