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33897似乎又快流泪，他同样拉过33897又在颤抖的手，手心贴着他的手背，手指交叉着，让33897从他解开的裤子里伸进去，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尾椎向下，慢慢伸向那个隐秘的洞穴。

　　“比起使用你，”汤云音轻声说：“我更喜欢这样。”

　　33897看上去愣愣的，或许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已经在自己主人的洞口无意识抚摸。

　　“哦、哦……”他露出一个像笑一般的表情：“那太好了。”

　　“主人，我的阴茎很干净。”

　　汤云音看着他，最后也露出一个很淡的笑：“你每个地方都很干净。”

　　是他见过最干净的人。

第十五章

　　“可是主人，”33897不安地说：“我不会这个。”

　　“我也不会。”汤云音此时看上去很温柔，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他握住33897放在他身后的手臂，让他将已经半褪的裤子脱下，堆了在脚踝处。

　　33897微微使力，将汤云音重新抱回了小沙发，家居裤被留在地上。

　　汤云音陷在沙发里，将不远处小茶几的长桌布扯下，盖在两人身上，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茶几上翻开的书本掉落在地，哗啦一阵后安静地合上。33897看不见桌布下面的情形，手指在会阴摸索着，最后轻轻探到一个狭小缝隙。

　　和想象中不同，触感要更加湿润、柔软，33897抬起头，看上去有些茫然，好像只剩下直觉在行动。

　　“是软的。”他呆呆地描述。

　　“稍微，提前准备了一下。”汤云音此时终于有些难为情，偏了偏头。

　　“为什么呢？”

　　汤云音勾着33897脖颈的项圈，让他趴在自己旁边，两人的身体交叠得更近，33897的发丝散在汤云音的肩头。

　　他侧过脸，用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声音：“因为我猜测，我们最近来到了求偶期。”

　　33897缓慢地探进了一只手指，不太困难，但也不轻松，和给自己上药时的触感完全不一样。

　　等待了一会儿，在被催促后，33897将第二只手指也挤了进去。

　　汤云音埋下头，将脑袋抵着33897的脸颊，埋在沙发里轻轻喘息。

　　33897用脸蹭了蹭，低头想观察主人的表情，却发现主人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

　　“主人。”

　　33897轻柔地抽动两支手指，在里面寻找着他应该寻找的那个地方，一边抚摸着汤云音翘起的阴茎，直到抽送的过程变得顺利。

　　“嗯？”汤云音挤出一个短暂的音，比起回应更像呻吟。

　　“您在害羞吗，主人？”

　　因为低头不管怎么看都看不见，33897慢慢往下滑，滑进了盖着两人的桌布里，从下往上仰望，发现了汤云音躲在沙发里因缺氧而微红的脸，随后便被主人一巴掌糊在脸上。

　　他拿出了事先原本是给自己准备的润滑剂，挤在自己勃起的性器上，想起来了什么，他从桌布里退出来，跪直身体让汤云音抬头看他一眼。

　　仿生人在被设定的时候，并没有毛发。那里一尘不染，微红的阴茎直直地立在腹前，有一个微微弯折的角度，像因为太重而垂落。

　　“我记得您夸过它。”

　　汤云音再一次评析对方的阴茎，蜷在沙发上眯着眼睛盯着它看了几秒，最后重新得出结论：

　　“太大了。”

　　33897重新钻进桌布里，认真地承诺：“我会努力让您舒服的，主人。”

　　33897之前在被使用时从来没有被抚慰过，仿佛关于他的手册里缺少这个步骤。

　　所以他现在也不会抚慰汤云音，他只是将汤云音抓着沙发布的手握住，让他摸摸自己的阴茎，如果主人喜欢它的话。

　　汤云音终于舍得将脑袋抬起来，他看着33897被这件衣服衬托得过于显眼的胸肌和中间浅色的肿立的两点，觉得对方好像其实为今天做了很多奇怪的准备。

　　“你学会网购了？”

