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云音没什么表情，冰凉的手握住了33897的阴茎。

　　33897紧紧咬着牙，闭着眼，头歪向一边，面色潮红，看上去比刚才还难以忍耐。

　　男人的确敏感过头，仅仅是触碰，性器就已经硬得自己跳动着了，几乎要挨着小腹。

　　润滑油慢慢融化，手心温热起来，汤云音将它提起来，站直的身体微微前倾，像在仔细观察。

　　“看不出来。”汤云音虚心请教。

　　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呃……确实，肉眼看不太出来。可以摸摸它有没有入珠类植入体，还有尿道口是否正常。”

　　汤云音握得紧了点，攥着根部，33897狠狠抽动了一下腹部，颤抖了好几秒，他用手臂捂住嘴巴，却仍发出隐忍的呻吟，听上去低沉却可怜。

　　汤云音等待着，直到男人重新放松下来，便攥着柱底快速地向上一撸，从根部到顶部。

　　“呃啊啊啊——！”

　　33897的手臂快被咬出血，阴茎在空中狠狠地弹跳着，直挺挺地戳着腹部。他喘着粗气，整个人都在颤抖，大腿内侧的肌肉放开又缩紧，不断抽搐着。

　　“没发现什么。”

　　汤云音放开手，总结道：“不过很粗。”

　　一只手都握不住。

　　他将充满润滑油的手放在33897的腹部，微微按压着，赞美他：“形状很好看，颜色也很干净，长度也很好。”

　　33897仍在颤抖，腹部正紧张地一抽一抽地抖动，看上去竟有些迷茫。

　　“您喜欢吗？”

　　微弱的声音从手臂后面传来，33897只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睛。

　　汤云音说：“它很好。”

　　他又转过头对缩在一旁不敢开腔的医生说：“我顺便检查了一下他的高潮问题，这样也没射精，正常吗？”

　　“呃这个……嗯……有些情况是会导致射精障碍，具体原因要全部检查完后再做诊断。这个……接下来也是您来动手吗？”

　　汤云音看向正一直温顺地注视着自己的33897，回道：“当然。”

第九章

　　33897惴惴不安地看着主人又往手上挤了很多润滑油。

　　透明而粘腻的液体覆在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几乎成为一种亵渎。

　　汤云音另一只手轻轻按在男人布满细汗的的大腿内侧，像在安抚，让他把腿分得更开一些。

　　33897忍不住瑟缩一下，发出不成调的声音：“脏……主人。”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主人时，汤云音慢条斯理戴上手套，抚摸他的脑袋的样子。

　　接下来要碰的地方会更加恶心吧。

　　“我没有洁癖。”汤云音淡淡地回应。不过他在撒谎。

　　他反着手腕，顺着油的润滑，慢慢伸进中指。

　　过程并不很畅通，里面像是肿了，并不十分柔软，挤压着汤云音的手指。

　　33897微微闭着眼，好像又要流泪，但并不是因为觉得疼痛。

　　纤细的手指在内壁四处按压着，里面湿润且顺服，即使被按到敏感处，也只是静静喷出更多的粘液而已。

　　汤云音抬头看了一眼，发现33897又重新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不停地细细颤抖着忍耐。

　　直到他的手指好像感受到另一种液体的流动，他疑惑地抽出手，看见手指上残留了白色的不明液体。

　　后穴的穴口也慢慢流出白浊，之前因为红肿而被堵在里面的精液随着扩张而流出，像一捧泉眼。

　　是小叔说他开苞的那天。

　　“难怪发烧了，小年轻，这个事后得清理的呀。”医生也看见了，在一旁忍不住说。

　　“我不知道。”汤云音随便解释一句，只是沉默着，看向33897。

　　33897看上去很痛苦，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羞赧不如说是恐惧，他挣扎着想把腿合拢，汤云音没有再阻止他。

