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节的上海，有空调控制的空间就像是一座座岛屿，行人和游客在热浪之中泅渡。林梓涵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招呼服务员来点了一份套餐饭配汤。

他和妹妹相差大约10岁，他从高中开始上寄宿学校，学业、竞赛，还有打打零工让自己显得“独立”一些，再次当面见到妹妹已经是研究生毕业后的事情了，他惊异于自己记忆力那个肉嘟嘟的小团子是如何变成眼前明眸皓齿、螓首蛾眉的模样的。爸妈跟他说，妹妹在学校一直都没什么朋友，希望林梓涵有空能多陪陪她一起玩。但自己也只有法定节假日能够回去，到头来还是聚少离多。

一年前，父母跟他说了妹妹决定上他当年就读的那所寄宿高中的消息，理由是想要提前适应离家居住的生活，他说了声“好，也不错”，之后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按门铃的声音吵醒了，林梓涵哈欠连天地推开门一看，门前摆着一个可以装下一台老式电视机的大纸箱子，两位灰色衣服的快递员正弓着腰喘气。看到寄件人是妹妹的名字，他就拿出笔来签收了这份快递，还从冰箱里倒了两杯可乐出来给快递员解解暑。

关上门后，他记起来前天电话里说的话，从书房书桌下的抽屉里拿出美工刀，划开了包着纸箱的透明胶带。里面是一个稍小一点的盒子，正中央贴着一张手写的便笺：“哥，你有信心重新拼装好我的期末作业吗？”

林梓涵打开盒子，里面并没有分格，而是把全部零部件都装在一起，因为被运输过程中的磕碰、翻动等原因，一团乱。螺丝钉、卡扣之类的小零件全部滑到一个角落，有的比指甲盖还小，看起来黑压压的一片。绿色的电路板有的叠在一起，有的散落在小零件当中，从那些最大的零件——上面落满了灰尘的轻质合金骨骼来看，似乎是一个人形。在盒子的另一角，挤着许多片硅胶制的仿真肌肤。花花绿绿的电线和有点毛糙的头发丝缠绕在一起，暗黑的伺服电机堆在第四个角落。人手画的一大张设计图折成四折垫在最底下，一个角有点黄皱皱的。

这种有挑战性的任务一下激发了他的兴致，从骨架开始，等他把整台机体完全组装完成，已经是下午了。眼前站立着一具完美的少女胴体，这位少女的乳房还未完全成熟，却已初具规模，宛如春天里初绽的花蕾，粉嫩而饱满。乳头小巧精致，被一圈淡淡的乳晕温柔地包裹着，就像是晨曦中轻轻摇曳的露珠，似乎在轻轻颤动。她的下腹线条流畅而优美，腰部纤细而有力，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臀部则圆润而挺翘，与腰部形成了完美的比例，阴阜上光洁无毛。大阴唇轻轻贴合在一起，宛如两片即将绽放的花瓣。小阴唇则仿佛初雪覆盖下的嫩芽，透着淡淡的粉红，大腿修长而匀称，肌肉线条流畅自然，她赤足踏在地面上，脚趾微微蜷缩，宛如初绽的花瓣。这台机娘的面容和林梓涵的妹妹一模一样，尾椎上方有一个充电插口，脖颈后面有电源键和USB插口。

他伸手按下了电源键，伴随着躯干内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这台机娘的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它瞳孔内的摄像头外圈收缩，内圈放大，嘴唇动了动，发出了被重新组装起来之后的第一个音节——“哥，”她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成功把我组装起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林梓涵的表情一下僵住了，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大概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不愿意相信。“你是梓萱她的复制体吗？她把自己的一部分性格和记忆写到了你的程序里吗？”少女摇了摇头，“没有了，哥，不会再有一趟飞机或者火车送你的妹妹过来了，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了，我就是来和你一起过暑假的。”

“那你这样……爸和妈他们知道吗？”少女再次摇了摇头，“这也是我提前说好要来你这边过暑假的原因。”林梓涵沉默了片刻，他有点无力，轻轻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喜欢你呀，哥，你听我说，我第一次……”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是说，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舍弃了自己为人的身体和为人的身份？”

少女还是摇了摇头，“不……哥，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不太懂，也不在乎，我知道我们身体里流着的血是不允许我们在一起的，所以我加入了学校的机器人社团，就是为了这个，你看，我现在的身体完完全全是人造的东西，是塑料、硅胶、金属还有一些其他的材料，一滴血都没有了，从生物学上来说，我已经不是你的亲妹妹了，这样…血缘关系就不能阻挠我们在一起了…”

她像某种猫科动物一样，赤裸着俯下身来匍匐前进，弓腰向前一扑，扑到了林梓涵，把他死死压在地上。昏暗的房间里，妹妹的双瞳发出的微光显得尤为明显。

“我还有一个问题，”即使肩膀被压得动弹不得，林梓涵的表情变得十分平静，语气也没有一丝波澜，“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过来，如果搬运的时候不小心损坏了某个零件，或者我这边除了纰漏，没能把你组装好，怎么办？”

