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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契约,将神秘孤高的黑纱嬷嬷阿波尼亚调教成独属于自己的肉厕奴妻,爱与地狱的无限淫乱,1

小说: 2025-08-27 09:55 5hhhhh 8970 ℃

‘我并不曾信奉您,但请原谅我僭越。上帝,那份美丽是您创造的吗,那位无人知晓真正容颜的婀娜女人是您指引而来的吗。上帝,可否告诉我,当我发现那株发散柑橘香与湿濡天兰葵气味的勿忘我面戴守孝黑纱娇艳欲滴地绽放教堂门旁,为得到她冷漠的一瞥试图引起她的注意时心脏的猝然停跳是出于何种原因,被欲望与生理冲动侵占头脑遵循滋长的恶意黑种正要触碰那道袅娜虚幻的身影突然浸满心房的温暖是何物,又从何而来吗。

那一刻我真真切切觉得慈悲玛利亚的温柔垂怜于我,净化我心中的邪恶,她慈爱的脸庞露出慈爱的笑,宛如一缕风,于我内心掀起狂风暴雨。我看到她如血红唇缓缓开启,向我投来神圣的旨意,也是一缕风,货真价实的一刻顺抚而过,荡漾我信仰的那条河。

天啊,我的上帝,我祈求您,您的恩典在这一天宽恕我的罪,今后我的信心与信念,都会源自于您。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阿门。’

秋初,雨后阳光终于丧失些许温度,淡漠的光线透过百叶窗投射信纸上,将携着香气的黑色字迹映得分外清晰,也让白纸黑字一段一行的内容分外扎眼。那黑得不正常的字体组合至一起婉转的力量仿佛正是源于深烙写信者精神的突如其来的信仰一般,强硬有力的扭曲读信人脑中不自觉描绘的光景。

风声窸窣,叶影摇晃,雨后泥土的潮湿混合茉莉花的芳香从露台飘入安静的房间。男人盯着手里原有意思已经被剖析改变的信中内容,舔抿干涩的嘴唇服下一杯温水,聆听凋零枙子花的微语将充斥变卦与背叛的说明撕得粉碎丢进满是碎屑的垃圾桶,望着桌面剩下几封尚未拆封的邮件不禁发出叹息。他没心思再看余下几封索性全部扔进垃圾桶,起身时鸟叫掠过,耳边传来老友慵懒的谏言:

“醒醒先生,我们该去讨债了。”

微微仰首,覆盖阴影的天花板下吊着的扇叶平稳的旋转着,今年是燥热的秋至,满盈汗水和难以言喻的腥气。他目光愣愣的盯住空白的墙壁,躯体得到伴着花香的微风温凉温凉的反馈,深深吸一口气吐出驱散充斥五脏六五的蒙雾,霎时头脑如同得到解放思维与想法豁然明了。

他关掉吊扇,换上灰色套装用纸包好的樟脑丸放进内侧口袋,扣上过气多年的黑色圆顶帽,如兀鹫般锐利灵敏的双眼半眯,略微肿大的眼泡与诡计的平和神色将苍白削瘦的面庞衬出危险的死寂,一股冷意,含着铁锈味和腥甜气。鼻子翕动,弥漫的香味渲染脑中未来,灵感的一闪而过与唾手可得的雨后丰收的喜悦令他不自觉扬起嘴角帽檐压低,打包整理好平日替人收债的交涉工具后,示意身侧不会变老的老友跟自己一起出门。

“走吧,去拜访一下我们不守信用的合作伙伴。”