　　汤云音退了一步，打算去洗个手。

　　33897下意识伸出手，想挽留，却连抬起手的勇气都没有。

　　汤云音偏偏看见了那一瞬间，他顿了顿，走过去，来到33897的身边。

　　害得男人发烧完全是自己的疏忽，汤云音回想一下，整整一天一夜他都没有让33897去洗澡或者别的，明明知道他没有自己的命令什么都不敢做。

　　在他想道歉的前一秒，他听见男人艰难地出声：

　　“对不起……主人，请不要、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主人……”

　　不要丢掉他，已经很脏了，已经很被嫌弃了……不要丢掉他。

　　33897说得很混乱，或许他已无法再顺利阻止语言。汤云音再一次看见他在无声地流泪，这一次却无法再若无其事地拭去他的泪水。

　　因为是源于自己的痛苦的泪水，汤云音竟感同身受般心情沉重起来，坦然接受了自己应赎的罪。

　　医生拿来了灌肠器，往里面注射了适量的甘油。

　　汤云音没来得及去洗手。33897仰着头，挣扎着想帮他舔净，却被汤云音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捂住嘴巴把他按在床头。

　　“别哭了。”汤云音低下头，看着33897仍然泛红的双眼，轻轻地承诺：“我没有处置别人的癖好，你想待在哪里都可以。想做什么都可以。”

　　汤云音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情绪。他想，在毕业那天宿舍里接到那通电话时，他就应该把33897接回家。免得现在惹他这么伤心。

第十章

　　33897仍旧坐在来诊所时的轮椅上，乘着夜色和汤云音回家。

　　汤云音手里拿着他的检查报告，还有医生开的药物，在前面领路。

　　33897生疏地用轮椅的操作器移动着，微微偏一点头，能看见右侧波光粼粼的江面，路灯的倒影随着夜灯在水面荡荡。

　　暗无天日的俱乐部和窄小冰冷的狗笼外面的世界，没有鞭子、春药、难以入耳的辱骂，他好像从未踏足，以至于甚至没有期待过。

　　33897的思绪随着那些镀金的浅波飘荡在凛凛的冷空气中，一直飘到很远的对岸的柳叶后面，不知觉失去控制的轮椅越来越歪斜，最后碰到什么东西而停下。

　　33897回过神来，往上看，汤云音已转过身，浅色的长裤抵在轮椅的轮胎前，低头看他，看上去有些疑惑。

　　33897的身体在医院被彻彻底底地清理了一遍，长长的费用单被主人提在手里，轻而易举地囊括了他命运的前半部分。

　　他露出一个很浅的笑，说：

　　“谢谢你，主人。”

　　汤云音眨了眨眼，默默地把头偏向一边。

　　开给33897的药很多，除了口服，大部分是外用。

　　33897的前列腺肥大同时还伴有炎症，还有被乱七八糟的药物浸淫的身体，也需要长期的调理代谢。

　　“很多药物存在的时间太长了，”当时的医生抱歉地说：“已经没办法根治。如果在几十年前，或许还可以直接找厂商更新身体……”

　　汤云音盘腿坐在地毯上，在茶几前分拣着不同类型的药。

　　这个房子的客厅相比普通房子的确大得有些出奇了，33897在远远的角落，因为不敢打扰，茫然失措地坐在轮椅上不敢动弹。

　　汤云音借着落地灯，研究着使用说明。

　　他把整支椭圆截面的药膏用酒精棉片擦拭一遍，对33897招手：“过来。”

　　33897被平放趴在沙发上，腰下被垫了两个枕头。

　　他不安地回头看，呆愣地发现自己的主人在脱他裤子。

　　汤云音平静地举起手里的药膏：“要塞进去，涂前列腺的。”

　　“我我我、我自己来就好，这种事，怎么能让您来……！”

　　33897慌乱地摇头。

　　那里已经完全被玩透了，自己肯定会忍不住乱发情，在这样高尚无暇的人面前，33897不想再让自己在主人面前显得更加淫荡。

　　“你自己来？”

　　汤云音思考几秒。肌肉猛男脸颊通红，身体绷紧，艰难地将自己的手指送进后穴抽插的情形，好像是比在医院时看到的样子更加色情。

　　“哦。”他交出药膏，慢吞吞地说：“那你来吧。”