　　他随便戳弄着33897的性器，在顶端处用指尖点了点，得到对方的哼声后又换了别的位置。

　　“我在您的浏览记录里发现的，您喜欢吗？”

　　又问这个问题。

　　33897让汤云音的手勾着自己的项圈，说随便怎么勒紧都没关系。

　　汤云音本不打算这样做的，但自己的后穴被某个巨大的物体戳弄开一个入口，他忍不住下意识收紧了手里的项圈。33897被扯得弯下身，柔软的项圈在脖颈出微微勒出一个红印。

　　33897时隔很久再一次感受到熟悉的窒息感，被药物浸淫过的身体本能在痛苦中得到快感，但是，33897看着主人因陌生的感受而微微皱起的眉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主人露出与平时那副淡然模样不同的表情，他第一次好像在这种时候，感受到某种微妙的情绪，让他情不自禁去寻找更多。

　　33897顺从地虚握着汤云音攥紧他项圈的手腕，指引对方的手指停留在自己喉结的地方，慢慢用力地向里按压。

　　性器已经进了大半，穴口被撑得很开，汤云音无法适应地仰起头，费力地思考着。

　　“我什么时候，”汤云音喘了口气：“浏览过这个？”

　　晚风从狭小的窗户缝隙吹进，将变得潮湿的空气吹散开，好像空中弥漫了水汽，33897却仍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热，陷入了虚幻的另一个世界。

　　在经过某一个令汤云音微颤的隐秘的地方时，33897便全心全意地想要再次找到它。

　　“主人，您的敏感点好浅。”33897重新趴下去，让汤云音能再靠着他：

　　“而且很好找，——比起我，您好像更有天赋。”

第十六章

　　汤云音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半夜醒来后重新困到睡着。

　　他有些累过头了，在浴室时便脑袋缩进33897的肩里快要睡着，33897的声音朦朦胧胧地在耳边飘忽，不知道说了什么，像是问句，他就胡乱地点几下头。

　　“不要吵。”汤云音埋得更紧一点，为了隔绝有些刺眼的灯光。

　　33897听话地闭嘴了，就着这个姿势，把汤云音抱回了卧室。

　　卧室没有开灯，只有房间外面的光线微微透进来，汤云音一直微微皱的眉头终于松开。

　　一沾床汤云音便从善如流地把被子卷在自己身上，33897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在即将离开时，被汤云音扔了个什么东西到怀里。

　　“帮我，定一个闹钟。”汤云音艰难而缓慢地嘱托，声音越来越小：“明早七……有会。”

　　33897牢记主人让他安静的指令，将冰冷的手机放在自己还赤裸着的胸口上，用嘴型无声地回应：“好的，主人。”

　　第二天一早，汤云音被叫醒时仍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他迷茫地看着在床边单膝跪着的33897，熹微晨光里，对方的脸上带着抱歉的微笑：

　　“对不起主人，我不知道在哪里设定闹钟，只能擅自在7点来叫醒您。”

　　汤云音像仍在云雾里，任由33897将已提前准备好的衣物放到一旁，拿起一件衬衫，手臂被轻而易举地抬起，然后穿过袖子，又换另一边。

　　汤云音低头，安静地看着33897为他系扣子时的头顶，发丝随着轻轻摆动。

　　待对方做完这一切，汤云音坐在被子里，打了个哈欠，在哈欠的余韵里，对33897说：“辛苦。”

　　33897抬起头对他笑。

　　汤云音刚坐在床边，又看着33897为他将拖鞋摆正：“……你好像很熟练。”

　　33897轻轻将汤云音的赤裸的脚踝握住，另一只手托住脚心，正要为主人穿鞋，闻言，将主人的脚搭在自己的大腿上，仰起头，思考着措辞：

　　“我好像，恢复了一些以前的记忆。”