昨夜飒爽刚过,今早温度升腾。闷热的街道少有凉意流淌的时刻,清脆的鸟啼与薄弱的蝉鸣于耳畔时常闪烁,大路上马夫握着麻绳载着主人来来往往,有几个皮球从行人道那旁滚到这旁,在马车经过后消失不见。中午敞开门的街店很少,就像身旁过路的行人,浑浊的潮气充斥气管和两肺的感觉并不好受,换气困难,用力呼吸空气便会顶住气道壁引得难以描述的痛感。污水的恶臭与闷湿的杂草气味混合从各种各样的店面里飘出的味道一起钻进鼻腔,这时他注意到面前不远处手挽手的年轻贵妇用扇子遮住娇靥,秀眉拧紧,细碎的低语消散耳边。他不好描述陈杂于是吐出浊气,有点想念书房的安逸了。

多变的天气温度环境对不喜欢乘车出行的人向来不太友善,从下水道冒出的片片氤氲好似火车燃烧的蒸汽一股脑的往上窜,不知从哪放响的铜管乐器的声音与钟楼敲响的钟声一同萦绕脑海,他不禁思考柯德勒神父此刻会不会在哪个黑暗的房间抚摸某个女人或男童剔透的身体,就着肃穆神圣的短暂时刻乘坐与教义背道而驰的滚烫列车,通向升华的巅峰。

他走着、想着,不自觉吹起口哨,目光惬意的扫过周围,停在身后始终保证自己安全的老友身上。嘴角抬起,眼角弯弯,语气轻快: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女人耸耸肩打了个哈欠,披散在背的翠绿长发如波浪舒展:“就按平常那样,用你擅长的。”

“会不会太没礼貌了。”

“如果觉得愧疚,我们可以文明点。”

“我们之间可没文明一说。”

他拍拍插在皮带衬裤缝隙间的刀具,刚磨好擦过水的它若放在热阳下,想必会如这座城市般熠熠生辉。

“那他们就挨打。”

他们继续往前走,拐过两个弯道穿过马路与拥挤一起的杂乱房屋,经过一条长长的巷道绕过烦人警卫的看守,拨开密叶的遮蔽视线在无数繁荣的屋顶中挑来拣去,当第三名医生同妻子关上卧室门,厚实云层淋湿茂盛的光芒流淌而过的温风携着让人垂涎的饭菜香气越过世界脊背时,男人找着了属于他们的那座庄园。

“您好,先生。”

“他在吗。”

“一直都在。”

铁门狰狞的声响如忧伤的笛音通知异教徒的到来。新来的侍卫领着他们进了宅子,上到二楼走廊左边最里面的那间他平日招待客户阅览合同或存放文件的地方房,他知道他很多个夜晚都是在书墨中度过的,昏黄时这里亦是他心爱的性爱场所、安眠的鸟巢。

不过现在,因为一位彬彬有礼的野蛮人被召唤过来,它即将变成奸恶背叛者的孤冢。

侍卫敲了两下门,得到里面人的允许后示意他们进入,然后关上静静等待。

“您好,挪威先生,近来可好?”他比宅邸主人先一步发出诚挚的问候,笑脸盈盈。

听闻的那方先是愣了一瞬,然后回以微笑:“当然了先生,最近好的不得了。”

“是嘛,那太棒了。一定是发生了非常美妙的事才让您如此喜悦。”

男人说着落座办公桌的对面,双手交叉搭在腿上,神色饶有兴趣,嘴角抹有笑意。

对方又愣住,作为经年行走黑色地带的商人的他隐隐感到什么东西勒住了自己,滚烫的热意冻结脊背,整个大脑都在战栗,他的嘴角颤抖两下,强装镇定,看到对方保镖正闲散地躺在待客沙发上,眼帘合上似是打起了瞌睡。

“当然先生,当然。”

肥头大耳心有余悸的露出笑容,看见那人跟着笑起来便热情的给他倒了杯花茶,什么都没有掺,什么都不敢掺。

“那么,介意讲一下您遇到什么样的好事吗,我或许也可以碰碰运气。”

男人别有意味的说,可下一刻他觉察那人好似真把这句话当成了简单的字面意思,摆摆手道:

“先生,这不是碰运气就能搞定的事,祂们不会同意的。”

“谁同意什么。”

“上帝,不会让我们染指祂的信徒。”

“......您看上修女了?”