　　汤云音在沙发尾部，他轻轻握住33897拿药膏的手，俯下身，将它递到男人的眼前，没有起伏的声音介绍用途：“……这样戴，塞进去之后再把这里按住。”

　　上下几乎交叠，离得太近，呼出的气息洒在33897的颈后，惹得那片皮肤瑟缩起来。

　　说完之后汤云音便重新坐回了地毯，从这个角度看，能把33897的动作和表情都尽收眼底。

　　“嗯……”面对主人直勾勾的注视而十分难为情的33897还未开始，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此时他才发现主动做出和自慰别无二致的举动比在医院被检查时的羞耻程度更甚，他的手臂发软，连伸进去都艰难。

　　药膏冰冷的开口已经探了个口，33897将脑袋埋进沙发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朵，以躲避汤云音过于赤裸而直白的注视。

　　因为在医院已经被扩张过，手指进入得很轻易。

　　33897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怜惜的情绪，粗暴地捅开后便开始寻找前列腺的位置。

　　他的前主人——不知道是多少个前，曾以“前列腺太深而骚得不够有天赋”的理由将他在地下室只脚尖着地吊了一天一夜作为惩罚，那时他麻木地盯着黑不见底的某处，丧失自主地接受着日复一日的痛苦，如今他却第一次讨厌起这个藏的很深的前列腺了。

　　在里面蒙头转向地四处戳弄着，却没有任何进展，33897难为情地将腰塌得更低，想要进得更深一点。

　　由于埋在枕头里的缺氧，粗重的呼吸声闷闷地传出来，脖颈已经红透了，他的背肌皮肤薄薄的，也泛着红，左侧的肌肉随着手臂的动作而拉伸着。

　　终于在触碰到某个略微凸起的位置，33897绷紧了腹部，弓起身体。

　　剧烈地喘着气，发软的手指按住了药膏的按钮。

　　冰冷的膏体被挤出，迅速地在内壁融化，悄然地被吸收着。

　　33897松了口气，软倒在沙发上。

　　33897趴在沙发上，意图藏住完全勃起顶着枕头翘高的性器，不顾不适的疼痛，将它压在腹部。

　　已经不能再……

　　还未等他做好准备，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脑袋，安抚地压了压。

　　“辛苦了。”

　　他听见主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吃完药就好好休息吧。”

　　汤云音的目光落在颜色深了一度的枕头上：“沙发我会请人打扫的，不要担心。”

　　33897窘迫地趴得更紧。

　　汤云音匆匆地离开了，传来关房门的声音。

第十一章

　　汤云音被勒令回M市，除了毕业，更多是因为三个月后的新届选举。

　　所有人都得到消息，被上议院执政党视为顽固蛀虫的汤氏，那位从未于公众前露面的传闻中的继承人，将于最近在议会出道。

　　33897第二天就已无法在家看见汤云音。

　　汤云音每日清晨便匆匆坐上由家里派的保镖开的商务车离开，直到傍晚才乘着夜色回来。

　　甚至有几天，33897目不转睛地盯着玄关一整夜，都不见有人打开那扇门。

　　汤云音教会了他看电视，33897在屏幕上看见过汤云音的身影。

　　那是一场某位候选人公共演讲的现场直播，似乎正讲到高潮，演讲人激昂地举起话筒，台下的观众在拉着横幅欢呼。

　　摄像机从演讲人身后的特邀席平移过去，穿着黑色正装、面无表情的汤云音一闪而过。

　　他瞪大眼睛，扶着电视机边沿，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身旁的人正在低头对他耳语，汤云音垂眼听着，一边不紧不慢地鼓掌。

　　今天是个晴天，虽然有些寒冷，风将阳光吹进汤云音的发丝，在脸上投下金色的阴影。

　　摄像机重新扫视了一轮，以微妙的视角停下，将汤云音收入画面。

　　转播记者在介绍特邀席的政府官员们，33897听见了主人的名字：

　　“……以目前的形势，他将有望成为议会史上最年轻的议员。”