　　33897的神经系统由于滥用药物而被损伤，这是当时检查时才查出来的，他只对最近几年的经历还有印象，再早一点的记忆，他只剩混乱的印象和零星碎片。

　　也正因如此，他记不清自己的完整出厂编码，33897是那个俱乐部的人们告诉他的编码尾号数字，导致一直没办法根据型号更进一步地进行治疗。

　　医生开的那一大堆药里面，其中便有相关的药。

　　“你以前是个，婴幼管家？”汤云音不习惯地动了动自己踩在33897腿上的脚。

　　“只是一些潜意识，并没有想起太多什么。”33897穿好鞋，站起身为汤云音让开路，一边回想：“但应该不是吧。”

　　汤云音之前还以为33897是特定的性爱仿生人，可能在当时是谁买回去的家用情趣用品。可前不久托朋友发了仿生人的相关资料，对比了33897和真正的性爱类仿生人，才发现33897的特征与之完全不符合。

　　33897不会婉转呻吟也不会小意讨好，在小叔家展现出来的只有忍受和服从，是一个完完全全，无辜被卷入的受害者。

　　在他被俱乐部注射非法药剂、开始他痛苦而灰暗的许多许多年之前，他会在一个天气很好的清晨，淡笑着为某一个人温柔地系衬衫纽扣。

　　那双干燥温暖的手，不会在日后被迫触碰恶心肮脏的阴茎，也不会在爬行时沾满尘灰。

　　汤云音盯着手里被提前倒好热水的玻璃杯，不知不觉地将它越握越紧。

　　见汤云音半天没动静，33897疑惑地在身后出声：“主人？”

　　哦，汤云音回头看了他一眼：也不会要叫别人主人。

　　厨房已经拆掉了，汤云音就更不会在家里解决早餐了，在洗漱中途，汤云音出来对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在门外的33897说：“换一下衣服，等会儿和我一起出门。”

　　33897疑问地看过来。

　　汤云音回头吐掉了嘴里的漱口水，又重新探出门外，补充道：“去医院复查。”

　　“现在吗？您不是今早要开会？”

　　“你和我一起去。”汤云音洗漱完毕，无言地看着堵在洗手间门口的33897，用刚才从兜里翻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笔将对方戳到一边，回卧室去找外套，一边解释：

　　“会上午就开完了，之后我们去医院，中途省一点回来接你的时间。”

　　汤云音没有关卧室门，33897看见主人在衣柜前翻翻找找，无果后又从头找一遍。

　　“顺便，中午我们可以在外面吃个饭。”

　　找到后，汤云音顺手将它穿上，又成为了那个被寄予有望成为史上最年轻议员评价的政坛新星，他偏头，对33897隐隐露出一个笑：

　　“忙了太久，今天我要休息一下。”

第十七章

　　“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主人。”33897靠着车窗，看向窗外间隔稀疏的绿化树。

　　因为前面坐着司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不自在。

　　汤云音刚接完一个工作电话，坐在另一头的车窗，在电脑中输入密码，打开会议资料做提前准备。

　　像是无意识的，33897将视线移到汤云音正在敲键盘的手指上。

　　“你的信息我录过门锁的，你没出去过吗。”汤云音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喜欢跪着？”

　　33897从座位离开，跪在狭窄的车垫上，慢慢趴在汤云音的腿上。汤云音将电脑拿起来，又放下去，把33897的脑袋当垫板用。

　　“我不想和您一起坐着。”

　　那样显得他好像只是一个普通搭车的乘客，与主人甚至还要隔开一个座位，和前排正在开车的司机没什么两样。

　　到了地方，汤云音把车载陪伴系统打开，让33897留在车上等他开完会回来。

　　车窗只被开了一个细缝，过了一会儿传来自动落锁的声音。

　　33897试着开了下车门，未果，最后趴在车窗的那一点缝隙处，鼻子能正好呼吸到外面空旷的露天停车场的凌冽空气。

　　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座位上是汤云音遗落下的已经关闭的电脑。

　　33897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位汤先生曾经对主人说过的话。

　　“你要想奴隶听话，就不能让他看见外面的世界”