他没说话,捏死了一只在脸前飞来飞去的蚊子,低下头去,好像是思考什么表情犹豫,无处安放的双手在身上不安地来回摩挲、攒动,流满肥油。然后忽然抬起头,如芝麻大的眯着的眼中冒出一种卑劣的贪婪欲念,那如邪火般肆意焚烧的欲望仿佛是占满他所剩的一切,在脑中不断滋长、笼罩。

“不...她不是、先生。”

“那她是什么?”

男人能看出他的躁动,难以遏制的焦灼令宅子主人本就吃力的换气更加艰难,他沉思间甚至听闻到肺叶的流通,细密汗珠接二连三从额头往下淌以至于不得不拿手帕擦完又擦。恶臭的呼吸发散一股烂苹果味,汗液淋漓的猪头即便没有阳光照射,仍能看出发亮的油光,男人不免皱眉。

“我认为她是圣女,是上帝派来普度众生的使徒,是将迷失雾中的灵魂指引至天堂的领路人。”

男人眉头一挑:“您在哪里撞见她的。”

“经过教堂的刹那,怜悯的一点儿。您可能不相信我的天哪,我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女人,我都没见到她的真正样貌就觉得世上没有比她更美的人了,婀娜的身姿举手投足便令我身体自然停驻,悲悯众生的眼神投向我时我简直要落泪了。那时我竟然感到治愈已久的肝病复发了,”他突然激动地站起身,肥胖的双手令桌子产生摇晃:“体内的脏器在抽搐、呼号,而当我有幸聆听那慈悲又无比年轻的嗓音对我降下,配合回荡的钟声,我感觉自己几乎要死去了。那天眼前一直都是那名慈悲纯净的圣女。”

“......得了吧,我还是觉得她是修女,只是长得好看了点。”

“我怎么跟您说不明白呢......”

见跟庸人说不明白那份遥远的神秘对自己人生的意义,挪威先生不禁苦恼地低下头去。痛苦的神情让男人心中产生了稍许对他口中上帝使徒的好奇。

“那再多说点如何,”他道:“我们暂且抛开原本的问题,先就您口中的美丽继续下去。”

“啊当然可以先生当然可以,”他没在乎他口中原本的问题,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仿佛信徒得到了重生,日暮中的迷失者寻得道路:“我再次见到那名修女时是收到弥撒邀请的时候,那日下着持久的濛濛细雨,漂泊的雨水把整个城市都淋湿了,钟声在雨幕回荡,我因心血来潮偷溜进了忏悔室,然后紧接着,我又听到了那声音,如同福音降落,洗涤我心中的污秽......”

“嗯,嗯,我想我能明白。”

静如流水的黑眼含着笑意凝望面前讲得额头不停冒汗的臃肿老板,神色淡漠呼吸清净,思绪仿佛早已离开这间狭小的会客室,积蓄的底气与上涨的新奇挖空心思想要探寻被蛊惑之人口中纯洁的圣女。他一边就他形容描绘勾勒出那个女人的轮廓、思想与性格,还有所处环境之类的隐私问题,一边无意注视眼前飞溅的唾沫,臭气熏鼻,如若那些披着贞洁外壳的淫乱之人喷在身上的香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滔滔不绝的讲述仍在继续。男人摩挲着胡须回忆窗外鸟叫什么停唱,风语又何时缄默,这段时间里有人敲门提醒贵客来到但都被单方面回绝,女仆的问候和管家的提醒也被粗暴地驱赶,扯着脖子绘声绘色的贪欲者不知不觉变成了沉醉那份难得美貌的追求者,男人能觉察他着魔似的癫狂,亦然能明白他口中的描述的天花乱坠的美丽到底有多危险。