　　也将成为史上最美丽的议员。

　　33897在电视机前呆呆地跪坐着。

　　33897独自一人在家好几天后，终于在某个下午等到了汤云音。

　　汤云音疲惫地靠着玄关，粗暴地松开领带，他往前走了一步，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路。

　　“主人……”33897半跪着，仰起头：“请让我帮你吧。”

　　汤云音看着33897已经托住自己的鞋跟，另一只手握着他的脚踝，即将将他的皮鞋脱下。

　　他沉默一下，只好说：“辛苦。”

　　汤云音的手机响个不停，挂断几个后就直接关了机。

　　“有好好吃药吗？”汤云音把手机和领带扔在一边，说了回到家之后的第一句话。

　　“有的，每天都按时吃了。”33897连忙说。

　　“反正涂药的时候也自己躲起来了，自己看着办就好。”汤云音看上去很无所谓。

　　33897低头找家居鞋，不敢说话。

　　汤云音走到客厅，发现了电视机上的画面，还在重播之前某天的演讲宣传，镜头停留在有他出镜的那幕。

　　“你在看这个啊。”

　　汤云音冷静地审视着电视画面里的自己。

　　在正装的加持下，摄像机里的汤云音比平时里显得更加不近人情。

　　但此时的汤云音穿着家居服，潦草地揉了揉33897的头顶，说：“暂时不会像前几天那么忙了，这几天很无聊吧？”

　　33897摇摇头，他趴在汤云音的腿边，安静地坐着。

　　他想，或许主人并不知道，此时他看上去太疲惫，比起自己，更像需要安慰的那个人。

　　“会更累吗？成为议员之后。”33897有些担忧，生疏地说出那个词语，其实他并不太懂它的意思。

　　汤云音安静地看着这个比人类单纯得多的仿生人，他的手还未离开33897的头顶，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母亲说，神下达旨意让世人劳碌，穷人为了财富奔波，富人为了权力奔波。”

　　33897记得拍卖会上买下自己的最终报价，还有医院长长的费用单：“您是富人，对吗？”

　　“是。”

　　汤云音的眼帘垂下，睫毛在眼下投出长长的阴影。

第十二章

　　汤云音觉得33897最近有点奇怪。

　　比如现在，他正坐在沙发上办公，仰头喝水的功夫，瞥见33897从他面前经过。

　　33897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有一些透，隐隐露出内里的肉色，纽扣被一连解开好几颗，领口在胸前敞开。

　　33897走过来，贴心地接过汤云音手里喝完了的玻璃杯，帮他重新倒了一杯。

　　弯腰间，过于敞露的衣领没有支撑地垂下，大片大片的肌肤乍泄，汤云音甚至能看见人鱼线渐渐隐入裤带。

　　可是当察觉到汤云音直白的眼神时，33897又难为情地移开视线，直起身逃走。

　　屋内连接了恒温系统，的确比室外温暖得多，但远不到穿单衣会热的程度。

　　汤云音疑惑地检查了一眼室内温度，继续低头办公。

　　因为对安眠药的抗性又增加了，第二天早晨，汤云音醒得很早。

　　由于在家时还没有在洗手间看见过33897，即使看见洗手间的灯是亮着的，仍未从梦中完全脱离的汤云音还是径直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猝不及防看见洗手间里竟站着一个人。