　　当时他正跪在地上，被泄愤似的踹了一脚，在被人忽视的脚边，听着主人与对方争吵。

　　他想，可能汤先生的确是对的。

　　33897拿起主人的电脑，打开，输入密码。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会去看主人输密码的手指，又为什么记下了那串冗长复杂的数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跳过了那些无聊的人物资料、项目介绍，鼠标停留在一个昨日才被打开过的文件夹上。

　　蓝光在阴暗格外刺眼，映射在33897没有表情的脸上。

　　上面记录了新元345年，仿生人正式被机械之心宣告销毁，他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年，之前的世界。

　　仿生人与人类共享医疗体系，公共交通，教育学校，还有红极一时的影视明星，除了服务与被服务的关系，他们并没有太大区别地生活在同一个社会。

　　战争的爆发与镇压，用流血换来仿生人的湮灭，人类并不艰难地赢得了战争胜利。于是他的新的命运，也随着战争的结束而开始。

　　33897知道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条生产线上生产的最后一个仿生人，但他并不知道原来在这之前，仿生人的命运与他并不相同。

　　33897点开了一个视频，电脑没有静音，一男一女的呻吟突兀地在车内响起。镜头俯视着，两个赤裸的人在水泥地上纠缠在一起做爱，脑袋被粗绳绑在一被迫不断地表演接吻，表情淫靡而投入，背景音是不堪入耳的辱骂。

　　33897看了眼文件名，【公开群赌，种猪仿生人饥渴强奸同类现场】，后面显示观看过的灰色图标。

　　33897长久地盯着屏幕，其实他并没有再看视频内容，但也没有再点开别的文件。

　　直到车门传来声响，33897猛地抬头看去，汤云音正站在车外，静静低头看着他，与亮着的电脑屏幕。

　　汤云音是回来找身份卡的，进入大楼需要身份验证，不过他现在只有临时办的出入卡。

　　他轻轻弯腰，绕过33897捡起不知何时掉落在地的卡。伸回手经过33897越来越紧绷的身体时，顿了顿，用卡敲了下33897的脑袋。

　　然后，车门再次被关闭，传来落锁的声音。

第十八章

　　等汤云音结束会议，再次返回时，33897已经又一次把自己脱得赤裸裸，跪在车垫上。

　　汤云音回过头，对还未注意这里的司机说：“辛苦了，你现在下班吧。”

　　33897仰着头，看着汤云音坐回后座，关上门。他已经没有在发抖了，膝行挪动到汤云音的脚边，低下头想要去衔主人西装裤子的拉链，却被用鞋尖抵住下巴制止了。

　　“你不喜欢坐着，也不喜欢穿衣服？”

　　汤云音的脚放下去，正好踩在33897暴露在外的垂落的阴茎上。

　　33897垂着眼：“您喜欢吗？”

　　他其实主人有时会观察他的身体。即使在那些被忽略的日子里，偶尔也会有一道让人颤栗的目光投来。那些目光既明目张胆又漫不经心，旁观他的痛苦与屈服，审视他的外观与瑕度。

　　33897将腿分得更开，握住汤云音的小腿，却只是让鞋踩得更深，直到忍不住发出难忍的闷哼。

　　汤云音一如既往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他侧眼，看见了被放在一边的已经重新关闭的电脑，翻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会议比想象中结束得晚很多，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为了赶上诊所预约的时间，汤云音直接将车开到了诊所后门。

　　33897的性器早就被松开，此时仍垂落着触在车垫上，随着不太平稳的自动驾驶而被摩擦着。等车停了下来，敏感的顶端抵在车座上，被磨得通红，性器慢悠悠涨大，变成鼓鼓的一团。