钟声敲响了,不过他依旧讲述,嘴里不断发出疑问但并没有在意这些疑问。男人静静听着,抬目望见有几只鸟掠过窗台,这时身后传来哈欠和细微的窸窣,他不住无奈地轻叹口气——时间到了。于是平淡低沉的声音截断燃烧的欲火,兀鹫锁定猎物,淡淡道:

“所以,您还是无神论者吗,挪威先生。”

被这话问住的祂的追求者沉默了一会儿,吐出口气双手抬起,说:“我想我依然是。”

“那您的财产,为什么要流向教会。”

他的眼睛缩得如芝麻小了:“他们需要这笔钱抚养无家可归的孩子。”

“哪的无家可归的孩子。”

“......来自那个破烂不堪的修道院。”

“......嗯,”他轻笑着点点头:“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祝您幸福。”

话语落地,金贵的身首分离在荡开的风中斡旋一瞬清楚的回响,如喷泉喷洒的污秽触及天花板,自由的落满整个屋子,那肥硕身躯径直倒向办公桌随后趴倒在地。平息的血泉流在木质地板上如脱开河道的河水扩散蔓延,短暂粘稠渐渐干涸,散发的难闻气味让站他身后的女人打开露台窗子,恰好有风扑进冲散铁锈与墨香,将会客室搅得一片狼藉,作乱的纸张文件在空中飘荡的哗啦声响好似连绵哭声触碰男人脑内神经,他很头疼这座仿佛有灵性的感性城市在他目睹死亡时总会嘶哑的叫喊,有时甚至搞得彻夜难眠。

庆幸戴着圆顶帽别人的红没落到自己头上,感叹口袋里放的樟脑丸够多能盖过刺鼻的血腥气,同样无奈,每次洗好的工作服都要被与外貌大相径庭的料理手法粗糙的老友溅得全是血,脸上也不例外。阳光微微倾斜,刺目的金黄色光芒照进阴影淡漠的房间,照热挪威骇人的尸体,晒干流尽的血液,男人与阴影同样淡漠地微眯眼睛望着脚边没有冷意、欲火尚未燃尽如猪猡般的躯体,脱帽向他致意,在心中以上帝的名义。

待到潮热退散,树枝舒展花茎摇曳,他才结束致意姗姗向露台晒太阳的友人抱怨:

“你就不能温柔点。”

太阳下,她哼了一声:“你没资格说我。”

“是啊,我没资格。”他戴上圆顶帽点点头:“下一家,也问问这帮新教徒是不是因为同一个人入教的。”

女人背靠石栏惬意的闭上眼睛,嗅着还未消散的血味混合微湿花香的气息将体内的邪祟尽数排出。

他们少有一整天都为一件事奔波的时候。整夜没有月亮,船只已经来到城市另一边的港口,游轮踏着野兽般的大步前行,在它的喘息中、冰凉的血泊里,男人拾起最后一条狗牌,倾听大厅奏响隆重交响乐的最后一舞等待乘客陆陆续续下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中第一缕霞光浮出海平线,新的一天绽放在拥挤的港口和荒无人烟的海面之上。

他很困,因为收割的人头数量过多这座城市狰狞的悲鸣在脑内持久的挥之不去,揉揉疲乏的眼睛,手帕擦干净象征身份的金色印章踹进兜里,然后应着好友轻快的步伐细数今日战果,得体地走出港口:嘈杂里有徐徐微风拂过,丝丝缕缕的凉爽和着海潮的气息沁人心脾,男人和女人舒适地在人群山海中寻找归家的方向,人们密集且不平整的身影在他眼中清楚映现,他注意到诧异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只是并未理会,因为这不过一出可笑戏剧演砸导致的腥甜结果。

劳顿一天的他想打个盹,但清晨六点的钟声这时敲响,要是速度不快点就来不及赴会弥撒了。

男人长吁口气:“哈啊...早知道不拜托人家了。”

“你可以穿我的大衣,刀要不要收走。”

身旁的人说完打了个很长哈欠,具有传染性的困倦让他跟着打了个哈欠,然后疲惫地神伸懒腰吐出浊气。

“收走,如果被发现我可是要被逮起来的。”

“残局准备怎么清理?”