　　33897正站在镜子前，叼着衣角，腹部抵着洗手台，凑近观察着自己的身体，表情有些苦恼。

　　听见声响，33897受惊地回头，衣角从嘴里掉落，堆叠在洗手台上被积水浸湿。

　　汤云音的视线从33897因衣服卷起而微微隐露的窄细的腰和挺翘的臀部往上移，沉默地走上前，站在惊慌失措被抓包的33897身边，同样看了眼镜子。

　　因为已经荒废了四年，加上平时也不常使用，镜面有些模糊，还溅上了不少水渍。汤云音找了一会儿，才找到清洁按钮。

　　他陪33897看着镜子静静等待，升起的水雾散后，两人的身形清晰地反射。33897看上去现在已经羞愧得失语了。

　　汤云音抱歉地退出去，沉默地关上门。

　　由于没有这个意识，汤云音离家前并不会打招呼，穿上外套就会直接出门，但他会下意识在家里寻找33897的位置，直到看见33897在某个地方好好呆着，才会合上门离开。

　　大选在即，某天，为了应酬而提早出门的汤云音习惯性地在客厅环视一遍，按往常来说应该在沙发上研究电视的33897却不见踪影。

　　他疑惑地收回了踏出玄关的脚，在阳台和洗手间都找过一遍后，发现了33897自己的房间虚掩着的门。

　　因为是一居室，实在没有空余的房间，汤云音便把从来没被使用过的厨房拆掉，请人重新装修一遍，作为33897的私人房间，虽然房间的主人在里面待的时间一天并不超过4小时，大部分时间还在客厅。

　　汤云音敲了敲门。

　　屋内的人慌张地站起身，生疏地关闭了正在查阅的网页，赶到汤云音的面前。

　　“……您是要出门吗？”33897惊讶地看着汤云音的正装和领带。

　　汤云音点点头，然后看向房间里正停留在初始页面的电脑，像是随口一说：“秘密吗？”

　　看对方闪躲地还没想出怎么应答时，他便扫了眼时间，帮33897带上门，说真的要走了。

　　“一路顺风，主人。”

　　33897愣愣地看着被关上的房间门，想：方法好像还是有一点用，主人终于在离开前想起自己了。

　　33897最近很忧虑。

　　起因是，他并不知道起因，或许这种忧虑从他第一天被主人带回家时就一直潜藏在心里了。

　　有主人出镜的那场演讲直播在被重播了一天又又一天后被主人忍无可忍地删除了，33897开始改看科普节目。

　　科普节目播放结束后，会跳转到一个很多人围观两个主角吵架的节目，主人说是关于挽救两个充满缺陷的人组成的婚姻的调解节目；而紧随其后接档的，是一档一对多的大型相亲配对节目。

　　33897不喜欢调台，于是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他在观看中慢慢惊恐地发现：那些要被伴侣抛弃的人身上的特质他竟能吻合很多，而会被选择作为伴侣的人的优点他一个都没有。

　　他没有工作，不会做家务，不会被主人带出门“涨面子”，他甚至没有银行卡，做不到在主人伤心时通过务实的转账安慰主人。

　　33897不想再像之前一样被主人丢掉。

　　他回想自己在俱乐部时被灌输的教导，那些调教师一边用浸过春药的鞭子鞭挞，一边像也溅到春药般将淫邪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33897决定用自己稍微擅长一点的东西让自己留在主人身边，如果主人能发现其实他还拥有价值。