少女眼中的微光闪烁了几下，她吹出的气息萦绕在林梓涵的鼻尖：“有好几部分原因，一个是这样更便宜；一个是我现在的身体，本来也过不了火车和飞机的安检；不过最重要的嘛……还是我喜欢你呀，哥，我想要苏醒的第一眼就看到你，想要你亲手把几百上千个没有生命的零部件拼成一个我”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腹之间，“现在…我身体的里里外外都是哥摸过的痕迹了呢…好开心…好兴奋…”

太阳落山了，林梓涵伸出手臂，拉上了窗帘。在黑暗中，书面经验丰富，实践经验为0的少女，面对散发着热气的巨大肉棒，选择了一屁股坐到底。

“哥…你什么都不用做哦…我会给你最爽…最棒的体验的…”（噗叽啪！）“唔咿咿咿咿——Error：快感信号过多——哈啊…好险…感觉差点…要坏掉了…”

……

“呜嗯…你这样子看起来是学习了但没有好好复习啊…让我来考考你高中的知识掌握的怎么样…嗯啊…就从古诗词开始吧…我说上半句你接下半句…第一句…嗯啊…花有清香月有阴…嗯啊…”

“…呜，又进来了…春宵…嗯啊…一刻…嗯啊…值千金…呀啊啊啊…”

……

“…再来…花径…呜嗯…不曾…嘿呀…缘客扫…”

“…怎么会…还能变大…嗯哼…蓬门…哈啊…今始…哈啊…为君开…”

……

“…呜嗯…间关…哈啊…莺语…哈啊…花底滑…”

“…嗯啊啊…幽咽…咿呀…泉流…身体要散架了…冰下难…要去了…”

……

“最后一句…御史…嗯嗯嗯…府中…就是这里…乌夜啼…”

“…要去了…廷尉…嗯啊…门前…要去了…雀欲栖…呀啊啊啊System Error…”

在高潮的同时，林梓萱的四肢同时“噗”地一声从肩膀和胯部脱离，掉了下来。她弓起腰，脑袋拼命地后仰，杏眼上翻，香舌外吐。最终，林梓涵把暂时宕机的妹妹从自己的身上拔下来，放在床上。此时她的机体暂时失去了意识的控制，他看了妹妹的下体一眼，笑着补上了一句：“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趁着妹妹从宕机中恢复的空当儿，他打算下楼去给她买一些内衣和外衣。

在卧室这边，少顷，林梓萱从宕机中恢复了意识，感觉到了自己现在只有光秃秃的躯干，四肢都掉在地下，她望着被月光照亮一条缝的天花板，自言自语道：“手和脚都不连在身上，几乎完全动不了了…不过…就像现在这样…像哥的私有物品一样…被摆在他的床上…感觉好幸福…”

在另一边，林梓涵走过了一条街区，走进了一家女士内衣店，店员热情地迎了上来：“你好，欢迎光临！”林梓涵嘴里呢喃：“我想要买几件内衣……”不等他说尺码，店员就回答了：“好的，请在这里稍等一下，您站在这里不用动就可以了，我去给您拿过来。”说完就转身走了，片刻过后，她拿过来了几套用袋子包好的内衣，正是合适的尺码。林梓涵心里感觉有点疑惑，但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在结账的时候，店铺内明亮的灯光下，他瞥见店员的脸颊似乎融化了一瞬间，变成了流淌的银色，但又迅速恢复了原状。他揉揉眼睛，店员还是微笑着看着他，他转身就走。

走到了街对面的奶茶店门口，他感觉惊魂未定，看到店铺还在营业，就走上台阶，点了两杯奶茶：“……谢谢。”奶茶店的店员对他露出了一模一样的微笑：“好的，林先生，我现在就去做，您什么都不用做，在这里稍等就可以。”

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毫不犹豫，转身飞奔到了街道尽头的派出所，派出所里只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警在执勤，听到他要报案后，她微笑了，说道：“林先生，您就在这里，什么都别做喔，我现在就进去叫人出来听您讲详细的经过。”她的声音和刚才内衣店的店员听起来别无二致。

他转身走出派出所，感觉街上的人比刚才多了不少，有年轻的小情侣、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女……在昏暗的环境下，他清楚地看到，她们都在对他微笑着，都是一模一样的笑容，他分不清声音是来自他的想象，还是她们确实都在对他说：“你什么都别做，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了……”他看到自己身前身后，左右远近都是气质各异的美女，她们并没有刻意靠近过来，也没有故意远离他，就像街道上的普通行人一样各走各的，但是只要经过他时，就会露出一模一样的微笑，他已经分不清前后左右了，仿佛四面八方都是一样的，他蹲了下来，仿佛这样会让他感到安全一些。普通的行人不再出现在他的注意力里，他的眼中只有无数一模一样，但又温柔迷人的微笑，还有耳畔影影绰绰的“你什么都别做，什么都不用做……”

就在这时，手机聊天平台的提示音打破了这个循环，他低下头，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是“往世乐土观测站”里的另一个成员向他私发的消息：

“我是墨黑，法律意义上来说，是倪缘的丈夫。呃，林梓涵先生对吧，方便的话，我能邀请你来家里坐一趟吗？如果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请发消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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