他又打个哈欠:“维奇警长和柯德勒神父会负责善后,而且港口那边不到处都是流亡者,少两个不会有人发现。知情者那边我提前打点好了至于他们会不会两头吃,放心,教皇和法官会把他们押进大牢。”

“真放肆啊。”她说。

“长久累积的权利和利益没人会希望它垮塌。”他耸耸肩道:“蛇,你看这座城市多正义,烈日和暴雨会洗刷焚烧渗透其中的罪恶,惩治的力度足矣使所有人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等未来,那些如雨后春笋冒出的革新者至少经过一个世纪才能摧毁她的未来,如果历史书没有记载我们,那作为这座城市的沉淀物消散云烟也不失为一种幸运不是吗。”

女人没理会他,示意他把大衣和用具脱下来,他乖乖照做。

“麻烦你了,今晚想吃什么。”

“早点回来就行。”

“我尽量。”

语闭,两人分别,拖在身后的影子忽长忽短,好似剩余的时间与命运。

世界安静下来只消十分钟。晨风中,远处,天边浮泛白昼,大同小异的人们陆陆续续起了床,年轻或不年轻的,老去的或准备老掉的,抱着相差无几的目的的沧海一粟在芸芸间兜兜转转,为新一天精打细算。

风在这时是温润的,因为太阳还来不及将它变得烫人。男人闲散流畅地找到教堂,拐过街角便远远望见门口等待的柯德勒神父。注意到他的披着神使外壳的淫秽之人笑盈盈朝这边招手,标记过无数人的嘴中吐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话语,他大概是在为他祈福,希望这个彬彬有礼的刽子手能够活过一个世纪,或死后可以上天堂。

“孩子,你差点迟到了。不过没关系,主会原谅你的。”

他笑着如此说道,男人回以微笑。应他引领走进教堂:辉煌的堂内两侧点满蜡烛,水晶吊灯发散金色光芒,阳光穿透琉璃倾洒绮丽绚烂诗唱班预备开始,祷告的长椅坐满了人,流光溢彩的诗与斑驳的清波低吟浅唱,随风伴蝉鸣流淌环绕,十字架圣洁的光辉平等的洒落在教士与教徒们身上,所有人端坐、庄重、严肃,一双双目光如等待的花朵绿叶,一分钟后含苞绽放。

因为是个人请求,他并没有坐在堂椅上一同祷告的资格,神父的破例允许已是最高敬意。男人遵从神父要求来到告解室通过木窗的透射的碎隙注视弥撒的整个过程——教皇来了,进堂咏开始咏唱,所有人肃穆,虔诚的目光簇拥一步步走向中央的门徒继人,待到这个过程完毕,之后的礼式排列整齐,紧凑的不留一丝缝隙。

男人淡漠的注视着全部,他感觉有点无聊:他像喜爱他的养母喜爱这座城市,对清晨五点从窗台飘出的大提琴舒心,因每日不规定的有趣行程而乐意保持良好的个人习惯,为每日傍晚妓院中的身下夜鸟爆发优美婉转的叫声神魂颠倒,熟识们还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替自己解闷消磨空闲。

他的思绪不知不觉漂流到五湖四海。可突如其来的错觉般的鬼魅魔音又叫他猛地一回神,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能窥见的只有其中的真诚:对男人而言,这是一些无聊且难懂的话,是在一个莫须有形象上寻求幻想。橘色的晨曦使他能透过布帘看见她隐约的轮廓,那是一个身段婀娜的女人,饱满硕果浑圆挺拔,纤细腰肢如柳条柔软,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头上罩着的帷幔无法彻底遮住如流光倾泻的长发,她的声音很动听,透露着普度众生的悲悯,净化人生理与心理的业障,圣洁、不可承受之重,仿佛具有夺人心魄的魔力让他有点神往好奇的头颅止不住往前探。这时外边人群忽然爆出巨大轰鸣将空洞的思考拉回现实,同一时刻她的祷告停止了,所有声音归于沉寂。