　　但他一直在失败。明明已经鼓起的很大的勇气，却被像忽略空气般忽视了。

　　33897躲起来，重新扣上了衬衫被解开快一半的纽扣，偷看着仍端坐着处理公务毫无波澜的汤云音。

　　像幽灵一般被收留，33897趴在地毯上，等待汤云音早晨从房间出来，逗留片刻便出门，再等待汤云音回家。

　　如果主人捡回了一个小动物，他会摸摸它的脑袋，梳梳它的毛发吗？会在工作时抱着它，会给予它好好看家的责任吗？

　　像幽灵一般的33897悄悄躲进洗手间，审视镜子里的自己。

　　可能是自己不够好看。33897卷起衣服，看着被遮盖的皮肤下药膏也无法消除的疤痕，深深浅浅，交叠在一起，像一件残废品。可能是自己太肮脏了。

　　他的视线落在花洒上，不知道怎么冲刷才能将这些痕迹连着皮肤一起连根拔起。

　　33897并没有讨好人的天赋。

　　在那些被人挑选的性奴里面，他总是最后被选的那几个。

　　因为他沉默、木讷、不会叫床，他总会被虐待狂捡走，欣赏被虐待时他隐忍而痛苦的表情，享受他难以承受时崩溃的求饶。

　　33897打开了主人留在他房间的电脑，生疏地在网页打字搜索着，企图找到方法。

　　不知道不小心点到了哪里，33897发现了这个电脑的搜索记录。

　　他呆呆地瞪大眼睛，眼神逐渐亮起，最后下定了决心。

第十三章

　　汤云音今晚依旧在客厅办公。自从回了M市，他便被父亲塞了数不尽的工作，汤云音对此照单全收。

　　大选在即，汤氏的站队势头向好，但仍有很多谈判与决议需要参与，更何况被家里故意丢了很多琐碎工作。汤云音喝了罐速溶咖啡，一直在客厅抱着电脑呆到凌晨深夜。

　　在等待对方回执的间隙里，他疲惫地闭上眼睛，一不留神睡着了。

　　可能是咖啡起了作用，汤云音睡得很浅，再一次梦到了几乎每晚都出现的梦。

　　在很久以前，可能机械之心还未诞生的以前，他的祖先，一名牧师，在教堂靠黑心与欺诈发家。

　　他与他的后代都虔诚地信奉着教义，在每日的祷告中获得了黄金、财富与权力，一直延续至今。

　　汤云音的童年在教堂度过。

　　他被母亲勒令在中厅与穷人们一同祷告，父亲与那些大腹便便的西装革履大笑着去了回廊洽谈公事。

　　他总是梦见自己做了当时现实里并没有做的事情：走向大人们消失的那个回廊进口。

　　然后奔跑，奔跑，要让身后的黑暗驱赶不上，要让前方的路重新明亮。

　　衣衫褴褛的老人哀求地捉住幼童整洁而干净的脚踝磕头，坠楼的绝望尸体血液喷溅在眼球表面死死糊住，血红的视线里，出现母亲圣洁的白色长裙。

　　他跪在冷硬的地面，周围一片漆黑，被困在那间占据他童年大部分时间的小黑屋里。

　　母亲的祷告声从外面传来，同那些教堂里群众渴求神的怜悯的低声祈祷一起，无休无尽的诅咒如同毒蛇攀附他的身体。

　　母亲的嘴里的低语变成溢出的珠宝黄金，逐渐塞满她的脑袋，喉咙，内脏，直到双目圆瞠，七窍流血，快变成丑陋的黄金怪物。

　　汤云音蓦地睁开眼。

　　他习以为常地看了眼时间，重新投入工作。

　　突然电脑白亮的屏幕投下一层阴影，汤云音顺着抬头看去，33897正站在自己面前，手背在身后，看上去欲言又止。

　　汤云音看了一眼屏幕，停下工作，示意33897说话。

　　33897将手里藏着的药膏伸出来，语气里怀着某种期望：“能帮我上药吗？主人。”

　　这是他最后的尝试，33897还记得那天在医院时，主人对他的某个部位的夸奖。如果主人还对他感兴趣的话，33897回忆他曾在俱乐部看见过的那些奴隶的花术技巧，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有些难为情。

　　汤云音沉默地看着药膏。

　　他知道33897会趁着他出门的时间一个悄悄躲起来涂药，反正自己也已经看过一次，知道对方有按时服药，汤云音就随便他了，还顺便自告知了客厅安装有一个监控的提醒。

　　现在，面对33897的邀请，他迟疑地说：“你不方便吗？”

　　没意料到会被反问的33897结巴地说：“想、让您检查一下药的效果。”

　　“……明天带你去复查一下。”

　　汤云音回想起33897最近的种种行为，担忧地打开电脑搜索引擎，输入“仿生人会发情吗”，点了确定。

　　浏览器却显示没有结果，只有一些时间在二十多年之前的零星新闻。

　　汤云音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才退出页面。

　　在被默认拒绝的回答中，33897低落地收起药膏，安静地离开客厅。

第十四章

　　汤云音像往常一样在半夜醒来。

　　他持续这样的睡眠不足的作息已经很久了，因为最近都喝了咖啡，所以没再吃安眠药。

　　在黑暗中轻车熟路地走出房间，汤云音打开了阳台的吊灯，坐在小沙发上，撑着脑袋看窗外的夜色发呆。

　　33897的门传来细微的声响，汤云音看过去，男人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身影模糊在黑暗中，安静地向他走来。