　　那些被玩弄被责罚的经历，无论如何，在一方面永久地改变了他。

　　汤云音的双腿也分开着，刚好抵在33897的大腿前，让他没办法合拢以遮蔽腿间令人羞耻的变化。

　　为什么不允许他触碰这里呢？33897渴求的眼神落在汤云音被裤子遮挡的腿间，黑色的布料和车内阴暗的光线，让他并没有办法看出主人的状态。但他猜应该不会对此时的自己有兴趣。

　　开会的地方与诊所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等到达的时候已经过了黄昏，勉强赶上了预约时间。

　　汤云音提前发了消息，医生已经在后门等待，他打开窗招手，让医生过来。

　　“就在这里聊吧，我不太想进去看见什么摄像头。”汤云音摇开车窗。

　　医生偏头看了眼他脚边的33897，那个仿生人赤裸着，低着头，说不清和上次比有些什么区别。

　　被主人用手翻来覆去看了一通，33897并未留意他们之后说了一些什么，他偏过头，看见另一头的车窗，仍然保持着白日时的那点狭窄的、刚好能让他呼吸的缝隙。

　　等车窗重新关上，车内重新寂静。

　　33897听见一些响动，看过去，汤云音正松开领带，将它取下来，扣在最上面的扣子被取下两颗，露出中央的锁骨。

　　目送医生进门后，汤云音默不作声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33897慌忙撑起身体，想要跟着下去，却被汤云音抵住肩膀阻止。

　　“穿好衣服再下来。”汤云音无奈地将取下的领带套在他脑袋上，有些粗糙的布料贴着他的脖颈。

　　领带被扯紧，33897被带得向前倾，汤云音低着头为他重新打上一个领结，冰凉的手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皮肤。

　　33897穿的普通圆领卫衣，领带在上面显得不伦不类，但他顾不上这些，汤云音站在不远处等待，他匆忙地套上衣服便关上车门走去。

第十九章

　　汤云音今天什么都没来得及吃，找了一家附近的便利店，打算随便买点当作晚饭。

　　他在冷冻区停下，低着头一目十行，33897局促地站在不远处。

　　“你不是喜欢跪着吗？”

　　汤云音目不斜视，拿起一盒即热便当，翻开看了眼配料表，发现有不吃的蔬菜后又放回。

　　他们在便利店的最里面，店员的视线死角。

　　33897颤栗一下，向前一步，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上，手背在身后。

　　汤云音的眼神仍然没有落在这边，33897静了静，拽着卫衣的下摆，像是想在便利店裸奔。

　　“……喂。”汤云音用手里的便当盒拍开33897的手，让他放开。

　　汤云音蹲下来，平视他，晃了晃手里的便当：“你吃吗？”

　　“我不用进食，主人。”33897低声回复。

　　“不用，但是可以。”汤云音垂下眼，语气捉摸不透：“再问一遍，这个，你吃吗？”

　　被塑料密封的便当被递在胸前，汤云音很少在被拒绝后重复，33897也从来不会违背主人的意愿。

　　但便当被冷落在空中，两人僵持着，直到33897终于犹豫地要接下便当，汤云音却在这之前将它收走，放回了货物架。

　　他好像又搞砸了。33897再次颤抖起来，嘴唇抿得紧紧的。

　　低下的视线看着主人的皮鞋向别处离开时，他难以自禁地握住了主人被笔挺的西装裤包裹的脚踝。

　　另一只手撑着地，33897倾着身抬头，眼里充满哀求。

　　汤云音发觉，自己好像更多以这种视角观察33897，对方仰视时向后散的碎发，典型的成熟男人的深邃眉眼，还有灯光映射其中而显得闪烁可怜的眼睛，他已看过无数次。

　　他重新蹲下身，扶上33897撑着地面的手，用手心覆盖着，轻声说：“别紧张。是因为自己做错事了吗？”

　　33897本能般地急忙重复：“我做错了事，主人。”

　　他已想不起打开那个电脑时，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已经惩罚过你了。”

　　33897迷茫地看着他，汤云音从兜里重新拿出那张身份卡，在33897还握着自己脚踝的手背敲打一下：“这是第二次。”