愣愣回过神来,脑神经对彼时的发生抽搐,他心有余悸的拭去额头冷汗,深吸口气平复情绪静待弥撒散场——时间从未如此漫长,半小时胜过半个世纪。男人从告解室走出,长椅上等待许久的柯德勒神父笑脸相迎,他饶有兴趣的问他怎么待那么长时间,是因为害怕主的惩罚还是别的原因。

被问到的那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那里面怎么还有个修女。”

神父疑惑了一下:“哦...阿波尼亚修女又在告解室祈祷了。”

“这个修女不受你们管控?”

他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她有点...奇特,一种魅力,容易感染到别人令受感染者陷入无尽的失心疯中,所以我和教皇经过商量只允许她在别的时间独自祷告。”

“魅力......”喃喃低语,某些东西在脑中浮现,串联起来:“您见过她的模样吗?”

“没有,她始终身着黑袍面戴黑纱所以没人见过她的模样。作为外来的修女所以我们只接济了她,对她的难言之隐并不关心,当然她主动寻求帮助我们会施以援手,因为我没见过比她更虔诚伟大的修女了,她的信仰甚至能与主教相媲美。”

闻言的男人眉头一挑:“她不属于这里?”

“准确说,她不属于任何人,没人知道她是哪里的流亡者,收养许多孩子清苦的活在断瓦残垣的修道院里。”

“那个修道院教会没修缮?”

“那个的祂早已与这个时代脱节,况且位置实在偏远,修缮的费用能再建一座教堂了。”

“......她还真舍得让孩子住那破地儿。”

神父回以一声冷笑,他听得懂他的言外之意,便说:“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顺便送点礼物,荒凉的北区大街向东三英里便是,树木茂盛,鸟雀欢唱,虽然她大概率不会收。”

男人扬起笑容,揶揄道:“是信教的人太多了吗,您不在意她改信仰?”

神父心情不错的颔首:“可以的话最好,因为某种意义上她的魅力与美丽对信仰而言简直是灾难。”

“......我觉得也是哈。”他说。

对话结束,他走出教堂,烈火骄阳刺目,他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自儿时养母对他的考验,且至今都未得到解决——每件事物的灵魂源自于哪里,它们死后是否还会笑着开花结果。

这次的回答仍一如既往,五秒的思忖后他放弃对问题的解读解答,按照印象中对神父说的地理位置动身循去,大致目的跟平日讨债无异,唯一的区别只有没拿交涉工具,人数寥寥无几。

日照高头,热情似火的姑娘摘下手套,掂着大包小包行李箱马不停蹄的向旅店赶,花期正盛的枙子花与迷迭香扑鼻芬芳弥漫大街小巷,随风携着遥远的加勒比海经过这里的幽凉海潮气息化作一双纤柔的手细腻抚摩每个人的神经,使得呼吸舒畅,心脏的节拍也渐渐舒缓下来,附和悠扬的笛声漫步婉转。

路上,迎接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越往外走两道栽着的树荫越是浓郁,抚过的风也愈发清凉,干燥的湿濡摇晃树梢,婆娑树影交织缠绕,舒服的触感摩挲头发和脸颊,轻轻的、力道不紧不慢,伴着不知从何处吹来的异香与鸟雀的啼鸣,配合窸窸窣窣的动静将这段地带点缀得如同舒适摇床,使心脏无比平静,意识分外酩酊。