　　好像回到了在小叔家的时候的那些夜晚，明明时间还没有过去很久，却好像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可能是33897之前无害的样子已经深入人心，汤云音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眼神，慢慢闭上了眼睛。

　　窗户开了一半，夜晚的冷风吹来清冽的空气，汤云音渐渐从梦境脱离，呼吸平稳下来。

　　突然，他睁开眼睛，低头去看。

　　33897再一次跪在地上，弓着背，手细细颤着，想要解开汤云音的裤带。

　　借着阳台微弱的夜灯，汤云音才看清，33897穿了件紧身束衣。

　　短短的下摆连大腿都遮不住，稀少的布料只遮住腰间，系带很紧，勒得胸肌更加鼓胀。是经典的女仆黑白配色，裙摆和领边有白色的蕾丝吊坠，中间是相叉交叠的缎带，被扯得很紧，孔眼附近的布料被挤出褶皱，隐隐透着内里腹肌的轮廓。

　　在自己的裤子快被解开之前，汤云音轻轻叫了男人一声：“33897。”

　　33897抬起头，落地灯下他的神情可怜而乞求，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好像古老世纪的油画。

　　“别再拒绝我，主人。”他讨好地侧脸蹭了蹭汤云音他即将解开的部位，恳求地说：“我会让您舒服的。”

　　汤云音好像是第一次仔细地观察33897的模样，远比他想象得更加好看，眉眼深邃却不凌厉，是很有成熟性魅力的长相。这样的人跪在他脚边这样摇尾乞怜，汤云音闭了闭眼，最后默许一般，轻轻摸了摸33897的头。

　　这是33897第一次看见汤云音被衣服遮挡以外的皮肤，裤子被半褪，33897向前倾身，轻轻用牙齿剥开汤云音的内裤，没有束缚的性器慢慢弹了出来。

　　汤云音的手轻轻搭在33897的后脑勺，垂眼看着。

　　男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做过了，有些生疏地将阴茎顶部含了个头，轻柔地用舌头舔舐着，微微闭着眼，看上去很投入。

　　33897的脖颈上还有一圈蕾丝项圈，软软的材质，看上去很乖，汤云音便用手指摩挲着后颈处的蕾丝。再往下能看见由于弯腰的动作而崩得紧紧的束腰，弯折处堆了很多褶皱，将本来就短的裙摆拉得更上，露出大腿根部的因跪着而很明显的肌肉线条。

　　他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不自觉拉紧了33897的项圈。

　　33897将整个性器含下，直到嘴唇抵在了耻部。顶端戳着喉咙，勉强忍耐着呕吐的本能，33897缓慢地吞吐着，被压在下面的舌头仍在尽心尽力地舔弄。

　　本来呼吸就已经有些受阻，33897的项圈被拉紧，窒息得喉口一紧，从鼻腔发出哼声，温驯而乖顺地看着汤云音，好像一只全心全意的大狗。

　　汤云音只下意识扯紧之后便松开，补偿地抚摸他的脑袋。

　　33897将变得湿漉漉的阴茎吐出，微微喘着气，被勒得比平常还夸张些的胸膛起伏着。

　　“……做的很好。”汤云音将33897的头发向侧边捋过，将粘在脸侧的发丝别在耳后。

　　“您喜欢吗？”

　　33897抬起头，汤云音看得见他变得殷红的嘴唇和舌头，还有湿漉漉的眼睛。

　　他曾经从来没有这些情绪，但此时却产生了某种类似嫉妒的感受，太多人拥有过33897，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有多值得珍惜。

　　33897重新贴上汤云音的性器，侧着脸用嘴唇碰了碰柱体，用他曾经学到的柔顺的声音求着：“主人，使用我吧。”

　　一边说着，他跪直身体，将汤云音的手拉住，向自己的身后带。

　　汤云音的手掀开了本来就短的裙摆，摸到了里面毫无遮挡的紧实肉体。在即将被引着伸进后穴之前，汤云音叹口气，将手从33897的手里移开，向上移着贴在尾椎骨上，像抱住了他。

　　汤云音从沙发上滑下，同样跪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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