　　33897的头顶好像被抚摸了一下，他听见主人说：“我知道，你有时候不听话。我不是早就说过吗？”

　　33897记得，那是他第二次看见他的主人。那时他只觉得这次的新主人，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人，却厌恶他。

　　“您知道……？”33897呆呆地重复。

　　他现在确定了，汤云音的确在抚摸他，柔软的手心拂过头发，带来温暖的触感。

　　“因为喜欢你，所以把你带回家。”汤云音的声音轻得像悄悄话：“在把你带回家之前，带回家之后，迄今为止发生的有关你的所有……”

　　“还有你问的所有的问题，我的回答都是，喜欢。”

　　“所以，不要再担心了。”

　　33897的阴茎，33897为他口交的样子，33897为他穿情趣内衣的样子，33897在他脚边跪着，33897不穿衣服的样子。

　　全部都，非常的，可爱。

第二十章

　　汤云音在店内随便吃了点当晚饭，付款时被店员递了两块糖说是店内赠品。

　　33897看上去还呆呆的，汤云音有点担心他会在店员面前一声不吭地突然下跪。

　　车离便利店还有一段距离，33897再一次和主人走在这条波光粼粼的河岸。

　　直到远远能看见那个停着车的巷子，33897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主人？”

　　汤云音回头。

　　夜色柔和了他的神情，这样的神情，33897曾经好像还见过一次，在那个阳台的夜晚。夜晚的主人比白日的主人温柔很多，像有很多耐心与包容。

　　岸边的草坪上有长椅。他们去了那里，却没有人坐，汤云音和33897一起，坐在长椅前的草丛上，靠着坚硬的椅子。

　　“你吃过糖吗？”

　　汤云音将手里店员给的水果糖递出去。

　　“吃过白糖。”33897隐隐约约地回忆着，他觉得自己好像会做饭，记忆里偶尔会闪过他在厨房做饭的场景。

　　33897将粉色的糖纸撕开，想把里面的糖果拿出来。

　　汤云音轻轻握住他的手，说：“我们一般，把它挤出来，用嘴接住就好了。”

　　汤云音接过糖，捏住两个角，将里面的糖果挤出一个头。

　　33897低头，谨慎地伸出舌头，将它卷进嘴里。

　　主人说粉色的糖纸是草莓味的，草莓是一种酸甜口味的水果。

　　汤云音看了他一会儿，也撕开糖纸，吃掉了另一颗糖。

　　M市是一座以离星星最近的城市为特色的热门旅游城市，即使这里不是山区，也能看见漫天的闪烁的群星。

　　33897才知道原来自己每天都会错过很多世界上有关幸福的事情。

　　33897在看天空，汤云音却低着头：“我问过医生了。”

　　“什么？”33897看过来。

　　“仿生人在被设计时，生理结构与人类是一样的，同样需要睡眠与三餐。”

　　33897揉搓糖纸的手逐渐停下来，眼睛被星空映射得很明亮。

　　“不用睡觉，不用吃饭，你一直是这样，对吧。”

　　汤云音继续说，今晚他已经对33897说了太多太多话。

　　“然后身体会自动索取自身的能量，直到储能耗尽。这样，以'能持续为三代人类提供服务'为设计理念的寿命，就会缩短得只剩……”

　　汤云音偏头看向他，语气像是讥讽：“没有数值。你想成为完善这个结论的第一个仿生人吗？”

　　33897轻声说：“也是最后一个了，主人。”

　　他的膝盖跪在柔软的泥土上，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这么柔软的地面。脊背的鞭痕很久都没有新的，只剩下无法消抹的疤痕；他为主人口交，却第一次感到幸福；讨好主人，就会得到主人高潮时漂亮的眼睛。

　　33897看上去更像恳求：“主人，我想让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主人。”