走出城区往另一个城区,建筑物变得稀少,树木愈发葱茏。他跟随记忆和直觉的指引踏入茂密的树林,拨开遮蔽的林叶跨过横着的灌木丛,半途失去了那抹作为路标的黑色只得循着细微的动静好似迷失方向般在看不见头的树林中兜兜转转,听着欢唱的鸟啼与群羊的哼叫,扯断挡在路前的过长的树枝然后继续往前摸索,几分钟后是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的广阔平原,这里远远望去唯有一所残破的修道院,除此之外只余无尽的原野。

不住呆立原地几秒,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方向了,不过既然需要寻找的目的已经明了,那其余问题先抛诸脑后也可以被原谅。翻过残垣断壁,道路被声音分成两边,他循着杂草中被开辟出的一条小径往左边走,身后孩童笑声如风铃作响,往前没几步则是一男一女的纠缠。

场景没有映入眼帘,只凭声音听起来跟情感纠纷无异。

“天呐...我恳求您,修女,恳请您能允许我亲眼目睹您的真容。”

“请站起来先生,您没有这样低劣,亦无需如此低三下四。”

那女声沉稳、具有勾人心弦的韵律,同时充满神圣的深意。仿佛只与他人对话,便能使福音倾落他们命运。

“可是...可是......我的天啊,主,您为何这般残酷......”

男声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愈发高亢好似下一秒便会作出无可挽回的冲动。但他没有,因为他无法对祂有一丝的不敬。

男人攀上还算结实的墙壁,双臂撑住墙顶远远窥视那对男女的交流。在一方激动一方冷漠的对话中,在许久得不到满足的热诚中,思考起心底浮泛的违和感从何而来。而当那名身着黑袍的身材妖艳的清贫修女蹲下倾身,呢喃微语于跪着的饱经风霜的中年男人耳畔闪烁,几秒后空洞的感激涕零被敏锐的捕捉到刹那,他充斥心中的违和徒然烟消云散。

“.......阿波尼亚修女,啊。您这行为对神职人员来说,一点都不光彩。”

他心情愉悦的回到家中,已经睡醒的友人刚经过沐浴全身上下除了一件遮挡私处的内裤外只剩自己的衬衫,宽大的衣物将她精巧的玉体衬出耐人寻味的诱人,混合咖啡的醇香充盈整间卧室。

“回来了,正好我睡醒了能不能犒劳一下我。”

“晚上再说,我们有工作了。”他摆摆手回绝她难得的欢愉邀请:“我只有两个问题,蛇。”

“你说,顺便一问还是来自教会?”女人一边说一边倒咖啡,黑色液体散发稠苦的香味。

“不,这次属于我个人,”他说:“我想知道你是否对所有生命都一视同仁,以及,如果形势必要,你有没有对我扣下扳机的勇气。”

那方手不动声色的抖了一下,螓首抬起,神色诧异:“什么东西?”

深夜,寂静笼罩整个世界。奔忙一天的阿波尼亚修女抱着列巴面包和孩子们爱吃的小点心心情恬静的回到修道院内,她想赶紧与孩子们分享这份喜悦与快乐,饭后和他们一起入睡,期盼崭新的一天降临——可推开宿舍门霎时,作为修女的能力就对她发出警告提醒,不断使用‘权能’而引起的灾祸、需要付出的代价,找上门了。

“哟,今天回家有点晚呢,阿波尼亚修女。”

昏黄灯光下,她看到一位戴着黑色圆顶帽衣着得体看起来彬彬有礼的雅致男人笑着对自己打招呼,侧方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翠绿色长发女人手握一把左轮,正对准蜷缩在一块儿的孩子蓄势待发。

“你们......谁。”

她平和的嗓音略有颤抖。她闻得到他们身上散发的充斥整个宿舍的血腥味,浓烈得令她几乎窒息。手中食物掉落,刘海后慈清的双眸被危机感磨得锐利,面纱掩住了她的表情,但遮不住浑身散发的恐惧气味。

西装眉头一挑,脑袋一歪,她喜欢这种味道,多巴胺开始分泌,愉悦感险些操纵身体扣下扳机。

“别!”

惊慌的大叫加剧室内弥漫的恐慌,房中落下的尘土颗粒在熏黄灯光的映射下显出形状,它落在孩子们的头上,钻入他们体内。

“冷静点嘛,阿波尼亚修女。”男人笑着安抚她,一步步走近:“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跟您打听点事。”

“那你们先把枪放下...强盗。”修女咬牙切齿,她从没遇见这种事,心脏怦怦直跳,身体颤栗不止。但对方显然没听进去,他停驻她脸前,如同午夜幽灵的削瘦脸庞微低、凑近,吐露话语的嗓音如同缠绕寒意的沉重铁链:“您见过一些形态各异的人吗,他们家财万贯,色欲熏心,应该与您有过对话,或是交流。”

“我不认识......”

“是嘛,”他鼻子喷出热息,手指轻点两下示意,阿波尼亚看到那个女人上好了击锤:“您的回答决定孩子的命运,想必您不愿有人在您面前死去吧。”

霎时她感到喉咙含有无数针芒,幻觉的痛感好似薄暮的光线,破碎其间:“不,求您了...”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您同样知道我知道您的什么。”阴谋得逞者狞笑,抓挠脖子,言:“您的‘暗示’可谓神乎其技,所以劳烦问一下,这次对自己施加如何,比如......‘请,不要对他施加暗示’。”

“你......”

“啊当然了,我不在意您是不是骗我会不会对我下手,因为有人闻得出和平常不同的异味,”他直戳了当的把对方好不容易鼓起的热血浇灭:“孩子,教会,以及能力,这些东西秘密一旦公之于众,您以后不好过吧。所以我们不妨诚实点,作为成年人给孩子树个榜样。”

话音未落,心脏的鼓动便跳入耳中。那是源自于生理与心理的不适,和最纯粹的惧怕而产生的疼痛折磨。

修女素白的纤手抓住男人的衣角,微微倾身,朱唇贴于耳际,摄魂夺魄的鬼魅犹如携着情欲的温润春风,荡漾心魂。

【请您,不要再对他施予戒律】

说完,她螓首垂下,扯住衣角的手依然颤抖,几个心跳节拍后满面憎恶的抬起头,声音充满愤怒:

“...恳请您,遵守约定放过他们。”

“当然,我向来诚信优先。”男人嘴角扬起,心情愉快地摆摆手,身后的女人放下了枪:“哦对了,建议您注意一下身后,好像有宪兵找上门来了。”

“什呃!?”

闻言的她匆忙回过头,心中祈祷上帝,可室外什么都没有;突如其来的头部的一瞬打击令视野豁然模糊,意识陷入黑暗,身体倒在地面。

“晚安,阿波尼亚小姐。愿你我在主的怀抱中安眠。”他对每个在面前倒下的人都会脱帽致意。回过头看那些蜷缩一起因害怕而颤抖的孩子,挥挥手:“先留着看看有没有人喜欢,活着总能碰见好事嘛。”

“......人渣。”

。 。 。 。 。 。 。 。 。 。 。 。

黄昏时分,没有晚风,草叶微醺花香清淡。黯淡的夕阳缓慢向下行进步步冷却,在最中央凝成一块儿暗紫色血痂随后快速朝四面八方垒砌,幽兰的宁静转瞬之间筑成一座触不可及的高塔,那颜色不似海水不是幕布,当一块块儿结痂慢慢从天空剥落,它便伴着炫彩星光与璀璨银河如清涛徐徐而下,洒落能看到的每寸土地。这时风起,林叶轻盈的嘶鸣荡开乌鸦漆黑的旋音。远处一缕轻烟升于天际,有咸香与花气,阴影隐去最后一抹安详,钟声飘荡,海潮一样的死寂紧随其后裹挟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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