　　不愿再被转手，再被待价而沽，被主人用冷漠嫌恶的眼神扔出门外。想让主人成为他的最后一个主人。

　　如果他的命运就是跪在脚边被随便使用，抬头看不见天空与群星，在无数丑陋的性器中浑浑噩噩生存，如果他的生命是这样没有意义的存在，为什么他还会感到痛苦，为什么不能选择结束，这是他最后唯一能自己做的选择。

　　但是在结束之前，他想让汤云音成为他的最后一个主人。

　　汤云音最后只是轻声问：“你上一次睡觉，是多久？”

　　33897艰难地回想：“我不知道时间……可能是，被第二个主人卖出去之后吧。”

　　原来他已经等待自己的死亡这么久了。

　　等待是一件好痛苦的事情。如果每一天都在期待明天就会再也睁不开眼睛。

第二十一章

　　这次复查并没有开新的药，医生说33897的身体状况总体在变好，如果能找到他的初始编号，就有办法完全恢复。

　　汤云音在客厅加班完成今天下午耽误的工作，33897今晚并没有在客厅陪他，躲在了自己的房间。

　　他看似在工作，偶尔却会走神，电脑里有下午33897的浏览记录，走神时鼠标便不自主在上面移动。

　　或许其实每天都没有吃药也不一定。汤云音心里想着，一边随便回复着邮件。

　　汤云音今晚仍然做了噩梦，梦的内容却第一次发生改变。

　　汤云音再次想起小时候他曾亲眼目睹的跳楼案，由自己的父亲亲手造成的金融悲剧的受害者，在行政大楼下雪白的瓷砖上被重力炸成血腥的一滩烟花，仿佛流不尽的血蔓延至他的脚下。

　　33897也会这样死去吗？汤云音一遍遍回溯医生说过的话，还是只是在某一个安静的清晨，也许就是明天，没有伤口和痛苦，只是这样永远失去了他。

　　汤云音醒来，静悄悄的深夜里，他走出房间，打开了33897的房门。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33897的房间，没有开灯，但没关窗帘，透了点月色的光亮进来。

　　33897靠在床边，听见声响，惊讶地看过来。

　　汤云音走过去，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有些大的领口松垮垮地挂着，夜色让裸露的皮肤显现晶莹的光泽。

　　“脱衣服。”汤云音简单地命令道。

　　“主人？”33897唤道，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将被子移开，将上衣脱到一边。

　　深夜的温度有些低，身体冷不丁打了个寒颤，33897看见主人穿得少少的，又担忧地想将衣服披在他的身上，却不知如何下手。

　　汤云音垂下眼，抬了抬下巴，意思不明而喻。

　　33897从被子里出来，跪坐在柔软的床上，将所有衣物都卸下，手又在微微颤抖。

　　过于敏感的体质让腿间的性器已是半勃的状态，暴露在两人面前。

　　33897在这方面仿佛并没有什么羞耻心，只是顺从地跪在原地，看着汤云音坐上床慢慢靠近。胸口被推了一下，他躺倒在床上，靠着床头，用他温顺如家犬般的眼睛注视主人。

　　“我总是做梦，”汤云音垂眼，手撑着33897的胸膛：“醒后就很难再睡着。”

　　“不过昨晚托你的福，后半夜我睡得很好。”竟然既没有做梦，也没有惊醒，是他早已忘记是何种感受的一次非常美好的睡眠。

　　汤云音的膝盖蹭上了33897的腿间，感受到那处迅速地变得硬挺涨大，便又满意般退了回去。

　　33897呆呆地愣着，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已经下意识扶上课汤云音的腰，微微收紧，像在挽留。

　　汤云音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管润滑剂，将它的开口怼到33897的面前。

　　“咬住。”

　　牙齿咬住盖子，汤云音握着管身，手腕旋转，将润滑剂拧开。

　　汤云音将已在向外溢出油体的润滑剂放在33897的手上，将他的手指握紧：“我发现这是个入睡的好方法。——你帮帮我？”

小说相关章节：